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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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虽小,却过早懂事,娘爹的唉声叹气, 外头?的风言风语, 令年幼的盼儿勉强拼凑出了真相?, 姐姐被这家人欺负了,盼儿本就不喜欢他们家, 姐姐还没嫁过去,有事没事便让姐姐帮忙干活,干得少了还要说姐姐偷奸耍滑。
来儿劈手从妹妹手中夺过剪刀, 下?意识就要骂她没个女儿家样, 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愣住,如果?这样责骂妹妹,她岂不是跟阿娘阿爹一样?
若她也?有妹妹这般烈性,这家人敢如此折辱她吗?
许是盼儿给了来儿勇气, 她夺过妹妹剪刀后,斐斐感觉她似乎是要劝和?, 面上渐渐露出怒色,好在来儿没有令她失望,反手将剪刀往那老男人裆间一阵乱捅,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憋闷、怨恨、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再?多的劝慰告解,都不如快意恩仇来得爽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盼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欢呼着抱住姐姐,她搂着姐姐的腰说:“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有一回我?看见孙铁栓跟一个女的躲在林子里?亲嘴。”
来儿一惊:“什么?”
孙铁栓正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已被斐斐绑在树上门户大开,彻底失贞。
斐斐一听便明白了,她拿剪刀指着孙铁栓:“说,你?是不是生了二心,又不好退婚怕人嘴上说闲话,因此想出这种?恶毒招数?”
孙铁栓还在嘴硬:“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啊!!!”
斐斐随手撕了他?的衣角擦拭剪刀上的血迹,露出天真的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就随我?处置了。”
孙铁栓娘看见斐斐一剪刀戳下?去,令孙家彻底断子绝孙,当下?发出一声尖锐哭号,阿刃适时出手将她嘴巴堵住,斐斐又用力往孙铁栓伤处踹了一脚:“不说是吧?”
噗呲又是一剪刀,孙铁栓惨叫连连:“我?说!我?说!我?说!”
原来前段日子,他?去城中卖货,由于模样生得不错,被一商铺掌柜看中,问他?是否有婚配,可愿入赘,当时就把那孙铁栓给美的,这要是能娶了城里?姑娘,他?还用在土里?刨活儿?当下?一口答应。
可隔壁村的未婚夫来儿是个问题,这平白无故说要退婚,过不久自己去入赘,传出去必然难听,孙铁栓虽然确确实实嫌贫爱富,但他?不能让人说啊!思来想去,他?跟他?爹了个招儿,那就是让他?爹吃醉酒,将来儿给糟蹋了,这来儿失了身,自然没脸嫁进他?们家。
如此理直气壮的厚颜无耻,连妖兽们听了都觉肮脏,更别提身为受害者的来儿。
孙铁栓爹只?剩下?半条命还在那求饶:“不是的不是的,那日是真的吃醉了……要不我?,我?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周围的村民们听得清清楚楚,可对来儿而言,即便得知?了真相?,伤害也?无法挽回,她又气又恨,抓着剪刀的手都在颤抖,随后她将剪刀高高举起,对准了孙铁栓心口狠狠扎入,一气连捅数十?下?!
这哪里?是平日温婉害羞的来儿?说她是被恶鬼附身了也?有人信!
斐斐大笑拍手:“杀得好杀得好!杀了小的,老的也?别放过!”
孙铁栓娘亲眼见儿子被杀,悲痛至极,她这会儿瞧着极可怜,全然看不出先前她还指着来儿的脸污言秽语的骂,她不知?道自己男人跟儿子干的什么勾当吗?她知?道,她太清楚了,可从她嫁给一个男人,又生了一个男人开始,她便不会再?站在同性这边。
而男人无论娶了多少个老婆,有了多少个女儿,一旦出事,他?们还是会天然为同性辩解——哪个男人不花心?哪个男人不犯错?哪个男人不爱面子?
来儿流着泪,盼儿抱着她的腰,“姐姐不哭,盼儿保护你?。”
女萝温声问她:“为何你?没有早些跟姐姐说呢?”
盼儿小心翼翼地看向来儿,“孙铁栓说,姐姐知?道会伤心,我?不想让姐姐伤心,姐姐总是在伤心。”
来儿看着妹妹不安的眼神,恍然间明白了女萝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她为贞洁自尽,那么妹妹所得到的,绝不是美好的名声与明天,而是无尽的恐惧与卑微。
而她平日忍气吞声的性格,同样对妹妹造成了影响。
来儿丢掉了手中剪刀,忍不住将妹妹抱紧,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女萝则捡起斐斐的剪刀,哭笑不得:“丢了吧,都弄脏了,等到了铸剑山,我?给你?买好的。”
斐斐修炼很用功,不过比不上天赋异禀的阿刃,也?不如女萝,所以离开女儿城时,她朝小包袱里?塞了两把剪刀,没想到今儿就派上用场了。
斐斐说:“先把老家伙给杀了。”
女萝摇头?:“太便宜他?了。”
“那怎么办?”
“他?说自己吃醉了才做下?这等糊涂事,我?倒不怎么信。”
斐斐想了想,点?头?:“对,我?见过不少真正吃醉酒的男人,烂醉如泥时,便是把他?们的皮给扒了,怕也?察觉不出,剩下?全是借着吃醉发酒疯的。”
女萝告诉她:“乾坤袋中有几十?坛子酒呢。”
斐斐眼睛一亮,孙铁栓爹正好朝她看,四目相?对,老男人打了个寒颤,阿刃随即上前两步,掰开老男人的嘴,女萝取出一坛酒便往他?嘴里?灌,他?抵死?不喝,就掐住他?的咽喉。
孙铁栓娘没了儿子,哪能再?没有男人?她拼死?想扑上来,被女萝用藤蔓捆成粽子丢到一边,随后便跟阿刃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给孙铁栓爹灌酒,一直灌到此人四肢抽搐眼球凸出口吐白沫才停下?。
斐斐说:“看样子,他?并不是吃醉了酒才欺负人呢,这么死?真是幸福呀,阿萝姐姐最好了。”
女萝脸不红气不喘受了这句赞美,先前她凭空取酒,又能操控藤蔓,在村民们看来显然是仙家手段,众人是跑不敢跑叫不敢叫,现场鸦雀无声。
女萝抬手轻抚盼儿头?顶:“小丫头?,你?想不想跟姐姐离开这里??”
盼儿立刻点?头?:“想!”
女萝又问来儿:“你?呢?”
来儿也?点?头?。
她便说:“我?看你?们俩颇有灵性,不如拜入我?们门派,从此修仙得道,来日做神仙岂不快活?”
盼儿这小机灵鬼,立马跪了下?来:“师父!”
来儿也?跟着跪下?:“可是,可是我?遭人玷污,身子不洁……”
女萝打断她的话:“玷污,糟蹋这样的词,以后不得再?用。世上缺手断脚者无数,寻常过日子,也?难免磕磕碰碰,谁身上没点?伤疤?手断了脚断了,可曾有人说自己是被糟蹋被玷污?你?连块肉都没少,怎地就是不洁?我?看这些脏兮兮的人更不干净。”
她将姐妹俩扶起来,“你?们二人拜我?为师,便是我?门下?弟子,要听从我?的规矩,贞洁本是无用之物,若这是什么好东西,怎地只?给女人,男人不要?”
盼儿亮晶晶的圆眼睛盯着女萝看,“师父!”
女萝没想过要收徒,她失笑:“师父这个叫法也?不好听,你?我?女儿身,何必师父徒弟的叫?”
“你?们叫我?师娘,师母,师尊都行,你?们也?不是我?的徒弟,是我?的徒儿徒女。”
小机灵鬼立马改口:“师尊!”
女萝又含笑问来儿:“难道你?不愿拜我?为师?”
来儿连忙又要下?跪,被女萝扶住:“如此繁文缛节,动不动下?跪,便不必了,但愿你?们姐妹二人往后自强不息,至于这人间亲缘,想必是要割断了。”
盼儿毫不犹豫,来儿想起母亲却还有些踟蹰,斐斐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我?姐姐好心带你?走?,你?难道还想留在这腌臜之地?为何还要对你?母亲抱有期望?倘若她真的疼你?护你?,早在你?被老男人欺负时,便操刀上门砍人了!只?会哭哭啼啼怪罪你?不懂事说自己没办法的娘,根本就不配当娘!”
阿刃默默点?头?。
女萝以指隔空,在孙铁栓家墙上写了“娘”、“爹”、“妻”、“夫”四个字。
她对来儿说:“爹字父在上,娘字女在旁,夫字天出头?,妻字女下?堂。若是你?犹豫不决无法斩断亲缘,我?也?不强求。”
来儿望着妹妹期待的小圆脸,又想起这段时日的遭遇,终究英雌断腕,决然道:“小女不敢,一切但凭师尊做主。”
女萝轻声道:“你?看那妻的妻字,上半部分,像不像奴隶的隶?奴字女半边,妻字女半边,奴与妻,又有什么不同?”
至少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不同。
修仙界的凡人哪里?敢冒犯修者,女萝便是将他?们村子屠了,也?没人敢说什么,她甚至没有惩罚孙铁栓娘,只?是杀了孙铁栓父子俩后便带着来儿盼儿姐妹俩离开,独留孙铁栓娘原地哭嚎。
而来儿娘来儿娘,再?也?不会等到一双女儿归家。
他?们只?听说女儿们被仙家看中带走?,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女儿们有造化?,难过她们怎么不回来看一眼,然后继续拼命使劲拼儿子。
由于来儿盼儿不曾修炼,女萝便将她们暂时送去女儿城,交由飞雾非花,在那里?她们可以与其他?女人一同读书识字,也?能一同修炼。
不过从这里?到女儿城,少说也?需要三天,姐妹俩单独上路女萝不放心,疾风自告奋勇送她们,女萝等人则继续前行,到时再?在铸剑山汇合。
疾风带着人一走?,女萝就发现斐斐阿刃都不停地看自己,她不由得问:“怎么了吗?”
斐斐鼓起腮帮子一脸不开心:“你?又什么都瞒着我?。”
就连阿刃也?是有些委屈的。
女萝不解:“这话从何说起呀?”
“什么时候有了门派啊,我?跟阿刃都不知?道!”斐斐跺了下?脚,“肯定是你?跟非花飞雾她们商量好的对不对?又不告诉我?!我?、我?要生气了!”
这回是真的冤枉,女萝哭笑不得地回答:“不,这个真没有,当时只?是我?顺口说的,满打满算,也?就成立了不到一个时辰呢。”
知?道自己没被隐瞒,斐斐立马转怒为喜,她一左一右挽着女萝跟阿刃的胳膊,“那我?们一定要取个特别响亮的名字!像那些什么……什么大门派一样,威风凛凛,不输给天鹤山破元宗!叫沙南派怎么样?”
女萝:……
没等女萝回答呢,斐斐自己否决:“不好听不好听,那叫燕南宗?”
不用女萝跟阿刃回应,斐斐自己就能咕嘟咕嘟说半天,她苦恼不已,“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女萝笑道:“若真要开山立派,便叫作女教吧。”
斐斐长长哦了一声,“这个比我?的好,果?然没有那个字就不显晦气。”
女萝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斐斐为何如此生气?”
虽说平日斐斐便性格暴躁,但经过女儿城一事,她成长不少,按说不会这样暴怒的。
三人暂时找了个地方落脚,生起火堆后,斐斐靠在女萝肩头?,阿刃则用干净的树枝将肉串上火烤,九霄一眨不眨盯着烤肉流哈喇子,只?有当车停在女萝头?顶听她们说话。
斐斐闷闷道:“……我?是四岁被我?爹卖掉的,因为想送哥哥去读私塾,姐姐你?知?道吗?男人们想出头?,要么修仙,要么读书,可女人却不行。我?爹想让哥哥读书,以后去城里?考城官光宗耀祖,但家境贫寒,为了凑束脩,只?好把我?卖掉。”
“我?娘……我?娘只?知?道哭,却不说话,她抱着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我?也?跟着她哭,可是当我?爹把我?从她怀里?拽出去时,她仍旧在哭。”
从那时起斐斐就知?道靠别人没用,即便是亲娘亲爹,也?通通没用,她恨这世上每一个不能保护女儿没有血性的娘,她恨她们把女儿生下?来却又令女儿任人鱼肉,她恨她们只?知?道哭,只?知?道依赖男人,只?知?道怨天尤人。
“娘”把所有的悲苦愁绪都倾诉给女儿,再?将温柔体贴送给丈夫与儿子,来儿盼儿的娘也?是,她有两个女儿,却还是想要儿子,她的大女儿遭人欺凌,却怪大女儿不懂事,怪大女儿害当家的在外抬不起头?,除了哭,她什么都没为来儿做。
来儿会寻死?,除却直接的加害者外,难道来儿娘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女萝搂住斐斐肩膀,小姑娘把脸埋进她颈窝,反手抱住她:“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只?能生气,我?好生气,除了生气,我?做不到任何事。”
女萝抚着斐斐的头?发,轻声道:“谁说的?斐斐很厉害,斐斐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鲜活而旺盛,看到你?,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斐斐从女萝怀中抬起头?,可怜巴巴。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母亲,又为何会变成任由他?人操控的傀儡,去为男人生,为男人死?。斐斐,我?经常想,我?的存在是否是多余的呢?也?许我?活着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但是与你?们的相?遇让我?明白,但凡活着一日,我?都是我?自己,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是生是死?,都不应由他?人为我?决定。”
阿刃、九霄、当车都静静地看着她跟斐斐,女萝眼眸弯弯:“正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才更好的找到自己的价值,以及生存的意义。”
她鲜少说这样直白的话,温柔的眼眸令斐斐眼圈泛红,她抱紧女萝,大声回应:“我?也?是!”
非花飞雾的出现,令她孤独至极的人生有了曙光,但女萝的到来,才真正解除了她的悲哀与痛苦,令她重获新生。
非花,飞雾,红菱……大家都是这样,阿萝是朋友,是伙伴,是姐姐,也?是母亲,她填补了她们灵魂中的空缺,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种?,同时带来了明天。
斐斐自己都觉得,要是继续在不夜城中生活,迟早有一天她会变成真正的疯子。
一片温馨中,九霄偷走?了还没烤好的肉,被当车发现,迅速提醒阿刃,阿刃把小奶豹提溜起来,它嘴里?还死?死?叼着烤肉。
众人笑出声来,小奶豹眨巴眨巴眼睛,把烤肉咽了下?去,嘴边的毛毛沾上肉汁,被女萝抱到腿上擦拭,阿刃把烤肉片成薄片给斐斐,天广地阔,繁星点?点?,虽然身在野外,不如在女儿城锦衣玉食,斐斐却觉得比从前幸福百倍。
非花说得没错,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斐斐咬了一口肉,又露出小女孩般的笑容。
“阿萝姐姐,我?也?要,我?也?要擦!”
女萝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掉嘴角油脂,斐斐便满足地眯起眼睛,她活着呢,现在活着,以后也?活着。
结果?阿刃也?凑热闹过来要擦,就连当车都把抓肉吃的两条前肢伸到了女萝跟前。
第74章
大家靠在火堆边沉沉睡去, 女萝将毯子给?阿刃斐斐盖上,九霄睡在她怀中,四肢摊开?,毛茸茸的背正好给女萝垫着写字, 当车安静地?停在她肩头, 经由女儿城一事后, 虽已突破境界能够开?口说话,不过除非必要?,当车鲜少口吐人语,它更喜欢跟女萝心灵相通的感觉。
女萝写着写着,将手里的纸团起来,折成了一只蛙, 随后双手捧起, 朝纸蛙吹了口气。
纸蛙顿时活灵活现从她手中跳到地上, 呱呱叫了两声,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见当车黑漆漆的复眼盯着自己看, 头上的触角晃呀晃,女萝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不吹这口气也可以?,赐予死物生息, 能够令它们获得生命, 不过,纸蛙不能沾水,不能碰火,到底和真正的生命还是有区别。”
熟睡中的斐斐嘟哝一声,从边上歪倒, 靠在了女萝腿上,女萝摸了摸她的头发, 斐斐仿佛感?受到了这份温柔,下意识将脸蛋在女萝掌心蹭了蹭,继续安心睡去。
女萝又尝试折了一只纸蝴蝶,还是捧起来吹了口气,纸蝴蝶翅膀颤动,也翩跹而去,不过生息赋予的这种“生命”并不永恒,约莫只能维持个两三天。
她就这样一直研究到了天亮,待到阿刃跟斐斐醒来,才继续上路。
路上便教?给?斐斐如何折纸,斐斐体质不如女萝跟阿刃,天赋却很不错,即便不擅长体术,只要?能够感?悟生息,便有无数可能。
这也是昨日她看见斐斐从小包袱里摸出两把剪刀后想到的,斐斐害怕孤独,她一个人在广寒阁生活,又失去了最?为信赖的两个朋友,琴棋书画她不喜欢,更不喜欢男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剪纸,剪出各种各样的纸人陪自己说话,用这样的方式度过了无数濒临疯狂的白天。
“不过你要?记住,纸人生命力有限,若是拿它们做什么事,一定要?算好?时?机。”
斐斐认真听着,然?后问:“阿萝姐姐,你不怕我拿纸人害人吗?”
女萝抬手轻轻弹她脑门?:“能让你害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这么说,令斐斐心里吃了蜜糖般甜,她喜欢这种毫无理由的信任与偏爱,这让她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孤单,她才不会用姐姐教?的本事去做坏事,她绝不给?姐姐丢脸。
不过斐斐对生息的掌握还还不够熟练,折出来十个纸人,约莫只有两个能动弹,还是那种走两步立刻暴毙的,她那股子蛮劲儿上来,便一头钻进去,连吃饭赶路都想着怎么控制纸人。
同时?还跟女萝提要?求:“姐姐,我想要?一把好?剪刀,你给?我买。”
女萝自然?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下来,好?的兵器甚至能够比拟法宝,也能协助生息的使用。
和嘴甜会撒娇的斐斐相比,阿刃总是沉默而忠诚,她有时?能一整天不说话,常常会让人忘记她的存在,但女萝不会,她无时?无刻不注意着阿刃的心情,从前只有她们俩在一起,虽然?还有九霄它们在,可妖兽毕竟是妖兽,斐斐的存在,几乎占据了女萝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
阿刃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也会感?到失落,但只要?让她知道?女萝没有忘记她,忽视她,她便不会放在心上,而且,她跟斐斐很是要?好?,斐斐对阿刃是生不起气的。
在到达铸剑山之前,疾风回?来了,女儿城一切都好?,盼儿那小机灵鬼很快便融入其中,天天跟在非花身后姐姐长姐姐短,来儿则进入学院学习,姐妹俩都被安置的很妥当。
等它看见一地?的失败纸人,而斐斐还在努力折纸、吹气、失败、气鼓鼓,疾风当下便用不赞同的目光望着女萝,意思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惯着她?
得?知斐斐是在练习如何操控纸人后,疾风才没有再说什么,而九霄早已满地?打?滚,用爪爪拍纸人玩。
疾风回?来后,去铸剑山的速度便快了许多,离铸剑山越近,人烟越多,各种各样的小城池、村落数不胜数,繁华无比,这种繁华与极乐不夜城的繁华不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而且由于离铸剑山近,修者的人数也直线上升,毕竟铸剑山可是修者们的圣地?,如今修仙界叫得?出名号的兵器,基本全都出自铸剑山,更别说这里还有铸剑宗最?最?最?出名的聚灵锁。
除却为阿刃寻找兵器,再给?斐斐打?造一把好?剪刀外?,女萝心里还记挂着断掉的秋尘剑,不知这里是否有能工巧匠,能把断剑修复。
如今看来,非花飞舞硬是塞了那么多灵贝进乾坤袋,倒也是有理由的。
围绕着铸剑山,坐落着好?几座或大或小的城池,女萝一行人还没到城门?,便被敲锣打?鼓的喜庆吸引,城门?口有一排高?大窝棚,最?前头的木牌上写着“施粥处”,还有一个肩上挂着白毛巾的小哥笑着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里有热腾腾的粥跟馒头!都来尝尝啊!”
见到女萝等人,小哥笑得?更加灿烂:“这位姑娘,可要?来一碗?”
女萝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空气中弥漫着白米粥被熬烂的香味儿,是最?最?纯正的米香,小哥一边给?女萝盛粥一边说:“这可是打?南地?运来的青竹米!熬粥又香又浓,好?吃还顶饱!姑娘您往那边儿去,后面的窝棚还有饼子小菜,吃多少拿多少,可千万甭浪费!”
女萝将第一碗粥递给?阿刃,问道?:“城中是有什么喜事么?怎地?这般热闹?”
一个抱着一簸箩烙饼的大娘走过,笑呵呵回?答:“可不是!三日后是柔宜小姐十七生辰,咱们附近几个城啊,早热闹起来了!到时?候还有彻夜舞狮舞龙,热闹得?很哩!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可千万别错过!一定要?占个好?位子瞧!”
边说边热情地?让女萝拿饼:“刚烙出来的,正热乎着呢!有肉有菜,香得?很!多吃点多吃点,姑娘家家的,千万不能饿着!”
阿刃是真不客气,一气拿了七八个,大娘高?兴坏了:“能吃是福啊!每年柔宜小姐生辰,我们周围这些城啊,都会在城外?免费施粥布菜,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柔宜小姐积善行德,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女萝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眉眼间亦升起愉悦,她向大娘跟小哥道?了谢,一扭头,发现斐斐鼓着腮帮子,便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合你胃口?还是走了这么久,累了?”
阿刃喂了疾风一张饼子,又撕了一半喂给?九霄,当车也抱着一块饼站在女萝肩头大啃特啃,她们都没有辟谷的说法,不吃饿不死,但看见好?吃的,还是会想要?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女萝自己都是如此,更不会强制伙伴们辟谷不食了。
斐斐不是不合胃口,也不是累了,她脸蛋涨得?有点红,臊得?慌,忸怩道?:“……怎么这样呀,拿别人给?的东西?……”
这,这不是跟乞丐一样吗?而且不过大米粥跟烙饼,又不是什么精细食物,瞧姐姐高?兴的。
女萝才明白斐斐为何不开?心,她素日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出门?在外?虽不娇气,但对于这种吃人施舍的食物,恐怕还是有些抵触。
“这应当是当地?的习俗,刚才那位大娘说,是一位小姐过寿辰,咱们吃点儿也算是沾沾喜气,嗯?”
斐斐咕哝:“……那好?吧。”
说是这样说,她勉为其难咬了一口女萝喂她的饼,面皮又香又有劲道?,虽然?肉是少了些,可葱花舍得?放,这种饼子,要?是肉多反倒不好?吃了,饼皮表面有些地?方烙的微微焦黄,咔嚓一声满嘴碎渣。
真要?说美味,那肯定算不上,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令原本只有四分的味道?暴涨到七分,一路逛吃过去,一个钱都没花!
不仅如此,就连看守的城卫都笑脸相迎脾气极好?,一点架子都没有,由于铸剑宗周围的城池来往人数众多,天南海北什么都有,所以?不强硬要?求有身份文牒,只需登记姓名来历即可。
“姑娘慢走!过几日城内可热闹了,铸剑山还有烟花大会,可千万别错过呀!”
女萝与好?心的城卫道?过谢,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欢欣雀跃,斐斐见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阿刃更不必说,她很少感?到烦恼。
这里的氛围可真是好?,街上熙熙攘攘热闹不休,道?路两边的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几乎看不到红脸吵架的,人人都很友善热心肠,女萝很快便找到了可以?入住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性格爽朗,得?知女萝等人千里迢迢赶来铸剑山,不仅只收了一半的钱,还额外?送了好?些种当地?出名的小零嘴!
哪怕是对外?人戒备心十足的斐斐都觉得?这里好?了,与当初的极乐不夜城相比,铸剑山周围这几座城池简直是人间桃源。
民风淳朴,本地?人还热情好?客,小商贩们诚信做生意,来往的路人到了这里,都不禁受到感?染。
“铸剑宗的名声确实?是极好?的。”
日月大明镜这样告诉女萝,“由于凤氏一族只炼器,不修仙,所以?他们将更多的资源都用在围绕铸剑山聚集的城池上,造桥铺路,救济平民,因此名声在外?,是出了名的仁义之地?。”
“又因铸剑宗与修仙界各大门?派尽皆交好?,所以?无人敢在铸剑山名下的城池惹事,在这里,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不必担心会有恶人,修者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身处铸剑山,那么天大的恩怨也要?离开?后再解决。”
女萝赞许道?:“这可真不错。”
斐斐则撑着下巴问:“为何凤氏一族不修仙?”
“据说是不能修仙。”
“那为何不能呢?”
如何成功在三个问题以?内将日月大明镜问倒,女萝是第一个,斐斐是第二个。
之前在女儿城,日月大明镜帮了很大的忙,女萝与它之间也渐渐亲近起来,于是为日月大明镜解围:“人家为何不修仙,为何不能修仙,是人家的秘密,咱们来铸剑山只为寻个好?兵器,这与我们无关。”
斐斐吐吐舌头,跑到一边继续折纸人,正巧老板进来送水,这是家不大的客栈,统共就仨人,老板,跑堂的还有厨子,女萝先接过水,问道?:“老板,方才我们在城门?口听说是柔宜小姐的十七岁生辰将至,这位柔宜小姐是谁呀?”
老板愣了下,随即笑出声:“姑娘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柔宜小姐是铸剑宗宗主之女,也是凤氏一族唯一一个女儿,从出生起便是万众瞩目,无比金贵。她生辰前后这段时?间啊,你在城中买东西?,都比平常便宜好?些呢!”
“原来如此。”
横竖也没新客,老板干脆坐下,向女萝等人讲述柔宜小姐,总之在老板口中,柔宜小姐是一等一的好?,善良可爱活泼纯真,像小仙女一般,见过她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从老板的话里,女萝仿佛看见了一个在家人的关爱与呵护中快乐长大的小姑娘,她听得?面带笑意,等送走意犹未尽可惜有客人上门?的老板娘后,才发现斐斐一脸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