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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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应下:“好。”
李弗还想说,被周毅看上,真的不见得是好事。
周毅有滔天权势,令人艳羡。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权势的,陈家父女显然都不是那样的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福是祸,真的说不好。
但李弗也不好阻止周毅。
这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想要什么,想方设法总要得到的。
宫中一团和气,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添堵。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夫妻二人坐在马车里,李弗喝了酒,靠在张珠珠身上休息。
张珠珠只喝了两杯,她不常饮酒,这会儿还清醒着,张珠珠给他扇风。
“这夏天都过去了,你也没空陪我们去避暑。”张珠珠说。
李弗的事情是忙不完的,也不知道最近能不能腾出点空来。
“现在有了,太子回京,眼下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再等我两日。”李弗说道。
张珠珠:“好,要是你还没空,你只管忙去吧,我要带儿子出门。”
李弗直起身来,说:“你当真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俩老夫老俩,躺一张床上熟得不得了,十天半个月不见面,我觉得红豆应该更想你。”张珠珠说。
李弗:“我不信。”
张珠珠:“爱信不信。”
夫妻俩拌了几句嘴,回家之后张珠珠就亲亲热热地带着儿子去玩了。
李弗喝了醒酒汤之后来看他们母子,看着张珠珠心情还不错,说:“我有件事情同你说,你得克制一下脾气,听了别太生气。”
张珠珠很少从李弗这里听到这样的话,李弗很少叫她忍耐的,有事就当场处置了。
张珠珠把儿子抱起来:“你说,我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要忍耐的。”
李弗说道:“周毅喜欢一个女子。”
张珠珠:“哎哟,这事真叫我说着了,我今天还劝贵妃,说缘分总会有的,他要娶谁,南边回来的吗?”
李弗摇头:“是陈蛟。”
李弗觉得这件事情得和张珠珠说一下,这不是一件小事。
要是张珠珠和陈蛟关系平平也就罢了,但她们的关系发展的非常好,红豆现在穿的肚兜,还是陈蛟动针线做的。
张珠珠最近连给儿子做东西吃的事情都免了,针线活更是没有,张珠珠就不会这些东西。
张珠珠把儿子放在一边,半晌才说:“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岔了。”
红豆趴在床上,曲起腿爬过来,扒着张珠珠的后背还想站起来。
李弗忙走过去,让儿子扶着自己,说:“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有什么看法。”李弗问她。
张珠珠沉吟片刻,说:“他那是喜欢吗?”
这话的下一句,他那是馋人家身子吧!
李弗:“少年人,应当算的。”
这喜欢里的因素颇多,但没有恶意。
张珠珠站起来,下地走了两圈,然后说:“可是他喜欢有什么用,喜欢陈蛟的从城南排到城北,但凡见过的,没几个不说喜欢,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逼迫臣子的女儿给他当妾室的。”
他喜欢也没用,人家陈蛟也不喜欢他。
李弗解释起来:“不是纳妾,是娶妻。”
张珠珠更加震惊,说:“我觉得他不行,宫里那一关他尚且过不去,他这哪里是喜欢,他是来夺命的吧。”
李弗又将周毅的想法细说了一遍,张珠珠算听明白了,这年轻人不走寻常路,想只娶一个妻子,来避免以后可能遇到的争端和麻烦。
好在他还有分寸,没有直接把事情禀告父母长辈,不然陈蛟都不一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小潘氏一定会认为是陈蛟妖媚,勾引了她的儿子的,以至于周毅不止打算娶她,还要独宠,张珠珠敢肯定。
而陈娇和她的家庭,并没有能力应付这个局面。
张珠珠不能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你说的要是真的,那我得和陈蛟提前说一声。”
李弗说:“好,你只管去。”
这对陈家来说,就是一件大事。
张珠珠第二天就去见了陈蛟,在慈幼局见的。
陈蛟近日过得很快乐,还长高了些。
张珠珠非常严肃地跟陈蛟说了这事,陈蛟把一杯茶灌下去,然后笑起来,说:“这玩笑可不如从前有意思,姐姐,我来给你说一个。”
张珠珠:“不是玩笑,是太子亲口说的。”
陈蛟看她没有说笑的意思,不由震惊起来:“为什么,我和太子也不熟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都要忘了太子的相貌了。
张珠珠说:“你的相貌,性情,都有可能。”
陈蛟摸摸自己的脸:“啊,堂堂太子,才打了胜仗回来的,我,我算什么。”
不是陈蛟妄自菲薄,她这个人,除了相貌,真的没什么长处。
但凡她有一项出色的长处,美貌都能为她增光添彩,但她真的很寻常,以至于这样出众的容貌成了负担。
但是她爹,她今年认识的朋友们,大家都说没关系,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作奸犯科,高高兴兴地活着就挺好。
身为女子,没有才能德行,也是可以好好活着的。
任何人都有权力好好活着。
现在天降馅饼,陈蛟却并不想要,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徐明舟要算计她,她马上就被骗了,她爹说过,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她没那个脑袋搞清楚那些问题。
窦妃也很美,前些时候还不是被人利用了。
陈蛟非常迷茫。
张珠珠昨天晚上仔细想过,说:“太子很明显不喜欢擅长谋算的女子,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想要贤妻良母那个类型的女子,温和顺从,不强势,仔细想想,你很有这个倾向。”
徐明舟展示过自己的实力之后,周毅就非常反感了。
上次就说过,他对女人的印象很刻板。
陈蛟符合他的印象,还长得美,非常美的那种。
“我是比较听我爹的话,”陈蛟喃喃说道,“我脾气很好,就因为这个,太子就要娶我吗,我不信。”
她这样的女子,遍地都是吧。
张珠珠说:“这种事情,说不好的,你怎么看?”
陈蛟接连喝了两杯茶,说:“我,我想跟我爹一起回老家去。”
张珠珠:“这你逃不了,还是要处理的,你越逃,他越要抓紧,男的都这样。”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她问张珠珠:“那我该怎么办。”
张珠珠非常坦诚,说:“周毅,当朝太子,弱冠之年,南征北战,很有本事,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皇帝,你要是真的嫁给他,他也按照他现在的想法,那你以后能得到的,真的很多,你以后几十年,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这样的诱惑,真的很大,非常大。
陈蛟想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不不,我不要,我不喜欢他,我要找跟我两情相悦的,真心喜欢我的人,我的容貌是很好看,但是这容貌留不住的,我不要迷恋这张脸的人做我丈夫!”
陈蛟与张珠珠相识久了,性情也更加坚定。
“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最要紧的是我喜欢,太子是很厉害,我不喜欢他。”陈蛟说道。
她说完了,犹犹豫豫道:“唉,我是不是太……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太子看上我,我没有伏地谢恩,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好像我很不要脸似的。”
太子的喜爱,对旁人来说是恩赐,对陈蛟来说,真的不是。
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需要一个可以长久作伴的知心人。
李弗看见张珠珠的时候,满眼都是她,放不下旁人。
这是陈蛟想要的。
张珠珠:“为什么这么说,大家都是人,即便身份有别,可都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太子也一样,这是平等的。”
权势、金钱、才能的确会让一个人显得高贵。
没有的话,也没关系。
张珠珠说:“人生在世,要问心无愧地活着,抓住自己想要的就足够了。”
虚弱又渺小的人,也可以按着自己想法活着。
陈蛟紧紧地握住了张珠珠的手:“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的,谢谢姐姐。”
张珠珠叹气:“要不是我贪恋你的容貌,非要认识你,还自以为是觉得你不可能和东宫牵扯上关系,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局面。”
陈蛟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很愿意认识姐姐和她们的,我许多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我那时候甚至不敢在人前抬头。”
她明白很多道理,有舍才有得,她得到了好处,如果抱怨之后的麻烦那未免太不讲理。
陈蛟清醒且坚定说:“我会拒绝。”
张珠珠这边跟陈蛟说完,那边就要去见宋家二奶奶许氏。
这张珠珠有经验,跟慈幼局的官员一起过去了。
他们有,但是许氏没有,人家真的是捧着钱来砸人的。
好在慈幼局才清查过,留下的人多少都能克制自己,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
张珠珠道:“若都如二奶奶一般,恐怕我等该住进京兆府了。”
许氏闻言,颇为意外。
她家做生意的,见过的场面多了。
人就没有不贪心的,但凡如此,那就是给的还不够多。
于是许貅又拿出了一叠银票,每一张的面额都是一百两,厚厚的一沓。
张珠珠和旁边的戴老大人对视一眼,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貅震惊地看着张珠珠和慈幼局的官员,说:“这还不行?”
好家伙,这就有点过分了吧,这贪的也太多了吧!
都不给人留条活路吗。
做生意也没这样的。
张珠珠看在这些钱的面子上,没有当场跟她撕破脸,依旧保持着客气的态度,说:“不,你赠给慈幼局的钱,会全部用在慈幼局的孩子们身上,我等是分文不取的,慈幼局到时候会出一份公告。”
许貅显然比刚才更震惊。
“真的?”她看向在场的几个人。
张珠珠:“真的,他们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许貅听了,又打量着张珠珠。
这些人是朝廷命官,张珠珠可不是,她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吧。
张珠珠非常坦诚,认真地说:“我生来爱做好事,是菩萨心肠,可以吗。”
许貅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她选择沉默。
她自认是见识过一些事情的,但今天的场面,许貅也无话可说。
旁边几个官员纷纷捂着嘴,一个个表情扭曲,生怕自己笑出声音来了。
张珠珠喝了口茶,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张珠珠给旁边的官员使眼色,叫他们别笑了,赶紧办正事。
剩下的事情倒是简单,没什么好拉扯的,主要是人家不缺钱,有求必应的。
张珠珠看着许貅给出的数额,笑的更加真诚。
旁边戴老大人眼泪横流,带着慈幼局的官员朝许貅行了大礼,说:“宋将军在外征战,还记挂着这些苦命的孩子,慈幼局一定会刻碑修传,诸位这样的好心人,一定会名传青史。”
戴老大人年纪虽然大了,说话的功夫一点没落下,叭叭说了好半天,说的嘴都干了。
两三岁的小孩子还不懂事,推开了门,摇摇摆摆地走进来,看着一屋子的大人也不害怕,朝他们露出笑容。
张珠珠走过去,一把将孩子抱起来,众人习以为常。
许貅道:“令郎不到一岁已经会走了,天赋出众啊。”
屋里又传来一阵闷声,然后变成了咳嗽的声音。
张珠珠心说今天这尴尬两个字是过不去了,说:“这是慈幼局的孩子,我那儿子才九个月,这孩子已经两岁半了。”
许貅也忍不住要闭上眼睛,她这脸面,真是是要被丢尽了。
她真恨自己,怎么嘴这么快。
张珠珠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也抱着!
好在大家都很有眼色,是不会嘲笑金主的。
这尴尬的场面,硬生生地被忽略了过去。
小男孩被张珠珠抱了一会,就睡过去了,照顾孩子的妇人这才将孩子抱回去。
张珠珠因抱了孩子,已经出了些汗。
许貅这下是真的看不懂了。
人做事,总是要图些什么的。
张氏是为宫中那两位女主人管着慈幼局的事情的,宫中肯定是给了她好处的,但私底下,她也应该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难道是才认识不久,她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吗。
还有那孩子,看这些小孩是一点不怕她的,可见她素日里就是个温和的人。
难道真的是心肠好,愿意照顾这些与她丝毫无关的小孩子吗。
要不然就是这张氏年纪轻,心机却足够深沉,自己尚且看不透她。
若是张氏真的菩萨心肠,一心做好事,是个真正的好人,那也够让人惊讶的。
不管是什么缘由,这张氏都不可小觑啊。
据说她才来京城的时候,都传言她是个柔弱可欺之人,也不知道谁那么眼瞎,居然看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来。
这地方是不能留了,许貅又跟张珠珠客套了一番,又当场下了帖子,叫她回头去宋家,这才离开。
戴老大人抹了把脸:“说不准哪一日老头子我就晚节不保了。”
那么多钱,这许二奶奶一撒手就往他们脸上砸,这一般人还真是扛不住。
张珠珠道:“别说您了,我也忍不住,卖盐的真的太有钱了。”
旁边几个官员家境也不错,这会儿更是纷纷感慨。
有个家世好的官员说道:“这宋家的二奶奶娘家是卖盐的,三奶奶娘家有几座矿,四奶奶娘家是几座茶山,前头几年朝廷没钱拨给南边,宋将军这几门亲家送了巨额钱财过去,对朝廷,也是有功的。”
张珠珠还没来得及打听这些内情,说道:“宋将军是怎么结的亲家?”
官员说道:“说是私底下发了话下去,谁家给的陪嫁多,他就跟谁结亲家,说起来还有件趣事,漕运的帮派眼看着将军的儿子们都成婚了,说愿意陪十船的嫁妆,把嫡亲女儿给大将军做夫人。”
众人听了,说:“还有这样的事情,没听说大将军要续弦啊。”
那人笑道:“大将军叫人查问,发现这漕运帮派太不干净,联合南边的官员清查了一番,将他们抓了。”
张珠珠心想,怪不得宋将军能在先帝那会儿保住南边的地界和手中的兵权。
果然不简单。
也怪不得承安长公主会挑他,这就算是有什么,何家也不能把人家的血脉给如何。
张珠珠听众人八卦了一会,才去见陈蛟。
陈蛟在看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见张珠珠来了,说:“姐姐,你前头说,太子看中我柔弱温顺,那我以后反着来,你看怎么样。”
张珠珠:“你打算做什么?”
陈蛟:“我要去打马球,学射箭,跟瑞芳学一学。”
她不是很喜欢动弹,更擅长做针线活,如今是真急了。
张珠珠笑道:“你也别急,你是什么模样,只要自己喜欢就好,没得为了旁人就要改变,别太慌了。”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够苦闷的。
陈蛟趴在桌子上,一脸的忧愁。
这不就是他媳妇的真实写照吗。
张珠珠伏在李弗怀里大笑起来:“行了吧,我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脸上烧得慌。”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许氏收起她那砸钱的想法。
许氏当时有多无语,张珠珠都看出来了。
李弗:“不必烧得慌,下回就这么说。”
张珠珠笑个不停,又说起宋家的八卦。
李弗说道:“宋家几个媳妇的出身说的大差不差的,宋将军要续弦这事是假的,宋夫人临去前,让宋将军当众许了承诺,他可以纳妾,不能再娶。”
宋将军也是够苦的,朝廷养不起大军,逼得他卖儿鬻女的,这才有了这几年的太平。
朝廷该谢谢他的。
如今有人拿着这些事情,说宋家联合富商,有不臣之心,皇帝也没太放在心上。
看在先帝末年到如今的份上,朝廷在鸟尽弓藏的时候,也该让这把弓平安落地。
张珠珠说:“这承诺也能作数?”
“据说是宋夫人拿着刀,比划在宋将军脖子上说的。”李弗道。
“你怎么也据说起来,就没点真的。”张珠珠。
李弗:“这是宋家的家事,我如何得知。”
李弗把扇子放下,低声说:“你知道宋将军的大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张珠珠:“说是被他媳妇毒死的,他媳妇也自尽了。”
李弗摇头:“他们夫妻二人也是宋将军杀的,堂堂三军大将,身边多少亲卫,若是没有最亲近的人做内应,如何能将他困住。”
周毅南归,带来了一系列事件的调查结果。
宋将军没有要一争的野心,但他没有,不代表他儿子没有。
尤其是嫡长子,他被视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些年他被人捧着,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撺掇,这个嫡长子便生了二心,甚至打算弑父。
棋差一招,宋将军亲手杀了他的长子,自己也被困住,这才有了太子南下,边境燃起了半年的战火。
那两个孙儿,宋将军犹豫着没有动手,但在看到太子的时候,到底为了全族人着想,狠下了心,将他们也杀了。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张珠珠听闻真相,不由叹气:“原来是他的长子想谋反。”
李弗:“是,这是诛九族的罪过,陛下和太子会将这件事情永远的封存起来,不会被外界知道。”
皇帝和太子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战事已经送了太多人的性命,还是少死一些的好。
“若是宋家真的谋反,恐怕是一场大祸。”张珠珠说。
若宋将军身死,宋家嫡长子得了那些人的拥护,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局面。
李弗道:“对,幸好没有。”
“如此说来,宋将军也是可敬之人,手中有那样的兵权,还能克制野心,实在不容易。”张珠珠说道。
李弗:“对,回头你跟二嫂说一声,要备一份厚礼送去,也得劳烦你,和宋家的妇人多来往。”
张珠珠跟皇后和贵妃走得近,她跟宋家交好,大家会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张珠珠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就怕许氏不肯再见我。”
全是富婆的人家,那怎么能够放过。
今天实在太尴尬了,张珠珠想起来就要笑。
李弗笑道:“那是她太离谱了,先在钱财上看错了你,怎么还能将咱们红豆认错,她是有孩子的啊。”
张珠珠:“是啊,把两三岁的孩子跟九个月的孩子能一样吗,什么眼神。”
夫妻俩吐槽了一会,这才歇下。
过了两天,就到了宋家下帖子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李弗看着张珠珠。
张珠珠说:“有事说话。”
李弗:“讨人嫌的事情,不想说。”
张珠珠道:“说吧,我嫌弃你,又不嫌弃旁人。”
李弗这才说:“周毅托你将陈姑娘也带去宋家,说是打算问问陈姑娘的想法。”
张珠珠果然不满,说:“不是说了吗,陈蛟要拒绝的。”
李弗:“他不信。”
“爱信不信,我不答应。”张珠珠道。
李弗自然也推辞过,说:“他说若是我们不答应,他就只好翻陈家的墙了。”
周毅也是着急了,前几天李弗把红豆带去东宫,潘靖平跟河阳郡主的女儿也粉粉嫩嫩的,周毅想当爹的热情在胸膛中翻滚,可惜看好的孩子娘,他是没法儿见。
张珠珠很坚定,说:“我不答应,他应该先克服实际困难,他什么时候说服了陛下和皇后,还有贵妃,才好说后面的事情,现在见面可没用,你让他分清主次,陈蛟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不成。”
“他不应该把陈蛟拖进不能应付的境地里去,这是有仇,这不是喜欢。”
李弗:“我明日听他说。”
李弗本来也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他跟张珠珠说,是周毅拉下面子,说了软话。
张珠珠拒绝,在意料之中。
周毅也是没办法,陈蛟不爱出门,她一般只应张珠珠和杨瑞芳在的宴会,只是杨瑞芳准备出嫁,张珠珠也不请陈蛟出来玩。
周毅想见人家,那真的只剩下翻墙了。
翌日周毅到了宋家,得知事情没成,非常的苦闷:“你们这是真的让我去翻墙。”
李弗:“你去吧,你今日去了,明日陈家父女就要横在家里。”
周毅:“别这么说,我母妃不至于如此……”
李弗:“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周毅:“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跟母妃,还有父皇母后开口。”
好像他不管怎么样,都会把陈蛟给卷进来,让她被误会。
周毅十分苦闷,可见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与众不同了。
李弗爱莫能助。
张珠珠抱着儿子去见了许貅,大家似乎都忘记了那时候的尴尬。
许貅将张珠珠的儿子好一通,然后也知道了对方的大名。
女子的闺名一般只有亲近的人知道,许貅说了自己的闺名,笑道:“这是招财进宝的瑞兽。”
张珠珠说道:“我这名字也差不多。”
虽然贫富差距确实存在,但看得出来,她们的父亲都有着朴素且真实的愿望。
宋家今日宾客盈门,且太子亲临,有什么事情,也都遮掩过去了。
过了今日,宋家便算是在京城中站稳了。
离开宋家的时候是下午,李弗叫人把睡着的儿子带回家,准备和张珠珠再去玩一会儿。
有了孩子的人,想丢下孩子出门可不容易。
尤其孩子大了,还是张珠珠和李弗亲手抱大的,最离不开他们俩,趁着睡着了才能送走,不然他会哭得很惨的。
可惜夫妻俩还是没走利索。
周毅后脚就追了上来。
他一见面就说:“我只一个人,没有同胞的兄弟姊妹,你们二位也如我亲眷一般,如今有事,可要帮着我才好。”
周毅示弱起来,也颇有一套。
张珠珠说:“你不是还威胁人,说要翻墙吗。”
周毅:“我绝不是这样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嫂子,快帮帮我,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眼看走不了,于是三人找了地方坐下。
张珠珠:“那我先说,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一些事情。”
周毅:“我觉得没有。”
张珠珠看着她,周毅:“可能有,可能有。”
李弗给张珠珠倒了杯茶。
张珠珠喝了茶,才说:“你若是觉得陈氏女柔弱,会顺从你,这就错了。”
“她虽然柔弱,却是有骨气的人,人有骨气,便轻易不会顺从,你不能这样想。”
柔弱和顺从那是两回事。
许多女子柔弱的同时,也有一颗坚韧之心,是不会轻易屈从的。
周毅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张珠珠见他一脸的茫然,就知道他是不明白的。
一个饱满的、完整的人,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是单薄的。
周毅想来也没有空闲去了解一个女子的内心。
张珠珠不打算再说:“陈家打算为陈蛟说一门简单些的婚事,日后过轻松自在的殿下,殿下出身高贵,宫里麻烦也多,不是她能够应对的。”
周毅:“我不需要她应对麻烦,我会全部处理好。”
周毅就是这样的自信。
张珠珠:“你不行,李弗尚且不能帮我应对家中琐事,何况是宫中。”
周毅看了李弗一眼,心里想,那应该是李弗不行,他肯定行。
张珠珠很佩服男人的自信。
李弗道:“殿下不要太自大,内帏琐事,不比朝中事情简单。”
张珠珠决定给太子好好上一课,说:“要是有一天,你的生母和贵妃娘娘,跟你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
周毅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问题,说:“这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张珠珠:“假设是真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周毅沉默。
于情于理,在这个时候,他都应该救母亲,但现在他这么回答了,张珠珠一定会劝他不要惦记陈蛟了。
“这问题,无理。”周毅说。
张珠珠:“你以为过日子是讲道理的吗,你看上陈蛟,但娘娘不会喜欢她,在情理上,你作为儿子,没有办法忤逆你的母亲,到时候陈蛟就是那个沉在水里的人,她在宫里挣扎不了太久,便会溺死,到时候你可以看上更漂亮的女子,陈蛟却永远不会得救,只这一个问题,你就永远没办法解决。”
“殿下喜欢陈蛟,无非是看中她的美貌罢了,还请高抬贵手,让她轻松自在地活着。”
周毅沉默下来。
许久他说:“我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他是太子,刚刚打了胜仗,风头无两的太子,难道他都不能得到喜欢的女子。
这叫他如何甘心。
张珠珠:“那殿下先解决了再说吧,李弗娶我,尚且要等三年,殿下不如也让陈蛟看到你的真心。”
李弗说:“我有了功绩,能够自己做主,才敢对父母长辈说我要娶我喜欢的人,殿下如今尚且不能做主。”
同父母叫板,李弗是有这个能力的,周毅不能说没有。
可谁让他家长辈是皇帝皇后和贵妃啊,这要是不听话,那都不叫不孝。
那叫谋逆。
周毅很不服:“这话怎么说,我还是能做主的。”
“你不能,这是你的错觉,”李弗回想着张珠珠跟他说过话,继续说,“殿下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和两位娘娘给予的,你不能不顺从于他们。”
周毅沉默,好像这话确实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