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景王世子一听，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这就不用了吧，我这身体……”
景王听了这话，倒是非常很满意，他这逆子不好管教，景王也很头疼，要是能把他扔去武王府操练，还能拉近他和武王的关系，这挺好的。
“这个好，我回头就去王府，跟我弟弟说一声，”景王拍板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李弗笑笑，他一定会劳烦周毅，将景王世子好生操练一番的。
“不客气，我家女眷对世子上回送的礼很满意，这是我的回礼。”李弗道。
景王世子被他笑得浑身掉鸡皮疙瘩，心说他真是糊涂了，那些田宅铺面，他也不缺，他就是为了他的朋友们出头的，如今受苦的却成了他！
之后景王世子被操练的身上带伤甚至鼻青脸肿的事情，就暂且不提了。
景王妃不常出门，但武王回京之后，她作为景王府的女主人，武王夫妻的嫂子，自然是要出门交际的。
景王妃跟林文婴客套了一番，然后道：“兰儿，你小孩子，总在屋里闷着不好，跟你嫂子们出去转转吧。”
她显然是有话要跟林文婴单独说，河阳郡主也不推辞，跟张珠珠、周如意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渝儿生病了，赵萍照顾孩子没出来。
等小辈们走了，景王妃道：“可惜了，咱们两家没缘分。”
林文婴道：“小辈的事情，他们自己做主，咱们还是好的。”
景王妃点头，随后拉着林文婴的手说道：“我家这个丫头，拖了几年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这样总是盯着，这才没说亲，前儿在武王府，见了潘家的郎君，我有心把她说到那边去，你帮我从中间说和一下。”
这意思是要请林文婴做媒，景王府要将河阳郡主嫁到潘家去。
林文婴沉吟片刻：“这也是个出路。”
“是啊。”景王妃说道。
他们景王府是活在夹缝里的，现在也该喘口气了。
“好在潘家的郎君长相也过得好，只可惜是个从武的，恐怕兰儿不喜欢，可也由不得她了。”景王妃叹了口气。
林文婴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母亲啊，这些年，他们没向那两边屈从，已经很不容易了。
外头河阳郡主道：“你们知道我娘在里头说什么吗。”
周如意和张珠珠自然是想不到的。
河阳郡主道：“我要嫁到潘家去了。”
周如意跟河阳郡主不是同辈人，但也知道她喜欢读书人，这会儿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张珠珠更是没话说，她说什么都没用。
河阳郡主倒是平静，道：“荣华富贵不是平白来的，没被太皇太后逼着嫁到她家去，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很多时候，作为女子是没有选择的。
如果可以，河阳郡主想做个男人，像李弗那样，即便家族无奈落魄，也能凭借本事和性命翻身。
可惜她不能。

景王一家在张家待了一个多时辰，便回去了。
景王世子跟看仇人似的看着李弗：“贤弟啊，你不厚道。”
他送的是美人，这人居然要让他去武王府操练，这像话吗！
李弗赶紧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他真不想跟这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世子身虚体弱，去了武王府操练，一定会身强力健，长命百岁的。”李弗说道。
景王世子看看李弗，觉得他好像确实不是读书人的身材了。
“爹，你听见没有，能长命百岁啊，你跟我一起去操练吧。”景王世子大声对他爹说道。
说实话，也挺孝顺的。
景王被孝的险些当场吐出口血给大伙儿瞧瞧，呵斥道：“你这混账，你给我闭嘴！”
王妃跟河阳郡主脸上，一个写着这种儿子不是我生的，另一个写着我不要这样的哥哥 。
反正母女俩加快了脚步往外头走，景王在儿子背上捶了两下，拉着他赶紧跑了，省得人都知道他有个大孝子！
张珠珠听李弗说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的。
她道：“我看景王和王妃好好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儿子。”
李弗道：“宗室王爵，能在京城安稳立足，自然得上面的人放心。”
张珠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景王和王妃，恐怕是故意将儿子养成这样的，否则他们早就卷进了之前的皇位斗争。
大伙儿都知道景王唯一的嫡子是个纨绔，景王府后继无人，那他们家才是安全的。
张珠珠：“这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李弗：“谁说不是呢。”
嫡子都被牺牲了。
“那他们家怎么不去封地，到了封地上，天高皇帝远的，也不用担心什么。”张珠珠又问。
李弗解释：“景王是得先帝托付的人，他很会赚钱，给先帝赚了不少，沾手了这些东西，哪里是想走就能走的。”
“我明白了，”张珠珠恍然，“我刚才听河阳郡主说，她要嫁去潘家了，我看潘家的两个女孩长得挺好看的，他家儿子怎么样？”
李弗听了这事，并不意外，说道：“没有我好看。”
张珠珠白了他一眼，李弗笑道：“能看得过去，人品也还行，主要是潘家上一辈就剩下一个男丁，便多纳了几个妾室，家里庶子比较多，而且潘家喜欢能生儿子的媳妇。”
张珠珠道：“那河阳郡主嫁过去，恐怕要辛苦了。”
李弗：“你不必担心她，景王妃只生了一儿一女，之前为了她，几次抗婚，这样的母亲，怎么会让女儿受委屈。”
张珠珠想想也是，河阳郡主端庄大方，还是这样的出身，潘家也不至于拿她怎么样。
后面两日里，林文婴去潘家走动了两回，河阳郡主跟潘家嫡四子的婚事就定了下来，两家已经开始交换八字了，估计要赶在年底成婚。
李弗忙碌起来，张珠珠也开始在京城走动。
她还应承了小潘氏一件大事，所以要先观察一下情况。
夫妻俩都挺忙的，晚上回来，两人各自在书房整理东西。
李弗见了自然心疼，说道：“还没忙完。”
张珠珠：“没有。”
李弗：“把你娶回家，是让你来享福的，没想到你受累了。”
其实他心里有点期盼，希望珠珠在家里等着他，每天他进门的时候，有她亲自来迎，而不是他们两个人都在外面，家里却空荡荡的。
当然，这只是李弗的想法，他不会勉强张珠珠。
就算他是丈夫也不会。
张珠珠摇头：“这跟你倒是没关系，我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不能整天在家等你回来，就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吧。”
虽然李弗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但她的生命里不能只有李弗呀。
“我不想干活了，我想守着你。”李弗道。
张珠珠扭过头，亲了他一口：“乖，不要说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这是我的真心话。”李弗说。
张珠珠：“那咱们等着哪天你休息的时候，你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要去，我在外头，你等我回来，看不把你给熬干了。”
李弗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一定是高高兴兴等着你回来的。”
他这么爱珠珠，等她的时候都一定是甜蜜的。
张珠珠伸出小拇指：“咱们拉钩，回头你休息三五日的时候，咱们来试试，一定会出问题的。”
看张珠珠信誓旦旦，李弗便跟她拉钩，两人把这件事情写了下来，约定好了要试一试。
张珠珠：“我一定会赢的。”
无论多么沉重的爱意，都会在无望的等待中被消磨掉。
李弗：“我会赢，我等你也会心甘情愿的。”
张珠珠心想你等着吧，到时候有你受苦的。
夫妻俩虽然做了约定，但眼下他们都没有时间，这件事情就暂时延后处理了。
李弗低头看她写的东西，说道：“你有什么计划。”
张珠珠道：“名声这种东西嘛，要沽名钓誉自然是很简单的，不过骗来的东西，是空中楼阁罢了，我要弄，就要弄点真东西。”
李弗：“慈善？”
没错，张珠珠要让她们去搞慈善事业。
不管这个事业里面，会掺进去多少水分杂志，但这件事情，是一定会绑到很多人的，这是她想做的事情。
李弗看着她写的东西，说道：“你这想法，倒是有趣。”
张珠珠道：“有趣没用，有用才行，如果真能帮到人，那就是我的功德了。”
李弗颔首，帮她补充了一些东西。
“这恐怕要耽误你赚钱的计划了。”李弗道。
张珠珠笑道：“我要抱上未来皇后和皇妃的大腿了，我还担心没有钱吗。”
在这年头，跟对了人才是赚钱的第一要务，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弗摸摸她的头发：“珠珠辛苦。”
张珠珠：“没事，我心甘情愿，倒是不觉得多辛苦。”
过了两日，张珠珠就带着自己写的项目书，去说服她目前的顶头上司了。
上班的感觉又回来了，张珠珠心想。
王妃和小潘氏今日都在，张珠珠先把东西给她们看了。
她写的很直白，姐妹俩都是读过书的，自然看得很明白，张珠珠在旁边做补充说明。
希望两位老板慧眼识英雄，能够通过她的方案。

第153章 夫妻双双来打工
小潘氏先看完了，她觉得挺好，要是真能做成，对潘家肯定是有好处的。
王妃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此事恐怕不是我们二人能够做主的。”
张珠珠道：“是，不过武王殿下英明神武，心系百姓，之前在张家村，他承诺过村民，会把赋税降低，现在殿下便兑现了承诺，这几年京城动荡，京中的慈幼局，官学等等地方，全都被耽误了，京中尚且如此，可见天下是何等局面，我想，殿下和两位娘娘，肯定不忍心幼儿无人抚养照料，长大些又没地方读书。”
说起来这其实是朝廷的事情，但是朝廷现在四分五裂的，哪个都忙着护持自己手里的权力，生怕大权被夺走，谁也不会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分走精力。
但在张珠珠眼里，人命是重要的，受教育也是重要的。
王妃道：“你心思不小。”
她敢从朝廷手里抢事情，还敢拿到她们两个女眷面前来，胆子真的不小。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是披着“慈善”的皮，行干政之事。
张珠珠微笑：“娘娘，说句大实话，这天下以后是武王殿下的，再以后是世子的，谁不希望这天下更好呢。”
小潘氏心里这么想，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把这话直白地说出来。
张珠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的？
小潘氏真的想不明白。
王妃道：“你先回去，我会去跟殿下商量的。”
张珠珠起身行了一礼，便回去了。
她出门的时候，武王正好下朝回来，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人，李弗也在其中。
他瞧见张珠珠，笑着对李弗道：“三郎，你媳妇。”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张珠珠大大方方朝武王行礼：“不敢耽误殿下大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李弗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心说她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呢，肯定不是要回家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李弗送张珠珠去门口，说道：“你的事情恐怕不好办。”
张珠珠：“那就要看两位娘娘的胆量了，若是她们不敢，那我也没办法。”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分开。
李弗回去的时候，在武王手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正是张珠珠辛苦十来天写的东西。
书房里只留了两个侍奉的人，没有旁人。
武王看的皱眉：“这字写的，三郎，你过来给本王读。”
李弗：“让王爷见笑了。”
武王：“这倒是没有，写的条理清楚，比那些啰里吧嗦的，几百个字写不到正题上的东西强多了。”
朝臣们个个都是有文采的，写起奏折来，自然是长篇大论，还要彰显一下自己的个性，有可能几千个字的奏折，实际上有用的只有几十个字，看起来很浪费时间。
武王已经受不了了。
武王听了一会，问道：“你觉得这可行吗。”
如果真要做这件事情，其实可以让朝臣出面，不必非得是潘氏姐妹，也不用把京中的女眷都卷进来。
这个行为，实际上是给这些女眷争取了一些权力的。
李弗也很直白：“殿下问我，就问错人了，我全是私心，自然觉得此事可行。”
武王笑了一声。
“若是本王叫你出于公心？”
“我初到张家村那年，我们夫妻二人曾捡到一个被丢弃的女婴。”李弗将那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弃子一事，多出于贫苦或者无奈，”李弗道，“这件事情，慈幼局这几年无法作为，以至于京中成了这个局面。”
张珠珠在里头描述了京城里现在被丢弃的孩子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是死了的，活下来的，在佛寺、道观或者京中的大户人家开办的慈幼庄，反正朝廷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并不好。
没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危害后面也提到了，长此以往，不止丢弃子女的多了，卖儿鬻女的也会多起来，那么朝廷的人口就要减少，朝廷的人都成了私人的人，那谁给朝廷交税呢。
这个情况确实需要改善。
“此事交给女眷，我认为并非大事，”李弗翻到后面，“更重要的是官学，教育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李弗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从前京城的官学，只需一点钱便能去上，如今朝廷贫困，官学衰落，便是有什么人才，也自小就耽误了，再不能成大事，两位王妃有心为您排忧解难，殿下抓大放小就是。”
养孩子和教育这两件事情，自然是后者更重要。
武王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止两位王妃担心自己的名声，武王也很关心，之前放纵了两回，现在也该拯救一下了。
“这事，你媳妇能不能办成？”武王问李弗。
李弗：“这应该看两位王妃和您。”
这些事情，光有计划和能力不行，还要有力量，王府是有这个力量的。
武王：“那就让她们去办，说起来也是一桩好事。”
李弗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张珠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官学这事虽然写了上去，但是李弗知道，张珠珠肯定是不打算沾手这事的，她的目的只有慈幼局。
“多谢您和两位王妃爱重。”李弗行礼说道。
武王笑道：“本王喜欢有本事的人。”
没本事还废话多的，武王最烦那种人了，他又翻了翻那项目书：“你也是状元之才，快回去教教她，这字写的……”
李弗道：“宋先生已经教过来，她习惯不好，总也改不过来。”
武王：“那估计是没救了。”
宋先生教的都改不过来，那谁教都没用了。
“你叫她打个样，仔细说说，她这项目书是怎么写的，本王要让朝臣也改一改，那一个个奏折写的，本王总算知道前面几位皇帝是怎么死的了！”武王道。
那都是看那些没用的东西给累死的。
李弗应下，心想今晚上他们夫妻俩只能在书房熬夜苦干了。
唉，真是不知该说什么，谁家有夫妻俩齐刷刷来给上司卖命的。
张珠珠听到这消息，果然道：“真是，这有什么好总结的，朝廷那么多人，一看不就看懂了，还嫌我字写的不好。”
张珠珠靠在李弗身上对这增加的工作量很不满意。
“不行，我到时候要向王府要个大好处，小了他们都对不起我！”
李弗拍拍她：“你来说，我来写。”
张珠珠：“谢谢三郎，三郎真是我的好夫君，今晚上来给我当一回贤内助吧。”
李弗笑道：“瞧你，胡言乱语。”
张珠珠：“难道不是吗。”

这个活儿一晚上就干完了。
夫妻俩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又双双去王府，一个去见王妃，一个去见武王。
王妃见了张珠珠，面带喜色，小潘氏直接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可惜了，你要是我的女儿，那多好啊。”
聪明有本事，谁家有这样的孩子，都是福气。
张珠珠忙说不敢：“这事到底是要辛苦两位王妃，我只是纸上谈兵，实际肯定会遇到问题的。”
到时候还要指望武王府去镇压的。
王妃说道：“有问题不要紧，若能改变这些孩子生活的环境，让百姓少弃子杀子，便是大功德一件了。”
这事武王能答应，已经够说明张珠珠的本事了。
她和妹妹，一开始是从自身以及潘家的角度出发，想要为自身考虑。
但张珠珠是从武王府考虑的，这才是决定性因素，对她们姊妹二人，也是个提醒。
她们应该时刻考虑，自己是周家妇。
张珠珠道：“若是能成，两位娘娘功德无量，也能叫京城的人好好瞧瞧，咱们虽然是从西北回来的，心里装的却是天下，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小伎俩。”
她一句话，把自己也归入了是从西北回来的。
大腿选的好，才能一生无忧。
得了准许，张珠珠便正式开始办事了。
隔日，武王妃和小潘氏带了些东西，亲自去了西城的一个慈幼局，请了景王妃跟河阳郡主，还有几个公府侯府的内眷。
林文婴也来了，她算是走的张珠珠这边的后门。
林文婴真是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要走儿媳妇的后门，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珠珠道：“这有什么不好的，爹和二哥、三郎，迟早要出头的，到时候您也是外命妇了。”
林文婴心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慈幼局的环境着实不太好，武王妃召来了官员，这官员是提前培训过的，姓戴，年纪也不小了，算是个能干的，对孩子们也上心。
他在众人面前长吁短叹的，哭着往地下一跪：“王妃娘娘，各位夫人，老臣代这里的孩子的，奶娘们，谢过各位菩萨了。”
武王妃道：“戴大人起来，咱们有话，坐下慢慢说。”
戴老头是坐下了，但只坐了椅子边边儿。
但这不耽误他发挥，他哭的十分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这几年年景不好，丢孩子的人家越发多了，咱们虽是朝廷养着的，可朝廷也缺钱，孩子们不知道多久没吃一顿饱饭了，我老东西就是今日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了。”
他这里哭的投入，嘴上说着难处，在场的妇人们听了，不管是真的心软还是假的，一个个都抹起了眼泪来。
这时一个两三岁的男孩突然跑了出来，朝跪下的官员喊了声爷爷。
后面奶娘赶紧追过来，却追不上。
张珠珠赶紧上前，一把将脏兮兮的小男孩抱了起来，戴老头忙呵斥：“快下去！”
张珠珠笑道：“没事，小孩子活泼，您说事。”
小男孩儿被张珠珠抱在怀里，倒是不闹腾了，还靠了上去，两只小手圈着张珠珠的脖子。
张珠珠也不怕他脏，两只手稳稳地抱着，引得一群人往她这儿看了好几眼。
戴老头看她还是笑眯眯的，这才放心，继续讲了起来。
说罢了，又出来一个能顶事的妇人，带着一群女眷在这宅子里转了一圈，众女眷看的十分唏嘘。
河阳郡主忍不住道：“这些孩子都好好的，当爹娘的怎么就舍得扔了。”
张珠珠已经将把小男孩交还给奶娘了，身上留了些黑印子，说道：“自然是生养太多，又因贫苦而弃子，尤其这几年粮税重，粮食涨价，有些收成不好的地方，民不聊生，去年有战事，京城也不安稳，被丢弃的孩子，自然更多了。”
河阳郡主是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的，她看着张珠珠，心想人家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要比她强的。
她道：“我的嫁妆可多了，我给他们捐钱吧。”
景王府很有钱的，河阳郡主是真正锦衣玉食长大的。
张珠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户，道：“那就多谢郡主了。”
她话音一转：“只是您一个人，恐怕力不从心，郡主有交好的姐妹吗，想必她们跟郡主一样心善仁慈。”
河阳郡主：“……有，我回去就跟她们说。”
张珠珠又称赞：“郡主真是人美心善，您的姐妹们肯定也是，这些事情，一定会传扬开去，让京城上下都知道的。”
河阳郡主都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了：“诶，没有……”
她哪里有人家说的这样好啊，她一心都是自己的爱恨长短。
给这里留下了钱物，武王妃一行人便离开了。
戴老头朝张珠珠行了一礼，不管她的行为是出自什么目的，可这里的几十上百个孩子，算是能够平安度过今年冬天了。
张珠珠道：“今天辛苦您了，戴大人。”
戴老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样的好事，您只管找我，我老戴的眼泪多着呢。”
两人说着，小男孩又跑了过来，看着张珠珠。
张珠珠蹲下：“叫什么名字？”
“叫八宝。”小男孩说着，后面又跑过来好些小孩子的，大的警惕些，不肯过来。
张珠珠挨个摸摸头，心里有了个想法。
“戴大人，我有事托付这些孩子们，您看能行吗。”
戴大人皱眉：“孩子还小，您有事跟我说。”
张珠珠知道他护着孩子，便提了自己的想法。
她打算叫这些小孩排演一出话剧，不会很长，就是幼儿园小朋友演的那种。
说起来算是个噱头，但是有用。
戴老头听了：“这能行，只怕小孩子记不住词儿，到时候搞砸了。”
张珠珠：“不会，没有人会责怪小孩子的。”
“是啊，都是好人啊。”戴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之中有些讽刺。
张珠珠没放在心上，讽刺可以，不耽误办事就行了。
武王这边，据说是回去听了王妃的哭诉，心疼那些受苦的孩子，大手一挥，把管理慈幼局事务的官员给抄家了，抄出来好些银子，慈幼局的事情，就归武王府管了。
武王妃随后宣布自己打算办个宴会，邀请更多的女眷过来，让大家都瞧瞧如今慈幼局的境况，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张珠珠则给小孩子们写了一出剧本，找来了二三十个大小孩子出演，忙的李弗都受不了。

秋风萧瑟。
李弗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站在门口，身后两个小厮想拿过他手里的灯笼，李弗说不用，坚持自己拿着。
前些时候才跟张珠珠说要打赌，觉得在家里等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现在李弗知道错了，只有被等待的人才是高兴的。
等待的人只会焦急和不安。
终于，一辆马车从巷子里缓缓行了过来。
张珠珠扶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小婉惊喜道：“您看，谁在那儿？”
张珠珠一脸的疲倦，这会儿往门口一看，立刻就露出个笑来，大步朝门口跑过来。
李弗的焦急和不安也全部都消失了。
“三郎，我回来了！”张珠珠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李弗。
李弗被她扑的往后退了半步，赶紧把灯笼扔到旁边，然后两只手把她抱了起来。
张珠珠双脚离地，说道：“你应该抱着我转个圈圈。”
李弗笑起来，果然抱着她转了一圈。
“我可想你了，”张珠珠笑得更加开心，“我带了吃的回来，想和你一起吃，你饿不饿？”
这回不饿都成了饿了，李弗道：“我吃一点。”
张珠珠牵着他的手往回走：“嗯，那就吃一点点。”
李弗也紧紧牵着她的手，如果他们两个中间有一个人需要等待，那这个人，李弗情愿是自己。
两人一起往后走，身后的侍女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弗身边的小厮，轻舟说道：“我还担心三爷要跟三奶奶吵架呢。”
刚才李弗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万山也附和：“对，小婉姐姐，你们今天回来的更晚了。”
小婉道：“我们有大事，自然回来迟了，你们劝劝三爷，下回去屋里等着，最近天儿都冷了。”
俩小厮赶紧摇头：“我们可不敢去劝不动。”
而且这家里头的事情也是够离谱的，女眷比男人都忙，真是上天入地头一回。
张珠珠进门换了衣服，就往李弗怀里钻。
最近实在是冷落了他，可怜的，大晚上还要在门口等着她。
李弗抱着她：“做什么呢，嗯？”
张珠珠直白：“哄你呀，看你不是很高兴。”
李弗承认：“嗯，是有点不高兴，等的太久了，有些累。”
张珠珠亲亲他：“对不起，我太忙了，过两天应该会好一点的。”
李弗道：“不用道歉，我要跟你认输了。”
张珠珠：“认输？”
她一时没有想起来打赌的事情。
李弗道：“对，认输，你记得上回我说，想让你等我回家的事情吗，我已经知道错了。”
张珠珠这才想起来：“没事，我又不跟你争输赢。”
“希望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能够高兴，”李弗说道，“稍微想我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时刻惦记我。”
张珠珠笑了起来：“好，你也是。”
张珠珠紧紧搂住他，又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李弗立刻将人抱了起来，两人很快就倒在了床上。
李弗：“没吃……”
张珠珠：“先吃人吧，别的再说……”
一番忙碌之后，时辰不早了，夫妻俩起来吃了一顿，又洗漱之后，才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就不早了，张珠珠道：“你还不走？”
李弗想了一下，才说道：“忘跟你说了，我今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