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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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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晊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等赶明个我找个机会套套他的话。”安清说道。
孩子总归还小,偶尔耍一些小聪明也无碍,但有时候做事却不太能把握好分寸,这时候还是需要他们做父母的替他把把关,若是越界了,也好及时纠正,免得以后误入歧途。
“只是,我觉得弘昇那孩子心思好像有些重,你这个阿玛有时间还是要多和他聊一聊。”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弘昇独自坐在窗边发了好久的呆。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但想到弘晊方才的话,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还有今日在翊坤宫中,嫡额娘同他说的那番话,他能感觉出对方的关心,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落寞。
随着这几年渐渐长大,也听到了很多闲言碎语,有人说他嫡额娘待他并不是真心,只是故意做给阿玛瞧的,还有人说嫡额娘挑拨阿玛,把他一个留在京城,而他们一家三口去了科尔沁,其居心叵测等等,类似于这种,弘昇从来都是不信的。
他不傻,嫡额娘待他如何,他能感受的到,在他的记忆中,嫡额娘从未刻意接近过自己,她每每只会在他过去请安时,给他好吃的点心,关心关心他的衣食起居,旁的都不曾过多插手过问,更别提在阿玛面前故意对他好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善意。
小时候还不太懂,只觉得困惑,嫡额娘明明也不讨厌自己,但为何待自己却总有些距离感,后来大了些才渐渐明白,嫡额娘这约摸是在避嫌吧。
还是后来弘晊出生后,他因着喜欢这个弟弟,又在瑞娟姑姑的鼓励下,去嫡额娘院子里的次数才渐渐多了起来,以至于后来弟弟大些后,他每天都会过去,那几年里的一日三餐,几乎有两餐都是在嫡额娘那里用的。
再然后,就是阿玛和嫡额娘,还有弘晊出京的事了,其实,那会他阿玛来问过他想不想同他们一起出去,若是他想的话,他会去想法子。
但他那会已经在上书房内读了好几年的书了,很多道理也懂了些,他知道皇玛法最是看重皇家子孙读书的事,这事并不好办,一个不小心便会惹得皇玛法不喜,所以他便拒绝了阿玛。
可是,最近突然有人告诉他,说他额娘的死与嫡额娘有关,弘昇第一反应自是不信的。
关于他额娘的事,弘昇记得并不是太多了,只知道额娘是病逝的,身边的人也很少同他提起,包括他阿玛,只有瑞娟姑姑偶尔同他说小时候的事时会提到一些,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想到他额娘。
甚至有时候看到嫡额娘和弟弟相处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去想,若是他额娘在世的话,他们会不会也是这般相处。
这些日子,弘昇不止一次想去找阿玛或嫡额娘去问清楚,却在见到他们后,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他理智上告诉自己要相信嫡额娘,但不知为何,这件事却像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
所以,每每在见到嫡额娘和弘晊时,他就会莫名犯别扭,但看到他们待自己仍是一如既往的好时,他心里又很是羞愧。
弘昇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困住了,不断挣扎着,却又始终总是找不到出口。
前院书房内,胤祺听完马祥的禀告后,脸色阴沉的吓人。
好一个刘家啊,竟然敢在背后同弘昇说这些莫须有的话来挑拨是非,他们真是活腻了!
“主子,刘家的人要怎么处理?”马祥问。
胤祺沉吟了片刻,回道:“刘家的事稍后再说,你先去把弘昇叫来。”
他们这次回京后,弘昇的异样他不是没注意到,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可能是不太习惯,毕竟中间隔着好几年的时间,一时生疏了倒也不奇怪,慢慢会好的。
但自打那日安清提醒他弘昇这孩子心事有些重后,胤祺也开始留心起来了,这一留心便发现了些端倪,只是没想到顺藤摸瓜,竟被他查到这背后竟是刘家的人在搞鬼。
没多久,马祥就去把弘昇请了过来。
“阿玛,您找我?”
胤祺轻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说。
弘昇以为他阿玛是让他过来例行检查学业的,并没有太在意。
胤祺也没兜圈子,而是径直开口道:“弘昇,你如今也不小了,阿玛觉得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弘昇身子不由一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胤祺停顿了片刻,但是视线却没有任何闪躲,“是关于你额娘的,我知道刘家人最近来找过你。”
弘昇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干涩,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直直地看着他阿玛。
胤祺默默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觉得并没有办法长话短说,所以,你先耐心地听着,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问。”
说罢,他便把当年安清怀弘晊时,刘佳氏和白佳氏联手欲害安清的事都讲了出来。
弘昇听完后,身子不由晃了晃,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阿玛,您是说我、我额娘她……要害嫡额娘和弘昇。”
胤祺知道这对他来说有些残忍,毕竟没人愿意接受自己额娘是那样的人,但事已至此,这事便也瞒不住了。
“这些是证据,还有当时相关的人员画押供词,其中也有你额娘的。”
他当初把所有的证据保存起来,便想着或许有一天能用到,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弘昇颤着手一一翻阅了起来,这些证据上都有着内务府慎刑司的印章,可想而知,当初这事并不是他阿玛或嫡额娘私自处置,而是走了宫规的,其真实性并没有可质疑的。
“那我额娘她……”
胤祺顿了下,自是明白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道:“你额娘确实是病逝的,当时这事并未闹大,阿玛去求了你皇玛法,并未将此事公开处置,但你额娘也因此被拘禁了起来。”
弘昇也不傻,他额娘出手谋害皇家子嗣,最后却仅仅是被拘禁,这其中缘由他自是能想明白。
这都是为了他。
现在回头想想刘家人同他说的那些话,他就不由觉得很荒唐,他们说嫡额娘害死了他额娘,但事实确实他额娘才是要害人的那个。
“阿玛,若是刘家没有派人来找我,您和嫡额娘是不是永远不会让我知道这些?”弘昇眼眶微微泛红,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地忍着。
胤祺并没有否认,“你嫡额娘说,她毕竟是你的额娘。”
弘昇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不管是他阿玛,还是嫡额娘,他们都在努力维持他额娘在他心里的那份美好,怪不得身边人从未有人说过他额娘的不是。
但这份美好终究还是被毁了。
他突然为前些日子自己曾经的迟疑而羞愧,甚至不知道日后要如何面对嫡额娘和弘晊。
胤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嫡额娘和弘晊都不知道这些,阿玛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日后你还是可以照常和他们相处……”
弘昇从胤祺的书房出来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弘晊的院子门口。
弘晊刚好从他额娘那回来,看到弘昇后,很是开心迎了上去,“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弘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弘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把人拉进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才问道:“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弘昇看着面前一脸关心自己的弟弟,心里满是愧疚,他知道,阿玛说不会告诉弟弟和嫡额娘,是不想让他难堪,但他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于是,他还是选择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他前些日子的迟疑和摇摆,即便弘晊以后都认他这个哥哥了,他也认。
弘晊听的眼睛都直了,所以他哥哥的额娘曾经害过他额娘和他,这……
他平时虽然鬼精灵了些,但总归也才是个八岁的孩子,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但弘昇却误以为他不打算理自己了,不由低下了头。
“哥哥,你别难过,我们没办法选择父母是什么人,但可以选择自己能成为什么人。”弘晊很是小大人似地拍了拍弘昇的肩膀。
这话是他额娘之前说的,当时他们还在边塞,有一日垦荒时遇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旁人都喊他小窃贼,只因为他爹爹因偷窃入了大狱,家里又没什么旁的人了,只能四处乞讨为生。
后来,他额娘收留了这个小乞丐,给他活计干,也给他饭吃,那会他特别不理解额娘为什么要收留这个小贼,但他额娘却说,这小乞丐并没有偷过任何东西,即便快要饿死了,也不曾去偷窃,所以,不能喊他小贼。
而那话就是当初他额娘对那小乞丐说的,后来那小乞丐被他们从黑龙江带去了奉天府,被他额娘安排进了农事试验场里做活,他很能干,也凭借着自己双手养活了自己,并没有像他爹爹一样。
弘昇诧异地抬起头,“我额娘曾害了嫡额娘和你,你不介意吗?”
弘晊想了想,回道:“介意的,但这和哥哥没有关系,你额娘是你额娘,你是你。”
说罢,他笑着眨了眨眼,“我只记得小时候有次我闯祸了,拔了额娘地里的麦苗,是哥哥挡在我前面,说是你拔的,还有一次,我不小心摔了阿玛最喜欢的砚台,也是你帮我顶了……”
弘昇听到这些往事,嘴角也不由扬了扬,“其实,嫡额娘和阿玛都知道的。”
小时候不懂,还以为他们装的有多好,后来大些才明白,他们那些小把戏,只是大人们没有拆穿罢了。
弘晊却摆了摆手,“那不重要,就算额娘和阿玛都知道,也不能抹去哥哥你帮我的事实。”
弘昇静静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心里不由一暖,之前的阴霾好像也全都一扫而空了。
之前刘家人同他说,在皇家里,兄弟阋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还说让他做好防备,但此时此刻,他却清晰地知道,他们兄弟不会。
转眼进入到了十月。
安清的肚子又大了些,她整里闷在院子无聊的紧,这日是众人去宁寿宫请安的日子,除了宫里的嫔妃外,各皇子福晋也要进宫,她也难得去凑了个热闹。
太后见她过来不由有些意外,忙让人给搬来了个椅子让她坐下,“不是免了你的请安,你这么大的肚子,还过来凑什么热闹。”
安清笑呵呵地回道:“皇玛嬷,这可怪不得我哦,也不知怎的,我这一大早就一门心思想进宫,肯定是肚子里的孩子想您了。”
“你这皮猴,还有没有点当额娘的样子了,竟好意思往孩子身上赖。”太后笑骂道。
祖孙两人你来我往笑闹了一番,气氛好不欢快,大殿里的众人也不由被感染了,都跟着笑了起来。
今日在场的除了佟佳贵妃、惠宜德荣四妃外,还有几个宫里如今受宠的小答应,皇子福晋这边呢,除了从前的太子妃之外,其他人都过来了。
像这种集体过来请安的日子,本就是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聚会,大家陪着太后聊聊天,解解闷,安清左右坐着的是九福晋和十福晋。
九福晋就不用说了,她们可是亲妯娌,关系自是比旁人亲近些,至于十福晋嘛,因着她也出身蒙古,和安清倒也有不少话题。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大殿之内好不热闹。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太后,不好了,皇上在乾清宫对阿哥大发雷霆,还、还……”
康熙对众阿哥大发雷霆?
这自打废太子之后,康熙情绪一直不好,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大殿内众人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太后眉头微皱,看着那小太监呵斥道:“还什么,混账东西,连回个话都说清楚了!”
那小太监闻言,扑通一声跪在里地上,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
“皇上他还拔刀要劈了十四阿哥,多亏了五贝勒,是他紧要关头跪在地上抱住了皇上的腿,这才没酿成惨祸!”

乾清宫,东暖阁内。
康熙看着手里的折子,眉头越发紧皱了起来,半晌后,他气的一抬手直接将案桌上的那一沓奏折全扫了出去。
帝王一怒,梁九功等一众在屋内服侍的人忙跪地请罪。
“皇上息怒。”
康熙瞥了眼散落一地的折子,声音越发冷了几分:“还真是狼子野心,他们这当朕是傻子吗!”
前些日子他才刚在朝堂上公开表态,说大阿哥秉性躁急、愚顽,不会成为新任太子,于是,这几日关于各种攻讦诽谤废太子的谣言便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这背后究竟是谁所为,便不言而喻了。
转念又想到老四昨个同他秘密汇报之事,康熙的心里火气又蹭的冒了上来,神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
他竟不知太子在被废之后,老大会在背后这般磋磨他,还敢把伸冤渠道给拦截了,他这究竟是要做什么,若不是之前他警惕了几分,让老四和老大一起去看守太子,那老大岂不是会更加为所欲为、一手遮天。
“派个人将直郡王给朕叫过来。”
梁九功自是不敢懈怠,忙安排了个小太监去请人,他自己则蹲下身来把散落在一地的奏折,待看清奏折上的内容后,眸光不由一深。
他将收拾好的奏折,重新放到康熙的桌案上,沉吟了片刻,轻声劝道:“皇上您当心身子,气大伤身,太医前个可交代了,说您要多放宽心。”
康熙冷‘哼’了一声,“放宽心,他们何曾又想让朕省心。”
说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颓废了起来,“你说,朕这个父亲是不是当的挺失败的。”
亲手养大的儿子,和自己离了心,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帝王之术,好像也出现了问题。
不久之前,对于太子和老大关系,康熙还一直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能控制好那个度,但如今他却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梁九功低垂着眼睑颤了下,似是就在康熙这句话,但面上仍表现出一片惶恐之色。
“皇上您言重了,奴才虽是无根之人,这辈子注定无儿女缘,但也知左右手都有不对付的时候,何况是和旁人呢,骨肉兄弟,有些争端不和也无可厚非,总归还是有情分在的,不会真把对方如何的。”
康熙垂在桌案上的手不由一顿,而梁九功最后那句‘不会把对方如何的’的话,却莫名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康熙的心里,忍不住生根发芽,蔓延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大阿哥当真不会把太子如何吗?康熙自己突然都有些不确定了。
没过多久,大阿哥便被人请了过来。
他身形本就高大健硕,再加上又是武将出身,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子杀伐之气。
“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请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
大阿哥起身后,出声问道:“敢问皇阿玛找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康熙面色如常,语气也没什么波澜,“老大,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关于参废太子的事,你觉得如何处置是好啊?”
大阿哥心里不由一紧,忙抬头望了过去,但见他皇阿玛神色如常,和以往同他正常议事的样子没有差别,也不由放下了些警惕。
“回皇阿玛,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废太子这些年德行有亏之事,儿臣也是知晓一些的,可碍于君臣有别,儿臣之前并不好多做评价,但如今废太子不仅德行有亏,竟还企图谋逆弑君,那儿臣也斗胆说一句,就算是为了服众,也请皇阿玛秉公处理。”
康熙听到这话,不由‘哦’了一声,“那以废太子之罪,你觉得要如何秉公处理才好?”
大阿哥铿锵有力回道:“回禀皇阿玛,以儿臣之见,自是当杀之以绝后患。”
说罢,他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若是皇阿玛您有所不便,儿臣愿意为您解忧,可以代杀之。”
代杀之!!!
康熙脊背不由一凉,心里瞬间泛起了惊涛巨浪,他竟不知大阿哥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可是他的血肉至亲啊,他如何能说出这般话,待骨肉兄弟都能如此,若有朝一日,那对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也可以轻易杀之。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长子,康熙只觉得寒意四起,以前他只觉得老大莽撞暴躁,但没想到竟如此冷血、阴狠,且危险。
大阿哥见康熙迟迟不说话,心下也不由有些急了,难道他还没彻底放弃废太子?
那可不行,这太子之位可以落在他头上,但绝不可以让废太子有翻身之可能。
“皇阿玛,您若是担心国无储君,大可不必,儿臣愿举荐八弟为新太子,并辅佐之。”大阿哥拱手回道。
康熙怔了下,眉头微皱:“你要举荐老八为太子?”
大阿哥回道:“是的,八弟向来能干,在朝中素有贤明,曾有相士说他必有大贵,且满朝文武无不对其赞赏有加,若他为新太子,百官必能信服,于大清根基而言,亦是幸事。”
在大阿哥心里,老八在他额娘膝下长大,算是他额娘的养子,日后若是他能登大位,于他们而言自也是最优选择。
八阿哥在朝中素贤名之事,康熙自是知晓的,也知道老八在朝中人员极好,而在此之前他也是很信任八阿哥的,但却没料到老八竟也有夺嫡之心。
而且,还能让老大举荐,并甘愿辅佐他!
要知道大阿哥曾经对太子这个储君都从未有过任何辅佐之意,但如今瞧着,却心甘情愿辅佐老八,这事却是康熙从未料到的。
难道老八之前便和老大沆瀣一气了,那老大要谋害太子之事是否也与他有关?
当康熙对八阿哥的信任出现一丝裂痕时,之前的不少并未太当回事的事情,便立马被他从脑子里调出来进行反刍。
前些日子,他任命老八为内务府总管事,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据说老八在内务府很是得人心,之前还未觉得有何不妥,只觉得他差事办的不错。
但现下细细想来,内务府终究还是他这个皇帝的内务府,老八这般到处妄博虚名,广结人心,把皇家的恩德都归到他自己的身上,那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
由此可见,其心可诛!
康熙这个人向来多疑敏感,当意识到一些事情脱离他的掌控时,便下意识觉得受到了威胁,随即便很容易爆发出明显的过激反应。
就比如……此时此刻。
他立马让人把所有成年皇子全叫了过来,其目的自是要测试一番。
康熙坐在上首,看着下面一众正当壮年的儿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急促的危机感,所以,这些平日里对他恭敬有加的儿子中,又有多少心怀各异。
虽然心里受到了不少冲击,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方才老大同朕举荐了老八,说他有太子之能,堪为新太子人选,此事,你们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心下不由一惊,特别是八阿哥,似是完全没来到大阿哥会有此举,心下不由忐忑了起来。
旁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因拿捏不清康熙的心思,一时之间谁也没敢开口,就怕一个不留心撞到了炮口上。
但康熙本就疑心四起,面对众人的沉默,只以为他们是在默许,心中怒火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康熙的怒斥声响遍了整个大殿。
“老八,没想到朕竟看错了你,你这般狼子野心,平日里伪装的倒是好,朕看你有此心非一日之意,怕是早已蓄谋已久,整日里沽名钓誉也就罢了,甚至不惜谋害太子为你腾位置,还真真是我大清的贤王!”
盛怒之下,康熙也颇为不管不顾,但他最后这话可就严重了,竟然说八阿哥谋害太子,这罪名可不小啊。
下首一众皇子纷纷垂手跪在了地上,“皇阿玛息怒!”
八阿哥声音也不由有些发颤,“皇阿玛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也随即上前替其求情。
“皇阿玛,八哥绝不可能谋害太子,请您明鉴。”十阿哥道。
十四阿哥本就莽撞些,一着急起来也不免有些失了分寸,竟顶撞起了康熙,“皇阿玛,您不能这么空口白牙地冤枉了八哥,儿子愿意以性命替八哥担保!”
这话一落,大殿内蓦地陷入了一阵落针可闻的安静中,众人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
康熙脸色铁青地看着下首的众人,他是真没想到啊,除了老大外,老十和老十四竟也被老八笼络过去了。
老十四这个逆子,为了老八竟不惜当众赌咒发誓。
康熙蓦地站起身,抽出身后挂着刀,然后,提着刀一步一步从殿上走了下来,“好好好,那今日朕便成全了你!”
众皇子显然没料到剧情会是这般走向,忙纷纷跪下来求情,皇阿玛显然气急了,这是要当场活劈了十四阿哥啊。
“皇阿玛息怒,十四弟还小,不懂事,您千万别同他一般计较啊!”
“皇阿玛,请您三思,十四弟……”
“皇阿玛……”
大殿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求情声,但这显然并不能将盛怒之中的康熙劝阻下来,只见他一步步朝着十四阿哥走去。
十四阿哥此时显然也是怕了,脸色白的吓人,跪在那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脸上满是恐慌。
瞧康熙来真的,众人都慌了神,紧要关头,恰好康熙这会走到了胤祺身前,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跪着上前死死抱住了康熙的腿。
康熙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脚下之人是老五。
胤祺目光不躲闪,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皇阿玛,哀求道:“皇阿玛息怒,要打要罚都好,儿子求您饶了十四弟一命。”
旁边的九阿哥见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忙上前抱住了康熙的另一条腿。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五哥置于危险之中啊,于是只能一咬牙上前分担些火力,这样的话,就算皇阿玛生气,要砍人,他和他五哥一人砍一刀,也总比他五哥挨两刀要好。
其他的阿哥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忙纷纷跪着上前挡在了康熙面前。
康熙也慢慢从盛怒之中缓了过来,理智渐渐回笼。
他看了看不远处惨白着脸的老十四,又看了看最先抱住自己的腿的老五,心底突然溢出一抹欣慰,生死关头,他也是有这般顾念手足之情的儿子啊。
‘啪嗒’一声,康熙手中的刀被丢在了大殿之上,众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宁寿宫中。
那小太监的话一落,屋内众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特别是德妃和十四福晋,在听说康熙竟拔刀要劈了十四阿哥后,两人直接就慌了神,德妃还好些,算是稳住了,十四福晋则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宜妃和太后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太后强撑起了场面,问那小太监,“阿哥们现下何在?”
小太监回道:“回太后,还在乾清宫。”
太后轻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皇帝估计就是一时盛怒,既然已经被老五拦下来,想必也不会再出事,你们都先各自回自己的宫里去吧,也好派人去乾清宫外守着。”
众人自是不会推脱,急匆匆地离开了宁寿宫,安清和宜妃却留了下来,而太后则直接派人去乾清宫外,胤起一旦出来便会被请过来。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九福晋,宜妃在这里,待会九阿哥自是也会被带过来。
宜妃刚刚听到胤祺竟然敢拦康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才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安清还有孕在身。
“安清,你不要慌啊,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老五没事的。”她轻拍着安清的手,劝慰道。
太后也起身过来查看安清的情况,毕竟,她这会月份这么大了,可担不起这惊吓。
安清忙回道:“皇玛嬷,额娘,你们放心吧,我无碍。”
没过多久,胤祺和九阿哥便来到了宁寿宫。
宜妃气冲冲地捶了胤祺几下,“你这孩子,怎么敢的啊。”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他这般莽撞上前,万一康熙迁怒于他,再伤了他该如何是好。
太后也是一脸心有余悸,皇帝她还是了解的,能让他当场拔刀要劈人,可见是气到失去理智了,还好是有惊无险。
胤祺也知道自己这事鲁莽了,但当时事出紧急,也是真的没法子了,“皇玛嬷,额娘,真没你们想的这么凶险,我抱着皇阿玛的腿后,九弟也扑了上来,抱住了皇阿玛的另一条腿,然后其他兄弟也纷纷围了上来。”
那种情况,就算他皇阿玛再生气,总不至于失去理智到把所有儿子都砍了吧。
宜妃一听九阿哥竟也去抱康熙大腿了,不由一脸诧异道:“你也去抱你皇阿玛的腿了?”
真的假的?
自己儿子她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向来滑头的很,也没老五这般重情,怎的会为了素来没什么太深交情的十四豁出命去!
九阿哥见他额娘这反应,顿时不乐意,“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呀,儿子是怂了点,但五哥可是我亲哥,我还总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众人不由恍然大悟,哦,原来他不是为了十四阿哥,是为了胤祺啊。
“所以,你冲上去抱着皇阿玛的腿,是为了替你五哥分担火力?”安清不解问。
九阿哥理所当然回道:“对啊,那种情况我也没别的法子了,万一皇阿玛真要砍人,也不至于逮着一个人砍。”
胤祺似是完全没料到九阿哥竟是抱着这想法冲上去的,心下不由一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九弟。”
九阿哥摆了摆手,“咱们兄弟不讲这些。”
这两个儿子同时置于危险之中,宜妃虽然有些心有余悸,但也确实欣慰兄弟两人的感情深厚。
“臭小子,你五哥没白疼你!”
太后也一脸欣慰看着兄弟两人,九阿哥虽不在她膝下长大,但毕竟是胤祺的亲弟弟,看到兄弟俩感情好,她自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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