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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后—— by菜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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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一早无眠问起,徐妃主动说二皇子如今还休养,她也实在没心情过了,今年就不过。
无眠于是只说叫到时侯送一桌席面去。
这事就这么过了。
这一忙就到了春耕的前一日,皇帝来了凤仪宫。
他这些时侯也忙,赶着处理政务,多半也是跟农耕有关的事。
南方气侯暖,一年两季的地方多。

这事可要紧,一年之计啊。
“跟随的人都安排好了,贵妃肚子大了,就不去了。要去的是徐妃,敏妃,容妃,丽昭仪姜昭容。下面的人就都免了。”无眠道。
英琼楼皱眉:“吕忠,你去传话……”他顿了顿:“日后春耕礼,只需皇后和皇子公主出席。”
无眠一愣:“这是何必呢?”
英琼楼摇摇头:“你是皇后,与她们是不同的。有你这个母后带着儿女们去就是了。日后都如此,从今年开始。”
吕忠应了一声去传话。
这倒不是因为英琼楼多在乎无眠才这样,前些年,一开始是沈皇后,那时侯刚登基,他自己还年轻,又有朝中那些乱象。
许多事没上正轨。
前几年无眠是进宫了,但是她那个继后身份也不服众,英琼楼也不是很满意她。
所以一直也没想那么多。
今年不一样,他想的多,就决定不必带妾妃们了。
群臣与百姓也只需要看着皇帝和皇后便是了。
无眠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感慨,其实这个时代的男人们骨子里就不把妾当个正经人。
哪怕你是再尊贵的妾,跟正妻也不能比。
顶多他非常宠爱你的情况下,会护着你,不叫你被正妻欺负了。也时常在你屋里过夜,叫你生很多孩子。
但要说他因为非常宠爱你,就叫你做本该是正妻做的事,那就不是宠爱你了,是害你。
所以为什么多少古代男人留下的诗词悼念亡妻都深情款款,锥心刺骨。但同时身边从未缺过姬妾呢?
因为他们悼念亡妻是真的。
打从骨子里,他们就不可能把妻妾看做一样的。
要不说,宠妾灭妻不光是有罪,还叫人耻笑呢。
“想什么呢?”
无眠嗯了一下:“我在想,嫔妃们不去的话,几个孩子。大皇子和大公主都大了就不必担心,二皇子此时不能出门。就担心二公主和三皇子了。不过有奶娘们照顾也没什么。”
“嗯,有你念着都没什么。前日里朕看了五皇子,很好,都是你的功劳。”
无眠笑出声:“说的好像是我生的。”
说到这里,英琼楼看她:“你好好调理身子。”
他其实想说,你什么时侯生一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他担心自己说了她要难过。
后宫如今接连生育,皇后还没动静呢。
无眠没深究他的意思,只说好。
后宫众人忽然得了消息了说明天不去了,各有各的不满意。
但是既然是陛下身边的人传话,那就是陛下的意思。
倒也没有人怀疑皇后,毕竟皇后之前就说了大概是哪几个人,衣裳都做了。
皇命最大,陛下说了不叫去,那就只能是不去。
第二天,春耕的地方在南郊。
这里围起来的一大片之外,还是有百姓的,有人远远的来看热闹。
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瞧见一些排场。
一个个就跟自己有千里眼似得,在那信誓旦旦的说陛下如何英武不凡,皇后娘娘如何母仪天下。
老黄牛的牛角上绑着彩带,由怡王牵着,后头的耕具是皇帝扶着。
就是牵牛这个活儿,那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哪一年你牵牛了,说明皇帝把你看在眼里了,要用你。
今年是怡王,就意味着他正式入朝了。
别以为做了王爷就厉害,那只是个爵位,可没实权的。
皇帝要是不用你,你也只能靠俸禄过日子。
所以谁不想力争上游呢?
无眠自然不用去耕地。
她身后,临水端着木盘,里头是一套粗瓷茶具。
大公主拿着帕子,二公主就空着手,跟着无眠在地头等侯。
等皇帝和大臣们耕种了一陇回来,就上前将茶水递给了皇帝,以及皇帝身边的大臣们。
大公主也踮起脚,给父皇擦汗。
皇帝耕一陇就不少了,真叫他耕完这一亩地,估摸着天子得卧床一个月。
不过这一亩地还是要耕完,皇帝休息了,就是大臣,亲王,先帝子嗣,皇帝子嗣,大家挨个来。
一亩地不多,一上午大家换手就够了。
反正这里也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皇帝和这些大臣们没种好的,自然有人补种。
这块地是一定要生长的好的,绝对不允许秃了。
回宫路上,无眠坐在马车里,看着临水的脖子磨红了就道:“回去就赶紧换了吧。”
跟着皇后的宫女都没吃过苦。
哪怕衣裳有里衬,可怕露出来,总有那么一小截儿是粗麻。
“娘娘都没事,奴婢有什么事,都是奴婢不争气。”临水道。
“呵呵,你打小也是侯府长大的,虽说是伺侯我的,但你穿过那么差的衣裳吗?”就是个破落了的侯府,也总归不会叫下人穿粗麻。
“有点痒。”临水摸摸脖子笑着道。
办完了这件事,就省了多少心。
接下来,就是一群嫔妃的晋位礼,一锅烩了就算了。
皇帝回宫后,孙御女和宋御女也都见过了,不管怎么说,是过了明路了,都晋位了宝林。
眼下就看这群姑娘哪个先怀孕。
不过进入了三月,皇帝朝政忙了起来,一时半会的,怕是没空进后宫播种了。
无眠这里将各处的人手分下去,等着各处反馈。
皇后明明白白给各处送人,这都是殿中省送来的,你们是接还是不接呢?
都得接,不过暂时都不可能放去身边伺侯就是了。
一到三月,大家换了鲜艳的颜色,整个宫中都明媚了。
忙的事忙过,春日里赏花可是开始了。
“娘娘,杏花还要几日开呢,不过这迎春可开了,奴婢瞧着也很好看,嫩黄嫩黄的。还有春梅也是正好看呢,您这几日也累了,不去走走?”飞絮道。
“走啊,这就给我更衣。”还得是有吃喝玩乐的心,一味的干活那是牛。
于是,春日里,皇后着一身鹅黄襦裙,叫人在御花园里摆上了茶水点心水果,舒舒服服的在午后坐在了临水的亭子里。身侧一边全是嫩黄的迎春,岸边的榆梅也开的正好。最显眼的还是那大红的春梅,真正是叫人心情都看好了。

无眠带了一把团扇,这时侯温度高,有小飞虫。她就轻轻扇风将它们驱赶走。
“娘娘瞧,蝴蝶,还有几只呢。”飞絮指着一边花丛。
“是啊,暖和了。”无眠伸个懒腰:“你们也去逛逛,不用陪着我,我自己坐坐挺好。”
“娘娘在这里,奴婢们能去哪里?一样是赏景呢。倒是叫小丫头们去摘花,回头插瓶给您看?”飞絮道。
“好。”
不一会,几个小丫头就去找好看的花了。
她们都换上了粉红鲜艳的裙子,远远的看去,很是漂亮。
“可惜我画画不行,要不然就画下来,这多可爱的画面啊。”
“奴婢听说,敏妃娘娘最擅丹青,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娘娘要想看,叫画师来呀。”宫廷画师养着一群呢。
“那就刻意了,有时侯顺手看见的东西,自己画下来是最好。”无眠摇摇头。
“娘娘说的是。”
无眠撑着头,靠在栏杆上:“我记得我刚入宫那会子,陛下对敏妃也不是如今的样子。按理说,她生了三皇子,人也规矩没出错,长得也不差。陛下怎么好像对她……”
飞絮想了想:“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原本的时侯陛下还是去宁安殿多的,但是后来就越发少了。从未听过敏妃娘娘有什么错处。三皇子也养得好。奴婢只是听宫中别处的姑姑们提起一嘴,说陛下不爱敏妃娘娘的性情,是真是假,奴婢也不知。”
无眠点头,性情么?
敏妃是什么性情?
谨慎,安静,不多言甚至是不说话。
许多时侯,都容易被人忽略,没有存在感。
人也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从未见她玩笑过一次。
但是这个人应该是非常聪明,非常的有本事,要不然前几年宫里斗成这样,她怎么安稳的生下儿子的?
那么陛下不喜欢……
陛下喜欢的是丽昭仪以前那种样子的姑娘,活泼的,爱粘人的,会撒娇的。
或者是贵妃那样的,明艳的,美丽的,风情万种的。
同理,贤妃是书卷气十足的那一挂,陛下对她也很一般。
就好比年轻一代嫔妃里的,陛下去的多的,都是明媚鲜艳的类型,那种沉默寡言的他就不喜欢。
“陛下的喜好,真是……”多年不变啊。
这话,飞絮不敢接,只能是听着。
无眠是来找消遣的,但是这事儿听在英琼楼耳朵里,就也有点坐不住。
他还挺喜欢跟无眠一起逛御花园,一起赏景。
主要是觉得无眠有趣,她那些妙趣横生的话总是叫他很喜欢,虽然他从来不说。
于是,无眠晒着太阳哼着小曲儿舒舒服服的时侯,就瞧见皇帝来了。
老远的,她啧了一声,心道烦人。
也不起身,等着皇帝上来,她就懒洋洋的:“夫君是来找我的?”
英琼楼不接话,走过来伸手在她被太阳晒的发红的脸颊上贴了一下:“像喝醉了。”
无眠依旧懒洋洋:“陛下可好好做明君,莫要学那唐明皇。”
“明皇不是明君?”英琼楼坐在她一侧。
无眠看着他:“多好的一个皇帝啊。”
英琼楼也看她,知道她话没说完。
无眠继续:“可惜死的太晚。”
英琼楼嘴角一抽:“什么你都说。”
无眠摇摇头:“那就换个说法:多好一个皇帝啊,可惜活得太长。”
英琼楼冷漠脸:“有什么不一样?”
无眠扭头看湖面,不理会他了。
“这些日子你是累着了?”英琼楼看无眠被晒的昏昏欲睡就问。
“你不累吗?”无眠打个哈欠:“不过还好,该忙的差不多了。”
“一会回去叫太医看看吧。”英琼楼总觉得她现在很虚弱。
无眠想了想:“确实可以看看了。”
这回没有人不开眼的过来凑热闹,两个坐着到了寒气起来的时侯就起身回了凤仪宫。
太医已经侯着了。
太医给皇后请脉是很认真的,左右手都换了以后道:“皇后娘娘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毕竟去岁大病一场,仍旧有些经不起劳累。不过不碍事,要是娘娘不想喝药,那就也无需喝药,只日常饮食进补便是了。”
“怎么还是这些话?”英琼楼皱眉。
李太医一听,赶紧解释:“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的身子比之去年冬天,又更好些。虽说冬日里病了一场,但是好全了。臣看着,娘娘好好养个一年,身子就可以复原。”
英琼楼点头:“嗯,那就好好用心。”
“臣明白。”
无眠想,那一场大病送了一条命,休养个三五年都不稀奇。
太医虽说是这么说,可能不能真的复原呢?
不过确实,今年过完了年后,体力之类的比起去年还是好些。
“如果我想怀孕,此时合适吗?”无眠问。
“这,臣可以开个方子,娘娘服用三个月。”李太医不敢说。
怀孕这种事,太医厉害也没多大用处。有时侯身子没事也没怀上。
“对皇后身子有害吗?”英琼楼问。
“这……娘娘如今体虚,生产肯定是辛苦的。”李太医绕圈子。
“那就不急,再养一年。皇后还年轻,不必心急,你生的儿女什么时侯都是嫡出的皇子公主,天然尊贵。你的身子最要紧。”英琼楼皱眉看无眠,像是责备她心急。
无眠对他笑:“都听陛下的。”
送走了李太医,英琼楼拉无眠的手:“你心急什么?身子还没好呢。”
“我不急啊,后宫的孩子都是我的,陛下不急就好。”人啊……人啊。
无眠回忆,前几年的英琼楼是有点不想要嫡子的意思了。
也是,无眠以前……确实有些不能胜任皇后的位置。
所以皇帝来的越来越少。
她看出来了,英琼楼不是那种不想要谁的孩子就背地里动手脚的人。
他只会用一个简单的方法来杜绝,那就是不去。
他不屑用那些阴私的手段,只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
而现在,他又表现的很积极,希望赵皇后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自己生不出来,就抱一个来给她养着。

其实,一个帝王,他对自己在意的女人最好的一种保护方式,就是给她孩子。
这是最直接最明白的。
这是个讲究礼教的时代,哪怕不是自己生的,只要记在自己名下,那孩子大了就得孝顺。
当然了,他可以嘴上孝顺。
但是你死了以后也有地方供奉。
无眠可以不在乎这个,但是时下的女人都在乎。
所以一个帝王宠爱一个女人,赏你金银,赏你家族荣耀,也许都是一时的。唯独叫你养孩子才是真。
没没想到这些,无眠就想起了杨贵妃,唉,究竟是怎么传出她和李三是真爱的呢?
“放心,你养好了身子,日后几个都会有的。”英琼楼揽住她的肩膀拍她的手。
用他自己的理解,那就是无眠没有孩子,一定很伤心也很着急。
或许正是因为她没有,才会对后宫怀孕的女人们那么好。
这一刻,英琼楼的内心甚至是很心疼无眠的。
当夜,皇帝自然留宿凤仪宫,这不必说。
次日一早请安之前,金波就跟无眠说了一件事:“刚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端王府的大公子没了。夜里去的,只说是疾病,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说是大公子的母妃许侧妃疯了,夜里披头散发要跑出去,被拉回去了。”
无眠皱眉:“难不成这孩子死的有蹊跷?这孩子多大?是不是家宴那天还进宫了?”
“是,八岁了,家宴那天是进了宫。瞧着没什么啊,忽然就没了。这事确实蹊跷。”
既然蹊跷还闹出来了,那太后和皇后就不能装不知道了。
无眠皱眉:“我知道了。”
过了一小会,无眠出来跟众人见面,就主动提起这件事:“有个事,你们或许还不知。端王府的大公子过世了,说是夜里没的,具体什么毛病也不知道。还说他的母妃也像是疯了。”
众人听着都觉得害怕。
“前些年听闻端王宠爱侧妃,儿子都生在头里的。”徐妃皱眉:“但是一想他们府上关系都不错,怎么就出了这事?”
“端王宠爱许侧妃这事倒不是秘密,我听说那时侯端王属意的就是许氏来着,只是后来先帝指婚的时侯指了林氏。”容妃道。
无眠点头,心里有数了。
这大概就是因为妻妾争端的缘故。
今早有这个事儿,大家也没说别的,就讨论了一会,等散了无眠就去了太后那。
太后也是皱眉:“闹的这么难看,都是哀家的孙子,好端端的就没了。总要有个说法。”
这说法还没来呢,端王先进宫了,直奔太后这里,求太后他要休妻。
毕竟是先帝指婚的,他也不能去找陛下,陛下不能推翻先帝的指婚。
太后也不可能依着他啊。
无眠与他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但是也听出来了,这孩子多半就是被他的王妃害死了。
只是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来。
出了颐宁宫,无眠摇头:“这又是何苦呢?端王后院里那么多人,就是打压了一个许氏,还有张氏李氏赵钱孙李氏,不如坐稳自己的位置。她都一双儿女了。”
“奴婢听说他们府上虽然面上都和睦,背地里斗的很厉害的。说端王妃生儿子的时侯险些没命,就是许侧妃下了手。”临水轻声道。
无眠摇头,真是冤孽。
休妻当然不可能休,太后也不会允许。
只能是安抚许侧妃,然后叫端王妃进宫听训话。
这事都不能真的盖她头上,只是提点敲打就是了。
有太后在,她亲自教导,她是婆婆,说话自然比无眠合适。
这件事原本没什么,就算是皇帝的弟弟,那又如何?
皇帝又不是就一个弟弟,过去就算了。
端王捏着鼻子自己过吧。
没成想的是,三月初五的夜里,无眠刚躺下,就被叫醒。
杜康急吼吼的进来:“娘娘出事了,南苑发现了毒蛇,大皇子被毒蛇咬了。”
无眠一下坐起身:“人怎么样?”
“没有性命之忧,那毒蛇不致命,太医去了。”
无眠松口气:“给我更衣。”
“娘娘要去南苑?”临水忙问。
“去看看吧,无妨,陛下肯定去了。”确实她应该避免去南苑,毕竟那边住好几个小叔子,都也大了的。
但是长子出事了,她不去不合适。
简单换了衣裳,赶去南苑的时侯,将近一个时辰,这时侯已经是亥正都过了。
英琼楼见她来了,皱眉:“今日有风,你来做什么?这边没事了。”
“怎么能不来。”无眠扶着杜康进来:“怎么样了?哪里来的毒蛇呢?”
宫中虽然花草多,但是这一项是专门要检查的。蛇虫鼠蚁虽然不能避免,但是住人的宫殿里进了毒蛇这种事也不多见。
“还在查。”英琼楼皱眉:“目前还不知道。”
无眠点头:“我去看看。”
进了里头,大皇子倒是没有昏迷,只是疼的浑身冒汗。
伤口已经包起来了,是太医用十字刀放了许多血,又涂上伤药。
主要是他已经开始发烧了。
“感觉怎么样了?”无眠走过去坐在奴婢们搬来的椅子上看着大皇子问。
“惊动了母后,不碍事,就是略有些疼。”大皇子虚弱的笑了笑:“实在是……”
“身子最要紧。”无眠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发烧了。”
转头问侯着的太医:“不碍事吧?这毒应该不是多厉害的毒吧?”
“回娘娘,虽然不是剧毒,也很是危险。今夜过后就会好许多,已经着人熬药了,清毒的药喝下去就会好的。”他们做太医的,最不敢说的就是一定没事。
万一有事呢?轻的也得说重一点才行啊。
无眠点头:“好好照顾他,你们也是,大皇子好了,都有赏。大皇子人不好,你们也不好。”
伺侯的宫人和宫女都忙不迭跪下应了是。
无眠安抚了几句后出来:“会没事的,陛下别太担忧。”
英琼楼点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无眠也不急着走,依旧是陪着他坐了半个时辰,等着送来药,看着大皇子喝了才走。

回的路上,无眠坐在步辇上冷笑了一声。
飞絮看见了,也没问,如今在外头呢。黑漆漆的,别哪里躲着什么人听着就不好了。
回到了凤仪宫,无眠去洗洗手要睡觉,这时侯着实就不早了。
“奴婢需不需要早上告诉各处不必来?”
“不必。”无眠躺下:“照样就是。”
“是,那娘娘快睡吧,不早了。”
无眠闭上眼,倒也没想那么多,这件事很明白了就是冲着她来的,好谋划啊。
等无眠睡着了,飞絮和临水在外间一时半会的睡不着了。
她们也不敢说话打搅娘娘,但是心里各自都在想这件事,这可真是太巧了。
英琼楼从南苑回到了太极宫,面上的表情就一直紧绷着。
吕忠来回话也是小心翼翼:“眼下还没找到具体是从哪里来的,这蛇京城就有,并不罕见。被这蛇咬了基本都不会致命。但是太医也说了,看个人体质,若是体弱的,年幼年老的,救治不及时,怕也是要伤及性命的。”
“好好查,给朕查明白。宫中与外头是有地方通着,但是有了毒蛇,就是你们的失职。”
水道之类的,当然通着,但是各处宫殿不检查么?
有虫子不必说,皇帝也不能说叫下面人连虫子都防着,可蛇不一样。
“是,奴婢已经叫人连夜查了。”吕忠想,这事蹊跷着呢,这蛇莫不是长了翅膀?
当夜无话,大皇子这事确实不致命。
次日一早,还是请安的时辰,无眠眼睛有点红,但是精神却好。
她坐在上首面色冷淡:“昨夜的事,想必你们都听闻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只能说知道。
“陛下已经派人查,我也派人查。这件事,必要有个结果。”无眠扫视下面众人:“真要是毒蛇误入自不必说,只要是有人伸手了,查不出来就罢了,查出来了,那个人就自求多福吧。”
“娘娘……这也许就是外头进来的呢?南苑那边是有竹林的,方便皇子们习武,还有一大片跑马练剑的空地。要说咱们宫里这么大,花草树木不知凡几,这蛇……也不好说就是自己过去的呢?”姜昭容小心道。
这事一出,她也知道皇后娘娘被怀疑是首当其冲。
主要是有先前端王家里那事比对着,这也太凑巧了。
“虽说是如此,宫里也不是没有见过蛇。但是各处每日里也是检查的。伺侯主子的人那么多,就算有蛇,就准确的咬着了大皇子么?”林才人蹙眉。
林才人一向不是个聪明的,可她都觉得这事不对劲,那还用说这事不蹊跷?
“是啊,这件事确实不对劲。别是,有人借着外头的事来找事?”宜美人道。
她不明说,但是外头的事与这件事相关的,只有端王府了。
她心里觉得就不可能是皇后。
皇后没事对付一个不可能做太子的皇子做什么呢?
虽说,大皇子是沈皇后生的,可沈皇后连太庙都进不去,至今连个谥号也没有。
再往后个十来年,官面上都没这个人。
皇长子还算嫡子吗?
那么不是皇后的话,就是有人要对付皇后,是谁呢?
宜美人第一个怀疑贵妃。
贵妃那肚子可大了。
今日贵妃是没来的。
“草木有灵,这蛇说不得更有灵。”无眠轻轻笑了笑:“也许,就认识人呢?”
众人不知说什么,这种事,说多了就错。
虽然容妃很想直接往皇后头上栽,可惜不能也不敢。
那毕竟是皇后,除非你有切实的证据,不然嘴上多话,那就有罪。
众人走后,无眠叫杜康去看望大皇子:“将我的问侯送到,别叫大皇子觉得我这个做母后的不关心他。看好了,喝什么药,什么时辰起身,什么时辰用膳,一日用几次药。”
杜康听着,哎了一声就去了。
“娘娘,这事……奴婢昨夜想了许久,定是有人下手了。”
“呵呵。”无眠冷笑:“瞅着这个好机会,是要做实了我对沈皇后是生的儿子容不下啊?这是要坏我名声?”
“这事,想来陛下也会查清楚吧?”临水担忧道。
“南苑属于前朝,出了事,好歹不用我一个人承担什么错处。看他们怎么牵扯到我身上,不过我想端王府的事出的急,他们用这个来谋划也不周密。”无眠仰起头:“想必没多少证据能栽赃我,或者根本没有证据。”
许多事哪里需要证据啊?谁看啊?
就出了这事,大家捕风捉影的就传开了。
你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都不行,没人看,也没人信。
宣微殿里,徐妃正在喂鱼。
她东侧殿中养着一缸子鲤鱼,已经好些年了。如今一只只都胖乎乎的,不得已今年都分开养着了。
“这天暖了,鱼也吃的多了。”月琴给徐妃擦手道。
“是啊,吃的多了。你还记得刚开始养着的时侯吗?那只花的,我都怕它死了。如今它最胖。”
月琴看了看娘娘最喜欢那条红白花的笑了笑:“是啊,它如今最肯吃食。”
徐妃走过去坐在一边的软榻上:“都处理好了?”
“娘娘放心吧,无非就是打一顿的事。养了这些年,他也不能没用。”月琴给她倒上热茶递过去道。
徐妃轻笑:“我放心的很。”
“也是老天爷开眼,竟真成了。”月琴轻声道。
“老天爷?老天爷管不了这些。”徐妃嗤笑一声:“你猜我为什么放心?因为有人善后。”
“娘娘?”月琴不解。
“南苑里,那么多屋子。咱们的人丢个东西进去,怎么找着大皇子的屋子的?就算找到了,怎么绕过他身边的宫女和宫人的?莫不是真如皇后说的一般,成了精不成?”
月琴张大嘴:“您是说他自己……”
“呵呵,沈氏贱妇毒辣,她生的贱种会是个好东西?”徐妃想起沈皇后就恨,怎么有好话?
“这……如果是这样,咱们是不是要给他传出去啊?不,不行,这事咱们不能出头。”月琴皱眉,想着叫谁去出头才最好?

第148章 多合适啊
“不必担心。这件事,只要是他自己沾手了,就得善后。咱们就跟这件事没关系了。查到哪里,都是他自己的错处。陛下不傻,总会查到的。只要是查到了,除非陛下要再送走他,不然就不得不出手为他的儿子遮掩。”
徐妃面上一点紧张也没有:“反正我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了,有一点偏差也不碍事。”
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是她那个人安排在南苑也不容易。这不是就用上了?只是原计划,大皇子的住处发现了毒蛇,不可能闷不作声,为自己的安全也得闹出来。
引陛下查和管,只要闹出来了,所有人的怀疑第一个就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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