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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by橘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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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嬷嬷在到教坊司之前就出自仕家大族,对买房置地信手拈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只是以前玉嬷嬷还需要出租房子换钱,怎么就突然大气到随便买房了?
安春风想想自己那两百两银子,原本还以为能成富婆,现在跟玉嬷嬷一比:苦哈哈穷人一个,啥都不是,以后还得努力赚钱。
不过玉嬷嬷要修房建院,安春风也没有什么意见好表达的,人家只是通知。
而且,重新修缮后的院子肯定会留一道夹壁和后门,再不用风姿卓越的玉嬷嬷老是翻墙进出。
有提前跟金大人申请过出街,第二天一早安春风就在宁阿婆的帮助下打扮好。
小林子也租借来骡车等在梨花巷口,等穿戴一新的安春风出现在骡车边时,小林子摸着脑袋嘿嘿笑:“安娘子这样一换,跟平时像换了个人!”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安春风没有急着上车,先是在巷口跟几个值守的军士确认身份,她担心自己回来会进不了家。
这些天安春风没有出过巷子,那些军士也不知道以前的安娘子是什么样。
只感觉这个妇人亮丽娇媚,跟大家闲聊中那个用竹针射杀人的俏寡妇不同。
军士们也已经得到通告,知道安娘子会出巷让他们放行,又认识天天进出的小林子,自然允许。
露过面,让军士记住自己容貌,安春风就戴好面巾。
上车,小林子就往西城去,安春风撩起车帘看向外面。
那一天,雷雨前夕,她从顺安坊狼狈逃离,不知道路,不知道方向,只能在陌生街道寻找栖身之处。
现在,她又回去了!
会遇到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知道自己必须见到孩子一面。
骡车碾压着秋风卷起的落叶,慢慢消失在繁忙的街道上。
旁边小巷口,两匹马正静静站立,金湛还是一身常服,旁边是青衣小帽、小厮打扮的长随叶青。
看着安娘子的骡车远去,叶青提醒道:“大人,安娘子的车已经走了!”
“嗯,我们也走!”金湛一提缰绳,驱马跟上。
虽然现在十里巷的匪徒大部分被抓捕,大白天的街道很安全,安娘子也不是普通女子。
京城里的黑帮是无法清剿干净的。
而且京兆府里的案件还在调查中,风险依然存在。
昨天自己才说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安春风就申请出门两个时辰。
合情合理。
就两个时辰而已,当着崔御史的面,金湛不好拒绝,只能亲自当保镖。

重新踏入顺安坊,安春风突然让小林子停车。
上一次她跟秦牧见面,只在半道等人,并没有进入坊门。
站在那日自己离开时迷路的十字巷口,她依然无法辨别方向:“小林子,哪面是东?”
小林子有些不懂安娘子怎么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心中虽然疑惑,他还是指了方向。
安春风一见跟自己当初走过的路完全相反,不由老脸一红,硬着头皮又问:“那向东再南转北,又是哪里?”
小林子再指!
安春风再次傻眼,这可真是离谱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虽然不知道秦牧当时要自己去哪里,但跟北城完全就是两码事。
自己是路痴不假,难道方向感真的会差到这个程度。
她索性站在巷口,头顶太阳,又开始像当日那般“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比划着,想要复盘最初的错误。
若是不出错,自己就不会跟孩子错过,自己也不会走到北城!
小林子张着嘴,一脸惊愕,在他看来,安娘子像是在跳大神!
远处,叶青对金湛道:“安娘子这是在干啥?站在路口跳舞?也不像啊!”
金湛没有出声,此时他的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是六月的一天下午,雷雨即将来临,他带着几个下属从这里经过。
在这巷口也是有一个女人挎着包裹,对着巷道同样的比比划划,还惹来几句取笑:“大人看那边,有个妇人像是被撵出来的疯婆子!”
动作跟安娘子是一样的。
只不过此时的安娘子动作舒缓从容,戴着面巾都能感觉到她的轻松自在。
而那个女人头裹染血白绫,仓皇无措。
两个人影渐渐重合……
金湛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每次看见安娘子都会有熟悉感,原来曾经在这里看见过。
再想起安娘子的寡妇身份。
金湛终于明白,原来现在是在回前夫家,回那个让她带伤离开的家……
此时的巷子里,有马车经过,安春风发现自己在方向感上是彻底的废物后,感慨几声就重新上车。
缘分啊!缘分,自己虽然错去北城,过得也不错!
进了唐家附近的巷子,小林子找一宽敞处将车停下,远远看着唐家门外有人走动。
昨天黑豆来说过,唐家老夫人病势垂危,会有亲朋好友来探病奔丧。
安春风选择今天过来,也正是这个原因。
此时唐家门口虽然不是车马如龙,但也停着两架马车,旁边有车夫婆子等候。
就在一辆街边对外的公用骡车驶过后,安春风也下了车。
唐家大门口,两个下人正迎接骡车上的客人。
车帘一掀,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先出来的是拖长声音的一道嚎哭:“哎哟喂!亲家夫人啊!你怎么连音讯都没有,说走就走了!”
唐家下人白着脸提醒道:“刘夫人,我家老夫人还在!”
“什么,还活着?”
车上的人探出头,露出一张涂满脂粉的脸,然后就是雄壮的身子。
刘夫人穿着簇新妆花缎面长袄,戴着亮闪闪首饰,用手绢掩脸抱怨道:“真是难为她熬了这些年,到现在还撑着!”
两家虽然已经结成亲家二十多年,可唐老夫人一直对满身俗气的刘夫人不喜。
两个母亲基本上就不走动。
现在听到瘫痪在床几年的老虔婆要死了,刘夫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昨天得到消息,今天早上城门一开,她就雇上车直接登门,都等不及让唐家来接。
见旁边马车边有小厮婆子等候,刘夫人知道定是主家在里面探病,也不觉得自己身份不对,上前拉住婆子就大着嗓子道:“我那亲家夫人在床上躺了好些年,这家里家外全靠我女儿操持,孝敬婆母,伺候汤药,养大孩子,考上进士,还是个县令,可把我女累坏了。”
这些婆子下人的主家住在西城,哪家屋里没有一两个进士举人,谁家主母又不做这些事。
听到刘夫人这样说夸刘氏,都掩嘴轻笑。
也有婆子想听些趣事回去给夫人太太听 故意道:“听说唐老夫人也是断文识字的,唐家几个郎君读书都是老夫人启蒙。”
刘夫人满不在意道:“启蒙就只教几个字,上学堂要买笔墨纸砚,我家可是把孩子的束脩全包了!”
“哎呀,这可没有听唐太太说过!”
婆子赶紧在心里记下:唐大人家一直在用岳家的银子念书。
刘氏听闻自己娘家母亲来了,赶紧出来迎:“母亲,你怎么一个人来的?两个弟媳在干啥,怎么能让你独自走,她们真是不孝!”
刘夫人拉着刘氏的手,夸张道:“她们哪里比得上你体贴人。再是伺候老人,也要顾着自己身子,瞧你,熬得眼睛都肿了,让娘心疼!”
刘氏挤出一丝苦笑:“娘,先进去再说!”
因为唐母垂危,这一夜刘氏心虚胆怯,都没有敢合眼,自然憔悴得不像样。
刘氏母女进门,外面的车夫婆子立即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交流刚才收集到的信息。
唐家下人也不管,只竖着耳朵听院里消息。
他们也很懵逼。
老夫人病危不假,可是府里没有半点悲切,下人们都在说三爷的婚事。
安春风在唐家外面等待片刻,见过刘氏母女的戏码,等无人注意才到门边。
门房正心不在焉,突然看见门上来了一位大娘子,猛的精神一振。
今天安春风穿着一件素锦绣紫藤花的衣裙,戴着淡绿的丝帛面巾,头上梳着斜髻,插着一根莹润光洁的白玉簪。耳上一对珍珠耳坠子还嵌着银丝。
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家,只是身边没有下人婢女。
门房早已经换过,虽然他不认识安春风,也不敢怠慢,恭敬问道:“请问大娘子是哪家贵眷?小的好进去通报主家相迎!”
安春风淡淡道:“告知萍姨娘,说有故人来访!”
“萍姨娘?好,请大娘子稍候!”门房听到是要见萍姨娘,赶紧去前院通报。
若是三个月前,像安春风这样的外人,想这样见到府里人,门房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刘氏。
可如今萍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已经不是以往。
在新换过的下人心中,跟老爷关系不好的主母,比不上受宠的小妾。
而且,安春风衣着不俗,虽然没有奴婢跟随,那也是不能得罪的。
很快,萍姨娘还没有出来,安春风就先看见院里冲出两个跑得连滚带爬的孩子。

第98章 教子
小豆子跑在最前面,神采飞扬,笑得见牙不见眼,比秦牧讨好唐玉书时的狗脸笑容还要灿烂。
秦牧落后几步,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他此时只感觉又气又急,因为身体年纪比小豆子小,又没小豆子灵活。
腿短,跑不快,眼睁睁看着被那个不要脸的抢了先。
小豆子跑到安春风跟前,安春风都担心他会一口喊出来,却见小豆子嘻嘻一笑:“大娘子,萍姨娘说请你在外边稍等,她正忙事。”
里面有好几个来探病的客人,萍姨娘走不开,况且她也知道,安氏不是真的找她,就遣了俩孩子来。
后边,秦牧也到了,一下将小豆子推开,自己站到安春风跟前:“大……大娘子,你可有坐车过来?”
这里是唐家大门口,虽然刘氏正在主院跟她娘家人哭诉,唐品山出门办事。
唐二郎今天早上急忙忙赶回来,家里事务繁杂,就又去接唐月熙和他自家娘子了,也不在家。
可秦氏和唐玉书还在院里帮忙打理杂事,要是被这俩人发现娘回来了,他怕生出事来。
秦牧有顾虑,安春风同样不想多生事端,冒险来唐家也是事急。
她带着俩孩子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一进骡车,秦牧踹开小豆子,抱住安春风的胳膊不撒手:“娘,牧哥儿想娘了!”
他不清楚娘为什么突然到唐家来。
安春风摸摸他的脑袋:“你昨天受啥委屈了,说来让娘知道!”
秦牧眼睛一下就红了,喉咙紧绷着说不出话:娘冒险过来,就是因为担心自己受委屈?
“娘,我没有什么委屈,都很好……”
在安春风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秦牧低垂下头,他无法继续撒谎!
只得把自己跟孙如意撒泼打滚的事说出,末了才道:“娘,真的,她们没有打骂我,只是让我在屋里待着,有萍姨奶在,饭菜都有,不饿肚子的。”
现在不饿肚子,就难说以后了。
安春风抿唇,她不想再跟孩子说以后要忍着的话。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没有长辈的呵护关怀,只靠孩子忍又能坚持多久。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走,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孩子。
只是孩子自己还不想走,她也不好勉强。
这次专门过来提醒,是不想让孩子沉迷在宅斗里。
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何必在巴掌大的地方,跟几个女人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斗得你死我活。
安春风继续问:“那金簪是从哪里来的?
你就是想要送给娘礼物,也要凭自己有真本事得到。
光靠一张嘴骗人,后果会很惨!”
想空手套白狼,那也要点心机和手段,只靠一张嘴骗了这边骗那边,那是最低等的骗术,也最容易被人戳破。
秦牧要想以后在唐家站住脚,耍小聪明就不合适。
秦牧嘟嘟嘴,不以为然:自己凭嘴骗人,那也是本事!
可娘专门来问,他也不敢这样顶撞,只能道:“是孙如意自愿送给我的。真的!娘不信就问小豆子,让他说是不是孙如意亲手交出来的!”
当然是孙如意亲手交出来的,而且还是当着唐玉书的面,只是后面的事就是在骗了。
小豆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承认了秦牧的话。
他害怕安娘子还会问金簪上那尿是谁撒的,赶紧道:“安娘子,唐……嗯,牧哥儿的表叔要成亲了,是冲喜!”
唐玉书要成亲冲喜?
这个消息果然让安春风大吃一惊。
她撇开金簪的事,忙让秦牧将事情原由说一遍。
昨天黑豆才说唐玉书跟孙家退婚,怎么才一天时间不到,又要成亲,还是冲喜。
事发突然,唐家下人都还是蒙的,细节处更不是秦牧这些小孩子能知道的。
秦牧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只说唐玉书自己也是同意两家安排的。
说这话时,他脸上满是恼恨,也有些想开了的无可奈何。
本来他以为孙如意不能嫁给唐玉书,自己的心结也就算解开了。
可是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愿,老天给他开了个大玩笑。
千折百转,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安排,孙如意终究还是要嫁给唐玉书的。
既然是冲喜,那就马上要办喜事,安春风问孩子是否要跟自己走,秦牧却没有回答。
想到孩子看着自己亲爹娶后娘,心不在焉也正常,安春风也就没再多说,让俩孩子先回院里。
只把黑豆叫来细细吩咐一番,又给他一些东西,然后自己也离开顺安坊走了。
一来一回,在两个时辰之内,符合请假时间。
看着安春风的骡车离开顺安坊,一直在附近的金湛看一眼唐家方向,对叶青道:“你刚才可有打听清楚,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叶青撇撇嘴:“是钦天监唐品山的宅子,听说他老母亲昨天突然病重,可能安娘子是来探病的!”
金湛眉头拧成疙瘩:“有探病不用登门的?刚才安娘子只见了俩个小孩子,并没有跟主家见面!”
他眼力好,能认出是个小男孩带着小厮。
男孩六七岁,那孩子是谁的?
只是安春风一直在车里,他不知道见面后的情形。
从离开唐家,安春风就稳坐在车上,连车帘都没有掀一次就回到梨花巷。
唐玉书的退婚,成亲,还是冲喜,波波折折她都没有丝毫兴趣,安春风只想到秦牧说这话时那隐忍阴翳的神情。
孙氏进门后,那孩子该怎么办?
一个六岁的孩子,看着亲爹跟刚刚还打架吵闹过的“仇人”成亲,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之前一直都认为,破碎的童年会消耗一生去缝补。
所以,孩子想要留在唐家,自己就随他心愿让他留了,还送小厮陪伴。
可现在,那孩子明显是钻了牛角尖,执念太深也是一种病。
该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早有定数,执意要取,伤的只是自己。
安春风以前也是无神论者,可穿越到这大梁朝,她开始相信命运的安排。
在现代,自己未婚未育,因为顽皮孩子丢命,现在老天是要送一个孩子补偿,还是一个懂事,但被父母伤害的孩子。
现在唐玉书的成婚,对孩子就是一个考验,希望他能撑过去,能平平安安回到自己身边。

唐玉书的冲喜是出乎所有人的想象。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大登科后小登科,状元郎娶新嫁娘,那就是人生最高光时刻。
一个准进士牺牲自己的婚礼去给濒死老人冲喜,这代价有点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不得不这样选择。
事还得从唐母逼着唐品山休掉刘氏,被气得一口痰堵住说起来。
唐母眼看着不行了,但有参片参汤吊着,始终没有断气。
这半天里,唐品山从城中各个医馆请来的郎中都看过,只说老人家寿元已尽,最迟就是这几天,让唐家早作准备。
唐品山心里急啊!
他是官员,一旦父母亡故,就得离职丁忧守孝三年。
除非皇上亲自下旨“夺情”才能免。
也就是让皇上亲口说:朝廷离不开你,朕离不开你,自古忠孝难两全,你就不要守孝了,快回朕身边上班吧。
“夺情”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唐品山身上的,只能在皇上倚仗的重臣才有这荣耀。
他虽然也是日日在皇上殿前当差,可几天用不上一次,说不定到现在皇上只记个面熟,都记不得名字。
而且现在年纪已经四十有六,京中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旦守孝三年,钦天监的职位立即就被别人顶替。
外人眼中官老爷们个个都高贵,可实际上生活中的烦恼也跟农人庶民差不多,房子,车子,票子,孩子,各有各的难处。
像唐品山这样碌碌无为的普通京城官员,更是一抓一大把。
上又上不得,离京又舍不得。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那就是要有帮手靠山。
没有门路的人,要么留京寻一个偏冷小差做着,要么就出京谋事。
无论哪一条路,对四十多岁再就业的中年人都不友好。
还有唐大郎一旦返京,也要找门路谋差事,到时候父子俩双双失业,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老娘不能死,至少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死,得等大郎谋上新任自己再守孝。
刘氏也慌了。
虽然唐品山守孝就要丢职位,那也是迟早的事。
她想得最多的还是大儿回来可怎么办。
原本还想着靠唐玉书跟孙家联姻,搭上广安伯府这条线,自己也能风光一下。
可现在广安伯府是自身难保,唐品山又一门心思要退婚,她也没了主张。
而且婆母是因为自己被气死的,唐品山看她的眼神冰凉得可怕。
刘氏不敢想象此事过后,唐品山会怎样做,一定要自己闭门思过,吃素念经。
她不敢想,也没空想,只能一个人关起门来跪地磕头,希望婆母能熬过这一关,至少再撑小半年。
秦氏虽然跟唐老夫人不是血亲,可名义上也是晚辈,陪着伺疾还是要的,也无暇管秦牧。
那天唐玉书到跨院寻要金簪,秦牧说被孙如意带走。
果然,唐玉书虽然脸色不好,也没有再说什么,秦牧的谎话算是顺利通过。
唐家正悲哀惶惶时,就在这当口,孙家找上门来了。
从孙如意哭哭啼啼走,唐家就作好孙家登门的准备。
无论是讨要说法,还是退婚,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脸色阴沉的叔侄俩见到孙如意的“父亲”孙员外时,还是出乎他们的意外。
胖乎乎的孙员外没有带家丁护院打上门来,而是带着太医,带着名贵药材来了。
“唐大哥,令堂病重,怎么不给小弟说一声,小弟什么本事没有,也就能帮忙找郎中药品这点能耐。”
孙员外神情哀哀,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病倒的是他的亲娘。
唐品山有些蒙。
现在他想要退婚,可又需要太医好药。
他担心接受孙家之情,退婚二字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孙员外仿佛没有看到唐品山的为难,只是道:“唐大人,令堂病情危急,撇开儿女亲事,你我也都是为人子的人,自当尽力救治。
如今老母病重受苦,你放着太医不用,只顾为他事瞻前顾后,是将孝道搁在何处?”
唐品山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卖棺材板的商户,怎么有这样一张利嘴。
以他的说法,若是自己不让太医看诊,那就是不孝了。
这话他还不能不接,太医已经进门,若是连病人都不让看一眼就走,自己不孝之名就落实了。
而且,那个太医唐品山也认识,虽然不是太医院最好的郎中,也是经常出入宫门的。
广安伯府如今正是风头上,依然能请动太医出诊,想来皇上对丽贵人也并无绝情之意。
想通这一点,唐品山心中明白,广安伯府虽然有点麻烦,但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窘迫无助。
或者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广安伯府想收拾自己,还是易如反掌。
唐品山看了旁边唐玉书一眼,见他神情凝重,显然也是想到这点。
罢了,他唐品山连自己儿孙都操心不过来,现在又怎么会替唐玉书挡刀。
拒了太医,倒霉的还是自己。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唐品山再无半点反对,只得感谢孙员外:“多谢孙员外的好意!”然后亲自引了太医去唐母病榻边。
等到唐品山一走,前厅气氛顿时一紧,孙员外脸上的亲热也消失了。
跷脚坐在位置上,孙员外眯眼看向唐玉书:“贤婿,听说你是想跟我孙家退婚?”
唐玉书心知事还是找上门来。
他也想过,还是如伯父所讲,退了孙家亲事,等以后高中,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员女眷结亲。
现在孙员外已经登门追问,自己也正好了结此事。
“孙伯父,蒙你厚爱以爱女相许,只是学生才疏学浅,身家单薄,无以……”
话还没有说完,孙员外已经阴恻恻一笑:“贤婿说的这些文绉绉的话,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只想问你,可是要退婚?”
唐玉书板着脸,拱手道:“承蒙厚爱……”
孙员外一拍桌子:“别说那么多废话,你要蹬鼻子上脸也得先打听清楚。
我家女儿就连嫁出门都只有丧偶,没有和离,更不可能平白无故被夫家退婚。
闹得大了死几个人又怎样,我店铺里的棺材多得是,随便用。”
这话里威胁之意十足,唐玉书骇得猛然起身:“孙伯父!”

第100章 贼船好上、不好下
孙员外很满意看见唐玉书惊恐万状的表情,挑眉呵呵一笑:“瞧你慌什么,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气定神闲吗?这才一句话,你就坐不住了,来、坐下!”
唐玉书不敢坐,后退一步躬身道:“孙伯父,学生跟令千金不配!”
孙员外端起茶盅轻吹茶沫淡淡道:“贤婿,你跟如意还没有退亲,就连岳父都不喊了,还真是翻脸无情啦。”
唐玉书依然躬身,低头不语,看似镇定,内心的恐惧却被抖个不停的衣角暴露出来。
孙员外放下茶盅,故作无奈道:“我呢,原本是很喜欢你的,将你视如己出,吃的用的没有半分亏待,还送你上国子监。
可你不该听风就是雨,看着丽贵人不如以前,就想要抽身。”
“到底还是年轻呐,不知道江湖险恶,不知道贼船好上不好下……
呃,瞧我说的什么话!这样吧,还是不跟你说那些弯弯绕绕。”
孙员外用胖嘟嘟的手指轻敲桌面,慢条斯理道:“你跟如意的婚事照旧,我就既往不咎。
年轻人犯错总是有的,用你们爱说的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吧!我可也是读过书的人,是最讲道理的。”
“婚事要办,还得就在一天里办,这也是给你一个面子。
唐老婆子要死了,我孙家女儿来给你唐家冲喜。
说出去,你唐玉书孝心可嘉,我孙家也是重情重义!”
“要是你执意要退亲,哼哼,那现在就滚回你那老家去,以后再不许踏进京城半步。”
不能进京城,那就是永远不能科考,也永远不能为官。
唐玉书眼睛猛的瞪圆:“你们,你们不能舞弊科举!”
孙员外歪头冷笑,像是看傻子一样:“只是让你不能科考,又不需要舞弊科举。断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小事,你一个小小举人还犯不着大动干戈。
当然,你若听话,就还是我孙家女婿,国子监还继续念着,三进大院子继续住着,奴仆下人你也用着。明年只需要等着进翰林院。”
“唐品山就是个聪明人,你看,都不用我多说,就知道顺杆下!你还得跟着多学!”
唐玉书冷汗涔涔,他再是傻也知道,自己是被绑在广安伯府这条绳上了。
顺则昌,逆则亡,再无他路!
再等到唐品山跟太医出来,就看见翁婿两人正对坐喝茶,看起来其乐融融,只是唐玉书脸色过于苍白了些。
唐母病入膏肓,寿命只在朝夕之间,哪怕太医也无能为力。
丢下一张药方,太医说最多再延缓两日,该做的事尽快安排,就离开唐家。
孙员外没有走,他要留下商量该做的事,就是要为两个年轻人准备婚礼。
听到唐玉书说要成亲冲喜,刘氏和秦氏的眼珠子都快掉下去,是既惊又喜。
秦氏心疼道:“我儿,我唐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的婚礼该得风风光光大办一场,怎么能……如此草率?”
她再喜欢孙如意,但这是自己儿子的婚事,怎么能给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冲喜。
唐玉书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解释:“老夫人的身体健康要紧,儿子成亲事小!”
秦氏是知道唐母突然病重的原因,她自然不敢说是刘氏之过,只能怨恨道:“如意那样大的人了,怎么能跟孩子斗气,还纵容小厮打架,惊扰老人惹出事来,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办不成。”
“唉!到底只是小妾生的庶女,比不得那些官家嫡女,也是个不省心的!”
这一刻,婚事已定,她又把孙如意给怨恨上了,还是觉得庶女不好,这场婚礼也不满意。
唐玉书压住心中翻滚的恨意,若是庶女还好,可惜只是婢女,还是自己好伯母欺瞒来的。
他岔开话题道:“娘,现在就别再说了,还是准备成婚礼仪吧!”
旁边,刘氏心里狂跳,脸上忧愁尽去,满是欣喜:“三郎真是赤忱之心,以后同僚相谈,定会夸赞一句孝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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