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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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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眼底闪过了一丝怅然之色,怎么可能没有啊,毕竟,谁也不是生下来就能看透一切的,那铁石般的心,也是在一次次受伤失望中,才能被锤炼到如今这般无波无澜。
当年她初入宫便得宠,还是那般的盛宠,在进宫短短四个月的时候,还尚且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就被破格升了嫔位,这样的盛宠在当时的后宫也算是独一份了。
面对康熙此般温情,少女春心萌动便一发不可收拾,也曾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也曾幻想过像话本子里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事实却很快给了她迎面一击。
她很快便发现,帝王的爱从不属于某个人,当她一颗心里都是对方时,对方的心里却可以有很多人,这样的认知曾一度让她崩溃过,也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哭湿了枕头,也曾为此闹过一些不明不白的别扭,但后来她发现都是无用的,最后伤到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她很快发现,在这后宫之中,女子若太过沉溺在情爱之中,整日伤春悲秋,那必然没什么好结果。
所以,在那些纠结挣扎的日子里,她也为自己在适合的一条路,只争宠不争爱。
这条路她如今走了有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宜妃至今仍觉得自己没选错,只要不贪求那些无畏的情爱,女子在这后宫的日子实在并不算难捱。
想到曾经的那些过往,宜妃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思绪回笼后,她也没忘记胤祺方才问她的问题。
“有过。”她淡声道。
若是此时换做旁人问她,宜妃定是一口咬定她心里只有康熙,从未变过,但对此时迷茫的儿子,她选择如实相告。
胤祺愣了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额娘。
有过,而不是单纯的有或没有,这意味着什么,他自是明白的。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问道:“为什么?”
既然爱过,又为何会放下呢,或者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胤祺的记忆中,他额娘在后宫中一直都很受宠,她和皇阿玛之间好像也并未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在皇玛嬷宫里时,咸福宫娘娘总是隔三差五地去宁寿宫里哭上一场,好像是因为他皇阿玛,他那时候不懂,去问皇玛嬷咸福宫娘娘哭什么,皇玛嬷叹了口气,只说咸福宫娘娘是个糊涂,没他额娘聪明。
这云里雾里的回答,胤祺自是听不明白的,但他再往下问,皇玛嬷就只摇头不愿再往下说了,她说他可能长大了会懂,也许永远不会懂。
长大了会懂他理解,因为上书房的先生也常说这话,但又为什么永远不会懂呢,皇玛嬷说,因为他是男子。
所以,胤祺从那时就隐隐知道,也许女子和男子在一些事情的认知上是不同的,比如感情,这也是他今日会问他额娘这番的原因。
“因为额娘要保护自己,”宜妃嘴角溢出一丝苦涩,道:“也要护着你们。”
康熙可以不把宠和爱分开,但她必须要分的清清楚楚才行,因为对后宫的女子来说,两者是不可以兼得的,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宠’延续这么多年,才能稳固她在后宫的地位。
胤祺似是明白了什么,但却又好像没明白。
宜妃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求一个人喜欢你,又想让她不善妒,这要求本就是相悖的,你先扪心自问,你自己个能做得到吗?”
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是贤良淑德不善妒,男子又要求女子心里只有他,怎么可能啊,这本就是在难为人而已。
若一个女子心里只有这个男子,又怎么可能看到他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时不嫉妒呢。
胤祺默默低下头,喉间不由泛起一丝苦涩,他很清楚,他不能。
之前仅仅是看到牧仁看安清的那个眼神,他便忍不住会在意,甚至是明知不应该,还是让马祥私下里去查探了一番。
而这恰恰也是他这些日子一直绕不开的结,在发现自己并不在安清的选择后,很多事情也慢慢露出了端倪,比如,她不喜欢他,一点也没有。
怪不得她会不介意刘佳氏的挑衅,怪不得白佳氏之前那般争宠她也没什么表示,甚至在他面前提都没提过,怪不得她从不干涉他在后院中的去留……
就像她额娘在努力当好一个宠妃一样,安清也是在好好当一个福晋,至于是谁的福晋,她都无所谓。
认识到这一点后,胤祺很是沮丧,但听完她额娘这番话,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安清也是在保护她自己。
但她和额娘最大的不同的是,额娘是有过满心满眼喜欢的时候,后来却被裹挟着认清了现实,而安清却是一开始便认清了这一点。
也是,她向来都很聪慧,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宜妃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世道对男子和女子的要求是不同的,比如男子可以娶很多妾室,但却要求女子从一而终,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说罢,她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心。”
不管外界给了多少枷锁,但每个人的心却是能由自己掌控的,爱或不爱,皆由它来掌控。
胤祺怔了下,喃喃道:“心?”
宜妃点了点头,“人心换人心,你在要求对方时,要多想想你做到了几分对方的要求。”
听到这话,胤祺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不由一僵。
对啊,他根本就不符合她的要求,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宜妃见他这样,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额娘想和你确认一下,是安清吗?”
她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从草原回来后,老五便一直不太对劲,再加上今日的异常之举,其实还是很容易猜到的,但她还是想亲口确认清楚。
胤祺也没隐瞒,轻‘嗯’了声。
宜妃心底闪过一丝无奈。
其实,同样身为女子,她也隐约看出了安清对老五并无多少男女之情,那丫头心思通透,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之前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相敬如宾已经是夫妻间很好的相处方式了。
宜妃叹了口气,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试试,先做好自己,旁的事以后再说……”
胤祺走出翊坤宫后,整个人像是活过来般,之前压在身上的那种郁郁寡欢的气息也消散了。
之前是他着相了。
对啊,他喜欢安清,那便先做好自己。
真心换真心,之前的事他已无力改变,但之后他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爷,去衙门吗?”马祥不确定地问道。
胤祺笑着摆了摆手,“不去了,衙门也没什么大事,你派个人过去说一声吧。”
马祥忙应了下来,“那咱这是去哪?”
胤祺声音轻快道:“回阿哥所吧。”
说罢,他又不由补充了一句,“去福晋院瞧瞧。”
马祥听到这话,瞬间喜上眉梢,悬着多日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看自家主子现下这副样子,应该是想通了吧,还是说宜妃娘娘劝了什么?
但管它呢,只要主子能想开,不管是因为什么,对他马祥来说,都是件天大的好事。
唉~这些日子胤祺情场不顺,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是处处小心啊,生怕一个伺候不周,就被牵连了,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真好,他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翊坤宫内。
胤祺离开后,宜妃脸上却难得泛起了一丝愁容,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明知那条路不好走,也许她该劝住他的,或者说该直接让他打消这种念头,但她却实在不忍心啊。
老五那孩子,和康熙这个父亲不同,他从小就特别死心眼,但凡他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都说爱新觉罗家最怕出情种,前有皇太极为了海兰珠,后有先帝为了董鄂妃,哪个不是折腾的天翻地覆,最后自己个还落得了一身伤。
但宜妃却也是不怕的,她的老五又不想要那个位置,日后能做个闲散王爷便好。
这样的话,于社稷无碍,想必也没这么难吧。
但宜妃又很清楚,她的想法并没什么用,重点在康熙身上。
这次给老五后院添人的事,她倒是还有法子给搪塞过去,那下一次呢,又该如何拒绝呢?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翊坤宫回到阿哥所后,胤祺没先回前院,而是直接去了正院。
他过来时,安清正在拿着逗猫棒,满院子折腾雪团呢,胤祺人还没进来,便听到了满院子都是她欢快的笑声。
“哎呀,雪团,你笨死了,这边,往这边跑。”
“哈哈哈哈,雪团你是不是傻啊,怎么每次都上当,真是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啊。”
胤祺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心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各种的挣扎,但安清竟一点都没发现异样,不仅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这般没心没肺也好,就像他之前说的那般,他也希望她能平安喜乐。
想罢,他便抬头走进了院子,谁知才刚进来,便迎面飞来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
胤祺下意识抬手去接,下一瞬手上便是一团柔软热乎的触感。
“雪团!”
“喵呜~”
一人一猫的声音同时传来,他这才注意到手中抱着的正是安清的猫。
小家伙似是也有些懵,两只前爪抵在胤祺的胸前,还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小猫无辜的样子,倒和安清很像。
难道这就是她常挂在嘴边的猫随主子?
“爷,你没事吧?”安清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雪团有没有伤着你?”
胤祺摇了摇头,“没事,它挺乖的,没伸爪子。”
安清听到这话也不由松了口气,“没伤着就好。”
要不然她就罪过了,方才要不是她故意突然加大动作,雪团这小家伙也不会飞扑过去,说起来也都是她的错。
还好雪团性子好,没伸爪子,不然就刚刚那距离,定是要挠到胤祺脸的。
安清顺势就要从胤祺手中接过雪团,谁知他却下意识躲了过去,她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对小猫咪秋后算账?
谁知下一秒,胤祺却掂了掂手上的重量,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它是不是又胖了啊?”
他这话一落,本来还挺乖的猫咪,在听到这话后,喵呜了一声从他手里挣开,然后直接跑掉了。
最主要的是,它跑开之前还不忘踹了胤祺胸口一脚,似是在报复他说自己胖的事。
安清先是愣了一秒,当看到胤祺胸前的猫爪印后,然后直接笑的前俯后仰起来。
不是,这小家伙是成精了嘛,报复心还挺重。
胤祺一脸幽怨地看着安清,那表情似是在说‘猫债主偿’。
安清忙上前主动帮他去拍去胸口的猫爪印,一下、两下、三下……
啧~这胸肌,手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不得不说,这也是安清对胤祺最满意的一点,他虽看着不显,但实则却是胸肌和腹肌都有的啊,属实是内秀了啊。
胤祺本来没太在意,只是慢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当他低头看到安清的表情时,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无奈。
她真的是……但下一瞬,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狂喜。
他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的,比如,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他恰好还算可以,再比如,她好像很喜欢他的胸肌和腹肌,貌似还有他的身子……
胤祺一把按住她在他胸口作乱的手,笑道:“你在做什么?”
安清轻咳了一声,颇有些欲盖弥彰道:“那个,这雪团也不知跑哪里弄的,这爪子上的灰实在是难拍了些。”
胤祺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在占我便宜’的表情。
安清不由有些绷不住了,但转念一想,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啊,这在后世,这腹肌胸肌什么的,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越想越觉得在理,她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
“爷,您今个怎的回来这么早?”安清故作随意地问道。
胤祺见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突然体会到了安清逗弄他时的乐趣。
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揪着不放,毕竟真把人惹恼了就不好了。
“衙门里没什么事,便先回来了。”他回道。
安清见这一茬总算揭过去,下意思松了口气,其实她也就是强撑罢了,心里也多少底气的,毕竟,像她这种无故占同事便宜的行径,多少有点职场性骚扰的意思了。
唉~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要有点职业操守才行。
“那还真是难得啊,这些日子见你忙的没影,以为你还要再忙些日子呢。”她随口说道。
胤祺听她提起这事,不由想到前些日子的有意躲避,眼底不由闪过丝不自在,“前些日子是忙了些,之后就好了。”
说罢,他又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
安清耸了耸肩,回道:“没忙什么啊,就在院子逗逗猫,有时候去额娘和皇玛嬷宫里坐坐。”
说罢,她突然想起什么,“爷,你近些日子什么时候有空啊?”
胤祺不解道:“有事?”
安清点了点头,回道:“皇阿玛赏我那个皇庄,我想抽个时间过去看瞧瞧。”
康熙赏她的皇庄就在西郊,回京之后,康熙已经命人把皇庄的地契以及庄子上奴仆的身契送了过来,有时间的话总要过去看看的,她也好想想那庄子要怎么规划。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想出宫溜达一圈,她现在可是有了随意出宫的自由,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啊。
胤祺轻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后,开口道:“三日够吗?”
安清瞪大眼:“三日?”
是三日都出去,还是在外面过三日啊。
胤祺说道:“据我所知,那皇庄不小,既然是第一次过去,咱们也在庄子上多住几日吧,待熟悉了,你也好看着怎么安排。”
安清一听这话,哪里有不愿意的啊,“够了,够了,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胤祺回道:“明日成吗,这事宜早不宜迟。”
安清猛点头,“成成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啊,她巴不得早点去呢。
第二日一大早,安清便去宜妃和太后那打了招呼。
康熙已经准了她随意出入宫的自由,但还是要在后宫报备一下的,正好现下是惠宜德荣四妃共同协理六宫之事,她过去同宜妃说一声也算是报备了。
胤祺也在早朝后同他皇阿玛请了几日假,因着早朝耽误了时辰,后来他皇阿玛又拉着大臣议了会事,所以他这一折通,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现在就出门吗?”安清愣了下。
不是,这会都要到中午了,难道不是应该先用完膳再说嘛,再说了,他们好像也没这么赶吧,毕竟今个也不着急回来啊。
胤祺点了点头,“嗯,走吧,外面的马车都备好了。”
安清“哦”了一声。
好吧,虽然不太理解,但安清表示尊重,她路上饿了吃点糕点垫垫就行,等到了庄子上再吃也不迟。
谁知马车出了皇宫后,却未直接出城,而是朝着热闹的市区而去。
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安清掀开马车的帘子,有些诧异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皇庄的位置不是在西郊嘛,这方向也不对吧。
胤祺笑了笑,回道:“之前答应过你,等有机会带你去庆丰楼吃烤鸭,正好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吧。”
安清愣了下,答应她去庆丰楼吃烤鸭,什么时候的事?
胤祺见她这反应,便明白她这是不记得了,于是好心提醒道:“咱们成亲那晚,你说你三哥给你带的庆丰楼烤鸭好吃。”
安清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天呀。
她记得当时两人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还记得,这人的记性还真是好啊。
“怎么,是不想吃烤鸭吗?”胤祺问,“你若想吃别的,我们也可以换一家?”
安清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有些意外你竟还记得。”
胤祺笑着回道:“答应过的事情,自是要记得的。”
不然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安清不由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记性真好。”
胤祺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安清则很快又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她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象,突然有种小学生单独出游的欢乐。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在紫禁城内,掀着帘子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来来往往的人群,街道边叫卖的商贩,瞧着好不热闹啊。
不过,和后世拍的那些电视剧还是不太一样的,这里的人的精神面貌则是更贴合这个时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一瞧就知道是这里的人。
马车行驶过一段路程后,很快停在了一家酒楼前。
胤祺扶着安清下了马车,早早等在门口的马祥迎了过来。
“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订好了包间,在二楼东侧的雅间,那屋子清静,您和福晋直接上去便成。”
安清愣了下,这才意识到马祥是早早过来定包间了啊。
怪不得方才从宫里出发时,没见到他人呢。
两人进来后,很快便有小二迎了上来,这会正好是饭点,庆丰楼一楼大堂的桌子都坐满了,生意还真火爆啊。
不愧是这京城第一酒楼。
安清随着胤祺一同上了二楼,只是刚到二楼便被一个从包间里出来的人挡去了去路。
“衡臣见过五贝勒。”
来人是个身穿一身蓝色衣衫的青年,瞧着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吧。
胤祺笑着抬了抬手,“不用多礼。”
转头看着他身后的包间,问道:“衡臣,你这是和朋友过来吃饭的?”
青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今日约了几个好友聚一聚。”
说罢,他看向旁边的安清,似是从她的穿着很快判断出她的身份,“五贝勒,你这是和家人一起来用膳?”
胤祺轻点了点头,指着安清道:“这是我的福晋。”
青年立马拱手行礼,笑的和煦春风,看向安清时,脸上明显带着一抹钦佩之色。
“五福晋,经常在家中听家父提起您,久仰大名。”
安清愣了下,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胤祺。
这人谁啊,衡臣这名,也没听过啊,他父亲又是谁,她认识?
胤祺笑着给她介绍,“这是礼部尚书张英大人的次子,张廷玉,字衡臣。”
安清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就是张廷玉?
历经康雍乾三朝的重臣,是历史上整个清朝唯一一位配享太庙的文臣,还是唯一一位配享太庙的汉臣。

在庆丰楼遇到张廷玉本就是个插曲,双方简单打了招呼后,便分开了。
安清也没太当回事,虽说她对见到这位历史上的名臣是有些意外,但总归也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而已,她不是历史粉,对张廷玉的了解也没多深,只知他在康熙朝后期会被看重,雍正对其更是十分重要,算是雍正朝的重臣之一。
至于其他再细节的东西,她也是不清楚的了,像这种他哪年中得进士、哪年当得什么官,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过,安清倒是从胤祺那边了解到,张廷玉此时还未参加会试,也没有入朝为官,据说去年时本应参加会试的,但因其父张英那年奉命为总裁官而回避不试。
清朝的科举会试是每三年一次,所以,这一避就得是三年了,他现下还只是举人的身份。
从胤祺言语中,能看出他对张廷玉未能参加去年会试的遗憾,以及对他才华学问上的赞赏有加。
“你们很熟吗?”安清好奇道。
胤祺摇了摇头,“泛泛之交而已,算不上熟。”
安清一想也是,胤祺在朝堂上向来不结党营私,每每都自发与朝臣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这张廷玉虽还未进入朝堂,但他爹可是当朝大员啊,就算为了避嫌,两人也不会多熟。
所以,胤祺应该也只是单纯欣赏张廷玉的才华吧。
至于偶遇张廷玉的事,安清也没放在心上,总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当务之急,还不如好好想想这烤鸭的一百零八种吃法呢。
而当天晚上,张府内。
张英好不容易被康熙从宫中放回来,一进书房,便看到儿子张廷玉正在等他。
“衡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找为父有事?”张英问。
张廷玉点了点头,见父亲这般疲惫,也没绕弯子,径直说道:“我今日在庆丰楼碰到五贝勒和五福晋了。”
张英愣了下,五福晋能出宫?
但随即就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对啊,在塞外时皇上给了她随时出入宫,去庄子上的特殊待遇,她应该是去庄子时顺便去吃了个饭。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英了解自己儿子,他看不是这点小事都会找他汇报的,后面定是有什么要说。
张廷玉试探性说道:“爹,您说我有没有可能跟着五福晋学些种田的学问?”
张英眼睛一瞪,怒道:“胡闹,为父同你讲过多少次了,咱们汉人在朝为官本就需要更为谨慎,特别是不能牵扯到储位之争的事上,所以私下里切记结党营私,要离众皇子远些。”
张廷玉见自家老爹发怒,倒也不怵,“爹,您真想多了,您瞧瞧五贝勒平日里的做派,他怕是比咱们更怕牵扯储位之争吧。”
张英一想也是,以这五贝勒向来在朝堂上的避嫌作风,一看就没那方面心思。
这点他们做臣子的能看出来,康熙这个皇上自也是懂的。
张廷玉一看他爹有点松动,忙再接再厉道:“所以说啊,儿子只是想去五福晋的庄子上学习农耕之术,并不会牵扯到前朝,这对儿子日后为官,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说罢,他顿了下,道:“再说了,您也说私下里远些,那若是摆到明面上了呢?”
张英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所以,你这是让你爹我去给办事?”
说什么拿到明面上,不就是想让他去找皇上讨个恩典吗!
张廷玉耸了耸肩,很是无奈道:“没法子,爹,我倒是想自己去办,但实在是没能力啊,谁让我到现在连会试都没参加呢。”
说罢,他还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失落不已的样子。
张英见他这德行气的恨不得想脱鞋子抽他,这臭小子又整这死出,去年会试他奉命为总裁官,他不得不回避这事从而没参加会试这事,是他想的嘛。
他也不知道就这么巧啊,可那是皇上的旨意,他又有什么法子。
“哼!别整的像你参加了会试就一定能过一样,缓个三年也好,省得没考上进士给你爹我丢人。”张英道。
张廷玉无语望天:“爹,您说这话,您自己个觉得亏不亏心啊。”
张英一噎,顿时说不出话了。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却又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既然能被康熙奉命为总裁官的,他自是能轻易判断出自家儿子的水准来,以他的才能,会试不说能考多前排的名次吧,但考上定是没问题。
也不用平白再耽误这三年。
张廷玉也懂见好就收,看自家老爹这样子,便知这事多半有戏了。
“爹,儿子真不是胡闹,儿子就想着如今也不小了,那这三年也不能平白浪费啊,所幸多学些实用的东西,待日后考取功名后,总归也要被下派到地方为官的,这样更好做出了成绩来不是。”
这也确实是张廷玉的真心话,但同时也有自己的一些私心在里面,他当官不止是为了完成自己政治抱负,还更想能为民做些实事。
其实,他想去跟着五福晋学些种田的学问,并不是今日的一时兴起的,之前他便总是仗着他爹的名号去农政司转转,多向那些农事官员请教一些耕种之事,自然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五福晋的事。
不管是‘青风病’,还是那种植小麦的册子,甚至是番薯藤种冬藏的事,他都有所耳闻了,都说做学问要不拘一格,原来种地也是如此啊,心里对五福晋越发敬佩了起来。
而且,他总觉得五福晋懂的应该并不只这些,她应该还会给众人带来更多的惊喜。
所以,在庆丰楼见到五贝勒和五福晋,他便猜到两人是要去皇庄的,据说皇上有意让五福晋在那里重新规划自己的什么试验田。
之前的塞外巡,张廷玉自是没资格去的,但他却听农政司的官员说,说五福晋科尔沁庄子上的试验田真的令他们打开眼界,他听完很是心痒难耐啊。
张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自是知道张廷玉说的有道理说实话,他对五福晋也是敬佩有加的,毕竟,她的那些法子哪个单拿出来不都是救百姓于水火啊。
旁的先不说,就那治‘青风病’的法子,今年就救了多少百姓免于绝收的灾难。
大清本就以农治国,若是能跟着她学上一些种地的本事,日后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这事要如何办,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单单让张廷玉一个人过去定是不行的,据他所知,农政司和户部不少官员都想找五福晋当面取经呢。
这事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同皇上提出才行,还有,男女有防,五福晋身为皇家媳妇,也不知道皇上愿不愿她出来抛头露面。
不过,好在满人不像汉人讲究这些,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皇上连这种女眷随意出入皇宫之事都能这般轻易准许,可见他也是惜才的,并不是想着把五福晋拘泥于后宅之中……
皇庄上本就什么都有,平日里也有伺候和洒扫的人,目前只是换了个主子罢了,其他的倒也没变。
再加上,安清和胤祺过去前也早都派了人提前打点好了,待他们过来一直早已准备妥当,直接入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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