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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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柔宜小小声道:“又累又苦……”
要不是?身处蛇穴,斐斐非要骂她一顿不可。
她们不像女萝能夜间视物,在需要照明的?情况下,行进速度也无法跟女萝当车相比,好在女萝走前留下乾坤袋,里头什么都有,蛇穴又黑又窄,暗无天日,一路漫长没有尽头,哪怕没有蛇群出没,光是?这样密封且阴暗的?环境,便足以令人喘不过气。
凤柔宜紧紧闭着眼睛趴在阿刃背上,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不知是?否来自恐惧产生的?错觉,她总感?到呼吸困难,长时间不能视物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不安,她咬牙忍住,努力在心里回想女萝的?模样,以此鼓励自己不要害怕。
慢慢地,她在阿刃背上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还?在继续行走,凤柔宜忍不住轻轻拍阿刃的?肩膀:“阿刃,你累不累,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阿刃:“不累。”
对她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找到阿萝,她什么都愿意做。
此时她们已接近蛇穴底部,疾风沿途留下了记号保证她们会走向正确方向,斐斐也在发现蓝粉色蛇皮后停下脚步,她将手里提灯靠近,仔细观看后,惊讶道:“这蛇皮……”
怎么跟小蛇身上的?一模一样?
小蛇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蛇皮,以及散落在边缘的?几片蛇鳞,感?到熟悉又茫然,但她记得养母再三叮嘱的?话,决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身体上的?异状,因此努力掩饰。
斐斐没有多问?,她对旁人的?事情向来不关心,想了想,还?是?将蛇皮捡起放进了乾坤袋,小蛇见状,颇有些想阻止的?模样,斐斐见她欲言又止,问?:“你认识这个?”
小蛇立刻摇头否认,于是?斐斐顺利收起蛇皮,随口对凤柔宜说:“这蛇皮又凉又软,等出去了给?你做顶蛇皮帽子。”
小蛇下意识道:“不行!”
“怎么不行?这显然只是?蜕皮,又不是?捉蛇剥皮。”
小丫头想反驳,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凤柔宜则连连拒绝:“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斐斐说:“狐裘披风你都有,蛇皮帽子你怎么不要?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一样是?皮吗?
阿刃慢吞吞说:“别逗她们了。”
斐斐哼一声,继续带路,她们大概花了比女萝多出三分之一的?时间才将整条蛇穴走完,在地下待这样久,凤柔宜真?是?受了大罪,而?且在经过底部后,蛇穴变得越来越热,热得凤柔宜错觉她们不是?在地下,而?是?在被盖起来的?锅里,这锅正烧得火红……
但随着继续行进,渐渐地又不热了,当她们终于到达尽头,除却疾风留下的?记号外,还?发现了头顶土层被刨开?的?痕迹,再加上四下无路,想必出头就在上面。
斐斐率先上去查看,不过她力气有限,还?是?阿刃代?替她,可是?重见天日后,阿刃马上感?觉不对:“斐斐。”
斐斐虽没来过凤凰神殿,可女萝并没有瞒着她,还?向她与阿刃描述过凤凰神殿的?特征,斐斐低头看去,凤柔宜跟小蛇都仰着头等待答案,她朝阿刃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你什么话都别说。”
随后两人落地,斐斐说:“真?倒霉,上头什么也没有,咱们还?是?回去吧。”
“……啊?”
凤柔宜失望极了,一路这么累这么苦可怕,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居然什么都没有?“那阿萝姐姐呢?她难道没有留下什么记号吗?上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我?哪知道是?什么地方,想必是?这山中某处,分不清方向,而?且还?有蛇,咱们还?是?回去吧。”
一听说有蛇,凤柔宜打?死不想上去,连连点头:“回去好、回去好。”
小蛇却依旧维持仰头姿势,直到被阿刃捞起,才默默地把脑袋靠在阿刃肩头。
此番进入蛇穴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回到住处后凤柔宜马上就去沐浴换衣,斐斐则趁机将伪装成四人的?纸人处理掉,凤柔宜跟她们走,铸剑宗怎么可能放心,因此她剪了纸人替代?,佯作她们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
暗中保护的?人不会进来,自然也不会发觉里头是?纸人,纸人活灵活现,只是?不会说话不会动,随后斐斐出去晃了一圈,让人知道她们始终没离开?,如此彻底打?消了对方疑虑。
她跟阿刃说:“我?要去铸剑宗,阿萝姐姐一定在那里出事了。”
阿刃:“一起。”
斐斐摇头:“不行,如果你也去了,铸剑宗的?人询问?为何?阿萝姐姐不在,我?们如何?解释?未免令他们生疑,到时更难寻找姐姐踪迹。你留在城中,等我?跟柔宜去了铸剑宗,你就再通过蛇穴进入凤凰神殿,我?们用纸人联系。”
她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小纸人:“纸人传递信息不如分身螳螂,可现在当车也没了消息,我?放心不下。”
她们现在陷入僵局之中,蛇穴尽头显然是?姐姐说起过的?凤凰神殿,斐斐修为虽不高,可她身形瘦小而?灵活,脑子也转得快,再加上有适合查探的?纸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而?且疾风肯定也已进入铸剑山,让阿刃留在外头,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也是?退路,真?到了束手无策之际,至少还?有阿刃能来解救。
阿刃不想跟女萝分开?后还?要同?斐斐分开?,可斐斐握住她的?手,正色道:“阿刃,我?跟姐姐的?性命就寄托于你了。”
阿刃想说点什么,又嘴笨不会说,只能点头。
小蛇跟九霄也留下,斐斐单独与凤柔宜回铸剑山,用的?便是?“看看兵器锻造进度”的?理由,并且对凤柔宜说看完了再下山继续玩,凤柔宜怎么会想到斐斐另有他意,她头一回离家数日,身边没有父亲兄长,心里惦念不已,于是?很爽快地答应回去。
路上,斐斐问?凤柔宜:“我?们去蛇穴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你家里人啊?”
“这是?为何??”凤柔宜感?到奇怪,“我?第?一次去这种很可怕的?地方,还?想跟爹爹哥哥们炫耀呢!”
“可千万别!”斐斐连忙说,“他们把你当眼珠子般护着,要是?知道我?带你进蛇穴,还?不把我?撕了呀!”
“不会的?不会的?,我?爹爹哥哥不是?那种人。”
“他们对你自然是?千万般好,可我?是?外人,再说了,他们知道我?总是?带你去危险的?地方,万一不许你跟我?好,怎么办?你难道不当我?是?朋友了?”
凤柔宜长到这样大,头一回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自然不愿彼此生疏,连忙说:“我?知道了,我?不跟他们说也就是?了,爹爹要是?敢说你不好,我?保证不饶他!”
斐斐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凤柔宜笑嘻嘻跟她拉钩,斐斐见她这样天真?可爱,自己却屡次欺骗,心中并不好过,可她没办法同?凤柔宜说真?话,也只能发誓,待找到姐姐,一定事无巨细的?全都告知柔宜,再不骗她。
前来接她们二人的?正是?凤家二郎,他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见只有斐斐与凤柔宜同?来,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踌躇半晌,还?是?问?道:“阿萝姑娘,怎地不在?”
“我?姐姐自然是?有事要做,二郎君为何?如此关心?”
一句话将凤怜真?问?得面红耳赤,遂没有再提女萝,斐斐顺利进入铸剑宗并住下,得知即便是?她们离开?这几日,仍旧有魔修陆续出现试图入侵凤凰神殿,不过在阵法加固之后,大多刚靠近神殿便已化为灰烬,同?时为了防止族人被附身,他们每人身上都多了一枚别在肩头的?徽章,据说只要戴着徽章魔修便无法随意夺舍,斐斐也分到一枚,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玄机,便随手塞进兜里。
斐斐不再是?从前那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一心只想捣乱,只想大家一起死的?姑娘,她很聪明也很谨慎,知道论修为自己虽然比铸剑宗的?人厉害许多,可铸剑宗法器无数,又有厉害阵法,独身查探无疑太过愚蠢。
因此斐斐精心剪了小纸人,以她的?修为,剪出来的?纸人越大,生命越短,像是?那日剪了成年人形的?纸人,甚至连路都走不了几步,而?像她手中这样半个巴掌大的?纸人,吹一口气,约莫能够维持十个时辰。
这个动作是?跟阿萝姐姐学的?,斐斐还?在小纸人身上画了火符,一旦被人发觉,便会立刻自燃,想要从纸人追查到她身上决无可能。
如果不来铸剑山,以小纸人最大十个时辰的?生命,怕是?来不及从山脚下爬上来,便已没了。
从蛇穴进入凤凰神殿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是?凤柔宜时刻都要跟自己在一起,很容易招惹铸剑宗注意,所?以由阿刃去更好。
姐姐生死未知,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斐斐咬破手指,在纸人额头抹了一滴血,小纸人从她手心跳下,摇摇晃晃往外走去,通过这滴血,斐斐可以操控它去往任何?地方。
天色已黑,斐斐控制小纸人找到凤凰神殿,神殿外戒备依旧森严,纸人小小一只毫不起眼,斐斐令其卸力,随后风一吹便被刮过警戒线,恰好落入神殿台阶之上,随后小纸人一点点往前挪动,悄悄将自己薄薄的?身子从殿门缝隙中挤进去。
此时阿刃也已到达神殿,她接住小纸人,避开?神殿中央的?凤火,同?时斐斐通过小纸人的?眼睛观察着整座凤凰神殿,她坚信姐姐如果到过这里,一定会给?她们留下记号。
按说疾风早就到了,如果它的?行动被铸剑宗发现,铸剑宗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悠闲,既然疾风没被抓住,也没有现身,足以说明它在这神殿之中找到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
再结合柔宜母亲书信中的?“神殿之下”四个字,斐斐有理由相信,姐姐的?失踪、疾风的?杳无音讯,一定都跟神殿有关。
“阿刃,你带着纸人四处看看,小心不要碰到凤凰图腾,很危险。”
斐斐要找的?不是?神殿的?秘密,而?是?姐姐跟疾风留下的?线索,果不其然,在围绕神殿转了几圈后,她冷不丁问?道:“阿刃,你看那凤火,是?不是?形状有点不对?你先别过去,让小纸人去试试。”
于是?阿刃放开?手中纸人,小纸人蹦蹦跳跳上了台阶,站在承载凤火的?铁球下面,随后阿刃凑近去看铁球中的?母火,惊觉燃烧的?母火中,竟隐隐浮现出藤蔓枝叶!
与此同?时,她还?在铁球下方,发现了疾风留下的?爪印。
“真?奇怪,我?记得姐姐说过,柱子上的?凤凰法阵非常厉害,如今看来,这法阵已经破了。”斐斐沉吟片刻,“你小心些,碰碰看?”
做出这个决定,斐斐心中也无比犹豫,她怕自己说了错误的?话导致阿刃受伤,因此这话说得慢慢吞吞,谁知她话音刚落,正要后悔,阿刃伸手就摸上凤凰图腾!
吓得斐斐头发倒竖,阿刃乖巧通过小纸人对斐斐说:“没事。”
斐斐想骂她又舍不得,最后化为一句没好气的?:“你就这么憨,让你碰,你稍微碰一下也就是?了,怎敢上手摸?”
阿刃傻笑两声:“斐斐聪明,相信斐斐。”
斐斐嘟哝了两句才继续道:“既然凤凰法阵破了,个中玄机定然也不再是?秘密,你根据疾风的?爪印看一下,如果神殿之下另有蹊跷那——阿!刃!不要这样直接动手!”
她话才说完,阿刃抬手就去碰疾风留在铁球下的?爪印,斐斐又是?害怕又是?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巨大的?幸福感?,在未知的?危险面前,阿刃竟如此信任她。
可摁了爪印后,根本无事发生,斐斐一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让阿刃在神殿中又寻了一圈,发现四条锁着铁球的?法器锁链及雕着凤凰图腾的?四根法柱上,也分别印有疾风的?爪印。
可能是?担心被人发现,这几个爪印都藏得十分之隐蔽,以至于先前几次斐斐跟阿刃没能发现。
现在发现是?发现了,但爪印又是?什么意思呢?放眼看去,神殿也不像是?有密室的?样子,神殿之下的?机关究竟在哪里?
斐斐怎么都想不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恨不得自己能立刻置身于神殿之中,只这样想,要想到猴年马月?
对于斐斐的?伤脑筋,阿刃的?想法简单至极:“下去,就掀开?地面。”
斐斐无奈道:“掀开?地面一定会留下痕迹,听说凤宗主每日都来神殿查看,到时可就糟啦,不成不成。”
阿刃便坐在台阶上等斐斐想清楚,斐斐想了半天,恼的?把头发揉得乱糟糟,“想不通!为何?疾风就能找到,你我?就找不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阿刃想了想:“我?回去,带九霄来。”
斐斐歪头:“九霄只是?幼崽,带它来有用吗?”
阿刃肯定道:“阿萝说,雌性妖兽,天生强大。”
闻言,斐斐也只能答应:“那好吧,你万事小心,我?会随时注意铸剑宗的?情况,这里你不用担心。”
没有女萝在,两人做事虽有些失了主心骨,却都能独当一面的?拿主意,还?能互相商量彼此帮助,阿刃从蛇穴回去,斐斐则继续控制小纸人在神殿里走来走去,其实她心中清楚,雌性妖兽的?确比人类女性强大,它们生来强壮、勇敢、无畏,而?人类女性,需要克服许多困难才能达到这个高度。
所?以哪怕自己跟阿刃对姐姐的?情谊不输给?疾风,也依旧不能像疾风那样根据姐姐留下的?讯息自然而?然地找过去。
想到这里,斐斐不免感?到失落。
第91章
九霄被留下跟小蛇在一起, 本就不大乐意?,见阿刃回来要带自己?去帮忙,原本耷拉着的?圆耳朵瞬间竖起,可她们俩都走, 把小蛇独自留下未免不好, 带小蛇去又很危险, 因为谁也说不准神殿之下究竟有什么。
小蛇瞧出?阿刃不想带自己?走,她拽住阿刃衣袖,断断续续说道:“我……去蛇穴,不乱跑。”
她在蛇穴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心,如果不是娘临终前叮嘱她跟舅舅走,小蛇本来就是要回蛇穴的?。
阿刃不忍心拒绝, 只得把小蛇一同带上, 此时距离疾风进入蛇穴已过去一日?, 遗留在蛇穴附近的?大妖气息依旧未散,蛇穴周围不见蛇群, 小蛇再三表明自己可以留下,阿刃给了?她许多吃的?,这才抄起九霄进入蛇穴。
随后小蛇一个人坐在蛇穴入口处,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钻入蛇穴,不过?她的?目标与阿刃不同,她鬼使神差走到蛇穴底部,原本出?现在这里的?蓝粉色蛇皮及掉落地面的?蛇鳞,都已被斐斐收走, 可依旧缠绕在此处的?气息,却令小蛇久久不愿离去。渐渐地, 原本被大妖气息驱逐不敢靠近的?蛇群开始出?现,它们有条不紊地进入蛇穴,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来到了?从未触及的?蛇穴底部,亲昵地围绕着小蛇游走,与小蛇一起沉沉睡去。
斐斐的?另一只小纸人一直等在神殿内,九霄一钻出?地面,就四处嗅嗅,它的?嗅觉远超阿刃斐斐,很快便找到了?疾风在法柱上留下的?爪印,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竟然胆大包天敢去够铁球里的?凤火!
阿刃吓得赶紧抓住它抱怀里,九霄挣扎着用尖牙轻轻啃咬阿刃手腕,跳下来后,又去扑那铁球,说来也神奇,能伤到女萝的?母火,却根本没有拒绝九霄,反倒陪九霄玩了?起来!
雌性妖兽本就五感敏锐,疾风与九霄又跟随在女萝身边这样久,她们之间一直都有种?神秘的?感应,所以九霄很快便明白,这团火属于阿萝。既然是阿萝的?火,又怎么可能会伤到它?
它伸出?毛茸茸的?爪爪拨弄凤火,而后从铁球上跳下,用爪爪按到疾风的?爪印处,对?阿刃发出?一声?奶呼呼的?叫。
阿刃不明所以,小纸人则问?:“是要注入生?息吗?”
九霄又叫了?一声?表示肯定。
但问?题来了?,这里只有阿刃跟九霄两个,爪印却一共有九个,除却女萝外,当?属疾风修为最高,阿刃与九霄先是尝试分别注入生?息,结果令人失望,并不可行,而分出?生?息共同注入,阿刃修炼时间不长,九霄又是个幼崽,生?息注入法柱,简直就是泥牛入海。
小纸人说:“你?们等一等我,我很快就想办法过?去。”
可这说起来简单,真要做却难如登天。首先凤柔宜很黏人,无论斐斐去哪儿都要跟着,基本上除却睡觉以外不会分开,其次铸剑宗的?守卫依旧森严,斐斐想混进凤凰神殿几乎不可能,除非她离开铸剑山,再从蛇穴进入,但那样的?话,要怎么跟凤柔宜解释?而且她还没有看到武器进度,如此匆匆离去,必然引起怀疑。
斐斐咬了?咬牙,说:“我有办法。”
阿刃不解地问?她有什么办法,斐斐说:“既然我一个人去不成,那就带凤柔宜一起,要是失败被抓,顶多也就是两个小姑娘胡闹,惹是生?非。”
她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生?了?张娃娃脸,明明岁数比凤柔宜大,看起来却只有十?四五岁,就算闯祸了?又如何,她还小呢,她不懂事。
至于此举是否会对?凤柔宜造成影响,斐斐已顾不上这样多了?。
当?凤柔宜听?斐斐说起凤凰神殿时,并没有多想,在她心里,没什么是不能跟斐斐说的?,何况知道铸剑宗凤凰神殿的?人并不在少数。
“真的?这么厉害啊?”斐斐撑着下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耳听?为虚,要不,咱们去看看?”
凤柔宜连忙摆手拒绝:“那可不行,门中?有规矩,不能私自靠近凤凰神殿,万一亵渎凤火就糟了?。”
斐斐说:“你?也不行吗?你?不是你?爹跟哥哥们的?掌上明珠?连你?都进不去神殿?”
凤柔宜道:“爹爹跟哥哥们是很疼我,但我也懂事啊,我不会做任性的?事情让他们生?气,凤凰神殿供奉着母火,这么珍贵的?宝贝,我怎么会去乱碰呢?”
她怕斐斐生?气自己?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连忙说:“斐斐,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带你?去爹爹的?锻造室,你?不是一直想看兵器打造成什么样子了??”
斐斐同样不想为难凤柔宜,更不想害她成为一族罪人,因此并未坚持,否则以她的?手段,想哄得凤柔宜与她同去神殿并不难。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她随意?说出?的?借口,竟然就给了?她巨大的?惊喜。
每日?凤宗主都会前去凤凰神殿巡查,确保母火万无一失,趁着这个机会,凤柔宜便带着斐斐偷偷摸进父亲的?锻造室,她走在前面,跟斐斐说:“爹爹很厉害,脾气也有点怪,他做事时不喜欢附近有人,因此院子里都不要人看守。”
斐斐进入锻造室后,惊叹地看着挂满墙壁与架子的?各式武器,以及中?央的?锻造炉,不过?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她一心想进神殿,对?锻造室兴趣并不大,只是为了?不让凤柔宜说话,才表露出?兴奋之色。
两人在锻造室东看看西看看,直到外头传来动静,凤柔宜可不想被爹爹知道自己?偷溜进来,肯定是要挨批评的?,斐斐见她慌张地四处乱窜,抓着她躲到了?兵器架后头,结果凤宗主心不在焉,并未发现她们,而是当?着她们的?面穿墙了?!
面面相觑之后,两人从兵器架后走出?来,到凤宗主消失的?那面墙壁前面四处摸索,凤柔宜自然摸不出?什么来,可女萝在开启玄机时,刻意?留下了?生?息,斐斐一摸便感觉其中?另有奥秘。
但凤宗主在里头,斐斐认为还是不要惊动对?方比较好。
凤柔宜也好奇这堵墙究竟是什么,斐斐对?她说:“要不咱们明日?再来,趁着你?爹去神殿时,再看看这堵墙。”
凤柔宜点头:“好啊,我都不知道爹爹的?锻造室居然还有密室呢。”
于是回去后,斐斐用小纸人告知了?阿刃与九霄关于凤宗主锻造室的?秘密,同时也表示自己?会想办法进入神殿,冥冥之中?她有种?神奇的?预感,总觉得凤宗主的?密室不一般。
次日?,等凤宗主去往凤凰神殿,斐斐便与兴致勃勃想要探险的?凤柔宜一起,避开宗门众人耳目,溜进了?无人看守的?锻造室。
铸剑宗到处都是法阵,凤邬担心女儿不小心受伤,在凤柔宜幼时便给了?她一条红玉手链,就是凤柔宜戴在手腕上这条,只要身在铸剑山,就不会被法阵所伤,斐斐正是沾了?凤柔宜的?光,否则若是她独自前来,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两人再度来到昨日?凤宗主消失的?地方,面前是一片毫无异状的?墙壁,可昨日?她们分明看见凤宗主站在这里时,面前的?墙壁如水纹晕染开来,随后他便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凤柔宜还在左摸摸右摸摸不明所以,斐斐已按照女萝留下的?痕迹注入生?息,果然成功将机关打开,那面水纹般的?门出?现在面前,此时斐斐已忘了?其他,只知道姐姐曾来过?这里,那她就必须要进去看一看。
没等凤柔宜犹豫完究竟要不要进,斐斐已拉住她的?手迈起步伐。
“门”又一次关上,但墙后的?房间令两人四目相对?尽皆茫然,这密室怎地布置的?如此温馨?
随后,她们见到了?脚踝上系着锁链,头戴面具的?女人。
凤柔宜捂住了?嘴,她想说这不是爹爹做的?,可事实就是如此,爹爹进了?这个密室,即便有千万种?理由,她也无法为爹爹说话,因此那锁链那面具都真实存在。
斐斐胆子更大些,在确认女人无害之后,她便不再关心,反正在她心里,男人本就没有好东西,凤邬道貌岸然做出?这种?事也一点不叫她意?外,她只想找到姐姐来过?这里的?痕迹。
问?了?女人几句后,对?方也不回话,斐斐四处翻找,手脚麻利迅速,碰完的?东西立刻归位保持原样,她知道得快一些,昨日?她们在锻造室没待多久凤宗主便已返回,要是被撞破,凤柔宜是他的?掌上明珠,顶多挨顿训斥,自己?可不一样,说不定要被弄死,还会害得姐姐危险。
在斐斐心里,绝不承认女萝有已遇害的?可能,她十?万火急想要找到她,去帮助她。
由于自己?不像疾风九霄那样有着过?人的?五感,但方才从那面墙壁上,斐斐学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用生?息四处探查,寻找能够重合的?地方,那就表明在重合之处,姐姐留过?痕迹。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女萝心思缜密,她在蛇穴、神殿、密室都留下了?生?息,男人无法察觉,而铸剑宗的?女人也不曾修习她的?功法,当?时她并未多想,只是下意?识留了?一手,没想到正好帮助斐斐寻到她的?踪迹。
“柔宜,快来。”
凤柔宜自进入密室起,便呆呆站立与那坐在床上的?女人对?视,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无神,好像一个活人被做成了?娃娃,不知为何,她对?这人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之感,另一方面,很有些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暗流正在平和的?表面缓缓涌动,然而一旦戳破那层窗户纸,很可能这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便会被彻底撕开假面,迎接她的?,将是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
听?见斐斐叫自己?,凤柔宜如梦初醒,发现不知何时斐斐竟钻到床底下去了?,还在朝自己?伸手。
凤柔宜连连摇头:“斐斐,你?怎么到那里去了??好脏的?,快出?来。”
“你?快过?来,床下有东西。”
凤柔宜好奇走近,还是不愿钻进去,斐斐瞅准时机抓住她的?脚踝,直接把她拖了?进来,凤柔宜委屈坏了?,斐斐掐她脸:“干嘛,我不是给你?当?垫子了??又没摔疼你?。”
“吓到我了?呀!”
斐斐给了?凤柔宜一个鄙视的?眼?神,没等凤柔宜撒娇,身下陡然一空,两人顺着台阶骨碌碌滚了?下去,而后头顶的?地板迅速闭合,四下一片漆黑!
凤柔宜吓得一把抱住斐斐,带着哭腔说:“我害怕——爹爹、哥哥……”
斐斐心中?同样打怵,可凤柔宜都哭了?,她要是也怕,岂不是会加深凤柔宜的?恐惧?于是强自镇定,用沉稳的?语调说:“别怕,有我在,我这里有提灯。”
姐姐离开前留下了?乾坤袋,她要跟柔宜回铸剑宗,阿刃又把乾坤袋塞给了?她。
取出?提灯点亮后,烛光照亮了?面前这一片黑暗,于是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愈发恐怖,这一点点微弱的?光并没能安抚到颤抖的?心,反倒增强了?未知的?恐惧。
而且台阶很窄,这就导致两人必须一前一后地走,斐斐提灯走在前面,让凤柔宜双手搭在自己?肩头,慢慢往下。
凤柔宜哭哭啼啼:“我们不能回去吗?”
“上头的?路都封了?,怎么回去?而且你?不怕被你?爹发现?”
凤柔宜吸了?吸鼻子:“爹爹不会怪我的?。”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凤柔宜几乎要认为斐斐疯掉了?。
斐斐努力寻找话题引起凤柔宜兴趣,“你?想啊,在这之前,你?就像被养在笼子里的?小鸟,虽然衣食无忧,又有人保护,永远不必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可你?能活动的?地方也就那一亩三分地,你?爹跟哥哥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都没有冒险过?!”
凤柔宜小声?说:“这也算冒险吗?”
“当?然!”也不知是想鼓励凤柔宜,还是驱散心头恐惧为自己?加油打气,斐斐越说越肯定,“你?忘了?我跟你?讲过?,姐姐带我去了?好多地方,我们曾经还在地下城杀了?一只阿修罗王!虽然很危险,姐姐差点死掉,但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变得更强了?,我也长大了?!”
“姐姐说过?,不能总躲在他人羽翼下做等待呵护的?小可怜,一帆风顺固然可喜可贺,但如果坎坷、苦难、悲伤避免不了?,那就逼着自己?去接受、去消化,将这些悲观转化成为力量。反正自怨自艾永远改变不了?现状,倒不如咬牙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