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by橘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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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天生就不带孩子,还要他对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好,那就只能是爱屋及乌。
安春风自然懂,微微一笑:“就看牧哥儿自己能不能明白了!”
说话间,马车动了,一行人开始往城外去。
小豆子坐在车辕上,一边学赶车,一边羡慕的看着秦牧:小郎君背书厉害,现在又比其他人多学到一样技艺。
学丰书院里的学童不仅要背四书五经,还要学骑射投壶,每年甚至还要考马技,六技出类拔萃者有奖品,以后可以推荐去国子监。
甚至有人传言,以后几个皇子伴读也有可能这样选。
金湛说的朝华寺就位于西门外,距离很近,梨树杏树顺着河边分布,是寺里僧人和居士栽种。
还修有车道和亭子,方便城里人出来游玩。
因为春赏花,夏摘果,游客不断。
寺里再卖些茶水斋饭创收,就是一个景区,比香火钱还多。
安春风等人到时,太阳已经升起,方便的亭子也被早早来的人占满了。
每个亭子都用布帐围起来,只见人影晃动,里面男女欢声笑语,隐约还有歌声和欢呼声传来。
看得安春风一阵心热。
来了大梁朝这样久,每天呆在家,没有手机没电视,还是有些腻。
可女性往外跑也不多见,除非像今天这样有男子同行。
秦牧骑马走这一道,已经稍微熟练,抖着缰绳驱马到安春风跟前显摆:“娘,这里亭子满了,我跟金大人去前面探路,找一个合适搭棚布的地方。”
玉嬷嬷也准备有搭棚的布幔,自己寻一处平地围起来就可以了。
安春风点头,秦牧就骑马跑了。
金湛有些无奈的看安春风一眼:皮孩子好像不好带啊!
人跑了,他还得跟上,只能回头对黑豆道:“这里人多,你也跟着过来,别掉得太远!”说完又去追秦牧。
安春风早就撩起车帘子跟荣雪一起探头张望。
这一片梨园很大,现在正是梨花最好的时候。
如雪如锦的梨花堆叠在树冠枝头,沁人心脾的冷香习习。
中间还间杂着几株粉色杏花和已经长满绿叶的桃树,更是景色宜人。
荣雪在城里长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梨树梨花,偶尔有梨枝扫过车檐,就引来惊呼不断。
哪怕戴着面巾,安春风都能看见她合不上的小嘴。
宁阿婆笑得不行:“雪娘,别喊,小心吃了凉风肚子疼!”
见荣雪喜欢,安春风索性让黑豆驾着马车走慢一些。
一路走走停停。
小豆子也不闲着,一不留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爬到旁边的树上。
安春风让黑豆停车,笑着责备道:“小豆子,爱花之人不摘花,你快下来,别再去爬树了!”
进了学堂的小豆子就像剪了翅膀的鸟,只有休沐日才能放飞自我,现在更是要窜上天。
听到安娘子的招呼,小豆子咬着一根花枝往下溜,口中还含糊着道:“这枝梨花开得好……”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好哇!是在摘花!”
从马车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暴喝。
安春风回头看去,就见三个男子打马从后方追过来,立即将自家马车拦住。
见此情景,安春风的眉头顿时蹙起。
这三人她已经见过,方才还在那边一处围幔外逗留,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领头人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对老鼠眼贱兮兮的直往马车里瞧。
另外两人长得还不错,可打扮得油头粉面,还是这天气就在摇扇子,明显的不着调。
三人虽然穿着还算体面的绸布夹衫,可看起来总有不协调的感觉。
黑豆勒住马缰,沉声道:“各位何意?”
“什么何意?你们上树摘花,要被罚钱!”后面一人开口。
宁阿婆撩开帘子气道:“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摘了一枝花嘛!我们已经下来不摘了,还犯得着罚钱?”
领头小胡子冷笑道:“罚,当然要罚,总共就这么多梨树,你摘他也摘。
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个老婆子也不懂事,不好好看着,还让他胡乱摘。”
没等宁阿婆再开口,安春风在车厢里直接道:“黑豆,给他一百文!”
黑豆迟疑一下,还是解开腰包取出一百文。
后面的一人想接,却被领头小胡子拦住。
那人看着车厢里道:“这位大娘子好生无礼,我们兄弟几个是专门看园子的,可不是路边讨饭的乞儿,一百文就想打发了!”
安春风撩开帘子,淡淡道:“行,我们摘花不对,你们要罚多少?报个数我们认罚!”
小胡子将她上下打量着,嘿嘿干笑两声:“既然大娘子认错,那就不罚了,小孩子摘花也没啥。
就是不知大娘子你们是哪家女眷,可找到落脚地?
我们可以帮你们寻一处梨花开得最好的地方。”
安春风挑眉,这撩妹的技术不行啊!
至少没有眼力,自己是为区区小钱就跟人搭讪的主?
这些地痞无赖啥本事没有,就靠嘴骗人。
现在遇上正好,可以让荣雪和两个丫鬟长点见识,别被人一忽悠就信了。
于是,安春风对想出头的宁阿婆使了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这边三人还在戏笑。
在他们眼中,安春风这架马车外型普通,上无徽章印记,不是什么大家族。
而且,一车都是女眷,至于那个赶车的半大小厮早被忽视。
这种没有男人陪伴的马车,一般就是普通人家出来凑热闹的。
先吓唬吓唬,就会套上近乎。
安春风没动,黑豆也不动,两边就这样僵持住。
安春风想让荣雪见识一下什么是地痞无赖,可有人不答应。
只眨眼间,从林子里就飞奔出两匹马,跑在前面的是白色,落在后面的是小黑马。
金湛沉着脸打马过来,对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拦路三人组厉声道:“滚!”
三人还没开口,秦牧也到了,小孩子尖细声音骂道:“滚!”
嗓子跟金湛的男中音完全不同,但气势倒如出一辙。
安春风哑然,人呀真是跟着谁学谁,秦牧在唐家就做些骗金簪玩尿泥的事,现在也学会幼狮咆哮。
拦路三人组还想狡辩,金湛手才摸上自己腰带,那边秦牧已经开始了。
他捏着一根尺余长,还带着花的梨树枝,“啪”的一声就抽在领头小胡子的脸上,不算很疼,但还是抽出一条红印。
秦牧厉声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没你撒野的地!”
小胡子暴怒,脖子一歪就想干架。
旁边金湛只冷冷一句:“再不滚,就留下做花肥!”
拦路三人组顿时怂了。
他们在这一片林子混了几年,为看小娘子被骂被抓被泼一头脏水经常事。
能平安活到现在那是有真本事的,就是知道认怂。
像这种敢真动手,又人狠话不多的,不是大哥就是大哥的哥,遇上就赶紧退。
拦路三人组灰溜溜的走了。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金湛跟秦牧没有白跑,还真让他们找到一片好地。
好地离行道不远。
虽然没有亭子,但有一棵大树。
树下面是一片平坦空地,更主要的是还有一条浇地的小溪流。
大梨树上的花开得正盛,阳光从花瓣中投下来。
微风一吹落英缤纷如雪飘荡,在地上铺满厚厚一层。
荣雪一见就喜欢得不行,花瓣多呀,可以堆起来当雪瓣玩。
小豆子也喜欢,连夸小郎君有眼力,这棵大梨树可以爬好几个人。
安春风和宁阿婆也感觉不错,觉得金湛会选,这里有水,洗东西方便,而且缓坡上还有台阶。
于是,大家就准备在这扎营。
黑豆和金湛、小豆子、秦牧几人搭布帷帐,安春风和宁阿婆带着荣雪丫鬟摆布垫,再把准备的点心,茶炉取出来。
每个人都欢欢喜喜。
宁阿婆手中不停,背后却给安春风使眼色让她瞧另一边,又笑眯眯低声道:“真是看不出来,金大人平时冷冷的一个人,老婆子我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可做起事来又细心又好。”
“唉!女人啦!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太难得了。”
这一路,宁阿婆就夸了金湛好几次,不是夸他年轻有为,官位高低,也不是夸他武艺高强,就夸些在别人眼中细枝末节微不足道的事。
这大概就是成家后的人所看见的不同。
宁阿婆絮絮叨叨:“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体贴温暖的心,男人最好的聘礼就是迁就和疼爱。要是没有心,哪怕再多的钱,再高的官,得到的就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空壳子。”
她是从仕家豪族出来的婢女,见多后宅里那些女人的生活。
虽是金玉满堂,奴婢成群,可其中的阴私谋取真是一天都不能放松。
她自己嫁去庄户人家,跟宁老爷子成亲几十年,生儿育女几个,磕磕碰碰也几十年。
去年要出来给荣雪当奴婢,宁老爷子再是不愿意也拗不过,最后还得亲自准备马车将人送进城。
若不是包容迁就,宁老爷子肯定能强留。
安春风如今也有感觉不同。
自从有逍遥山庄死里逃生,再得知成王死后,金湛就好像一只收起尖棘的刺猬,不再锋芒必露。
尤其是在没有旁人,只单独相处时,金湛宛如邻家大男孩,让她也憧憬起未来的家庭生活。
搭好围帐,采青跟荣雪还有木莲捡着一些干枝回来。
宁阿婆帮着她们用小茶炉生火烧水,姑娘们嘻嘻哈哈乐成一团。
秦牧和小豆子一个要骑马,一个要爬树,两人都在拉扯黑豆入伙。
金湛牵马靠近安春风,忙了大半天,两人还没能说上话。
“安安,我教你骑马去!”
这是早就说好的保留节目,安春风没有丝毫意外。
可还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安安!”金湛扯着马缰,用马头挡着自己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安春风一把掰过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再叫一次来听听!”
金湛绷着脸:“你别过分啊!本官也是有脾气的!”
安春风笑得直不起腰,下一秒就被人拎上马背,顿时又吓得惊叫连连……
随着时间过去,梨园里来游玩人越来越多,就连安春风他们旁边也扎起几顶布帐。
骑马遛一圈,金湛就放马儿吃草喝水,两人坐在大梨树下,看着不远处秦牧他们在打闹。
“安安,你真的不相信牧哥儿说的那些话?”
安春风也没有想到,秦牧会在骑马进林子时,把“老爷爷”说的话告诉金湛。
说的主要是娘会在半年内有麻烦。
至于什么麻烦,他不敢说得太明白,只需要金湛这个爹能上心就是。
“是有麻烦,在遇到你时已经过去了。
那次醉汉打上我的门,要是换一个官员来处置,说不定我就被当成不良女给关进牢里了!”安春风感叹道。
那是自己跟金湛的第一次见面,自己还感谢金大人的为官中正,换上一个糊涂蛋来处理,自己肯定要进大牢里走一圈。
金湛之前已经不记起那事了,还是梨花巷劫人那次让他想起。
但愿这风险已经过去。
“虽是过去了,以后我让棋盘街治安所的人还是警醒些,崔大人那边也会放心……”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高起的声音打断。
“你们听说没有,崔御史弹劾广安伯府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还有好几个折子也是弹劾的!”不远处一群人突然情绪激动的高谈阔论起来。
安春风转头看去,是一群年轻人,看样子是刚刚参加完大考,等着放榜的学子。
他们现在对时政最关心。
只是崔御史要弹劾广安伯府,怎么没有听金湛提起?
安春风看向金湛。
金湛沉默片刻,摇头:“昨天崔大人没有提,应该是无需我们关心。”
他现在还在待职,成王一案尚未结束,每一天都有新的情况发生,崔御史不可能事事都说。
这消息显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一人说出,顿时引起询问:“广安伯府跟成王并无联系,怎么就牵连上了?你可别胡言乱语,上次琅琊台二房被灭,也没广安伯府什么事!”
消息灵通者大声道:“上一次是上一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次他们就跑不掉了!”
第219章 开锁
在一阵七嘴八舌的追问中,那消息灵通者才道出实情:“这次三司会审办案,居然有一人翻出全部卷宗仔细查找,花了半个月,从中发现广安伯府被抄家的二房,跟一个孙姓商户是姻亲。
那孙家是干什么的,是卖棺材的!
在琅琊台一案里,有几具女尸就是用棺材偷带出城,孙家这是协犯。”
众人哗然!
“这又跟广安伯府有什么关系?”
“对呀!那个孙姓商户跟已经被流放的二房是姻亲,跟广安伯府又不是!”
“广安伯府有丽嫔娘娘,还有三皇子,肯定不会有事!”
顿时各种说词都有。
此时消息灵通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御史是有风闻言事的权力,反正那孙家昨天已经被封门,正在查没家产。若是广安伯府没牵连,自会辩解。”
突然一个声音幽幽道:“明天就要开榜,各位仁兄十年寒窗苦读是一跃上龙门,还是沉沦深渊地底就看今朝,哪里有那闲心去管旁事。”
“你们真有这热血,怎么不跟陈中元一起入职帮忙查案,只敢躲到这梨园里说长道短!”
安春风听着声音熟悉,瞥一眼低声对金湛道:“这人是跟陈槐一起在国子监上学的学子。”
“就是出贡院就入大理寺的陈中元?”
安春风点头:“你说查出孙家的……是不是陈槐?”
金湛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孙家……好像跟那个人有关系吧!”
“那个人,哪个?”安春风一愣,眨眨眼突然笑起来。
这可是要被掀桌子,软饭没了。
不过,这些事跟自己毫无关系,金湛也默契的避而不谈。
丢下那群激情澎湃的学子,安春风跟金湛回到自己的帷帐里。
宁阿婆已经带着荣雪烧好茶水,采青正在烤箱上摆放木炭,荣雪撒着调料,香气扑鼻。
见两人骑马回来,宁阿婆立即道:“安娘子,金大人,这里有黄豆酥饼,可以垫垫肚子,烤肉也快好了。”
今天出门来是为了开心,没想到还真有开心的事。
安春风心情舒畅,喜滋滋坐到烤箱边:“今天我亲自给大家烤肉!”
众人都面露意外。
安娘子可是一直吃酒楼食盒的,也会烤肉?
木莲和采青是买来没多久的奴婢不明就里,黑豆荣雪几人对她最了解。
自己几人到梨花巷的第一顿饭就是从饭庄点菜,还是宁阿婆来了才自己开的厨房。
秦牧自然要给自己娘撑腰:“我娘是会做饭的,只是以前不方便做,我娘做的饭食色香味俱全,我是最喜欢吃的。对吧!娘!”
安春风见金湛在旁边惊讶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额角冒汗,心里恨不得将自己的好大儿一脚踢开:你这哪里是在帮我,这简直就是在害我呀!
这样以后我就得做饭了,我一直标榜的都是不会做饭呀!
这个兔崽子真是欠收拾!
有现成调料,只烤肉没有难度,安春风还是顺利完成任务。
吃着娘做的烤肉,秦牧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安春风体贴给他一片烤土豆片,又温柔道:“牧哥儿,这两天娘很忙,早就想说的事都没空问你。”
秦牧身子一僵,嘴里塞着肉喃喃道:“没空就别问吧!娘,金大人的盘里都没烤肉了!”
安春风早就想问那套开锁工具是来干什么的,可秦牧跟小豆子回来后,滑头得紧,根本就不给她问话的机会。
再加上金湛上门提亲,就拖到现在才说。
刚才这小子给自己出难题捅黑刀,自己也不能放过他。
现在躲不过,小豆子在旁边都快哭了,那套开锁工具就是他做的。
金湛现在也知道安娘子会开锁,两个御史当时被锁在笼中,还戴了脚镣,要想打开,得用铁斧劈断。
以当时的情形是根本没有时间完成的。
也幸好安娘子会开锁手艺……他感觉怎么就这样怪异呢!
安春风没有问小豆子,直接看向秦牧:“牧哥儿,说吧!你准备开什么锁?别想说谎,只要你没有错,我也不会责罚你!”
宁阿婆心疼的对秦牧道:“牧哥儿,你告诉你娘,别怕!”
秦牧也快哭了,其实说出来也没啥,可当着金大人的面说,自己的脸可就丢光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小豆子出头承认:“安娘子,那东西是小的找铁匠铺打的
在书院时,小的跟几个书童都打了锁针,他们是想偷溜出小门。
小的是想开书院的厨房。
安娘子,有人答应教小的开锁,就是还没来得及学……”
帷帐里,气氛一时尴尬。
安春风咳嗽一声:“你开厨房干啥?”
问完她才想起,秦牧进书院的第一个十天就去厨房偷鸡腿,这孩子是饿着了。
小豆子瘪嘴:“牧哥儿晚上要背一会书,总要吃些东西才睡得着,书院又没夜宵,小的想晚上去拿热馍什么的方便,还不惊动厨娘,就自己开锁。”
安春风蹙眉不解:“牧哥儿晚上饿得厉害?是书院饭菜不好吃,苛刻着吃不饱吗?”
学丰书院的学费可不少,难道还扣孩子们的伙食费?
秦牧摇头,脸色涨红:“不是,书院饭菜都很丰盛,只是我晚上怕饿!我想吃东西!”
他担心娘会说他男子汉还嘴馋,可是肚子里就是饿呀!
其他同窗会让小厮提前溜出书院准备各种零食或者烧卤鸡鸭,自己只能让小豆子去大厨房拿馍。
安春风听明白什么事,顿时气恼。
自己读书少,挨饿早已经习惯,都没有想起这样大的男孩子,饭量极大,单单靠一天两顿正餐再额外一些点心是顶不住的。
唉!孩子不愿意说出来,也是自己这个娘当得没经验,不称职。
“牧哥儿,明天进书院,就多带些银子,让书院的杂役给你俩准备吃食,以后别去开锁。”
安春风想起国子监那个收小费就帮忙跑腿的杂役,学丰书院也一定有。
果然,小豆子面露心疼:“安娘子,他们跑一趟就要五十文打赏,都够买半只烤鸡了!要是想在宿舍里吃到热饭菜,冷饮,还得给一百文的打赏。”
所有的贵气都需要金钱浇灌,不是进入贵族学校就能养出人上人!
在那服饰统一,住宿统一,尽量不分高低贵贱的书院,私下一样有等级之分。
“嗯,不用节约银子,以后更不能去开锁偷东西,要是被学院发现,肯定要被赶出来。”
安春风也心疼银子,可是牧哥儿和小豆子晚上饿肚子是大事,而且一股小家子气混在贵族圈里,只会越来越自卑。
大家吃过东西没多久,秦牧也知道孙家被查的事了。
撇开其他人,安春风问他是否知道,孙家跟广安伯府被抄家流放的二房是什么关系,唐玉书会有什么影响?
秦牧听到孙家有可能要被查封家产,顿时乐不可支,马上把孙家的情况一一抖露干净。
孙家跟广安伯府的确没有直接亲戚关系,而是跟已经被流放的二房有关系。
孙大老爷的妹妹嫁给肖定堂二房一个庶子,也是借着这个原因,孙家才攀附上广安伯府。
宫中丽嫔娘娘需要银钱打点下人,还要给小皇子铺垫关系,花费巨大。
只靠一个伯府养不起嫔妃,于是一个出钱,一个给权,狼狈为奸。
当初琅琊台一案时,除去那些个被放出来顶罪的当事人,办案官员高举轻放,没有牵连到旁支,广安伯府没有问题,孙家自然也没被波及。
这一次,是被查出孙家参与了琅琊台案,跟那已经流放的二房同罪,广安伯府肯定要弃车保帅了。
秦牧哈哈笑:“娘,孙如意是孙家外嫁女,没有广安伯府撑腰,她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哼,唐玉书也不会好过!”
明天就是放榜日,秦牧要进书院,无法亲自去看,就委托安春风一定要打听陈学长能否上榜,还有唐玉书。
他想知道,前世的礼部尚书,现在是不是还能位居榜首。
对秦牧看榜这个愿望,安春风满口答应,就是他不提,自己也会关心的。
她对孙家倒台没秦牧那样激动,唐玉书过得好不好跟自己没关系。
安春风倒想等他风光一把,别太早失望。
只有尝到甜头再吃苦头,才知道可以哭出来都是好的。
最痛苦的事还是欲哭无泪,想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安春风想看到陈槐等人的成绩。
陈槐只要考上进士,再经过殿试,就能正式升任主官。
借着成王案平步青云,比同年进士至少提前三年,这才是真正的富贵险中求。
吃完玉嬷嬷准备的所有吃食,也就表示愉快的春游终于进入尾声!
金湛可能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虽然他的气场跟大家很是格格不入,但还是勉强在坚持。
就在安春风以为这一天完美度过时,变故还是发生了。
女人的喊叫打破梨园的安定祥和,所有正赏花的人都向出声处望去。
只见三个男人在几处布帐间奔跑着,时不时回头张望。
沿途有人想出手相拦,显然没有经验,三两下就被三人打倒。
那三人横冲直撞眼看就要奔到这边,金湛闪步站在前方路径上。
跑在最前面的小胡子仓皇间一眼认出前面金湛曾经拦过自己,顿时怒气上头,抽出腰间匕首吼道:“谁敢拦路就杀了他!”
紧跟他后面的两人也纷纷叫喊着:“滚开,谁拦路就杀了谁。”
一时间气势嚣张。
宁阿婆很紧张:“安娘子,金大人一人去拦会不会出事?”
安春风挑挑眉:“要是他连这三个混混都按不住,就别当什么指挥使了!”
正说话间,那三人已经到了金湛跟前,还不等小胡子挥动匕首,就被金湛一脚踢飞,另外两人更不是对手,只一合之力就躺倒。
三人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后面的人也追过来。
有人认出金湛,对他行礼:“还以为又出一位仗义侠士,原来是金大人,这三人也真是眼瞎,居然想从金大人手下逃跑。”
不认识的也向旁边打听,知道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以前当街就杀过抢劫的强匪,也感叹不已这三人运背,自己往阎王爷面前撞。
就在这时,那处响起女声的布帐里又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嚎哭:“老夫人,老夫人,快来人啦!快来人啦!”
这一声喊不亚于晴天霹雳,顿时引得众人纷纷聚过去。
小豆子腿脚最快,很快就得到消息,里面的人没死,只是惊骇过度晕厥了,现在需要郎中。
大家都是来梨园赏花的,哪里有郎中。
安春风自觉不是医妃穿越,又没医疗空间,随便就能剖腹产开颅手术啥的,惹来麻烦上身,况且她也没有给人乱瞧病的习惯。
可是……荣雪拉住她:“安姨,我想去看看!”
安春风不许:“你才看过几本医书,连药理都没背全,看着也没用,只会跟着凑热闹!”
荣雪愁眉苦脸道:“就因为我每天只能看医书,见不到真正病人才想见识一下。”
安春风挠头,荣雪说得很有道理,读百遍书还不如一见,尤其是医学需要实践。
可是,就这样干巴巴去看也太儿戏了,荣雪十二岁还能天真,自己可不能胡闹。
她正想怎么才能让荣雪放弃这危险想法,就看见一个人影急匆匆赶过来。
安春风眼前一亮,回头拉住荣雪:“雪娘,你不是想瞧病人吗?这就跟我来!”
赶过去的居然是沈小郎中,看他一身打扮,还背着医箱,定是跟谁出诊。
荣雪也瞧到沈修瑾,顿时又惊又喜,说话都结巴:“是、是沈郎中!”
“黑豆,上!”安春风马上发出命令。
另一边,沈修瑾正埋头赶路,突然看见冲出来的黑豆时,也吃了一惊。
他习惯性的四下张望:“黑豆小哥,你家大娘子现在要看诊,都追到这来了?”
黑豆指了指旁边布帐:“安娘子!”
安春风移步出来:“沈小郎中,我今天不看诊,只想跟你过去看看那位夫人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让出半个身子,露出后面的荣雪。
沈修瑾一楞,他想起这个小女娘问自己医理医书,是有学医的打算,此时跟自己去看诊……他一时踌躇不决。
安春风道:“既然是一位大娘子看诊,有我们在旁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沈小郎中也无须顾忌太多。”
沈修瑾顿时反应过来。
男郎中给女性看诊,哪怕旁边有婢女在旁边避嫌,要是有女助手上前查体是最好的。
而且安娘子也是懂些医术的。
今天是前街徐太太一家游玩,花钱从回春堂雇了陪同随诊的郎中。
五叔就将自己遣来白熬了大半天,现在自己要来救人,徐太太还不高兴。
若这边的大娘子真有什么事需要送医馆,以徐太太的脾气肯定不愿意出面帮忙。
自己现在遇上安大娘子,能多一个熟人搭手也好。
“那就有劳安大娘子了!”沈修瑾对着安春风行了一礼。
金湛此时也走过来,安春风匆忙对他道:“我跟荣雪去那边帐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湛点头:“好!”
他刚才问过,那三人只说自己是走错布帐,不承认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