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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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弗的脸色也很精彩。
他回头,看着张珠珠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想起她杀鸡宰鹅打人时候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得非常割裂。
但作为张珠珠的知心人,未婚夫,他怎么可以不配合她呢。
李弗柔声说道:“没事,没事,你没做错什么,别哭,别怕,没人说你。”
旁边几个妇人姑娘的脸色更精彩,她们什么都没做呢,这姑娘居然哭了!
张珠珠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哭得十分好看:“我知道,我出身不好,我配不上你,我就说我不来京城,你只管把我忘在那个小地方就好,你非要叫我来京城,非要娶我,都是你逼我的……”
她边说边哭,一时非常凄惨。
李弗看着她的眼泪,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眼泪是假的。
“我还是回去吧。”她最后总结道。
李弗的感情不太丰富,干巴巴地说道:“我怎么能忘了你,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张珠珠往前跑了几步,李弗追上去小声道:“先别跑,还没跟我说这演的哪一出呢。”
张珠珠小声抱怨:“你怎么跟我一点默契都没有,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是李弗非要娶她,逼着她来。
李弗领会了精神,说:“是,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求娶你,是我逼你来京城的,我不在意你的出身。”
李弗边说着,脸都红了起来。
张珠珠心说这一点演技都没有。
她道:“真的吗,你不在意我的出身,你一辈子只娶我一个?”
李弗硬着头皮演:“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张珠珠似乎被安抚好了,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去打发那些人。
旁边一群妇人看了一场戏,个个心情复杂,李弗行礼,说:“诸位见谅,胆小了些,我该回去了。”
周夫人硬是挤出来一个笑容:“好,好,快回去吧。”
于是一脸柔弱的张珠珠,跟着李弗出了寺庙。
张珠珠的脸立刻就变了回去,眼泪一擦,说道:“你怎么一点演技都没有,就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李弗无语:“你突然就变脸了,吓我一跳,我都不知道从哪里配合。”
张珠珠瞪了他一眼。
李弗告饶:“还请详说,我会学的。”
虽然他不懂,但是这不耽误他学习,他一向十分虚心。
张珠珠就喜欢李弗这个态度。
“我要给自己立个人设,”张珠珠说道,“就是刚才那种,弱柳扶风,有人跟我大声说话,我就吓哭,然后我是被你强逼着来京城嫁给你的。”
李弗不太理解这个人设的意义。
“为什么,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李弗不能同意后面这个说辞,“我们是天作之合。”
说的他好像是什么恶霸一样,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张珠珠耐心解释:“你看刚才那些人,她们虽然不说,我却知道她们都瞧不上我,心里肯定是觉得我是个什么妖精,把你给勾引了,我才不要这样呢。”
李弗知道这一点,也不想跟她们说太多。
张珠珠道:“要反过来,我的人设就是柔弱可怜无辜,你的人设就是个强逼我的,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反正不能让他们不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李弗听了,半晌不语。
张珠珠不解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不同意么。
难道要让她忍受那些闲话,她可忍不了多久。
那些人讨论李弗的话,到底要顾忌李弗的身份,最多是调侃而已,不会太过分。
李弗微笑:“那这就不是人设了,这是事实。”
李弗得意道:“我就是爱你爱的要死要活的。”
张珠珠正要说不至于,李弗立刻就畅想起来:“你别急,马上这事儿就可以传遍京城了。”
这不是正中了他下怀吗。
以前想跟人说,没有名分,不能说,现在他名分有了,还得了准话这不得马上传遍京城,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的爱情吗。
这事儿还不简单吗。
张珠珠眼看着他兴奋起来,赶紧劝说:“三郎,三郎,你冷静点。”、
李弗:“我非常冷静。”
张珠珠还想再劝,说这只是人设,但李弗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已经在想要怎么宣扬了。
张珠珠看他这样,也知道劝不住了,心说她应该提前做个计划了,突如其来的想法果然容易出问题。
马车到了酒楼的时候,李弗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不管有什么计划,都要吃饱了再说。
中午休息了一会,两人又去买布料和首饰。
作为女子,张珠珠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且她在松阳县做生意,也跟这些行业有合作,所以买的时候她负责挑,李弗只管掏钱。
张珠珠道:“你现在有钱了?”
李弗拿出一叠银票:“放心,很多。”
那三年不是白白过的,他现在是富裕起来了。
张珠珠一听,就放心地买了起来,顺便考察一下,万一她还要做生意的话,到时候也能够便利些。
侍女陪着张珠珠挑选,李弗在旁边跟掌柜说话,这是个大主顾,掌柜十分客气。
李弗看张珠珠挑的眼花,说道:“你瞧着差不多的就都留下。”
张珠珠:“要这么多做什么,我以后又不是不买了。”
李弗:“可以留下,以后有女儿就给女儿当陪嫁。”
张珠珠白了他一眼,现在就开始做梦了,还女儿,哪来的女儿。
掌柜的笑道:“您二位真是恩爱。”
李弗笑得十分温柔:“是啊,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人,自然是她要什么给什么,要我的命都可以。”
张珠珠手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弗还在絮絮叨叨:“你应该也是知道我的,我们李家遭难,不得已离开了京城,我那时心灰意冷,只觉得前途渺茫,险些一蹶不振。”
张珠珠心说你有吗,你小子根本就没有!
掌柜的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知道您的心情,我落魄时,也多亏我妻劝慰安抚,排忧解难,我这才有了今日,这情义,我是一辈子都不敢辜负啊。。”
“是啊,”李弗颔首,“她不图我还恩,只想在家乡清清静静地过一辈子,我却迫她来这京城中,但凡她所求,我无有不应的,便是不求,我也要给她。”
旁边掌柜的却应和得起劲,说李弗深情云云。
侍女看着张珠珠在一堆珠宝里随意挑选,一时心中十分羡慕,心说我为什么就没遇到一个落魄的王孙公子呢。
张珠珠心说这编的什么烂故事,一点水平都没有。
这故事虽然没水平,但很快就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第125章 三郎你冷静一点
宋章很快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她和张珠珠认识了好些天了,恕她老眼昏花,她真的看不出来张珠珠和“柔弱”这两个字,到底哪里能够联系上。
不过关于李弗的传言倒是很有意思,先是说他们一家四年前受了冤屈,是那位贵妃的罪过,纷纷同情起李家来。
最受同情的还是李弗,说他本来可以有一门匹配的婚事,娶一位高门贵女的。
可他是谦谦君子,受了这“弱女子”张氏的恩情,便惦记着还恩,要将人娶过门,实在是品德高尚,德行美好。
这里面自然有李弗和其他人的推波助澜,这是为了李家的名声造势,毕竟先帝开了金口,让李家离开了京城,李家想回来,重回官场,那自然是要让人心服口服的。
张珠珠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柔弱”两个字,旁的大家再也想不到了。
张珠珠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宋章道:“真不知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张珠珠笑道:“日后他们说起我,最多就说一句柔弱罢了,不会再提别的,久而久之,便想不起我来了。”
柔弱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品格,有这个标签,她就会被忽视。
在张家村的时候,大家都说她泼辣,每每提起哪个妇人厉害,张珠珠就要被拉出来比较一次。
这一次,她一定要“消失”在人前。
外头的风雨,就让李弗的肩膀去扛着吧。
李弗果然去经历风雨了。
她外祖母,林老夫人这天把外孙子叫了过去,皱眉说道:“外头都是些什么闲话,你要娶的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旁边两个舅母也是一脸的担忧,觉得这女子实在是委屈了李弗。
李弗在外头胡说八道还不觉得有什么,在自家亲眷面前,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他也不能破坏张珠珠要立的人设,于是说道:“是我要求娶她的,外祖母您见了她,便知她的人品性情。”
大舅母道:“你爹娘也答应了?”
李弗颔首:“已经答应了。”
既然人家爹娘都答应了,那大舅母没什么好说的。
二舅母心里却不高兴,玩笑道:“之前你们家有事,你二舅舅为你跑前跑后的,你表妹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大相国寺给你烧香,如今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别忘了咱们的苦心。”
二舅母膝下两个女儿,两家长辈也一直想促成好事,如今李弗好不容易回来,却有了要娶的女子,二舅母自然不高兴。
“也不知道那姑娘有什么本事,把你们一家子都哄过去了。”她笑着看李弗,嘴里却不太客气。
李弗也笑,说:“您不是已经听说了吗,是我非要带她来京城,非要娶她,她没什么好哄我的,倒是我,费尽了心思,想留住她,二舅母有什么想问的,只管来问我,何必提她一个弱女子。”
二舅母被怼了几句,一时更不高兴了,正要提起之前的恩情。
李弗便继续说:“大舅舅和三表兄为了我们家的事情,也无辜受了牵连,恭王殿下不日回京,正是用人之际,大舅舅想来会有一番好前程的,三表兄也在外历练了几年,应该回来团聚了。”
大舅母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丈夫没有升迁,但好歹还在京城,但儿子考中进士之后,没有留在京城,一出去就是三年,大舅母这心里不知道多想念儿子,眼眶都红了。
“不必说这样的话,”大舅母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本就同气连枝,连累不连累的,这是外人才说的话,叫你大舅舅听见,可要生气的。”
李弗道:“您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
林老夫人看出李弗对这张三姑娘的维护,便没有再追问。
男女之情,是这天底下最说不明白的,外人不了解,在旁边横加指摘,只会适得其反。
何况她是相信她女儿林文婴的。
既然女儿那里都松口了,她做外祖母的,更是不必操心。
“你大舅母说的是,”林老夫人笑道,“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我呀,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了你的眼,我一把老骨头了,就盼着你有个贴心人,早日给你开枝散叶,好好的过日子。”
李弗道:“您的苦心,孙儿都明白。”
二舅母心里不痛快,但在婆婆面前,她也不敢吱声。
她就是不明白了,李弗如今有大好的前程,林家嫁个女儿过去,有了李弗这个女婿,日后不知有多大的助力呢。
她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考虑,更是为了林家,婆母和大嫂还在这里说什么一家人,真是一家人,李弗难道不该娶林家的女儿吗。
空口白话有什么用,真正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里想的再多,嘴上也不能说,只能忍了,另想法子。
李弗和张珠珠又在京城逛了两回,张珠珠买好了宅院,顺便个自己置办了嫁妆。
这些事情办得差不多,李家众人和张珠珠的爹娘和弟弟,也到了京城。
至于恭王,他还在路上,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两人一大早起来去接人,李弗瞧着是很高兴的,道:“总算是到了。”
张珠珠道:“是呢,我还没跟我爹娘分开过这么久呢。”
她也很高兴。
李弗道:“我已经找人算过了日子,八月里有好几个合适的日子,等他们休息好了,我去同长辈们商议。”
张珠珠道:“八月里,现在都六月半了,两个月都没有,来得及吗。”
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得三个月起步,她还找人去打听过。
李弗回答的一本正经,道:“来得及,其实我觉得七月的日子也很好,只怕长辈们不能同意。”
张珠珠:“三郎啊,你冷静一点,我又跑不了,咱们可以慢慢来,伯伯和婶婶才回京,恭王殿下也要回京,到时候家事国事,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办,不用这么着急。”
张珠珠不怕婚事仓促,只是李弗要操心这么多事情,肯定忙不过来,再给他累出个好歹来,这就不值得了。
“我没有不冷静,”李弗平和地看着她,“就是想让你早些试试,你才能及时给我评十分。”
张珠珠无言以对,送给李弗一个白眼。
妈的,累死他得了!
一行人在城外的亭子里暂时休息,天气太热,马也要停下来喝水。
李启擦着头上的汗,对张大春道:“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们了。”
张大春身体是真不错,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也啥事没有,笑着说:“我上回出远门,还是去服徭役的时候,这回来的可是京城,也不知道这京城是什么样儿。”
李启笑道:“两个孩子的婚事恐怕得安排到冬天去了,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在各处玩去。”
张大春露出笑来。
他张大春,也是个好命的啊。
以前救人,得了一笔钱,这些年来吃喝不愁,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
养了三个女儿,没少被人笑话,可他这三女儿不止会赚钱,还找了个好女婿,张家从松阳县那样的小地方,蹦到京城来了。
他也不舍得拜菩萨,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命呢。
吴贵娘也在和林文婴说话。
吴贵娘没有张大春那样的好心情了,说高兴,她也是高兴的,但是背井离乡,吴贵娘不太习惯,也很为自己的女儿担忧。
林文婴见她这般,正要耐心安慰一番。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沅喊道:“三叔!”
众人回头,果然看见李弗和张珠珠骑马来了。
两人等不及,便来城外,想及时接到家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张宝宝跑过来,喊了声三姐,张珠珠赶紧下马,在他头上揉了揉,把他抱住了。
李弗看见周毅,意外道:“世子怎么在这里?”
周毅无奈道:“我爹说了,兵不厌诈。”
周毅本来要跟另一个队伍回京来的,但他爹突发奇想,叫他这一路上扮做李家的侍从,说是这样不会被人发觉。
李弗心想,如果是恭王要这么做的话,那也不奇怪。
周毅总算是解脱了,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骑着李弗的马,带着几个护卫跑了。
吴贵娘把张珠珠拉到身边:“我的儿,你、你……”
她想说张珠珠瘦了,但仔细一看,张珠珠的脸还圆了点。
这也没法儿,李弗整日叫人给她送吃的,别说张珠珠胖了,就是宋章,年纪大的人本来是不容易胖起来了,她都胖了。
张珠珠笑眯眯的:“娘,我是不是胖了。”
吴贵娘哭笑不得:“你,你少吃点儿吧。”
姑娘家,太胖了不好看,还是要瘦一点才好。
张大春道:“就是,我和你娘担心你水土不服,怕你在京城生病,整天操心你,你倒是过得挺好。”
“我身体很好的。”张珠珠说道。
一家人许久没见,真是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
旁边李启和林文婴夫妻俩也拉着李弗问个不停,家里几个孩子还要轮流让李弗抱。
李朴突然叹了口气,对赵萍说道:“我以后干什么去啊。”
在张家村做木匠,李朴都做的习惯了,现在回到京城,他反倒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赵萍道:“实在不行,就开个铺子,咱们不能跟从前一样。”
赵萍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但不管在哪里,日子都要过下去,她再也不要像从前那样软弱,还带累了自己的孩子。
李朴闻言:“嗯,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了。”
夫妻俩相互打气,这一次回到京城,他们要重新开始了。
张珠珠看着她被关在笼子里的俩鹅子,都蔫头耷脑的,估计是被热的。
张珠珠瞧着心疼:“可怜了,估计没有鹅赶过这么远的路吧。”
李弗道:“是啊,你大概是头一个养大鹅来看门的。”
张珠珠:“它们看的不好吗。”
李弗:“好,很好。”
就是因为看的太好了,才要带着到京城来,不然张家人一走,被它俩叨过的人,就有可能把它俩给炖了吃掉。
一行人说过话,便进了城。
张珠珠买的院子,跟李家的别院在一个巷子里,中间隔了季家。
两家人也不必分开,道别之后,便各自进了家门。
歇了三五日,众人总算是缓了过来。
林文婴和李启要去拜会亲友,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日李弗晚上来找他们二人,开门见山道:“父亲,母亲,我的婚事,应该及时定下来了。”
林文婴道:“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我这几日出门,可没少听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珠珠成了那个柔弱的张氏,李弗也被说成了情深不悔的,这是什么离奇的说辞?
张珠珠到底哪里柔弱了?
林文婴认识这姑娘好几年,张珠珠非常有个性,聪明,强势,有本事,她跟柔弱两个字,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传言。
说李弗深情,这倒是不假,但张珠珠对李弗肯定也是有情的啊,这俩孩子就是看对眼了,怎么是李弗强迫的了,又不是土匪!
李弗自然是不会把张珠珠供出去的。
他道:“我们去大相国寺烧香,遇见了卫国公世子夫人,还有其他几个女眷,我与她们说话,珠珠与她们是陌生人,自然不好说话,便没有开口,当时还有个小姑娘指着她说了两句不好听的,我们也没跟小姑娘争辩,想来是因此,叫人误会了。”
至于那天张珠珠又哭又做戏的事情,李弗绝口不提,他还误导林文婴:“珠珠出身如此,总有人闲话,到您这里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您别在意就是了。”
林文婴看看自己这儿子,比起四年前,更博人眼球了,她这几天出门,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说起李弗的婚事,那些人确实不将张珠珠放在眼里。
李启道:“都是闲的,成日没有正事,可不是要到处说人的闲话,我看,及早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来,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林文婴也表示同意。
李弗道:“那婚期就定在八月初好了。”
林文婴听见这话,一点不同意,说:“什么八月初,到十月都不见得能够准备好。”
前两个儿子的婚事,她都准备了有半年呢。
李弗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就八月吧,娘,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大哥在我这个年纪,沅儿都满地乱跑了,我不想等了。”
林文婴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儿子,也太沉不住气了。
李弗被母亲看的不好意思,但他已经豁出去了,面子没有媳妇重要。
李启在旁边笑起来,被林文婴瞪了一眼,这才忍住,说,“答应也无妨,你看三郎都跟你这当娘的来撒娇了。”
李弗何曾如此到父母面前恳求过。
做父母的,自然是不忍心让儿子失望的。
李弗说八月,张珠珠只当是个玩笑。
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主的,家里还有一群长辈呢,张珠珠不信李弗有办法说服他家长辈,所以她觉得自己婚前准备的时间还有很长,所以还是很悠闲的,她准备先带爹娘和弟弟去玩几天。
张珠珠认为自己还有大好时光可以玩耍,不必着急。
这天李弗带了一个年长的嬷嬷,还有四个侍女,送到张家来了,说是来伺候张珠珠的。
李弗道:“她们都是李家从前的旧人,我们家离开京城之后,他们都在京郊的庄子上,或者回了我外祖家里做事,现在都回来了。”
张珠珠点头:“嗯,我知道了。”
送就送呗,那几个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陪着她玩儿也行。
李弗说罢,嬷嬷便带着几个侍女上前,行礼道:“姑娘,老身姓孙,这几个丫头以后都留在您身边伺候,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珠珠点头:“孙嬷嬷,你好。”
她又看看四个小姑娘,朝她们笑笑。
孙嬷嬷道:“姑娘好。”
李弗道:“你给她们几个取名。”
“取名?”张珠珠道,“她们之前没名字吗,用从前的名字就好,不用换新的。”
张珠珠不太理解这个行为的含义,孙嬷嬷想解释一下,李弗却道,“那就按从前的。”
孙嬷嬷也不敢反驳李弗的话,带着侍女下去了。
李弗接着说:“她们几个绣工是最好的,我送她们过来,给你绣婚服,再不绣来不及了。”
张珠珠:“什么?”
怎么就来不及了。
李弗郑重道:“我已经告知了父母,他们会把婚期定在八月初的。”
张珠珠闻言震惊道:“婶婶能答应你?”
这有点儿草率了吧。
李弗:“已经答应了。”
张珠珠难以置信,李弗道:“我说我年纪不小了,等不得,母亲一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张珠珠一算日子,顿时紧张起来了。
她心说我这就要变成已婚妇人了吗?
李弗看她神色凝重,道:“怎么了。”
张珠珠道:“啊,就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要嫁人了,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
李弗道:“你不高兴?”
按理说他们俩也拖了这么久了,如今事情总算定下来了,她不该跟自己一样高兴吗,怎么她还这么严肃。
李弗可是来通知喜讯的,不是来告知什么不好的消息的。
“没有,没有,”张珠珠道,“我这不是不太适应吗,身份转变得太快,我需要适应一下。”
李弗不高兴。
“你这般,好像真的是我要强娶你一样。”
他希望珠珠跟他一样高兴的。
张珠珠看他一眼,起身道:“跟我去书房。”
李弗道:“怎么了?”
张珠珠:“开会,我要对你提出要求。”
她本来就打算跟李弗好好商量一下婚后的事情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李弗道:“你有所求,我没有不答应的。”
张珠珠瞥了他一眼:“别说大话,我们先来好好捋捋。”
结婚可不是个小事。
两人像从前一样,在桌子的两边坐下来,各自拿着纸笔。
张珠珠道:“你记得吧,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害怕成婚的原因,你还记得吗。”
李弗自然是记得的,他点头。
张珠珠道:“鉴于你的表现和你对我的支持,我有信心和勇气克服这些困难,所以我们今天主要不谈这个,你只要继续保持现在做到的,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张珠珠并不怯懦,李弗也足够好。
李弗:“嗯,我继续努力,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只管同我说。”
但凡能做到的,他都会尽力。
李弗在张珠珠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如此,他总是会尽全力理解她的想法的。
张珠珠喝了口茶,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成婚之后,很快会做父母。”
他们俩都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彼此恩爱。
成婚之后,张珠珠一定会很快有身孕的,主要现在没有什么有效的避孕手段。
而且张珠珠在答应李弗之前,就考虑过要做母亲的事情了。
她虽然有点害怕,但她也同样期待,这是她做出的选择。
李弗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想起张金金怀孕的时候,她被吓得两天都躲着自己。
当时他们和平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问题还是迎面而来了。
李弗道:“嗯,这确实是要想办法的,你若是不愿意……”
“不是说不愿意,我愿意的,你值得,我是说你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吗,”张珠珠道,“我怀孕,这个苦我可以认下,但是你不可以坐享其成,我对你有要求。”
李弗听到他说“值得”二字,心中一阵熨帖。
他看着张珠珠,认真道:“谢谢。”
“不客气,”张珠珠说,“你去了解一下孕产知识,写个册子送给我。”
一般男人是不会去了解这些东西的,尤其是李弗这样出身的,他们甚至不用抱孩子。
“好,我会的。”李弗答应下来,他无法替代张珠珠,但他会尽力想办法减少她的痛苦。
这是他不可以推卸的责任。
张珠珠接着说:“还有我和孩子需要人照顾的话,你不可以把照顾孩子的责任全部推给嬷嬷和侍女,我要你来照顾我们,包括夜里。”
这要求放在现在,是很过分的。
一般男人,妻子怀孕,还要妻子纳妾来伺候他的。
但是张珠珠觉得,自己的辛苦,李弗也必须承担一部分,不然她心里会不舒服,会不高兴。
她就是这么任性,她就是要折腾他。
她辛辛苦苦怀孕生子,李弗当甩手掌柜,那坚决不行,她就是要这样要求李弗。
不然他还觉得那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呢。
李弗又记了下来:“好,我答应。”
张珠珠说完,站起来,走到李弗身后。
李弗还坐在椅子上,张珠珠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柔声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