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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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珠珠与她们客气了一番,又将人送了进去。
之后来的几个妇人,装扮得都很简单,也明显有些局促,张珠珠道:“我听说,有位姓张的衙役,前些时候跳下水救了两条性命呢,倒是巧了,我也姓张,不知道哪位是他的家眷?”
第215章 烫手的山芋也是山芋
一个二十五六的妇人被身边人推了出来,忐忑着小声说道:“是,是我。”
张珠珠顺手拿出来两块油纸包着的糖,放进她身边小男孩的手里,才说:“到底是落了水,不是小事,记得再去医馆瞧瞧,开了药得及时喝,花了多少钱,京兆府会报销的,不必节省,若留了病根,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王氏听她温言软语的,也松了口气,说:“劳烦您操心了,我一定催着他好生吃药。”
张珠珠道:“这才是,救了人是好事,是为京兆府扬名,京兆府不会不管的。”
王氏连忙点头说好。
旁边年纪更大些的妇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张珠珠便看向她。
妇一咬牙,说道:“我家那个,是前几年去抓人,腿脚出了问题,年年冬天得吃药,您看……”
张珠珠道:“我正要说这事儿呢,近来太过忙碌,回头京兆府就会派人将之前积压的事情全都清算一遍,这件事情自然是要算在其中的。”
中年妇人闻言,立刻大喜。
这些补偿福利,之前就是有的,只不过前些年太过混乱,就是有什么,在上层手里克扣下来,也剩不下了。
京城常有恶吏欺人的事情,一来是这些人素质确实不高,二来就是没钱,上面不给钱,他们就往下算计了。
如今李弗管事,自然容不得他们如贼匪一般欺压贫民百姓,但同时也要给他们活路。
又想让人好好办事,又一点好处不给,这不是做梦吗。
她又见了一些府吏的家眷,人便算是来全了。
张珠珠对李弗道:“小孩子倒是不少。”
李弗:“他们家里宽裕些,养得起这些孩子。”
张珠珠道:“我记得府吏、衙役还有狱卒这些,都是世代相袭的位置,若是不出差错,这些孩子里头的一些,也要到京兆府做事,依我看,京兆府办个书院,叫这些孩子进去读书。”
本朝强盛的时候,官办的书院是非常多的,送孩子进去读书花不了太多钱,但现在情况大不如从前。
张珠珠刚才问了一下,这些孩子去读书的不是很多。
“看来我要去户部抢钱了。”李弗说道。
要办学,京兆府得出钱,朝廷当然也要出钱了。
但朝廷不见得愿意出这笔钱,这就得李弗去想办法了。
张珠珠笑了起来:“我只管出主意,具体钱从哪儿来,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李弗道:“他们必须得出,我才整治了京城各个商铺,叫他们把税款补齐了,若是连京兆府办书院的小钱都不肯出,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那他就要去武王府聊聊了。
张珠珠想了想:“嗯,等过两天我去武王府找两位王妃说话。”
办学也算是慈善事业的一部分,两位王妃如今联络着京城诸多贵妇,她们哪里应该是能够拿出一部分的。
“好,我写个项目书,你带过去。”李弗已经能将张珠珠用过的词语熟练运用了,这些词语日后也会渐渐传扬出去的。
两人商量了一番,便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张珠珠往后院走去,姚玉馨上去扶着她道:“你是一点不消停,你都显怀了,还敢办这么大的事情。”
今天的点心,都是姚玉馨的铺子里送来的,因为数量很大,她都累的够呛,张珠珠这里肯定更辛苦。
张珠珠道:“还好,天天在家闷死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姐姐你给我帮忙,而且今天只许府尹的太太比我高那么一点儿,其他人都不必我费心。”
姚玉馨想着她们以前在松阳县的时候,张珠珠每逢节日,必定要搞各种活动,熬一两个晚上都是有的,这钱她不赚谁赚。
“我方才去各个院子里逛了一圈,大家各自都有相熟的人,倒是那些小孩子,凑到一起玩耍去了。”姚玉馨道。
张珠珠点头:“嗯,身份这事儿嘛,大家都有顾忌。”
让所有人都平等来往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现代公司上班,大家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但职位高低都会带来许多顾忌,更不用说现在这个环境了。
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足够了,要紧的是李弗那边。
李弗正在跟许府尹说话。
许府尹才来一会儿,就已经被敬了一轮酒了,还没醉,但是已经有点晕了,正坐下休息。
“这一个月,算是没有白白辛苦,李少尹啊,你年轻有为,是有本事的。”他称赞李弗道。
李弗也非常客气:“京兆府有您这样的上司,自然是上下一心,做起事来也齐心协力。”
京兆府其他官吏立刻纷纷跟上,将许府尹从头到脚给夸了一遍。
许府尹平时也是个稳重人,不骄不躁的,但被人这样捧着,都险些要晕了。
他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诸位如此称赞,许某愧不敢当,短短一月,京兆府便有如此气象,诸位功不可没。”
这其中李弗出力是最多的,但他今日并不居功自傲,而是将自己往人前推。
许府尹的内心,又高兴,又忐忑。
他有了功绩在身,自然是高兴的,但他跟李弗等武王府一方的人走的这么近,只怕日后少不得有人在范首辅面前闲话。
唉,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就到了他手里了。
但转念想,山芋烫手归烫手,还得也是个吃的,多少人在京城连这口吃的都没有啊。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能两全的事情,他迟早是要做出取舍的。
张珠珠坐在梁氏旁边,两人周围坐了不少妇人,正凑在一起说话。
没一会儿,便有妇人说道:“听说府里有位姓姚的推官,二十多岁了,尚未成婚,我方才特意去瞧了,也是位青年才俊。”
姚玉馨一听,就知道人家是要给自己哥哥做媒。
她不好当面拒绝,若得罪了人,她哥哥也麻烦,姚玉馨笑道:“太太说的,正是我家兄长呢。”
军巡使太太姓胡,她不知道姚玉馨是人家亲妹妹,还以为这里没有姚诚新的家眷。
胡太太赶紧说:“令兄一表人才,又是进士出身的,若是有意,我倒是认识好些姑娘。”
姚玉馨道:“那要多谢您,我父母也很是为了他费心呢。”
她说完,给张珠珠使眼色,她哥哥已经有了要娶的人,可不能真的答应下来。
胡太太眼看就要说自己认识谁家的姑娘了。
张珠珠道:“胡太太可不能厚此薄彼,府里的谢参军,也不曾婚配,还是从大理寺借调过来的。”
她说的是谢瑛,现在是京兆府的司法参军,简单点说,就是管缉捕判案的。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胡太太道。
张珠珠便跟她们说起京兆府的事情来,说媒的事情就暂时放到一边了。
第216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完京兆府的事情,张珠珠又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对众人说:“我有了身孕,总觉得饿,得先去吃点东西。”
胡太太几个人笑道:“咱们都是过来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正是,别说你有身孕,我瞧见桌子上摆的吃食,也觉得新鲜得很,倒是头一回瞧见这样的。”
张珠珠道:“我不了解大伙儿的喜好,又想着今日是来玩耍的,便将吃食都放在那儿,喜欢什么,只管自己去挑。”
“我年轻不懂事,劳烦诸位姐姐看在京兆府的份上,就不要同我一般见识了。”张珠珠笑着对她们说。
众人忙说没有。
今日来的人,全部都跟京兆府相关,说起来是一个团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人会拆她的台。
张珠珠和姚玉馨就去了挑了东西,坐到另一边吃东西去了。
姚玉馨道:“你是胆子大,我就怕有人现在不说什么,等出去了,要说没见过这样的。”
张珠珠:“今天来的都是京兆府的,有人想说不好,也得掂量掂量那话能不能说。”
京城可没有瞒得住的的消息,今天有人说了不好,明天就知道那话是谁说的,这要是传开了,她男人还怎么在京兆府做人。
姚玉馨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算了,就是你做的十全十美,都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爱说什么叫他们说去吧。”
张珠珠道:“本来就是,快吃吧,旁人的嘴哪里是能管得住的。”
还是那句话,她只需要让人挑不出错就足够了。
张珠珠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梁氏和胡太太她们已经坐在一起打牌去了,旁边还有人在玩投壶。
张珠珠陪她们玩了一会,便和姚玉馨去了其他地方。
并没有发生争吵之类的事情,就是前面有两个男孩子蹴鞠,撞到一起去了。
张珠珠忙过去看,李弗也过来了。
许府尹的儿子瞧见郎中给他们看伤,哼了声说:“这能有什么大事,就撞了下。”
这都要让郎中来看,也太虚弱了。
俩男孩子听见他这么说,很不服气,其中一个立刻就要站起来:“我本来就没事,你等着,我一会儿肯定能赢你!”
另一个伤得重些,本来眼泪汪汪的,但硬是把眼泪忍了回去。
这俩孩子的爹娘也匆匆赶过来,张珠珠和李弗还没说话,俩孩子的爹醉眼朦胧地就说,还以为是撞成什么样子了,这看着也没大事。
其中司录参军卢恭还训起儿子来:“哭什么,你看人都没事,就你哭了。”
卢小郎君十一二岁的模样,文文弱弱的,被他一说,只觉得十分委屈:“我就是伤得更重些,我疼。”
卢恭眼睛一瞪,酒意上头,立刻就要发火。
他一个文官,脾气倒是不小。
卢太太约莫是有些怕她丈夫,不敢说话,只一脸心疼的看着儿子。。
李弗道:“卢参军,先让郎中给小郎君瞧过了再说。”
李弗是他上司,卢恭听见李弗说话,倒冷静了一些。
这时候郎中也说:“小郎君的脚腕扭伤了,要静养半个月。”
卢太太立刻就哭了。
跟卢小郎君撞在一起的那男孩一点事没有,他立刻给卢恭和卢太太行礼,说道:“这都是我的错,叔叔,婶婶,我跑得太快了,才把弟弟给撞倒了。”
他爹娘也赶紧上前赔礼道歉。
卢太太虽心疼儿子,却不是不讲道理的,她道:“没事,跑跑跳跳的,哪有不受伤,日后小心些就是。”
卢小郎君皱眉看着撞倒他的男孩子,说:“我不是弟弟,我十三了,比你大。”
那男孩儿一脸惊讶,他十二了,长得挺高大:“啊,你十了,我以为你十岁呢,你跟我堂弟差不多高。”
卢小郎君差点被气哭:“我过了十五就会长高的,我们家都是过了十五才长高的!”
有些人就是长得晚些,而且他怎么可能看起来才十岁啊,这人白长了个子!
男孩儿还挺心大:“嗯嗯,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去看你。”
卢小郎君也没几个朋友,卢太太瞧这孩子挺老实,也不是故意伤人,立刻替儿子答应下来了。
受伤一回,能多个朋友也好。
张珠珠看他们没有为此事结怨,也放心下来。
两家父母带着各自的孩子去旁边休息了,剩下的孩子继续跑去玩了。
李弗跟张珠珠直接在旁边坐下。
“我也想喝酒。”张珠珠说道。
葡萄酒度数不高,她有时候会喝点,但现在真是一滴酒都不能碰了,只能看着。
蛋糕点心她也不能多吃,太甜了。
李弗沉默半晌,张珠珠:“你怎么不说话。”
李弗道:“我在想要说什么。”
他此刻的言语实在是毫无用处,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张珠珠道:“那你想好了吗。”
她也想知道李弗会如何应对她这点怨气,她这话可是有些刁钻的。
李弗说:“今日之后,京兆府想来会更加忙碌,我也不再饮酒,直到你能饮酒之时。”
张珠珠一愣,她道:“我是想喝酒,喝不着,你并不喜好饮酒,这般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李弗一想,确实如此。
“只是我最喜好的,是你,若真的要让我难受不安,那只能是让我见不到你。”李弗道。
他这个人,最大的喜好就是在他旁边坐着的妻子了。
如今他心里为他们的孩子腾出了一角,这是他不能舍弃的。
张珠珠听他这么说,就笑起来了。
“看来你哄人的水平,确实大有提升。”张珠珠说道。
李弗:“不,是实话,只对你。”
他可没有在刻意哄人。
张珠珠笑的更开怀了:“好了,我没事了。”
她就是想抱怨几句,如今得到了安慰,心情自然会好起来的。
园子里热闹了一整日,天色渐晚,宾客陆续离开。
张珠珠给每家都送了一份装好的吃食,和李弗一起把他们给送出去了。
有三四岁的小孩认识了新朋友,舍不得让对方走,在门口抱头痛哭,双方爹娘都分不开他们。
张珠珠看的忍俊不禁,李弗也笑起来。
许府尹和梁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和他们夫妻俩道别。
许府尹道:“听闻朝中同僚们,不羡慕李大人升官升得快,而是羡慕他有三个好儿郎,这些时日以来,我已见识到了。”
他那儿子要是能有李弗一半,他都能安心了。
李弗道:“我方才看令郎蹴鞠,便知他聪敏,府尹何须羡慕他人。”
这时候许府尹的儿子说道:“我爹是想让我去读书科举,蹴鞠玩得好可不算什么。”
偏偏他读书不太行。
许府尹的脸立刻垮下来。
儿子和老子,总是有那么点仇怨的。
梁氏赶紧把儿子拽住:“时辰不早,再不回去,天要黑了。”
许府尹深吸一口气,没再多言,一家人回去了。
张珠珠和李弗手牵着手,慢慢往回走。
“要是咱们儿子以后也不听话,跟你顶嘴,你怎么办?”张珠珠问他。
许府尹这叛逆期的儿子,估计回去少不了一顿好打。
李弗道:“许府尹恐怕平日里没说说他儿子玩物丧志,我不会如此的。”
仇怨不是一天来的。
“若是我们的儿子以后也不喜欢读书,那他可以做别的事情。”李弗道。
张珠珠:“嗯,我们要做一对开明的父母。”
傍晚的风也带着暖意,春天已经彻底结束,夏日就要来了。
李弗说道:“京兆府牢狱中有位老吏,最擅刑讯,只是性情古怪,不爱与人打交道,谢瑛也拿他没有办法,今日他喝了酒,扬言要将他毕生所学以及他祖上积攒的本事,全都教给谢瑛。”
张珠珠听了大笑起来:“那他明日酒醒了,恐怕是追悔不及了。”
李弗道:“这是自然,在场许多人都听到了,他后悔无用。”
李弗说这件事情,是想告诉张珠珠,今日之后,京兆府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比从前更好处理。
她的辛苦有价值,有意义。
张珠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说过要支持李弗,就不只是在言语上,更在实际行动上。
她从来不说空话。
她可以不做这些事情的,就算她不做,李弗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联合京兆府上下。
但她依旧不辞辛苦地做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弗看看她的肚子:“是不是不能背着了?”
张珠珠:“不知道。”
李弗思忖片刻,将她打横抱起来,张珠珠一惊,赶紧圈住李弗的脖子。
李弗将人抱稳,在仆妇们或惊讶或偷笑的注视下,大步走回了屋里。
张珠珠靠在李弗怀中:“我是不是重了?”
怀孕肯定跟从前不一样的。
李弗小心把她放在床上,说:“你没有重,他重了。”
李弗把手放在她腹部。
张珠珠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在李弗唇边亲了一下。
李弗只捏捏她的脸:“不闹,歇一会。”
张珠珠:“我就要。”
现在当然要抓紧机会好好折腾他了,不然等以后被他折腾吗。
李弗十分无奈,把她团在怀里按住了:“不许闹,今天不累吗。”
李弗没有太用力,但张珠珠也不敢太用力了,只能被他镇压,乖乖躺好不闹了。
歇了两天,张珠珠满血复活,又开始跟李弗一起看京兆府办书院的事情。
林文婴都服了这个儿媳妇了。
她从前就是个能折腾的,没想到有了身孕,还越发活跃起来。
林文婴道:“你真的不累?”
张珠珠回答说:“累啊,但是有趣。”
成日在家待着真的很无聊,要是有李弗陪着她就算了,李弗也忙的要命,早出晚归的,她没人陪,当然很无聊。
林文婴担心她腹中胎儿,叫太医来看了,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连保胎的汤药都不用吃。
等她和李弗写好了项目书,两人便去武王府了。
武王妃这两日闭门不出,说是在抄经书。
小潘氏有日子没见张珠珠了,还挺高兴的。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拿了那项目书说道。
张珠珠笑道:“没有大事,怎么敢来打扰您和王妃。”
李家人少,事情都一堆,更不用说武王府了。
小潘氏道:“这话说的多见外,殿下拿三郎当子侄一般,你就是我们的侄媳妇儿,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倒是听说了,你前两天才在外头热热闹闹玩了一回。”
她说的是京兆府的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说好的自然有不少,说不好的也有。
有人觉得李弗只是少尹,他顶头上司许府尹尚且没有请全府上下的人,李弗这般,有越俎代庖之嫌。
小潘氏道:“这些人,闲话倒是不少。”
张珠珠道:“三郎是少尹不假,但三郎是咱们王府这边的,他去了京兆府,一来是办正经事情,二来他就是去争权夺利的,不然叫咱们武王府的人搭桥,叫内阁派去的人过河,他们发什么梦呢。”
李弗就是要去压过许府尹一头的,他要是落败了,武王府才是真正没脸。
小潘氏就喜欢她这个聪明劲儿,说:“这才对,咱们可不是那等畏首畏尾的人。”
武王府提拔人,就是去争权夺利的,这一点简直再明确不过了。
这京城里头,可没有圣人。
“那娘娘您看这个项目可是很好的,您要多给我投点钱。”张珠珠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潘氏瞪了她一眼:“才夸你一句,你就要顺杆爬。”
京兆府办学一事,小潘氏自然会答应,这本来就有利于王府的名声。
“您看我还怀着孕呢,可辛苦了。”张珠珠道。
小潘氏看她确实富态了些,说:“你身体好,我怀着大郎那会儿,也跟你一样有精神。”
她说着,不由怀念起从前的事情来。
张珠珠没有打扰她。
小潘氏也很快回神,带着她去外头走动了会。
李弗难得休息,已经被武王带到校场骑马射箭去了。
张珠珠和小潘氏在旁边瞧着。
小潘氏道:“看来今天三郎要输了。”
张珠珠:“输了倒不奇怪,他整日忙着那些事情,这边自然就顾不上了。”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李弗已经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这时候李弗发现张珠珠过来了,赶紧绷紧了弓弦,最后虽然落败,但好歹没有惨败。
张珠珠过去帮他擦汗,十分温柔:“没事,以后有空了多练习。”
李弗:“好。”
旁边周毅小声对他娘说:“我也想说亲。”
他不要再做一个局外人了。
小潘氏拍了他一巴掌:“急什么,给你看着呢。”
武王把手里的弓箭扔到旁边,问小潘氏:“王妃呢,还没出来?”
小潘氏镇定地回道:“没有,姐姐年年都如此。”
“说起来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是为了叫活人心安的,”武王想了想,还是说,“不是大相国寺的老和尚们最会超度吗,让他们办场法事,为这些年战死的将士。”
小潘氏意外:“殿下什么时候也信起这些东西了。”
武王背着手说道:“应该是上了年纪有的这毛病。”
年纪大了,就容易回忆往事。
回忆往事,就会有遗憾的心情,只能求助于神佛来弥补这份心情了。
尤其武王,手里过了不知多少人命,如此心情更甚旁人。
“殿下说的什么话,您正值壮年,妾身还要与您白头偕老呢。”一个娇柔的女声引得众人纷纷看过去。
二十上下的女子,做妇人打扮,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两人都生的美貌。
小潘氏显然有些不满,但她并未言语。
李弗小声对张珠珠说:“殿下的宠妾,窦氏,后面是她妹妹。”
张珠珠拉着李弗的手,对这场面十分的不习惯,心想还白头偕老呢,武王这岁数,都能当这窦氏的爹了。
武王显然也十分不习惯窦氏如此,但窦氏是打南边来的,生的花容月貌,说话温声细语的,武王最近很宠爱她。
窦氏站到武王身边,娇声道:“殿下喝茶,妾身亲自烹的。”
武王喝了两口,也没尝出什么好来。
窦氏稍稍可惜了自己的好茶一番,然后目光一转,落在了李弗和张珠珠身上。
她道:“方才听人说,三郎媳妇有了身孕,我心里好奇,就想过来瞧瞧。”
张珠珠向她行了一礼,窦氏也客客气气的还礼。
怀孕有什么好奇的,张珠珠心想。
武王看向周毅和李弗:“歇好了吗?”
两人便起身说好。
李弗对张珠珠道:“饿了跟娘娘说,王府厨子很好。”
张珠珠点头,李弗便去了。
然后张珠珠就站到小潘氏旁边去了。
窦氏姐妹俩站在另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过了会,窦氏便看着张珠珠,说:“你有福气,成婚不久便有了孩子,不知我何时能如你一般。”
张珠珠呵呵笑了一声,心说这问我有什么用,你去问武王啊,这又不是一个人的事。
张珠珠说:“您可以说大相国寺,请一尊送子菩萨供奉着。”
窦氏闻言,觉得这主意确实不错,可以一试,她是很想生一个儿子的。
谁都知道武王的心思,她的儿子可不只是儿子。
“多谢你提醒了。”窦氏说。
张珠珠不欲跟她多言,但窦氏却不罢休,拉着张珠珠问了好几个问题,都被糊弄过去了。
窦氏把自己的妹妹拽到身前,笑着说:“咱们做女子的,最要紧的就是为自家男人费心了,你有了身孕,恐怕不好伺候,我这妹妹,品貌都是好的,与你做姐妹正好。”
是的,窦氏今天急匆匆地过来,就是要把自己的妹妹塞给李弗的。
明眼人都知道,武王有多喜欢李弗这个晚辈,甚至将他当子侄一般。
李弗,他有本事,他一家子都有本事,甚至亲戚朋友也都是有本事的,窦氏要把妹妹塞给他,是要巩固自己在武王府的位置,为自己将来的儿子做打算。
张珠珠看了小潘氏一眼:“娘娘,她说的什么?”
“她糊涂了,你别理她,”小潘氏吩咐侍女,“送她回去。”
窦氏做什么梦呢。
李弗眼里心里就张珠珠一个人,连他们潘家的女儿都不要,就要娶张珠珠。
别说李弗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就是如今李弗要纳妾,也不见得能轮得到窦氏的妹妹。
窦氏立刻道:“侧妃娘娘,我妹妹是自家人,我也是瞧着王爷心疼三郎,肯定不舍得三郎身边无人啊,我是一番好意。”
她对小潘氏说完,又立刻对张珠珠说:“咱们作为女子,还是不要太善妒的好,这是犯了七出的。”
张珠珠当然不能阻止有些女子或者自愿或者被迫做了妾室,因为社会环境就是这样的,她改变不了。
王妃和小潘氏还是亲生姐妹都嫁了武王。
但是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那就大错特错了。
张珠珠冷着脸道:“李弗不会纳妾,永远都不会。”
要是她死在李弗前头,那就不说了,只要她活着一日,就绝对不可能跟任何女子共事一夫,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
窦氏闻言,哼了一声:“哪有男子不纳妾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规矩。”
张氏又不是什么惊天地的美人,李弗不疯不傻的,他为什么不纳妾。
张珠珠扭头,拉着小潘氏的袖子:“娘娘,我不舒服。”
她不想在这里跟窦氏做无意义的争辩,每个人在自己的逻辑上都是无敌的。
窦氏要是什么小姑娘也就罢了,张珠珠自然能拿捏她,可人家是武王的宠妾,正得宠呢。
吵赢了不见得是真的赢了。
万一人家去跟武王吹耳旁风,那可真是烦人。
小潘氏催着侍女婆子,把这姐妹俩给弄走了。
窦氏姐妹一脸的不敢相信,她们俩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小潘氏道:“舒服了吗。”
张珠珠:“谢谢您。”
小潘氏拍拍她的手:“你呀,身在福中,有几个女子如你这般。”
张珠珠道:“娘娘,我与李弗这般,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反正我不许旁人来分我的。”
“那要是有朝一日,李弗要自己分出去呢。”小潘氏问她。
想让男人的心长久不变,岂不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