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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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仔细想想,婆婆不是不太喜欢她罢了,又不像其他人家的婆婆,不喜欢就会折腾儿媳妇,林文婴是从来不用那些小手段的,她是不怒自威的那种婆婆。
不过让李朴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林文婴看向长子,说道:“大郎辛苦了。”
李朴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去干活,林文婴不是没有看见。
李朴忙说:“不辛苦,不辛苦,娘,爹,你们快吃饭,多吃些。”
李启笑道:“这样好的饭菜,没有酒怎么样,二郎,你去拿酒来。”
李竹道:“爹你等一会儿,井里镇了冷酒,我去拿。”
酒很会被摆在桌子上,李家父子三人边吃饭,边喝起酒来。
林文婴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叫两个儿媳妇把饭菜分开,带着孩子去旁边吃了。
周如意笑道:“大嫂,以后我们就靠大哥吃饭了。”
赵萍道:“弟妹说的什么话,他是大哥,本该照顾家里的。”
林文婴看她们俩和和气气的,心里也高兴。
有什么比一家和睦还重要呢。
父子三个酒量都不怎么样,没喝多少就醉了。
李启拍拍大儿子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你们都好。”
李朴的眼泪流了出来,哭道:“爹,我也是好的吗?”
他也是李家的好孩子吗?
李启道:“是,你一直都是。”
李朴真的很省心了,被爹娘忽视,他没有怨恨;不如弟弟,他没有嫉妒;李家离开京城,他没有怨言。
京城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没本事还不争气的纨绔子,李朴也是常和那些人打交道的,他依旧老老实实的,一点没有那些不良习气。
比起他们,李朴真的很让家里省心。
李朴的眼泪哗哗的,他站起来,跑到母亲面前,说:“娘,我好不好?”
林文婴:“……好,你是个好孩子。”
李朴问完,又往赵萍身上靠:“阿萍啊……”
赵萍忙捂住他的嘴:“娘,大郎醉了,儿媳送他回去休息。”
林文婴点头,叫她小心些。
夫妻俩相携走到外面,还能听到李朴带着哭腔的声音:“阿萍,萍娘,你听到没有,爹娘都夸我了,我也是李家的好孩子。”
李启和林文婴夫妻听见这话,心里都有些酸涩。
他们从前,真是太忽略自己的孩子了。
李朴如今都做了父亲了,却还希望得到爹娘的夸奖,可见他更年幼的时候,心里有多煎熬,以至于现在都难以忘怀。
李启看着李竹,李竹哈哈笑道:“爹,我也是好的。”
周如意在他背上捶了两下,也把人领走了。
李启和林文婴夫妻俩看看彼此,都笑起来,就是三郎不在,有些可惜了。
李弗忙了两天才回来,这回是一个人回来,但东西还是没少带。
他买了些东西,剩下都是姚玉馨托他送给张珠珠的。
张珠珠打量着他:“这怎么小脸惨白的?”
今儿是怎么,要把美强惨三个字凑齐?
李弗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听到她问,李弗面上神情简直一言难尽,说:“天气热,衙门里的肉放的不太新鲜,那厨娘舍不得扔,炖了一大锅汤,尝不出味道来,不止我,所有人都吃坏了肚子。”
李弗还算好的,还有那上吐下泻的,倒下起不来的,衙门里的茅厕都不够用了。
李弗回忆起那场景,心情十分复杂。
张珠珠听了蹙眉,这也太不注意食品安全了,她道:“怪不得你脸色这么难看,你等着,我给你做点清淡的。”
姚县令真是不像话,张珠珠指派李弗,那也是好吃好喝待着的,才放出去给姚县令这么两天,就把好好一个俊俏郎君折腾得这样憔悴,容貌都失色了,不像话。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大伙儿早就吃完了饭。
李弗没有推辞,姚县令还留他明日才回来的,但县衙的饭菜,李弗是一口都不想吃了。
“少些,我胃口不好。”
张珠珠点头,没有再做生冷的,熬了点粥,炒了两个素菜,给送了过去。
李弗坐在院子里吃饭,张珠珠摇着扇子坐在旁边。
“那女孩儿,已送到水月庵去照顾了。”李弗说的是他们捡回来的女婴。
有姚玉馨操心这件事,张珠珠并不担忧,只说:“那就好,望她能平安长大,一生顺遂。”
这孩子身世可怜,好在她尚不足月,长大后也不会有人专门告诉她自己的身世。
“刘氏全族皆罪,县衙中还有人说闲话,想让王家把这女婴带走,说王姑娘身为人母,当仁慈。”李弗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嘲讽的意味。
张珠珠冷笑:“真是可笑,为人母也要自己情愿才是,谁说的这鬼话!”
王明月根本没有抚育这个女婴的义务,母女再不相见,才是最好的选择,说这话的肯定是男人。
李弗也很不满,说:“那人下台阶的时候,把大牙磕掉了。”
张珠珠立刻笑起来:“谁做的好事?”
真是个活菩萨,当场就给他报应了。
李弗道:“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我上前头去遮了一下,那人以为是我做的。”
李弗不在衙门,那小丫头却常在府衙,李弗不想她被报复。
张珠珠拍手称赞,道:“你做的好,县衙里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都办完了。”李弗道。
“那,”张珠珠迟疑片刻,“你先养两天吧,到时候我再找你。”
李弗的手反射性地抖起来,他努力克制,问:“有什么吩咐?”
他两天不在,估计这家里等了一大堆活计等着他,除此之外,看张珠珠这模样,肯定还有别的活。
李弗有点痛苦。
张珠珠看他这样,温柔的笑,说:“你吃吧,等你好了再说。”
李弗心想我可以病的稍微久一点。
不过他年轻力壮,身体又好,张珠珠很关心他的身体,好吃好喝管了他两天,李弗很快就好了。
这日李弗早起砍完了柴,便准备要干辛苦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的活并不辛苦,张珠珠让他摘葡萄。
李弗道:“你摘这么多葡萄做什么,也吃不完。”
张家房子修的小,但是地方大,种了不少葡萄,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时节,摘了太多也吃不完。
张珠珠道:“不摘也便宜了那些鸟雀,你先把坛子搬过来。”
她买了不少糖,又买了坛子,现在要摘葡萄,自然是要酿葡萄酒。
李弗认命干活去了。
他以为摘葡萄不累,结果吭哧摘了一早上,还要洗葡萄。
见他用劲太大,张珠珠道:“稍微洗一下就好,不要去皮上的白霜洗去了。”
李弗道:“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怪李弗猜不到,因为酿酒是要用酒曲的,而且酒这个东西,不是你想酿就酿的。
因为朝廷榷酒,私自酿酒它是犯法的。
榷的意思是独木桥,榷酒,即是酒曲,酿酒,以及卖酒,这些事情全部都归朝廷管,收入自然也归朝廷,有专门的官员来管这些事情。
简单来说,他俩现在正在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李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随张珠珠做了一回法外狂徒。
张珠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她毕竟是有赌的成分在,所以也没仔细说,只将葡萄和糖按照比例,一起放在坛子里。
李弗还以为她要做葡萄糖水,也不多问。
他只要知道这东西最后是进他的肚子的,这就够了。
李弗提醒道:“记得头一个给我尝。”
张珠珠:“好啊,做好了就找你。”
李弗闻言很是满意,拿着剩下的葡萄回去了。
张珠珠将坛子放在暖和的地方,也走了。
这一放就是半个月,李弗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这日是七月七,村里已经热闹了好几天了,大伙儿凑在一起过节。
自然,并不是过情人节,过的是乞巧节,这是端午节之后的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
吴贵娘催促张珠珠:“你的点心做好没有,多做些,一会儿娘带出来给她们瞧,你的手艺肯定是咱们村最好的!”
这天村里的女孩儿们要比手艺,叫赛巧。
什么手艺都有,穿针引线做绣活的,蒸馒头做点心的,还有捏面人儿,剪纸……总之都是要拿出来比一比的。
这倒是不论输赢,但做的好的,总是面上有光嘛,回头媒人来打听,也落个贤惠名声。
张珠珠觉得最有趣的是“生巧芽”,就是发豆芽。
正好七月地里种的大豆熟了,想来是因此才会比较这个手艺。
张珠珠前些年不参与这些,只是最近张珠珠做了很多好吃的,吴贵娘想去出出风头。
张珠珠道:“娘你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为了她娘有面儿,张珠珠今天可是够累的,腰都快累折了。
张银银在旁边做绣活,说道:“娘,你别光看妹妹啊,你也来看看我,我绣的花好不好?”
吴贵娘心说你这手艺我还用看吗?
根本就拿不出手。
但吴贵娘知道二女儿脾气急,也不当面说,哄了几句。
李家今日也热闹,女孩儿要比这些,李启则拿出了几本书,叫自己的学生们也比一比。
张大春则刚刚买了一筐甜瓜回来,说道:“我看明年得在葡萄那儿再开一亩地,咱们自己种甜瓜,贵得要命。”
张珠珠无语:“爹,这活儿可干不过来啊。”
张大春道:“不用你干活,我自己干。”
张珠珠拿过甜瓜,洗干净,切了花刀,把籽儿挖出来,又放些剥开葡萄进来,摆得漂漂亮亮的。
张大春见了,说:“你拿两个,送你李伯伯家里去。”
他和李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有什么都念着李家,铁公鸡也能大方起来啊。
张珠珠便再切了几个好看的,又拿上自己做的各种点心,往李家去了。
李家正热闹着,张珠珠路过前院的时候,就听见闹哄哄的。
周如意帮她提着篮子,笑道:“三郎去前头忙了,今儿我来给提篮子,妹妹不要嫌弃。”
张珠珠听她打趣,也笑:“二嫂这样柔弱,我怎么忍心叫你操劳着,快不要碰这些俗物了。”
李竹平时就是这样对周如意说话的,张珠珠有回起的特别早,看见这俩夫妻在河边洗衣服。
主要是李竹在洗,周如意在旁边给他擦汗。
起那么早,估计是怕村里人看见。
周如意被她逗笑,扭头去自己的女儿说:“滔滔,以后要跟珠珠姨姨说着,这嘴多巧呀。”
滔滔的大眼睛一直在篮子上,说:“娘,香香,吃。”
周如意捏她的胖脸:“成日里就想着吃。”
她这样说,心里却高兴。
刚到这边的时候,周如意就担心女儿受苦,如今女儿健健康康的,脸比在京城的时候还圆润些,这里可有张珠珠一份功劳。
张珠珠看见林文婴,喊了声婶婶,林文婴看了篮子里的东西,说:“辛苦你了。”
她才多大的人,就有这手艺,还肯下苦功,可以说是心灵手巧了。
张珠珠并不觉得累,她如今就喜欢这些,跟她们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才出了门,李弗就赶上来:“那葡萄糖水呢,腌了这么多天,恐怕都坏了。”
可是说好了他是头一个的,忘了可不行。
张珠珠一愣:“诶,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几天太忙了,没想起来。
李弗:“……这怎么能忘,你快去瞧瞧。”
张珠珠道:“那你跟我过去。”
李弗也不想看那些学生比书法了,那字他看不下去,便舍下他爹,跟张珠珠一起走了。
天气到底还是热,两人径直去了后头。
李弗道:“没有闻到馊味。”
张珠珠:“放了那么多糖,不会馊的。”
有可能酿出来一些奇怪的气体,不会馊。
李弗正要问为什么,张珠珠已经把坛子打开了。
然后李弗便说不出话了。
他闻到一股香味,酒香和葡萄香杂糅在一起,李弗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
胡商带来的葡萄酒便是这个味道。
张珠珠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大喜。
她的葡萄酒!
没有酿出奇怪的东西来。
李弗蹙眉:“三姑娘,你在酿酒?”
张珠珠:“是啊,葡萄酒,尝尝。”
张珠珠已经兴高采烈地用干净的勺子从里面舀出来一小碗,白色的碗里盛着紫红的酒水,香甜的味道从碗里晃荡出来。
“来,第一个给你。”张珠珠捧在小碗递给李弗。
李弗接过,心情复杂:“你哪里来的酒曲?”
张珠珠:“喝不喝?”
李弗喝了一口,香甜的酒味在口中荡漾开来,李弗随即将这一小碗一饮而尽。
张珠珠看他喝了还站得稳稳的,又给自己装了一小碗,也喝了起来。
这酒度数不高,味道香甜,张珠珠喝了,当下心情大好。
李弗这才又说:“你哪儿来的酒曲?”
除了榷酒,还有榷曲,酒曲也不是能够随意买卖的东西。
张珠珠心情好,便也说了:“这个不要酒曲,只像当日那般,就做成了。”
李弗很是惊讶。
张珠珠则故意做出威胁的样子,说:“说好了,这酒我就是自家喝,也不会拿出去卖的,不犯法的,你不能去告发我。”
她敢去卖酒,明儿她全家就下大狱。
李弗哭笑不得:“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去告你了。”
张珠珠道:“你去告我也没用,这坛子就是搬回来的,葡萄是你摘的,你洗的,你要不清白。”
要是传出去,大伙儿一起吃牢饭。
李弗含笑道:“好,我不清白。”
张大春道:“什么青的白的,葡萄还有白的?”
李弗忙向张大春见礼,张珠珠给她爹端了一碗葡萄酒。
张大春喝过酒,但没见过葡萄酒啊,不过他闻到味道了,又尝到了葡萄酒里的酒味。
张大春道:“你哪里买的酒,这酒多少钱一两?”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这酒不错,要是不贵可以买,要是贵,可以过年买。
张珠珠道:“这是我酿的酒。”
张大春自然不信:“你胡说什么?”
张珠珠道:“李三哥教我的,这酒不要酒曲。”
李弗突然就背了一口大黑锅,心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不过张大春却是相信了,说:“你们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竟然还会酿酒,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张珠珠给他使眼色,要叫李弗把这事情应承下来。
李弗有什么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只能背了这口黑锅。
张大春倒是不担心酿酒犯法,谁家还不偷偷酿点酒了,天高皇帝远的,官府管不着。
他给李弗找了两个小坛子:“快,多装些,给你爹尝尝,这酒多好啊。”
张大春装了好些,李弗道:“张叔,可以了,不用这么多。”
张大春道:“没事,这葡萄还有呢,回头咱们再多酿些,自己喝。”
李弗只得拿了两坛回去。
作为一个孝子,李弗将他爹从学生里拖出来,给他尝了口酒。
李启震惊说:“这是新酒?”
胡人的酒运过来,已经是陈酒了,这葡萄酒在李启品来却是新酒。
李弗只得胡编乱造了一通,主动背起黑锅,说自己从前在喝醉的胡人那里听过这个法子,前些时候看见张家的葡萄多,便让张珠珠试一试,没想到成了。
李启大喜:“好,好啊,我这真正是隐居来了。”
平日有美食,今日还有美酒,
“三郎啊,你是爹的好儿郎。”李启道。
李弗在他爹面前胡扯,还是很心虚的,说:“爹太客气了,您喜欢这酒,我明日再去摘些葡萄来酿酒。”
李启很是欢喜,又夸了儿子一番。
李弗道:“爹,朝廷榷酒,咱们还是谨慎些。”
李启冷笑一声:“皇帝有本事来砍我的头!”
说罢,他豪饮三碗,哼着小曲,背着手出去了。
吴贵娘拿着张珠珠做的点心,果然在妇人们中间大出风头,得了许多称赞,张珠珠也瞬间成了张家村最心灵手巧的女孩儿之一。
张珠珠听了众人夸赞,非常高兴。
“咱们珠珠生的这模样,又这样贤惠,肯定能够嫁个好人家。”
“是啊,咱们到时候还要挑拣那条件好的,不要的咱不要。”
张珠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也不上扬了,她找了借口,说便离开了,背后是吴贵娘欢快的笑声。
路上李弗又在遛小孩儿,见她闷闷不乐,说:“我听大嫂说你手艺最好,怎么不高兴。”
张珠珠道:“做的好,她们就说可以嫁个好人家;做的不好,就说嫁不出去,好像我们女子活着,就是为了男人一样,我不喜欢这样。”
“我就是我自己,张珠珠,我是自由的,独立的,不依附于任何人便存在于宇宙中的,”张珠珠觉得方才喝下的酒上了头,“李弗,张珠珠就是张珠珠,永远都是。”
尽管她的身体被困宥在这一方天地,但她的精神永远独立自主,谁都不可以控制她。
李弗真的一次又一次为她的行为和言语感到惊讶,甚至惊艳。
他很喜欢张珠珠说出的这一句话,开阔,高远。
李弗作为男人,也觉得自己应该谨记这一句话,李弗,也会永远都是李弗。
李弗感叹:“三姑娘为何这样聪敏。”
张珠珠笑的得意:“也许我生而知之呢。”
李弗甚至想相信这句话。
张珠珠想,那都是你姐姐我前世寒窗苦读二十多年才学来的呢。
她突然脚下一软,绊了一下,李弗忙道:“三姑娘……”
张珠珠笑道:“醉了,醉了,我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休息。”
李弗担心她摔倒,一路送她进了张家大门才放心。
他想,那些话怎么会是胡言乱语,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张珠珠醉酒,第二天难得起晚了,不过才过了节,大家都懒洋洋的。
这天中午,满院都飘着一股诱人的酒香。
今日学生也放假,李启本来在休息,结果闻到这味道,匆匆忙忙跑到了厨房。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酒坛子砸碎了?”李启人还没进来,就先喊起来了。
张珠珠道:“没有,我拿酒炖肉呢,伯伯。”
李启惊讶:“这样的好酒用来炖肉?”
他有些心疼。
张珠珠说:“是呢,好吃的,您中午就知道了。”
李启不好说小姑娘什么,委婉提醒道:“少用些,少用些,你婶婶昨晚上喝了这酒,也说是好酒。”
张珠珠笑着点头,李启这才放心离开。
中午两家人都吃上了葡萄酒炖鸭、炖鸡,这搭配颇有些奢侈了,但味道是很好的,大家都吃的非常满意。
于是下午,众人一起摘葡萄,又去买糖,买了几个酒坛子,又重新酿酒。
李弗道:“没有酒曲,为何能成酒。”
张珠珠很想宣传一下关于微生物的知识,但她怕说出去人家拿她当疯子,硬是忍住了。
李弗没有等到张珠珠的回答,回头看她。
张珠珠也茫然地看李弗:“三郎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李弗一听她叫“三郎”,就觉得没有好话。
“你昨日不是说生而知之?”李弗道。
张珠珠笑:“醉话怎么能信呢,我昨晚上还跟我姐姐说,我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我姐姐翻个白眼就忘了。”
李弗就知道从她这里听不出什么准话来。
两家人忙了一下去,大小弄了好几个坛子。
喜欢喝酒的在一起说等过些日子就有好酒喝了。
喜欢吃的则凑在另一边,讨论这酒还可以做些什么好吃的饭菜,总之双方都非常满意。
张珠珠还给姚玉馨送了酒和菜谱过去。
结果那边新来的厨娘做的不太好吃,姚玉馨挑了日子,就跑到张珠珠这儿来了。
张珠珠见了她笑:“你怎么来的,这么远的路。”
姚玉馨得意说:“我骑马来的,我近来才学的呢。”
她带张珠珠去看她的交通工具。
“学会了骑马,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珠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教你学。”姚玉馨说道。
张珠珠:“我冬天的时候才有空。”
现在地里的粮食渐渐都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张珠珠也要去收新粮的。
姚玉馨道:“我家里也有不少地的,都是租出去的,你们家的地这么多,怎么不租出去,要干这么活,你们太辛苦了。”
姚县令出身寒门不假,但他能够考中进士,家里也是不差读书的钱的。
张珠珠道:“租出去的收成不如自己种地,我爹专门找人算过的。”
张大春和吴贵娘夫妻两个都是勤劳俭朴的,尤其是张大春,他说他自己不是享福的命数,就爱干活,还要一家人一起干活。
姚玉馨道:“那你太辛苦啦。”
张珠珠道:“还好,我就想吃饱喝足,别的倒不要紧。”
姚玉馨:“怪不得你能做出那么多好吃的,我娘都常念叨你呢,还让我跟你学手艺。”
上回张珠珠在府衙住了两天,做了两顿饭,姚家人之后又受了一锅肉汤的摧残,很是受罪,自然想念张珠珠的手艺。
“那你要学吗?”张珠珠问她。
“我不学,我不爱做,”姚玉馨搂着她说道,“妹妹,我就常来吃你做的就好了,回去的时候再给我爹娘和哥哥捎上些。”
她也不是空手来的,鸡鸭都带上了,还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张珠珠喜欢跟这女孩儿做朋友,自然不吝招待她,打算做个新的点心,思来想去,张珠珠拿出了她家珍贵的咸鸭蛋,烤了些蛋黄酥。
张珠珠道:“这酥开的不好,天气太热了,凑合吃吧。”
姚玉馨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高高兴兴地吃去了。
吃独食自然不好,张珠珠给李家送了些,自家也留了。
李弗吃了蛋黄酥,目光幽幽地看着张珠珠,说:“怎么不先给我尝尝。”
张珠珠:“为什么先给你尝,玉馨姐姐就在我旁边呢。”
李弗心想我也在家呢。
但这话说出来有点奇怪,李弗道:“你还会做别的吗。”
张珠珠:“会做啊。”
“那你下回做的时候跟我说,我去给你劈柴。”李弗说道。
姚玉馨一个弱女子,她能做什么,她就只会吃。
李弗想,我可是会劈柴烧火的啊。
张珠珠忍笑:“好,下次。”
说完,张珠珠就走了。
李弗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
他还是更想当第一个,这一次他都不是第二个,他跟其他人都一样了。
这怎么行,自己成天当牛做马地干活,张珠珠那炉子可特别费柴火,那柴可都是他劈的,怎么能便宜别人。
张珠珠转过头,便笑了起来。
李弗还挺有意思的,就为了个吃点心的顺序,还要吃醋,真有意思啊。
人果然是多面的。
李弗多数时候都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沉稳,但其他时候,也会露出符合年纪的性情。
不知道他还有其他的模样吗。
张珠珠一路笑着回去了。
下午张珠珠陪着姚玉馨玩耍,张银银不太适应跟人交流,好在大家都是好相处的,没有闹别扭。
姚玉馨带着各种吃食骑马回家,张珠珠送她到村外。
等人走了,张银银哼了一声:“玉馨姐姐,玉馨姐姐,你眼里就是有她这个姐姐,没有大姐和我了!”
张银银早就听不下去了,张珠珠怎么就那么嘴甜呢,见了女孩儿就能喊姐姐!
张珠珠哈哈笑了起来,挽着张银银的胳膊道:“二姐姐,怎么了嘛,生气了,吃醋啦,那我多喊你几声?”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
张银银把胳膊抽回来:“才不要你那么喊,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她说着,就往前跑。
张珠珠在后面追,张银银跑得更快。
张珠珠大喊道:“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她喊出这句话后,自己先笑个不停,这实在是个烂梗。
张银银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结果张珠珠乐极生悲,笑得太高兴给摔倒了,大叫了一声。
张银银只能回头去扶她,张珠珠朝她伸出手,张银银不耐烦地伸手去拉。
张珠珠一使劲儿,张银银不防备,跟她一起坐到了地上。
“张珠珠,我的新衣服!”张银银大喊。
张珠珠上去搂着她:“好姐姐,衣服有我要紧吗,我有话跟你说呢。”
张银银道:“你又说什么鬼话。”
她总爱说人听不懂的。
张珠珠道:“二姐姐,我可喜欢你了,咱们俩一辈子都是好姐妹。”
张银银顿时安静下来,脸都红了,说:“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于是张珠珠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张银银顿时说不出话,瞪了张珠珠一眼,把她拉起来,红着脸说:“快回家,哪里有你这样的呀!”
就算她们都是女孩儿,也不能随便亲。
张珠珠道:“那你亲回来啊。”
张银银翻了个白眼,扭头走了
张珠珠在后面大笑,哄她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48章 我知道你想
七月十四,李弗特意早起,而且中午没有午睡,入夜之后,他就早早准备睡觉了。
李启看着小儿子,笑道:“三郎真有意思。”
好好一个大小伙子,身强力壮,还读过书,他偏偏怕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