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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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嬷嬷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吐槽了起来:“那前提是您得喝药啊。”
提起这事,她就愁的不行,太后这几年真的是年纪大了,越发小孩子脾气了,经常会嫌药苦死活不愿意喝药。
这不,前几日换季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太医也来开了药,但她老人家却偏偏不愿喝,三次里得有是煮好后放凉了再倒掉的。
太后一听她竟在安清面前揭自己的短,忍不住偷偷瞪了她一眼。
乌兰嬷嬷也不怕她,径自拉着安清说了起来,还让她和自己一起劝太后。
谁知,安清笑了笑道:“那正好,我给皇玛嬷煮了这小吊梨汤,具有清热止痰,止咳等功效,您可以试试看,有效果的话就可以不喝药了。”
说罢,她还朝着乌兰嬷嬷摆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嬷嬷,其实我也是惯不爱喝那等子苦药的。”
乌兰嬷嬷不由一愣,似是没料到安清竟会‘叛变’。
太后却突然乐了,还挑衅地看了乌兰嬷嬷一眼,似是在说,你瞧,没人爱喝那苦药吧。
乌兰嬷嬷无奈扶额,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安清,然后认命地给太后去倒那小吊梨汤。
太后正好有了渴了,顺手接过杯子便喝了起来。
但不得不说,不管是乌兰嬷嬷,还是太后,对于安清之前说的那功效,其实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宁寿宫的宫女之前也给他煮过梨汤,但却没什么效果。
但两人知道安清这是一番好意,自是也没扫她的兴。
谁知,太后一杯下肚后,突然惊讶地看向看清:“你这梨汤……味道还挺特别的。”
口感清新,和普通的梨汤不同,酸酸甜甜的,里面竟有银耳。
重点是,用银耳煮出来的梨汤,竟还不是羹状。
人嗓子不舒服,本就不喜欢喝黏黏糊糊的东西,这个什么小吊梨汤倒是清爽的很。
乌兰嬷嬷见太后喜欢,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倒也没推辞,直接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错觉,太后连着喝了两杯后,方才她极力才能压下去的咳意竟不见了,而且嗓子上咽痛感竟也消减了不少。
“你刚刚说它叫什么?”太后问,“也是民间的方子吗?
安清笑着回道:“回皇玛嬷,它叫小吊梨汤,是河北赵州那边的一种饮品,适合咽喉肿痛,咳嗽咳痰的人饮用。”
不过,这款小吊梨汤说起来还是有些典故的。
在后世,小吊梨汤可以说是北京的一张美食名片,和酸梅汤一样,以前都是走街串巷叫卖的一种饮品。
至于它的来历说起来也有点意思,都知道乾隆喜欢下江南,据说他在下江南途中途径河北赵州时,口渴难耐且咽痛沙哑,御医开了不少方子,都没能缓解其症状。
一日路过赵州桥附近的一个茶摊时,乾隆喝了一碗茶水后顿感清新润肺,咽喉痛之感消失,那茶水便是这小吊梨汤。
由于乾隆的喜爱,这款梨汤慢慢成为了宫廷饮品,后来其配方与制作方法也流传到了民间。
因着这梨汤是放在铜制提吊里售卖,也就是小吊梨汤这一名称的来源。
乌兰嬷嬷见太后这反应,便知应是有效的,忙询问安清方子,想着以后煮给太后喝。
安清回道:“这法子很简单的,也都是些常见的食材,主要食材有梨、银耳,桂圆、红枣、陈皮、话梅,老冰糖、还有枸杞等,比例是……”
乌兰嬷嬷一听还真挺简单的,“这好像和银耳梨羹有些像。”
安清笑着说道:“还是有些区别的。”
小吊梨汤的做法比银耳梨羹耗时短,并且煮出来的银耳脆中带糯,而并不是像银耳汤一样文火慢煮,胶质粘稠。
话梅是小吊梨汤的点睛之笔,因加入了话梅,口感清润,且酸甜适中。
三人顺着这小吊梨汤,不知不觉就聊远了,那一小铜壶梨汤也不知不觉被太后喝了干净。
太后和乌兰嬷嬷都很是喜欢和安清聊天,这丫头性子活泼,说话也逗趣,总能惹得人发笑。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咸福宫妃来给太后请安了。
安清先是一愣,她是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咸福宫妃。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都是来自科尔沁,又都常来这宁寿宫,碰到也是早晚的事。
这边宫女刚禀报完,一道靓丽的身影便走了进来,安清远远瞧着,眼前不由一亮。
不同于昨日中秋宴上的妃子吉服,咸福宫妃这会竟穿着一身蒙古的服饰,说起来,自从嫁到这紫禁城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这衣裳,不得不说,那瞬间还真的倍感亲切啊。
但这抹亲切随着咸福宫妃走近后,便直接幻灭了。
原因无他,只因安清给她请安时,对方那高傲的态度,以及看自己时那微仰的鼻息,都很让人不爽。
不过,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大不了以后来宁寿宫前多打听一下,尽量避开和咸福宫妃碰上便是。
也不是怕她什么,主要是安清觉得太麻烦了,两人之间毕竟还夹着太后呢,有点什么的总归是不太好。
所幸不如避开些好。
不过,要说安清与太后是拐着弯的娘家亲戚,那这个咸福宫妃可是太后关系就近太多了啊。
两人都是出自科左中旗,至于辈分嘛,如果安清没算错的话,两人实则是同辈,还是堂姐妹关系。
但如今一个是康熙的嫡母,一个确实康熙的妃子,这辈分真是差的够可以的。
不过,这在清朝也没什么奇怪的,清初和科尔沁联姻频繁,这中间辈分早都乱的没边了,像皇太极还同时娶姑侄两人呢。
咸福宫妃来了,安清也不好突然离开,便又陪着两人坐了会。
只是,这咸福宫妃和太后聊天就聊天,老盯着她看做什么,搞得人怪不自在的。
安清虽全程低着头不去和对方对视,但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了头顶那炙热的视线,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适时提出了离开。
太后也没拦着她,简单嘱托几句便放她走了。
只是,安清没料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出宁寿宫的门,后脚就被身后的人喊住了,还是蒙语。
“等等!”
她转过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唤了声娘娘。
因两人这会面对面站着,安清倒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咸福宫妃。
她是属于典型的蒙古女子的长相,脸型圆润但线条清晰,眼睛很深邃,不算是顶漂亮的那一挂,却也有些自然的美感。
特别是这身科尔沁女子服饰的加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别具特色。
当然,咸福宫妃这长相放在康熙百花齐放的后宫中自是显不出来的,但她优势却也不来不在长相上,而是出身和家世。
咸福宫妃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博尔济吉特·和塔之女,已逝世孝庄太后四哥的亲孙女。
但她进宫后,却不受康熙重视,以至于很长时间内都没有被册封,却又因为出身好,一直享受着嫔位的待遇,住在咸福宫,人称咸福宫格格。
直到孝庄太后去世,这个一直没有名分的咸福宫格格才被封为了妃,但是依旧只是康熙口头册封,没有正式的册封礼,也没有封号,宫里人都称其咸福宫妃。
可见其虽被封妃,但依旧不得康熙宠爱和重视,如今在宫中的处境也着实是尴尬,无宠无子还无正式的封号,确实有些有名无实、立身不正了,算是科尔沁放在康熙后宫的吉祥物吧。
不过,说起来,这咸福宫妃也算是生不逢时了,但凡她早生几十年,就她这出身不管放在皇太极,还是顺治朝,就算无宠也定是会受重视的。
就如现下的太后一般,虽也是自进宫后一直无宠,但却也不是一直稳坐后宫之位嘛,现下更是成了太后。
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历经了皇太极和顺治两朝,到了康熙朝的时候,朝廷已经稳定,已经不需要特意去蒙古选聘妃子以此来拉拢蒙古了,这也是康熙以往三任皇后众,没有任何一位出身蒙古的原因。
相反的,康熙这时却急欲摆脱蒙古对清朝的挟制,所以近些年,皇室贵族已经很少娶蒙古的妻妾嫔妃了。
这也是在并未知晓康熙给她和胤祺赐婚的真实意图前,安清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安清在打量对方的时候,人家显然也在打量她。
“你一点都不像我们科尔沁的女子。”咸福宫妃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安清:“???”
这是从何说起啊,她也没做啥,就要开除她科尔沁的籍贯了?
不是,她有这个权利吗她!
“娘娘说笑了,晚辈自幼在科尔沁长大,绝对如假包换。”她态度恭敬地回道,心里虽无语的厉害,但仍不忘表情管理,努力地维持着笑容的样子。
没法子啊,人家怎么说也是康熙的妃子,那就是长辈,别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是得恭顺着的。
谁知,就是安清自认为还算完美的表情管理,却给了咸福宫妃发作的借口:“哼!长得不像就算了,连这虚伪的劲都和这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模一样,说起话来惯会拐弯抹角,巧言令色!”
她虚伪?还巧言令色?
安清真的很想翻白眼,你自己个缺心眼,总不能让所有的科尔沁女子都这样吧。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据她所知,这咸福宫妃来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吧,怎的还这般莽撞无知啊,不知道是吃的亏少了,还是就是单纯的缺心眼。
怪不得听说康熙三天两头让她禁足呢,就这性子,放在宫里得多少人跟着受罪啊。
看着咸福宫妃这傲慢无理却又理所当然的样子,安清突然有一丢丢可怜康熙了。
谁说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能为所欲为了啊,瞧瞧老康,这不还是一样得为了大局,就算再不喜咸福宫妃不还是只能将人放在宫里当吉祥物吗。
就在安清无语到不知要如何开口时,咸福宫妃却又开始了继续输出,“还有,我们科尔沁的女子可从来不会认输的!”
安清瞪大双眼,不由“啊”了一声,不是,这又和认不认输有啥关系啊。
还有,她向谁认输了啊,康熙吗?
那不好意思,要是这个的话,那这个怂安清必须认,毕竟,她可不想像咸福宫妃似的,一年中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被禁足在宫中。
“所以,既然我们都出科尔沁,那就理应站在一起才对,没道理委屈了自己向别人低头。”咸福宫妃微扬着下巴,很是傲慢道。
她那表情似是在说,能和我在一个阵营是你的荣幸。
安清:“……”
这荣幸爱给谁给谁,她还真不稀罕要。
不过,这又是哪和哪啊,她实在是搞不懂咸福宫妃的脑回路了,她总不会是希望自己和她一起对抗康熙?
疯了吧她!
安清有预感,不管答案是什么,定也不是什么她爱听的话,但她却又不得不问:“娘娘,恕晚辈愚钝,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咸福宫妃一脸你真笨的样子,“听说,你对宜妃很是殷勤,平时有事没事就往她宫里去献好啊。”
安清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什么:“孝敬额娘,是应当做的,当不起娘娘夸赞。”
咸福宫妃一副你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谁个夸赞你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听不听得懂好赖话。”
她明明就是在讽刺她。
安清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咸福宫妃脸上闪过丝不耐,似是耐心终于告罄了,所幸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喜欢宜妃,很不讨厌,所以,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
她最是看不惯宜妃狐媚争宠的样子,仗着有几分长相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简直是不要脸!
安清一脸问号,她没事吧,这是正常人能说出的话?
她为什么要和她站在一起去讨厌自己的婆婆啊,她脑子又没病!
还有,她摆出这副正室讨厌受宠小妾的姿态给谁看呀,拜托,论到底她和宜妃都是妾室,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事啊。
安清算是明白了,像咸福宫妃这种人,你和她装傻是没用的,所幸摆开了直接说出来,以后也懒得对方再来烦她。
可就在她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时,乌兰嬷嬷却赶了过来。
“咸福宫娘娘,太后让您进去一趟,她老人家有事交代您。”
咸福宫妃闻言,双眉皱了皱:“等会,我还有话和老五福晋说,您去和太后说一声,我待会就进去。”
乌兰嬷嬷态度却很坚决,“娘娘,太后说让您立刻进去,不要耽搁,您别让老奴为难。”
咸福宫妃没法子,只能瞪了安清一眼后,转身进了宁寿宫。
安清下意识松了口气,她也不傻,自是看出了乌兰嬷嬷是来给她解围的。
“多谢嬷嬷。”
乌兰嬷嬷摆了摆手,“五福晋客气了,您先回去吧,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她似是怕安清会多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太后,她老人家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的。”
有了乌兰嬷嬷这句话,安清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径直回了阿哥所。
宁寿宫内。
不知太后说了什么,咸福宫妃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随后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乌兰嬷嬷回来时,恰好和她擦肩而过,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老五福晋走了?”太后看着乌兰嬷嬷,问道。
乌兰嬷嬷点了点头,“您就放心吧,五福晋是个明智,定不会听信咸福宫娘娘的。”
太后闻言,摆了摆手。
她倒不担心这个,安清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还是了解的,那孩子心思明净着,又怎会随意听信旁人的话。
乌兰嬷嬷迟疑了下,问道:“太后,咸福宫那要不要派个人去瞧瞧?”
咸福宫妃是哭着跑出去的,她怕别出什么事。
太后冷‘哼’了声,道:“不用管,先冷着她些日子再说,自己是个糊涂的就罢了,还把旁人都当成傻子,她自己愿怎么折腾是她的事,但哀家可容不得她去搅和老五的后宅。”
刚刚安清前脚刚走,咸福宫妃也立马提出了离开,太后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她便跑了出去,太后也不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怕她去找安清的茬,这才让乌兰嬷嬷赶紧赶了过去。
方才把人叫回来后,她三言两语便问出了详情,当听到咸福宫妃竟想怂恿安清去和宜妃不对付,太后气的当场便把她骂了一顿。
不过,一想到咸福宫妃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太后就头疼不已。
那孩子天生性子执拗,偏偏人又蠢的很,若不是当年她姑母孝庄太后临去世前,交代她在宫里要多顾着些,太后早都不想管她了。
算了,只要她不去插手老五那的事,随便她折腾吧,这宫里哪个人不比她有心眼,总归也折腾不出什么火花来,就算是顾着科尔沁那边,皇帝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顶多就是继续禁足。
太后都不免后悔了,她就多余找皇帝求情,借着中秋节团圆的名头把她给放出来。
安清回到阿哥所后,直接瘫在了软榻上,整个人像被抽了气的皮球般,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
今日份社交(抱大腿)完毕!
忙活一整天,可算是把她累坏了,但整体来说,除了最后遇到咸福宫妃这个瑕疵外,其他都堪称完美。
特别是当晚上胤祺过来时,安清瞬间觉得,这劳累真是效果显著呀。
无疑,他竟还真被她那牛角包哄好了。
昨日中秋宴过后,安清明明感觉到胤祺并未生气,而且路上她道歉他也表现的很大度啊,但谁知回来后,他突然变脸了,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说是装呢,因为他那演技真的是很拙劣,一眼就能让人识破的那种。
虽不知胤祺是搞哪出,但生气了就要哄啊,毕竟,在安清看来,是自己理亏在先,这才有特地给他做牛角包之事。
这不,他晚上回来立马变了个样子,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种无事安好的气氛。
特别是用膳那会,他还状似很随意般夸了那牛角包几句,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吃了那牛角包才好的似的。
安清心里忍不住笑道,这人还真好哄啊。
胤祺被安清瞧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他昨日就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到之前她哄额娘的样子,便想着撑一撑,看看她究竟还能有什么法子来哄他。
没想到,她今日竟亲手做了那般好吃的点心!
胤祺默默决定,以后都要难哄些才行。
因着遇到咸福宫妃的事,自这日之后,安清倒是不太去宫里转悠了,即便偶尔让春晓折腾点新鲜吃食,她也是让宫女送去宁寿宫和翊坤宫。
一是觉得那咸福宫妃难缠怕麻烦,第二嘛,她确实也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两人都出身出身科尔沁,若是真闹起来,丢的总归是科尔沁的脸,宫里人可不管她们是不是一个旗的,只会觉得科尔沁的人不团结,平白给人看笑话罢了。
再者,她也不想给远在科尔沁的家人惹麻烦,那咸福宫妃是亲王的女儿,他阿爹只是个郡王,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当然了,两人不同旗,正常情况下也为难不了什么,再说了,他阿爹怎么说也是一旗的札萨克,统管着他们整个科左后旗,只要对方不是太无脑,也犯不着因着宫里女儿家之间的一些不愉快去得罪人。
但万一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于是,从这日起,安清便开始自开启了宅居的生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
都说贴秋膘,贴秋膘,她这把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春晓,你从今个起不许再做好吃的了!”安清郑重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翠柳一脸哀怨道:“主子,别啊,您可以不吃,但别不让春晓做呀,奴婢还想吃呢。”
安清冷酷地拒绝道:“那不行,我意志力薄弱,禁不住诱惑。”
开玩笑呢,能看不能吃,可是比杀了她都让她难受的事啊。
翠柳撇了撇嘴,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安清。
安清在心里骂了句臭丫头,就知道这么拿捏她。
她把头一扭,硬着心肠回道:“翠柳,你也不能吃了,瞧瞧你这双下巴,这两天可是越发明显了啊。”
翠柳却油盐不进,坚持道:“没事,奴婢不怕胖,奴婢不嫌弃自己个。”
安清瞪了她一眼,“可我嫌弃,我可不身边有一个胖丫头,有碍观瞻。”
说罢,她故意吓唬道:“你要是真胖了,那到时候我就把你换掉,重新再选个瘦的做我的贴身大宫女!”
翠柳“啊”了一声,顿时被吓住了,她最怕的就是安清不要她,忙嚷嚷着不吃了。
安清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有福同享,有难的时候,当然也要共当了啊。
不过,整日宅着,不能吃那就只剩下躺了。
可再好的人,躺久了也会受不了的啊,安清这天终于是受不了,不行,得找点事干,或者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也行。
哦,对了,之前康熙不是准她可以去教坊司传人来表演嘛,那她还客气啥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可谁知,安清刚要打发人去教坊司,小喜子这边却突然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子,皇上刚在乾清宫冲着太子发了顿很大的火,还下令处死了太子身侧三个近身侍从。”
安清心下一凌,忙先拦住了那正要去教坊司的小太监,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哪里还能节外生枝。
她先屏退了左右之人,才神情严肃道:“可知具体因为何事?”
小喜子摇了摇头,“奴才不知,方才也是在外面听旁人提起的,便马上回来禀告主子了。”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要不,奴才再出去打听打听?”
安清忙拦住了他,“不用,这件事就到此为此,你待会给院里的人都交代一下,最近都警觉些,出去也不许多嚼舌根。”
小喜子立马明白了安清的意思,应下来后,忙出去交代众人。
对安清来说,这事似乎来的突然,但实则却也不算突然。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思绪不由分散开来。
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啊。
在后世,关于九子夺嫡这场康熙年间的大戏,是何时落下帷幕的基本没什么疑问,但对于何时正式拉开序幕的却说法不一。
可在安清看来,九子夺嫡真正拉开序幕是从康熙对太子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开始的。
康熙曾说过:朕所仰赖者为天,所倚赖者唯皇太子。
可见他对太子的信任和宠爱。
那这份信任和宠爱是何时出现变化的呢,就是康熙三十六年,也就是今年开始的。
这一年,是康熙对太子态度变化的转折点,他公开斥责了太子,并下令处死了太子身边的三个亲密侍从。
这也被后世不少学者称为,康熙对太子警告的第一板斧。
而这个对太子的警告,也给其余皇子和朝臣一个信号,储君之位并非坚不可摧的信号。
太子兄弟众多,本就一个个野心勃勃且精于权谋,即便只是一点点小端倪,那也会像野兽闻到血腥味一样往前冲的。
都是有雄才胆略的人,又怎愿屈于人下呢。
何况这也并不是一点点端倪,毕竟,对于从小到大亲眼看着康熙对太子是如何极度溺爱的众人来说,这无外乎一颗惊天巨石。
想必今日在乾清宫的众人,不管表面上如何,心底定是受到了不少震撼的吧。
果然,晚上胤祺回来时,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他心不在焉地用了膳后,便坐在桌案前一发呆就是一个多时辰。
安清一开始并未管他,但后来见他实在是坐太久了,便倒了杯茶水送了过去。
胤祺感觉到身侧有人,下意识抬起来头,待看到是安清后,神色才放松了下来。
“今日乾清宫的事,你听说了吗?”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有多厉害。
安清点了点头,顺势把手中的茶水递给他:“只听说了个大概,但具体皇阿玛因何事对太子发这么火,却是不知的。”
胤祺接过茶盏,一仰头把整杯茶水都灌了下去,才缓缓道:“是太子身边的那些伺候的奴才,企图用不良言行带坏太子,被皇阿玛的人知道了。”
安清轻点了点头,他只含糊地说了大概,至于是何不良言行却未细说,但她大概也能猜到。
那些伺候的奴才又不是幕僚,和太子之间能说上什么话呢,无外乎就是些拍马屁的话,那又是何拍马屁的话能让康熙如此震怒呢,这也就不难猜了。
比如什么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等等,此类僭越的话吧。
胤祺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烛火,思绪不由又飘到了今日大殿之上。
今日他皇阿玛发了好大一通火,他当众训斥太子的话,不可谓是不重,当场的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即便是知道缘由后,甚至一开始还有些不太至于。
他自幼便知道,太子与他们这些兄弟不同,不是因为他的储君身份,而是因为他皇阿玛亲手抚养大的,就如他是皇玛嬷抚养长大的,她老人见待自己就同旁的兄弟不一样般。
太子小时候得天花,皇阿玛宣布罢朝半个月,亲自照料,太子的朝服更是跟他的龙袍规格一样,只大小不一,太子吃穿用度更是一概按照皇阿玛的标准来,这等等的事情,可谓是数不胜数的。
所以,这些年来,即便大哥和太子在朝堂争的这般厉害,他也并未觉得大哥会越过太子去,毕竟太子的倚仗可是皇阿玛呀。
而今日皇阿玛却一改往日的纵容宠溺,这般打太子这个储君的脸,怎么可能不让人震惊呢。
但是,胤祺在震惊之余,却也隐约猜到了些旁的,他皇阿玛今日这通火,看似因为那些奴才所致,实则这火怕是他皇阿玛已经憋了许久了吧。
去年他皇阿玛亲征噶尔丹时,留太子坐镇京师监国,当时远征塞外的皇阿玛因思念太子,就疯狂地给他写信,但太子却愣是一封信没给皇阿玛回,以至于皇阿玛最后气到写信直接大骂他。
当时他和大哥三哥四哥都在现场,均亲眼见识到了皇阿玛的震怒和失望。
胤祺其实也挺想不通的,太子是怎么能对远征在外的皇阿玛不闻不问的呢,毕竟,那可是这般疼爱他的皇阿玛啊。
再说了,那也不仅仅是皇阿玛,他还是一个帝王啊,纵观古今历史,难道他不知帝王最是忌讳的是什么吗。
可他二哥从小熟读各朝史书,难道真的不知道这点?
“太子二哥怎会如此糊涂啊。”胤祺低声喃喃道。
安清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不是糊涂,而是一种习以为然吧。
太子自幼丧母,缺乏母亲教导,而康熙又对他极度宠爱,于是他就像那些在溺爱环境中长大的熊孩子一样,觉得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应当的,也不免有些不知感恩。
至于为何熟读各朝史书,政治敏锐度还这般低,大概也是习惯了所致,习惯了康熙对他的所有都是理所当然。
他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明白一点,他这个太子最大的倚仗就是康熙,而他需要做的便是维护好与康熙的父子之情,不让任何猜忌和忌惮有机会扎根萌芽。
这一点,胤祺自然也是懂的,不仅他懂,怕是除了太子外,其他兄弟也或多或少明白些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他默默叹了口气,道:“希望太子二哥能及时醒悟才好。”
这样朝堂也能稳定,而他们兄弟们之间也不必剑拔弩张,以至于最后折腾的头破血流,像历史上许多不得善终的兄弟一般。
安清笑了笑,回了句:“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