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by橘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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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安春风仔细打量着叶青。
想看出这小子哪里来的魅力,一下就迷住两个女孩,还都要非他不嫁。
叶青比金湛小两岁,长得细眉细眼,皮肤是天然的白净。
但他也是当过统领的人,虽然比金湛少了些气宇轩昂,从外型上看也不失是好郎君。
尤其是以他现在跟金湛夫妻的关系,以后前途无量,更是丈母娘眼中的金龟婿。
前些时日一直有人提亲,但都被叶青拒了,难道真的是跟毛姑娘们有关?
叶青在铁匠街就心神不宁,此时见安娘子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他不由有些心慌:“夫人是有事要说?”
安春风笑得高深莫测:“叶青,你的本事不小啊!想好什么时候去跟毛家小娘子提亲了?要不要将俩个都娶进门?”
叶青脸顿时一红:“夫人,别开这种玩笑!”
第321章 嫁娶
眼看金湛就要下衙,安春风也不再跟叶青打趣,直接道:“这些时日为了打制机器,你跟毛铁匠一家相处长久,有什么想法没?
我只去过几次,都看出大双小双对你有意,你就别再说什么没想这些事的话了!
若是真的没想娶媳妇,以后就不能再去毛家,给人家添烦恼。”
既然毛娘子已经提到亲事,叶青这边还没有定心,那就别再去毛家让人误会。
叶青知道夫人从来不管闲事,话已经说到这,那就要说个结果。
从内心想,他对毛家姐妹都是喜欢。
大双温柔体贴,给他做衣做鞋,虽然用的都是毛铁匠的名头,可衣服鞋子都是他的尺码。
小双虽然毛躁了些,但活泼可爱,所以毛家想要留在身边招婿入赘。
情爱一事上,叶青不是木讷的,他脾气温和,很容易就被女子喜欢上。
再加上对张婉儿用过心,有些话不说他都知道。
叶青抿唇沉默片刻,才道:“大双小双都很好,我……我答应湛哥儿只娶一个!湛哥儿也只有你一个妻子。”
安春风看着叶青陷入沉思,心里生起一个猜测。
叶青是少年时跟金湛认识,也是跟金湛从小一起长大,心里对金湛这个兄长有些盲目崇拜。
或者说金湛对他的影响太大,大到能左右他自己的思想。
安春风都怀疑,当初叶青一眼就看中张小娘子,是不是心中潜意识在替金湛收拾烂摊子。
毕竟当时金湛被福伯逼着相亲,他就主动顶了缺,也认真的跟张婉儿谈恋爱。
可到张小娘子犯错,金湛要他退亲,他就断然退亲,连差事也可以不要。
现在金湛只娶了一个妻子,他面对毛家姐妹的爱情就无法选择了。
想通这一点,安春风有些哭笑不得,就连谴责叶青优柔寡断的话都说不出口。
毛娘子也说了,叶青对姐妹们是一视同仁,没有失礼的地方,也没有多礼。
就是这样的女婿,才让毛娘子产生了姐妹同嫁的念头。
安春风决定赶紧问清楚叶青的真实想法,是娶俩还是只娶一个,还有那入赘的事。
要是等到金湛回来,恐怕他一句话就会决定叶青的终身幸福。
面对安春风,叶青还是说了实话,他喜欢毛家的家庭气氛。
毛铁匠每天打铁虽然累,可身边妻女围绕,端茶倒水,关怀备至,那种感觉跟有下人奴仆的不一样。
叶青跟金湛不同,虽然都是从小就没有父母,但叶青是曾经有幸福家庭的。
只是十年前京城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瘟疫,父母务工染病,正好金湛租房子住在叶家,叶青就一同被福伯抚养长大。
现在他憧憬有父母双亲的生活很正常。
至于入赘和娶俩,他又在犹豫。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里是大梁,法律都是支持的。
安春风只需要知道他对姐妹们都喜欢,毛家父母也同意就行。
而且,叶青脾气好,管理厂子有耐心,他很适合跟毛铁匠做搭档,成为一家人也顺理成章。
等到金湛下衙回来,吃过饭,心虚的叶青就借口累了躲进自己房间。
在衙门接受同僚下属一天轮番恭贺,只想跟自己夫人好好温存的金湛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等到大家都回屋休息,安春风才将叶青娶妻的话说出来。
刚开始还好好的,金湛说毛家女儿嫁给叶青还行,虽然只是工匠的女儿,但都是平民良籍。
他跟叶青都曾经是普通人,大家从底层草根爬起来的。
金湛还是罪犯之子,自然没有门第之见。
但在听到安安说要入赘,金湛就蹙起眉头:“那不行,叶青家里就他一根独苗,父母坟前还需要他上香祭拜,若是入赘他家,以后九泉之下还怎么见父母。”
安春风张张嘴,她想说只要生活幸福,这些都不用太过计较,何况金湛自己还是跟母姓。
但她不能说,金湛改母姓是为了隐藏身份蒙蔽仇家,替自己一家找回公道。
若是能回到最初的童年改变命运,金湛肯定愿意延续父亲的香火。
想想毛娘子说她家想留有后人,叶青也喜欢毛家气氛,安春风没有再提入赘,只笑着道:“你应该问问叶青的想法,万一他喜欢毛家呢?而且毛娘子夫妻也很喜欢叶青。”
金湛没有再反对,只斜靠在枕头上,手中把玩着安春风的那把如意金耙子,沉默片刻道:“叶青的父母临死时,拜托过我要好好照顾叶青。”
“叶青应该是喜欢毛家的。”
金湛了解叶青,他从知道毛家夫妻俩的恩爱和护犊情深,再见到毛家女儿给叶青端茶递帕子,就知道这样的家庭对叶青有很大的吸引力。
想到这,他翻身下床,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走:“安安,你早些睡觉不用等我,我去叶青那里,跟他聊聊!”
与此同时,毛家也关门在商量这事,毛铁匠自然是同意女儿嫁给叶青。
大双小双姐妹俩也愿意同嫁,她们经历过差点被人抢走的事,姐妹俩都不想再跟陌生人接触。
叶大哥很好,又能一直跟爹娘在一起,不怕别人欺负。
很快,叶青的婚事就这样说定,不是入赘,而是娶妻,将姐妹俩都娶进门。
说是娶媳妇,其实是金湛要在铁匠街给叶青买地皮修房子,让毛家夫妻俩都搬过去住在一起。
还约好等到成亲后,小双生下的孩子姓毛,大双的孩子姓叶。
毛娘子和毛铁匠没想到金大人会这样通情达理,高兴自己能同时有孙子和外孙,还能跟女儿们一起生活。
以后叶青管理服装厂,毛铁匠替厂里打制机器,母女三人则负责家务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面对成了乡君的母亲,休沐日回家才知道的金牧野呆了。
他看着那一套属于乡君的华贵制服,呵呵傻笑:“娘,你掐我一下!”
安春风在他脸上轻轻一拍:“傻儿子,你看,只要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她的鸡汤又开始了,这富贵来得突然,自己都晕乎了,牧哥儿这样的孩子很容易就忘乎所以。
金牧野呆愣愣的点头:“娘,这一下我以后不考上状元,都不敢回家!”
他心中压力突然大了。
家里的娘和继父、老师都不是一般人,自己若是不上进,他自己都感觉丢脸。
安春风笑:“怎么这样说话?你才八岁,可别让自己累着。”
安春风虽然知道金牧野是重生,可在她眼中依然是个攀在墙头对自己招手的孩子。
金牧野呵呵傻笑:“娘,我一直都八岁!”
他实在是太喜欢娘和继父了。
陈老夫人,黄御史夫人是在安春风受封后第五天登门的。
在京城这些时日,陈老夫人穿着打扮已经合了潮流,就是一开口,依然是浓浓的方言和爽朗笑声:“指挥使夫人真是好样的,我老婆子可是听槐子说了,夫人弄的那机器可以做衣服鞋袜,比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快,而且也不差。
哎哟,怎么不早些遇到夫人,早些有这种鸡,女人们也能晚上多睡一阵觉了。”
“想以前年轻时,我凑在火堆边熬夜做鞋做衣,打瞌睡差点栽进火里。”
旁边黄御史夫人也笑:“时不误人,现在也不迟。”
“我们今日才来拜贺,还望指挥使夫人见谅,是想到前两天你要待其他女眷,就不过来添麻烦。”
指挥使夫人要忙着待客,她们也不想跟其他人缠在一起。
安春风抿唇一笑:“黄夫人,知道你们不会来,我也早躲出去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是一路人就走不到一起,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安春风顺便问起陈槐婚事。
陈老夫人微笑道:“槐子在找牙行重新看房子。
徐亲家他们体谅槐子刚入官场,现在买不起房,成亲后就凑合着在官属院里住。
我说至少要赁一处干净清爽的小院子,小夫妻走动起来也方便。”
京官们不可能人人都能买房,自有衙门准备的宿舍过渡一下,虽然比那些平民住的宽敞,破旧总是难免,也就谈不上多好。
现在陈槐想买地皮买房,还想成亲,手中的钱肯定是不够的,只能先租赁院子成亲,以后再置办家业。
旁边,黄御史夫人只淡笑不语,她知道徐家陪嫁里有房契,店契,陈槐跟徐小娘子成亲就有现成的房子住。
但徐家家风清正,徐太常说:“士可杀不可辱,文人骨气当得诠。
再说,上无公婆孝敬,下无小姑妯娌磨心,只跟着夫君受些苦,夫妻同心协力渡过贫寒也是应该的。”
其实老清流和黄御史夫人心里都清楚:陈槐这样的年轻人最是心高气傲,当妻子能先吃苦再享福,以后免得跟夫君隔心,说起来也是清贫夫妻起家。
而另一边,安春风听到陈老夫人说赁房子,就顺带问一句可有中意的。
陈老夫人这次拉着安春风的手捏了捏,开心道:“牙行已经看中几处,正让槐子自己挑选。”
有金大人送去的百两银子,槐子租房摆家具不缺钱,她心里对安娘子夫妻感激得紧。
时间很快又到炎炎夏热,书院放了暑假,金牧野一早就带着金豆子去老师陈槐家。
他要在这待一天,再跟老师告假一日,因为马上又是六月十八,他的生辰跟娘一起过。
安春风也出门,她先去了梨花巷。
玉嬷嬷正跟几个管事安排事务,见她来忙道:“霓裳乡君来得正好,今天户部要我们去库房接料。”
在三月时安春风得了封赏,户部尚书也挨了骂,被拖欠的军服差事这才正式开工。
好在女工们做惯缝衣的活计,再加上这几个月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练习缝纫机的使用。
虽然那几台机器根本无法跟现代的相比,使用时还需要两人帮忙展布,但在大梁人看来,速度简直就是奇快。
有前面的练习,哪怕现在时间耗费这样久,也有信心在年底入冬前完成任务。
听到玉嬷嬷叫自己封号,安春风瞥了一眼旁边那几个管事,里面除去小林子,都是陌生面孔。
知道这些都是刚提拔起来的新人,其中还有崔相插进来的。
玉嬷嬷出身教坊司,跟官府打交道还需要安春风的身份露面,于是她淡淡道:“好,玉嬷嬷,那就出发吧!”
户部几大库房外,除了库兵,还有户部官员。
唐景瑞坐在黑布伞下,监督着库卒往外搬运布料。
如今正是盛夏,哪怕他捧着凉茶酸汤,汗水依然湿了官服,可他脸上不见烦恼,只是一遍遍张望着库房外面的巷道。
终于,看见一架宽棚马车过来,他赶紧起身。
安春风跟玉嬷嬷出了车厢,唐景瑞笑得真实迎过去:“霓裳乡君、玉嬷嬷,料已经清点完全,你们可以验收了!”
对唐景瑞这个人,玉嬷嬷评价为唐家第一聪明人,最会审时度势,是个当官的料。
此时见到跟唐家有仇的安氏,几乎就没有一点怨恨。
甚至在月娥那里,他也送去礼物赔礼道歉,因为严氏的果盘铺子生意还得靠玉嬷嬷。
严氏从萍姨娘那里接手果盘铺子后生意也变了。
她有钱有底气,上面也没有公婆管束,自然比身为妾室的萍姨娘胆大。
现在唐家什么都缺,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沾上勾栏院的名头,一两银子的生意是做,十两银子的生意也是做。
严氏不满足百花楼每天分过来的果盘生意,居然让唐景瑞去找月娥求原谅。
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甚至还说愿意纳月娥进门。
月娥早就厌烦唐景瑞的庸俗,现在她每天过得充实,对男人避之不及,自然不会给人当妾。
这只是开端,最终结果还是求到玉嬷嬷出面,把京城几个红楼的单子全部拿下。
不光是每天的果盘,还有每天姑娘们头上屋里的插花。
唐景瑞和唐玉书在户部几个月也不是吃白饭的,弄到一些京郊的田亩册子。
绕过中人,严氏砸钱弄来一个马帮,直接去京城外的花农、果农手中买。
这一把就省下大笔成本,跟玉嬷嬷和安春风三人分账,每个人都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看在两口子不懈努力帮忙挣钱的份上,安春风和玉嬷嬷就决定放过唐家。
服装作坊的事又有崔相特意点拨过的,身为户部主事的唐景瑞自然是万般恭敬。
此时验货有小林子和带来的管事去办,玉嬷嬷和安春风走到黑伞下躲阴凉。
杂役给两人送上椅子和冷饮,身边丫鬟们持扇,倒是悠闲自在。
库房里,唐玉书正汗流浃背点着账目表。
在唐景瑞教导下,他也渐渐习惯做这些疲累又琐碎的事情。
或者说,从送走亲娘秦氏,唐玉书就已经心死了。
孙如意每天在家带孩子伺候男人,尽妻子的责任。
唐玉书也每天上衙当值,晚上再尽当丈夫的责任,过得深渊古井一样。
没有了心气,也就没有了胆子,哪怕他知道已经是乡君的安氏就在外面,唐玉书也没有去看一眼的勇气,他怕自己会悔恨得吐血。
等到安氏服装作坊的布料全部搬完,马车已经离开,外面库兵清理场地。
心神俱疲、几乎虚脱的唐玉书才从库房里出来。
唐景瑞什么都没有说,只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三弟今天做得很好!”
以后户部跟霓裳乡君接触的机会还多,唐玉书也要学会接受现实,别再生出幺蛾子。
离开户库,唐玉书没有再回户部交职,而是顺着街巷漫无目的走着。
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反思,有满腹的苦水需要化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汗水流干了,泪水也流干了,只余下一个空落落的躯壳不知疲劳。
突然,一架马车从他旁边驶过,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咦,旋即就是喝斥:“停车!”
拉车的马训练有素迅速停下的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跟骏马的动作一致的还有车厢里的宋含姝,她推开旁边侍女,跳下车就跑到路边唐玉书跟前。
“唐大人,你是唐大人?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这一天里唐玉书又气又热还累,走到现在已经中暑,此时两眼恍惚,听到有人喊自己,停足看了片刻才勉强认出眼前女子是谁来。
他抬手行了一礼:“下官唐玉书见过宋……”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软软的靠在巷墙上。
宋含姝刚刚还准备害羞回应,看眼前人突然倒下,她没有上前扶住,反而吓得连退数步。
等宋含姝反应过来,唐玉书已经躺在地上,她忙尖叫道:“快,快来人扶他上马车!”
车夫和伺候在旁边的婆子婢女也赶过来了,七手八脚将昏沉沉的唐玉书扶到一边阴凉处坐下。
车夫很有经验,见唐大人脸色青红交加,知是中暑,就解开他的衣领扇风透气,婆子也掐人中。
这几个下人虽然忙着救人,可没有一人说送进马车,宋含姝大怒:“你们没听到我说话,还不赶紧送进马车,再把我的酸梅汁给他喝一些。”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奶嬷嬷只让人去取来水壶,低声道:“姝娘,男女有别,唐大人是有中暑,但他一个外男不方便跟你同乘一车。我们最好还是想办法通知唐大人的家人。”
唐玉书此时双眼紧闭,神志不清,就连婢女给他灌水都洒落一半。
可依然面颊俊秀,双唇殷红,下巴上还有细碎的胡茬,破碎感十足。
宋含姝只看得肝肠寸断,差点掉出泪来,她想亲手给他喂水拭汗,可自己已经订婚,不宜跟外男接近,尤其是已婚男人。
再加上有嬷嬷婢女守着,宋含姝不敢有逾越之举。
此处已经是官员聚居的西城,时不时就有马车经过。
武安侯府的马车停在路中,也就引来其他人的围观,于是有人认出唐玉书来。
很快,唐玉书就被送回唐家。
听到唐玉书在半道中暑晕倒,严氏忙一面让人去找郎中上门诊治,一面请宋含姝进府。
对这个半道救回唐玉书的侯府小娘子,严氏是感激不尽。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唐玉书不是像往常一样坐车回来,而是出现在另外一条街上,还直接把自己热晕过去。
另一边,孙如意也是感激涕零,她是唐玉书的妻子,对宋含姝感谢是应该的。
尤其知道来的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她就越发殷勤。
当宋含姝知道眼前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女人就是唐大人妻子时,她简直是惊住了。
在宋含姝眼中,孙如意姿色平平,就连普通婢女都不如,活脱脱一个粗使婆子,怎么配得起风姿卓越的唐玉书。
孙如意不愧是伯府老夫人身边的婢女,深知这些贵女们最喜欢听的话语,她姿态放低,极显一个婢女的卑微下贱。
一番阿谀奉承之后,内心高傲的宋含姝对她释然,也愈发替唐大人不值。
不过唐大人……不,是孙如意这里她倒是可以经常来走走。
官帽胡同金府,安春风沐浴更衣,苗嫂子和采青就将她请去厨房。
在她面前是一个勉强成型,上面没有拉花的蛋糕坯子,虽然看着不完美,但香味浓郁。
安春风大喜,抱着苗嫂子哈哈笑:“苗嫂子,没想到你还真的弄出来了!”
临近六月,安春风也开始琢磨跟牧哥儿的生辰。
去年是时间紧迫,没有机会准备蛋糕,今年她就提前考虑。
身处物质丰富的京城,做蛋糕的材料不用费心就能找全。
毛铁匠打制了一套烘焙工具,黑豆当成人肉打蛋器,打出奶油和蛋沫,福伯又让人新做的土灶烤箱。
只是大家都没有经验,折腾半个月,苗嫂子和采青天天都快被甜香腻住时,还真的做出来了。
安春风亲自动手,用油纸筒装上奶油裱花。
等到金湛下衙,去上辅导班的金牧野回家,荣雪带着几个中药丫鬟被黑豆接过来,金府关上门开生日趴。
天气炎热,席桌就摆放在庭院的树下,白天有树荫遮蔽的青石地板,此时带凉意。
廊檐屋角到处都挂着彩色灯笼,这些都是订制的,拳头大小,里面再放着小小蜡烛。
前院当中是一个大大的走马灯,明亮灯光透过旋转的雕花漏空投射出来,到处都是抛撒的花朵灯影。
孩子们追着去踏灯影,满府都是笑声!
每个人都没有吃过蛋糕,金牧野动手切下第一块带着红枣的蛋糕,先规规矩矩敬给上首的金湛。
第二块则给了自己娘。
第三块给了情同姐姐的荣雪,这大半年里都是荣雪在照顾他。
旁边,培训一年的木莲玉竹她们开始吹拉弹唱,用笛箫筝弦奏起安春风唱过一次的生日歌。
这中不中、西不西,不古不今的生日宴,简直让安春风笑得肚子疼,又感觉无比亲切。
孩子们可喜欢这生日宴了!
不说金牧野和金豆子是如何的开心玩闹,就是荣雪都跟着拍手大笑。
安春风教寿星吹蜡烛许愿,但现代胡乱抹蛋糕的陋习没有说。
于是,金牧野不仅吃蛋糕,还要吃一碗长寿面。
平时最是严肃的金湛也很是给面子,他把金牧野切的蛋糕吃完了,还把安春风手中的蛋糕也吃了一半。
安春风吃了蛋糕,只感觉口中腻得慌,于是她端起一边放着的冷饮,可放到鼻端还没有喝,胃里就一阵翻腾。
这是消暑最好的菖蒲饮,她平时也很喜欢,现在闻着就想吐。
安春风赶紧起身离座去旁边,可才走到树下忍不住吐了出来。
满院的欢腾顿时安静,金湛扶住她的胳膊,替她拍背,着急道:“今天到哪里去了?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怎么好端端就吐了?是不是中暑了?福伯,快去请沈小郎中过来!”
安春风吐过就没事了,坐回席上,喝几口金湛递过来的白水,压住心里翻涌,笑着道:“今天去户库收了布料,又没受热,怎么会中暑。没事的,只是感觉那菖蒲饮子气味不对。”
第324章 有孕
听到主母说菖蒲饮的气味不对,苗嫂子和采青都紧张起来,大夏天饮子一不小心就变味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是刚做的饮子,还特意用冰镇着,怎么会馊了?
她们俩赶紧端给饮子来闻,又问负责看守吃食的宁梅有没有贪玩疏忽大意,被苍蝇蚊子去扑过。
宁梅急得连连摆手,说自己一直拿着扇子没敢离身,肯定没有苍蝇。
安春风笑道:“不就是吐了点酸水,没什么大不了的,福伯也别去找郎中,一点小事让人笑话。”
她赶紧让准备出门找郎中的黑豆回来,还埋怨金湛胡乱说自己中暑,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安春风漱口后已经没有恶心感觉,吃喝正常。
金湛见她神情无异,只当是菖蒲饮不对,就让苗嫂子将桌上的饮子撤下,换成白水端来。
大家又欢欢喜喜说笑,金豆子还把自己拿手的翻筋斗展示了一下。
金牧野将他自己面前的一盘酸甜凉拌鸡丝端过来:“娘,今天这鸡丝嫩,味道不错!”
荣雪也道:“是呢!这是雪绒鸡丝的做法,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
安春风笑着挟起一筷放进口中:“那就尝尝……”下一秒她的脸色大变,都来不及起身,转头就吐了,而且这一次吐得有些厉害。
这一下,满院的人都慌了。
黑豆转身就往院外跑,沈小郎中的家就在同一条胡同里。
金湛不顾安春风身上溅到污秽,一把起到廊下的凉榻沙发趴着,替她拍背顺着气。
金牧野急了,他刚想上前就被金豆子拉住:“牧哥儿,你上前去没用,还是让苗嫂子她们把桌子撤下去。”
今天是牧哥儿的寿宴。
饭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主母生病,肯定没办法再吃,金大人在照顾主母,牧哥儿得管起事来,宴席是否结束还得他说了算。
金牧野忍住烦躁对苗嫂子和福伯道:“全部收下去吧!再烧些热水备着。”
荣雪已经跑过去,蹲在旁边静心把脉。
她学医一年,虽然只当自己的爱好,也没放松过,时不时就去服装作坊给那些生病的女工把脉,再对着医书查验病症。
此时,她第一时间就摸上安春风的脉象。
那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安春风喝了几口水又缓过来,看着荣雪还一脸紧张的给自己诊脉,她笑着道:“雪娘别这样紧张,我可能是中暑了,歇歇就好!”
荣雪诊完左手诊右手,听到安春风的安慰也不见松快,反而越来紧张,喃喃道:“怎么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金湛皱眉。
荣雪呢喃着:“滑脉往来前却,流利辗转,替然如珠之应指。
这是说滑脉的脉象可以见到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在病症中多为痰湿,食积,实热。也是女子身怀有孕的症状……”
“啊!”金湛愣住,转瞬就是狂喜:“安安,你是有孕了!”
安春风也是既惊又喜,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真正要体验当妈,可她对荣雪的话多少有些不敢相信:“雪娘也是第一次摸到孕脉吧!会不会出错了?”
入夏后她胃口不好,又要忙生意,就连月事推迟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还有些不敢确认。
荣雪却道:“作坊里的庆娘子和路娘子都是孕妇,我摸过。”
服装作坊里面近百的女工,有那种怀孕也来做工挣钱的,荣雪专门去摸过几次。
此时她摸到安姨的脉像,马上就知道是孕脉,只是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她又摸不出来。
此时福伯知道是喜脉,不管雪小娘子说得对不对,他都是欢喜得不行。
一溜小跑到府门口张望黑豆请郎中过来,又忙不迭招呼苗嫂子和小丫鬟们小心搬桌子凳子,别摔碎碗碟招来晦气。
金湛紧紧抱着安春风不放,还是采青提醒他该给夫人换衣。
“哦!对,对,该换衣服。等一会沈小郎中就要过来了,再让他仔细看看!”
金湛有些语无伦次,成亲大半年,最初两月是害怕怀孕,现在他是天天都盼着有孩子。
可又担心荣雪一个小女娘,只看过一年多医书,诊得不准白欢喜一场。
金湛此时只感觉心浮气躁,再不能冷静思考。
沈小郎中几乎是被黑豆扛过来的。
他此时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半臂麻衣,长衫抱在手中还没来得及穿上,又气又急又臊得慌,口中喊着:“黑豆,你家夫人再是急,总得让我把衣服穿好,这成什么样了。”
他刚才在家正冲凉,没提防黑豆翻墙进来,扛着他就要走。
幸好裤子已经套上,要不然还得光腚。
福伯正等在门口,见黑豆用这种方法“请”到沈小郎中过来,忙赔礼道歉,又道:“沈小郎中先坐一坐,听我把事跟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