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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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不可能啊,小十八还只是个孩子,他额娘又是个汉妃,即便近几年被皇阿玛所喜爱,于太子而言也没有威胁啊,太子也不应该这么糊涂才是。
看到胤祺紧皱的眉头,安清虽然知晓事情的大概,但她却没法说出来。
太子这两年行为虽然越发没有了章法,但确实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份上,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弟弟下手,他又没疯。
据历史上的记载,此次是十八阿哥意外病重后,康熙很是忧心,但太子因着和小十八没什么感情,全程对这个弟弟得病之事表现的都很冷漠,从而让康熙觉得她冷血无情,狠狠责骂了他一顿。
这几年太子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活着,康熙此举让他顿时慌了脚,一时鬼迷心窍下竟做出了用刀划破康熙帐篷窥探之事,康熙这才以为他要谋逆。
当然,这其中怕是也少不了大阿哥一派的推波助澜吧,毕竟,同样身在塞外,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康熙又亲自传信让他们回去,他们自是不好再耽搁,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手头的事,朝着京城赶去。
半个月后,安清一行人的马车抵达了京城,而康熙等人是前两日才从塞外回来的。
如今京中形势不稳,两人回到贝勒府后,也没多做停留,便直接进了宫。
进了宫后,胤祺要去乾清宫面圣,安清则带着弘晊去宁寿宫见太后和宜妃。
“弘晊,照顾好你额娘。”胤祺不放心交代道。
弘晊早已习惯了他阿玛此类的唠叨,小大人一样的保证道:“阿玛,您就放心吧,儿子会好好看着额娘和她肚子里地弟弟妹妹的。”
安清见父子两人这般,也很是无奈,“我真没事,就在宫里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快些去觐见皇阿玛吧,别耽搁了。”
胤祺也知道不好再耽搁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弘晊看着他阿玛离开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阿玛怎么总把额娘当小孩啊。”
安清心想谁说不是呢,她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胤祺就是太大惊小怪了。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吐槽两句,就听弘晊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说起来也不能怪阿玛,是额娘您太不省心了。”
安清‘嘿’了一声,立马不服气地说道:“臭小子,瞎说什么呢,我何时不省心了!”
弘晊默默地扭过头,逐一给她细数了起来,“这个时节,是谁昨个还嚷嚷着要吃冰的,前几日又是谁一时玩的开心了,走得飞快,还差点跌倒了,还有……”
安清:“……”
好吧,她竟无言以对。
哼~这臭小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就爱揭她这个老母亲的短。
母子两人来到宁寿宫的时候,太后和宜妃都等好一会了,正急不可耐地伸着脖子往外面瞧呢。
这不,见他们进来后,直接站起身迎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和体统了。
“孙儿弘晊给乌库妈妈和玛嬷请安。”弘晊规矩地行了个礼。
安清刚想俯身行礼,却被太后一把给扶住了,“成了,成了,这里也没旁人,你都这么大的肚子,就别折腾了。”
她如今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因着是双胎,本就比寻常孕妇的肚子要大上一些,瞧着确实挺唬人的。
宜妃也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嘛,都是自家人,咱们不在乎这些虚礼。”
安清亲热地拉着两人的手,笑着打趣道:“哎呀,皇玛嬷,额娘,你们这样会宠坏我的哦。”
乌兰嬷嬷满脸笑意的打圆场,“五福晋是有所不知啊,您不在京城的这几年,太后和宜妃娘娘可是整天念叨您啊,这会回来了,可不得使劲宠着才行。”
几人有说有笑的坐了下来,太后和宜妃顺势关心起了安清的身体,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皇玛嬷,额娘,你们就放心吧,方才进宫前小齐太医刚替我诊了脉,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安清道。
太后轻点了点头,“那就好,你这胎是双胎,平日里可要多注意些,你们刚回京,府里如今伺候的人可有不足?”
安清知道太后在担心什么,笑着回道:“皇玛嬷放心,之前在盛京时,我阿娘送来了几个嬷嬷擅长调养和接生双胎的嬷嬷,这次都跟着回京了。”
听到这话,太后和宜妃都不由松了口气,岱布王妃的娘家多双生子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她派来的人伺候着,自是让人放心的。
见大家稀罕的差不多了,弘晊默默在后面叹了口气,一脸哀怨道:“唉~果然是有了新孙孙,我这个旧孙子就不稀罕了啊。”
太后和宜妃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哎呀,从一进门他们的注意力就全被安清那肚子上,还真把他给忽略了。
“你这孩子,什么新旧的,你们都是玛嬷的心头宝,都一样。”宜妃慌忙找补道。
太后也忙把人唤到跟前,很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起来,一口一个‘乖乖’的喊着,那是稀罕个不行啊。
小孩子长得本就快,弘晊离开京城时只有五岁,如今都八岁了,不仅个子长高了不少,五官也稍稍长变了一些,好在安清隔几个月就让胤祺给他画幅画像送回来,这会倒也不显得陌生。
弘晊这孩子也懂事,自打他们离京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亲自给太后和宜妃写信,一开始是画画,后来跟着先生读书后,便慢慢变成了写信,太后和宜妃也会亲自给他回信。
所以,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见不到面,但祖孙三人的感情依然很好。
“乌库妈妈,玛嬷,孙儿可想你们了。”
“好孩子,乌库妈妈也想你。”
“玛嬷也是……”
宁寿宫中,祖孙几人其乐融融,乾清宫这边,康熙也是这几日难得的平和。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胤祺跪地行了个大礼。
康熙见到三年未见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免礼吧,老五,回来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胤祺拱手回道:“多谢皇阿玛关心,一切都很顺利。”
康熙微微颔首,“安清和弘晊现下何在?”
胤祺回道:“回皇阿玛,他们是同儿子一起进宫的,现下应该已经到宁寿里了。”
康熙很是欣慰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你皇玛嬷和额娘整日里念叨着他们。”
父子两人三年未见,按理说应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恰逢这么个敏感时期,胤祺也不敢多问,只能康熙问什么他回答什么,时不时地再关心一下他皇阿玛的身体,关于太子之事更是只字不敢提。
但康熙对胤祺这个儿子倒是还算信任,竟主动提起了之前塞外之事,当然,他此举目的也不是想怎么样,大概就是单纯地想找人诉说一下吧。
胤祺从乾清宫出来后,在门口静静站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待回过神后,只默默叹了口气,抬脚朝着宁寿宫而去。
他来到宁寿宫时,自也是躲不过被太后和宜妃拉着一阵嘘寒问暖。
胤祺在屋子里瞧了一圈,不解问:“弘晊去哪里了?”
安清笑着回道:“马上要到下学的时辰,他去上书房接弘昇去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弘晊那小子的声音,无疑,这是接到人回来了。
“额娘,我把哥哥接回来了。”弘晊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很快,弘晊便和弘昇一同走了进来,弘昇见到阿玛和嫡额娘,神色不由有些激动。
“弘昇给阿玛、嫡额娘请安。”
安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少年,不得不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弘昇如今都已经十二岁了,长得高高瘦瘦,眉眼间瞧着倒是有些胤祺的影子。
想她当初刚见这孩子那会,他还是个尚不会走路的孩子啊。
他们一家人在宁寿宫待了好一会,差不多要到宫里落锁的时候才离开,回到府邸后,瓜尔佳氏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他们一起用了晚膳后,便各自回了院子。
弘晊如今也大了,自是不能像之前那般住在安清这里,瓜尔佳氏也一早就让人将他在前院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这不,刚用完膳便拉着弘昇回了前院。
主院这边,安清和胤祺两人洗漱完,便坐在床上开始分析起了如今京城里的局势。
前两日,康熙已经昭告天地神庙,将废太子之事昭告于天下了,并将索额图两子及太子左右之人苏尔特等人诛杀,太子如今也被幽禁于咸安宫内,由大阿哥和四阿哥共同看管。
第一次废太子之事已成了定局。
今日在宁寿宫,太后也将之前在塞外的事同他们讲了讲,今年康熙去塞外照例是带了太后随行,所以,她老人家也算是对当时情况比较了解的了。
根据太后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太子被抓之时,是只身一人出现在康熙营帐外的,周边也并未有什么援兵或者叛军之类的,若说谋逆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显示,太子应该并无谋逆的迹象,更像是当时太子因小十八之事被他皇阿玛严厉训斥之后,因精神恍惚或恐惧而慌乱了阵脚所致。
至于‘谋逆’一判词是从何而来的,据说是当时太子被抓带进帐篷时,康熙脱口而出的话。
“你说,皇阿玛他为何会反应如此过激?”胤祺问。
这也是胤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谋逆这种大罪,他皇阿玛竟然能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脱口而出,难道这事是一开始就冲着废了太子打算的?
可今日他瞧着皇阿玛的反应又明显不像啊。
安清见他这般困惑,迟疑了下,还是把心中的想法挑能说的说了些。
康熙此次对太子有如此明显过激的行为,显然是这几年日积月累的形成的,他们父子之间的猜忌显然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只是在这次事件上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了而已。
当然,在她看来,这也和康熙的应激反应有着很大的关系。
后世不少人分析康熙,说他幼年时染上天花被送去宫外皇庄,举目无亲,后来回到皇宫后又父母双亡,小小年纪登基为帝,还要遭受像鳌拜这种强臣的压制,因此,他的身边是从小就充满着各种不安全感,而这种不安全感也渐渐成了童年的隐影,伴随着他的一生。
所以,只要是感受到威胁,即便是没有证据,只要他凭借直觉感受到威胁,那就会爆发出明显的过激反应,像之前的智擒鳌拜、平定三番都是。
还有此次一废太子事件也是,康熙见到太子用刀划破他的黄帐窥探,他的应激反应就是下意识认为太子要为索额图找他报仇了,这也是他为何能脱口而出‘谋逆’一词的缘由。
可想而知,自打处死索额图后,康熙心里怕是就一直埋了这么一颗猜忌的种子吧。
但安清也知道,如今只是一废太子的开始,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才最棘手的。
“你今日在宫里,可探知到十三弟现下如何了?”安清问。
此次十三阿哥也在出巡塞外的名单中,当初他被康熙推到了太子身边,让他去辅佐太子,在塞外时太子一出事,十三阿哥也当即就被康熙派人看管了起来。
胤祺摇了摇头,回道:“今日在宫中除了皇阿玛,我并未见到其他人,待明日我找个机会,去问问四哥吧。”
安清轻点了点头,也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关系向来要好,十三阿哥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四阿哥定是很清楚的吧。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你现下最重要的事好好安胎,听太医的话,切忌忧思忧虑。”胤祺怕安清太过担心,劝慰道。
安清笑着应了下来,“放心吧,我晓得的。”
随着太子被废,京中夺嫡的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大阿哥,他是长子,又同太子争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太子倒台了,那最是风光便是他了,其次便是三阿哥和八阿哥。
三阿哥这些年召集了一批饱学之士,专门负责编书,现下他在清流文人的群体中呼声很高。
至于八阿哥,在康熙废除太子第三日,便被康熙任命为内务府总管事,又因着这些年经营的好名声,八贝勒府一时之间门庭若市。
在波诡云谲的局势中,有人想趁机站队博个好前程的,自然也有人费劲心思置身事外,一心想要明哲保身。
胤祺就属于后者,因着避嫌的缘故,他回来几日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四阿哥府询问十三弟的事。
这日下午,他刚从宫里出来,恰好遇上了四阿哥,兄弟俩难得碰上,从对方的神色中能明显看出双方都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四阿哥便找了个由头,跟着胤祺来到了五贝勒府。
前院,书房内。
马祥送了些茶水和点心进去后,便随即退了出来,还不忘替两人将房门带上,而他自己则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内,胤祺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四哥,十三弟现下如何了?”
四阿哥似是料到了他会问这事,并没有很意外,“十三弟现下同二哥一起,被拘禁在咸福宫旁边的院子,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外,目前一切都好。”
胤祺闻言,也不由放下心来。
一切都好便好,废太子目前是由他和四阿哥共同负责看管,十三弟在那边自是也不会受到什么苛待。
“四哥,你可知皇阿玛为何把十三弟也关了起来,他可有……”
胤祺话虽未说完,但四阿哥却懂了他的意思。
四阿哥默默叹了口气,道:“之前我去问了十三弟,他说在塞外时二哥曾让他去皇阿玛营帐外探听,被他拒绝了,但并未主动将此事上报皇阿玛。”
胤祺立马明白了,十三弟虽未答应太子去窥探他皇阿玛的起居,但却也没向他皇阿玛禀报太子竟有此异心,因此事后便被他皇阿玛视为了不忠不孝之举。
可这事确实很棘手,十三弟是太子的人,他当时若是去回禀了皇阿玛,太子再一口否认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再退一步讲,即便是他皇阿玛信了,但他可是皇阿玛亲自送到太子麾下的人,届时皇阿玛又会不会认为他背主呢。
总而言之,此事于十三弟而言是死局,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无解。
四阿哥自也是能想到这些,所以,他倒是不太担心十三弟的安危,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不久后应该便能被他皇阿玛放出来。
但经此一事后,他在皇阿玛那里怕是要被冷落了。
“十三的府里和十妹那里我有让你四嫂多顾着些了,你告诉五弟妹,让她不要担心。”四阿哥道。
安清现下是有孕在身,月份也大了,又听说是双胎,确实不宜太劳心劳力。
胤祺轻点了点头,也明白他四哥的好意。
十三弟这一遭难,他身边的人自是最先受到影响,八妹妹在康熙四十五年时,已经下嫁给了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郡王仓津,现下宫中只有十妹一个妹妹了。
“多谢四哥了,安清昨个还说要进宫去瞧瞧十妹,也是怕她在宫里被人冷待。”
四阿哥摆了摆手,道:“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再说了,在你们回京前,除了你四嫂外,宜母妃也派人去兆祥所给十妹送了几趟吃食。”
敏妃生前可和宜妃没什么交情,宜妃此举无疑是为了安清,知晓她同八公主交好,遂也替她顾着些十公主。
四阿哥有时候确实是挺羡慕五弟的,宜妃娘娘待他们夫妻是真的好啊,不像他额娘,明知他与十三弟交好,却从不会为他做这些,前几日竟还将他喊去永和宫,不仅让他和十三弟划清界限,话里话外还想让他在皇阿玛面前多替十四弟说话。
想到这些,四阿哥的眼底不由闪过丝失落,这种时候让他替十四弟谋划,他额娘打的什么算盘,他又何尝不知。
正院,栖云馆内。
安清刚在嬷嬷的陪同下,去后院的农庄溜达了一圈回来,听闻四阿哥在前院后,她思索了片刻,让人把弘晊叫了过来。
“额娘,你找我有事?”
安清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什么。
弘晊一脸狐疑,问:“额娘,您这是做什么?”
安清摆了摆手,“你别管这么多,照做便是。”
弘晊‘哦’了一声,见他额娘这副做派,便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认命地去西暖阁前的游廊前端起了一盆长势喜人的兰花,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了。
苏培盛和马祥书房前的空地上闲聊,抬头恰好看到了吭哧吭哧抱着个花盆进来的弘晊,苏培盛忙迎了上去。
“哎呦喂,弘晊小阿哥,您怎么自己端着这么重的东西啊,快给奴才吧。”
这怎么也没个人帮着端,五贝勒府的奴才都是怎么当差的。
弘晊对苏培盛还有些印象,记得他好像是四伯身边的人,“没事,我端的动。”
说罢,他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
苏培盛愣了下,然后转身看向马祥,“这……”
马祥似是早都见怪不怪了,“无碍,我们福晋打小就这么锻炼小阿哥。”
再说了,他们这些年在外面,其实也没这多讲究。
“马管事,我阿玛呢,额娘让我来找他有事。”弘晊问道。
他话音刚落,恰好书房的门就打开了,胤祺和四阿哥从里面走了出来。
“弘晊,过来,见过你四伯。”
弘晊闻言,忙把手中的花盆递给了旁边的马祥,然后规矩地给四阿哥行了礼,“侄儿给四伯请安。”
四阿哥忙把人扶了起来,冰块脸上难得见了丝笑意,“前两日就听弘晖说,弘晊长高了不少,这会一瞧还真是,也壮实了。”
胤祺笑道:“这孩子在外面没人拘着,整日里就知道疯跑。”
弘晊在旁边,笑着挠了挠头。
“你刚刚说,你额娘让你过来做什么?”胤祺问道。
弘晊“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正事,忙指了指马祥手中的那盆兰花道:“阿玛,额娘让我把这盆花先放在你的书房几日。”
胤祺不由一愣,“你额娘之前不是说要扔了吗?”
怎么突然又要放在他书房里了?
四阿哥也朝着那盆兰花看了过去,那是一盆建兰,他也没太在意,安清擅长种地,种点花花草草对她而言自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那盆花瞧着长得挺好的啊,为何要扔了呀。
“这盆兰花怎么了?”四阿哥随口问道。
瞧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胤祺回道:“也没怎么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养了这么久就是不开花。”
说罢,他便把这盆花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这盆兰花是安清在盛京时意外在路边发现的,说是在北方室外这种野生兰花很是难得,于是便让人移栽到了花盆中,谁知这花都养了好几个月了,愣是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为此,安清研究了好久,但却什么原因都没发现,也试了不少补救措施,都无济于事,后来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前两日,一气之下便扬言要扔了。
当然,她也没真扔,只是从屋子里移了出来而已。
“你额娘有说什么吗?”胤祺问。
弘晊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额娘说,这花总归精心养了这么久,哪里是说弃便能弃的,人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嘛,所以,她说先放您书房几日,等过几日她气消了,再端回去看看继续养养看,万一要是能开花了呢。”
四阿哥本来没太在意,但听到这番话后,似是联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回到府邸后。
四阿哥径直去了书房,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独自待了好一会,接着便喊来了门口的小厮。
“去把戴先生请过来。”
戴铎很快被请了过来,他一进书房,便出声问道:“贝勒爷,您找属下有事?”
四阿哥轻点了点头。
戴铎是他府里的幕僚,也是四阿哥极为信重的人,他也没瞒着,把安清那盆兰花的插曲讲了出来。
听完这番话,戴铎立马明白了四阿哥的意思,“贝勒爷,您的意思是废太子便如同那盆兰花?”
四阿哥没反驳,这些日子他一直很纠结一件事,太子被废后,朝堂之上一直都不稳,皇阿玛让他和大哥共同看守废太子,但他却发现些不对劲。
他大哥竟然在虐待和裁撤废太子二哥身边的仆人,还在废太子试图向上伸冤时,多次拦截,前几日他大哥还要求他一起封锁住二哥的伸冤渠道,不许他同皇阿玛禀报。
为此,四阿哥已经困扰好几日了,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支持他大哥,一起封锁消息,其二就是将此事上报于他皇阿玛,替废太子传达冤屈。
但不管是选择哪一条都相当于直接站队了,所以,这事他不得不慎重。
可今日五弟妹那番话却实实在在提醒了他,他忽略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最重要依然是他皇阿玛的态度。
对啊,人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哪是说弃便能轻易弃了的,他皇阿玛若是对二哥还念情分,那太子之位即便被废了,依然有复立的可能。
太子是皇阿玛亲手养大的孩子,在他皇阿玛心中的分量,自是他们其他兄弟不能比的,回来的路上,四阿哥细细回想了近来去见他皇阿玛的场景。
不得不说,很多细节都表明,他皇阿玛还是很在意废太子的。
戴铎轻点了点头,回道:“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回京后,皇上让您和直郡王一起看管废太子,可见对直郡王亦是不信任的,属下觉得,皇上身子骨如今还很硬朗,比起旁的,您当下尽心当差才是最紧要的。”
主仆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事便基本有了定论。
康熙自然让四阿哥看管废太子,那发生任何事他上报总是没错的,但至于要如何上报,这个分寸还是要好好拿捏一下。
“贝勒爷,您觉得五福晋此举是有意还是无心?”戴铎问。
四阿哥迟疑了片刻,回道:“据我所知,五弟妹向来心思通透。”
旁的不说,这些年她和五弟做了这么多事,却又能在朝堂之事上置身事外,还不被他皇阿玛猜忌,便能看出一二。
“不管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五弟五弟妹这个情分,我都记下了。”
第132章 五福晋132
看到四阿哥这般反应,戴铎迟疑了片刻,试探性问道:“贝勒爷,属下见您同五贝勒私下里关系还不错,不知是否可以争取一下。”
这句争取是何意,便不言而喻了。
五贝勒身后站着蒙古,五福晋因擅长种田,在朝堂之上很是得那些汉臣们的好感,其中以张英父子为代表,其在民间的声望亦是旁人比不的。
还有他们此次出京,几件差事都办的相当出色,而且,听闻黑龙江的驻守将军博定对其五贝勒夫妻两人也很是赞赏。
至于宫里面,不管是太后,还是宜妃,她们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也都不低。
戴铎身为四贝勒的幕僚,自是清楚他心里亦有登大位之心,只是如今局势未明,四贝勒在一众皇子中,显然也没什么优势,此时若是能把五贝勒拉拢过来,绝对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四阿哥沉吟了片刻,回道:“五弟向来心不在此,这些年,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和五弟妹一直都在努力置身事外,他们既然心不在此,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戴铎张了张嘴,道:“但今日五福晋此举,是否存着试探或示好之意。”
四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若真是如此,又何须这般拐弯抹角。”
以他对五弟和五弟妹的了解,两人向来最是直爽,五弟妹今日此举怕也是顾念着和自家福晋的情分,才提醒一二吧。
说起来这事,四阿哥也不由感慨,当年他是看在五弟的面子上,让自家福晋多照顾着些这位远嫁而来的五弟妹,没想到两人竟处的这般要好,即便五弟妹这几年在外地,每次往京城送东西,都少不了他家福晋那份。
就连当初体弱多病的弘晖,也是听信了五弟妹的法子,才有如今这副好身子骨,这事不止四福晋感念在心,四阿哥又何尝不是。
再者说,他如今如此式微,前途如何尚不明确,又何必拉五弟他们下水呢。
只要两人能保持中立,日后不管是他们兄弟谁坐上了那个位子,大清和天下百姓们都需要五弟妹那般有才能之人,她和五弟心性纯良,是做实事的人,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夺嫡的这趟浑水中。
戴铎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赞同四阿哥的。
五福晋这种千年难遇的种地奇才,是百姓之福啊,若是真因夺储之争,而被下一任帝王疑心猜忌不再重用,那确实是大清之祸,也是百姓之失。
“贝勒爷,您说,五福晋是如何看出您有此心的?”戴铎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以如今京中之形式,四阿哥尚且还属于蛰伏状态,知道他亦有心大位之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不管是之前的太子一派,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大阿哥和八阿哥等人,他们都尚属于被麻痹的状态,五贝勒和五福晋这才刚回京,又是从何看出的呢。
四阿哥沉思了片刻,道:“或许不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怕我在此时投错了诚吧。”
戴铎轻点了点头,也认可这一说法。
他也没再多想,而是转念商量起了正事来,“贝勒爷,如今之局势,与其出现个新太子,且不如保留一个有污点的旧太子,也算是稳住了局势,您如今羽翼未丰,还需要些时间。”
四阿哥立马明白了戴铎之意,这是让他帮太子伸冤。
但他也是此意,以当前的情势,不管是谁当上了太子,都不可能是他,保留一个有污点的旧太子,对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