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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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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舟:“……你,你说真的!”
张珠珠:“哼,谁跟如你一般,是算盘成精?”
徐明舟痛苦地闭上眼睛,那她今天、她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她真的以为这是李家的盘算,她甚至在周毅面前表示她能容人,她会和太子一起对抗外面的算计。
错了,全都错了。
张珠珠回头对陈蛟道歉:“怪我,连累你了。”
陈蛟摇头:“不是姐姐的过错。”
她明白张珠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不是傻子,算计和真心,她能分明。
张珠珠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血霉了。
她只是想春游而已,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
真是心累。
外面,李弗看着周毅:“殿下,你觉得我们夫妻二人要算计你?”
周毅:“我没有,我都没听出来她在暗示!”
周毅也要无语了,他就说嘛,漂亮姑娘也不是陈蛟一个,原来徐明舟以为李弗要算计他?
他以为满京城都知道他和李弗有过命的交情,是可以同生死的挚友。
李弗推门,和周毅走了进去。
张珠珠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周毅客客气气朝她见了礼:“三嫂息怒,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还望见谅。”
张珠珠:“不敢,我受不起。”
周毅:“陈姑娘也受委屈了。”
陈蛟都不敢说话,就往张珠珠背后躲,只瞄了太子一眼,就不敢再看。
一旁,自认为算无遗策的徐明舟站在旁边,心里的算盘拨的噼里啪啦。
她咬牙说道:“不,太子殿下,今日是我愚钝,误会了李少尹和三奶奶,是我的过错。”
她今天真的大错特错。
她没有被何善凝挑拨,也没有靠着出风头来吸引太子,她以为自己看透了今日的事情,也看透了人心。
结果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张珠珠说:“你让我这妹妹这样受惊,一句过错就完了吗。”
徐明舟:“让陈姑娘受惊了,对不起。”
陈蛟大着胆子说:“你不这样想我,更不该这样想姐姐。”
她想得真的太离谱了。
张珠珠:“我妹妹身娇体弱,今日受惊,精神不济,你赔一千两,送去陈家。”
陈蛟震惊,她一个月才只有五两银子的私房钱,还是她爹格外疼爱她。
一千两啊。
张珠珠示意她不要说话。
徐明舟答应下来,一千两能让这事过去了也算数。
张珠珠:“今日之事,还望徐姑娘引以为戒。”
她倒了杯依旧热着的茶水,递到徐明舟面前。
徐明舟也不怯弱地灌了下去,将热茶水灌了下去。
张珠珠说道:“容貌是父母所赠,陈蛟美貌,是她自己所有,任何人都不能利用,徐姑娘喝了这茶水,日后可要谨言慎行才是!”
徐明舟被烫的不能说话,张珠珠这才叫人送客。
等徐明舟离开,张珠珠看向李弗:“三郎,我快被气死了。”
李弗:“陈姑娘,太子殿下,两位先出去喝茶歇息。”
周毅和陈蛟见张珠珠脸色,关心了两句,便出去了。

陈蛟才出去,眼泪就流出来了。
这女孩子本来就柔弱敏感,如今回想着今日的事情,便觉得是自己这长相惹来的祸事,不由默然垂泪。
她大约就是话本子里那等因貌美而招惹事端的女人,她到哪里,认识了谁,就要给人家平白惹祸,留下个烂摊子。
陈蛟难受,内疚。
周毅看见她哭的可怜,心想这胆子也太小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小姑娘今天平白让人算计,也是可怜,哭就哭吧。
女子爱哭,是寻常事。
侍女拿了帕子帮她擦眼泪,陈蛟也很快就缓和下来。
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不能总是这样伤心哭泣。
周毅也没走,看着陈蛟不哭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怕我?”
陈蛟听见太子说话,愣了一下,她看着也没别人:“啊?殿下问我?”
周毅:“对,就是问你,我吓人吗?”
陈蛟也不敢说实话,使劲儿摇头。
周毅见状道:“你直说就是,我不会生气。”
陈蛟却深知有些话是不可以直说的,她说:“殿下身份高贵,我害怕是因我胆小,不是因殿下吓人。”
周毅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他也不好强逼这个柔弱女子。
陈蛟看了周毅两眼:“殿下,我、我先走了。”
说罢拉着侍女,跑得飞快,连个退场理由都没有。
周毅心想,这女孩子是觉得他会吃人吧。
灌了几杯茶,当然了,都是冷的。
李弗在旁说道:“今日横遭此事,绝非你的过错。”
张珠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弗也觉得离谱。
他更心疼珠珠,他媳妇自从生子之后,便多被困在家中,不能外出。
好不容易天气和暖起来,想出来消遣,却遇上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李弗道:“消消气。”
张珠珠没有说话,她在李弗身上靠了一会儿,说:“我没事了。”
李弗抚摸她的鬓发:“要追究吗。”
张珠珠道:“哪里追究的分明,这事若是传出去,被连累最狠的,一定是陈蛟。”
因为她美貌,事情传出去,她便一定会背上莫须有的罪责。
张珠珠毫不怀疑这一点。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不就是专为羞辱美貌女子的吗。
张珠珠得尽力平息这件事情,不泄露半点。
李弗也深知这一点,说:“不会传出去的,放心。”
张珠珠相信他,等缓和了一些,便去外面待客了。
好在剩下半日没再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顺利的度过了。
今日周毅到底是没有选到合心意的人,不过他有了一个选择的标准,得回去给他母妃说一说。
张珠珠累了整日,晚上早早歇在床上,听李弗这样说,便问:“什么标准?”
李弗:“要心地好的。”
张珠珠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祸害人吗,心地好的在那个位置上,能有性命在吗。”
李弗:“便是心地好的,到那个地步,也不得不算计起来,我是同他这样说的。”
李弗当然也觉得周毅的标准太离谱。
张珠珠:“就是啊,到时候明枪暗箭的,别说泥菩萨了,就是活菩萨,她也得算计着保全自己和孩子。”
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你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情况。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李弗道。
张珠珠看向李弗,然后听见他说:“周毅说他是太子。”
张珠珠:“他就是天王老子也没用啊。”
这标准还是趁早改一改的好,让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过日子去吧,他那里血雨腥风的,哪个心地好的受得住。
看小潘氏挑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人家那才是正确的方向,心地好的都疯了。
李弗道:“罢了,他自己的婚事,他自己应当心里有数,不必咱们费心,睡吧。”
张珠珠确实是累了,跟李弗说了几句话,便沉沉睡去。
夜里张珠珠被李弗给晃醒了,张珠珠迷迷糊糊的:“你晃我干什么,大半夜的。”
李弗焦急道:“你烧起来了。”
张珠珠稀里糊涂的,李弗跟她也说不清楚,赶紧叫人请郎中去了。
张珠珠摸摸自己的额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弗给她倒了好几杯水,叫她先喝水。
张珠珠确实不太清醒,李弗让她喝水,她就灌了好几杯。
郎中是李家的熟人,过来看了看,说是白天受了风,喝点药好好休息就行。
李弗送郎中往外走的时候,说:“今日不止受风了,她还受了好大的气,我看像是气出来的病。”
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就今天病了,张珠珠身体一向不错,要李弗说,肯定是被气的。
郎中看李弗这脸色,说:“兴许,气大伤身也是有的。”
其实这也不一定,他方才都听说了,三奶奶今天打马球来着,出汗之后受风也不奇怪。
春日里瞧着是暖和了,到底还没有彻底暖和起来,年年都有人如此,尤其是年轻人,十分常见。
但李弗这般,估计着三奶奶今日着实是受了气来着,郎中便那样说了。
李弗送走了郎中,把昏昏沉沉的张珠珠抱在怀里,简直心疼得要命。
皇后和贵妃也是,想让他们儿子讨媳妇,谁的宴会不行,偏偏挑到他们珠珠头上,为了这事,她又心烦又辛苦,结果还出了个岔子。
要说心地好,珠珠肯定是很好的,若是纰漏出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她必定因此内疚。
李弗越想,越觉得张珠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比躺在床上发烧的张珠珠都难受,天不亮就差人去了衙门告假。
张珠珠吃了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就不烧了。
李弗见她醒来,立刻问道:“还难受吗,喝不喝水,想吃什么?”
张珠珠这会儿不糊涂了,她握住李弗的手:“我不难受了,不喝水,吃点好消化的就行,咱们那心肝宝贝呢?”
李弗扶她下床:“心肝宝贝一早叫母亲抱过去了。”
张珠珠病了,李弗也顾不上儿子,林文婴早上过来看了看张珠珠,顺便就把小孙子给抱走照顾去了。
张珠珠这才放心,洗把脸换了衣服。
吃完饭还得吃药,她道:“我是不是年纪大了,我以前可不会生病的。”
李弗:“不是年纪大了,郎中说你是被气的。”
张珠珠喃喃说道:“不是年纪大了就好。”
李弗一时十分无奈。

亲戚朋友便都知道了她的病症,纷纷递帖子送药的。
张家一大家子赶紧都过来看她了,吴贵娘和张大春也是头一回见张珠珠病的这样厉害,还挺担心。
两个姐姐也是嘘寒问暖的,张金金把切成小块的水果喂她吃,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把你气成这样,都病了两天了,小时候你跟村里孩子打架,也没见被气病的。”
连小宝也从书院请假来看望张珠珠了,在旁边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张珠珠说道:“人心险恶,也不是了不得的事情,我就是穿得少着凉了,谁还不生病了。”
张银银道:“你就是六岁上病过一回,病的都没气儿了,这以后就再没大病过,我们能不担心吗。”
张珠珠心想,那不是病的要死了,那是真死了。
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张珠珠。
“现在也不是大病,”张珠珠说,“你们不要听李弗的话,他一遇上我的事情就抓瞎,轻的也要给他说成重的,我真就是得了风寒。”
她的病痛,有一分,李弗要说成五分,真有五分,李弗估计就要吓死了。
张金金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妹夫也是担心你。”
张银银道:“是啊,我看妹夫比你还憔悴。”
张珠珠:“他怕我晚上烧起来,睡觉也不踏实。”
张珠珠说你睡吧,我不会再烧的,她也不是得了大病。
但李弗就是不能放心,他恨不得是自己病了,而不是张珠珠病了。
简单来说,就是关心则乱。
小宝道:“姐夫对姐姐真好。”
张珠珠靠在大姐怀里吃水果,又对弟弟说:“对呀,这才是男人的担当,你学着些,学的跟你姐夫一般,以后不愁找不到媳妇。”
小宝想了想说:“那我也得找到像三姐你这样好的媳妇才是。”
张珠珠:“这话好没道理,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我也有不少问题的,但是你姐夫还是这样待我,做人家丈夫,媳妇有些许小毛病,不是你不珍视人家的道理,真的不喜欢,就不要娶,若是娶了,就要尽心尽力才是,男人得有担当才对。”
总有男人找理由,觉得妻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难以忍受,其实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当然了,现在好多人盲婚哑嫁的那也没有办法。
小宝思考许久,张银银说道:“这个我明白,我和你二姐夫就是如此,我是很泼辣的,你二姐夫没见过我这样的,也不挑剔我。”
小宝说道:“二姐,不是我说,就当时那样的情况,二姐夫敢挑剔你,那我要找上门跟他说道说道的。”
他二姐夫现在是重新拥有了科举的机会,就那会儿的情况,又是继母欺辱,又是家族压迫的,也就是他二姐缺心眼愿意跳火坑。
张银银闻言,立刻卷起袖子要揍小弟,小宝满屋子乱窜,张珠珠靠在张金金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姐弟俩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坐下,张金金道:“瞧你们两个,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她虽这样说,语气却并不严厉,反而带着笑意。
张珠珠说道:“咱们自家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他们是手足亲情,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
吴贵娘和张大春走了进来,红豆被吴贵娘抱在怀里,张大春说道:“没进院门就听见你们几个在里头鸡飞狗跳的。”
张珠珠想抱红豆,吴贵娘说:“你病着,不能抱,你看两眼就行了,什么时候好了再抱孩子。”
张珠珠心说我这病症又不传染,怎么还不让抱孩子了。
“我马上就能好了,你们放心。”张珠珠说。
张大春:“你快些,你再不好,我看三郎要陪着你一起躺下了。”
吴贵娘道:“咱们母女几个,就数老三最有福气,一个小病,三郎一个大男人,日夜照顾着,我看全天下都没有几个女人有这样的福气。”
男人都心粗着呢。
张珠珠笑道:“李弗可没在这儿,你夸了他也听不见。”
吴贵娘说:“那有什么,我愿意夸我这好女婿,我跟你们说,这样的好男人,我这辈子就见过三郎一个。”
张大春正逗红豆玩呢,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吴贵娘立刻把红豆转到另一边:“你咳嗽不能对着我小外孙,你到外头咳嗽去。”
张大春:……他那是咳嗽吗。
他这不是想提醒提醒他身边这个老婆子,他不及女婿,但他也不错吧。
虽说他比较节省,不过节省也是老祖宗提倡的美德啊。
可惜吴贵娘和他们的子女完全没往那处想。
张珠珠说:“还没下雨,天气干,我这里有润肺止咳的汤,一会儿我叫人熬了,中午喝。”
“爹,你多喝些,要是还不舒服,也别忍着,早吃药早好,咱们不受那个苦。”张金金也提醒着老父亲。
张银银和小宝也表示了关心。
张大春只能又背过身干咳了几声:“好,好,就是天气干,我嗓子不大舒服,还用不着吃药。”
罢了,儿女们起码是很孝顺的,儿女孝顺,当爹的也就满足了。
张家人在这边待了大半日,看张珠珠确实没问题,便也放心离开了。
张珠珠今天吃饭都比昨天吃得多,眼看着已经好起来了。
她对李弗道:“我真的好了,你尽管放心,要好好休息才是。”
李弗笑道:“我不累,这两日红豆都在母亲那边,难道照顾你能比照顾他更辛苦吗。”
张珠珠是个大人,不会哭闹,想要什么都能说。
伺候那个小祖宗,可比照顾她辛苦多了。
何况张珠珠生病,李弗怎么能不担心,他只期盼他的妻子无病无灾,不要被病痛折磨。
张珠珠靠在李弗怀里,转告了今天吴贵娘对他的称赞:“我娘可喜欢你了,把你夸的天下有地下无的。”
李弗抱着她说:“那你觉得岳母说的对吗?”
张珠珠:“很对,非常对,你就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人,你是我的丈夫。”
李弗听了笑起来,张珠珠紧紧抱着他:“好喜欢你,好爱你,谢谢你。”
李弗:“不用谢,我也爱你。”
他抱着自己病愈的妻子,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张珠珠病好之后,来看她的人可不少。
陈蛟也早早来了,她就怕张珠珠这病是被气出来的,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听说张珠珠病愈,她都顾不上害怕出门了,赶紧就来了。
张珠珠就知道这姑娘要多想,见了她先说:“可不许把事情往你身上揽,我病了跟你没有关系。”
陈蛟哪里能让张珠珠一个刚病过的人安慰她,说:“姐姐放心,我不会这么想的,我正要与姐姐说呢,那赔礼的钱我都收到了,我拿着不安心,想分姐姐一半。”
张珠珠道:“傻不傻,那是钱,那样的好东西,赶紧自己收好,留着当嫁妆,有钱才不会吃苦头。”
钱财可不是身外之物,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才是世间常态。
陈蛟还想再说,张珠珠指着自己屋里的摆设,说:“你看姐姐像是缺钱的吗。”
陈蛟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
张珠珠不是要炫耀,说道:“你无缘无故地受了这样的委屈,没法儿光明正大地叫她赔礼,只能拿些钱财补偿你,就已经是我的过失了。”
陈蛟听见这话,说:“不能怪姐姐,我这长相,也不是第一天招惹事情了,我爹也跟我说了,这事情不闹大,是为了我好,不然就算我没错,在外人看来,也是罪过。”
陈蛟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虽然柔弱且不精明,但她不傻的。
张珠珠叹道:“你有什么罪过,世道如此,你一个女孩子,哪里承受得了。”
美貌难道是她的过错吗。
当然不是。
只是世人需要这少见的美貌来背负罪过罢了。
陈蛟顿时万分感动:“从前只有我爹会这样宽慰我,如今姐姐也这样说,便知道我确实没有过错。”
陈蛟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怀疑美貌就是她生来的罪孽了。
父亲宽慰她,说不是这样的,但也只有父亲会如此。
如今又多了一个人,陈蛟心中实在高兴。
张珠珠叫她吃点心:“你本来就没有过错。”
谁觊觎她的美貌,谁想利用她的美貌,谁心中藏着龌龊和算计,那才是过错。
美貌是稀有且值得欣赏的珍贵资源。
张珠珠看着她,说:“我只能说,仙女下凡辛苦了。”
陈蛟顿时笑起来,差点被点心给呛到。
半晌她才缓过来:“姐姐你真是、真是羞死人了。”
什么仙女呀,她就是个寻常女人罢了,唉,真是太夸张了。
看陈蛟没受影响,张珠珠也就放心下来。
这样善良的女孩子,长大的慢一些也无妨。
“回头有空,把你们几个凑在一起,你们中间有几个对钱财的概念都不清晰。”张珠珠说道。
陈蛟生母早逝,她父亲担心她受委屈,没有续弦,家里弟妹都是妾室生的。
这也就导致了陈蛟在内务上的缺失。
陈蛟道:“我爹说让我活得高兴点就好了。”
张珠珠笑道:“若是有足够的钱财,会更高兴的。”
陈蛟点头:“我听姐姐的。”
张珠珠又带着她跟孩子玩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她特意吩咐人把陈蛟平安送到家中。
跟陈蛟相处轻松愉快,但来探病的其他人,就不见得能让张珠珠多愉快了。
比如徐家人。
徐家给张珠珠下帖子,李弗直接就没理会。
不过徐家和宋章的关系摆在那里,宋灵心跟徐湄也是正经的亲戚。
宋章不管事,但张珠珠不会让宋灵心难做,比较姚诚新是要在官场上做人的,这两人是他们夫妻的好友。
而且宋灵心有孕,若是她们不达目的,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宋灵心,这就不好了。
人家夫妻俩年纪也不小了,尤其是宋灵心,她二婚不久便得了这个孩子,如何珍视、小心都不为过。
张珠珠绝不会让她一个孕妇难做的。
徐湄和徐明舟,还其他几个女眷,都来了李家。
年长的有林文婴应对,年轻的也有周如意,张珠珠倒是不担心什么。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算计失误的人,可不是她张珠珠。
徐明舟的心态确实是好,到了李家一点看不出慌乱,张珠珠也挺佩服她的。
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事件,她心态都不崩。
说时候,她这性格,倒是很适合做太子妃,她是可以在宫里屹立不倒的那一类女子。
有心计,她不会轻易被人算计,不会吃亏。
不在意情爱,不会让周毅后院起火。
也许她会是小潘氏眼里合格的儿媳妇。
她这一次失算,是她太自负,想来日后不会再这样不谨慎了。
当然了,张珠珠永远都不会喜欢和这样的女子来往,她们不是一路人。
徐明舟跟张珠珠见礼,说道:“听说三奶奶那日之后便生病了,实在令我担忧。”
张珠珠道:“不要紧,只是偶感风寒罢了。”
徐明舟则想,那日到底是自己栽了跟头,怎么张氏就那么喜欢陈蛟,眼看陈蛟被算计,竟然活生生气病了。
徐湄坐在旁边,说:“据闻李少尹两日不曾去京兆府点卯。”
偶感风寒,能让她做官的丈夫两天不是京兆府衙门,徐湄对此难以理解。
要知道,她的丈夫,别说是她病了,就是丈夫自己病了,也要撑着去衙门的。
徐湄对此没有意见,她很喜欢丈夫的上进。
张珠珠知道她的意思,说:“京兆府有府尹在,家国大事,不会耽误。”
徐湄道:“那李少尹自己的前程呢。”
张珠珠微笑:“想来他觉得我的健康比较重要。”
徐湄和徐明舟对此难以理解。
张珠珠也不要求她们能理解,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徐湄微微蹙眉,说:“李少尹和太子殿下是好友,他们是一样的性情吗?”
要是太子也是个情种,那不是要完蛋吗。
张珠珠:“说笑了,太子殿下何等性情,我不清楚。”
周毅是个什么性情呢?
张珠珠知道的,这就是钢铁大直男,而且大男子主义。
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善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善良意味着柔弱,他对女人有刻板印象。
当然了,在很多男人眼里,女人都应该如此。
一个男人精明,是筹谋;一个女人精明,则是狡猾。
张珠珠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二位说呢。”
小潘氏和皇后可不会看着周毅胡乱娶妻的。
徐明舟若有本事,拿下她们才是正道。
徐明舟闻言,道:“三奶奶,我太过年轻,着实愚钝,还望见谅。”
是她的错,没想到世上还有张珠珠这样的好人。
这在京城,实在稀少。

至于见谅不见谅的,张珠珠不是被连累的那个人,她没这个资格。
“徐姑娘心中有数就好。”张珠珠说。
张珠珠不是讨厌会盘算的女子,会盘算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活法,或者主动,或者出于无奈,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拖无辜的人拖下水,就很难看了。
徐明舟笑了一声,她知道张珠珠是什么意思。
她心想,这件事情能够翻过去,不要闹大了就好。
如今看张珠珠没有这个意思,她就安心了。
太子甚至贵妃和皇后知道她的算计都无妨,这起码说明她是有用的。
算计失误并不要紧,而且怎么说呢,也许张氏确实是个好人,但她能好多久,这就不见得了。
人嘛,总有一日要为自己的好处计较起来的。
如今不计较,是还没有到那一步罢了,李家又能做多久的忠臣和重臣。
张珠珠心想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开口。
她也不怕尴尬,徐家的人都不尴尬,她就更不怕了。
徐湄看她们该说的都说完了,便对自家妹妹道:“今日还未来得及拜见长辈,明舟,你先去前面吧。”
徐明舟愣了一下,听出她有话和张珠珠说,估计是要说徐湄的生母,那位与众不同的伯母宋章。
徐明舟起身离开,留下她们二人。
张珠珠也想到了,打起精神,看向徐湄。
她对徐湄的印象并不怎么样,直接就说:“宋姐姐是孕妇,如今得好好养胎,恐怕不能常见客人,是吧。”
她一开口就戳徐湄的短处。
徐湄登时气短,要出口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要再斟酌斟酌了。
谁让她理亏呢。
几番打扰宋灵心一个孕妇,且宋灵心和离二嫁,徐家恐怕没少说闲话,徐湄在她大婚当日,也没说两句好听的。
如今用上人家了,不得不去劳烦,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张珠珠戳她短处,不止因此,徐湄方才没说两句,就暗暗说她耽误了李弗的前程,还有家国大事,张珠珠又不是软柿子,哪儿能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找到机会,可不得挤兑回去吗。
她尊重宋章姑姑是一回事,徐家的女儿,张珠珠可喜欢不起来。
徐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她听见这话,心里不痛快。
她年纪长于张珠珠许多,虽然人在屋檐下,却不如她妹妹能抹得开面子,说:“表妹有孕,做表姐的上门,只是关心她罢了,怎么打扰到她。”
徐湄从没关心过宋灵心二婚后过得如何,她觉得对方不过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罢了。
也许姚诚新对她有真心,但是姚家的长辈呢,姚家她那个好大年纪都没有婚嫁的小姑子呢。
她不得受苦吗。
不过她到宋家之后,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她过得很好,比在辅国公府中做媳妇的日子要好许多。
“外人去了,到底就是打扰的,宋姐姐自有家人关怀,”张珠珠说道,“徐家也不必到她面前说些不必要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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