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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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又一层的纸叠加变厚,已将阚甘王整张脸遮掩完全,他直挺挺倒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斐斐恶意的玩笑令巢曲与众宙面露怒色,这女人分明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
短暂的死寂过后,双方?不约而同动起手来?,巢曲祭出法宝,一群凶神恶煞的幻兽顺势出现将吕地众人包围,这群幻兽獠牙青面口滴涎水,体型足有小山高,大抵是因?巢曲吃了不少人,这些幻兽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难闻的腥臭味。
九尾狐胥玉以折扇掩住口鼻,他可不像巢曲众宙愚蠢,因?此只?是轻甩衣袖,假作动手,实?则根本就是敷衍。
阿刃与斐斐同时起身,两人目标相同,皆是众宙,这家伙弄了个?什么四海诛魂阵,虽说不怎么厉害,到底是恶心人,很难叫人不想?把他打死。
飞雾与南宫音则双双对付巢曲,濯霜一剑将巢曲的法宝斩断,那法宝落地,才发现是一条不知?什么东西编制而成的鞭子,随着?鞭子被毁,幻兽们也在眨眼间消失,斐斐见状,大笑道:“好厉害的法宝!”
巢曲怒极,想?要她的命,却陡然被某样?重物击中头壳,大怒之下瞪着?眼睛看过去,南宫音挽了个?剑花:“我?在剑术上不如医术有天分,飞雾,你可要多多照顾我?。”
飞雾挑眉:“那你得小心点,捣药杵别?砸我?脑袋上。”
巢曲不敢置信,这两个?女人竟视自己为无物,胆敢在他面前闲聊?他要将她们撕成碎片,让她们眼睁睁看着?身体被吃掉!
可他尚未来?得及出手,不知?为何却突觉一阵天晕地旋,眼前明明只?有两人,却生出无数重影,多的他分辨不清这些人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南宫音叹了口气:“还以为这传说中的大妖有多厉害。”
飞雾:“谁叫他们总是缩在后头不出来?,连跟咱们打照面都没胆子。”
巢曲虽看不出真假,耳朵却还能用,听这两人对他极近羞辱,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将她们给吃了!
南宫音笑着?抚了抚自己的手腕,问道:“方?才已提点过你,我?剑术虽不算一等一,医术在修仙界却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对付你们妖族的药,自然也是有的。”
巢曲自牙缝处憋出两个?字:“卑,鄙!”
飞雾一剑刺透他一只?手掌,冷笑:“哪里比得上你们下作?”
巢曲怒吼一声,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在何时着?了道,除了刚才那砸中脑袋的药杵,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细想?,无论如何阚甘王必须保住,不然自己大妖的颜面往哪里搁?!
另一边斐斐与阿刃已将重伤未愈的众宙围了起来?。四海诛魂阵一破,他无法维持人形,修为也跌至太化第一境,按说从修为上讲,斐斐阿刃不能与他匹敌,奈何生息天克妖气,这两人又都得了衬手的兵器,彼此之间默契配合,打得众宙猝不及防!
一交手众宙便察觉这二?人修为在自己之下,可令人不解的是,境界压制为何在她们身上无效?反倒是自己这个?太化之境的大妖,被压着?打?
阿刃擅长正面直攻,她完全不考虑自己是否会受伤,目标明确,就是取众宙人头,而斐斐与她恰恰相反,力量上她不如阿刃,法术却是花样?百出,搭配灵巧轻盈的纸人,令众宙叫苦不迭!
胥玉则坦诚得多,两边打得不可开交,他以折扇抵挡濯霜的剑,笑容美丽,额头却渗出薄汗:“……道友,我?想?你误会了,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濯霜一剑挑开他的折扇,露出笑容:“我?知?道,那又如何?”
胥玉目露震惊之色,他自认为已按照她们的要求去做,为何对方?却不肯手下留情??
“你总不想?被那二?妖知?道你背叛了他们吧?”说着?,濯霜一拳打在胥玉腹部,将他整个?人击飞,随后笑吟吟朝他走近,“既然如此,就得演得像一点,委屈你多吃点苦头。”
胥玉心中生出不祥之感,这下他的白衣再也不飘飘欲仙,他的气质也不再超尘脱俗,因?为濯霜毫不手软,说几句好听话,假模假样?两头骗,就想?混过去?
那些充满羞辱与轻视的婚书是真的,被抓来?喂了魔肉的女人们也是真的,胥玉真的一点没插手,还能不令其它二?妖起疑?
濯霜不信。
胥玉必定是棵墙头草,不甘受困是真的,审时度势怕也不假,要是信了他的话那才是傻子,否则她跟阿萝没回来?之前,他为何不主动要求与萦姳合作?
“你以为你很聪明。”濯霜笑弯眼眸,“你太高看自己了。”
紧接着?,胥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边叫得好厉害, 阿刃,咱们不能输。”
斐斐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濯霜一人打九尾狐,咱们可是两个人, 喂, 你会不会叫?叫大声点行吗?”
众宙被凡人, 还是女?人看轻,恨得是咬牙切齿,先前四海诛魂阵被破,导致他?受到反噬,无法维持俊美人形,一颗脑袋与老者无异, 别说是俊, 看一眼都让人受伤, 这样一张脸因愤怒扭曲,那就更丑了。
阿刃一拳砸在他脑袋上, “砰”的一声?是黄土漫天,众宙的头就此陷入地面,他?费了老大劲儿也没能拔起来, 斐斐笑着说:“我来帮你。”
说着以纸为?刀, 从四面八方袭去,众宙原以为?她?要借此割下自己的头,不曾想那些纸刀对准的却是尾巴跟屁股。他?疼得大叫一声?,双手抻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拔出脑袋, 整个人狼狈不堪,逗得斐斐笑不停, 按说她?笑得这?样可亲可爱,换谁见了都要对她?心?生亲近,众宙却觉她?面目可憎,恨不得将其剥皮抽骨!
他?怒吼着朝斐斐攻去,强大的妖力夹杂怒火,寻常人被这?妖力扫到怕都要丧命,斐斐却不仅不避让,还露出破绽,就在?众宙觉得能一掌将她?击毙时,后心?忽地传来一记重击,力大无穷的阿刃挥舞着狼牙锤再次将他?砸入地面,这?回可不只?是脑袋,地上多出一个长了尾巴的人形巨坑,众宙重伤未愈,哪里禁得住?
一口鲜血自喉头喷涌而出,只?觉大限将至,然而就这?样窝囊的死了他?不愿!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斐斐见他?眼神古怪,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念叨什么,便觉不妙,阿刃在?战场上下意识会有趋利避害的肢体反应,她?将狼牙锤收回,拉住斐斐,狼牙锤瞬间化作盾牌,众宙临死前的自爆便只?剩下一记闷响。
“……啊,你就只?有这?样吗?”
斐斐好生失望,气若游丝的众宙濒死之余听见,狂吐鲜血,随后被阿刃斩断头颅。
另一边南宫音与飞雾联手对付巢曲,巢曲不像众宙受过伤,他?完全处于妖力巅峰,二女?从修为?上来说,并是他?对手,可修炼生息与修仙界等级体系划分不同,他?再是什么高贵大妖血脉,站在?他?面前的也是两个人类,血脉压制谈不上,等级压制也不见效,反倒是他?被逼得手足无措。
再兼南宫音医武双修,稍微掉以轻心?便会中招,光是应付一个南宫音便令巢曲感到棘手,何况还要加个飞雾?
这?些女?修天资过人,且悟性极高,又勤奋刻苦,大妖与她?们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大。
巢曲越打越觉浑身无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着的道!
这?些专门对付妖气的药,皆由生息所制,恰能削弱妖力,巢曲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渐渐变得无力招架,待他?听闻不远处众宙自爆之声?,更是心?神大乱,心?想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他?不甘心?!
当下便要呼唤胥玉二妖联手,谁知刚看过去,就瞧见胥玉如断了线的风筝飞过眼前,怕是没死也得被扒层皮,面前这?两个女?人,此时在?巢曲眼中,当真?是与索命阎罗无异。
飞雾冷笑:“什么大妖,给?你几分颜色你真?就开起染坊来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难道是怕你们不成?”
话音未落,已一剑刺穿巢曲一只?手。
“凭借那种肮脏手段才?能与吕地抗衡,自己又当缩头乌龟躲在?营帐之中不敢出来。”南宫音嘲讽,“可见你们这?血统也没高贵到哪里去。”
巢曲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尽戳自己肺管子?,当下怒不可遏,妖力迸发,如火如刀,逼得南宫音与飞雾后退,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巢曲震碎衣衫,化出原形!
人首马蹄,身形似牛,足有小山高的巨大妖兽出现在?众人面前,胥玉呕了口血出来,终于被濯霜放过,她?轻飘飘丢下一句算你运气好,便收剑走人,胥玉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斐斐震惊:“……这?也太丑了,不知道它的肉能不能吃。”
猰貐真?身很是威风,奈何长了张人脸,如此巨大一张脸,让人狂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当它张嘴,上下共有四排锋利锯齿,卷起阵阵腥风,恶臭难闻,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人。
“妖兽肉可不能随便吃,镜子?说,这?猰貐肉吃了是会发疯的。”濯霜回答道。
阿刃:“看着,就不好吃。”
巢曲听众人不仅不害怕,还敢盘算自己的肉是否好吃,怒到狂尥蹶子?,这?一幕倒像从前在?地下极乐城,大家联手对抗魔界非天,不过那时所有人都很弱小,眼下却是今非昔比。
这?猰貐真?身再厉害,也比不过血月天魔,濯霜提醒说:“小心?些,它比非天厉害得多,不过以你四人之力,应当不是问题。”
化出真?身后,之前中毒所导致的症状轻减不少,可巢曲听见濯霜言语间将自己当作练手物件,心?中愤怒,真?是无法言喻。它仰天长啸,吼声?入凡人之耳,不少人因?此痴痴呆呆神情恍惚,还想再叫,却被阿刃一锤堵住了嘴。
斐斐抱怨:“吵死了,叫叫叫,能不能安静点?不过是个公畜,真?那么高贵,还要学人穿衣学人说话?”
猰貐的叫声?摄人心?魂,但对修炼生息的女?修无效,他?叫得这?样厉害,粮草库里的女?人们渐渐开始躁动,唔唔哼哼试图挣脱牢笼,追寻召唤而去。女?萝用藤蔓将粮草库彻底围住,衡鱼催动雨珠,解药立竿见影,很快便有女?人开始呕吐,不过她?们的体质不如修者,怕是还需好一会才?能清醒。
衡鱼捏着鼻子?嫌弃味道难闻,心?急如焚只?差没写?在?脸上,女?萝对她?说:“让雷祖先送你走,一会萦姳派人来接应,我留在?这?里就可以。”
衡鱼想跟师姐并肩而战,不好意思道:“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去吧。”
雷祖蹭了下女?萝,这?才?驮着衡鱼离去,女?萝站在?一根藤枝上,低头望着藤圈里哇哇直吐的女?人们,以生息隔绝猰貐之声?对她?们的影响。
疾风用尾巴圈住女?萝的腰,很冷静地说:“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我知道。”
一人一兽没有再对话,藤圈里的女?人们随着魔肉吐出,慢慢也恢复了神智,被关在?粮草库这?样久,中间滴水未进?,身体虚弱无比,许多人甚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此时震天响的爆炸声?传来,女?萝转头看向战场,只?见那里竟被迷雾笼罩,影影绰绰瞧不清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吕军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冲入阚甘营地,女?萝见了萦姳,才?散开藤圈,不过阚甘女?人并非都愿意接受吕军帮助,她?们之中不少人视吕地的女?人为?异类,见吕军着甲胄持刀剑,个个高挑强壮,很是戒备。
今日之战结束,阚甘便不复存在?,萦姳走到女?萝身边轻声?说:“不仅是阚甘,即便是在?吕地,也还有不少女?人认为?我们做得太过了。”
当车细声?细气道:“一般这?么认为?的,都不能修炼生息呢。”
“是啊,所以她?们也没办法。”萦姳笑眯眯地说,“姐姐不必担心?,我有的是法子?治她?们,我不会为?了这?些人,委屈我的姐妹与朋友。”
“想要有尊严有自由的生活,就自己走过来。”
女?萝赞美道:“你会是古往今来,最优秀的一位帝王。”
萦姳的脸泛起酡红,她?轻扯女?萝衣袖:“我准备让将士们登记她?们的籍贯姓名,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放她?们回去,姐姐意下如何?”
“我不懂治国,你做决定就好。”
数以万计的女?人中,有老人也有孩童,当车已将阚甘营地中的活尸清理干净,藤蔓生长之处都很安全,有女?萝在?这?里,那三只?大妖就是有命逃回来,怕也没命离开。
知澜带着医官们忙得脚不沾地,她?没有其她?人那样的武力,但经历过南宫音食魔肉一事后,性子?自信许多,对她?来说,再弱小的人也一定有力所能及之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她?会做到最好。
萦姳也在?担心?战场上的同伴,女?萝对她?说:“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这?里我来守着。”
萦姳鲜少亲至战场,此时此刻她?浑身血液似乎都在?燃烧,手痒难耐,反正是自家姐妹,便不客气了,疾风尾巴一卷,将萦姳放到背上,羽翼展开,眨眼间没了踪迹。
女?萝忍俊不禁,她?观察着那些正被将士与医官们照料的阚甘女?子?,心?想萦姳仁义,她?们却未必领情。
此时一个女?人倏地从医官身边窜出去,三步并做两步走,冲到一个瘦巴巴小女?娃身边,劈脸就是一个嘴巴子?!
那小女?娃瘦得很,瞧着身上没二两肉,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整个人扇飞,还是一名将士反应迅速把她?抱住,才?没让小女?娃摔进?正燃烧的火堆中,否则不被烧死,也要撞上发红的大铁锅,怕是要烫去半身的皮。
女?人破口大骂:“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他?可是你亲爹啊!亲爹!你怎能下那样狠的手?老天啊,我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个狗杂种!我——”
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那小女?孩竟挣脱了将士,如同一只?小狗扑了过去,逮住女?人露在?外面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口!直接连皮带肉撕掉一大块!
女?人疼得哭天抢地,声?音尖利刺耳,小女?孩宛如狗皮膏药死死贴她?身上,任她?如何摔打都不肯松口,将士们赶紧上前把人拉扯开,女?萝飞身而下,询问:“怎么回事?”
那小女?孩嘴里叼着母亲的血肉,眼珠子?死死盯着对方,一张干瘦的小脸,左半边由于挨了打红肿不堪,显得既可怜又滑稽,可这?种眼神,女?萝只?在?九霄跟小蛇身上见过,甚少有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孩子?,会有如此野性难驯的眼睛。
不仅如此,她?似乎还不会说话,张牙舞爪嘴里发出小狗般汪汪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即便被将士们抓住,依旧朝女?人叫嚷威胁。
女?人哭诉:“这?位大人,我倒霉啊,我惨啊!这?哪里是亲生女?儿,这?分明?下了生就是来讨债的!她?杀了她?亲爹还不够,现在?是要把我这?个亲娘也给?咬死啊!”
一听说小女?孩杀了亲爹,周围的阚甘女?人们纷纷露出鄙夷之色,不少人还刻意往后退让,反倒是吕地将士对此颇感兴趣,女?萝问:“她?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怎么杀得了一个成年男子??”
女?人继续哭:“我家那口子?,就好吃几口酒,那日在?家中吃醉了,这?小畜生,竟拿摔碎的碗,把她?亲爹喉咙给?割开了!”
“是无缘无故,还是事出有因??”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眼神躲闪,女?萝道:“把她?赶出去,别浪费伤药粮食。”
女?人愣了下,随即不满大叫,看她?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怕是还能活挺久。她?撒泼成惯,潜意识里认为?吕地将士都是女?人,对同性的轻视令她?不认为?她?们敢对自己怎样,这?要是换作阚甘的男兵,她?早吓得跪地求饶了。
两位将士手脚麻利地将她?捆了,嘴也堵起来,直接丢出营地,小女?孩则被送去知澜那里,看她?面黄肌瘦,身上不少陈年旧伤,怕是日子?不好过的。
“有谁还想走,现在?就可以,若要留下,便要唯吕萝王之命是从。”
女?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女?人耳中,可以施恩,但这?份恩必须图报,吕地需要更多的女?人。
温柔友善只?会换来得寸进?尺,因?为?她?们会有数不清的要求,会永无止境的为?丈夫儿子?谋求利益。
这?就是萦姳所面对的最大难题,愿意追随她?的女?人永远是极少数,甚至在?围攻她?的人中不乏同性,她?们试图通过诋毁与打倒她?这?个女?王,来向男权社会献上投名状。
所以萦姳早已学会如何取舍,她?永远不会为?了这?些可能清醒的女?人,放弃已团结在?一起的伙伴。
另一头的战场上,巢曲已独木难支,胥玉不知是真?昏迷还是不想醒,一直躺着不起,仅凭它一妖对付这?么多修者,哪里打得过?
尤其是在?衡鱼加入之后,她?手中的雨珠令巢曲感忌惮不已,衡鱼发现了这?一点,并在?巢曲张大嘴要吃人时,把雨珠丢了进?去,随后巢曲就发了疯,也不管别的,拼命抠喉咙呕吐,看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它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濯霜沉吟道:“难道是因?为?雨珠里的弱水?”
衡鱼问:“师姐,这?怎么说?”
“当日破阵时,九尾狐妖曾通过分身螳螂送来一张字条,提示我们若想破弱水阵,可从大妖猰貐身上下手。”
虽然大家不知道众宙布阵,破阵为?何要找巢曲,但最后斐斐轻松破阵,也就没有深究。
濯霜:“阿萝问了镜子?,镜子?说,传说大妖猰貐曾坠入弱水,为?弱水所侵,虽获得了强大的妖力,却也变得凶狠残暴。”
斐斐好奇地问:“这?么说,猰貐还能从弱水里爬出来?这?么厉害?”
那假弱水便已十分可怕,若是真?弱水,还不知是什么模样。
此时猰貐巢曲已彻底疯魔,区区雨珠对它造成的伤害有限,真?正令它恐惧的,是被弱水勾起的,来自始祖猰貐的远古记忆。大妖血脉纯正,传承的记忆也很清晰,发了疯的猰貐还真?不好控制,濯霜拔剑而起,谁知伴随着猰貐痛苦的嚎叫,周围竟生出一团迷雾,遮掩天日。
“师姐!你快看!”
濯霜定睛看去,只?见猰貐身上竟浮现出金色咒文?,这?些咒文?威力惊人,猰貐吼叫声?愈重,咒文?金光愈强,须臾间,金色咒文?如利箭般向四面八方投射,猰貐身边还有些未死活尸,一旦被金光擦边,瞬间化为?灰烬!
这?种恐怖的强大给?濯霜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当日在?天魔界见到无相之身时,她?也曾有过这?种毛骨悚然之感。
“糟了。”
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九尾狐胥玉,此时竟站了起来,不过它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七窍同样透出金光,在?金光中化出原形,被金光穿透的身体危险无比,这?绝不像众宙死前自爆那样简单!
如果?说众宙手上有风雨雷电四颗宝珠,那剩下二妖一定也有特殊法宝,宝珠落入女?教之手,这?二妖身上的法宝却还没有!
胥玉感觉有种恐怖的力量将要破体而出,它自诩聪明?,没想到最终还是他?人手中棋子?,于是拼尽全力向濯霜等人说出最后的秘密:“仙……界……天……”
这?句话,它没能说完,金光已占据全身,与猰貐身上的咒文?一起结合成了凶险至极的无差别攻击,若是不能阻挡,必将方圆千里扫成寸草不生的死地!
阿刃怒吼一声?,将狼牙锤砸到地面,可这?狼牙锤即便能形成盾牌,也顶多只?保她?们几人的安全,身后便是吕地,怎能临阵脱逃?
第149章
说时迟那时快, 来不及思考之时,斐斐的剪刀忽地发出一道绿光,无数藤蔓织出坚不可摧的藤网,从地面蔓延到天空, 形成巨大藤茧, 将金光罩入其中。
有盾牌抵挡, 大家没受伤,也没有波及到战场之外,反倒是阚甘那些活尸尽数死绝,金光无法?冲破藤网,但?地面这受到极大冲击,除却盾牌抵挡的那一小?块外, 地皮全被翻了过来, 迷雾散去, 四周一片狼藉,荒芜无比。
斐斐大口大口喘着气:“姐姐……在剪刀里种了血藤, 还刻了法?咒,这是给我保命用的,没想到今儿就派上用场了!”
法?咒里被赋予了女萝的力量, 杀死阿净煞后, 属于女萝的力量已然回归,这金光虽厉害,却也不是藤蔓敌手。
九尾狐与猰貐可谓是死无全尸,到处都是它们?的身体残片,南宫音兴奋极了:“快快快, 快收集起来,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拿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入药!骨头血肉毛发我全都要!”
令人?遗憾的是,那颗被巢曲吞了的雨珠也随着金光一同毁去,不过衡鱼并不伤心:“有用就行。”
随后萦姳发出信号,吕地城门大开,大妖即便死去,血肉也很危险,一旦妖气侵染土地,怕是未来数十年寸草难生,所以这处理战场一事,还不能假手普通将士。
战事结束,女萝那边已派人?去查先前?那对母女,一直缠绕在手腕上熟睡休养的小?蛇居然醒了,小?脑袋一点一点,冰凉的蛇鳞蹭着女萝的手臂,张大嘴打了个呵欠。
随后她瞅了小?女孩一眼,脑袋突然疼起来,就缠着女萝撒娇,头顶第三只眼睛微微泛着光,女萝伸手一摸,刹那间与小?蛇互通记忆,眼前?迅速闪现?出许多画面,随后她吩咐一名将士:“把人?叫回来吧,不必查了。”
小?蛇卷起尾巴自己?揉头顶,对着女萝哭唧唧:“疼。”
女萝轻轻揉,有她的气息安抚,那只眼睛才?又慢慢闭合,之前?她跟濯霜都以为第三只眼睛是消失了,没想到并不是。
小?女孩趴在地上的姿势很奇怪,像一只小?狗,知澜刚给她上过药,可怜的孩子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比当初在郝大成家的小?蛇还惨。
知澜悄悄对女萝说:“阿萝姐姐,这孩子瞧着,怎么像个狼孩呀?”
女萝摇头:“不是狼孩,是狗孩。”
小?蛇的第三只眼睛可观凡人?生死过往,前?提条件是小?蛇状态好,像先前?受伤虚弱,第三只眼打不开,想看?也看?不成。
“这孩子出生后被父亲丢到河边,谁曾想却被家里的狗叼了回来,她是吃母狗的奶活下来的,家里人?成天小?畜生小?狗子的叫,也没个名字。”
知澜怜惜极了,她也是弃婴,被丢弃的原因也一样,但?却遇到了好心的姥姥把自己?抚养长大,还教自己?学医,因此对于小?女孩,更能感同身受:“我听说刚才?有个女人?指控她杀了亲生父亲,她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呢?”
女萝轻轻叹了口气,伸指在知澜眉心一点,知澜顿觉大脑一疼,片刻后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小?女孩虽瘦得只剩骨头,家里却不算清贫,其父嗜酒,吃醉了就发酒疯,先前?那女人?是她亲娘,原本想把这个女儿丢掉,可男人?一发酒疯就爱打人?,有了小?狗子,恰好自己?跟儿子便不必挨打,于是才?把小?狗子留下。
随着男人?酗酒严重,家底逐渐败个精光,前?不久吃醉了,竟将母狗剥皮拿去煮肉下酒,小?狗子人?小?式微,阻拦不住,沉寂了好些天,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在等?待机会,趁着男人?醉得不省人?事,把酒碗砸了,并将其割喉,为养母报仇。
这一幕被女人?撞破后,尚未来得及打杀,便被抓来粮草库,等?吐出魔肉恢复神智,人?群中?瞧见?小?狗子,立马便扑上去要打要骂,可惜这孩子不逆来顺受,别人?打她骂她,她就算打不过骂不过,拼了一条命也要报复回去,如此才?没人?敢来招惹。
“是个好孩子。”
知澜听女萝这样说,点头认可:“我也觉得,生恩不及养恩,狗都比人?通人?性。”
小?狗子不让人?靠近,趴在地上昂着头神情?警惕,刚才?上药都是被强制的,她挣扎的太厉害,所以现?在看?见?知澜特别戒备,觉得她很坏,但?对女萝却没有排斥现?象。
小?蛇蹭着女萝的手腕,丝丝吐着信子跟小?狗子打招呼:“你好。”
女萝蹲在地上,然后一步一步往小?狗子面前?挪,小?女孩很好奇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在小?小?的脸蛋上显得又黑又圆,女萝试着朝她伸出手,她盯她看?了好一会,才?抬起一只小?手,放在女萝掌心。
女萝的手并不柔软细腻,但?却温暖有力,她极富耐心,一点点往前?试探,直到将小?狗子抱起来,濯霜等?人?回来时听说此事,赶过来围观,小?狗子一看?来了好多人?,习惯性弓背炸毛,女萝摸她不知多久没洗的头:“没事的,不要害怕。”
“这就是那个弑父的孩子啊?”斐斐围着走了两圈,“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飞雾则赞道:“做得好。”
盼盼年纪最小?,本来她最好的朋友是满玉,可满玉比她还小?,学艺又不精,此番来人?间界,被留在女儿城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小?朋友一起玩啦。
所以对小?狗子很好奇,跑到女萝身后,由于女萝坐着,盼盼便趴在她肩头,两手搂住师尊的脖子,跟小?狗子问好:“你好,我叫盼盼,我们?可以一起玩,你要不要吃糖?”
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果,她年幼可爱嘴巴又甜,到哪儿都是开心果,女教众人?也好,吕地将士也罢,通通把她当作宝贝,因此糖果是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缺。
知澜正在跟南宫音说小?狗子的身体状况,虽然面黄肌瘦,但?精神头很足,生命力旺盛,南宫音说:“这是自然,在修仙界,雌性妖兽的存活率远高于雄性妖兽,而?且很少生病,连修炼都比雄性妖兽更快。”
“那我给她写个方子喝上几天调理调理,小?孩子恢复得快,应该不碍事。”
南宫音挑眉:“你很关?心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