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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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其他的儿子,如今哪个还会真的关心他的身子,心里怕是都恨不得他早些驾崩了才好吧。
似是想到什么,康熙神色不由难看了几分:“哼!幸好还有个老五,不然朕怕是要步了齐桓公的后尘!”
魏珠听到这话,哪里还敢应声,毕竟,有梁九功这个前车之鉴在呢,旁的还好说,但牵扯到夺嫡一事中,那他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不过,关于康熙为何说步了齐桓公的后尘,这里是用了一个典故。
齐桓公尊王攘夷,九合诸侯,成为了中原的霸主,也是一代人物,但他却因为没把儿子教育好,所以,在他病重的时候,五个儿子都忙着争位,根本没有人来关心他,直到他死后尸体都腐烂了,驱虫甚至都从窗格里面爬了出来,也还是没人管。
康熙用了这个典故,也可以看出,如今各皇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摆到明面上了。
恒亲王府,正院内。
安清歇响起来后,紫苏便进来禀报道,“主子,大福晋来给您请安了。”
这里的大福晋是指弘昇的福晋,戴佳氏,他们是康熙五十二年成婚的,但大婚后,弘昇突然找到胤祺说想要出去外派几年,顺便见识见识地方的风土人情。
于是,胤祺操作了一番后,给其谋了个地方小官,出去历练了,也是太后去世后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给额娘请安。”戴佳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永福给玛嬷请安。”旁边一个奶声奶气地小团子也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
这小团子是弘昇和戴佳氏的儿子,如今还差一个月到三岁,瞧着虎头虎脑的,可爱的很。
安清忙让人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来,永福,到玛嬷这里来,玛嬷给你点心吃。”
小团子性子像他阿玛,比较腼腆,听到安清的话后,下意识看向他额娘,戴佳氏冲他点了点头后,才乖巧地走上前去,接过安清手中的点心。
“永福多谢玛嬷。”
安清笑着回道:“真乖。”
“额娘,我听说永福来您这里了,他在不在啊?“雅利奇人还没进来,便在院子里嚷嚷了起来。
安清真是忍不住脑壳疼,见雅利奇和祝敦进来后,没好气道:“喊什么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成什么样子。”
雅利奇和祝敦先给戴佳氏见了礼,才转身对她额娘说道:“额娘,您就放心吧,我就在家里这样,又没外人,怕什么去,出去了我定不给咱们王府丢脸。”
安清见她歪理这么多,已经懒得说她了。
“永福,有没有想小姑姑啊。”雅利奇笑呵呵地冲着永福招了招手。
永福使劲点了点头,笑的很是开心:“想小姑姑了,也想小叔叔了。”
他们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雅利奇和祝敦倒是经常找永福去玩,三人相差不大,倒是也能玩一块去。
雅利奇转身看向戴佳氏,“大嫂,我能带永福去游乐城堡那边玩吗?”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去,戴佳氏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安清还是忍不住交代道:“雅利奇,弘昂,记得照顾好永福。”
弘昂是祝敦的名字,其实,康熙在他周岁时便赐了名字,但他们家里人喜欢喊他祝敦,只是他也渐渐大了,大家也开始慢慢改口了。
他今个难得上书房放假,这才有时间陪雅利奇过来。
两人自是满口应了下来,雅利奇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额娘,我可是长辈,肯定照顾我侄子。”
安清忍不住扶额,这丫头真的,姐姐的威风在若霭那耍的差不多,这会又耍起了长辈的威风来。
不过,去游乐城堡那边确实没什么担心的,那边安全措施很健全,又有这么下人跟着,自是出不了什么事。
几个孩子离开后,安清和戴佳氏这对婆媳也闲聊了起来。
到现在,安清还是觉得很神奇,想她如今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竟然都当上婆婆了,啧~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我听你们阿玛说,弘昇这次就不走了,是吧。”安清道。
戴佳氏恭敬回道:“是的,额娘,爷说阿玛在工部给他谋了个差事,过几日便能过去。”
安清点了点头,这事她自是知道的,胤祺之前同她提过,说去工部也是弘昇自己提的。
“成,那你们既然要留下了,那明个你便过来,我让人把府里的一切账目交给你,日后便由你慢慢接受管家之责吧。”
戴佳氏不由一愣,管家?
“额娘,不可啊,还是等二弟成婚后,让二弟妹管家吧。”
戴佳氏知道她家爷不是福晋亲生的,只是府里庶子,所以,一开始便从没想过要管家之事,这会自是也不敢应下。
至于弘晊成婚之事,他的福晋已经定下来了,是伊尔根觉罗氏家的女儿,本来打算今年开春了大婚的,但恰好碰到太后去世,这婚事只能延后。
虽说孙辈重孙辈不用讲究守孝三年的习俗,但弘晊却坚持要守孝一年,康熙也准了,将大婚日期推迟了一年。
安清却摆了摆手,说道:“弘昇是长子,你是长媳,由你管家理所应当。”
她是真的懒得管家,之前瓜尔佳氏走了之后,她是没法子才又重新接了管家的事,毕竟,她是福晋,这没话可说。
但凭心而论,她是真的不喜欢管这些琐事,有这闲心还不如在田间多记录些她育种的数据呢。
而且,关于戴佳氏管家之事,也不是安清一时兴起。
当初弘昇刚成亲那会,她也暗中观察了许久,觉得戴佳氏此时品性俱佳,为人和善,且有胜任管家的能力,只是那会没多久,他们便去了外地,这事才暂且搁置。
当然,这事她也是同胤祺和弘晊商量过的。
满人本就向来不讲究嫡庶,他们府里自也不用拿这个卡着,皇家兄弟阋墙之事在胤祺这辈已经够多了,所以,不管是胤祺,还是弘晊,他们都不想在他们府里再上演。
戴佳氏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院子。
弘昇远远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走上前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戴佳氏抬头看到自家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忙把安清让她管家的事说了出来。
“我说了日后让二弟妹管家,但额娘没同意,坚持让我明个去正院,开始接触管家之事,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戴佳氏是真的有些惶恐了。
弘昇听完事情的始末,沉思了片刻,回道:“嫡额娘是个心善的,她让你接管,你便接管吧,也算是替她分忧了,待日后二弟妹进府了,你再主动交出去便是。”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待日后咱们分府出去,你也是要管家的,这会熟悉熟悉也好。”
戴佳氏不傻,立马明白了自家爷的意思,“爷,放心,妾身晓得的。”
无疑,自家爷这是在侧面告诉她,他并没有和兄弟争夺之意,希望她也不要起这个心思。
不过,对戴佳氏而言,她确实也从来没有过这个心思,她家里面兄弟姐妹和睦,之前被指婚到皇家时,还曾一度十分担心皇家争端严重,府里将会鸡犬不宁呢。
但如今看来,还真是她想多了,旁的王府不好说,但他们恒亲王府却绝对不会。
安清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平静的水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过的真快啊,自打太后去世后,这几年,康熙的身体和精力也越发跟不上了,没法子再天南海北的四处跑,但却更喜欢待在畅春园,一年中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着这边。
所以,即便这会是十一月份,安清他们也仍然跟着住在了畅春园。
近些年不少皇子都在畅春园附近建了自己的园子,比如雍正的圆明园,也就是康熙把畅春园北园林赏给了四阿哥,赐名为圆明园,八阿哥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园子。
其实,康熙也给胤祺赐了园子,但被他给婉拒了,他们的皇庄离这边并不远,没必要铺张浪费再建个园子,至于他们偶尔来这边住,则还是住着他们之前在畅春园的住处。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翠柳不解道。
自家主子都坐在这里一晚上了,就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湖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安清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轻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她能做什么啊,自然是等风平浪静的暴风雨。
今个是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而历史上康熙驾崩的时间,是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丑刻,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时辰了。
这一日终于还是要来了啊。
前几日,康熙突然身子不豫,从南苑突然赶回了畅春园,安清便知他这是大限将至了,今个晚上畅春园内怕是要灯光通明了。
就在这时,小喜子突然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福晋,皇上紧急召见众皇子,王爷已经去了畅春园,特让奴才来给福晋说一声,怕是会耽搁些时间,让您不要等他了,早些睡吧。”
安清心中忍不住一滞,老康竟然在这会召见了胤祺!
她记得,历史上的畅春园这一夜,康熙只召见了老三老四老七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二老十三,一共八位皇子,胤祺并没有在召见名单之列,怎的将他也叫了过来?
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吧,安清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因着自己的缘故,胤祺并未能像历史上那般,完全独身于夺嫡之外,康熙此时召见他倒也似乎能说得过去。
毕竟,在康熙晚年,胤祺算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受不到危险且有些父子情分的儿子吧,临离开人世之前,想见上一面也情有可原。
想通之后,安清便再次淡定了下来,但这也仅限于表面而已,内心中还是忍不住回忆前世看过所有夺嫡这晚的所有事情。
等等!宜妃!
安清蓦地站了起来,她怎么把这么这事给忘了。
记得之前看过一段野史,说是康熙在畅春园的当晚,后来宜妃和德妃也赶去了清溪书屋,但宜妃当时坐着软轿而至,还将步行赶过去的德妃远远甩在其后,且到了清溪书屋后,还不把雍正这个新帝放在眼里,从而招了记恨。
虽说历史上雍正在位期间,对宜妃这个母妃确实斥责过数次,但在安清看来,这其中主要的矛盾是九阿哥参与了夺嫡,且在雍正登基后,没少给他惹事。
但如今九阿哥没有牵扯进夺嫡之中,宜妃和四阿哥自然也没有矛盾,所以,应该不会走上历史上的路子。
可安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种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于是她忙起身来到了桌案前,忙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了珠蕊院。
“一定要亲手送到宜妃手中。”安清一脸慎重地交代着小喜子。
小喜子自是不敢懈怠,“福晋放心。”
信件送到珠蕊院时,宜妃刚收到消息,要赶去乾清宫,谁知一出门,却被喜珠递来一封信。
“娘娘,恒亲王福晋让人给您递来的信。”
宜妃愣了下,看到喜珠旁身侧的小喜子,认出了他是安清身边的人。
“回娘娘,我们福晋交代说,请您一定要先看完。”小喜子道。
宜妃虽有些疑惑,但也知安清的性子,便直接打开了信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额娘,务必低调行事,切记!切记!!
她看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低调行事?
这是要从何说起啊。
但这会宜妃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能先坐上软轿往清溪书屋赶去。
路上,宜妃还一直在想安清的话,方才清溪书屋来传话的人说,皇上要召见她,难道她说的要低调行事与这有关。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看到前面的德妃竟然走着过去的。
宜妃不由想到安清的那张字条,迟疑了片刻后,便让人停下来轿子,也换成了步行。
此时畅春园内,灯火通明。
宜妃和德妃是前后脚赶过来的,她一进门便看到跪了一地的皇子,心中不由一颤,下意识看向里间床幔的方向。
难道……
“额娘,皇阿玛他……去了。”九阿哥就在门口的位置,看到自家额娘,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宜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下一秒,她便慌不择路地朝着内室走去,德妃此时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紧跟其后进了屋内。
屋内众皇子并未阻拦,一是两人是母妃身份,于礼之上也要多加顾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康熙之前让人召见了两人,显然是想见她们最后一面,虽然这会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进去没多久,屋内便传出了一阵悲戚的哭声。
宜妃已经不知道趴在窗前哭了多久了,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躺着一动不动的康熙,有些陌生,又有些恍惚,半晌后,又忍不住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说实话,随着他们岁数的渐长,她不是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突然,明明前些日子还能说能笑的人,如今却只能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
望着龙床上老态尽显的康熙,宜妃脑子里不由闪现起了许多过往的回忆。
刚进宫那会,他们也曾蜜里调油过一些日子,也妄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后来幡然醒悟后,她便摆正了位置,求宠不求情,这些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但凭心而论,这些年康熙也并没有亏待于她,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宜妃猛得从回忆的情绪中被惊醒,人先是有些恍惚,随即意识到是德妃的声音。
她不由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德妃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虽不知德妃在做什么,但像她这般性子的人,竟能在此时这般事态,估计不是什么小事。
宜妃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便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正殿内,德妃正指着四阿哥,质问道:“你既说你皇阿玛将皇位传给了你,那圣旨呢,传位圣旨在哪里?!”
一旁的隆科多拱手回道:“回德妃娘娘,是皇上口谕。”
德妃转身呵斥道:“闭嘴,本宫何时问你话了?”
四阿哥脸色铁青,他看着面前的额娘,心里只觉得讽刺至极。
呵,自从知道皇阿玛将皇位传于他之后,他想过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竟是他亲生母亲第一个站出来质疑他。
想想就不由觉得可悲。
屋内其他皇子皆沉默不语,三阿哥和八阿哥等人,面上虽未显半分,但不排除有看戏的成分。
毕竟,夺嫡这么多年,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那位置竟落在了四阿哥的手里,哪里又可能真的甘心。
十三阿哥不忍心看到他四哥被这般当众被亲额娘这般刁难,于是出口说道:“德母妃,皇阿玛亲口说的,我们当时都在。”
德妃扭头看向他,“你说,是你们皇阿玛亲口说的,那你仔细给我描述下当时的情景。”
十三哥也没多想,只以为解释清楚了,德妃便不会揪着他四哥不放了,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场面描述了出来。
谁知,德妃突然像抓住什么把柄一般,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狂喜,“十三,若真像你所说那般,皇上病重本就身体虚弱,说话自是时清楚时不清楚,你们又隔着龙床有着子距离,听差了也是正常的。”
十三阿哥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隆科多却先开了口。
“德妃娘娘慎言,皇上当时说的‘四阿哥’这三个字,我们可是亲耳听到的。”
又怎么可能出错。
德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们确定听的是四阿哥,不是十四阿哥?”
众人心下不由一惊,立马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她是想说,康熙由于身子虚弱,‘十’字说的小声了些,所以他们才只听到了四阿哥。
不得不说,众人看向四阿哥的眼神都不由带了丝同情。
四阿哥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果然如此,他额娘折腾这一番的目的,还是为了十四。
“所以,你们能保证没听错吗,还是说,当时是被人误导了?”德妃不依不饶道。
十三阿哥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德母妃,皇阿玛说传位于四哥时,他当时还没有赶过来,并不在场。”
两天前,康熙因身子不是表示无法参加冬至的南郊祭天了,于是下旨让四阿哥代表自己其拿去祭祀,而这些日子四阿哥一直在斋所戒斋闭关,所以,他赶过来费了些时间,比其他兄弟也晚到了些。
德妃不由一怔,她似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但好在她向来快,直接说道:“老四不在,旁人也能误导。”
说罢,她看了眼隆科多,又看了看十三阿哥,其意不言而喻。
从刚才的情形看,众人也不傻,自是也意识到了隆科多可能早已归顺了四阿哥,不然,他一个臣子,又何须在人家母子争执时出头,毕竟,一个搞不好会两头不是人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隆科多身为九门提督,负责近身保护康熙的安全,当时确实离龙床的位置最近。
而在康熙去世后,也是由他来宣读的传位口谕。
不过,众人也明白,此时他们大势已去,隆科多既然是四阿哥的人,他手里如今又握着京城两万多的兵马,四阿哥这皇位基本是没跑了。
但不得不说,在德妃这三言两语挑拨下,四阿哥皇位的合法性瞬间受到了质疑。
胤祺看了看他四哥,又看了看德妃,有些于心不忍道:“德母妃,皇阿玛他当时精神头还行,说话也……”
德妃此时像是杀疯了,见谁替四阿哥说话,都毫不客气地驳斥道:“老五,你也闭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小同老四交好,你的话也不可信!”
因着德妃是长辈,于礼法上他们本就得避让些,所以,说话时自是要顾及几分。
所以,这倒是显得被德妃占了上风。
但这也正是德妃打定的注意,只要今日她,那她远在西北的十四就多一分希望。
可德妃算盘打得好,却唯独忘了,此时这屋内不止只有她一个长辈,还有宜妃。
宜妃本来还在诧异德妃竟能偏心到这般,但见她竟这般斥责自己的儿子,火气瞬间冒了出来。
怎么的,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那谁的话可信啊,德妃姐姐,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同我前后脚来到的这清溪书屋吧,怎么这话说的,好像你当时就当场似的。”
宜妃话语中满是讥讽,就差直接说她仗着长辈身份,在无理取闹了。
德妃不由一怔,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若说旁人多少还会顾念德妃的身份,但宜妃却不回,她和德妃同为后妃,在后宫地位又隐隐比德妃高上一些。
再加上她本就看不惯德妃那偏心幼子的劲,说起话来更是半分都不带客气的。
德妃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但还是不甘心道:“但皇上分明同本宫说过,十四阿哥才是他中意的储君人选。”
宜妃却直接回怼道:“姐姐,容妹妹提醒你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祖上的规矩,皇上向来最是重规矩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你说议储之事的呢?”
德妃张了张嘴,“十四是皇上封的大将军王,皇上还亲口夸十四骁勇善战,最有他年轻时地风范,日后定有大作为。”
宜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巧了不是,皇上前些日子,还同本宫提过呢,说四阿哥稳重能干,勤奋有为呢。”
这话一落,屋内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
这满宫里谁个不知道德妃偏心十四阿哥啊,那她的话自是有偏颇之处,与之相比,宜妃的话就显得可信多了。
毕竟,人家又没夸自己的儿子啊。
安清在屋子里坐了一宿,但天际微微泛起白光时,胤祺也终于顶着寒露赶了回来。
“你一宿没睡?”
安清摇了摇头,欲言又止道:“皇阿玛他,是不是……”
胤祺脸上闪过丝沉痛之色,但随即还是轻点了点头,“嗯,皇阿玛去世了,留下了口谕,将皇位传给了四哥。”
安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种时候,两人虽一宿没睡,但显然都没什么睡意,胤祺便将昨日去到清溪书屋后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离的最近,昨个也是第一个到的清溪书屋,当时其他兄弟都不在,皇阿玛当时拉着我交代了我许多话,他还提起了你,说你很好,有你这么个皇家儿媳,是我们大清的福气,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他还说,让我们以后都要好好过日子,他还夸了弘晊……”
安清愣了下,她是真没想到,康熙在最后的时刻还会想起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胤祺虽然已经尽力克制了,但说着说着,还是不由有些哽咽。
安清也理解,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不由紧了几分。
不管康熙这个父亲做的如何,但总归是血脉至亲,面对他的离世,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啊。
而且,凭心而论,在所有的儿子里,康熙对胤祺确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胤祺讲完康熙对他的嘱托后,便开始将之后发生的事了,当他讲到德妃质疑四阿哥时,神色不禁有些一言难尽。
“德母妃真是太……”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能议论长辈是非,便戛然而止了。
安清心想谁说不是嘛,德妃确实是有些不像话了,她这偏心都偏到了姥姥家了,是真的一点不顾四阿哥死活啊。
对于雍正继位的合法性,安清一直都觉得是没问题的,从事实层面分析,康熙晚年的时候,屡屡对其委以重任,其中不乏有代表天子去参加的各种祭祖祭天的大型活动,可见是看好四阿哥的。
再者说,因九龙夺嫡的影响,康熙晚年吏治腐败,官场风气实在是松散的厉害,而在所有皇子之中,唯有四阿哥处事刚猛有力,只要康熙没老糊涂,就知道四阿哥是大清最好的人选。
至于十四阿哥,他是在康熙五十七年,受封为大将军王后,夺嫡形式一路见涨,但若说康熙有没有立他为储的念头,在安清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前些年倒是还好说,西北战事吃紧,但最近几年,西北战事已经基本稳住了,若是真有立十四阿哥为储之意,就不可能将他支到这么远的地方。
德妃不知是看不透,还是不想看,如今闹出这么一出,确实给雍正折腾了不小的麻烦。
历史上,也正是因为德妃的不配合,竟当众质疑雍正得位不正,所以,那些质疑雍正篡位的流言蜚语才能这般言之凿凿,毕竟,怀疑他的人可是他生母啊。
但令安清没想到的是,宜妃在中间竟然还出了力,就目前情况来看,不仅不会招雍正记恨,还帮了雍正一把啊。
还真是意外收获。
紫禁城又飘了一夜的大雪,千古一帝康熙的时代结束了,他在位六十一年,享年六十九岁,后谥仁皇帝,庙号圣祖。
当年十一月二十日,雍正登基为新帝,祇告天地、宗庙、社稷,布告之天下,翻年正式为雍正元年。
一朝天子一臣,属于雍正朝的时代则正式开启。
清晨薄雾未散,远山叠嶂,麦田里这会已经满是农人们忙碌的身影了。
这会恰是冬小麦的授粉期,安清正领着庄子上的农人在给小麦进行人工授粉。
放眼望去,这一大片不见边际的麦田,今年种的都是她培育出的杂交小麦新品种,也是她进行试种的第一年。
不远处,弘昂也正在指导身侧的农人如何进行人工给小麦授粉的过程。
安清瞧着农人们已经基本上手了,旁边还有一些熟练的老农人看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是冲着弘昂喊道:“祝敦,你忙完过来一下,待会随我去那边的稻田瞧瞧。”
稻田区的早稻快要进入分蘖期了,他们最近观察的也比较紧。
弘昂扬声回道:“好的,额娘,稍等我一下。”
没多久,他把手头的活计忙完后,就匆匆赶了过来,然后母子俩人一起朝着水田那边去。
因着小麦的最佳授粉时间是清晨和傍晚,安清和弘昂一大早便带着众人来到了这田间,所以,即便已然忙活了好一会了,这会天也才刚亮而已。
母子两人并肩走在田垄上,她侧身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不由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弘昂察觉到他额娘的目光后,转过头,不解地问:“怎么了,额娘?”
安清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儿子真帅。”
虽说这话他额娘经常夸他和大哥,但弘昂每每听到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却还是不知要回什么,只能红着脸放弃了。
安清看他这反应,眼底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恶趣味上来了,就喜欢逗自家这个腼腆的小儿子,然后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
说来也是神奇,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弘昂和弘晊性格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要是换成弘晊那臭小子,面对她刚才那打趣,肯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她一句,“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儿子。”
弘昂的性子显然更像胤祺,但他在种地上的天赋,则是更多继承了自己。
自从弘昂在三岁那年表露出对种地的兴趣后,安清便开始手把手教她农学和种地的知识,如今他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经有了十一年的学龄了,比这个时代许多种地老把式懂得都要多。
其实,安清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没准学一段时间就嚷嚷着没兴趣了,谁知他却坚持了下来。
然后,她便开始正式教他些理论知识和实地操作,基本就是按照农事学堂的教学路子走的,就是一些科学种田和病虫害普及等,他学的确实是挺快的,还能举一反三,表现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