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by橘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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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祥瑞!
皇帝笑盈盈看向金湛:“辰哲此举能解天下之苦,是天下之福,可需要什么赏赐?”
皇上金口玉言,当众问要什么赏赐,那就是只要胆子够大,少奋斗二十年。
金湛跪下:“微臣要为妻子安氏请封诰命!”
大梁朝五品以上官员若是政功卓越,是有机会得到妻母的封赠。
一到五品官员的妻母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
夫人从夫品级,所以有“诰命夫人”之说。
现在金湛得奖励,他就要替安春风请封四品诰命夫人的称号。
他话一出口,众人齐齐叹气,这种千载难逢的加官进爵机会白白丢了。
说起来,每个读书人都有心替妻母挣诰命,那也是当初勤学苦读的动力。
但归根结底还是官职最重要。
妇人的封诰有名无实,就只是听着好听,哪里比得上男人实权得到的好处。
以金湛现在从四品的武职,只要不是戍边卫国,或者再出谋逆叛乱的大案,想要在京城这地方再升一级至少二十年。
人一生难得有多少个二十年!
只要能挤入朝班,以后再给妻儿请封多的是机会。
金湛的要求显然也有些出乎皇帝的意料之外。
为妻请封不奇怪,至少……也得让自己官职稳定吧!
金湛能以从四品官职上朝,靠的还是挂名右镶卫副都卫,那只是皇上让他方便进宫特意提拔。
但这是一个闲职,在朝堂上站在墙角,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若金湛现在想以进献宝物为由,让自己成为正四品的实官,皇上也是会答应的。
“辰哲,你可是真要请封诰命?”赵王爷也有些诧异,机会可是难得啊!
“是,微臣愿意!”金湛再次确定。
皇帝微微一笑:“看来辰哲是伉俪情深,自当封赏!”
既然金湛执意为妻请封,也无不可。
安静的殿上响起低低几声冷笑,那是几个勋爵官员。
成王一案里,他们的姻亲也有被牵连到。
虽然是罪有应得,无人对皇上的处罚不满,但对金湛这个踩着皇族宗亲上来的凶徒没有好感。
更何况金湛就是皇帝对他们进行震慑的一把刀。
此时见金湛要为自己妻子请封,怎么能眼睁睁见他顺利得逞,立即围着一人低语起来。
定远侯苏德正一直在外领兵,刚回京不久,很被皇上看重。
他对金湛了解不多,但从其他地方知道是靠捧皇上混进朝堂,就很不齿。
此时听到这种谋私之事,立即出列朗声道:“皇上,微臣有疑要问金大人!”
“苏侯爷有何事生疑?”
皇帝微微蹙眉,今日是喜事,金湛请封诰命也是最简单的要求,可不想再生事,尤其是定远侯刚回京,最易被有心人怂恿。
苏德正看向金湛:“既然祥瑞是金湛从民间找到,不是打造此物之人,若得封赏,就是夺人功绩。”
“皇上,金湛对上欺君,对下抢功,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不该站在朝堂之上。”
冒名顶功的罪名妥妥的。
大殿上顿时气氛一紧,众臣立即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出声。
但有几个勋爵官员紧跟着附和,要皇上赏罚分明,不能让人抢功冒功。
抢领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影响也很恶劣。
尤其是军中功绩,最容易被人冒领,定远侯恨之入骨。
现在他认为是金湛在抢功,也是理由充分,这种能称为祥瑞的事,肯定是要记入史册,谁都眼馋。
那几个勋爵官员也纷纷进言:金湛要想洗脱嫌疑,只能先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是最麻烦的事,即便找了匠人来,也可以被说是假的。
对方主打一个强词夺理。
这边,金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献宝请封本来就是一个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可现在要自己说出打造之人。
大家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是冒领。
此时再说出是自己夫人打造,就更解释不清了。
刚刚还满朝沸腾激动的气氛怪异起来,人人心里开始猜测。
情况显然偏离主题,稍有不慎,好事都变成坏事。
就是等到真相大白,对方也只需要一句“误会”就可以脱身,而金湛则是被添堵,哪怕再得封诰命,都有些不舒服。
崔业不愧是久经考验的,早就在朝堂这种一句话都要扭三扭的地方滚打数十年。
而且这功劳还有他的一份,怎么可能被人平白玷污。
他淡淡开口:“侯爷说金湛抢功,这的确是事实,此物并非金大人的功劳。
不过赵王应该知道此物出自何人。”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旁边赵王爷。
周成锦一脸茫然:谁能告诉我,我不知道哇!
可看金湛和崔业的表情,自己应该知道。
知道?知道个屁,又没人提前告诉我!
就在这时,崔业对着他深施一礼:“赵王可知的安氏服装作坊?此物正是这作坊的东家所造。”
周成锦眼睛一翻,顿时明了。
安氏服装,那不正是金湛娶的安氏。
妻子造宝让夫君来请封,这就是一个被窝的事,说冒领也是丈夫抢妻子的。
有趣!有趣!
既然有人要说金湛抢功,那就再添一点乐子。
想到这,周成锦哈哈笑:“定远侯所言极是,这功劳是谁就是谁的,不能随便让人顶去,哪怕是一个小小作坊的东家也不行。”
定远侯听到王爷都说出自作坊东家之手,知道那宝物果然是被顶替,立即对皇上道:“金大人借着职务之便夺人功劳,其行当诛!”
皇帝此时也已经明白打造此物的是谁了,不由扶额轻叹。
自己一时冲动,在上元节时给安氏万件冬衣的任务,现在还担心那一万件冬衣能不能完成,没想到她早有这种巧夺天工的神物,看来是无忧了。
另一边,崔业还是平平淡淡道:“多谢侯爷刚正懂理,只是我想问,若安氏服装作坊东家是女子,又该怎么赏合适呢?”
女子的封赏跟男子不一样,不能为官,只能赏金银,当然也是有封号的。
定远侯昂首道:“能献出这种巧夺天工的宝物,是对社稷有功。
微臣建议,皇上应该给于封号乡君,昭告天下以示鼓励!”
“乡君”二字一出,众人哗然。
其余几个对金湛不满的大臣也纷纷出言:“微臣附议!”
只要作坊东家受封,也就坐实金湛抢功之罪。
大殿上又是一阵喧哗。
金湛脸皮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同为请封,身为官员,金湛只能为妻子请封四品诰命夫人。
皇上主动封赏就不同了。
皇上亲封的封号等级依次是长公主、公主、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
乡君虽然是最低级,也比依附夫君的诰命强。
京城里诰命夫人很多很多,但皇帝亲赐封号很少,金湛当然想要安安成为乡君。
周成锦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定远侯果然是个明理之人,这主意好,应该昭告天下!”
赵王爷在朝堂上很少发表意见,此时应合自己,定远侯反而起了疑心:“王爷可是认识那个东家?”
赵王爷嘿嘿笑:“认识,当然认识,定远侯一样认识!”
定远侯冷脸皱眉:“王爷说笑了,我刚回京两月不到,不认识什么女东家。”
之前定远侯在外巡边,的确不在京城。
赵王爷眉开眼笑:“定远侯前天在小妾那里,就没看见一种新花样,没有这样玩过?”
他说着,两手在自己额前一捂,就像戴着一个物件,还将头摇了摇。
肥胖的身体就像是在耍狮子!
这是在干啥?
大殿上有人一脸莫名其妙,有人看出端倪抿唇带笑不语。
定远侯满是胡茬的脸上顿生恼羞:“王爷,这是朝会,不是你最爱玩乐的百花楼!”
自己昨天晚上将小妾像龟壳一样的罩罩顶在头上玩,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还说自己认识作坊东家?
肯定是自己前天陪小妾去东城巷子,买那胸前用的布壳子被王爷看见的……
朝会上提百花楼,皇上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找了理由撵走自己弟弟,事情才接着往下说。
封赏是一定要封赏的,已经有定远侯提到乡君,皇上也顺势同意,金口一开,乡君的封号就定下。
只是在崔业说出作坊东家是谁时,定远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那东家竟然是金湛的妻子!
搞了半天,自己绕了一圈,还是在替金湛说话。
定远侯心里后悔不已,怒瞪向那几个鼓动自己出头的官员。
但那几个人也是脸色惶然,就知道自己几人都被崔业和王爷耍了。
此时他想要再说这不算数已经迟了,皇上下旨让礼部作绢书封赏。
封赏乡君,除去绢书,乡君还有一套冠服仪制:珠翠冠,大红衫,孔雀褙子、翠文霞帔。
以后安春风每月也可以领俸银二十两、禄米二十斛,跟金湛的工资持平。
等金湛带着吹吹打打送圣旨礼箱的礼部官员回金府时,官帽胡同整巷沸腾。
安春风都惊住了。
福伯更是喜得道都不够他一人走,像螃蟹一样斜着跑。
安春风一番手忙脚乱的穿戴整齐,再摆香案接旨,听到宣旨结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让金湛献出扎鞋机,只为换取谎言戳穿后,皇上的处罚能轻些,怎么给自己弄来一个乡君。
乡君虽然不是皇室宗亲专用的封号,但也是非常特殊的名头。
跟着金湛过来观礼的还有崔相爷。
送走礼部官员和宣旨太监,崔相坐在金府前堂神情和蔼可亲道:“霓裳乡君不用客气。”
崔业浸淫官场几十年,早就将平易近人练得炉火纯青,再加上跟安娘子是熟人,此时一句霓裳乡君喊出来,自然无比。
安春风对他道谢:“今天还是要多谢崔相帮忙。”
霓裳是皇帝给安春风赐的封号,她很喜欢。
霓裳是漂亮的衣服,安春风给民众带来的便利也是衣帽鞋袜。
皇帝所赐贴切,但安春风有些且喜且恼。
因为这名字跟曾经看过的某电视剧人物重名,好在这里是大梁朝,没有人来指责她。
对崔业,安春风还是很尊敬的。
除去以往交情,今天在朝堂上的事金湛已经说了。
当时被定远侯出来横打一茬,若不是崔相灵机一动,将计就计。
自己别说能得乡君封号,恐怕得到四品诰命夫人封赏后,夫妻俩都得再当一次笑话。
崔相很是开心,金湛跟他关系不错,虽然官职低在朝中力微,但能让他得到很多消息。
现在安氏能得乡君封赏,以后也是一大助力。
第一件事就出来了。
皇上要自己这个左相多留意民生,帮乡君完成任务。
“霓裳乡君,安氏服装作坊制作军服冬衣,可是有准备了?”崔相自觉跟安春风商议公事。
安春风笑:“崔大人,服装作坊是玉嬷嬷在管,我只挂了一个名,其中进程还得询问那边管事。”
“是玉娘……在管服装作坊?”崔业有些哭笑不得,心情也复杂起来。
既然是玉娘在主管服装作坊,自己以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到梨花巷,不用再走后院夹壁小门。
玉嬷嬷跟他育有一女,十二年过去他才知道,还是因为遇上麻烦才认父。
这一年多来,崔业每次去梨花巷,只在跟金大人同行时能走正门,其他时间都是从后面夹壁进出。
在安宅玉娘都是温柔礼貌,没有刻意挽留,也没有谄媚逢迎之举,更没有提及过崔家事。
除去最开始那三千两银子买地造房,其他时间玉嬷嬷就没有再接受过自己的银钱,在一起只是谈些诗词感悟,一如当年在教坊司的高傲花魁。
他将玉娘当成自己的知己,外室这一词两人也是没有提过。
没想到有一日得皇上指定协助军服生产,自己跟玉娘会共事!
今日在朝堂上,皇上见到缝纫机,自然就上元节时说让安氏作坊加工军服衣料的事询问户部尚书。
所有人中知道金湛和安氏服装作坊关系的不止皇上,还有户部尚书。
从崔相说出这安氏名字时,他就知道自己要被骂了。
此时被皇上询问,户部尚书勉力解释道:“以往军服都是在工部制衣局所做,自有规章,现在要拨给一民办作坊,各方还需要调度调配。”
这就是在明晃晃还没有动,皇帝脸上挂不住,勃然大怒:“朕在上元节说过的话,到现在已经三月还没有调拨完,户部究竟藏着有多少臃蠹之人。”
立即让崔业协助此事,再敢拖延,严惩不贷!
对皇上的怒火,户部尚书默然承受。
在衙门里,每一样有油水的差事早有定数,突然被人横差一脚,肯定不行。
金湛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武官,安氏服装作坊更是连名气都没有,户部没有放在心上,只需要拖上一拖,误了差事就跟户部无关。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一架铁器,引来皇上雷霆之怒。
从崔业口中,安春风知道自己是女主光环附体,又在钢丝绳上走了一圈。
之前户部派人来看过,还交代出制间整改,可渐渐没有了动静,就连说好要提前教授制衣的匠师都没有来。
她只知道户部拖沓,能在三月将布料安排到位就满意了,没想到户部的意思是将此事拖黄。
违抗圣旨是要被罚的。
现在被皇帝追查,连老底都翻出来了,立即由户部派送下单据,通知安氏服装作坊凭票去户部库房领布。
安春风受封乡君,金湛是喜忧参半。
他担心以后皇宫中有什么仪式,安安作为有封号的贵妇就要前去。
以太后对安安的不喜,恐怕还会生出事端。
此时已经是晚上,卧室里灯烛明耀,炭火融融。
第319章 叶青入赘
安春风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头发,听到金湛的担忧,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在太后她们那些贵人眼中,我这个乡君就是端上桌的一坨粪,她们看着就恶心。
但凡我在,她们躲都来不及,哪里肯跟我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你若不信就等着瞧吧!明天没有人会来祝贺,只能躲在门后瞪眼大骂!”
安春风受得封号,按理明天会有人递帖子来道贺。
但她也清楚,自己在秋凉宴上跟几个贵妇翻脸,本来是“查无此人”。
可现在受封一事传开,那就是在那些贵人脸上抹灰,在饭里掺沙子,心中的怨恨嫉妒就可想而知,京城里必定又是酸气冲天。
自己跟金湛就是官场和贵妇圈里的异类,除去几个有交情的,其他人就免谈了。
听到安安这样贬低嘲讽自己,这也是事实,金湛凑过来低声道:“也是我没有一个好的官职,不能给你撑腰。”
安春风笑着抬手在他眉间一点:“这种后宅妇人之间的事,你再是武艺高强,也护不了我。放心吧,我自能应付的。”
金湛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小妇人,哪里还有曾经的仓皇可怜,忍不住道:“以后我就刀剑不入,只用这一身臭皮囊护你!”
安春风听出一丝不对劲来。
大梁女子以夫为天,自己如今是皇上亲封的乡君,论起来社会地位来比他这个武官还有体面,甚至还更胜一筹。
难道是他有了失落?
安春风转身,两只手攀住金湛的肩膀,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语气坚定说道:“你我是夫妻,我希望以后是绝对信赖你,不是事事依赖你。
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能及时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帮助。
不是我像菟丝花一样需要攀附在你身上生存。
而且,在你有危险时,我也有能力帮你,不用悲伤哀怨的束手无策。”
金湛沉默……
片刻后,他伸手将安春风完全搂入怀里,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处,蹭着她脖颈上细滑的肌肤,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涌动的热流,声音暗哑:“安安,你就是我的命!”
安春风感觉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她想看看金湛的脸,却被他吻住。
唇齿纠缠着,激烈而热情,两人都在急着想证明什么!
滚进松软的被褥里,衣衫一件一件抛出来,直到坦诚相见。
就在热血沸腾时,金湛却是停住,他只一遍遍亲吻着身下的人,爱抚着她的脸颊喃喃细语:“我的!安安,你是我的!”
他语气甜腻至极,眼中带着笑意。
安春风脸颊飞红,闭上眼紧紧抱住男人强壮的身躯……
如今正是三月,桃花红,杏花白也比不过此时的春色满屋。
第二日安春风浑身倦怠,睡到日出才被采青叫醒:“夫人,外面有人递帖子!”
“让她们进来就是!不用麻烦!”安春风抱着枕头眼睛都睁不开。
她猜能来金府的也就是玉嬷嬷和荣雪,没其他人。
给皇上送过礼,没有了生子的顾忌,昨天晚上两人就有些肆无忌惮。
一夜荒淫无度,金湛已经去了衙门,她还困着。
采青急了:“夫人,你还是快起来吧!有五个帖子,都是要登门拜访你的!”
“啊!五个……帖子!”安春风终于是醒了,腾的一下坐起,这才反应过来玉嬷嬷她们来是不用帖子的。
被子从她肩上滑落,露出胸前深深浅浅的吻痕。
采青脸一红,自从夫人成亲后,她已经对这些痕迹见怪不怪了。
作为一个婢女,她只为夫人和金大人感情好而高兴。
安春风失算了乡君这个封号在京中贵妇的地位。
各府主母们可以背地里瞧不起她这个二嫁的庶民,但不能瞧不起皇上的圣旨。
于是虽然没有人亲自道喜,但管家们却是流水般登门,笑着送来的礼也都是货真价实的。
福伯以前只是一个小吏家的下人,好在跟着金湛也见过世面。
现在家里主母又是乡君,此时面对二品三品官员的管家们抬头挺胸,把自己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家里有福和宁老二他们应酬,安春风带着黑豆就去南城。
昨天金湛还说了,在朝堂上,皇上当场让工部大量制造扎鞋机。
进献时,安春风就考虑过工部生产官靴军服所用,但这不影响自己的生意。
因为更精细的缝纫机正在一次次完善中。
铁匠铺里,毛铁匠还不知道夫人受封乡君的事。
在得知自己打制的机器被皇上当成祥瑞收下,还给自己这个工匠一笔赏银,激动得跑到街道上,对着皇城方向就开始磕头。
其他几个一起签约的铁匠知道后,也是喜不自禁。
安春风给他们也有一笔奖赏,虽然比不上毛铁匠的银钱诱人,但也说了,只要用心忠诚,以后银钱不会少。
毛娘子也是乐滋滋的,不过她的神情就复杂多了,不停看看叶青,又看看自己两个女儿。
终于等到安春风给每个铁匠都发了赏银,她将人请到后院正屋。
看着有些紧张的毛娘子,安春风笑着道:“毛娘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当初我可是说过,你家遇上麻烦都不用担心的。”
毛娘子咬了咬牙,将屋里的大双小双两姐妹赶出门,转身径直就跪在安春风面前:“夫人,奴有事想求你作主!”
当初毛铁匠跟安春风签下二十年身契,家里毛娘子和一对双生子并没有签,只是干活计工,算不上奴仆。
此时毛娘子不仅跪下,还张口就要自己作主,让安春风眉头跳了跳:这是要给自己出难题了?
安春风让毛娘子起来,依然笑道:“毛娘子,只要是律法之内的事都可以讲!”
毛娘子连连点头:“夫人,奴要说的是……是想让叶小哥入赘我家!”
“入赘?”
安春风的眉头微蹙,脸上笑容僵住。
入赘在任何时代都不是小事,自己不能随便替人做主。
叶青虽然没有其他亲人,但他跟金湛情同兄弟。
曾经是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如今又是自己这个乡君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以后随便就可以置办起宅子,成为一家之主,不用入赘女家,丢了自家姓氏香火。
这种事,不说叶青会不会答应,就是金湛那里恐怕就难过关。
毛娘子也是稳重人,知道说这话不妥,此时满脸通红。
安春风稳了稳心神,重新心平气和道:“毛娘子,你这话可跟叶青说过?”
毛娘子捏紧自己的手,使劲摇头:“没有,夫人,奴知道这事不该提,就没有给其他人说过,就连毛师也没有提。
只想先跟夫人商量,想请夫人作主。”
毛娘子聪明,知道先找自己商量。
既然没有在叶青面前乱说,安春风的心情放松下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叶青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要是寻常人家,入赘也不错,只是我家大人一直将叶青视为兄弟,他定不会应允此事。”
毛娘子神情一暗,好像早就预料到这结果,叹息道:“我就只生下这一对女儿,原本说过要留一个在家招婿入赘,可现在那两个不争气的……”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捋捋清楚!”安春风像是听到话里有什么:“什么是俩不争气的?”
“唉!也不瞒夫人,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她们俩都喜欢上叶哥儿。我、这让我怎么开口!”毛娘子捂脸。
“毛娘子,你刚才说让叶青入赘,就是因为大双小双姐妹俩都喜欢他,还要……一起嫁?”安春风试探着问。
毛娘子点头:“我知道,以叶哥儿的条件入赘是为难他。
我家原本是要留小双招婿,可是不知整的,小双喜欢上叶哥儿,就说跟大双换一下想出嫁。
结果大双也说喜欢叶哥儿,现在是姐妹俩都喜欢叶哥儿,还说一起出嫁……”
说到此处,她眼圈红了。
作为女婿,叶青各方面条件都是好的。
要是叶青不能入赘,两个女儿嫁出去,她夫妻俩就要膝下无子!
现在毛娘子就想,若叶青同意入赘,哪怕将姐妹都嫁给他,女儿女婿都在身边,她是愿意的。
安春风深吸一口气,将心里惊叹压下:叶青还有这桃花运!
大梁朝男人娶妻纳妾是常事,叶青若是娶俩也不会违反大梁律法。
可是入赘加娶俩……信息量有点大,此时安春风还有些消化不良。
而且还只是毛娘子的个人想法,不能随便决定。
安春风考虑再三,给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毛娘子,婚嫁之事还得他们自己愿意,你最好是问清楚大双小双。我呢,也看看叶青和金大人的想法。”
毛娘子顿时喜不自胜,对着安春风连连行礼:“那就多谢夫人了!”
那对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穿一匹布的衣,穿一根线的鞋。
每天洗衣做饭、纳鞋绣花,不抛头露面,不高声喧闹,是规规矩矩的大梁女子。
若是娶为妻子,也是贤妻良母。
可一来就是两个,以安春风这个现代人的思想,有些难以接受。
此时的铁匠铺里,叶青正跟毛铁匠测试着刚打制的新机。
也不知道是大双还是小双,端着茶水进去给两人喝。
叶青接过一饮而尽,弄洒了一些水在衣摆处。
小姑娘赶紧抽出自己的巾子要替他擦干净,吓得叶青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就干了!”
毛铁匠端着茶呲溜喝一口,淡定道:“大双,叶哥儿的衣服脏了,你去把爹的衣服拿一件过来。”
大双低头称是,连忙去后房拿衣服。
等人走后,毛铁匠才道:“叶小哥,我家这个大双你觉得咋样?
叶青红了脸讪讪道:“大双温婉贤惠!”
“嗯嗯,我也这样想的!”
毛铁匠把茶盅放在旁边,正想说话,门外又进来一个小女娘,手中端着热水盆:“爹爹,叶大哥,我做了糕点,你们洗手就可以用一些。”
毛铁匠看看自己这几天月来,一天洗八遍,老茧都快泡没的手,笑呵呵道:“好,洗手!小双,今天又吃绿豆糕吗?”
小双抿唇一乐:“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对自己俩个女儿的心思,毛铁匠是心里清楚,他也很是满意这门婚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叶青只是一个人,怎么分?
难道……他想想又觉得自己说出来就要被媳妇骂,又把那念头丢开。
反正他也看得出来,叶青对两个女儿都一样。
在毛家,安春风用过茶水点心,就跟叶青回金府。
这一天她自躲出去了,福伯在家累并快乐着,登门送礼的络绎不绝,一直忙到傍晚才安静下来。
看到主母回家,他又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喜滋滋迎门。
“福伯,今天辛苦你了!”安春风见到福伯脸都快笑抽了,也感觉有趣。
福伯挤出满脸褶子:“不辛苦,不辛苦!夫人,那些礼盒都已经放进后房,礼单册子在这里,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用看,福伯只要捡拾好就行,以后也好对着那些单子回礼!”
安春风对这些事看着就头大,以前在梨花巷都是玉嬷嬷在打理,现在她就推给福伯。
“好好,我这把老骨头就再累几年!”福伯感觉自己心情舒畅,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趁着金湛还没有下衙,安春风就将叶青叫到前厅,仔细询问他跟毛家姐妹俩的关系。
其实之前也为此问过,叶青说不敢多想。
现在毛娘子想将他招婿入赘,还要将两个女儿都嫁他,平时里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春风得帮他捋一捋,究竟是喜欢贤淑的大双,还是活波的小双,或者是喜欢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