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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by橘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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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慌忙站起身,想伺候唐品山更衣。
唐品山一把推开她的手,冷哼一声:“还在外吃茶,再吃下去,我的家都要被人拆散了!”
刘氏有些慌,尬笑道:“老爷说笑了。二郎如今有了出息,每天都在铺子上勤勤恳恳,上月拿回来的月银还入了公中,这个家越来越好,怎么就散了!”
唐品山盯着她:“说,孙家的人来干什么?”
刘氏镇定道:“还能干什么,既然是两家联姻,人家上门走动总是应该。”
“应该?”
唐品山又是一声冷笑,一脚踹在礼箱上:“唐家跟孙家的婚事就此作罢!退婚!”
“哗啦!”礼箱应声而倒,上面搁的匣盒摔了一地,几匹绢布也滚落在旁,一支人参也倒了出来。
声响引来两个婢女在门外张望,又畏畏缩缩退回去。
唐品山眉头一皱,这些新来的下人一点规矩都不懂,看见主子吵架都不知道避开。
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瞪着刘氏道:“听清楚没有,退婚!你立刻去孙家,带上媒婆把婚退了,我唐家高攀不起。”
刘氏刚开始还被唐品山突然回来惊住,见他什么都不问,只一口一个退亲,顿时也怒了。
站起来,指着唐品山的鼻子就开始骂:“你天天在外边不是文会就是吃茶,什么事不管,只知道回来撒泼生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
口口声声说没有银钱花,私底下把家产一个劲的往妾室房里塞。”
萍姨娘前几天老往外面走,自然引起刘氏注意,唐二郎偷偷跟着去打听过,得知萍姨娘在北城那边开了个铺子。
刘氏心里憋屈得厉害,自己的嫁妆铺子贴补家用。
那小贱人还另外置办起来私业,肯定是唐品山给的。
这几句话可把唐品山给彻底惹恼了。
刘氏一惯是这样,自己说东她就扯西,自己说退亲,刘氏就胡搅蛮缠说萍娘的铺子。
果盘铺子是萍娘自己掏腰包,卖绣品凑出来的钱,哪里是自己把家产塞给妾室。
刘氏平时不给萍娘月银就算了,现在又惦记上那个小铺子,还跟孙家牵扯不清,害了自己的女儿。
新仇旧恨、外患内忧一起涌上心头,唐品山啥也不想,抬手、抡圆胳膊就一巴掌扇下去。
“啪……!”
“轰!”
还在喋喋不休的刘氏只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牛撞过,“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身子轻飘飘飞起来,再重重摔在门边。
新来的婢女吓得慌忙逃开,反倒把急匆匆赶过来的萍姨娘挡在外面。
急得萍姨娘跺脚:“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拦住我作甚,还不赶快去把老爷太太拉开!要是太太被打出好歹丢了人,那就是你们的责任!”
说归说,她也没动。
刘氏被唐品山打一巴掌,只感觉半个脑袋都木了,听到萍姨娘那几句话仿佛是飘在天边。
婢女听到萍姨娘的话,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两人进屋把刘氏扶起,两人去收拾东西。
唐品山盛怒下的一巴掌力气大,打得刘氏嘴角渗血,半张脸瞬间鼓起来。
可刘氏像是傻了,不知道疼,神情呆呆:这些婢女刚来,一个贴心的都没有,刚才都不知道进来护住自己。
她想念起被卖的鸳鸯了,要是鸳鸯在,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挨打。
可惜了,那才是最听自己话,培养出感情的左膀右臂。
萍姨娘没有去看刘氏,她只顾着替长吁短叹的唐品山抚胸顺气:“老爷别气,气坏身体不好,现在家里事多,全等你拿主意呢!”
唐品山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妻贤夫祸少,刘氏这个贱人在害唐家,退婚,一定要退婚!”
刘氏被婢女扶起,感觉面目胀痛,此时才回神,顿时哑声大哭:“唐品山,你不是人!你打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刘氏推开婢女,冲上来就跟唐品山撕扯起来。
唐品山那一巴掌也是气急,他自诩清高,原本不屑跟女人吵架。
可现在不仅吵架,还打了,简直是破天荒。
见刘氏扑打自己,唐品山是又气又急又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好在有萍姨娘在旁边,自然上前帮忙。
两个女人就这样扭在一起。
换成以前,萍姨娘是万万不敢跟刘氏动手的。
可现在、而今、眼目下情况不同了,反正再是温顺都得不到好结果,想想安氏离开唐家过得也不差,萍姨娘也不想再忍气吞声,下手自然不弱。
妻妾二人顿时如同乡下村妇般,抓脸扯衣撕头发,慌得唐品山跺脚怒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啊!”
好在大家都还顾着脸皮,怕让下人看见丢人现眼,并不高喊,只闷头干架。
唐品山一人劝解不开,还是叫婢女上前帮忙。
刘氏到底年长几岁,又才病过一场,撕扯几下就落了下风,被萍姨娘压住身下,专挑肉多的地方狠狠拧了好几把。
跨院正房里,原本是来探望唐月熙的孙如意,正给秦氏揉肩推背捶腿:“娘,这个力道可还合适?”
还没有成亲,短短半个时辰,她的“娘”已经喊得顺心顺口,宛如亲母女。
秦氏半躺在榻上,微眯眼,一脸惬意道:“难怪广安伯府老夫人喜欢你,就你这温和稳重性子,又是个细心体贴人,谁看着都喜欢。”
孙如意头微垂着,面露羞涩,手上力道更稳:“那些都是老夫人心疼孙女胡乱夸奖的,还是娘喜欢才是儿媳之福!”
秦氏听得五脏六腑都舒坦,瞧瞧这小嘴真甜。
前些时间,萍姨娘还说孙小娘子不是好相与的,定是嫉妒我有一个好儿媳。
婆媳俩继续在沟通感情……

跨院的廊檐下,垂手站立着孙如意带来的婆子,还有唐家新雇的下人。
有小厮对靠近上房的一个婆子指了指厢房:“孙嬷嬷,里面!”
那婆子眼神锋利的周围一扫,却摆摆手,让人退下:“这些事小娘子已经知道,你先下去守住门,若是有人进来,先禀我。”
小厮退后,婆子想了想,这才转身进了旁边厢房。
一进门,顿时惊得脸色都变了。
屋里满地的狼藉。
厢房里,一架跟主院那边差不多的礼箱正歪倒在地上。
不同的是,这里是在摆地摊。
几个木盒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摆满了地上。
价值不菲的布匹和胭脂水粉胡乱搁在一边,秦牧把礼箱里面的糕点全部翻出来,正跟小豆子吃得满脸满嘴都是渣。
就连一旁站着的黑豆也是被塞得两腮鼓鼓。
孙嬷嬷急道:“小……小郎君,这些东西都是我家送给太太的,你这样弄在地上,还吃完了……”
秦牧打了一个饱嗝,感觉吃得有些腻味,丢开手中木盒,斜睨她一眼道:“这些东西不是送给我们吃的?”
孙嬷嬷压着气:“当然是送给太太吃的,你这样弄坏了,还让太太怎么吃!”
她有意将太太二字咬得极重,生怕这个小子听不出来。
小豆子舔着手指上的酥皮渣,也打了个饱嗝,满不在乎道:“小郎君要替太太尝尝味道中不中意,当然要先吃。
再说了,你们都送出门的东西,怎么还管谁吃呀,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不想送人、不让人吃、你就别拿来!装模作样!”
孙嬷嬷顿时气结。
秦牧拍拍手,对小豆子道:“别理她,你跟我去前面看表叔回来没?
我都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上次说的文章也可以背给他听。”
唐玉书虽然住在孙家的院子里,每过几天还是要来这边看望秦氏,秦牧就寻了秦氏帮忙,要唐玉书给自己布置作业。
前世自己没有认真读书,这一世,秦牧一定要补回来,把唐远京城才子的名号抢走。
而且,他想要笼住唐玉书的心,不能让孙氏作威作福。
秦氏自然是喜欢看见秦牧学习的,就给唐玉书发了话,要他过来时,抽空检查牧哥儿学业。
唐玉书不能推脱。
他虽然对秦牧不喜,再是改名,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而且现在安氏不在,他的那些心结再纠结难平也无用。
孩子要学习是好事,总比以前那般调皮捣蛋强,他就趁着每几天回来问安时,随便指点一下。
孙嬷嬷听到秦牧要去接唐玉书,脸色顿时又变了,挤出一个笑容道:“原来今天唐姑爷要回来!”
秦牧鼻子里哼哼:“你们不早就知道,才选着今天来的嘛!装什么装!”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小豆子跟在后面也走了,留下黑豆在厢房收拾残局。
孙嬷嬷的脸瞬间黑沉如水,忍了几下才缓过来: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只要等到如意进门,这个小崽子迟早要落入老婆子的手心。
就在这时,正院那边有婢女慌慌张张跑来跨院。
“二太太,老爷请你赶快过去!”
“什么事?”秦氏被孙如意伺候得正舒服,不想动,也没听清谁叫自己。
婢女咬着唇,看一眼低眉垂眼的孙小娘子,吞吞吐吐道:“是老爷请二太太过去,有事相商!”
秦氏这次听明白了,知道是唐品山叫自己过去。
自己住在唐家已经几个月,唐品山这个大伯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话。
有事也是刘氏和萍姨娘代劳,今天突然要自己去正院商量事情,定是为三郎婚事。
想到如意对自己的小意讨好,秦氏越发心情愉悦。
“哦!这样啊!如意,你就在这院里歇歇,刚才给我捶腿也累了。
待我去正院看大老爷说什么,要是大老爷也同意婚事提前,就早早给你们办了,免得玉书日夜温书,身边无人照顾!”
孙如意羞羞答答低头应是。
等伺候秦氏穿戴好走出跨院,孙如意的脸顿时垮下来,捏着酸痛的手指恨声道:“不过是一个乡下婆子,给她三分颜色就真把自己当老封君。
捏半个时辰不歇,你当这手不是肉长的。我以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都没有这样累过。”
孙嬷嬷靠近过来,低声道:“小娘子消消气,只要秦氏答应你的婚事,这点苦算什么。”
孙如意点点头:“奴婢自然知道,就怕唐品山得到什么风声,不会轻易答应。”
“嗨!提醒你多少次了,记得别再说奴婢!”孙嬷嬷瞪她一眼。
孙如意一惊,才发觉自己还在唐家,差点说漏嘴,赶紧道:“嬷嬷提醒得是,我记下了!”
且说秦牧带小豆子,大摇大摆走到前院。
先是对着几个孙家下人毫无礼貌的上下打量,又像是乡下土包子一样围着小轿打转。
京城里的贵女出门不是坐车就是坐轿,孙如意一个婢女冒牌货,也装模作样坐轿出门。
见秦牧看着轿子哼哼冷笑,小豆子眼睛转了转,低声对秦牧道:“牧哥儿,我们等会去后墙边抓一只癞蛤蟆塞到轿子里,等那女人坐上轿走在大街上,吓得她从轿子里摔下来。”
听到这收拾人的主意,秦牧细长眼睛眯起,想象孙如意在大街跌轿的情景。
他摸着下巴歪头想了想:“行,等她走时再塞,我们先到门边等表叔去!”
现在等唐玉书才是正事,要收拾孙如意,等会再慢慢来。
有几次跟着萍姨娘出门的经历,门房现在也不再撵秦牧,只站在大门口拿眼睛跟着他转。
秦牧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跟小豆子一左一右绕着门柱转,想把吃多的糕点消消食。
孙家还真是舍得,那些糕点都是天香楼上等礼盒,好吃也贵。
前世秦牧跟着别人抢吃的尝过几回,为此还挨过打,那味道至今还记得。
没想到真正开吃,已经不是曾经的感觉。
他哪里还能想到,前世是饿着肚子跟人抢食,就是残汤剩羹也是好的。
而现在再好吃的东西也载不住秦牧的吃法。
他这时候只感觉嘴里腻味得慌。
要是有路边卖给苦力夫们的那种两文一壶,带草叶粗梗的浓茶汤解腻就好了。

秦牧没等多久,唐玉书带着孙家给他的小厮就出现在街巷里。
看见人影靠近,秦牧长吸一口气,鼓鼓腮帮,抬手用两根大拇指勾住自己嘴角两侧,向上猛的一提……
旁边小豆子看得瞪眼,赶紧制止:“别提高了,再扯,嘴角就到耳根,看着吓人!”
他连忙上前帮秦牧调整笑容,看着是孩童可爱程度才点头:“这下合适了,你天天这样假笑不累吗?”
秦牧保持住八颗牙的微笑道:“不累!”
说完一溜烟跑到唐玉书跟前迎接:“表叔!”
笑容灿烂得耀眼!
唐玉书脚下不停,瞥他一眼,淡淡道:“书可有背过?”
“表叔规定的都背过,萍姨奶帮着看的,一字不差!”秦牧殷勤跟着走。
“嗯!”
从安氏走后,唐玉书原本还有点不想搭理秦牧,可孩子毫无芥蒂的绕着自己转,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
秦氏要求辅导孩子功课,唐玉书就也辅导,几次下来,感觉孩子懂事听话,他也就上心。
毕竟这孩子是自己的,哪怕成了远亲,以后多读几本书总是好事。
小豆子此时乖乖巧巧垂手跟随在秦牧旁边,跟刚才像个猴子判若两人。
跟着唐玉书进了前院,轿子旁的孙家小厮对着唐玉书行礼:“姑爷好!”
秦牧上扬的嘴角瞬间收起,唐玉书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孙家小厮回答,秦牧一脸天真抢先道:“有一个孙小娘子说是来看望月姑姑,可月姑姑不在家,她就坐在姑祖母这里不动。
她来很久了,现在还没走,好像是听到表叔要来……”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唐玉书脚下一停,眼底顿时一片阴翳。
大梁朝没有规定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他也不是个守得住男女的,否则不会早早就有秦牧这个儿子。
换成以往,唐玉书定要去孙小娘子跟前卖弄一番才华风情,将人迷住。
可今天听到的消息,让他需要重新审视这场婚事。
他在定亲后才知道,孙如意不是孙家庶女,只是广安伯府送过去的婢女。
伯母刘氏欺瞒着自己,把一个婢女嫁给自己,愤怒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为了前途,他忍了!
一个连亲儿子都可以不认,多年情侣都可以驱赶的人,又有何不能忍。
不过是个女人,给她正妻位置就是,自己只要助力能青云直上。
原本看在广安伯府和丽嫔娘娘的份上,他瞒住所有人,准备装成无知无觉,将这口屎咽下去。
可现在情况不同。
广安伯被皇上怒斥的消息传出来,每个人都在说丽嫔要被废。
唐玉书有意打听过,丽嫔是被降位,但连寝宫都没有换,以后会怎样并不知。
自己到底能不能赌?
成亲,以后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助力?
若是退婚,自己又将要损失什么?
此时,唐玉书脑子里的情爱已经全部换成拨打得“当当”响的利益得失!
唐玉书不走也不吭声,院里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等着。
秦牧看看跨院,又看看唐玉书,微垂眼帘,小脸皱巴巴道:“表叔,孙小娘子是专门来等你的吧!
她长得那样好看,怎么能骗人呢!
难怪送了好多腻腻的点心,还跟姑祖母说想早些嫁过来!”
旁边,孙家小厮脸都绿了,这个小孩子实在讨厌得很,刚才看轿子就不怀好意,现在直接就在拆自家的台。
领头的小厮上前行礼:“姑爷,我家小娘子是过来看望太太,给太太送节礼,还望姑爷不要被满口谎言的小孩子蒙蔽。”
被人当面说自己儿子不好,而且还是孙家下人,唐玉书心中怒火涌起。
自己跟孙如意定亲,已经是侮辱,现在还要被一个下人指指点点,可不能再忍受了。
他淡淡道:“牧哥儿是小孩子不假,孩子口中吐真言,他说的也没有错处,怎么就要蒙蔽了。
难道你家小娘子没有送点心,不是想早些成亲?”
小厮:“……!”
孙如意带着两箱礼物,自己送上门来,小厮还真的不能否定是想早些嫁人。
否则未过门的小娘子怎么会留在夫家不走。
旁边,见孙家下人被训斥,秦牧心中窃喜,又很是黯然。
前世娘留在唐家就被人欺负,还有无论是自己跟外人有纷争,还是跟唐远争宠,父亲训斥的从来都是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袒护的话。
说到底还是自己那时候太傻太直,才让孙氏有了诬陷机会,以至于被逐出门。
这一世,不仅娘要好好的活着,自己还一定要让孙氏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就在前院这一延迟时间里,跨院门口出现一俏生生的人儿,此时面带哀怨,显然已经听到刚才那几句话。
孙如意相貌虽然不是绝色,但孙家舍得花钱买添置首饰。
三分颜色七分打扮,再加上刻意练习过的温婉贤淑,还是很能忽悠人的。
而她对唐玉书也是真心爱慕。
一个婢女能嫁给新科进士,只是想想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她一出现,唐玉书的脸色迅速恢复如常,立即快走两步迎过去:“如意!”
孙如意屈膝温柔行礼:“三郎,今日妾身专门来给你送节礼寒衣,不是……”
她抬眼,泪光闪闪,柔情似水道:“若是三郎说妾身是想早嫁来唐家也可以,妾身心疼三郎熬夜读书,无人添茶备衣。
若是能早些伺候你,科举考试时,也有好身体熬过那料峭春寒。”
不得不说,孙如意这毫不避讳表达爱意的话,确实无人能抗拒,至少听起来是无比贴心。
唐玉书心中明白孙家这几个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钱财不少。
要是现在断然提出退亲,住的院子肯定要收回不说,而且那国子监能不能留也是未知。
另外,退亲一事怎么说,还是得先跟伯父商量一下。
想到这,他脸色温和,微笑道:“让孙小娘子费心了!”
孙如意靠过去,面颊飞红,声音柔顺:“妾身愿意的!”
跟在后面的秦牧只感觉胃里翻腾,他要yue了!
周围还有自己和孙家的人在,孙氏也不避讳点,这腔调活像是勾栏院出来的。
难道自己爹前世喜欢的就是这口味?
娘不够妖娆,怪不得对娘不好!
他人眼中,孙如意羞羞怯怯,唐玉书风流倜傥,倒是一对佳人。
看着并肩进来的两人,一直候在跨院门口的孙嬷嬷提起的心稍微落地。
看样子,如意是把唐举人给拿捏住了,现在就只等去正院那边的二太太怎么说。
唐家能答应早些成亲,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以刚才秦氏的态度,对如意是很满意的。
而且孙家送出的那副水色极好的玉镯,秦氏从戴上就没有摘下来。
孙家如此在意这门亲事,除去唐玉书寒门学子,身家单薄好掌握之外,孙老爷专门拿了唐玉书的文章找人看过,说中进士是十拿九稳,只看名次第几。
国子监的夫子们对唐玉书也是赞誉有加,夸他学问是顶顶好。
这样的金龟婿,孙家定不能放。
皇帝喜欢青年才俊,这一批新科进士定能重用。
尤其是现在广安伯府身处危机,正需要一些官场中人帮忙拉一把。

跨院里,秦氏不在,秦牧当主人。
亲自给唐玉书送茶端点心,脸都要笑抽了,那副狗腿模样,看得小豆子直翻白眼。
舔唐玉书就算了,秦牧当着唐玉书的面,对着孙如意就喊“表婶”。
这一句如同石破天惊,羞得孙如意脸如红布,坐立不安。
唐玉书没有阻止,只垂着眼皮盯着手中的茶盅神游天外,若有所思。
这可喜坏了孙嬷嬷,原本对秦牧的厌恶感顿时消减,马上掏出一个荷包送过来:“这是表婶给小郎君买糖吃的。”
秦牧接过捏了捏,一脸失望:“我听人说,第一次喊新娘子都有大红包金豆子,怎么表婶只给我一个小银窠子?”
孙如意还在羞羞答答,闻言脸一下僵住,由红转青。
她只想着给唐家其他人准备礼物,怎么会想到这个弃子会直接要金豆子。
可当着唐玉书的面,又不能多说,只能讪笑道:“以后……以后表婶给你补上!”
秦牧把荷包塞回孙嬷嬷手上:“嬷嬷,这点钱你就拿去买点心吃吧!
我虽小,也懂不该拿的不拿,孙小娘子还不是表婶,就不该送红包。”
孙嬷嬷气得咬牙,喊表婶的是他,现在说不是表婶不该送红包的也是他,这个小贱种真真是气人。
对秦牧的身世,她可清楚得很。
表面上是秦家人,其实是唐姑爷的亲生儿,一个贱婢生的庶长子。
既然唐家不让孩子认祖归宗,孙家也就装着不知,只当是秦氏的娘家远亲。
见秦牧闹得实在不像话,唐玉书才出声:“牧哥儿休要无礼,哪有问客人讨要红包的,罚你写三篇大字。”
被唐玉书这句不轻不重的训斥,秦牧乖乖应下,可眼泪像是不要钱的往下掉,仿佛受到天大委屈。
这一下孙如意坐不住了,自己第一次上门,就弄得晚辈不高兴。
名义上,秦牧可是婆母娘家的人。
若是哭闹,秦氏回来看见肯定会不高兴,说不定婚事上就有波折,回去老爷夫人定要撕了自己。
孙如意将心一横,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牧哥儿,表婶没有金豆子,用这个换可满意?”
在她想来,这样的贵重之物就是送人,也没有人敢随便收下,更何况是一个小孩。
她只需要做作一番,等秦牧稍一推辞,自己就换成小银鱼。
那金簪是赤金足料,上嵌三颗翠玉,金丝流苏晃晃荡荡,几乎要闪瞎秦牧的眼睛。
秦牧一把抢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喜滋滋道:“姑祖母头上正缺少金簪,这个刚刚好。”说完就塞进怀里。
孙如意顿时心疼得胸腔都要炸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是早上出门时,夫人专门把她的首饰给自己戴一天,用来撑场面的。
自己只当取下来哄哄孩子,可没想到被厚颜无耻的秦牧真的收下。
孙嬷嬷也惊住了,赶紧出言道:“小郎君,那金簪,那金簪是我家夫人的心爱之物……”
秦牧咧嘴笑:“我姑祖母一定也喜欢,对吧,表叔!”
唐玉书好像才反应过来,开口:“多谢如意贴心,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孙如意:“……?”
孙嬷嬷:“……!”
唐玉书回来的事,自然有下人报给主院,刚坐下唐品山就找他过去。
等他一走,跨院就只剩下秦牧和孙如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都是肚里有鬼的狐狸,还演什么聊斋。
孙如意摊开手:“牧哥儿,把那金簪还我,那样贵重的东西,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拿的!”
秦牧眼睛一翻:“金簪在我表叔那,刚才我送他出门时,担心丢了,让表叔帮着收着,你想讨就问他讨去。”
“你……你撒谎!刚才唐姑爷走时,老奴没有看见你给东西!”
孙嬷嬷在旁边插嘴,眼睛盯着秦牧的衣怀。
若不是跨院里有黑豆这个唐家小厮在,她几乎就要上手抢。
秦牧白她一眼,手在腰腹间胡乱一摸:“你看看,有没有!”
他肚腹平平,的确不像藏东西的样子。
孙如意脸都气红了,她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拧秦牧耳朵:“小崽子,你交是不交?”
以前在广安伯府伺候老夫人时,她仗着是最得宠的大丫鬟,对下面的小厮婢女想打就打,伸手便拧,那些小厮只能喊“姐姐饶命”连躲都不敢躲。
秦牧哪里会被她拧着,不等手摸到自己,他就翻身躺下,满地打滚,边滚边哭:“打人了,孙家跑到唐家来打人了!还没有嫁过来就欺负小辈!”
黑豆三两步窜过来,挡住秦牧跟前,阴着一张脸道:“孙小娘子请自重!即便我家小郎君有错,也该他正经长辈来教训。”
这根本不把孙如意放在眼里。
主仆二人这一闹一说,可把孙如意和孙嬷嬷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秦牧瞅准机会,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冲,他要去主院找人撑腰。
若是留在这里,孙如意真的打了自己,唐家除不清不重说几句,又不能替自己肉疼,才不在这里憨戳戳受苦。
他一跑,孙如意急了,追在后面喊:“拦住他,不许他跑了!”
要是让这野种跑去主院说自己打他,自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跨院门口,孙家小厮听到喊声赶紧过来拦。
黑豆就跟在秦牧旁边,见那小厮想抓小郎君,立即扑过来,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孙家其他小厮赶紧过来拉架,秦牧的大嗓子已经喊开了:“姑祖母,表叔,大爷爷,大奶奶,萍姨奶,你们快来呀!孙家打上门来啦!”
…………孙如意见过大宅门里妻妾婢女之间无数勾心斗角,心口不一,可没有经历过这种当面撒泼放刁的这场面,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家里。
她心机再深,到底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女子,在未来夫家如此丢脸,几乎要晕厥过去!
孙嬷嬷一把拧住摇摇欲坠的孙如意,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胡闹,你怕什么!秦太太不会任他如此的!”
她的确不用怕,可也颜面扫地。
随着孙如意的小轿狼狈离开顺安坊,唐家门一关,矛盾终于是大爆发了。
正院里,唐品山要退婚,刘氏跟秦氏不答应。
尤其是秦氏身为唐玉书的亲娘,自然是有权力说话。
她觉得广安伯府又没有犯错,错的只是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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