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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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突然有些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她还真是……
不过,最后他还是拉着她去了书房,从一个樟木箱子里拿出那副一直被他小心珍藏的画像,递给了安清。
安清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像,待见到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跃然出现在纸上时,虽素未谋面过,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胤祺说的没错,他果然长得最像宜妃,虽是男子,却足足有七分像,特别是神韵。
“嗯,爷说的没错,我很喜欢十一弟。”
第二日一早,胤祺才刚离开没多久,安清便起了身。
“主子,您昨晚睡的这么晚,再睡会吧。”紫苏劝道。
安清摆了摆手,回道:“不用,我有事。”
她起来后,简单收拾了一番,用了些早点后,便让人把她的炭笔找了出来。
上辈子,安清除了对种地感兴趣外,唯二的爱好便是画画了,但她画的是漫画。
不过,她也没正经学过,就是以前上学那会特喜欢看漫画,就自己跟着学,后来上网搜了些教程,别说,她还是有点天赋的,画的还真不错。
用她师姐的话说,是以后种地吃不上饭了,可以去兼职画漫画的水平。
这一天,安清除了吃饭,基本都坐在画桌前,她用可爱漫画的形式,把胤祺昨日给她的那些趣事全给记录了下来。
有他们兄弟两人下河捉鱼的趣事,有小九和十一在翊坤宫院子里玩陀螺,胤祺和宜妃在旁笑看着的趣事,有……
有时候记忆会随着时间而褪色,但画却不会,它会把那些记忆定格存放,想看时便能拿出来翻翻,也未尝不失为是一种思念的方式。
胤祺回来前,安清让紫苏把那画册用针线封好了边。
他接过这画册子时,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当他翻开第一页时,立马被里面的那个小人吸引住了,是十一弟。
虽说这种画虽从未见过,五官上也丝毫看不出来是十一弟,但就是那种神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
随着画册一页页的翻动,似是过往那些回忆再次发生在了眼前一眼,看着图纸上小十一那小人画像生动调皮的样子,胤祺难得的在想起他时没有难过的情绪。
许久后,他抬起头看向安清,问道“为什么想起来画这个?”
安清笑了笑,回道:“爷,我小时候经常问我阿娘,人死了会去哪里,我阿娘说会去长生天那边,后来长大后又听一些汉人说,人死了会去地府,可这世上有没有地府和长生天,谁也不能确定,所以我就很好奇,那死去的人究竟会去哪里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会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静静看着胤祺的眼睛,道:“所以我觉得,这世上,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一直存在。”
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胤祺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册,默默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句话,终于,他再也压不住喉头的酸涩,一滴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啪嗒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屋子内,显得尤为清晰。
安清默默上前抱住了他,他身子似是僵了下,然后抬手回抱住了她。
半晌后,胤祺似是终于把情绪平复了下去,“安清,谢谢你。”
安清笑着摇了摇头,她能做的不多,但也希望能给他一些慰藉。
胤祺抚摸着手中的画册,神色中满是不舍,“额娘肯定比我更想十一弟,我可以把这个转送给额娘吗?”
安清轻点了点头,回道:“当然可以。”
翌日,胤祺一下早朝便直奔翊坤宫而去。
宜妃今日起的比平日晚了些,这会还正在梳妆,她昨日睡的不是太好,认真来说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
喜珠在给宜妃梳头,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随着十一阿哥忌日越来越近,主子近来有些越发绷不住了,可她偏偏在人前又表现的若无其事,所有的苦都压在心里,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承受着。
喜珠刚给宜妃梳好旗头,院中伺候的小宫女便匆匆进来禀报,“娘娘,五贝勒来了。”
宜妃怔了下,老五这会过来做什么?
她下意识就去看铜镜中的自己,不行,她这副样子可不能让老五瞧着,那孩子心思重,见她这样心里定也不好受。
“喜珠,快再帮我擦些粉,特别是眼圈下面擦厚些,妆容也调整下,尽量精神一些。”宜妃道。
喜珠忙应了下来,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帮宜妃重新补妆。
等主仆两人好一番折腾出来后,胤祺已经在大殿内喝了好几杯茶水了。
“老五,怎的这会过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宜妃一脸关心道。
胤祺摇了摇头,回道:“额娘别担心,没事,儿子就是来您这坐坐。”
他看着宜妃强装无事的样子,心头突然像是被什么刺了下,她额娘向来要强,不喜在人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在他这个儿子面前也不例外。
这也是昨日不让安清过来原因,免得他额娘还要强颜欢笑撑着精神应付。
当然,胤祺也清楚,她也是怕他们跟着担心。
宜妃也不傻,见胤祺这个样子,便知道他是在因着小十一的事在担心自己,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会跑过来,还说什么坐坐。
“放心吧,额娘没事。”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似是在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胤祺默默叹了口气,他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才把怀中的画册拿了出来,递给了宜妃,“额娘,您看看这个。”
宜妃愣了下,接过那册子后,有些不明所以地随手翻开了一页,待她第一眼看到那个漫画版小人后,身子不由僵在了那里。
好半晌后,她才突然抬起头看向胤祺,喃喃道:“是……小十一?”
胤祺轻点了点头,低哑着声音回道:“是的,额娘,就是十一弟。”
自从十一弟去世后,自此之后他就像个禁忌般,不管是他还是小九,他们都很默契地从不在她额娘提起,好像只要不提就不会痛一样。
宜妃似乎也默认这件事,可胤祺突然打破了这个,她的神色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胤祺见状,忙上前握着他额娘慌乱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过了好一会后,宜妃也终于调整了过来,她慢慢抽出了被胤祺握着的手,又转过来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她才默默翻起了手中的画册,一页又一页……一直到翻到了最后。
同胤祺看完这画册的感受一样,看着画纸上那生动可爱的小人,宜妃难得的在想起小十一时没有难过,反而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中。
又好像是……小十一还活着,还在她身边。
“这是,安清画的?”宜妃不确定问道。
这般古灵精怪的画风,大概也只有她的脑子能想到了。
胤祺轻“嗯”了一声,“前两日我同她提起了十一弟,她昨日便画了这个画册。”
宜妃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册子,微微颔首道:“你们都有心了。”
“额娘,昨日安清说了一些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现下也说给您听听?”胤祺说道。
宜妃怔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胤祺迟疑了下,才缓缓把安清昨日那番关于人死后会去哪里的话转述了一遍,包括她最后那两句结论。
最后,他看着宜妃,轻声道。“额娘,我们都不会忘了十一弟的,不是吗?”
他们都不会忘了十一弟,那他就永远都在,在他们的记忆里,也在他们的心里。
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宜妃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眼底也慢慢闪出了泪花,这压抑许久的情绪,似是再也绷不住了,直接趴在胤祺的怀中呜咽着哭了出来。
她总劝自己说,这后宫中谁没失去过孩子,旁人先不说了,就只说她们惠宜德荣四妃吧,惠妃在大阿哥之前的第一个儿子便没有立住,还有德妃的皇六子,荣妃就更不用说了,在三阿哥之前竟有四子早夭。
所以,自从小十一去了后,她总是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没有母子缘分,甚至还会刻意地去遗忘,好像只要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一样。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对啊,为什么要忘,她的小十一陪了她整整十一年,他们明明是有母子缘分的啊。
对不起,小十一,你放心,额娘会永远记得你的,只有额娘还活着一日,就会一直记得你,一直……
喜珠在旁边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她看着宜妃哭的不能自已的样子,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哭出来就好,不然早晚要憋出病来的。
澹宁居中。
康熙处理完今日的最后一份奏折,从桌案前起身,先活动了一番筋骨。
梁九功见状,上前询问传膳的事,“万岁爷,您是在这边用膳,还是回清溪书屋?”
康熙思索了片刻,抬了抬手道:“去宜妃那坐坐吧。”
梁九功立马明白康熙的用意,过些日子便是十一阿哥的忌日了,他这是要过去陪陪宜妃。
康熙并未提前让人通传,他过来时院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喜珠刚想进里间通报,却被康熙拦了下来。
他掀开帘子,无声地走进了里间,本以为会看到黯然神伤的宜妃,谁知却远远瞧着她坐在软榻上,低头在那翻着什么书,眉眼间却还带了丝笑意。
直到康熙走到她跟前,宜妃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见其有多专注。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出声道。
宜妃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康熙后,还不由愣了下,“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也没人通传一声?”
她说罢,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康熙直接拦住了。
“你这是看的什么,瞧着挺开心的啊。”康熙道。
宜妃也没遮拦,直接指着面前的画册,回道:“妾身在看小十一呢,皇上要一起吗?”
听到这话,康熙不由一愣,他静静地盯着宜妃,似是想分辨出她脸上的那抹笑意是否有一丝牵强之意。
宜妃虽看着爽朗洒脱,但小十一却是她内心最不能提起的痛,可如今……
康熙视线慢慢移到了宜妃面前的册子上,待看到纸上的那个小人后,目光不由一顿:“这是?”
宜妃嘴角带着丝轻笑,“这是胤祺口述,安清那孩子画的,都是以前小十一的一些趣事。”
说罢,她随手往后翻了几页,说道:“皇上您瞧,这里还有您呢。”
康熙低头一看,不由愣了下,这画的竟是他!
这画法如此奇怪,虽寥寥几笔,但却也能让人轻易认出是谁,不仅是他,那画上的老五、小九、宜妃和小十一,都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怎么说呢,就是神似,但每个人又都画的很有特色,比如画上的他吧,威严中竟还有些……可爱。
每个人物都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扬一扬嘴角的程度,怪不得方才宜妃看画册上小十一都没有伤怀。
这老五福晋,还真是古灵精怪,但却也很讨喜。
康熙看着那页画册的连环图,突然就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之前有一次他在翊坤宫抽查小九和小十一的功课,恰好老五那天也在。
小十一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功课从来都是不用操心的,相比较来说,小九就让人头疼的多了,那日是他先抽查完小十一,然后才抽查小九。
而小十一却在他身后,偷偷用口型给小九提示!
他那天竟都没发现,要不是看到这简单的几幅画,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康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若是当时发现,他定会生气,但时至今日,看着这画上的种种,他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他的小十一,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偏偏从小就体弱多病,注定在他们身边留不久。
康熙默默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宜妃,“所以,那日你也知道?”
宜妃愣了下,瞬间装傻,“妾身知道什么?”
康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自己说呢?”
宜妃却是咬死了不承认,“您看啊,这画里妾身可都没抬头啊。”
康熙也立马找出了破绽:“可你笑了。”
宜妃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躲了视线,“妾身才没有,定是老五那孩子记错了。”
康熙见她这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也不是真的要追究宜妃,宜妃自是也知道这一点,两人这样折腾着一番后,便顺着这话茬聊了很多小十一的事。
直到康熙在宜妃这用完膳离开时,脸上还不由带着丝浅浅的笑意。
回到清溪书屋后,康熙默默坐在榻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些年,他都有些记不得自己失去多少孩子了,旁的他有时顾不上,但惠宜德荣四妃是早年便跟在他身边的,情分自也是旁的妃子比不得的,她们四人膝下都有早夭的孩子,所以每逢那几日,他都会去她们宫里坐坐。
特别是荣妃,她早夭的孩子多,他每年因此过去的次数也最多,但在今天之前,每次他们都会默契地不开口提及,尽量把伤心压抑住,从未像今日这般。
他们不再避讳地提起那个夭折的孩子,也不去刻意抹去他存在的痕迹,很神奇的是,好像小十一今日再次回到了他们身边一样,又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康熙突然想到之前问宜妃今日为何同往常不同时,她回答的那句话,她说,我要永远记住小十一,只要我不忘,他就一直在。
想到这里,他心念不由一动,扬声把梁九功招了进来,然后指了指墙角的那个大箱子,道:“去把那个箱子给朕搬出来。”
梁九功不由一愣,旁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可是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以往皇上可都是……今日怎的突然要打开?
“还愣着做什么,朕的话你没听见吗?”康熙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
梁九功忙回过神来,“奴才听到了,这就去搬。”
说罢,他便忙起身走到了那墙角,费了番力气才把那箱子搬了过来。
梁九功默默地站在箱子旁,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康熙似是迟疑了下:“打开吧。”
梁九功这次不敢再耽搁,很是利索地把箱子打开了,然后箱子中一卷卷的画卷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康熙的呼吸似是顿了下,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朕想自己待会。”
梁九功默默退到了外面,但临出去前,还是忍不住再朝着室内看了一眼。
那箱子里装的不是别的,都是皇上那些夭折孩子的画像,每一幅都是他亲手画的,小到几个月,大到十来岁,一个不差。
这些年,后宫夭折的孩子并不算少,每次康熙都表现的很平静,外人只道皇上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梁九功却很清楚,他麻木习惯了。
说起来,这还要从早年说起,皇上早年的后宫确实玄乎的厉害,在大阿哥之前,竟接连多个孩子都没立住,这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皇上对大阿哥极其宠爱的原因,因为他是皇上第一个立得住的孩子。
那时,每次经历丧子后,康熙都是悲痛欲绝,后来便似渐渐习惯了般,然而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每个夭折的孩子他都会亲手画下一副画,然后,放在那个箱子里。
而同样的箱子,畅春园的清溪书屋有一个,乾清宫的东暖阁也有一个,但康熙却从未主动打开过,今天是第一次。
梁九功出去后,康熙又在那里静静坐了好久,才起身走到那箱子前,然后一卷卷的打开了那些画像。
他是天子,要以天下大局为重,不能过多沉溺于儿女情长,但同时他也是父亲,也要允许他偶尔脆弱一下。
偶尔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再次唤梁九功进来,此时箱子已经盖好了,好像从未打开过一般。
他也再次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梁九功,你亲自去开朕私库,挑上几样东西,去赏给五福晋。”
西花园,皇子四所处。
安清正在优哉游哉地钓着鱼,雪团则窝在她的脚边睡觉。
这个小势利眼的家伙,自从她钓鱼的技术进步了之后,也开始见风使舵了,对她也开始谄媚了起来。
但偏偏安清还就吃这套,这不,为了获得小家伙更多的偏爱,她钓鱼的劲头也越来越足了。
“主子,皇上让人给您送赏赐过来了,您快些出去瞧瞧吧。”翠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安清愣了下,不是,这好好的,康熙突然赏她做什么?
紫苏提醒道:“会不会因为之前那水稻青风病的事?”
安清一想还真有可能,于是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但当她看到桌子上那些赏赐后,整个人直接懵了。
怎么说呢,这东西都是好东西,但康熙是不是太小气了些啊,先不提她毕竟是解决了困扰古今多少人的青风病有多大意义,就单单说挽回今年南方多少水稻减产的损失这事,他也不能就给她赏这些身外之物吧。
而且,这打眼瞧着,都不如上次祥瑞牡丹赏赐的厚啊。
老康怎么这么抠呀,安清忍不住撇了撇嘴,要知道跟着个抠门的领导可不是什么好事,真是太让人没有干劲了。
就在她背地里各种蛐蛐康熙时,晚上胤祺回来却直接替他老爹洗刷了冤屈。
“皇阿玛向来赏罚分明,应该不是为青风病那事赏的。”
安清怀疑地打量他一眼,你确定?
胤祺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皇阿玛今日去过额娘那里,我想应该是为了画册的事。”
安清挠了挠头,突然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问题是今日来送赏的那小太监一问三不知,就说是皇上赏她的。
算了,随便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吧,康熙给她她拿着呗,她也没有嫌弃或拒绝的资格。
当然,她心里可以偷偷的嫌弃。
但最让安清开心的是,她那画册好像真的有帮助到胤祺和宜妃,至少他们在面对十一阿哥的事上,不再像之前那般讳莫如深了。
宜妃甚至和她平时闲聊时,偶尔还能主动提起十一阿哥,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在畅春园的日子闲适且快活,安清每天钓钓鱼,三天两头去康熙那御稻田里逛逛,还能满园子研究康熙从全国各地移栽过来的植物。
比如南方移植的蜡梅,西域哈密移栽的葡萄,五台山的枫树,还有原产塞北的山枫、婆罗树等等,这也是她后来一段时间才发现的,且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经常能为此顶着酷暑出门,足可见是真爱了。
别说,安清在这待的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但现实是她再乐不思蜀,老康一声令下她也得走啊,没法子,谁让人家是老家呀。
八月初,康熙领着众人从畅春园重新回到了宫里,说是要开始为接下来的木兰秋弥做准备了。
这一提到木兰秋弥,安清瞬间就觉得这畅春园也不香了,还有什么比回家更让人期待的事啊。
后宫里也因此热闹了起来,毕竟,这随行名单老康还没确定下来呢。
他这后宫妃子儿子众多的,也不能各个都带过去吧,那带谁不带谁的,可不得好好争上一争啊。
具体表现为嫔妃们往乾清宫送汤的人越来越多了,当然,还有送诗的送绣活的,总而言之就是各显神通,这也是安清从宜妃那听说的。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老康这一趟塞外寻少则也要两三个月啊,若能跟过去自是能受宠些,总比被困在这宫里独守空房的强吧。
当然,除了嫔妃自己争外,还有为儿子争的,特别是康熙那些被困在上书房读书的儿子们,整天被繁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这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出去浪的机会,自然是都想要的啊。
比如宜妃,她为着小九也跑了好几趟。
至于为什么不为胤祺求呢,那自然是早已经确定他在名单之列了啊。
毕竟,安清这嫁到紫禁城第一年,康熙就算再不讲情面,定是要回去见见家人的,当然他也向来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就连他一向不待见的咸福宫妃,只要去塞外,康熙也一般都会带上她,让她和家人也趁机见上一面。
满蒙联姻嘛,是结亲又不是结仇。
回到宫里后,安清也开始忙起来了,她拉着紫苏她们,开始翻箱倒柜给她的家人准备礼物。
这一年来,不管是康熙,还是太后和宜妃,给她赏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啊,她给了家里的每个人都选了适合他们的东西,挑挑拣拣了不少东西出来。
要不是出行的箱笼有要求,她恨不得都带上才好呢。
呜呜呜,一想到能见到阿爹阿娘他们,安清就激动地恨不得马上起来跑上两圈。
当然,除了安清外,紫苏她们几个自也是高兴的不行,也许对于这紫禁城的女子来说,蒙古那边塞外苦寒,各个都避之不及,但对她们来说,那里是她们长大的地方,是她们的家。
而紫禁城再好、再繁华,也都比不上她们驰骋草原上时的那份畅意快活。
没过多久,康熙终于把塞外出巡的日期定了下来,八月二十日,据说是钦天监算出来适宜出行的黄道吉日。
随着塞外出巡日期定下来后,没隔几日,随行名单也下来了。
这次随驾的阿哥里有太子爷、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
不知康熙是出于何考虑的,一众年幼的阿哥都没带,至于后宫嫔妃这边,高位嫔妃只带了宜妃一人,剩下的带了几个近来比较受宠的年轻贵人和答应。
另外,太后和咸福宫妃自然也是在随行名列的。
提起咸福宫妃,安清真的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自打上次中秋过后那次,两人在宁寿宫门口不欢而散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是自觉躲过她一些日子嘛,然后不知怎的,有一天突然听说,这咸福宫妃又被康熙禁足在宫里了。
甚至连过年那会都没给放出来,安清有一次去宁寿宫,还见到咸福宫妃身边的宫女过来,似是想让太后找老康求情,却被太后直接给拒绝了。
她老人家的原话是,放出来没两天又得被她自己折腾进去,白费这个劲做什么。
还真别说,太后这话虽说的不好听吧,但还真是事实,也不知这咸福宫妃那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都进宫这么多年了,怎的就一点记性不长啊。
至于年后,咸福宫妃倒是好不容易熬过了禁足期,康熙去畅春园又没带她,所以,安清竟这么阴差阳错地躲了咸福宫妃这么久了。
但这次也是没法子了,康熙已经下旨命蒙古各部王公贵族一并前来,那咸福宫妃的爹自然也在名列之中,那让人父女见上一面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木兰秋弥的政治目的之一就是进一步巩固发展满蒙关系嘛。
安清只盼着这咸福宫妃这大半的禁足能让她醒悟一二,她别来找自己麻烦就成,她只想开开心心地和家人团聚。
不过,有太后和康熙在旁镇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去年四公主在出嫁前,已经提前找康熙要了恩典,预定下了郭贵人和八公主今年木兰秋弥的名额,所以她们两人也自然是在此次出行名单之列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他们从畅春园搬回宫没几日,四公主却从漠北递了折子和信件过来,说是她刚发现了身孕,且孕初期反应特别大,吐到一度下不了床,怕是无法去出席今年的木兰秋弥了,还特地向康熙请了罪。
康熙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爹,这种特殊情况自是要以身子为主,再说了,四公主无法过来,但驸马墩布多尔济还是会正常过来会盟的,实则也耽误不了什么。
虽然四公主不来了,但康熙还是不错的,并没有把郭贵人和八公主从此次的名单剔除,但两人却主动去找康熙请辞了。
郭贵人的理由很简单,女儿都不去了,她过去做什么,当然,她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便找了个身子不爽利不宜舟车劳顿的借口。
八公主嘛,则是以照顾她额娘章佳氏为由头。
当然,两人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每年的木兰秋弥的名额都很紧张,两人若是今年去了,明年怕是就不好再开这个口了,所幸不如等明年再说。
待一切都定下来后,后宫也终于恢复平静,往乾清宫送汤的人也明显少了不少。
而安清在经过了最激动的那个阶段后,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她反而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因着此次去塞外路途遥远,也不方便,确实没法把雪团带上,所以,为了弥补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撸猫的遗憾,她开始各种疯狂吸猫的行径,搞得雪团现在见到她就躲。
用翠柳的话说,像雪团这种世间难得好脾气的猫猫都被她搞烦了,她确实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就在安清琢磨要不要反省己身时,此时的乾清宫内,康熙正在与众大臣议事。
下首的大臣多是户部和农政司的官员,从这人员上来,便知今日所议之事的内容了。
康熙这会心情显然不错,眉眼间满是笑意,随手把刚看完的折子递给梁九功,示意他传给下首的大臣翻阅。
“都看看吧,这是近来黄茂他们递上来的折子。”
当听到黄茂时,众人便立马明白了康熙所谓何事了。
去年五月份,康熙原本令五福晋的二哥三哥同原内阁大学士黄茂等人,于今年开春奉命前往敖汉、奈曼、巴林部蒙古,传授农耕之术。
但后来,康熙却又觉得不想浪费下半年的农时,于是,便命他们一行人先去指导垦耕了科尔沁敖汉、奈曼以及喀喇沁诸旗,也赶在去年秋种之时在那些开垦出来的地里种下了一季的小麦。
而今年开春后,他们一行人又去了巴林部蒙古,带着牧民垦荒后,又在四月份时种了一季的青稞,这事在场诸位也自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