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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5

不检查不知道, 一检查才发?现风月楼的姑娘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在身上, 满妈妈只觉心疼,花那样多的钱看病买药,极乐之夜怕是更交不了差了!
南宫音到达时,只看见紧闭的两扇大门,他抬手叩门,来开门的是个无精打采的龟公, 瞧见他还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受累问一句, 不知在下可否见一见善嫣姑娘?”
龟公挤着那双三角眼仔仔细细将南宫音打量一番, 见他容貌不俗气质非凡,一时间也不敢得罪, 思索片刻道:“公子稍等。”
他火速跑去找满妈妈,可满妈妈也不能做主,她倒是想一口应下?, 阿刃在?边上?盯着呢!这一根筋的死丫头!问什么?都不说, 跟个锯嘴葫芦似的,给钱给吃的也通通不要,认死理,非寸步不离的跟着!
女萝早已起了,正在?练剑, 红菱在?边上?笨手笨脚的学,她没有基础, 身子骨又不是很强健,但好在?感悟到了生息,进步倒也飞快,见满妈妈赔笑进来,撇了下?嘴,站到女萝身边,虎视眈眈瞪着满妈妈,绝不给她忽悠女萝的机会。
听说有人求见,女萝想都没想便要一口回绝,只是转念一想,口风一转:“是哪一位?”
“是天鹤山的南宫公子。”
天鹤山。
女萝顿时改了主意:“请他进来吧。”
南宫音略有些拘谨,他的目光与邹羿截然不同,邹羿即便表现的倜傥潇洒,仍旧充满侵略性,而?南宫音,他对女萝并无轻视之意,甚至在?穿过后楼长廊时,目不斜视,有几个白日赏花的高等倡拿他寻开心,他也不恼,端的是一副君子做派。
满妈妈有心想留下?,却被阿刃抓出去,红菱主动去了隔间练字,正房内便只剩下?女萝与南宫音,南宫音先?是双手抱拳对女萝作揖,而?后道:“昨日在?下?的同伴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女萝:“倘若我?非要同他一般见识呢?”
南宫音一愣,“这……”
“请坐。”
两人落座后,女萝道:“前两日多谢您的伤药,非常有效,斐斐的脸已经好了。”
“这算不得什么?,斐斐姑娘花容月貌,若是有所损伤,才叫可惜。”
寒暄了几句,南宫音便想切入正题,可女萝轻描淡写就将话题转移,无论如何?也不搭他话茬儿,这令他有些着急,“善嫣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还请姑娘据实已告……”
“您都不对我?说实话,我?为何?要据实已告?”
南宫音又是一怔:“在?下?并无隐瞒姑娘之事?,的确是来寻访舍弟——”
“南宫姑娘。”
这一声道破,南宫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惊讶:“你、你怎么?——”
“虽然南宫姑娘身材修长,不施脂粉又无耳洞,可还是一点?都不像男人。”
从那日在?艺苑,南宫音送药,女萝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南宫音不敢置信,她出门在?外向来着男装,从未被人看穿,“你是怎么?发?现的?”
“男人骨子里有种特殊的自信,那份自信并非来自家世容貌或是能力,纯粹是因为性别,而?南宫姑娘身上?没有。”
风流的邱羿身上?有,傲慢的陆星阑身上?有,看起来无比沉稳具有领袖气质的燕钧身上?有,甚至于这不夜城中的每一个打手、龟公、僄客,只要是男人,就都有那种凌驾于性别之上?的特殊自信。
南宫音闻言,无奈低笑,摇了摇头:“善嫣姑娘好眼力。”
“南宫姑娘请坐,若是想问我?什么?,直接问也就是了。”
南宫音只觉女萝温柔可亲,与邹羿口中的“尖酸刻薄不解风情”大相径庭,她不明?白为何?两人会对女萝产生两种印象,但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半年前,天鹤山少?主南宫阳下?山历练,结果?寄回的平安信却在?两个月前断绝,命牌也随之破碎,天鹤山众弟子经多方查找,最终将目标定在?了不夜城,南宫音与其他三人结伴而?来,便是为了寻找弟弟踪迹,即便他已死去,至少?也要找到尸体。
女萝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在?怀疑可能是斐斐所为,若是这样,就不能告知南宫音,她轻叹一声表示惋惜:“原来如此,那倒真是可惜,不夜城虽不隶属于任何?门派,却是鱼龙混杂,且占地面又广,有人在?这里失踪,着实算不得奇怪。”
“姑娘说得是,这也正是在?下?不明?白的地方,这几日在?下?与同伴四处探访,却找不到丝毫线索,因此才想着来询问姑娘。”
女萝问:“不知南宫姑娘可否询问过几大女闾的妈妈?她们手眼通天,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提供线索。”
南宫音遗憾地摇头:“问过了,都说没见过,不知道,不透露分毫。”
女萝微微眯了下?眼睛:“原来是这样。”
“既然姑娘不知,那在?下?便告辞了。”
“我?送南宫姑娘。”
南宫音本想拒绝,女萝却很坚持,两人出了房门,正巧看见琼芳,琼芳虽白日教?女萝跳舞,可心中对她还是喜欢不起来,因此狠狠哼了一声,转身进门眼不见为净。
女萝不由得莞尔,身边南宫音赞赏道:“琼芳姑娘的腰肢可真细。”
听了这话,女萝扭头看她,南宫音又夸她:“善嫣姑娘身姿亦是十分婀娜,这风月楼的姑娘真是个个腰细腿长,好看得紧,我?算是明?白男人们为何?把持不住了,这看得我?都想做男人,说不定也能抱得美人归。”
女萝原本对她印象很好,因这几句话,瞬间笑意变淡,“南宫姑娘觉得我?们好看?”
“是啊。”南宫音想表现出自己并没有瞧不起倡伎,甚至很能欣赏她们的美丽,“裙子好看,发?髻好看,哪里都好看。”
女萝问:“那姑娘觉得阿刃好看么??”
南宫音知道阿刃,就是跟在?满妈妈身边那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粗壮女人,她面露几分犹豫:“这……阿刃姑娘恐怕要略逊几分颜色。”
女萝便笑了:“所以姑娘是认为,纤细妩媚的女人才好看,强壮高挑的女人不好看?恕我?不明?白,南宫姑娘对好看与否的这种判断,究竟是来源是谁?”
南宫音不解:“我?不明?白善嫣姑娘的意思,难道我?不能觉得风月楼的姑娘们好看?她们就是很好看啊。”
“南宫姑娘的好看,并非来自本身对于美的标准,而?是将自己置身于男人的立场来评判,南宫姑娘的精神,与不夜城的女人的身体一样,都已被男权社会的规则驯化了。”
南宫音觉得女萝的说法?十分好笑:“善嫣姑娘何?出此言?若是姑娘了解我?,就会知道我?是天鹤山乃至于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女修,即便是舍弟南宫阳修为都要逊色于我?——”
“那为何?令弟是少?主,比令弟强的南宫姑娘不是?”
南宫音一窒,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她竟不敢直视女萝的眼睛,更不敢去听她一针见血的质问。
如果?她比弟弟强,那为何?少?主是弟弟,而?不是她?
“在?我?看来,南宫姑娘与前来不夜城的僄客没什么?区别。”
听女萝将自己与僄客相提并论,南宫音顿觉受辱,正要辩解,女萝却说:“僄客来僄的,是倡伎们的身体,南宫姑娘来僄的,是我?等倡伎与南宫姑娘自己的灵魂,还有尊严。”
“南宫姑娘,请不要赞美我?们的美丽与妩媚,请不要作践我?们。”
南宫音心头大震,她想解释,却又发?觉无从说起,此时女萝已将她送至后楼门口,“除却寻找弟弟探查真相之外,南宫姑娘也请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不夜城,究竟是销魂窟,还是女人冢。”
倡伎们要穿戴漂亮的衣裙华美的首饰才能取悦男人,就像只有货物才需要包装,倡伎们还要露出胸脯腰肢与腿,就像只有货物才会被摆放着挑挑拣拣。
南宫音恍惚着离开了风月楼,女萝的话对她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影响,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身在?何?方,直到一声哭喊响起:“阿爹!阿爹求你别卖我?!我?能做绣活,我?能下?地,我?能给家里挣钱,你别卖我?、别卖我?!”
定睛一瞧,才发?觉自己竟到了伎坊门口,一对父女正在?那里拉拉扯扯,中年男人一把将女儿推开,忙不迭数起了钱,而?那少?女满面泪痕拼命伸手扒拉门框,被伎坊的人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头拖了进去,再无声息。
像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弥漫在?空中的是无数女人的哭泣与哀求,而?那卖女儿得了钱的中年男人,点?足了钱后,拔腿就往赌场区去,南宫音抬腿跟上?,没多久,便看见中年男人拖了个年轻男人出来,年轻男人一脸不甘不愿骂骂咧咧:“爹你拽我?干啥!我?马上?就要翻盘了!等翻盘我?就去给小芬赎身!”
中年男人一听,顿时破口大骂:“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欠了一屁股债,要你老爹给你还不说,还要娶个伎女回家当?老婆!你疯了不成?!你娘已给你看好隔壁村儿的妮子,这里的女人你也敢碰,不嫌脏!”
父子俩互相争吵,谁也不服气谁,南宫音险些要以为这位父亲方才没有卖掉自己的女儿。
他卖了女儿给儿子还赌债,将女儿卖作倡伎,又不许儿子娶倡伎,口口声声说倡伎肮脏,南宫音不明?白,究竟是谁更肮脏?
“我?不走!我?还没翻盘呢!我?不走!”
到底是年轻的儿子更有力气一些,甩手就把父亲推搡在?地,转身又冲进赌场,中年男人一脸悲怆地跟了进去,在?门口对赌场打手点?头哈腰,看不出一点?在?女儿面前的强势。
南宫音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她发?觉自己从前似乎不曾想过,她以欣赏倡伎的美丽为荣,她没有瞧不起她们,但这样的“尊重”,却恰恰是一种更可怕的瞧不起,因为她被潜移默化地认为倡伎的存在?是“正常”的,赞美倡伎的美,就是无视她们的痛。
女扮男装久了,真的把自己当?成?男人了吗?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其他三人都还没有回来,女萝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荡,其实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察觉,但她除了忽视,又能做些什么??
南宫音走后,女萝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自打满妈妈将云湛给她,她对此人毫无兴趣,便随手打发?了,之前得知他与琼芳有私情,女萝也不以为意,可今日却让女萝不明?白,这位钿郎找上?她有什么?事??
云湛悄悄观察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新来的善嫣姑娘不简单,连满妈妈都要听她的话。
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如敷粉,凭借这张脸在?不夜城很吃得开,飞雾姑娘不喜他,他只能转而?勾引琼芳,如今来的这位善嫣姑娘,似乎比飞雾姑娘还要厉害,于是云湛这颗心又开始不安分。
“……妈妈叫我?来伺候姑娘,可这些时日过去,姑娘从不搭理我?,我?、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姑娘不快?”
云湛自以为拿捏得住女萝,盖因他见过她对旁人和蔼可亲的模样,连对琼芳都温柔无比,何?况是相貌俊秀嘴又甜的自己?
这不夜城的女人啊,最是好哄,因着来这里的僄客大多不懂温情,所以只要几句蜜语甜言,就能令她们对自己死心塌地,云湛便是靠这个从象姑馆被选中,他可不爱伺候男人,这些倡伎虽身子不干净,却怎么?也比男人好多了。
红菱正捧着写好的大字要给女萝看,恰巧听见云湛的话,顿时面露怒色,好不要脸的东西!
女萝也没想到云湛能这样无耻,他是以为她不知道他跟琼芳之间有染?
云湛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应,悄悄抬眼,却见女萝笑意盈盈看着自己,他自觉受到鼓舞,朝女萝走近两步,在?她身边蹲下?,试探着想碰女萝的手。
这红菱能忍的?!
她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把将云湛推开,毫不留情,没感悟生息之前她便跟着阿刃练拳,身体强健了不知多少?,如今感悟到了生息,更是如鱼得水,这一推,云湛压根没有防备,骨碌碌滚了两圈,径直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女萝拉住红菱:“干什么?呢。”
云湛忍着疼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姑娘,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怪红菱姑娘。”
女萝看向他:“你的粉没涂匀,凑近了看格外明?显。”
云湛可怜的表情顿时一僵,红菱朝他做了个鬼脸,恨不得破口大骂,好在?她那辣椒般的性子自跟在?女萝身边后缓和不少?,不再像从前冲动,因此忍了。
云湛连忙道:“是我?不好,污了姑娘的眼,还请姑娘见谅。”
女萝想了想,问:“你是从蜂窠被选中的?”
云湛一听她问自己,喜出望外,还以为有了机会,连忙道:“正是,这不夜城中,除却女闾外,还有蜂窠,我?与姑娘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女萝笑了笑:“那你倒真的可怜。”
“不可怜。”云湛看了女萝一眼,飞快低下?头,“……能遇着姑娘,就不算可怜。”
女萝:……
红菱:……
这人在?她俩面前耍猴呢?
不夜城的确有男伎,与女闾分隔开来,不过人数有限,不占女闾十分之一,男伎们所在?的区域被称为蜂窠,蜂窠里大约有几十家象姑馆,里头都是像云湛这样的男伎,惟独容貌出众者有机会被选为钿郎。
可惜女萝并不怜悯,她连不夜城的女人都心疼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分给男人?更何?况象姑馆之所以被称为象姑馆,便是因为里头的男伎都如女伎一般涂脂抹粉。
就连前去寻欢的也十之八九是男客,他们未必都有龙阳之癖,更多的是出自一种猎奇心理,本质上?,仍旧是将这些花枝招展的男伎当?作女人来羞辱。
蜂窠的男伎们以自己像女人那般卖身为耻,而?僄客则因他们有了类似女人的特征去僄,在?这其中真正被羞辱的,仍旧是女人。
更何?况馆名叫做“象姑”,即里头的男伎形似姑娘。
女萝忍了又忍,思及琼芳对这云湛颇有情意,才没有撕破脸,她与琼芳关系冷淡,若是处置了云湛,怕是琼芳要因此更加敌视自己,不过此人如此嫌贫爱富贪慕虚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于是女萝柔声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对你好一些,岂非太?过无情?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小心凉。”
红菱立马怒视女萝!
云湛心头一喜,他就知道这些女人一个个空虚寂寞,虽然被男人蹂躏,却又格外渴望好男人关怀怜爱,因此对女萝的态度转变毫不怀疑。
不仅势利眼,还没什么?脑子——这是女萝给予云湛的评价。

第52章
红菱对于女萝居然和颜悦色跟云湛说话一事无比愤怒, 等云湛心满意足一走,她立刻便爆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会真的要接手这个脏东西吧?!”
她对所有男人都抱有敌意,别说是女萝, 就是琼芳, 红菱都不愿意她靠近男人。
“说了你多少回了, 怎么还这么冲动?”
红菱气恼不已,她拉住女萝的手:“我不管,我不许你?看上云湛,你?若真想要个钿郎,咱们去蜂窠选个干净的,要那种两?面三刀的, 保不齐哪天他就从你背后给你来上一棍, 到时你?哭都没地儿哭!”
女萝笑反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的。”
“那你?还……”
“琼芳可还将他?当宝呢,总不能不管她吧。”
红菱嘟哝:“她烦人得很?, 自己不长脑子被男人骗,那是她自己的事,关我们什么……好好好, 行行行, 我承认我很?不爽行了吧!”
在女萝含笑的视线中,红菱开始恼羞成怒,“琼芳最讨厌你?了,你?就是跟她说她也不会?信,说不定还要以为你?想跟她抢男人, 反过来再联手?对付你?!云湛在你?面前是一套说辞,到了琼芳面前, 必然是另一套说辞,你?可想清楚,别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红菱姑娘提点的是,我记下?了。”
红菱忍不住打?了她一下?,“那你?说怎么办?要不然,还是直接杀了丢进不夜河喂鱼!”
自打?感悟到生?息后,红菱动辄便喊打?喊杀,女萝哭笑不得:“那岂不是让他?从?此在琼芳心中立于不败之地?在感情最好的时候死去,琼芳怕是要记住他?一辈子了。”
红菱气得牙痒痒:“我、我气死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还得红菱姑娘多?多?帮忙。”
红菱很?讨厌琼芳,琼芳说话难听又总爱拿下?巴看人,尤其她还屡屡针对女萝,红菱对她自然愈发不喜,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能不帮么?
先是哼哼两?声,然后嘀咕:“就知道欺负我。”
女萝但笑不语,在她心中红菱是千般万般好,惟独一点,常常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后果,做完了才知后悔,性子须得慢慢磨。
满妈妈被叫来时心中无比忐忑,生?怕女萝想出?什么招式来折磨自己,不过女萝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她,而是在门口等到阿刃,先问阿刃累不累。
阿刃摇头,风月楼门一关,满妈妈便无所事事,怎么会?累?她怕自己做得不好,帮不到阿萝,也帮不到这不夜城中数不清的姐姐妹妹。
“先前妈妈送我的那个钿郎,我不喜欢,不如这样,妈妈受累再跑一趟,为我、阿刃还有红菱分别挑一个带过来,不知妈妈可否愿意?”
满妈妈脖颈上被藤剑划破的伤口还没好,她心知自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人家说杀就能杀,也不敢拒绝,女萝特意提醒她,要选比云湛更年轻更机灵的,满妈妈忍不住腹诽,瞧着倒是个正经人,没想到骨子里也没好到哪儿去。
很?快满妈妈便带回了三个俊俏的小公子,干净漂亮还都是雏儿,他?们是早被调教好的,容貌上比云湛虽略有逊色,但胜在少男气十足,带着几?分青涩味道,且很?会?讨好人,可惜的是媚眼抛给瞎子看,阿刃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事,红菱对男人则是退避三舍,女萝更不必说。
她让红菱暂且将这三人安顿下?来,红菱很?不解:“这是要干什么,培养他?们跟云湛打?擂台?有这个必要么,那厮也配你?花这样多?的心思?”
女萝附耳悄声说了几?句,红菱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睁越亮,最后用力?点头:“我懂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女萝正要夸她,忽地脸色大变,吓了红菱一跳:“怎么了?”
“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诶,阿萝!”
红菱追了两?步,女萝却已消失不见,虽然早就知道阿萝是修者,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令她这样紧张焦急?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
自当车跟到女萝身?边,她们之间建立起了极为特殊的羁绊,女萝不知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平日她能和当车交流,当车放在外头的分身?螳螂,她隐约也能建立起联系,仿佛她与当车可以共享五感。
因为担心斐斐,女萝特意留了只分身?螳螂在她身?边,可此时这只分身?螳螂却化为了灰烬!
斐斐出?事了!
她赶到时,耳边便是斐斐的哭叫声,她正被人摁在桌子上,鬓发散乱拼命挣扎,嘴里还在骂,“去死!恶心的东西!去死!去死!!”
那卡着她脖子将她摁在桌上的不是旁人,正是邹羿!
他?暴怒不已,发狠道:“给你?几?分薄面,你?倒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算什么东西,本公子就是一个钱不花也能白僄!”
话音刚落,背脊突生?一股寒意,邹羿心中一凛,下?一秒脖子上已经多?出?一圈藤蔓,死死勒住!他?被迫松开手?去拉扯藤蔓,整个人也随之被牵扯抛到半空,又狠狠抻在地上!
斐斐从?桌上滚落,她眼里什么也瞧不见,只有那个欺辱自己的男人,下?一秒她便爬了起来,不管不顾朝邹羿扑去,由于被藤蔓紧紧锁喉,邹羿奋力?挣扎,谁知不仅没效果,连四?肢都被分别捆绑,斐斐扑上来便是伸手?挖他?的眼睛,“不许看我!不许看我!杀了你?,杀了你?!”
她留着长长的漂亮指甲,但她自己更喜欢这些指甲尖锐一些,这样的话挖人眼睛时便不必费太大力?气,修者的眼睛是最为脆弱之处,眨眼间,斐斐便已抠进了邹羿眼眶,邹羿正要惨叫,嘴便被藤蔓堵住,随后斐斐的腰上也多?出?一条藤蔓,将她温柔卷起送到了女萝身?边。
女萝伸手?把她搂住:“斐斐?”
方才只顾着报仇,斐斐这才看见是谁来了,她瞧见女萝,先是愣住,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双手?紧紧扣住女萝的腰,“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女萝柔声哄她,斐斐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姐姐对不起,螳螂死掉了,螳螂死掉了……呜呜……”
女萝连忙道:“没有没有,螳螂是不会?死的,你?看。”
斐斐睁大迷蒙泪眼,瞧见停到女萝肩头的当车,她不由得眨掉泪水,又回头看向身?后,当车举起一条前肢向斐斐打?招呼,又放出?一只分身?螳螂再让其消失,全程都没有碰到斐斐,它知道斐斐怕虫子。
“它叫当车,留在你?身?边的是它的分身?螳螂,力?量有限,被杀死也不会?消失,只会?重新回到当车身?上。”
斐斐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试探着放到当车面前,当车很?给面子跳到了她的手?指上,斐斐靠在女萝怀里,情绪总算是稳定几?分,女萝轻声问她:“出?什么事了?他?是不是欺负了你??”
斐斐带着哭腔将事情经过跟女萝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她拿到女萝的纸条,便跟妈妈说自己这几?日不接客,要好好休息,妈妈原本答应的,谁知今儿一到,名叫邹羿的年轻修者上门,妈妈不敢得罪,只能将人放进来,可斐斐是谁?
她是脾气最坏、最喜怒无常的姑娘,做事全凭自己喜好,邹羿那些看似温柔的甜言蜜语只会?令她恶心,因此别说是心动,就连正眼都没给一个,邹羿昨儿在女萝那吃了瘪,今儿在斐斐这也没讨着好,便愈发想要与斐斐打?好关系,他?夸斐斐生?得这样美,能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人们应当将她视为神女膜拜感恩。
斐斐就语气很?冲地回答:“你?若是羡慕,也可让你?母亲或姐妹来不夜城卖身?,这样你?家里便多?了位神女,岂不美哉?”
邹羿当时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只是碍于风度,还算能够忍耐,然而无论他?如何展现魅力?,斐斐都格外不耐烦,言语神态间,哪有对修者的半分尊重?更是不为他?英俊容貌所迷,竟是一点好感没有!
斐斐素来如此,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不开心就发脾气,管对方是谁,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这样,几?句话下?来,邹羿大为恼怒!
想他?流连花丛向来无往不利,在这不夜城却接连两?次为女人所拒绝不屑,昨日还能忍,今日着实?忍受不住,盖因斐斐说话比女萝难听几?百倍,瞧着她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便令人想狠狠教训她一回,让她知道女人就该听话懂事,少跟男人顶嘴!
斐斐怎么可能愿意服侍他?,一怒之下?将面前热茶泼到了邹羿脸上,几?次三番的拒绝令邹羿愈发生?气,什么潇洒温柔,通通抛到九霄云外,他?势必要好好教训这个低贱的倡伎,要她明白她是在跟谁说话!
分身?螳螂见斐斐有难,立刻现身?,被邹羿一剑劈成两?半,斐斐气得快要发疯,这才有了邹羿掐她脖子将她摁在桌上那一幕。
讲完这些,斐斐有点心虚,她抽噎着:“我、我就是不喜欢他?,难道不行?”
女萝摸摸她的头:“当然行,可你?下?回要记住,不要再辱骂他?人的母亲姐妹,咱们在不夜城待了这么久,看得还不够明白么?”
谁不是旁人家的姐妹女儿或母亲?可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卖了进来,还不是被抛弃,被吸血,被连皮带骨吞的一点不剩,羞辱男人的女性亲眷并不能伤害到他?们,这是女萝早就发现的事实?。
那些喊着爹别卖我,夫君别不要我的女人,她们在这不夜城虚假残酷的繁华中一点点腐烂,从?身?体到灵魂,最终彻底消亡。
斐斐哭着问:“那我骂什么,大家都这样骂,骂他?娘的,骂逼养的,骂俵子荡妇,全家倡伎。”
女萝为她擦去眼泪:“嗯,我知道这不是斐斐的错,我也知道,斐斐一定能改。”
斐斐死死抱住她不肯松开,女萝淡淡地朝邹羿看过去,藤蔓将邹羿举到半空,邹羿眼神惊恐,四?面八方的藤蔓化为利刃,尖端闪耀着寒光,正对准了他?。
“你?看,他?其实?一点都不可怕,也并不强大。”
一根藤刺瞬间刺穿邹羿一条腿,他?眼球瞪得快要凸出?眼眶,鲜血四?溅,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斐斐根本不怕,甚至兴奋的跃跃欲试。
又是一根藤刺,这回刺穿了他?一只胳膊,紧接着是剩下?的腿跟胳膊,邹羿的四?肢都被藤刺贯穿钉在半空,女萝取出?濯霜的秋尘剑,递给了斐斐:“杀了他?。”
斐斐吓了一跳:“什么?”
“杀了他?。”
女萝又重复了一遍,斐斐费力?托着秋尘剑,半晌,有些怀疑:“杀了……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我在呢。”
这句话给了斐斐力?量,她吃力?地举起剑,女萝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将秋尘剑捅进邱羿心头!
与此同时,藤刺扎入魂魄,迅速吸收完毕,遥远的离火宗,邹羿的命牌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这是斐斐第一次杀人,从?前她只是挖出?他?们的眼睛,因为她讨厌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可她又没有那样的能力?,她知道龟奴严黑喜欢自己,所以跟严黑做了交易,严黑负责弄来药,并且帮她处理尸体,她委身?给他?,每挖出?一对眼珠,就陪严黑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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