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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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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五这会已经七岁了,弘昇四岁,叔侄两人虽只悬殊三岁,但辈分却是实打实差着呢。
十五阿哥点了点头,一想到自己是长辈,就很兴奋,“好,五嫂你交给我吧,我肯定照顾好弘昇。”
安清转身给弘昇介绍道:“弘昇,这是你十五叔,他对这里很熟,你不懂的就问他。”
弘昇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喊了句:“十五叔。”
十五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声奶气又铿锵有力地回道:“乖。”
安清直接被他这句‘乖’逗喷了,不是,这孩子跟谁学的啊。

风吹麦田千层浪,又是一年丰收时。
金黄的小麦在微风中起舞,宛如大地流金一般,闪烁着农人们辛勤的光芒。
安清并未着急让众人去收割他们各自试验田中的麦子,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庄子上大片麦田的区域。
“李大人,吴大人,你们来判断一下,这些麦子是否可以收割了?”她转身看向旁边的两位农政司官员。
这两人是安清这届农事学堂中最优秀的学生,李茂盛和吴达明。
当然,这也与他们本就是农政司的官员有很大关系,因着自身本就有些农学知识的基础,再加上安清这一年来有意的重点培养,两人如今已然能独当一面了。
之前听康熙那意思,接下来在北方地区推广冬小麦夏玉米一年两熟制的事,便准备交于两人负责。
大家似是早已习惯了安清这种随机抽查提问的教学方式,只见被点名的两人不慌不忙地走到麦田边查看了起来。
“回五福晋,微臣瞧着这地里的麦子才九成熟,按理说,还应再等几日才好收成。”李茂盛拱手回道。
吴达明也随后回道:“下官和李大人看法一致。”
只是,两人说完都有些不解,瞧着不远处地头前忙活的农人,这些人力有庄子上的家丁,也有管事雇佣来帮忙收麦子的短工,他们那架势好像是准备好下地收麦子了。
五福晋这地里的麦子难道这会就要收?
可这才九成熟,还未全熟啊。
安清轻点了点头,没错,她庄子上的麦子都是九成熟就要收的,年年都是。
“今日我便教给大家几句麦收农谚吧。”她出声道。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来农事学堂一年了,农谚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早已不再陌生,安清经常随口便能抛出好几个农谚,这一年下来,他们那专门记载农谚的小册子已经不知记了多少。
二十四个节气都有,很实用,又很好记,还有七十二气候,这些可都是大自然的语言,也是用来指导农事活动的依据。
不过,这麦收农谚他们之前还真没听过,这会都不由竖起了耳朵,准备好好记下来。
安清开口道:“关于麦收的农谚,只需记住一句很重要的即可,叫‘麦收九成熟,不收十成落’,或者也可以记住另一句,‘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
这两句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说小麦九成熟的时候去收割,则能够得到十成的小麦,而若小麦十成熟的时候去收割,那就只能得到九成的小麦,浪费了一成小麦。
大家听完不由一愣,这和过往的认知有很大的区别,可即便如此,仍然没有任何人质疑安清的这话的真伪性,下意识便觉得她是对的。
这就是当在某一领域取得绝对的权威后,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就比如现在,她每每提出一个农学观点,已经不需要像最初那般,要经过反复证明才能人相信并接受。
这不仅是对于农事学堂的众人而言,对于康熙以及朝堂上的百官亦是如此。
前些日子,山东、河北等地因为突遭暴风雨天气,小麦出现了大面积倒伏的情况,往年出现这种情况,衙门都是鼓励百姓们去试着把小麦扶起来,但这种做法却是大错特错的。
小麦发生倒伏之后,如果人工强行扶起的话会再次导致茎秆和根部断,不但起不来任何作用,还会造成二次伤害。
当时康熙着人来问她时,安清第一个强调的便是不要扶,顺其自然,让小麦慢慢恢复生长,然后又给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比如要用10%比例的草木灰水溶液去促进生长和灌浆,尽量减轻因倒伏而造成的减产的情况。
再比如,为了避免倒伏的麦田,容易让小麦染上条锈病、赤霉病等小麦常见病虫害,所以,在此期间还要加强对这些病虫害的防治工作,定期进行喷洒相关的土农药等等。
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本以为康熙和朝廷百官怎么也会让她去佐证一下,谁知人家直接让采纳并实施了。
当然,结果也证明她这些做法都是非常有效的,成功挽回了不少地方的小麦,避免了严重减产甚至绝产的情况。
也就是那时,安清才突然意识到,经过她之前几年的努力,她如今在农事这一块的权威性,已然是得到了康熙及百官们的认可。
虽说这种一人权威性的认可,在科研学术发展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此时的安清而言,确实件好事。
她急于在整个大清境内推广后世科学种田的技术,有了这种权威性认可,会替她省去许多麻烦。
至于之后农学科研发展这一块,说直白些,对目前大清的而言,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下关于种地的很多事情上,缺少一个统一的标准。
就比如这‘麦收九成熟,不收十成落’这事,其实这会不少种了多年地有经验的人农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他们虽然可能
不会说这么个谚语,但却知道小麦九成熟的就要收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们祖辈留下来的常识。
但这种常识具有很大的地域局限性,所以,这些基本型的农学知识事关天下万万千千的农人,必须在全大清统一了才行。
安清一直都知晓,这农事课堂上有几位农政司的官员,一直在有意识地整理她说过的那些农谚,似是准备汇集成册传遍开来,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过,即便众人轻易接受安清这一农谚,但她教学过程中尽量讲究知之甚解,还是为众人解释了一番小麦九成熟就要收割的缘由。
若是等到小麦完全成熟后再去收获,那就很容易出现“掉穗”现象。
这种“掉穗”现象分为两种,一种是小麦在完全成熟后,茎杆变黄,比较脆弱,而穗部又会比较重,便会出现“头重脚轻”而掉穗的情况,另一种,是指镰刀手工收割过程中,人为因素也会导致“掉穗”。
而这个“掉穗”,便是该过程中的那一成损失。
其实,若是从小麦生育期来分析也能解释,小麦成熟期共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乳熟期、蜡熟期和完熟期。
在一般情况下,蜡熟期内收获则是为最佳时期,也救和“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这句话对应上了。
安清带着众人在麦田里绕了一大圈,等把该讲的都讲清楚后,她这才又领着众人回到了他们各自的试验田。
和之前收玉米时一样,各自负责各自的试验田,不仅要抢收小麦,还要为下一茬玉米抢播,至于‘抢’的什么,自然是农时了。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安清虽然没亲自下地割麦子,但倒也没闲着,她忙着给那果园的果树搞嫁接呢。
这会是夏季,正是砧穗容易离皮时,她先给一批葡萄嫩枝进行了嫁接,随即又捯饬了一波核桃芽接,这两年安清一有空就会来折腾这片果园,所以,她这果园里的果子结的也就比别的地方好吃的多。
天一热人就不乐意动弹,安清尤其严重,但干农活时除外。
这不,她午间歇响起来后,便带着帽子去了果园,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干完,不过她回来的还算早,众人这会还都在田地里忙活呢。
安清洗了澡出来,头发擦的半干不干,披散着躺在了竹椅上,傍晚的风吹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春晓又开始带着一众厨娘忙活做晚饭了,和去年一样,农忙季她那些农事学堂的学生基本都是住在庄子上的,吃和住也都是庄子上负责。
安清远远地看着院子外的她们抬着一筐一筐的食材经过,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住就罢了,庄子上本就有地方,他们一直住在前院,倒也费不了什么事,但他们吃食上的一概开销,好像都是这庄子上负责的吧。
虽说这皇庄康熙赏她的,但那也是她立了功得来的,自然也就是她的了,那不就是花她的银子嘛!
这农事学堂是给老康培养人才的,凭什么她花银子啊,天下哪有这么个道理。
安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冤大头,还真是又出钱又出力啊。
不行,她高低得想个法子从康熙那里拨点款才行,就当是农事学堂的专项基金了。
至于想什么法子呢,就在安清琢磨怎么把这笔钱搞过来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院子门口。
咦,这是哪里来的马车,怎么还进庄子里面啊。
安清不由起身过去查看,谁知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胤祺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哎,不对,他怎么坐马车来的,没骑马啊。
胤祺自也看到安清了,但他没着急过来,而是又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然后从里面抱出来了个孩子。
是小宝!
安清懵了下,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小宝这会还在睡着,她说话声音不敢太大,怕吵醒他。
胤祺脸上闪过丝无奈,抬了抬下巴,道:“你瞧瞧他那眼睛。”
安清不明所以,他眼睛怎么了?
吼~怎么肿成核桃了,这、这不会是被什么虫子咬的吧。
胤祺解释道:“不是虫子咬的,是这小子自己哭的。”
安清“啊”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啊。
这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她就没见她哭过几回,怎么可能把眼睛都哭肿了。
恰好这会喜珠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是奉宜妃之命,陪着五贝勒把孩子送过来的。
“五福晋,您是不知道,您离开那天小阿哥白天还好好的,但到晚上都还没见到您,他就不愿意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谁哄都不行,当天晚上连奶嬷嬷的奶都不吃了……”
当时给宜妃急的啊,抱着哄了大半宿,可能是哭累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但谁知等第二日一醒又不行了。
好在胤祺今日回来了,宜妃本想着让他这个阿玛哄哄,看能不能好些,谁知还是不行,最后只能赶紧送过来。
“娘娘知道您有正事要忙,想着小阿哥可能就是没和您分开过不适应,缓两天就好,谁知这都三日了,还是不见好,每日除了睡觉吃奶,其他时候都在哭闹,娘娘也实在是怕小阿哥哭个好歹出来啊。”
安清自然知道喜珠不可能说谎,但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她低头看着胤祺怀中睡的并不踏实的小宝,这孩子这么黏她吗!
这还真不怪安清意外,自打小宝出生后,就特别乖,白天她有时间就带带她,晚上基本都是跟着奶嬷嬷睡的。
上次去瓜尔佳氏家时,把他送到太后宫里一天也没什么事啊,她去接他的时候,乌兰嬷嬷还说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不哭不闹,谁抱都行,特别好哄呢。
没想到这小子这次却给她憋了个大的,把自己给哭成这德行。
胤祺抱着他睡的并不安稳,小家伙的眉头还微皱着呢,安清看他这眼睛也是心疼的不行,她抬手想试着给他把额头抚平。
谁知小家伙下一秒竟然就醒了。
只见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然后看到抱着他的人是他阿玛后,小嘴一撇,又准备要哭了。
安清忙出声安抚道:“小宝乖,不哭,不哭,额娘在呢。”
说罢,她便从胤祺手上把孩子抱了过来,轻声哄了起来。
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直接扭头看了过来,待看到安清后,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待被她抱到怀里后,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又像是在控诉安清这个额娘丢下他似的。
安清顿时慌了,求助地看向胤祺。
不是,这怎么搞啊。
胤祺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哭,这一路过来哭得他头疼。
他试着想把儿子抱过来,但奈何小家伙一只手死死拽住安清的衣服,压根不撒手。
安清无法,只能笨拙地抱着他在院子里边走边哄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停止了哭声。
看到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可怜样,她这个做额娘的终于有点自责了,要是知道他这么黏自己,之前就给他带来庄子上了。
喜珠见小阿哥终于没事了,这才放心地回去交差。
安清知道宜妃肯定在等她的消息,也没留她,她让紫苏从庄子上摘了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给宜妃尝尝鲜。
也安抚一下她这两日煎熬的心。
自打到安清怀里,小宝谁的不让抱了,中途紫苏觉得主子抱累了,想替替她都不行。
她就这样抱了一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是胤祺好说歹说才让他抱了会,但前提是不能让安清离开他的视线,不然,还是得哭。
安清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慢慢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安全感的问题吧。
虽然小宝不是个黏人的孩子,但在她肚子里十个月,出生之后也一直没和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喜珠也说了,她离开那日白天他并未有什么反应,是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她才开始哭闹的。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会有一个评判体系,比如她离开多久是正常,超过这个时长就不行了。
也是她考虑不周了,他平时再乖、再让人省心,总归还只是个孩子啊。
等晚上把小宝哄睡后,安清这会才顾得上和胤祺说上话。
“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吗?”她问。
胤祺刚洗完澡从浴房出来,见儿子睡了,也不由松了口气。
“那边差事挺顺利的,我和四哥后来也没再多待,就早回来了些日子。”
安清“哦”了一声,“对了,我之前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胤祺轻点了点头,“收到了,当时正准备要回来,便没给你回信,想着回来说的更清楚些。”
安清倒不介意回不回信的事,“那你查清楚了吗?”
胤祺拍了拍她的手,回道:“放心吧,查清楚了,那进财赌坊背后的靠山是大哥的人,在军中当值,不过,瓜尔佳氏娘家之事就是个巧合,并没有谁的手笔。”
安清一听这话就放心,之前听马祥说,这京城中放印子钱的大都是军营中的军官,她便猜测那赌坊背后应该是大阿哥的人。
毕竟,这可是在京城,一扁担都能砸到好几个皇亲国戚的地方,若真是普通的军官,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倚仗。
大阿哥的势力又向来在军中,这便很好猜了。
不过,这也是安清之前一直不太放心的地方,前些日子太子就是为了这事,拔掉了大阿哥不少人,所以她下意识便怀疑是不是太子想拿他们当枪使,去对付大阿哥。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至少表明太子也要对他们出手了,对于如今明哲保身的两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你在信里说,你在庄子上给了瓜尔佳氏的弟弟一个差事?”胤祺问。
安清点了点头,这事她在信里简单提了提,但并未细说,“我见他挺有种地天分的,便让他来庄子上试试。”
她也没瞒着胤祺,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若是布彦泰真有天分,她准备亲自带带他。
胤祺有些意外,“你这是准备收他当徒弟?”
要知道农事学堂那些人,顶多是算学生。
安清愣了下,收徒弟?
她倒没想这么多,顶多就算是惜才吧。
“是不是徒弟的都无所谓,种地这活计,也不是什么只传徒弟的武功秘术,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传承师门。”
当然,她以后真碰上能走农业科研路子的苗子,那她还真可以收个徒弟,就是不知道这布彦泰有没有这方面天赋了。
安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对了,我大话都替你说出去了,你到时候别忘了兑现承诺。”
胤祺挑了下眉,不解道:“什么承诺?”
安清把那日在瓜尔佳氏家里的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所以啊,若是布彦泰真学的还不错,你千万得给安排个差事啊。”
不然,她多没面子呀。
胤祺自是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放心吧,你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我定不会让你失了面子的。”
安清心想这还差不多,她好不容易吹了次牛,若是没兑现,那还真是够丢脸的。
当然,若是胤祺不帮她,那她就自己想法,大不了去找康熙就是了,想她一个堂堂农事学堂的老师,这点面子他总归要给自己的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不知为何,聊着聊着就变味了。
额……这个大概要从胤祺也上到床上开始。
他这次出去办差满打满算也有两个月,古话说,小别胜新欢啊,所以说啊,有点蠢蠢欲动、干柴烈火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胤祺的手刚搭上安清的腰上,却被她紧急叫了停。
“不行,小宝还在呢。”
胤祺身子不由一僵,扭头看向床里面睡的四脚朝天的儿子,脸上闪过丝懊恼之色。
看着眼眶微微红肿的小可怜,他沉吟了片刻,声音有些低哑,“让他去隔壁睡吧。”
那心里仅存的那点微薄的父爱,终究还是没战胜心里的挣扎。
安清舔了下嘴,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他会哭吧。
胤祺一本正经道:“没事,他是男孩子,突然跟着咱们睡,怕是会不习惯。”
安清:“……”
这话他还真说的出口,良心确定不会痛吗?!
“行吧,那你去喊人。”
事实证明,她那微薄的母爱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良心确实不会痛!
于是,可怜的弘晊小阿哥,就这么在睡梦中被这对无良的父母丢到了隔壁。
胤祺快去快回,把儿子丢给奶嬷嬷照看后,再次回到房内。
烛火摇曳,干柴烈火,一室旖旎风光。
折腾了半宿,安清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会,突然就被一阵由远而近的哭声吵醒了。
她懵了两秒后,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家儿子的哭声。
胤祺显然也被吵醒了。
安清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胤祺忍不住扶额,在一声高于一声的哭声中,他只能颇为狼狈地穿上外衫,去外面接自家那突然黏人的小崽子。

第106章 五福晋106
胤祺匆忙地打开了房门,外面天还黑的,只见奶嬷嬷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宝站在门口,紫苏在旁边提着宫灯。
“贝勒爷恕罪,和前几日一样,小阿哥半夜醒来就一直哭,奴婢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抱着她来找您和福晋。”奶嬷嬷诚惶诚恐道。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敢大半夜过来扰了主子休息。
胤祺看了眼在奶嬷嬷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儿子,无奈地将人接了过来:“小阿哥吃过夜奶了吗?”
奶嬷嬷立马回道:“方才吃过了,小阿哥就是要吃夜奶才醒的,这次吃完能撑到明个早上。”
胤祺轻‘嗯’了声,抱着儿子回了屋子,并吩咐门外的两人把房门给关上。
安清这会也已经起身了,她坐在床上,看着胤祺抱着仍哭着的小可怜走了进来。
当父子两人走到床边时,小家伙看到自家额娘后,竟突然朝她伸出了手,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安清忙往窗外挪了两步伸手去接儿子,待小家伙到了他额娘怀中后,哭声就渐渐地停了下来。
他撇了撇嘴,瞪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似是在控诉她又把自己抛下一样。
安清被自家儿子看的颇有些心虚,立马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很是干脆利索地把锅甩给了胤祺。
“小宝啊,你听额娘讲,这事真不怪额娘,是你阿玛把你抱过去的,额娘拦了,但实在拦不住。”
说罢,她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但又无能为力的模样,企图蒙混过关。
胤祺忍不住扶额,她卖他倒是卖的顺手,真是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啊。
“你说这些,他也听不懂。”
反倒是他,听的那叫一个真真的。
胤祺本意是想提醒安清,她这种行为不仅达不到甩锅的目的,反而还平白‘得罪’了他,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谁知安清压根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很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有些事要从娃娃抓起,耳濡目染下,长大后都不用教什么,他就都明白了。”
胤祺:“……”
耳濡目染什么?
耳濡目染凡事有什么不好的事,都是他这个阿玛做的,与她在这个额娘无关?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胤祺还真是真相了。
安清笑的很是谄媚:“不都说慈母严父嘛,我这也是帮你,再说了,你是咱们的一家之主,权威性还是要在孩子面前立起来的。”
胤祺已经不想说话了,谁家一家之主是专门负责来背锅的啊。
安清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且自认为在孩子未来的教育问题上,两人已经愉快地达成了一致,于是便拉着自家儿子逗了起来。
小家伙被逗的咯咯咯直笑,那微红的眼眶还未散去,真是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啊。
不过,母子两人玩闹了会,同时打了一个哈欠。
这三更半夜的,确实是困啊,小宝没多久就没趴在安清的话里睡着了,他的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里衣,似是怕再一次被这对无良父母送出去。
安清困的撑不住了,两人刚折腾了一番,再加上本就没睡多会,她这边倒下,头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胤祺瞥了眼隔在他和安清中间的小崽子,眼神颇为哀怨。
他额娘之前说的果然没错,儿子都是讨债鬼!
小宝被送到庄子上后,再次变成了那个不爱哭闹的孩子,只是越发黏人了起来,当然,这个黏人对象只针对安清。
最初的那几日,真的是一眼不见就要哭上一场,后来可能慢慢缓过来了,时间也一点点延长,从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最后总算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但最长也只能撑住一个白天,再长些那就不行了。
安清这才默默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没真变成一个黏人包,不然她还真得头疼一番,他现下还小,带去地里也不合适。
毕竟,割麦子的时候,由于秸秆比较干燥,会导致麦芒四处飘飞,也会导致秸秆的飘飞,很多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小孩子了。
好在果园菜园这一块离麦地有些距离,空气清新,适合带小孩子过来溜达。
安清无事时会带着小宝、弘昇和小十五过来,四处闲逛的同时,还能摘些蔬菜水果,小十五和弘昇两个特别喜欢来这里。
夏收夏种,无缝衔接,庄子上忙的如火如荼,虽然很累,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忙活了大半个月后,一行人又要回畅春园了。
临离开前,瓜尔佳氏来和弟弟布彦泰告别。
“大姐,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待的真的挺好的,现下主要负责看顾试验田那边的活计,管事很和善,还专门让一个老农带我,在农事学堂的课上,我虽然是旁听的,但福晋也让人单独给我留出了一个试验田,和农事学堂那些人一起种东西呢。”布彦泰手舞足蹈地说着,能看得出他真的很开心。
在这庄子上不仅能做活赚银子补贴家用,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这是自他腿伤了之后,第一次明确地看到了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未来。
瓜尔佳氏看着布彦泰这副模样,也是打心底里为他开心。
她当初进宫选秀时,布彦泰已经八岁了,他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是知晓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因着阿玛的缘故,布彦泰一直都很懂事,读书也很用功,她知道,他自小就有这远大的志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的日子。
所以,瓜尔佳氏才在知道他脚出问题后这般担心,布彦泰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不管什么都藏在心中,他虽面上表现出一副放下了的样子,但她却怕他想不开。
如今瓜尔佳氏也算是彻底放心了,她最后再看了眼这庄子,眼底满是依依不舍。
这段日子也是她进宫后最开心的时光,不仅每日都见到弟弟,隔三差五的,她额娘和妹妹们也会过来。
瓜尔佳氏知道这是福晋给她的便利,心里也着实感激,还有布彦泰的事,她在心里默默发誓,日后福晋若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定会肝脑涂地。
春华秋实,硕果累累,转眼又到了一年秋忙季。
农事学堂的人换了一波,走了几个农政官员,康熙又送来几个,官二代这边也有人走,有人来,但上一届的学生也大概留下来了一半。
这学习进度不一样,摆明不适合再放在一个大班里教学,于是,安清将这些学生一分为二,这样也能更好的因材施教。
但无疑,这样的话,她的教学任务又重了些,以至于这次过来,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人都累瘦了好几斤。
安清这次成功吸取了夏收那回的经验教训,没把小宝留在宫里,果断带了过来,或者说,是自打那次之后,她只要出门超过一日的,都不敢把这小崽子丢下了。
她是真的怕这小崽子再闹上这么一通,不止她怕,宜妃显然也是怕了的。
听宜妃后来给她描述,平时乖得没边的小崽子,那几日简直比混世小魔王还折磨人,都给她快搞出阴影来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但凡见他撇了撇嘴,宜妃就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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