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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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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婴是笑不出来,她瞪了丈夫一眼:“你还说呢,这怪谁啊。”
有这么个当爹的,真是不靠谱,竟然还笑话亲儿子。
李启讪笑不敢再说。
李弗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前住在京城,李弗的院中里里外外十几个仆妇,可以日夜点着灯,叫人守着。
但这是在张家村,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月亮穿过窗户,照映出一片白光。
李弗努力控制自己,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但他失败了。
而外头也渐渐传来一些声响,有犬吠声,有猫叫声,这些平时并不明显的声响,在今日格外令李弗不安。
他睁着双眼,面无表情地躺了一会儿,然后从床上起身。
不得不起,晚上水喝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慢慢地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李弗总觉得背后有目光盯着自己,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李弗再吸一口气,猛然回头,然后就看见四道绿光。
李弗当场就喘不上气了。
好在两只小猫朝主人跑过来,亲热地喵呜喵呜叫起来。
李弗的气又续上了,他揪住一只小猫的脖子,火速去办完了正事。
再回来的时候,李弗听到了敲门声。
他又愣住了。
李弗是独自住在前院的,这宅子不小,但他要跟嫂子们避嫌的,便住在离大门最近的屋里。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李三哥,李弗?”
这就睡了?
张珠珠心说这也睡得太早了吧,这才什么时候,以前过来的时候李弗不都点灯看书吗。
好在门被打开了,李弗看见张珠珠站在门口,披着一身皎洁月光。
李弗心中的恐惧被压倒。
他率先问道:“大晚上怎么来了?”
张珠珠道:“你糊涂了吧,我家才祭拜完了先祖。”
这确实还早呢,村里有些人都还没开始烧纸钱呢。
张珠珠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说:“你脸色怎么不好?”
李弗听到“祭拜先祖”这几个字,脸色确实好不起来。
张珠珠知道他的毛病,笑着把食盒递过去,说:“里面有猪蹄,还有猪头肉,猪耳朵,还有羊肉羹,你家人多,给你们当宵夜了。”
李弗奇怪:“怎么晚上吃的这么好。”
张珠珠嘿嘿笑道:“我爹发愁怎么祭拜先祖有面子,我说我来做一桌子菜吧,和先祖一起吃。”
张大春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才觉得自己上当了,天气还热,他担心这饭菜放坏了,便只能让李家送些来。
李弗没忍住笑:“先祖的便宜你都敢占?”
张珠珠:“没办法,谁让他们活着的时候不努力,他们要是努力赚钱,那我还能当个富家闺女,那我肯定沐浴斋戒,在京城的大相国寺里给他们做法事呢。”
李弗听见这些话,心里的恐惧散了许多。
“还有这个说法?”
这怎么说都有点大逆不道了吧。
张珠珠道:“没办法,我原谅他们不努力,他们也体谅我小辈就想吃口好的,都是一家人,彼此谅解谅解。”
没那个条件,谁也别怪谁。
李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张珠珠还在说:“不过他们死后也算尽力了呢,你看我爹,发了笔横财,一会儿我还要去村头再烧点元宝给他们。”
李弗笑得停不下来,心说张家先辈要是真的地下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反思活着的时候不努力,才有了这样的晚辈。
张珠珠目光温柔地看着李弗,等他笑够了,才说:“好了,拿去吃。”
尽管没有说出来,李弗却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儿的体贴。
她知道他害怕。
她没有嘲笑他。
柔和的月光依旧洒在张珠珠身上,像一层纱雾披在她身上,看见圆润的面庞,如云的鬓发,李弗想到了佛堂里的菩萨像。
他拿过了食盒,张珠珠便准备回去。
李弗一时情急,问道:“那里怎么火光冲天的?”
他指着一个方向问。
张珠珠头也不回,解释道:“以前有人在家里烧纸,把家里点着了,后来大家就商量着,都去村头一起烧。”
“虽说是祭拜祖先,但把家里全烧了,那也太过虔诚了。”
李弗知道,村长来跟他家说过。
他说:“我想去看看,你等我把食盒送去我爹娘那里。”
说罢,他便疾步走了。
张珠珠:“……我还没答应呢!”
这人不是怕鬼吗,怎么还要去看人烧纸?
但李弗已经飞快送了食盒,又返回来了。
他道:“走吧。”
张珠珠想了下自己明天需要他干的活儿,没有拒绝。
村头烧纸的人不少,见了张珠珠都打招呼。
大部分人都很友好,但也有人说酸话,说:“听说你家里炖了好些肉来祭拜呢,果然是有钱呢,眼看着今年粮食又收了这么多。”
张珠珠毫不客气地回怼:“先祖们有灵,这会儿必定回来看咱们了,八婶婶要么问问我家先祖,是怎么保佑我爹的,叫他给你们家先祖传授经验,你看怎么样?”
大部分人还是忌惮鬼神的,那个八婶婶听见张珠珠这么说,吓得张口结舌的,不敢再说。
李弗发现张珠珠是一点忌讳都没有。
其他人道:“行了,行了,张家村和睦,才是先祖愿意看见的,都不许再说。”
李弗和张珠珠走远了些。
看着众人烧纸钱,哭泣,李弗道:“你说,人为何会创造鬼神之说?”
张珠珠道:“人力所不能及,便期望鬼神能做到。”
李弗沉吟不语,张珠珠说:“如果有一日,人能两个时辰从这里到达京城,能在天上飞,等登月,能做到鬼神做的事情,世间的鬼神便要少些。”
李弗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如何能做到?”
从这里到京城,骑最好的快马,日夜不停歇,需要十五日。
速度慢些,一个月两个月都有。
两个时辰,做梦吗?
张珠珠笑道:“若是做到了,不就跟神仙的缩地成寸是一样的。”
现代交通工具是真的可以做到的,但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科学技术没发展到那一步。
李弗颔首:“你说的是,鬼神、佛道出现,都是人为了现世的安稳。”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李弗想到鬼,仍然不太舒服。
张珠珠心说,可惜李弗不是穿越的,不然她还想说,这世上说不定真的有鬼,人脱离肉身说不定会变成能量体呢。
李弗看过了村里人烧纸钱,两人便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李弗忽然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怕那些东西吗?”
他想讲一讲自己从未跟人说过的故事。
张珠珠道:“要是我说不想知道呢?”
李弗:“不,你想,我知道你想。”
他一定要讲!
张珠珠学着李弗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李弗四五岁上的时候,就已经能背诵许多诗文了,是个出了名的聪明孩子。
有这样的儿子,李启怎能不得意,他出门赴宴,便会带着这个儿子,在人前非常显摆,十分体面。
有一回他出去宴饮,照旧带了李弗。
李弗打小生的好,那模样真是玉雪可爱,观音娘娘身边的童子一般,妇人们瞧见他,都忍不住要逗弄一番。
只是这一回他遇上了宴会的女主人,侯府的夫人,这位夫人不久前痛失爱子,悲伤欲绝。
她每每看见别家的孩子,都要伤心落泪。
看见丈夫抱着李弗,夸他聪明的时候,这位夫人悲痛难忍,心中由痛生恨。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活生生的,只有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却夭折了?
等李弗落单的时候,她故意用小玩意哄走了李弗,将他带到了自己儿子生前的屋子里。
她思念儿子,便用布巾扎了一个娃娃,穿上她儿子的衣服,放在屋里。
她逼迫李弗跟这个布娃娃说话,说她夭折的儿子的魂魄附身在娃娃身上,叫李弗跟娃娃玩耍。
李弗从前跟这夭折的孩子是玩伴,他们一群小孩儿都在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变成鬼魂了,鬼魂是会像人索命的。
他受惊,大哭着要离开。
这夫人不肯,骂李弗没有良心,不是好孩子,活着不如死了,还能去地下,给她的孩子作伴。
不仅如此,李弗最后还被关进了这个屋里。
等大人们找到他的时候,李弗已经吓晕过去,发起高热来。
之后李启夫妻得知真相,杀上侯府,叫那对夫妻赔礼道歉。
但李弗是真的吓着了。
长辈们本以为随着年纪增长,李弗会渐渐忘记这件事情。
但李弗没有忘记,他永远都记得那个阴森森的、冰冷的屋子,还有那个着跟夭折小孩很相似的娃娃的脸。
那个娃娃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
真是跟噩梦一样,李弗多年不忘,甚至有时候还会梦见。
张珠珠听了他的叙述,说道:“可怜。”
瞧把孩子给吓成什么样了,什么人啊,没了孩子是很惨,但你跑去害别人家的孩子,这就不值得同情了。
李弗蹙眉:“别的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娃娃我就忘不了,我总觉得他一直盯着我。”
张珠珠心想,这应该是恐怖谷效应吧。
那个娃娃应该非常接近真人,李弗又认识那个活着的小孩,他当时年纪又小,和那娃娃关在一个屋里,看得太久,便让他混淆了真假,再加上谈论过鬼怪一事,就这么留下了心理阴影。
张珠珠道:“你见过纸扎人吗?”
李弗摇头,之后家里比较注意这些东西,没有让他再见过。
张珠珠说道:“那娃娃太接近真人,却又不是真人,不止你看了会害怕,任谁看得久了,都要心生恐惧。”
李弗倒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在他还不会隐藏的时候,他的家人并不能够理解他的惊恐,只会鼓励他大胆些,他是男孩,不能胆怯。
他的朋友们则会嘲笑他,说不过是一个布扎出来的娃娃,有什么好怕的,李弗太胆小了,要是他们,肯定不会害怕。
李弗便渐渐藏起了自己的弱点,不再跟任何人说他的恐惧。
今日告诉张珠珠,李弗也是破罐子破摔,他再沉默下去,再无人诉说,就快灭亡了。
张珠珠与他第一次见面,李弗便暴露了。
再者,李弗觉得张珠珠不会说些无用的鼓励,更不会嘲笑他。
张珠珠是个非常体贴的人,如果她愿意,她似乎能够觉察所有人的情绪,并及时抚慰。
张珠珠自然是理解了李弗的意思。
李弗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倾诉心事,自己正是这个合适的人。
“这是什么道理?”李弗询问。
张珠珠道:“这我也不好说,等下回村里有丧事,摆纸扎人的时候,我给你找几个人,叫他们盯着纸扎人看,他们不一定会害怕,却一定会感觉到不适的。”
似人又非人的东西,就是会令人觉得惊恐,这是一种本能。
李弗笑:“那就不是我胆小怕鬼了。”
“你怕的本来就不是鬼,”张珠珠道,“再说了,怕鬼也没有关系,人都有怕的东西,没有人无所不惧。”
真的没有恐惧感的,那肯定是神经系统出问题了。
在这一件事情上,李弗第一次感觉到了安慰。
记忆里那个漆黑冰冷的屋子,可怕的娃娃,好像也被一道光映得亮了些。
“我身为男子,惧怕这样的东西,叫人说起来,有些可笑。”李弗道。
张珠珠白了他一眼:“谁敢笑你,你打回去,笑一回打一回,叫他见了你绕道走,这有什么可说的。”
李弗:……这个法子,嗯,确实是她能够想到的,而且她身体力行地尝试过了。
周存被打了一顿,果然老实很多,那张嘴不胡说八道了。
如果有机会回到京城,那他一定是要尝试的。
李弗笑了起来。
两人一路往回走,李弗忽然问:“三姑娘,你怕什么。”
张珠珠道:“我,我怕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怕穷,怕吃不好喝不好,怕自己过两年要被逼出嫁,还怕一些蛇虫之类的。
太多了,数不过来。
李弗心中颇为遗憾,他诉说了自己的心事,但张珠珠明显不愿与他说。
李弗觉得张珠珠藏着天大的秘密。
他很好奇,但他只能等,不能逼问。
不知道哪一日可以知道她的秘密。
村头传来一声苍老浑厚的歌声,是历代传下来的安魂调,有些词跟现在的念法不一样。
但仔细听来,确实让人觉得心魂俱安。
一曲落下,两人也走到了李家门口。
李弗这才回过神,他家比张家多了一段路,他居然让张珠珠把他送回来了。
完了,完了,脸都丢尽了。
一个女孩儿送他回家?
这叫什么事情。
张珠珠把灯笼塞他手里:“这个灯给你了,你今晚可以不吹灭它。”
李弗拿着灯笼,觉得有点烫手。
他道:“你能看见吗?”
张珠珠指着天上的月亮:“三郎,今天十五。”
每月十五的月都很亮的。
不等李弗再说什么,张珠珠打了个呵欠:“快回去睡吧,做个好梦。”
李弗微笑,这个说法他喜欢。
张珠珠边走边说:“养好精神,明儿的活多着呢。”
李弗险些笑不出来,张珠珠已经披着月光走远了。
李启见儿子回来,这才放心:“上哪儿去了。”
李弗:“爹还不睡?”
李启讪笑摸摸鼻子:“这不是想着咱爷俩许久没有说话,晚上爹陪着你睡,咱俩说说话。”
李启和林文婴怎么不心疼儿子啊。
李弗知道他们好意,拒绝道:“爹,我都这么大了。”
他这么大的人,还跟爹一起睡,传出去笑死个人,李弗也不好意思啊。
李启:“你八十了也是我儿子。”
李弗忙不迭地真心实意拒绝了他爹的好意,表示自己已经不害怕了。
李启看儿子坚决不应,这才放弃,只说:“你要是怕了,就来敲门,不要忍着,知道吗。”
李弗道:“多谢父亲、母亲。”
他知道他的父母是关爱他的,李弗心中十分安慰。
这夜,李弗床头的灯一直点着,他的梦里只有沐月光而来的女菩萨,没有鬼娃娃了。

过了两日,张金金两口子来了。
俩人是来干活的,在本地,七月至八月,地里的粮食便开始成熟了,再往北,还有八月九月熟的。
不过张珠珠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松阳县。
张金金有时候没回来了,眉开眼笑的,跟张大春和吴贵娘说话。
过了会儿,吴贵娘就盯上了张金金的肚子。
“怎么还没怀上?”吴贵娘问。
张金金也着急啊,说:“我也不知道,我都……”
她突然停住,看了妹妹们一眼,才小声说:“我都按着你们教我的做了,我也没法子了。”
吴贵娘心里这个着急啊。
“还是要想想办法,这不管男女,你得先怀一个。”
好几个月了还没怀上,叫外人看来,就是生不了,回头村里还不知道多少闲话呢。
吴贵娘一想到外人的闲话,心里头火烧火燎的。
张金金见她这样,劝道:“没事儿,娘,这也看缘分,急不得。”
吴贵娘道:“那再等等,要是年底你还怀不上,咱们就去隔壁县里,找那个祖上做过太医的给你瞧瞧。”
最迟明年开春,一定要让她家金金怀一个孩子!
张珠珠看着芳龄十八的大姐,忍不住道:“姐,怀孕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要看姐夫行不行啊。”
万一姐夫是个银样镴枪头,那张金金就是喝了神仙甘露,那也怀不上啊。
吴贵娘闻言,立刻搡了女儿一下,瞪着她道:“你知道什么,还行不行的,少胡说八道。”
没出嫁的女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传出去名声都没了。
张银银一脸茫然,把张珠珠搂着:“娘,你推妹妹干什么,一会儿把她推倒了谁做饭。”
吴贵娘忍不住翻白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大姐要是怀不上,你们俩也甭想嫁出去。”
对吴贵娘来说,女儿是绝对不能砸在手里的,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才是她的脸面。
张银银拉着妹妹:“三儿,咱们走,娘一看见大姐就不认咱们俩了,咱们去外头,给人家腾地方,不碍眼。”
她这话倒是没有恶意,只是张银银是个爱拈酸吃醋的脾气。
吴贵娘气得直拍桌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一句,你顶三句,以后到了婆家,看你婆婆不收拾你。”
张银银立刻就要反驳,婆婆凭什么收拾她?
张珠珠忙给张金金使眼色,姐妹俩一人拉走一个,及时阻止了一场家庭母女大战。
说了会话,一家人就下地去了。
地里的活,张家人绝对干不完,因此张大春按照往年的惯例,去外头请了人来干活,十来个人呢,准备饭食能少给钱,因此张家几个女人都留在家里做饭。
张珠珠熬了一大锅骨头汤,不过这骨头上只沾了点肉,主要吃的还是素菜。
母女几个忙的热火朝天的,临近中午,终于准备好了饭菜。
张银银和张珠珠两个人去地里送饭,俩人拎着十来个人的饭菜,一路上还遇到不少人打招呼。
姐妹俩又遇上了上回那说酸话的八婶,她道:“咱们村里这么多青壮汉子,不请最近村里的,就要请外头的,还得给人做饭,真是钱多烧得慌。”
张银银道:“关你什么事!”
八婶婶手叉腰:“怎么,你们家做事不地道,还不许人说了。”
张银银一着急,就要上去跟人理论。
张珠珠道:“二姐,路上有狗,咱们绕着狗走。”
她做饭累了,不想跟人吵架。
八婶婶还愣了一下,才听出张珠珠骂她是狗,气得直跳脚。
张银银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说:“对,咱们是人,不跟狗一样,还是疯狗呢!”
八婶婶还想再说,这姐妹俩径直就走了,留下她在原地生气。
才到了地里,张珠珠就看见那边围着一群人,张大春带着女婿刘斌在跟人吵架,李弗和他大哥也在,张宝宝往前走,还被人推搡了一下。
张珠珠立刻就开始卷袖子,她弟弟才多大!
“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她才说完,人就没影了,张银银道:“诶,我才是姐姐啊!”
张珠珠跑了过去,拉了个人问是怎么回事。
今天雇来收割的人说:“你爹在田垄边上多种了一行,隔壁那家踏平了田垄,割走好些,正闹着呢。”
张珠珠闻言无语,她早就劝过她爹了,家里也不缺那一行,今儿果然闹出事了。
李弗才将张宝宝从人堆里推出来,就看见了张珠珠,忙道:“带你姐姐躲开些。”
李弗怕这里打起来。
张珠珠道:“吵完没有?”
李弗正要解释争吵越发尖锐的原因,对方就突然有人大骂:“好你个姓铁的,你这行麦子种在田垄上,这根是扎在我们家的,喝的是我们家浇的水,吃的是我们家下的肥,这就是我家的!”
张大春道:“你说什么,你老子张屠户活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隔壁的地是张屠户家的,张屠户是个大方人,平时跟张大春也说说笑笑的。
只是张屠户开春病死了,家产分给了四个儿子,这个老二是个难缠的,是打定主意要占这个好处了。
双方理论了一圈,谁也不让。
这时候突然有人说道:“大春哥,你家里地这么多,就这么一行,让了也不要紧,大中午的,都等着吃饭,咱们不吵了,和气生财嘛。”
“是啊,人家兄弟四个呢。”
真打起来,张大春父子俩可不够人家打的。
这话听着好像是好意,实际上就是在和稀泥,最坏了。
张大春怎么可能答应:“你吃你的,我家的事情,谁让你管了!”
那人立刻说:“诶,大春哥,我也是想帮你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就说句公道话。”
“就是,”张屠户家老二道,“大春叔,你也占我家这么多便宜了,我爹不管,我要管。”
谁会嫌弃粮食太少啊。
张大春一时就成了占便宜的人,他觉得非常委屈,他这个人小气归小气,可他小气自己的,什么时候占过别人便宜。
张屠户病了,地顾不上浇,还是张大春忙前忙后,大家相互帮衬着,谁也不欠谁。
好在也有人帮着张大春说话,觉得张屠户家里这个老二不厚道。
“二平,咱们不能这样。”有上了年纪的人劝说道。
“是啊,都是一个村的,你大春叔也没占你家的便宜。”
刘斌更是露出一副凶悍样:“别胡说啊,我岳家这么多地,占你那一星半点的便宜干什么!”
可惜张二平并不听劝,双方吵得你来我往,总之就是谁也不肯让。
张珠珠也不会让,但凡今天张家退一步,明儿人家就敢进三分,割你下一行粮食,你敢不同意,人家还要说你不够大方。
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但贪心的不是没有。
今日不就遇到了。
张珠珠直接扭头跟雇来的人说:“你们去,把田垄边那一行割了,割完吃饭。”
但雇来的人显然并不想参与张家村的内部斗争,都不动。
张珠珠道:“明后两天吃肉。”
领头那人道:“女娃娃,你能做主。”
“能,”张珠珠道,“只管听我的。”
李弗也在旁听着,吟诗作赋他自认不会输,但在张家村,他还是听张珠珠的,立刻拉着大哥去干活了。
很快对方就发现了,大叫起来,刘斌忙挡在张大春前头。
不过他们暂时拦不住,这边人多势众,为了吃肉,干活的人十分尽力。
但张二平这边也不打算放弃,赶紧想起办法来。

那一行都快割完了。
张珠珠看着对面的人,说:“方才你们还割了我家的,有多少,都还回来。”
张大春闻言,有些担心,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他不想跟人闹得太难看。
张珠珠可不这么想,这个时候是不能有一点软弱退让的。
张宝宝立刻蹿出来:“三姐,我知道他们割了多少。”
他大致指出了一个范围,这家人割他们家地里的麦子,还是张宝宝头一个发现的。
张珠珠道:“听见没有,交出来。”
张二平一家子都震惊了。
他们本来以为张家直接割麦子就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周围的人也是惊讶地看着张珠珠,这女孩儿平时挺好,怎么今天这样泼辣,张大春也不管管她。
张珠珠摸摸弟弟的头发:“小宝,不问自取叫什么?”
张宝宝大声说道:“叫偷。”
张珠珠:“听见没有,还回来,不然报官。”
张大春这时候想退一步,刘斌悄悄拉住了岳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上去阻拦。
现在都闹开了,再说不要那些,这人也不会感激他们。
张二平的媳妇这时候嚎了起来:“爹,我的爹啊,你看看,你一走,这张家就仗着人多,欺负人,爹啊,您老人家给我做主啊。”
张银银指着她:“你在这儿给谁号丧,我还没见过偷了东西先哭的,你这叫恶人先告状!”
张银银近来学了不少东西,今日就用上了。
张二平把媳妇拉了起来,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仍旧昂着脖子说道:“就算不全是我们家的,也该有一半。”
他说的本来就没错!
张二平回头,向刚才那些支持者们寻求帮助。
张大春家里这么多地,这么多粮食,他就拿一点又怎么了,张大春家里根本不缺粮!
他们凭什么不依不饶的!
张珠珠就是得理不饶人,丝毫不退让,道:“那咱们县衙见,你们谁想给张二平作证,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折进大牢里去。”
张二平四周一片安静,他媳妇也不号丧了。
张宝宝带人走过去,把自己家的粮食拿了回来,还狠狠瞪了张二平夫妻俩一眼。
“看清楚了,我没有多拿。”他说。
张二平一张脸通红,气急败坏:“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张大春自己不出头,叫个丫头片子来,他才不是害怕呢。
对,他是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张珠珠:“我也不跟又蠢又坏的人一般见识,下回遇到这样的,就等着县衙见吧!”
张银银道:“就是,还想我家的便宜,做梦去吧。”
张二平着急忙慌地拉着媳妇,两人一起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大中午的,都要吃饭休息。
张大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厉害,但她敢在人前这样,还是头一回。
张大春忍不住道:“老三啊,你娘怀着你的时候,肚子是尖的,还爱吃酸的,可见你是个男儿命。”
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胆子这么大。
张珠珠翻了个白眼:“爹,你看看清楚,我是你女儿。”
夸她就夸她,偏要提儿子!
谁稀罕当男人,她两辈子都是女人。
张银银也道:“就是,爹就想着儿子儿子的,我们女孩儿怎么不好了!”
张大春忙不再说,生怕这俩闺女在这里吵起来,那他当爹的脸面往哪里摆。
刘斌上前道:“两位妹妹今天受累了,咱们先吃了饭再说。”
刘斌心说多亏他娶的是老大,张金金性情温和,几乎没有发过脾气。
这两个小姨妹,到时候不知道要去折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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