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 by菜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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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导致下面人出了问题也不敢停下,匆忙的做好这有问题有隐患的桥。
谁也没想到一年就能塌了,大概下面人想着就算出事,那不得几十年?
那时侯谁管呢?
“潘华,你做的好官。”英琼楼怒道。
“臣有罪!”潘华深深的弯腰。
“将相关人都给朕抓了,好好查清楚。这件事要好好查,重重罚。”
“陛下,别人也罢了,那些奉命做工的都是百姓。”无眠道。
“皇后宅心仁厚,朕也不会苛责他们。”英琼楼竟然还对无眠笑了一下。
无眠都意外,你不是很生气吗?
“你们都去忙,潘大人,这件事朕需要你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旨,多谢陛下。”潘华松口气,陛下没有现场就把他贬了,怎么都算还有机会。
“赵卿就留一留吧,本来皇后该见见你父亲的,今日见你也是一样。”英琼楼道。
赵元景赶紧谢过陛下的恩典留下来。
既然留下,也就叫他们兄妹说说话,于是去了九州殿一处屋子里。
“娘娘身子一向可好吗?”赵元景关心。
“挺好的,大哥看着脸色不好,是没睡好?”
“唉,睡倒是睡好了,就是今日忙了一日,心里不好受。”赵元景叹气。
“这件事,与大哥无关吧?大哥升任的时侯,这摊子事早就是别管的吧?”无眠问。
“是,这件事不是我主导,但都在工部,要说一点责任也没有只怕也说不过去,看陛下怎么处置吧。”他倒也坦然,就是牵连一点的话,也不怎么怕。
“处置不到大哥头上,只是有一样,也是我今日特地来见大哥的缘故。大哥回去先跟四弟说清楚,叫他看着这些日子外头的流言。我断定会有人借题发挥,陛下知道这些事与咱们无关,可百姓不知道。只怕借着话题,就有人散播流言。”
“这……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赵元景皱眉。
“宫里的事儿,详细的我就不必说了。只一样,我虽然是中宫,我的儿子已经是储君,可也拦不住别人野心勃勃。有的人或许不想争了,但是那些煊赫了几百年的氏族怎么甘心?若能把我拉下去,别人都有机会。”无眠道。
赵元景一时还是不太能想通,但是也不好再问了:“娘娘的话,我记住了,一会出宫就先跟四弟说这话。只是娘娘……宫中……如此凶险吗?”
在外,他只听闻陛下如何如何爱重娘娘,帝后如何和睦。
陛下如何如何宠爱四公主和储君,听起来,皇后娘娘的日子几乎是完美的。
钱氏和他的妻子胡氏进宫看望后,也说娘娘那一切都好。
可也是,自家家里还有些说不得的烦心事呢,偌大一个皇宫,下面诸多嫔妃和皇子,又怎么能真的和睦成什么样?
“别的不必担心,咱们家没根基,一切听从陛下的旨意就好了。”既然没本事,就不要多事,一切听从皇帝的指挥。
虽然历朝历代防备外戚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是陛下亲手培植起来的,那又不一样了。
“娘娘的意思臣都知道了,娘娘放心吧。”赵元景道。
第329章 有这个必要吗
赵元景出了行宫,就赶着先回家,一边叫自己身边的小厮去通知老四回家一趟。
兄弟两个在府中汇合,赵元景就将这件事说了。
“安定桥的事我也听说了,既然陛下震怒,那只怕是不少人都要倒霉。好歹不牵连大哥你就好,至于外头的事,我会派人留意的。”这事叫赵冬时办正好,他巡防营正合适。
相关人等很快就都下狱了,这件事没什么不好查清楚的。
潘华的罪过是失察,他自己定好的日子汇报了上去。
但是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一座桥而已,陛下会关注。他就是按着正常流程走的。
他也不是没事就大张旗鼓的跟陛下说我要造桥。
只是毕竟也是个国计民生的事,又在京城里,他就跟邀功似得汇报了。
没想到陛下那么在意,还亲自题字。
这一来,工期是绝对不能耽误,偏下面选址稍微有点差劲儿,一来二去的,就真的耽误了。
为了赶工期,很多东西都做的糙,一来二去,这面子工程就出了事。
潘华肯定有责任,但是为这个也不至于叫他怎么样。
只是调任是一定的,就算是平调,怕是几年内他也没机会升迁了。
他也不年轻了,距离告老还能有几年呢?只怕这辈子,仕途也就这样了。
下面一杆人,主管修桥的官员斩首。
死了那么多百姓,总要有人承担。
再往下,罢官,杖责,入狱。
死伤的百姓官府都给了补偿,并且补偿的也不少。
他们家里人哭过之后,也都接受了。这不是个敢跟官府闹的时代。
何况补偿给的确实优厚,也就不会有人闹。
不过这件事过了七八日后,无眠这里已经收到消息了。
“果然如您所料,外头有了传言,就是将火往大公子身上引呢。不过外头的人也不是都信。”金波道。
外头的百姓虽然无知,可赵家人名声太好了。
赵家自家的府学就办的很好,何况前年的时侯,无眠还出资在京城修建了两座学堂,一座育老堂。
但是总也有人信了,这事是皇后的大哥做的。
但是信了又能如何?如百姓会跑去赵家围着门砸鸡蛋那种,都是电视剧里的。
如今的百姓要想告官,他们自己得先受罚,熬过去才能继续。
谁敢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流言豁出去?
不过,闹出这种事来,言官就不能不说话。
御史台的人,他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风闻就够了。
所以上书参赵元景的折子就放在了英琼楼的面前。
对此,陛下也很淡定,这种事太常见了。
御史台的人就是多数时侯烦得要死,可又不能或缺的一群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陛下不予置评,可这件事显然有人不想叫这么轻易的揭过。
几日后上朝的时侯,言官集中开火,势必要治赵元景一个失察。
没法子,现在潘华已经调任,工部最大的官儿就是赵元景了。
下一个尚书陛下没安排,很可能就要落在赵家头上了。
这就不光是流言的问题,还有各方的利益。
赵家崛起的有点快了。
赵元景是不会跟言官互喷的,他属于不太会说话的那类人。
但是他不会,他老子会。
赵康泰的官职低,刚够着上朝的资格。站在文官最后一排的那种。
但是这人腹内有锦绣。
言官们言辞激烈,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赵康泰却笑眯眯的摸摸胡子,引经据典的开始辩驳。
不管言官是什么态度,他都是和煦的,一副我熟读圣人书,不跟你们这群莽夫生气的大度样子。
不管他说的内容是些什么,光是这态度,就把言官气的不轻。
英琼楼本来还有些火大,渐渐的就开始沉默了。
没法子,他这老丈人真的能说。
说到后头,赵元景已经被摘出去了。
完全成了言官和赵康泰的辩论场。
这个早朝从天不亮就开始,即将正午,还没结束。
年纪大的大人们已经站不住了,可激情对喷的两方显然是上头了,大有能说到今晚的架势。
英琼楼都换了好几个姿势了,他都听走神了……
瞧着陛下都累了,就有人开始打圆场。
晋王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诸位,诸位,今日也不早了,这话咱们改日再议如何?诸位也说了一上午了,这大夏天的,别累坏了。”
没人打圆场还好,这一有人出来就倒霉。
晋王何许人?他是当今亲叔叔。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晋王世子。当年他可是被赵冬时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欺骗,将人带回府中过。
这种事,纸里包不住火,人已经不见了,赵冬时也在西北待了几年,一般就不会有人提起来。
可这是什么时侯?这是一群人说不过一个赵老爷的时侯!
晋王这一劝,基本上是来送菜的。
于是当即就有人提起了这件事,连着晋王世子,带着赵家老四一顿喷。
于是,本来就结束不了的早朝开启了第二波。
大概是言官们觉得换了个话题,老赵就接不住了?激情的很。
结果,赵康泰还是那死样子,或许这件事他心里有数,早有准备,又是一波游刃有余。
不是说他就那么厉害,而是……这老头带着一股子不怕丢人的姿态,你们说啥我也不生气,你们说完就该我了。
至于你说对方人多,可能你就没机会说话了?那不能够,毕竟也是陛下正经的老丈人,陛下还在那坐着呢。谁敢真的不叫人家说话?
最后的最后,是陛下先走了,无他,饿的。
真正散朝的时侯,是这一天的酉时一刻。
到了梧桐殿的英琼楼只说了两个字:“摆膳。”
早朝开到了下午这事,无眠当然知道。行宫里都传来了,太惊讶。
见皇帝这样,她笑了笑将手里的书放下来,起身去嘱咐人预备膳食。
英琼楼歪了一下身子,伸手将无眠放下的书拿起来瞅了一眼。
只一眼就笑了。
《盐铁论》。
“你们父女,究竟是看了多少书?”他是真乐,你一个皇后,看这个有必要吗?
第33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膳食一会就来了,陛下饿了的话就忍一下吧,现在吃了点心之类的,一会反倒是吃不下饭。”无眠道。
“你说说,这书你看着怎么样?”英琼楼问。
“挺好啊。”
“那你说说,你觉得哪一方对哪一方不对?”英琼楼还要问。
无眠……
“从半夜就上朝,听了一天辩论,你不累吗?”刚才累的死狗一样的不是你?
“无妨,累就累今日一日,你说说,朕想听。”英琼楼当然很累,但是他就很好奇。
这父女俩真是叫他觉得很意外。
“听什么,我只是看看。这里头的观点各有可取之处,但是陛下治国难不成还能照着书本上来?”无眠坐下来:“儒生们的观点不能说错,就是太过于理想主义,一味遵从古人圣人言论,幻想以德,以礼治国。口口声声周王如何如何,可周朝奠定了周礼,不也礼崩乐坏,分崩离析?”
“而大夫为主的官宦们,高高在上,已经不知民间疾苦。自认士大夫,贵族与普通贫民不是一种人,他们认为民穷民困,就是因为不努力。而他们的奢靡浪费,就是身为贵族应该享受的。”
“不过关于治国,他们确实更靠谱。”
“听无眠的意思,无眠是不赞同以礼治国?”英琼楼问。
无眠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英琼楼。
这话怎么接?如今的皇帝统治,礼,孝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她当然觉得一个国家的治理不可能凭着大家都讲礼仪,都自觉讲尊卑,但是这话跟他一个封建时代的皇帝说的通?
通也不能通。
见她不回答,英琼楼又问:“各司其职,有什么不好?”
无眠笑了一下起身:“我看看膳食。”
英琼楼一把将人拉住拉进怀里抱住:“反正今日朕也听了不少,你有话就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肚子里想着一堆话。”
“我不说,我怕说了脑袋没了。”无眠也不挣扎,靠着他,把手搭在他脖子上。
“胡说,谁家皇后能掉脑袋?”
无眠挑眉:“我有一日做梦,梦里有个叫亨利八世的皇帝,自己好色,娶了一个接一个的皇后,太过喜新厌旧,就把一个叫安妮的皇后头砍了,好腾出位置娶新的。”
英琼楼皱眉:“胡言乱语,你说的这些名字,听着都是些夷族人?少东拉西扯。”
英琼楼不算执着,就是今天真的被无眠的老爹弄的满脑子乱,就非要听无眠说话。
“各司其职没什么不好,只是上古先秦时侯的规矩也不适用如今。按着书中一些人的观点,贵族就是贵族,士族就是士族,百姓就是百姓。你是贵族,就要与君主一起统治国家,治理国家,哪怕你没有才能。你是百姓,你就只能低人一等,永远只能种地,当兵,不能突破阶级。种地的就永远都要种地,不可以做种地以外的事。当兵的就永远都是军户,用没有脱离的一日。按照三六九等来安排人的日常,做什么就永远做什么,世世代代都一样。贵步不临贱地,反之亦然。”
“而贵族不与贱民通婚,就保证贵族永远都是贵族,贱民也永远都是贱民。没有人去看你的才华本事,没有人看你适合做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先拿出身份来,是贵族还是贱民。前者畅通无阻,后者永世不得翻身。这不是天下人要的各司其职,而是贵族要的各司其职。”
“……你看的书真的太多了。”英琼楼很震撼。
“不管是百年千年还是万年,其实人性是不会变的。只会随着时代而有些不一样。但是谁都不愿意一直做贱民,只有有机会,谁不想走上来?如果是个时代制度不允许人往上走,到了最后,那就只有八个字。”
无眠轻笑,双手抱住英琼楼,脸贴在他脸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英琼楼愣住了。
这种……
他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妻子,一个美丽纤弱,软绵绵的女子,抱着他的脖子,用这样柔和好听的嗓音,用这种温暖漂亮的红唇,轻飘飘的说出这种……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话。
他愣怔了好一会之后猛然起身。
“哎呀!”无眠吓一跳,死死抱住他。
英琼楼将人抱着往内室走,眼神炽热又疯狂。
无眠真的很惊讶,一向稳重的老男人这是疯了?
临水几个一见这场面,就赶紧走退出去了。
内室榻上,无眠被压在那,都没张嘴说话,嘴巴就就被咬住。
无眠想这人到底是饿了还是没有啊?
英琼楼将她的衣裳扯开就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此时此刻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疯,想不到也不会去想。
但是本能就是这样,这女人太狂。
太……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除了将她压住,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无眠被他颠的七荤八素的,只能抱着他的脖子,索性也勾住他的腰。
还分神想,这公狗腰目前还不错,没发福,难得。
大概是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身体更成熟了?她反正很享受。
自己男人,她从不会不好意思,甚至敢于提要求。
怎么能光他舒服呢?
内室里的大战外头一无所知。
象儿跑来要见父皇,被临水拦住:“陛下和娘娘有话说,这会子不能进去呢。象儿该用膳了吧?要不要奴婢陪您用啊?”
“父皇和娘亲说什么啊?”象儿不死心。
“这奴婢也不知道呢,定是有事。不如象儿一会再来?要不去找找姐姐?这时侯该用膳了,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吃?”临水哄着道。
象儿也不是非要现在见,就被抱着去找姐姐了。
飞絮和雁鸣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还好储君还小,再大个一两岁的,怕是就不好糊弄了。
等内室里停下来,无眠出了汗,整个人趴在英琼楼身上:“陛下真的疯了。”
英琼楼此时也很累,在无眠腰上轻轻抚摸,他不想说话,不光累,还困,恨不得马上就睡过去。
可是今天都没好好吃一口饭……
无眠也恨不得睡过去,但是也有点饿,艰难的想要不今晚不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英琼楼都快要睡过去了,她才把自己拔出来:“好歹吃一口再睡吧。”
英琼楼迷糊的嗯了一声,叫人进来伺侯。
天已经黑透了,这一折腾,至少是折腾去了一个时辰。
等两口子终于坐在了餐桌前,英琼楼那饥饿的状态可算是全召回来了。
“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朕要提前走,叫他们去吵就好了。”
无眠给他夹了一筷子才放在面前碟子里:“我父亲不比陛下劳累多了?”
说起这个老父亲,英琼楼真的就很佩服,摇摇头,先吃饭。
等吃饱了,他由衷的道:“过几年,叫你父亲教导象儿吧。”
反正储君的老师不可能只有一个,必须有这位老丈人一席之地。
无眠笑:“我父亲学的东西可杂,不怕把孩子带歪了?”
“无妨,有你在,我安心得很。”看看这个母后吧,读的那些书,哪一本能把孩子养歪了?
就她这份见识,都不会叫孩子不成器。
不过这话他没说,他感觉要是自己说了,无眠就要板着脸说一句: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本来英琼楼想着是来皇后这用膳,然后在叫吕忠搬来奏折处理的,现在好了,折腾了那一场,现在他动也不想动。
稍微坐了坐就睡觉去了,毕竟半夜起来的,也是累得很了。
临睡着之前只对无眠说道:“外头的事你不必担心,这件事跟你大哥没关系。”
无眠嗯一下,她确实不是很担心,恶意中伤这种事不算个事,陛下也不能因为几句流言就弄出多大的阵仗。
不过私底下,该查还是要查的,她觉得就是齐家的功劳。
但是也不好说,别的嫔妃娘家就没有这些心思了?
有时侯,嫔妃自己不想争,可那些家族不一定这么想。
赵家越是如日中天,别人就越是羡慕眼馋。
毕竟一个女儿能带着家族腾飞,这种投入小收益高的事,谁家不想要?
早上无眠醒来,人一翻身就听见一声闷哼。
无眠的瞌睡都惊走了,扭头一看,英琼楼刚好侧身:“你这腿,越发有劲儿了。”
险些把他肚子压坏。
无眠诧异:“陛下怎么还在?”
英琼楼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很复杂。
无眠的理解是:你作为我的皇后,我如果起身你不是要跟着伺侯?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
摇摇头把脑补丢掉:“该起来了吧?”在行宫里,无眠叫那几个嫔妃松快一下,不必每天过来,所以一般来说她睡醒的时侯就不是很早了。
英琼楼嗯了一声:“难得睡这么久。”
两个人起身,玉珠儿已经要去念书了,这个时辰看见父皇,她也意外:“父皇!”
“嗯,来。”英琼楼招手叫她过来。
“早膳吃过了?”
“嗯,父皇和娘亲都没吃吧?我都吃饱了,要去念书了。”玉珠儿仰头道。
“好,那就去吧,父皇前几日叫殿中省给你做了几个项圈,这几日就送来。到时侯戴着去念书。”英琼楼道。
孩子还小,首饰她戴不住,项圈可以。
“那娘亲有吗?”玉珠儿问。
“有,怎么能少了你母后的?放心吧。”英琼楼好笑。
“谢谢父皇,那我走啦!”玉珠儿开心的道。
结果是,开开心心的走,下午哭着回来的。
这可把无眠吓一跳,跟六皇子打架都不哭的孩子哭成这样,当娘的可不吓着了?
还好瞧着新柳几个面色平静,就知道应该不是受委屈了。
“这是怎么了?”无眠赶紧接住乳燕投林的孩子抱着拍后背。
林婕妤正在这里,瞧着也是吓着了:“出了什么事?谁敢欺负了玉珠儿了?”
“没欺负。”新柳笑着解释:“娘娘,咱们公主换了一颗乳牙,公主吓着了。”
玉珠儿哇一声又哭了:“娘怎么办啊,没有牙齿了!”
无眠……
“噗……”
“咳咳没事没事,别哭,牙齿还会长出来的。”无眠赶紧哄着:“小孩子的乳牙全部都要换一遍的,娘小时侯也是这样,不要怕。”
玉珠儿哭的直抽抽:“真的吗?”
“真的真的,娘什么时侯骗你了?来娘看看。”无眠叫孩子张开嘴。
玉珠儿的下面门牙掉了一颗。
“这孩子换牙是有点早是吧?叫太医来看看吧。”知道没事,但是落在自己孩子头上,总是有点不放心的。
“是早,不过娘娘放心吧,有时侯女孩子就比男孩子早。”许嬷嬷是听说公主哭着回来,赶着来的,就听见了这事。
“来,玉珠儿给嬷嬷看看。”许嬷嬷蹲下看过后笑道:“是不是磕了一下?”
“是,公主跟四皇子玩的时侯自己胳膊磕了一下就掉了。”新柳将手帕包着的牙齿拿出来。
许嬷嬷笑道:“先收着,等回宫了,丢房顶上去。”
看大人们都这么淡定,被抱着的玉珠儿也不哭了,眼泪珍珠似得落下来,自己伸手擦。
无眠拦住,用帕子给她沾掉泪水:“好了不哭,换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等弟弟大一点也一样要掉。明天去宫学,你问问哥哥姐姐,他们小时侯也都换了牙齿的。”
“真的吗?”玉珠儿还是有点疑惑的。
“真的,不过有一样,不许舔那个豁口哦,不然长出来的牙齿就不整齐了。”无眠不敢说不然就不长牙了的话,怕把孩子说的又哭了。
但是……介于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大人说不许舔也是没用的……
果然,就刚说完,玉珠儿下意识就舔了一下……
太医和英琼楼是前后脚来的。
本来,听说玉珠儿哭着被抱走,他有点担心,他不觉得谁敢欺负孩子,就是担心孩子哪里不舒服了。
结果路上遇见了太医,得知女儿换牙,一下就不担心了。
他过来的时侯玉珠儿已经洗脸了,但是眼睛还是看得出哭过了。
英琼楼抱着她坐在那叫太医看。
太医也说没什么事,正常,小孩子换牙的时侯有时侯牙齿还没活动,但是碰一下也就掉了。
最后的医嘱也就是……别舔。
玉珠儿掉了第一颗乳牙,也闹得人尽皆知了。
第二天去了学堂,果然二皇子第一个来安慰她:“听说四妹妹吓哭了?平时多大的胆子怎么就哭了?别怕,大家都换牙,二哥这一嘴都换过了。”
玉珠儿看了好一会:“嗯,那我不哭了。”
二皇子好笑的在她脸上使劲捏了一下:“把你精的。”
玉珠儿就露出一个缺牙的微笑,还好缺的下牙,还不至于太明显。
朝中,对于赵元景的参奏也就那一波,明摆着与他没多大关系,陛下也是支持他的,言官也不是疯了会一个劲儿的上书。
无眠是叫赵冬时去查的,赵冬时办事还是快,要说能一下子就追本溯源,那也不是。
但是隐约的也有了眉目,果然跟齐家有关系。
只是这点事,又不足以作为证据说。
不过,无眠能知道,皇帝肯定更知道。
只是眼下谁也没说这件事,赵元景也没有接任尚书的职位。
确实太快了,不合适。
不过,赵元景没有升官,英琼楼给他老丈人赵康泰升官了。
他已经想好,储君的老师必有赵康泰一个位置,所以如今升官也不算什么。
经过这一次,赵康泰也算是一战成名,一个人力战御史台。
别的不说,就在读书人眼里,赵大人真乃当世饱学之士啊!
而这件事的涟漪还在继续,很久之后赵家的家学里,渐渐有了从很远地方慕名而来的学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新的桥还是叫做安定桥,正是由赵元景督办,这一次工期不需要压缩,出过一次事之后,大家都不会再叫出事了。
所以这一次肯定能修好。
行宫里处处都是丹桂飘香的时侯,无眠才惊觉,已经是八月了。
中秋家宴,也要在行宫办,殿中省早就开始预备了。
“娘娘,府里的人都到了。”
“请吧。”
是钱氏,带着几个儿媳妇一起到了。
长媳胡氏,三媳于氏,四媳苏氏,五媳孙氏。
众人给无眠请安,无眠笑着叫人扶着她们都起来,于氏肚子大着,听闻是七个月了。
“三嫂嫂坐下别多礼。”
无眠三哥是庶出的,不过钱氏厚道,对他们庶出的都不错。
于氏也是个性子开朗的,知道自家夫君差一步,就从不跟妯娌争锋,家里还算安生。
“你五弟妹也有孕了。”钱氏笑道。
无眠惊了,孙氏怀着第三个了。
当年紧急之下凑成的这对,过得一直不错。
“能生养是好事,也要顾着身子,你岁数还小,不能这么一直生,回头叫太医去府里看着,多给你进补。以后生下孩子后,缓一缓再生。”
孙氏不好意思:“多谢娘娘,民妇记得了。”
她的夫婿如今还是白身呢,她可自称不了一声臣妇。
“家里孩子多,母亲受累了。”无眠笑道。
说多是真的多,长房就多,赵元景有七个孩子了。老三也有三个,赵冬时一个,赵秋丰两个。
还有二房的,如今也有三个。
“不累不累,孩子多我高兴。老太爷和太夫人也喜欢。”钱氏笑呵呵。
无眠看她也觉得她红光满面的,钱氏是个十分容易满足的人。
前些年,因为赵冬时不在,她还是担心孩子。如今孩子都回来了,一个个的仕途也好,家庭也不错,媳妇也都好。她就不担心了。
就算偶尔出点什么事,别人劝她别担心,自有法子解决,她就真的不担心了。
“祖父母身子如何了?尤其是祖父,前阵子太医说他是肝不太好,如今呢?”无眠问。
“还是那样,精神是有的,不过人瘦了不少。照样能吃能喝,倒是你祖母担心他,跟着也瘦了些。总体精神都还行。”
无眠点头,肝病是不好治,不过老太爷岁数不算太大,或许没事。
听着赵家女眷进来了,陛下到了中午就特低价叫人送来了一桌席面,还传话叫玉珠儿也早点回来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