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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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康熙突然提到他们部落垦荒耕种之事,岱布一时也拿不准其用意,便只说了是家里的几个儿子折腾的,这大概也是今日康熙召见三兄弟的缘故。
那会安清已经被赐婚了,他们的想法是,紫禁城里的贵族女子崇尚静雅嫣然,最是瞧不上这些上山下地的行径,觉得是野丫头做派,他们怕给安清招是非。
毕竟,皇家的儿媳妇整日混迹在田地里,他们倒是不在意这些,自家宝贝闺女/妹妹怎么都好,但旁人就不好说了。
但万万没料到康熙会这般器重这事,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们当时定是也要好好把安清的功劳表清楚,这样她日后在这紫禁城也算多份倚仗。
可安清却不这么认为,要是早知道如此,她更会坚持这样做。
讲直白些,就算给她表功又能如何,反正康熙也不会给她加官进爵,顶多就是多赏一些东西,再夸赞两句,这种表面的荣光,哪里比得上给她哥哥们谋个好前程实在。
像如今这般就很好,从这些年清廷颁发的政策看,康熙是真心想鼓励蒙古地区开垦耕种,她二哥三哥此次若能得到康熙的重用,那前程也算是有了着落。
“三哥,你刚刚那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什么叫都是我做的啊,这些年要是没有你们陪着我忙前忙后,这事我可是万万做不成的。”安清道。
一个部落垦荒耕种是多大的事啊,若没有家人的全力支持,她真搞不起来这些。
蒙古人向来游牧惯了,最是不注重农耕之事,即便清廷一再鼓励,但他们还是没太放在心上,蒙古旁的部落不就是如此嘛。
但当初她说自己想做,他们就无条件的支持她,几个哥哥更是常年跟在她身后忙活,她一句话他们就毫无怨言地跑前跑后,这中间不知废了多少心思,更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然后他们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经历了好些年才把这事做了起来,让他们部有了如今半牧半农的雏形。
至少让部落里那些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可以稳定下来,不必再经历游牧的苦了。
不知想到什么,安清突然开口道:“哥哥,等一下,我这有东西要给你们。”
安清直接转身去了外间,方才她过来时带来的木匣子还放在书案上。
这里面装着可都是她的宝贝。
安清很是欢快抱着木匣子回来,当着三兄弟的面打开后拿出了几本册子,一脸臭屁地把最上面一本递给她阿布喇坦。
“大哥,我把咱们之前做牧场规划和牲畜防疫的相关流程都整理成册了,都是先前我和咱们部落兽医琢磨出来并实践了的,你和阿爹应该能用得着。”
说罢,安清又把手里另外两本册子递给了她二哥罗布藏喇什和三哥伊德日。
“还有这个,这是咱们部落垦荒农耕上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关于草原上农作物种植的要点,没想到这会正好派上用场了,二哥、三哥,你们回去可以一起看看,等明年去办差时定能用得上。”
这些东西是安清一早就想整理的,但因为这几年手头事太多了便一直拖着,直到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她才不得不尽快搞起来,一直到前几日才算完工。
不过,最难的还是牲畜防疫的相关部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只是上辈子恰好读研读博期间有个兽医专业的室友,耳濡目染下略懂了些皮毛而已,多亏了他们部落的兽医经验丰富。
如今安清远嫁到了紫禁城,总是要把科尔沁那边的事情安排她才放心些,毕竟她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那里有她的家人和族人,她是真心希望他们过的都好。
其实,一开始按照安清阿爹的意思,是想着让她在草原上找一个知根知底的王公贵族家的人家嫁了,说她就在他们就在跟前,也定能护她周全。
安清也是这么想的,她也想离他们近些,日后也能多照应些家里。
只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阿布喇坦、罗布藏喇什和伊德日三兄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愧疚之色。
他们是兄长,但在很多事上,却是妹妹替他们扛起了责任。
以前他们部落辖区的草场并不肥沃,可当时只有八岁的安清却另辟蹊径,竟通过翻阅各种书籍,找到了通过收集优质牧草的种子,来种植优质牧草的法子。
还有她十二岁那年,他们部落的牲畜感染了牲瘟,是她拉着兽医们翻阅各种医药典籍,不眠不休地折腾了好几日才终于找到了医治的法子,救回了大半的牛羊,也让部落许多牧民在那一年活了下来。
更别提他们旗垦荒耕种一事了,从头到尾也几乎都是由她一手促成的。
像旁的部落的小公主,在这个年纪哪个不是骄纵的厉害,偏偏他们小妹懂事让人的心疼。
安清一看三人这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为了避免接下来进入到过分煽情的场面,她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二哥,虽说你如今有了其他的差事,但我在科尔沁的那几个庄子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啊,还有之前我拜托你的事,也千万不能马虎了哦。”
罗布藏喇什一听这话就差拍胸脯保证了,“小妹放心,我明年开春才去呢,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我这个冬季定给你办好了,还有你那几个庄子,二哥也都会看好的。”
“还有我,还有我,大哥平时公务繁忙,怕是没时间,但我和二哥都能给你看着庄子。”伊德日也忙表态道。
安清嘿嘿一笑,像只偷了蜂蜜的小老鼠:“那就有劳二哥和三哥了。”
兄妹四人虽只十几日未见,但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阿布喇坦还好,他年岁长一些,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弟弟妹妹聊,他就在一旁喝喝茶茶,偶尔插上一两嘴。
他们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久,直到有人来催,说是到了用膳的时辰了,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午间的膳食就是在这前院用的,胤祺这会也回来了,他陪着兄妹几人一起用了膳,下午他也一直陪着,直到宫门快要落锁了,安清的三个哥哥才匆匆离开。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安清不由泛起一丝离别的落寞,他们明日便要启程回科尔沁了,这次分开,还不知何时能再见到。
胤祺看了看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地劝了句:“明年木兰秋狝就能见到。”
安清本也就是稍稍伤感一下下,一听到明年便能和家人们相见,立即满血复活了,拉着胤祺就转身回了院子。
这会正好赶上用膳的时辰,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天色已开始有些泛黑了,宫人们已经把沿途的宫灯点上了,前面还有个引起的小太监提着一盏宫灯给两人照明。
胤祺却不由想到今日在乾清宫的事,当时皇阿玛询问阿布喇坦三人关于科左后旗垦荒农耕之事,还讲明了要给他们其中一人派个差事,等明年开春后,同黄茂等人奉命往敖汉等部传授农耕之术。
他皇阿玛一向最是重视农耕之事,这摆明了是个难得的好差事,谁知还没等皇阿玛说派谁去,三人却互相谦让起来,都说在此事上对方出力最大。
胤祺自小便见惯了兄弟间的争锋相对,像安清三个哥哥这样互相谦让功劳的,倒还真是头次见。
不仅是他,就连他皇阿玛当时估计也很意外,又或者是被他们兄弟间情谊打动了,竟当场把最初定下的一个名额,临时改成了两个名额,让罗布藏喇什和伊德日都领了差事,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胤祺当时也是被兄弟三人的感情触动了。
近些日子,大哥和太子在朝堂之上争斗的越发厉害了,每每看到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胤祺总是不理解,亲兄弟何必如此,高处不胜寒,那位置也不见得这么好吧。
胤祺也清楚,像安清三个哥哥这种才是例外,别说是皇家了,就京城那些满洲勋贵人家,为了争夺一个爵位的继承,兄弟反目的也很是常见。
但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阿布喇坦兄弟三人当时在乾清宫根本没考虑这么多,他们只是单纯觉得没脸抢妹妹的功劳而已。
不过,胤祺今日也总算是明白皇阿玛给他和安清指婚背后真实的原因了,这些年他们兄弟跟在皇阿玛身边,屡次见他为了蒙古垦荒耕种之事苦恼,却又束手无策。
没想到科左后旗竟在此事上冒了头,不过,一个蒙古游牧部落却能把农耕之事做的这般出色,这些年想必没少下功夫吧。
胤祺侧身看了看安清,不由嘀咕了一句:“怪不得说喜欢种东西。”
原来是受家里人的影响啊。
安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胤祺笑了笑,回道:“我说,你三个哥哥对你真好。”
安清“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突然故作神秘道:“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胤祺挑了下眉,疑惑道:“什么问题?”
安清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能说明什么啊,自然是要恭喜爷了。”
胤祺“啊”了一声,一脸茫然之色,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为何恭喜他?
安清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起来,“你想啊,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我的三个哥哥都喜欢我,那是不是也说明白我很好啊。”
胤祺下意识就想点头,但还是忍住了,“那为何要恭喜我?”
安清眨了眨眼,义正言辞道:“自是要恭喜爷了,因为您娶了个好福晋。”
胤祺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后,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她这是什么歪理啊,哪有人这般变着样夸自己个的。
第15章 五福晋15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白日里见了家人心情太好了的缘故,安清晚上用膳时胃口大开,不知不觉竟给吃撑着了。
春晓见状忙去煮了山楂消食茶,安清喝完后,便开始在屋内绕着桌子悠悠地活动着消食。
胤祺坐在软榻上边喝着茶,边戏谑地看着安清。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吃个饭还能把自个给吃撑着。
安清假装没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喜欢看她笑话,不就是吃撑了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说,害的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两人暗暗较劲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小喜子很快掀开门帘进来。
“启禀爷和福晋,刘侧福晋院里人来禀报,说小阿哥病了。”
安清脚下一顿,语气不免有些担心:“病了?什么病,有没有请太医?”
这么小的孩子生病了可不是小事。
小喜子摇了摇头,说刘侧福晋院里的小宫女只说是病了,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再问就哭哭啼啼的,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清扭头看向胤祺,道:“您赶紧些过去,弘昇还小,可马虎不得。”
胤祺此时已经起身来到了她面前,轻点了点头,他脸上虽有些担忧之色,但比安清要淡定些。
弘昇是他第一个孩子,因胎里不足,生下来身子就弱,平日里多般小心呵护,总还是免不了三天两头的有点小病小灾的,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安清想了想,又说道:“我也去瞧瞧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胤祺后院就弘昇这么一个独苗苗孩子,于情于理,她这个做嫡额娘的也该过去瞧瞧,不然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刘侧福晋住在东配殿,从正殿出来走过一园子,再绕过一石拱门,便来到了这东配殿的门口。
院子内一片灯火通明,安清和胤祺进去后,带路的小太监直接把两人带到了小阿哥的屋子。
此时小阿哥正闭着眼躺在床上,小脸瞧着有些苍白,睡得好像也有些不踏实。
刘侧福晋正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神情中满是担忧之色。
听见动静,她转身看到安清和胤祺,先是一顿,随即忙慌忙起身行礼。
胤祺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低声问道:“弘昇如何了,可请太医?”
刘侧福晋还未回话,声音中便染上了些哭腔:“回禀爷,请过了,太医说是有些积食了,已经开了汤药给喂下了。”
胤祺轻点了点头,身子又让床的方向倾了几分,待看到小家伙这会睡的还算安稳,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些,看来是太医的药起作用了。
确认弘昇暂时无碍后,几人来到外间说话,也方便询问病情。
谁知,三人刚到外间,安清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刘佳氏突然俯身跪在了地上,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请爷和福晋恕罪,方才弘昇一直哭闹个不停,妾身也是慌了神了,这才让人去请的爷,扰了爷和福晋休息是妾身之过。”
安清一时有点懵,忙伸手把人扶了起来,下意识说起了场面话:“怪不得你,小孩子生病不是小事,你这个做额娘的慌了也无可厚非。”
刘侧福晋顺势起了身,满脸感激地看向安清:“妾身多谢福晋体谅,弘昇能有您这样的嫡额娘,是他的福气。”
安清也不傻,刘佳氏这番做派摆明了不是冲着她来的,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小阿哥积食这事可大可小,但对于贴身伺候的人总归要敲打一番,是追责,也是警醒。
“弘昇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积食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胤祺看着底下的奴才,厉声道。
两个伺候小阿哥的奶娘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刘佳氏见状,也忙起身请罪:“都怪妾身不好,晚上用膳时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没敢给弘昇吃些不好克化的东西,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积食了……”
说着说着,她竟又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安清有些不太赞同地看了过去,胤祺摆明了是在敲打下人,刘佳氏突然这么横插一杠子,把责任都揽在自个身上,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就像上辈子经常听一些已婚人士讨论,说他们在管教孩子的时候,家里的长辈总是从中阻拦,这样一个管一个护,则完全失去了管教的意义。
长久下去,孩子则会有恃无恐起来,敲打下人,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所谓的赏罚分明、恩威并存,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面的学问多了去了,如若只是一味的宽宥体恤,遇事时不加以约束追责,底下的人便会松散懈怠,日子长了难免不弄出一些乱子来。
但安清总归也没说什么,说白了,人家一个亲娘一个亲爹都在这里,她何必多说讨人嫌呢。
胤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弘昇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他也一向体谅刘佳氏为人母的不易,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责怪些什么,反倒出声安慰了几句。
“弘昇是胎里带的不足,身子比寻常孩子要弱一些,偶尔生病也是无法避免的,你平日里照看的很是上心,也是辛苦你了。”
刘佳氏闻言果然感动不已,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当不得爷的夸赞,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安清本本分分坐在一旁充当吉祥物,听到胤祺的话,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脸‘你也不容易’的表情看着刘佳氏。
只是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啧’了一声,胤祺平日里瞧着还算理智,但面对自个的宠妾,也会丢了原则。
男人啊,终究还是躲不过美人关呀。
被这么一打断,胤祺也不好再继续,只能象征性地训诫了几句,又转头向刘佳氏询问起了太医的医嘱。
小孩子积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喝了太医开了药后,现下弘昇睡的还算安稳,可见也已无大碍。
谁知,就在安清和胤祺两人准备离开时,刘佳氏突然期期艾艾说道:“爷,您是知道的,妾身实在是没用的很,每每弘昇一哭就没了主心骨,万一晚上弘昇病情再有个反复可如何是好,所以,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里,她蓦地顿住了,欲言又止地看了安清一眼。
安清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此情此景,她就算再愚钝,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刘佳氏这个不情之请,怕是今晚想让胤祺留下来吧。
吼!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经典的争宠环节要来了?!
安清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虽说她打小见多了她阿爹那些妃子在后宅中别苗头争宠的手段,但这种当面邀宠的事,不管是她阿爹,还是她阿娘,都很默契地让她避开。
毕竟那人是她阿爹,他再怎么样也要在她这个做女儿的面前保持些形象,倒也能理解。
至于她阿娘嘛,则是单纯不想让她看到那些腌脏的场面。
但他们哪里知道,安清一直都很好奇来着,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呢。
不过,她方才没太注意,这会才看清刘佳氏的妆扮,只见她身着一身绣兰花杏素色常服,脸上略施了淡妆,可能是梳洗过的缘故,这会她并未梳满人的旗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身后,只用一根玉钗子别着。
啧,这身清纯小白花的打扮,这张柔弱可欺的脸,这副梨花带雨的表情,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我见尤怜啊。
自古以来,那些没有主心骨的弱女子,最是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安清心道,胤祺这把应该很难拒绝吧。
她看热闹看的正开心,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对方争宠的的对手,更没有要回击的自觉,倒把一旁的翠柳急的不行。
胤祺自是也明白刘佳氏的意思,往常也不是没遇到这种情况,但今日不行,至于原因,他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安清。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安清身上时,不由愣了下,她这是什么眼神?
安清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扭头看向胤祺。
看她干什么啊?
胤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安清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承认,今晚的刘佳氏确实是娇俏可人了些,方才也就多瞧了两眼,没想到却被抓了个正着。
胤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自认不是贪图美色之人,还因此常常被三哥嘲笑不解风情,谁能想到却偏偏娶了个好颜色的福晋。
之前额娘那事,已经很是让他哭笑不得了,没想到这会她还能看刘佳氏看的出神,真的是……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胤祺转身看向刘佳氏,道:“太医既说了无事,你也别太担心,明日我会再来看弘昇。”
从东配殿折腾了一圈,安清和胤祺两人回到正殿后,时辰显然已经不早了。
胤祺明早还要上朝,不好再耽搁,于是两人决定分开沐浴洗漱,安清把侧间的浴房让给了胤祺,她自个则去西暖阁的耳房旁的浴房。
在他们回来之前,宫女们已早早备好了热水,安清泡在大大的木桶中,屋里只留着翠柳和紫苏伺候着。
翠柳这会终于逮着机会一吐为快了:“格格,奴婢之前给您说的事您怎么一点也没上心啊,方才在东配殿真是太悬了,差点就被侧福晋得逞了,幸好爷意志坚定没有被勾了去,要不然您明日定会成阿哥所后院的笑话。”
紫苏也难得一次站在翠柳这边,跟着念叨起了安清:“您这好颜色的毛病也是要改改了,真是一点也不分场合和人,依奴婢看您幸亏不是个男子,不然定是要家宅不宁的。”
那刘佳氏今晚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谁知安清却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当时没把紫苏和翠柳两人急死。
安清被数落了一通也不恼,毕竟两人会有这么大反应也是有原因的。
说起来,这紫禁城内有个默认的规矩,嫡妻进门,丈夫至少应该在她房里留宿半个月,这是为了表示对新妇的敬重,也是新妇在后宅立足的底气。
不管是满洲勋贵,还是皇子宗亲,一般都会守着这一规矩,毕竟没谁希望自家后宅不宁。
当然,也有那没守着这规矩的,比如三阿哥娶三福晋时,就在中途被后院的一个王氏格格勾进了房里,三福晋因此在妯娌间被暗暗笑话了许久,那王氏格格也仗着此事顶着宠妾的名号在后院越发猖狂了起来。
算起来,今日恰好是安清和胤祺两人大婚的第十五日,踩在半个月这个时间点上闹这么一出,很难不让人多想刘佳氏此举是为了故意打脸她这个福晋。
不过,安清倒也不像两人以为的一点警惕性没有,若说一开始她确实没往这方面想,但在看到翠柳不停给她使眼色后,也反应过来了。
但当时那场景她又能做什么呢,皇家最是注重子嗣,刘佳氏用孩子作筏子,她也无计可施,搞不好再落一个善妒苛待庶子的名声,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所以,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让胤祺自己选择。
安清承认,她当时确实也有试探胤祺之意,她要知道,他在面对宠妾时,是否还会顾忌她这个福晋的面子,这也决定了她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结果证明,胤祺确实不是个色令智昏之人,目前看来,至少没什么宠妾灭妻的意思。
经此一事,安清心里也越发觉得胤祺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那您这也太被动了吧,万一被刘佳氏得逞了,那您可如何是好?”翠柳还是很不赞同安清不作为的的做法,这不就是坐以待毙嘛。
安清却神神在在道:“放心吧,我有后招。”
“什么后招?”翠柳问。
安清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道:“大不了我也在东配殿待一宿呗。”
刘佳氏既然以担心儿子为由想留下胤祺,那她自然也可以用这个理由留下来,谁又能说任何不是呢,顶多就是他们三人都在弘昇屋子里守一夜。
就算第二日传出去,那也是说她这个嫡母如何慈爱庶子,以退为进谁又不会啊。
也是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安清在东配殿时才会那般漫不经心,还能有闲情雅致搁那欣赏刘佳氏的妆发小心机。
第16章 五福晋16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第二日刘佳氏前晚争宠未遂的事很快便在后院传开了,不少人都在明里暗里看她笑话。
翠柳在外探听完消息,回来屁颠颠地讲给安清听:“听说东配殿内又摔碎了不少东西,哼,活该,她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清瞥了她一眼,看到这丫头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狐疑道:“这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奴婢才没有!”翠柳大呼冤枉,“您昨日特地交代了我们,在这宫里要少说少做,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奴婢可没这胆子。”
安清一想也是,翠柳平时虽大大咧咧的,但向来听她的话,紫苏就更不用说了。
“肯定是她们自个那院的人嘴不牢靠,和咱们可没关系。”翠柳道。
安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昨晚她身边就带了紫苏和翠柳两人,胤祺身边则跟着的是他的贴身太监马祥,他那边的人肯定也不会多这个事。
那这问题就只有出在刘佳氏自个院里,不过,这和安清便没什么关系了。
她昨日不让翠柳她们多事,并不是她多善良大度,而是她深知,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这宫里,凡事只要做了便多少会留下些马脚,她又何必平白给人留下把柄,多不值当的。
再说了,这宫斗宅斗的瞧个乐子还行,但安清从不打算把自个深陷其中,她的人生可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呢。
比如,给西暖阁游廊前那一排花盆里的西瓜苗移栽的事。
说起来时间过得也真快,距离给西瓜育苗那日转眼已经过去半个来月了,当日播种后第三日种子便发了芽,这会的瓜苗已经长出了五六片真叶,再过几日便可以定植移栽了。
西瓜是葫芦科,属一年生蔓生藤本植物,喜阳湿,需要充足的阳光和水分才能生长茁壮,所以要尤其注意加强肥水管理,更要做好病虫害防治。
这些种种,则都是从育苗期就要开始注意的,一直延续至果子成熟,要贯穿整个种植的全过程。
就像在把瓜苗移栽之前,安清还要进行很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把这块地再深翻一下才好。
虽说之前小喜子已经翻了地,但她瞧着还是太浅,还得再深上一些。
这深翻土地的好处就多了,不仅能清除杂草,还能改善土壤、加深耕层、消灭病虫害,特别是古代没有农药的情况下,这一步就显得尤为重要。
小喜子办事麻利,安清那日交代他去找些铁铲和小锄头,他第二日便找了回来,只是她碍于初来乍到才迟迟没有动作,现下时机也算是合适了。
安清回屋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裳,亲自拿着锄头翻地。
“福晋,还是让奴才来吧。”小喜子看安清竟然亲自下地干活,忙惶恐地上前说道。
安清摆了摆手,“没事,大家一起干的快些。”
她那瓜苗眼瞅着已经到移栽的时候,木箱里的条件毕竟有限,还是早一日种到地里才更安心。
再说了,这翻地也有讲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好的。
翠柳把还欲再劝的小喜子拉到一旁,“福晋喜欢干这个,你以后就习惯了,来吧,我教你怎么翻地。”
安清也没管他们,翠柳她们几个一直跟在安清身边,在种地一事上虽不算精通,但耳濡目染下,如何翻地还是学会了的。
这土壤翻耕只是第一步,之后还要再整地作畦。
而作畦的目的,在于改善排灌条件、控制土壤含水量,同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土壤温度,促进植株正常生长。
畦的方向也是有讲究的,直接就会影响着作物接受的光照强度、热度和水分等等,畦还细分为不同的形式,常见的畦有平畦、低畦、高畦和垄。
按种植时间来算,安清这已经是中晚熟的瓜了,生长后期为雨季,则需将畦做成平畦,其优点是既方便灌溉也方便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