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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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宗室争权夺利都是有的,之前先帝出事,难道宗室没有参过吗,只不过是没有搞过那两家外戚和范秀而已。
宗室是被防备的最狠的。
他们夫妻俩就适合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别的就不必做梦了。
张珠珠说道:“难得你这样看得开。”
杨瑞芳梳着妇人的发髻,依旧笑得活泼开朗,说:“我看得可开了。”
好在周陵也很看得开,他们夫妻是一拍即合。
“我要把郡王府那几处庄子都整理出来,回头请你们一起去玩。”杨瑞芳想着都高兴得不得了。
之前她是未嫁的女子,不好出门,现在她是郡王府的世子妃,那她隔三差五地请人去玩耍,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婆婆不高兴没关系,杨瑞芳把手一挥:“等我赶紧生个一儿半女出来给她玩,她就安分了。”
张珠珠心想,有这样的性情,她的好日子真正是长久着呢。
李弗这日回来,神情颇严肃。
张珠珠让侍女把儿子带出去,问他是怎么了。
李弗拉着他的手,说:“我离了京兆府之后,有个案子,是几个文人编写书籍出了差错,冒犯了开国皇帝的名讳,京兆府判的不重,现在被翻出来了。”
皇帝的名字写出来,都是要忌讳的。
皇帝名字里的字跟神佛犯了冲,神佛都得改名呢。
张珠珠说:“这应该不是大事,朝廷这么忙,谁有空翻这些小事。”
李弗:“倒也不难猜是谁,只不知道他们图什么,太子才回京,四处忙的厉害,还有这个心思闹事,很不成体统。”
张珠珠说:“姚家没事吧,宋姐姐怀着身子,别因此受惊。”
李弗:“你打发个人过去问问,有宋家在,不会如何。”
张珠珠想了想:“许府尹这里也得问一问,我再叫人去和许太太说话。”
京兆府如今和睦,是两派的和睦,一旦出事,他们的联盟可是很容易动摇的。
来者不善,不得不防。
这案子,说大,是可以牵连九族的那种大,因为是冒犯了开国皇帝,拿这事大搞文字狱,是很可以的。
说小,也真的不值一提,只是弄错了一个死人的名字而已。
就看对方的意图了。
京兆府的风波跟着了火似的,很快就被搬到了朝中,议论起来。
许府尹的太太,梁氏见了张珠珠,很是忧心,说:“上回就是京兆府,这回还是京兆府,我看这地方是风水有问题,回头得去大相国寺请法师来念经!”
张珠珠自然是不赞同的,这里是官府,找和尚过来那实在太不像话。
她没说,劝了梁氏几句。
“几个字的事情,不要紧,许府尹和我家郎君是一起在这里待过的,这时候得沉得住气才是,若让别人钻了空子,那就不好了。”张珠珠说。
上次李弗还在这儿,有什么事情,那是李弗担着,这一次就是许府尹承担的了。
梁氏听懂了张珠珠的意思,她是提醒自己,他们的联盟不要被人趁虚而入了。
梁氏跟随丈夫多年,对如今的情况也有数。
京兆府是个好地方,不少事情都能管上一点儿,谁不想到这儿来掺上一脚,分走些好处。
梁氏说道:“咱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怕有人不依不饶的,我家那位是个不会绕弯子的,有什么事情,三奶奶可要跟我说才是。”
张珠珠当即应承了下来,说:“有李弗在,尽管放心。”
梁氏露出了笑容,仍不安心。
范秀如今大不如前,梁氏就怕出了什么事情,自家丈夫被推出来受了这罪过。
张珠珠又说:“上回说请范夫人出门来,结果耽搁了多日,近日天气也凉快下来了,出来玩玩儿也是好的。”
梁氏这回是彻底放心了。
他们夫妻俩不算什么,是可以被推出来的人,但范秀可不是,不如从前是真的,但皇帝始终没有更换内阁首辅的意思,范秀也始终扛着,并未退让。
张珠珠这次没下帖子,只怕拉拢的意思太过明显。
久不宴客的范夫人主动宴请了不少人上门,李家便在其中。
范夫人还是不习惯这个场面,但是她得替丈夫撑起来。
范秀不能像从前那样被支持,许多事情,范夫人就需要凭借自身的能力,替丈夫探听和交换一些消息她从前不需要承担这个责任,如今却逃不过。
范夫人一度想让范秀纳个贵妾主持家中事务,她回老家去待着。
范秀坚决不同意,这事才作罢了。
范夫人上回见了张珠珠,想着她的出身,她都能那些事情,自己尽力学一学,应该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次范夫人请了这些人上门来,好在是没出什么事情。
张珠珠在范家待了大半日,下午才回去。
晚上见了李弗,她说:“我看范首辅的底子还是在的,今日到范家的人不少。”
李弗:“世家大族再多,也撑不起这天下的。”
所以范秀必须在朝中,一时还动不得。
张珠珠:“这回的事情,是冲着谁来的,查问明白没有。”
李弗道:“今日在大朝会上商议过了,这回局势倒是不那么分明。”
有觉得这事不大的,也有觉得这事很严重,要追究的,各方混在一起,一时说不清楚。
张珠珠给他倒了杯茶,说也许这不是大事。
李弗也这样希望,他的精力总放在争权夺利上,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张珠珠说的一点不准,这还真是个大事。
周毅作为太子,他在这件事情表态了,上书说不是大事,朝臣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这本来无可厚非,但骤然却引起了轩然大波,有朝臣认为太子周毅不敬先祖。
这是很重的罪名,太子不应该如此。
周毅心说他这太子就这么招人恨吗,怎么一回两回,都是冲着他来的,他爹就他这一个成年的儿子,好歹等那几个弟弟长大点再折腾不行吗。
然而事情还不是周毅想的这样,一群文臣讨论此事,最后几位很有学识的官员,希望对周毅进行再教育。
周毅对此不满,他现在也没放下功课,平日读书,是以宋老先生为主,再加上其他六七个先生。
宋老先生毫无疑问是个很不错的先生,周毅其实不喜欢那些枯燥的课程,但宋老先生教,他能够学下去。
周毅并不想更换,但几位大儒联合上表,认为太子的教育有缺失,缺了孝道这个重要课程,以至于太子认为没有避开国皇帝的名讳,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情。
太子现在的老师和陪读们,必须更换一批更可靠的,不能这么下去了。
身为太子,周毅必须“明礼”。
而现在的老师,他们或出身寒微,或自身有失,不合礼数,不能再教导太子了。
周毅自然不同意,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进度,并不想跟这些人学那没用的东西。
周毅坚决反对,但有几位大儒非常坚持,甚至跪在了皇帝的书房外。
最后皇帝答应跟儿子商量一下,那都是有名的读书人,不好太怠慢了。
之后还传出闲话,说宋老先生的长子没有本事,女儿宋章离经叛道,孙女甚至不顾父母,要和离二嫁,这一家子都没什么规矩。
可见宋老先生这里也是缺了礼数的,不该让他继续教导太子殿下,要误国了。
出了这件事情,这日众人聚在宋家,商讨此事。
周毅:“我不明白,闹了半天,他们是要说我不合礼数,我要是没有支持这件事,那他们打算怎么办。”
宋令延说:“太子殿下一定会支持京兆府的。”
周毅必定要支持李弗从前的决断的。
李弗:“正是如此。”
事情闹起来,必定牵连李弗姚诚新,还有范秀。
范秀这里不必说,周毅是一定支持李弗的。
周毅:“我又不是小孩子,换了先生教我,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李弗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若换了老师,殿下的想法一定会变。”
现在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长久以后,他们会得到一个合格的太子的。
不要小看读书人的能力。
周毅说:“他们想控制我,呵,痴人说梦。”
他周毅是轻易会被人控制的吗?
绝对不会。
宋令延迟疑了半晌,说:“殿下,您难道不担心祖父对您的影响吗,也许您应该听他们讲学。”
学术是公正的,由人说出来,便有了私心。
周毅道:“我心中自有判断。”
张珠珠小声对宋灵心说:“可惜了这纸。”
宋灵心笑道:“姑姑高兴,红豆也高兴,这纸便值得了。”
张珠珠:“你们一个两个,倒是很大方。”
宋灵心:“是你小气,几张纸的事情,姑姑书房里满地都是纸的时候难道还少吗。”
宋章没理会他们说什么,只管让红豆涂抹,她心情的确很好。
她有了儿女之后,也想带他们这样玩儿,但是徐家人不许,他们的规矩多的很。
张珠珠和宋灵心说了会闲话,就议论起最近的事情。
宋章听见了,说:“这事有什么好说的,世家大族为了夺取利益,一向是不择手段的,我那侄女,叫徐明舟的,眼看嫁到东宫没了指望,太子也不打算娶世家的女子,既然婚事不成,那做了老师教导太子,也不是不行。”
宋章可太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
张珠珠:“只是如此?”
搞得满城风雨,只为了更换太子的老师。
宋章:“这还不够吗。”
宋章跟父亲不和,但说句实话,宋老先生的学识几乎无人能及。
而且他这个人吧,心思都在这个上头,不像有些人,出仕之后,就奔着好处去了,还给家里子孙后辈安排。
宋家老大,没考上进士,宋老先生也不为他求官。
二儿子有本事,也是多少年在外头,宋家眼看要乱了,宋老先生才把二儿子弄回来。
他的私心算比较少的。
宋章继续说:“如今京城学派也分多种,寒门出身的学子自成一派,出身世家的人是另一派,双方相互鄙夷,我父亲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派,他找来教导太子读书的,也都是些只会读书的傻子。”
这么一来,太子以后也不会说偏向哪一方。
他会有他自己的判断。
张珠珠听罢,便彻底明白了。
红豆玩够了,把笔扔在一边,发出啪的一声。
张珠珠呵斥:“红豆,不许往地下扔东西!”
红豆被训,立刻小脸垮下来,要哭不哭的,十分的惹人心疼。
宋章:“去,你们往外头去,扔了只笔罢了,孩子才多大,你难道也要学那些迂腐的,让他守什么规矩,以后长大了也无趣。”
张珠珠还想说什么,宋章已经把她们俩都赶去外头了。
宋灵心看张珠珠无奈的样子,说:“你见过徐湄表姐,就该知道姑姑最不喜欢这东西了。”
徐家的规矩又多又重,宋章那会儿眼睁睁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这样长大,也没有办法。
如今对孩子,就有些溺爱了。
张珠珠:“让他乱扔东西,这也太溺爱孩子了。”
果然,她教导儿子的路上,一定会遇到拦路石的。
宋灵心:“那你得避着长辈教了。”
张珠珠叹了口气,心说这儿子不要长成一个小纨绔了。
这边李弗他们也商量出个结果来了。
周毅很自信,既然要他们想教,那周毅也来者不拒。
他不怕。
周毅说:“我得让父皇下旨,封先生做太傅才行,不能平白叫他们如愿。”
宋老先生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也不阻止太子的做法,说:“殿下,臣传道受业,却不能代替殿下往前走,日后殿下要多思多虑,不论有什么礼法规矩,最要紧的是百姓。”
任何问题,都要化繁为简。
太子作为皇位的继承人,他需要牢记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什么对百姓有好处,什么是祸害百姓的,以此为标准,问题是很好解决的,礼法规矩了如果成为攫取利益的手段,好与不好,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周毅起身,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宋老先生又对李弗说:“三郎也是一样。”
李弗颔首:“先生放心。”
宋老先生一挥手说:“行了,你们吵闹得很,出去说话,把红豆给我送进来。”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吵闹,他们能小孩子吵闹呢,先生也真是不讲道理。
于是宋章亲自把红豆抱了过去,父女两个陪着孩子玩。
一群人在外头待着,没进去打扰。
周毅说:“我不要他们家的姑娘,他们就要来给我当先生,这还没完了。”
宋令延说:“朝中风气不正,他们都想与殿下有利益上的结合,以得到更多好处。”
这其实可以理解,就像上回刁次辅兵行险招,诋毁太子并暗中支持其他皇子的赌博一样。
世家这一派,也需要和东宫发生利益联系。
他们不像西北一派,跟太子有天然的利益关系,他们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长久下去,西北一派就要在朝廷上占领高地了。
本来以为通过联姻,世家一派能把女儿嫁到东宫,以此产生联系,日后生儿育女,关系会渐渐超越西北一派。
可太子现在不想和他们联姻了,他们没法儿分东宫这块蛋糕,当然是心急得不得了,现在要当太子的老师了。
师生关系搞好了,也是非常紧密的。
张珠珠:“殿下还要防备着点,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双管齐下。”
周毅一时没回过神:“防备什么?”
张珠珠解释:“也许您哪一回睁开眼睛,床上就多了一个人。”
周毅非常镇定,说:“多了就多了,脖子一割,管她是谁。”
周毅可不是个文弱的读书人,他可会割人脖子了,这些年下来,割的整齐漂亮不在话下。
一向能言善辩的张珠珠第一次沉默了,不愧是你,才进城人就割人脖子的。
她看向李弗,李弗牵着张珠珠的手:“这样血腥凶残的事情,殿下不要在女眷面前提起。”
周毅无语,他是没看出来张珠珠在害怕。
而且李弗不会割吗,他也学的飞快的。
因太子答应了再多几位老师,开国皇帝名讳那件事情,对方也没有死咬着不放,他们是为了拉拢太子,不是为了结仇的。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家之后,张珠珠对李弗说:“你说换了先生,太子会不会真的被洗脑。”
李弗听见“洗脑”这两个字,提笔在纸上记下来,很直白。
李弗说:“不会,周毅这个人,他不会受制于人。”
张珠珠:“说不定被影响了,自己也不知道呢。”
李弗握着她的手:“相信我。”
张珠珠:“好吧,相信你。”
这些人教的,是一些远离人间疾苦的东西,傲慢,会与没有门户的人划分开来。
而周毅,他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是实打实在军中混过的。
他不敢说全然理解民间疾苦,但是他保证比他们知道的多。
周毅强忍着听他们的道理。
先是如何做个好皇帝。
周毅笑了,现在是他爹做皇帝,以后是他来当,怎么当皇帝,那还不是做皇帝的说了算。
指望教导出听话的皇帝,那不是做梦吗。
然后周毅就被教导着,他应该娶什么样的妻子,纳什么样的妾室,才能让江山永固。
周毅心想,你奶奶的,老子就喜欢脸好看身材前凸后翘的傻姑娘。
老子就是肤浅,看不上你们说的那种贤妻良母。
徐明舟那种贤妻良母,周毅真的不想要,他对女人的喜好非常直白。
之前吧,周毅还给自己找理由,说他是为了不让外戚坐大,不想让他爹起疑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
现在周毅都不想装了。
他就是喜欢陈蛟长得漂亮,又软又可爱,看着就很适合跟他睡一个被窝,做他媳妇!
李弗在军中三年,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一堆。
周毅就更别提了,他在一群糙汉堆里打滚多了,就是喜欢漂亮女人,对她有深切的欲望。
什么贤妻良母,要是徐明舟长了陈蛟的相貌,他八成会看上她的。
什么家世疑心,都是鬼话。
他迫切地想让陈蛟跟他一个被窝。
这就是周毅的心愿,简单且朴素。
眼看着陈蛟不开窍,周毅又被迫学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不能这么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什么时候他才能娶媳妇。
周毅要在痛苦里疯狂了。
这天终于得空,周毅把李弗和张珠珠找了过来,准备讨论一下他的娶妻大计。
张珠珠不想管这事,可关系到陈蛟,她得知道周毅打算做什么。
李弗则说:“殿下正处在困境之中,婚事不着急。”
“正是因为在困境中,我才要抓住机会,赶紧成婚,”周毅背着手走来走去,“再不成婚,咱们红豆年纪都快一岁了。”
张珠珠:“和红豆有什么关系?”
周毅立刻说:“这男婚女嫁,年纪还是不要差的太多,万一我这里接连生儿子,女儿生的晚了,咱们结亲家这不是为难你们吗,要不你们生个姑娘,一以后嫁我儿子也行啊。”
屋里一阵沉默。
张珠珠:“殿下,你这些时候上课,还有空想这些东西?”
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情呢。
周毅:“有,有的很,他们都讲些没用的玩意儿,让我分辨什么样的女人是贤妻良母,适合当媳妇。”
张珠珠无语,看来是真想给太子洗脑啊。
周毅继续说:“我就不听他们的,我要跟他们反着来。”
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浑身的反骨。
李弗在旁边一脸的了然,周毅要是能听人说教,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张珠珠:“那您也得问问您想娶的人愿不愿意啊。”
但周毅已经被弄得没什么耐心了,做梦都想娶漂亮媳妇,睡一个被窝里:“日久见人心,我会对她好的,先娶过来再说吧。”
张珠珠非常的不赞同。
李弗示意她不要开口,说:“那殿下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不要累及旁人。”
他说的是陈蛟。
周毅的态度十分从容,道:“怎么会,我是被逼的。”
年轻人,被逼迫得太狠,总是要做出一些糊涂的事情的。
这很值得谅解。
张珠珠心想,陈蛟真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都这样了,周毅还见天的惦记,以他的性格,怎么不得到手。
见张珠珠沉默,周毅说:“三嫂,陈蛟生的美貌,嫁给我,也算是英雄和美人了,你何必如此。”
真是,他好歹是太子,哪这么见不得人啊。
张珠珠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说:“女子的难处,殿下当然不懂。”
陈蛟的难处只会更多。
周毅:“我若做了她的丈夫,便会保护她,我绝对要比天底下九成九的男人要强。”
周毅对妻子的概念也很简单,妻子是需要丈夫保护的人。
周毅会做到的。
这话倒也不假,周毅的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珠珠不说话,她无法对此进行评断。
李弗也一样:“这话,殿下同我们说无用。”
他们俩倒是臣子,周毅想做的事情,他们无法阻拦。
周毅悠悠叹气:“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没错,我是见色起意,可我也不是见了什么都动心的,我对她一个人起意。”
周毅很委屈,他喜欢人家的脸,那也是正经的喜欢。
李弗说:“容貌到底不能长久。”
周毅倒是有理:“我现在见色起意,以后我们俩做了夫妻,有了孩子,我们就有别的情义了,这不是旁人能比的。”
他做了陈蛟的丈夫,他真的会永远保护她。
这是身为丈夫的责任,周毅绝不抛弃。
这其实算是通知一声了,张珠珠和李弗出了东宫,说:“我也是糊涂,以为太子会顾全大局。”
她真的以为周毅会守规矩,娶妻纳妾,就像从前的太子一样,在条条框框里活着,争权夺利,得到皇位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可是周毅居然没有。
奇葩,绝对是个奇葩。
李弗:“这一家人,不能用常理揣测。”
张珠珠:“要是陈蛟没有认识我,也许更好。”
周毅确实身份尊贵,天上有地下无的,可陈蛟不适合在宫里生存的。
她那样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张珠珠气愤:“这怎么还强取豪夺起来了!”
指望上位者讲理,果然是痴人说梦。
李弗抱着张珠珠安慰。
陈蛟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爹给他说亲,看中了工部衙门一个同僚的儿子,见过几次。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相貌品行似乎都不错,屋里也没乱七八糟的人。
陈父心情很好地告诉了陈蛟。
结果当天晚上,陈父桌子上多了几页纸,上头详细了这位同僚的儿子不近女色的原因。
对方爱慕男人。
陈父险些当场吐血。
一来看错了人,二来东宫就这样视女儿为囊中之物,这都让一个做父亲的难以忍受。
陈蛟也愁的睡不着,她隐隐觉得自己是逃不了的。
深夜,陈蛟点着灯,收拾母亲为她留下的嫁妆。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提着灯笼,就这样走了进来。
事到如今,不冷静是没用的。
她站起来,朝来人行了礼,说:“我正要收拾母亲为我留下的嫁妆。”
这话仔细听,似乎有示弱的意思。
周毅也许平时听不出什么,他不是个心细的人。
但最近情况不一样,这人做梦都是娶媳妇,听见“嫁妆”两个字,敏感得很。
然而他的敏感用错了地方,说:“你爹给你说的人,在外头置办了两个外室,都是男的,你还想嫁他?”
这样的都能准备嫁妆,他们女子,这样宽容的吗。
屋里是一阵沉默。
陈蛟低头,在灯下看看自己新染的指甲,又数了一遍,确实是十个手指头。
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回想着各种对付男人的办法,然后她冷着脸,有些强硬地说:“我知道,只是为人妾妇,并非我所愿。”
嫁给谁不要紧,陈蛟有一个坚持,那就是她绝对不能做妾妇。
她长得这模样,绝没有人能够容下她的,不论现在如何风光得宠,她和她以后的孩子,都是死路一条。
周毅把灯笼放下,两人隔着一道帘子,他说:“谁让你做妾妇?”
“是殿下啊,”陈蛟说,“深夜来访,孤男寡女,父母长辈俱不禀告,毫无礼节,难道这不是对妾妇的态度吗。”
周毅:“谁跟你说的?”
陈蛟哼了一声:“还用人跟我说吗,哪个明媒正娶的能被这样对待!”
周毅实不忍心她如此,立刻就说:“有,你常见的那二位,就是这般。”
张珠珠和李弗,这俩人不就是前例吗。
陈蛟跟张珠珠认识久了,也知道他们的事情,她说:“那是姐姐有本事,红豆的爹也愿意顺从,难道我有那样的本事吗。”
李弗那时候也是急着要禀告父母,要把事情定下来的,那是张珠珠不情愿,李弗才等着的。
陈蛟现在是被老虎叼住了脖子的小秃子,她可没那本事。
周毅说:“这倒也是。”
陈蛟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低头看自己的指甲。
隔着帘子,周毅没发现,继续说:“这不要紧,我明日就去禀告父母,三媒六聘一个不缺,行不行。”
陈蛟:“那你去。”
周毅:“你得先答应了我才能去。”
他这不是特地来问的吗。
陈蛟:“我答应了。”
周毅倒是先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陈蛟答应的这么快。
他来的时候想了不少,打算好好劝劝这姑娘,不想她自己想明白了。
周毅:“你,竟然情愿了。”
前头还想不开呢,现在居然想开了。
骤然得偿所愿,周毅还有些不适应,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陈蛟心说我不情愿有用吗。
那也没用不是。
周毅又不是随便哪个人,这是当朝的太子,除了皇帝皇后和贵妃,没人管得了他。
陈蛟想起最近的事情,认真说:“殿下,我先说清楚了,我这个人,一贯娇生惯养的,什么事情都不懂,只管吃喝的,你若是指望我当什么贤内助、解语花,那我不成,要是你哪一日因此厌弃我,可不怪我没有提前说明白。”
周毅回过神来,立刻就说:“不用,你不用帮我。”
给他暖被窝,听话些,多生两个孩子就好了,别的周毅一点都不指望。
他可不是那等要女人帮扶的男人。
陈蛟:“好,那三媒六聘,一个都不能少的。”
她在自己母亲留下的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一支雕着莲花的玉簪,朝周毅走过去。
她把玉簪递过去,说:“要是少一个,我就吊死在这个屋里!”
做妾是绝对不可以的,死都不会。
周毅双手接过那簪子,声音都温柔起来:“不要说这样的话。”
小姑娘哪里知道什么生死之事,竟然随口说这样的话。
陈蛟仰头看着周毅一会儿,喃喃说:“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处……”
话虽然这样说,但陈蛟也明白,太子就是喜欢她长的漂亮,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好处了。
“殿下,你真奇怪。”陈蛟说。
周毅:“我怎么奇怪了。”
他不是挺好的吗。
陈蛟说:“以殿下的身份,何必对我这样妥协,大可以直接将我悄无声息地弄进宫里,随意玩弄,太子妃的身份,可以给更合适的人,左右我是无法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