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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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和翠柳没打扰两人,从旁边的角门绕了过去。
紫苏见两人满头大汗的回来,忙先给安清递了条帕子过去,然后见她擦了汗才又递上了一杯刚冰镇好的酸梅汁。
翠柳早在一旁咕咚咕咚地灌了酸梅汁,一杯下肚仍觉不过瘾,抬手却就想再给自己续一杯,却杯紫苏给拦了下来。
“太凉了,不能一次性喝这么多,小心我告诉麦冬,让她来念叨你。”
翠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杯子。
安清也默默撤回了一条续杯的申请,麦冬那个小古板,念叨起人简直比唐僧念经还吓人。
惹不起啊,惹不起。
“主子,今个十五,爷晚上也不知会不会过来,您看晚上的膳食要如何安排。”紫苏问。
安清想了想,胤祺今晚大概率是不会过来了吧,他这些日子每日忙得都脚不沾地,据说是被康熙派了什么祭祀的差事,前几日还特地让马祥过来传了趟话,大概意思就是太忙了,但得了空就会过来。
“我今晚有些想吃凉面了,你让春晓去趟膳房那边,给掌勺的大师傅说说怎么做,其他的嘛,让膳房看着上些就行。”
翠柳一听晚上有凉面吃,立马就要揽下去通知春晓的活。
紫苏也没和她抢,正好她还要安排人准备洗澡水,这忙活了一圈,出了一身汗,按照安清爱洁的性子,定是忍不到晚上的。
安清趁着用膳之前的这会子功夫,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当她再次从浴房出来时,太阳已经要下山了。
日坠金乌,夕阳的那点子余辉洒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安清走到窗台边,把那盆牡丹端进了屋内。
紫苏恰好从外间进来,见状忙从她手里接过那盆牡丹:“奴婢来吧,您刚洗完澡,别再弄脏了衣裳。”
安清也没和她抢,只跟在她身后,等她把那盆牡丹放在了一旁的大条桌案上后,才凑过去认真打量了一圈。
嗯,不错,灰褐色的斑点都消失了,这盆牡丹可算是被她给救活了。
“也不枉费主子这些日子费的心思,这花瞧着真是越开越好了。”
紫苏也学着安清的样子,弯腰在那兴致勃勃地打量了起来。
“只是,我之前听说牡丹的花期不长,可这也开了挺久的呀。”她疑惑道。
安清笑着解释道:“牡丹的花期是相对较短,单个花瓣的开放时间大概也就只有7~10日,但由于多个花瓣会陆续开放,所以整体花期看起来才会更持久些。”
当然,她为了延长这盆牡丹的花期,这些日子在管理和养护上也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比如,旁人只知牡丹虽喜阳,但很多人却不知道夏季还是需要进行一些遮挡才好,她每日光给这花换位置都要换好几次呢。
所幸它也不负所望,重新活了过来,等热闹地绽开过一次,也不枉来这一遭。
晚上的膳食提回来时,安清让小喜子去前院跑了一趟,得知胤祺还没回来,她也就没再等他,径自用了饭后,便早早歇下了。
古代晚上娱乐项目实在太少,她也养成了早睡的习惯,即便是睡不着,躺在床上冥想也是好的。
夜幕降临,胤祺终于在宫门落锁之前,顶着夜色回了宫。
“爷,咱是直接回前院,还是去福晋那?“马祥问。
这会时辰确实不早了,若换成平时他也不会多此一问,但今个是十五,他怕主子忙忘了,自是要提醒一番的。
胤祺沉吟了片刻,回道:“去正院。”
安清本来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有淅淅索索的动静,她微微起身掀起床幔,朝外探去:“紫苏,外面怎……”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到胤祺正轻手轻脚的进屋,在紧急关头下意识把那句‘你怎么来了’给咽了下去。
“爷,您这是刚回来?”
胤祺轻“嗯”了声,见安清要起身抬手制止了她,“不用,你睡你的,我先去洗洗。”
安清”哦“了一声,看他一身灰扑扑的样子,想必今日在外面定是没少奔波,她有心想问两句他在忙什么,恰好这时紫苏进来说热水准备好了。
“那你快些去吧,时辰也不早了。”她说。
胤祺轻点了点头,也没再耽搁,转身去了外间。
只是没过多会,他突然脚步匆匆地跑了回来,指着耳房的方向,问道:“你外边的那花是哪里来的?”
安清“啊”了一声,有些懵:”什、什么花?”
胤祺眼神中掺杂着一抹惊讶,又夹杂着一抹欣喜:“牡丹,就是外面条案上的那株鸳鸯蝴蝶牡丹。”
安清这才反应过来,“你说那株牡丹,皇玛嬷赏我的啊。”
虽不知胤祺为何会如此,但还是如实把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包括这牡丹之前生病以及她给救活的事。
胤祺怔怔地看着安清,先是惊讶她竟然能把那牡丹给救活了,随即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每日在外面就差掘地三尺了,没想到……
“怎么了,这花有什么不妥吗?”安清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由有些不确定了。
胤祺猛地回过神来,笑道:“放心,没什么不妥,但你这花怕是要还给皇阿玛了。”
安清一头雾水,这花不是康熙送给太后,太后又赏给她的吗,怎么又要还给康熙了?
即便这盆牡丹再难得,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吧。
胤祺也来不及给她解释,冲着外面喊道:“马祥,准备一下,我要去乾清宫!”
第22章 五福晋22
胤祺趁着夜色赶到乾清宫时,康熙已经歇下了,所幸他今日忙的有些晚了,并未翻任何嫔妃的绿头牌。
听到外面的动静,康熙掀开床幔,冲着外间问道:“梁九功,何人在外面?”
梁九功刚同门口值班的小太监问完话,听到康熙询问忙回道:“回禀万岁爷,是五阿哥求见,他说有急事要禀报。”
康熙双眉微皱了皱,能有什么急事非得大半夜赶过来,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这个老五怎的还这般沉不住气。
抱怨归抱怨,但康熙还是起了身,“让他先去外间候着。”
胤祺捧着那盆牡丹也没敢放下,就这么在外间等着,还好没过多会,就看到康熙只披着件衣裳就过来了。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有什么事不能……”
康熙斥责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胤祺手中的东西,他先是一顿,下一秒直接快走了几大步来到胤祺跟前,一脸惊喜道:“这是你们在京郊花圃找到的?”
他就说嘛,泱泱大清怎么可能就找不到另一株类似的牡丹花。
“不过,这株和之前那株还真是像啊。“康熙不由感慨道。
瞧这枝蔓枝条,瞧这金边的花瓣,简直和之间那株生病前一模一样。
胤祺看了他皇阿玛一眼,心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可不像嘛,因为就是同一株啊。
“皇阿玛,这就是之前的那株。”
康熙“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向胤祺:“之前那株?”
什么意思,之前那株不是在皇额娘宫里吗?
胤祺点了点头:“对,就是之前您送来皇玛嬷宫里那株,只是它如今被治好了。”
康熙诧异道:“当真?”
胤祺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禀皇阿玛,千真万确。”
康熙静静地看了胤祺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那盆牡丹,端到了烛火旁细细打量了起来,之前茎基和叶子上的灰褐色斑点真的都不见了。
这还不够,他又招呼梁九功把他的西洋近视眼镜拿了过来,还多让人多端来了几盏宫灯,真的是仔仔细细又坚持了一遍,甚至连每个叶子每个花瓣都不放过。
待确认完这株牡丹的确无碍了后,康熙大喜过望:“甚好,甚好,真是天佑我大清!”
说罢,他拍了拍胤祺的肩膀道:“没想到你皇玛嬷宫里竟还有这般能人,满宫花匠都束手无策的病,竟能被他给救活了,改日朕定要见见他,重重有赏!”
胤祺张了张嘴,解释道:“皇阿玛,这株牡丹不是皇玛嬷宫里人救活的。”
康熙愣了下,“那是何人?”
胤祺也没再兜圈子,把安清方才同他说的事情始末又转述了一遍,当然,他还顺道提了提安清喜欢在自个院子里折腾种东西的事,也算是替她在康熙面前过了明面。
像之前那般的流言,想必日后也没人再敢置喙了。
一听这株牡丹是安清救活的,康熙先是一愣,不可置信问:“胤祺,真是你福晋救的?”
老五福晋真能把这满宫花匠都束手无策的难题给解决了?
胤祺微微颔首,道:“不敢欺瞒皇阿玛,儿子也是刚刚知晓此事,安清说她之前在科尔沁庄子上时也种过一些花花草草,每每遇上那些花草染病虫害时,便自己摸索着法子去治理,或查阅书籍或询问有经验的农人花匠,有时能救活,有时也救不活,这次能救回这株牡丹也实属幸运。”
这是方才安清解释时给自己找的一个由头,这会倒被胤祺直接拿来用了。
康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岱布果然会养孩子,不管儿子女儿教养的都这般好,实属难得。
怪不得他旗下科左后旗的牧民能这般配合农耕之事,想必是做好了以身作则这一点吧,儿子女儿都能亲自侍弄地里的活计,不畏辛苦,寻常王公贵族家子女哪里能做到这些。
“你福晋是个好的,立了这么大的功,朕这次定重重有赏!”康熙大手一挥道。
胤祺连忙替安清谢恩,嘴上还不免对着他皇阿玛客套恭维一番。
这话康熙自是爱听的,接着又在这盆牡丹前来回踱步了好一会,不知在琢磨什么。
半晌后,他才突然转身对旁边梁九功说道:“离夏至祭地恰好还差三日,正好来得及,吩咐下去,明日起朕要斋戒三日,夏至那日,朕要亲诣方泽祭地,为我大清子民祈求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梁九功忙应了下来,丝毫不敢懈怠。
之前因着迟迟没找到第二株意味着祥瑞的牡丹,康熙因此也兴致缺缺,今日一早便已经下旨,夏至祭地于方泽时,遣户部尚书马齐去行礼。
他本人并未有亲至之意,但如今却突然改了主意,那明日一早除了要去告知马齐及礼部外,还需准备皇上斋戒的东西,帝王亲至祭祀,这可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胤祺默默叹了口气,他之所以大半夜前来,为的也就是这个。
他是皇子,自是知道所谓的祥瑞对皇家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皇阿玛为何这般重视这牡丹背后的真实意图。
若是明早再来回禀,届时错过了斋戒的三日之期,他皇阿玛再想亲自去祭祀怕是也不行了。
祭祀向来就是大事,更何况方泽地坛祭地是一年中的大祀,更是马虎不得半分的。
胤祺从乾清宫出来时,马祥正在门口候着,见状忙迎了上去。
“爷,完事了吗?”
胤祺轻点了点头,“回去吧。”
马祥忙让人把一旁的步撵抬了过来,胤祺奔波了一天,这会早已筋疲力竭,坐上步撵后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此时已过巳时,各宫门早已落锁,主仆两人披星戴月地往阿哥所赶,这一路可算是没少折腾。
马祥瞧了眼步撵上闭目养神的主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之前在福晋院里稀里糊涂被他家爷喊着说要去乾清宫时,他还纳闷究竟出了何事,当亲眼见到他家爷从福晋屋子里端出那盆牡丹才明白了缘由。
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自家爷身边,自是知道皇上对这件事有多重视,虽然到这会马祥仍不知福晋是哪里弄来的这牡丹,但唯一可确定的是,福晋这把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啊。
当然,顺带着连他们家爷说不定都能在皇上那里沾些光呢。
步撵很快抬进了阿哥所,此时安清所在的正院一片灯火通明。
她这会正披着件衣裳坐在软榻上盯着烛火发呆,方才胤祺走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端走了那盆牡丹,搞得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一点睡意全都烟消云散了,只能起来等他回来。
“主子,爷回来了。”紫苏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道。
安清忙起身迎了出去,胤祺见到她的样子,立马猜到她定是在自己离开后便从床上起来了。
“抱歉,怪我方才走得太急,也没和你说清楚,害你担心了吧。”他一脸歉意地说道。
安清摇了摇头,“无碍,先忙正事要紧。”
说罢,她也并不着急询问何事,而是等着胤祺开口,能说的他便说,不能说的,她也不会问。
胤祺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暖意。
两人虽成婚日子不久,但他能感受到安清对他的信任,似乎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更不会横加干涉。
每每和她相处时也都会感觉很轻松。
胤祺握起安清的手,拉着她一起往里间走,边走边把事情的始末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包括那牡丹意味着祥瑞的寓意,以及他皇阿玛对此事的重视等等。
“所以,那株牡丹要作为祭品供夏至祭地之用,不能再送回来了。”
虽然安清说救活那株牡丹有运气的成分,但胤祺也知道她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但正是因为知道了这株牡丹的特殊性,才不得不送出去。
祭祀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啊,否则怕是会给日后埋下隐患。
安清得知事情的缘由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之前看胤祺那反应,她也猜到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没想到那株牡丹背后竟还有这样子的渊源。
当然,她也十分赞同胤祺及时把那牡丹上交的举动,要知道这样的烫手山芋她可是一秒钟都不愿留在手里的。
“你若是喜欢牡丹,这些日子我在京郊翻遍了不少花圃,虽没那株特别,但也有不少不错的,改日……”
安清连忙摆了摆手,打断道:“不用麻烦了,我也没多喜欢牡丹,那日在皇玛嬷宫里就是因为那花生病了多瞧了两眼,谁知皇玛嬷误会了,以为我喜欢便赏给了我,说来也是误会一场。”
胤祺见她不像作假的样子,便轻点了点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皇阿玛说此事你立了大功,让我问问你想要什么?”
安清“啊”了一声,康熙这是要赏赐她的意思?
而且,还能主动提要求?
她试探性地问道:“要什么都可以吗?”
胤祺见她双眼发光的样子,不由一噎,“那个,原则上是什么都可以的,但是……”
安清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吧,这意思就是皇上可以问你,但你却不能真的什么都提。
啧啧~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啊。
自古以来,揣测圣意便是臣子和皇子的必修课,安清自己没这个能力,所以还是决定听从胤祺的意见。
经过三日的斋戒,终于到了夏至这日。
胤祺一大早便出了门,安清在他起身时醒了这么一下下,但实在太困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次康熙亲自去地坛祭地,凡是一众年长些的阿哥都被他给带去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了地坛。
地坛是一座庄严肃穆、古朴尤雅的皇家坛庙,坐落在京城北郊的安定门外东侧,依”南乾北坤“之说与天坛遥相对应。
清朝的吉礼祀典分为大祀、中祀,祭祀皇地祗神则为最高等级的大祀,历代古代君王对地坛祭祀都十分恭敬和重视。
地坛祭地,为的便是祈求农作物的丰收,企盼在帝王的统治之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祭地礼仪与祭天大致相似,整个祭祀过程十分隆重,不但祭品丰富,礼仪复杂,而且场面十分宏大,只皇帝本人就需要跪拜70余次,耗时要两个多小时,可谓是十分辛苦。
如此大的活动量对帝王来说也是个负担,所以,一般除了皇帝亲祭外,还可以由皇帝派遣旁人恭代。
就比如今年,要不是有那株意味着祥瑞的牡丹作为祭品,康熙也是并未打算亲祭的。
等康熙带着一行人来到地坛后,便开始了这漫长而复杂的祭祀过程。
宫里的人虽远在紫禁城,但不少人也在牵挂着这次的祭祀之事。
毕竟,康熙突然改变主意要亲祭的事在宫里传遍了,还隐约有风声传出来,说是因为出现了一株意味着祥瑞的牡丹的缘故。
古人对祥瑞之事向来是有着自然的崇拜意识,没多久就在宫里传来了。
翠柳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整个人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旁人不知道,但她们几个近身服侍安清的人还是知晓的,虽被交代了不能往外说,但并不妨碍她们自个得意。
“瞧你这丫头,也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啊。”春晓笑道。
翠柳双手叉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祥瑞可是咱们主子救活的,我自然得意了啊。”
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祥瑞不祥瑞的,在她看来,古代的这些祥瑞,往往都是伪造或传说出来,用来维护帝王权威的。
就像这次也不例外,她也并未太当回事。
这日子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越发燥热的天气让她头疼不已。
哎,这紫禁城可比科尔沁热多了,像个大烤炉似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下场雨凉快些啊。
不知安清的念叨是被哪块的雨神听到了,午后,她歇响刚起来,上午本来还晴朗无云的突然阴天大作,没多久就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
一开始还是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地,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了近日来高温天气的沉闷,众多宫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在抄手游廊前避起了雨。
安清站在正殿的游廊前,望着这暴雨中的紫禁城,红墙瓦檐上挂起雨水珠帘,美的颇为壮观了些。
“可真稀奇,这天怎的说变就变了,明明方才还这么大日头呢。”
“谁说不是呢,这场雨下的这般急,路上定是要淋了不少人……”
不远处几个小太监在那窃窃私语,声音隔着一层层雨雾传了过来。
安清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很急,要不都说这夏日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啊。
“这场雨下的好啊。”她伸手接了接屋檐滴下来的雨滴,喃喃自语道。
京郊附近已经这么长时间没下雨了,这个时候来场暴雨,地里的庄家算是有救了,农人今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恰好翠柳从屋内出来,看安清的样子忍不住道:“主子,您怎么瞧着这么高兴啊。”
安清收回接雨的手,故意朝着翠柳身上洒去,惹得她左躲右闪。
“我当然高兴了,夏至雨点值千金嘛。”
翠柳“啊”了一声,方才只顾着躲了有些没太听清楚,“什么千金?”
安清不由一笑,倒是个财迷啊,其他的没听清,偏偏将千金听了个满耳。
“夏至雨点值千金,一句夏至节气的农谚。”
翠柳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节气的农谚真多啊。”
前些日子芒种有,再前些小满、立夏、谷雨清明等等都有,也不知是什么发明的这些。
安清笑了笑,可不是多嘛。
二十四节气,可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对天象、气象、物象,以及农事活动现象等进行分析探索和分析总结的结果,为广大农民把握农时进行各项农事活动,有非常广泛的指导作用。
而节气农谚,则是各个节气中关于农业生产的谚语,比如最常听说的“春打六九头,遍地走耕牛”,就是立春时节最流行的农谚,意思是春天来了,应该忙于农事和活计了。
安清突然来了兴致,对着身边的众人道:“正好今个是夏至,咱们应个景,来,大家伙都说说自己个知道的夏至节气农谚吧,说得好的,有彩头。”
众人一听有彩头,纷纷兴奋了起来,但过了半晌后,又不禁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二十四节气他们倒是不陌生,但农谚属实有些超出他们常识范畴了。
这宫里的普通宫女基本都是出身八旗包衣世家,家里世代也没什么人从事农耕,自然是不晓得这些所谓的农谚。
至于太监嘛,他们之中大多家里都是贫苦的农民,但因基本都是小小年纪就入了宫,对这些自也是不清楚的。
安清想清楚其中关卡后,也不再为难他们,刚想找个由头岔过去,谁知小喜子身后的几个太监里,突然有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举起了手。
“回福晋,奴才倒是知道一个。”
安清“哦”了一声,示意他说出来。
其他人也都扭头看了过来,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太监身上那个。
那小太监挠了挠头,说道:“立夏到小满,种啥也不晚。”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奴才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对倒是对,只是……
“你叫来福对吧,你老家是哪里的?”安清问。
来福一听福晋竟然记得他的名字,忙激动地猛点头,“回福晋,奴才就是来福,奴才老家是盛京的。”
安清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这句农谚确实是东北农民种地经验的总结。
由于地理维度的不同,各个地区的气温变化也会有先后之别,就比如在南方,立夏可能代表着夏天的确立,高温天气的到来,但在东北,立夏可能仅仅代表着春天的开始。
所以,这句农谚也只在适用偏北的地区。
但这确实也是关于夏至的农谚,于是安清让紫苏拿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做了彩头给了来福。
其他人均一脸艳羡地看着来福,但却也无计可施,谁让他们真的一句都不知道呢。
“哎呀,我也想起来一个!”翠柳突然一惊一乍道。
就站在她旁边的春晓被直接吓了一跳,“你知道直说便是,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了。”
翠柳却没搭理她的控诉,而是双眼放光地看着安清:“我记得主子之前还说过另一个关于夏至的农谚,算不算?”
安清“哦”了一声,突然来了些兴趣,“你能说出来就算。”
翠柳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洋洋自得道:“夏至满塘谷满仓,意思是如果夏至这天有充分的降雨量,那么耕种的农作物就会有一个丰收的好兆头。”
说罢,她一脸求表扬地看向安清:“主子,我说的对不对。”
安清笑了笑,这丫头记性倒是好啊,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的。
“不错不错,“她笑着拍了拍翠柳的肩膀,故意逗她道:“那就赏……让麦冬给你煮绿豆粥喝吧。”
有的吃翠柳本来还开心着呢,但一听让麦冬煮,而不是春晓煮,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哀嚎道:“主子,这哪里是什么奖励嘛,明明是惩罚才对!”
春晓煮的绿豆粥那是美食,甜甜糯糯、香香软软的,米香混着绿豆的清香,里面还会放桂花提味,简直不要太美味。
但麦冬就不一样了,她煮的绿豆粥那可是药膳啊,每次都要加一些乱七八糟东西,比如莲子、金银花什么的苦东西,而且麦冬的厨艺也一般,煮的粥也只能勉强能入口,总而言之,更像是在喝药一般。
安清却很不赞同,简直狡辩道:“谁说这不是奖励了,养生版的绿豆粥可是个好东西,夏至了,要注重食补,像莲子、金银花和绿豆这些,可都是夏季的好东西,要多吃才好。”
说罢,她还朝着一旁的麦冬挑了下眉:“我说的对吧,麦冬。”
麦冬颇为赞赏地看了安清一眼,“主子说的对,夏至养生注重养心,味苦之物亦能助心气而制肺气。”
“这话您倒是记住了,那麦冬还说过,夏季人的肠胃较弱,让您少吃冷食和冰镇食物呢,怎么这些就没见您听啊。”翠柳撇了撇嘴,忍不住嘀咕道,“就昨个,您还偷偷多吃了一碗冰碗呢。”
麦冬闻言立马扭头看向安清,目光中满含着谴责,似是在等着她承诺日后会少吃些。
安清轻‘咳’了一声,假装没看到,心虚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道在忙叨什么。
“那个,我这会突然有点饿了,麦冬你快些去煮粥吧,你多煮上些,到时候院子里每人都分上一碗。”
最后,麦冬是在春晓的助攻下被推走着去煮粥的。
安清看着人走远后,才重重地吐出了浊气。
麦冬小古板性子她真是怕了,若换成紫苏她们三个,安清随便哄哄她们倒没什么,但麦冬不行,对她承诺就必须要做到,不然她能念叨死人的。
虽也知道她是为着自己好,但这炎炎夏日的,不让她吃冰那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啊。
旁边的人看到安清这孩子气的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但好歹顾及些都尽量收敛着,只有翠柳无情地嘲笑出了声。
“哈哈哈,主子,您这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竟说什么饿了,这会才用完膳食多久啊,竟连这般拙劣的借口都用上了。
安清回头瞪了翠柳一眼,她还好意思笑,刚刚要不是她出卖自己,麦冬哪里会知道自己昨日多用了一碗冰碗的事,日后她怕是会盯自己盯得更紧了。
想想就好气哦。
“臭翠柳,待会绿豆粥熬好了,你必须喝两碗,这是命令!”
说罢,她也没给翠柳任何申诉的机会,直接转身就回了屋,只留个她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翠柳痛苦的哀嚎声后,安清心情总算美丽了几分。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小喜子等人在一旁看着自家福晋和身边打小伺候的丫鬟这般亲近,心里不免也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