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by青丝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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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茬,刚刚还在享受众人追捧的刘佳侧福晋瞬间被人给冷落了。
偏厅的事传到一众嫡福晋耳朵里,他塔喇氏的脸被臊的通红。
她苦笑:“刘佳氏口无遮拦,我代她向四嫂赔礼,还望四嫂莫要放在心上。”
乌拉那拉氏知道他塔喇氏的难处,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无妨,但脾气不好的九福晋董鄂氏可没这么好说话:
“五嫂,那个什么刘佳氏,说好听了是个侧福晋,说的不好听,不过是个妾罢了,你可是皇阿玛亲自赐婚的嫡福晋,得拿出你嫡福晋的架势,好好儿教教刘佳氏的规矩,免得出来 给你和五哥丢人。”
这话,也就只有和他塔喇氏是亲妯娌的董鄂氏才会说了。
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一点嫡福晋该有的权力都没有。这满厅的嫡福晋,就是同样不受宠的淳郡王福晋纳喇氏,日子也没过成他塔喇氏这样。
九福晋董鄂氏说完,他塔喇氏有一瞬间觉得难堪不已,但她还是小声道:“多谢九弟妹,我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
九福晋恨铁不成钢,还要再说,花厅外脚步声响起,是完颜氏派人过来:“各位福晋,八福晋到了,我家福晋请各位福晋侧福晋一同去梅园。”
十四爷府的梅园不负梅园之名,一进梅园,就被那五颜六色的梅花给晃了神。
玉堂春,龙游烟水,淡黄石,朝日香,玉蕊檀心梅……
这些在外难得一见的梅花,此时正迎着寒风,傲然的树立在枝头。
梅树下设了案几,周围更是用锦缎围了起来,用以阻挡寒风。
在丫鬟的带领下,年淳雅和李氏坐在了一桌。
完颜氏坐在主位上,见所有人都坐下,递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神。
然后众人只听得三声击掌,就有一排排的丫鬟手捧银制酒壶,给每桌都放了一壶,然后是各色绘了梅花花样的碟子盛的点心。
完颜氏笑道:“今日弟妹在府中设宴,邀请各位嫂嫂赏梅,只是若单单是赏梅,也太过单调无趣。只怕今日回去后,但凡我再设宴,嫂嫂们都不肯再赏脸了呢。”
说着,完颜氏顿了下,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后,继续道:“所以我今日特意备了有意思的玩意儿,就当给各位嫂嫂解闷了。”
诚亲王福晋董鄂氏问:“十四弟妹,你说的这有意思的,莫不是我们面前的这壶酒?”
完颜氏含笑点头:“正是,不过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八福晋郭络罗氏挑眉:“哦?有多不一般?”
她们这些皇子福晋,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若只是寻常,可称不上不一般,她们也看不上眼。
完颜氏示意丫鬟给众人斟酒,她则是端起酒杯,朝众人遥遥举杯,解释道:“这酒,是十年前我第一次办赏梅宴时,用那一年的梅花所酿,佐以松针,埋藏在梅花树下十年,于昨日才取出。”
她轻抿了一口酒,在口中回味:“梅香凌冽,入口清甜,不似寻常的酒那般辛辣,再配上我这梅花宴,别有一番雅致,大家觉得如何?”
完颜氏介绍的很是诱人,年淳雅低头看着银制酒杯里淡淡的,透着粉色的液体,并未往嘴里送。
李氏却是觉得新奇,先是尝了一口,紧跟着一饮而尽,蝉衣又忙给添满。
她扭头见年淳雅只是举着杯子沾了沾唇,里面的液体并未下去,不由得低声道:“怎么,十年佳酿,也入不得你的眼吗?”
年淳雅轻轻放下酒杯:“我身子弱,前几日才好,太医叮嘱过,不能饮酒,便也只能辜负十四福晋的好意了。”
被太医叮嘱不能饮酒是假的,她不想碰是真的,主要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万一是个一杯倒也就算了,就怕一杯下去人醉了之后发酒疯,到时候不仅丢人,还丢了四爷的脸。
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年淳雅的视线重新投向不远处的几位嫡福晋,不知她们说了什么,只见八福晋郭络罗氏利落的饮了三杯酒。
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大声叫好:“八嫂海量,十四弟妹,罚酒三杯是不是有些少了呀。”
九福晋董鄂氏拽了下她的袖子:“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喝酒跟喝水一样,我可是听九爷说,你府上的酒,大多数都是被你给喝了的。”
即便八爷在朝中有些失势,但八福晋还是额娘的侄女,怎么着也得给八福晋留些脸面。
完颜氏却没这个想法,她家爷可是和八爷暗中撕破了脸的,于是完颜氏没去接九福晋的话,而是就着十福晋的话说下去:
“妯娌多年,竟不知八嫂如此海量,现在知道了,等以后八嫂再不按时赴宴,让咱们大伙儿久等,咱们就多罚八嫂几杯。”
这梅花酿的酒虽然没有辛辣,但后劲是足的,比那些寻常宴会用的果酒,酒劲要强多了。
八福晋哼道:“不过几杯酒。”
完颜氏眼中笑意渐浓,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拍了拍手,一群穿着单薄的舞姬从一侧甩着水袖出来,伴随着乐姬的奏乐声翩翩起舞。
舞蹈依旧是围绕梅花为主题,甚至舞姬的额间还化了梅花花钿。
坐在年淳雅隔桌的刘佳氏握着酒杯的手渐渐用力,咬牙道:“十四福晋府上养着的这些舞姬,个个儿都是身姿曼妙,若是让爷们看去了还得了?”
年淳雅觉得刘佳氏有些莫名其妙。
再是身姿曼妙的舞姬,那也是十四爷府上的,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至于这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吗?
然而年淳雅的想法很快就被完颜氏给打脸了。
舞姬跳完了舞,并未退下,而是纷纷跪在中央,低着头像是在等什么人示下。
完颜氏笑着道:“不知各位嫂嫂觉得这些舞姬的舞,跳的如何?”
诚亲王福晋董鄂氏一向喜欢这些歌舞,所以毫不遮掩的夸赞:“跳的好极了,这支舞倒是新颖,不似以往在宫宴上见惯了的。”
完颜氏看向乌拉那拉氏,“四嫂觉得呢?”
乌拉那拉氏也给面子的夸赞了一句:“不错。”
完颜氏高兴了:“四嫂的眼光一向高,能得四嫂一句夸赞,也是难得。”
毕竟完颜氏今日是东道主,来做客的人也不欲让完颜氏的脸掉地上,没一个人扫兴的。
十福晋夸完了之后,更是道:“就是可惜以后再想看她们跳舞,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她出自蒙古科尔沁部,从前在科尔沁最喜欢的就是骑马打马球,嫁来了京城后,被困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也闷死了,就总想着找些解闷的玩意儿。
府上养着的那个戏班子她最近也看腻了,正打算找点儿新乐子,谁知今儿就看见了一群身段儿婀娜的美人舞姬。
十福晋眼馋不已,想着要几个舞姬回去,让她们天天跳给自己看。
大家对十福晋的性子也都了解,听她这么说,纷纷向她投来打趣的眼神。
而完颜氏也确实没有让十福晋失望,只不过,也仅仅只是没有让十福晋失望。
完颜氏大方不已,“既然十嫂喜欢,我便送十嫂几个舞姬。只是我这个主人做事也不好偏颇,不如这样吧,等待会儿宴会结束,各位嫂嫂回去的时候,都带两个舞姬回去,平日无趣了,也可解解闷。”
话音甫落,周围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年淳雅有些傻眼,送舞姬?
这确定不是变着法儿的给自己的伯哥们送女人?
怪不得刘佳氏刚刚一看见这舞姬,就一脸的阴郁。
即便完颜氏嘴上说的名头再好听,可在座的众人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能不知道完颜氏在打什么算盘?
一时间竟没人应承完颜氏的话。
完颜氏脸上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
十福晋就算是神经再大条,这会儿也知道气氛不对,不敢出声。
舒舒觉罗氏见状,轻笑着道:“各位福晋,您们就当是体恤这些舞姬了,瞧她们,穿的这般单薄,若是再跪下去,怕是要冻病了。”
仍旧跪着的舞姬身上只穿了层薄纱,在这天寒地冻的梅园,唇色都发青了,明明也是人,却因为身份卑贱,此时只能被主子当做物品,随意送人。
而被赠的主子若是不要她们,她们也只会被打上无用的标签,然后等待她们的,是被发卖的下场。
过了这么久,八福晋刚刚饮的酒,酒劲上来,头有些轻微发晕,听到舒舒觉罗氏的话,不禁冷笑:“冻病了又如何?不过是一群低贱的舞姬,若是带回去,本福晋还嫌脏了我贝勒府的地。”
八福晋这话,是一丝脸面都没给完颜氏留。
完颜氏气的指尖发颤,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住这口气,皮笑肉不笑道:“瞧八嫂这话说的,十嫂都不嫌这群舞姬低贱,怎么就八嫂嫌弃?再说了,这舞姬本就是送给八嫂解闷的,八嫂难道连这么点儿脸面都不给我?”
作为这件事的诱因,十福晋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八嫂,毕竟是十四弟妹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八福晋骑虎难下,最后板着一张脸不吭声。
完颜氏悄悄松了口气,她就怕八福晋的倔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直接掀了她的赏梅宴。
其实刚开始她也只是顺着十福晋的话随口一说,想给某些人添个堵。这些舞姬的最终目标,还是十福晋,谁让爷交代了她要和十福晋交好,投其所好。
但没想到她把话说出口了,却没一个人捧场,任由她的话掉在地上,完颜氏当时就不爽了,就没有她想送却送不出去的。
因为闹了这出不愉快,接下来大家的心思也都没怎么放在赏梅上,这场宴会很快就散了。
回府的马车上,乌拉那拉氏靠在引枕上,闭着眼睛道:“十四福晋给了几个舞姬?”
荼白把马车里的毯子盖在乌拉那拉氏的腿上,答道:“给了三个,不止是咱们府上,旁的府上也是三个,只除了八贝勒府。”
说到八贝勒府,荼白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十四福晋是不是蓄意报复八福晋下了她的脸面,给了八福晋三个舞姬不算,还给了三个乐姬,且个个儿都是好相貌。
八福晋回府的路和她们是一道的,这会儿就跟在她们的马车后面,远远的还能看见那六个连衣服都没换的舞姬乐姬,步伐狼狈的跟在八福晋的马车旁,周遭路过的人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乌拉那拉氏听着荼白生动的描述,轻嗤:“这般还不算太过分,至少命还在。”
荼白也想到了八福晋的狠厉手段,不禁对那些舞姬乐姬有些同情。
沉默了下,她问:“那给咱们府上的舞姬,该如何安置?”
乌拉那拉氏没半点犹豫,“本福晋不似十四福晋那般风雅,欣赏不来舞姬的曼妙身姿,且府上也不曾养过舞姬,就安排她们去洗衣房做事吧,也算有个去处了。”
赏梅宴上十四福晋给各府送舞姬的事,很快就传进了那些阿哥爷们的耳中。
彼时他们正在乾清宫偏殿候着,等候康熙的召见。
在得知八福晋领回去了六个,比别的府上都多出了一倍时,诚亲王,也就是三爷,戏谑的向八爷投去一道目光:“难得啊八弟。”
难得什么,三爷没说,但在座的谁都听懂了。
十爷更是扯着嗓门道:“八哥好艳福。”
若说三爷的话是暗中讥讽,那十爷就是真的这么想。
只可惜八爷不这么想,还以为十爷也在讥讽他,眼底的阴郁比墨还要浓。
但他会遮掩,在外从来都是温润的形象示人,此刻也不例外。
“十弟就别打趣我了,说到艳福,谁也比不上十四弟,十四弟向来怜香惜玉,难怪在府上养了那么多舞姬,这可是咱们兄弟中的独一份。”
十四爷笑道:“八哥就是想怜香惜玉,也要看八嫂给不给八哥机会了。”
他就差明着说八爷没出息,妻管严了。
八爷脸色微变,其余人也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没有半点帮八爷说话的意思。
偏殿霎时安静下来,空气都有些凝滞。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来传话,说皇上召见。
四爷回府时天色已晚,他先去了趟正院,听乌拉那拉氏说了今日赏梅宴发生的事后,也没多留,就起身离开。
乌拉那拉氏对此习以为常,也没有出声挽留四爷。
荼白心疼道:“福晋若是开口留人,主子爷必然不会驳了福晋的颜面的。”
“留下又能怎样?”
乌拉那拉氏轻轻呼出一口气,那白色雾气缓缓漂浮在半空中,眨眼散去:“留了人也留不住心。”
她不贪心,这么多年来,与四爷相敬如宾,她已经很知足了。
荼白心酸不已,悄悄的红了眼眶。
雅园,年淳雅沐浴完,简单的穿了肚兜和亵裤,外面披了件轻纱袍子,就踩着软缎绣鞋从浴间出来。
金风跟在后面,举着细棉布包裹着那乌黑亮丽的一头青丝。
等年淳雅靠在软榻上,身下搭好小毯子御寒,金风举着的手才放下,和玉露一起拿起早就备好的烘发暖炉,小心又细致的,一点点把这满头的青丝给烘干。
或许是她们伺候的太过舒服,又或许是今日赏梅累到了,头发还没烘干,眼皮子就沉的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失重感突然将她惊醒。
年淳雅倏地睁开眸子,就对上了四爷那双黝黑深邃的丹凤眼。
她骤然松了口气,“爷吓到妾身了。”
因为刚刚小眠了一会儿,娇软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勾子,勾的四爷心微微发痒。
四爷眉梢轻扬,将她搁在床榻上,被金风玉露给烘干了的一头青丝铺了满床,透着令四爷百闻不厌的香气。
“怎么这么困?”
这会儿明明还不到戌时,往常这个时候,分明还精神正足。
年淳雅侧头在柔软的被褥里蹭了蹭,闷声道:“赏梅宴太累了。”
甫一知道要去参加赏梅宴,年淳雅还有些兴奋,想着这类宴会总不似宫宴那般憋闷无聊。
谁知到底还是她想多了,哪怕是这种娱乐性质的赏花宴,对她来说也和宫宴没什么差别,因为这种宴会的主要群体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一群侧福晋,而是嫡福晋。
侧福晋是能出门做客不假,可出去了,也只是作为嫡福晋的陪衬,没人想起的时候是背景板,有人想起了,就会被人评头论足,哪怕说的过分了,碍于身份,也只能咽下这委屈。
想到这儿,年淳雅颇带了些发泄似的登了下脚。
谁知四爷正好侧身换了个姿势,这一脚,竟直接登到了四爷的小腹上。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一下,四爷的眸光陡然暗了下来。
他握住那只调皮的脚,手指上有些粗粝的茧子细微的摩擦着她的脚心,泛起一阵阵轻微的痒意。
年淳雅是最不耐痒之人,自然也受不住丝毫痒意,她忍不住挣扎起来,想让四爷松手。
然而四爷握的越发紧了,甚至还微微抬起,亵裤的裤管本就宽大,这么一动,就顺着附着物滑落到底。
她身上披着的一层薄纱也在不停歇的挣扎下,凌乱不堪,再也遮不住某人眼中的风景。
四爷喉*结微微滑*动,眸底燃起了一丝火苗。
年淳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点燃了般,温度从脚踝处一点点的往上升高。
“爷~”
年淳雅终于感觉到了不对,颤着声音唤他。
四爷神色从容淡定,衣冠整齐。
他来到了一处温泉,温热潮湿。
随手一搅,便搅乱了一池春水。
那是他常来的地方,此时却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年淳雅忍不住蜷缩着脚趾,浑身紧绷,唇角控制不住的溢出点点娇*吟。
她想坐起身子阻止,却不想在男人的动作下,身子软成了一滩泥,怎么也找不到着力点。
于是,她只能任人宰割,如羊脂白玉般的身子,渐渐地染上了粉色。
因为她的紧张,四爷感受到了禁锢。
他蹙了蹙眉,俯身理了理年淳雅刚刚在被褥间蹭乱的发丝,轻声安抚:“雅儿乖,放松点。”
年淳雅被折磨的意识模糊,她仰起头,努力听他的话放松下来,却又给了他可乘之机。
不知过了多久,年淳雅的身子再度轻颤,羞的把头埋进了被褥,连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经历过事儿,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被四爷用*手给取*悦了。
四爷一本正经的打量了眼手指,随意一抹,抬手打落了帐子。
亲王常服被人从帐子里扔出来,洒落一地。
翌日,年淳雅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时,冬日的暖阳已经透过窗子照在了内室,射出了一道道的光影。
在外守了不少时辰的金风听见动静,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扬声请示:“侧福晋,可要奴婢进去伺候?”
年淳雅意识回拢,刚要出声,却发觉嗓子沙哑不已,连发出声音都困难。
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昨夜的旖旎。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平日在床榻上都是按照最原始的方式,最多也只是从后面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变化这般大,竟玩起了花样,将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还有那亵裤,若是往常四爷在,她绝对不会沐浴后就只着亵裤,怎么也得穿寝衣。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刚好被四爷撞见,便宜了他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作恶。
年淳雅越是回想,脸上就越是火辣辣的,一时入神,忘了应金风的话,也就没发现金风不放心的走到了床边。
隔着帐子,金风柔声道:“侧福晋?”
年淳雅一惊,忙抽回思绪,用搁在锦被外变得略有凉意的手贴在脸上,轻轻嗯了一声。
金风这才掀开帐子,伺候年淳雅起身。
谁知金风刚把锦被掀开了个角,年淳雅就觉得胸口猛地一凉。
她这才发现,锦被下的她不着寸缕,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一抹红悄然爬上耳朵,年淳雅掩耳盗铃的怨怪道:“昨晚怎么不给我穿寝衣?”
以前和四爷打架后,清醒着倒也罢了,但凡是受不住晕了过去,醒来身上总是会穿着寝衣。
今天脑子一迷糊,身上什么也没穿,竟然没第一时间感觉到。
金风低头笑:“昨晚主子爷并未让奴婢伺候侧福晋净身。”
年淳雅:……
年淳雅这厢睡到了快正午才起身,而那被乌拉那拉氏发配到洗衣房的三名舞姬,正看着眼前堆成了山的脏衣物,欲哭无泪。
她们是从小被培养的舞姬,除了跳舞以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粗活啊。
这怎么跟她们来雍王府时想的完全不一样?
自从早上被带来洗衣房,一个上午过去了,没一个人搭理她们,就算有人过来,也绕着她们走,就像她们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三人中长的最好看的那个舞姬叫梅染,因为长的好看,野心自然也最大,自是不甘心从此就被这洗衣房给埋藏了。
于是她低头想了想,看着手腕上这只还算值钱的镯子,在洗衣房寻了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把她拉到角落里,不着痕迹的把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翠杏怒瞪了梅染一眼,张口就要骂,可梅染太会来事儿,她扯了扯袖口把镯子给挡住,没好气道:“说吧,想问什么?”
梅染低眉顺眼,态度极为低下:“这位姐姐,奴婢们是十四福晋送给福晋的舞姬,怎么会被送来了洗衣房?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送三名舞姬来的人并未多说什么,所以梅染也不知这是乌拉那拉氏的意思。
初来乍到,梅染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连洗衣房的小丫鬟都不敢得罪,说的话也就极是委婉。
翠杏是年纪不大,但心眼子可不少,还能不明白梅染的意思?
只不过拿人手短,有些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她不说,以后她们早晚也会知道的,翠杏就没隐瞒:“哪有什么误会,你们来洗衣房,是荼白姑姑亲自吩咐的。”
荼白是福晋的贴身丫鬟,她的意思,就是福晋的意思。
梅染脸色一白,她是知道荼白是谁的,也是她把她们姐妹三个从十四爷府领回来的。
她一时间有些怔住,翠杏见她一副失落的模样,不屑的哼了声:“虽然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比起我们府上的年侧福晋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别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翠杏,你个死丫头,偷什么懒,还不快把年侧福晋的衣裳给熨烫了。”
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管事姑姑掐着腰朝这边喊。
翠杏高声回应着:“姑姑,我马上就去。”
管事姑姑转身离开,翠杏一把把梅染推开,故作高深道:“你呀,还是认命吧。”
翠杏熨烫完衣裳,眼珠子一转,捧着衣裳去了雅园。
她是洗衣房管事姑姑的亲侄女,在洗衣房里待遇堪比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所以她就被分到了熨烫年侧福晋衣裳,以及负责送衣裳的活计。
年侧福晋受宠,翠杏乐得讨好,这活计说出去也高人一等。
再说了,雅园的姐姐们也是个大方的,每次她去送年侧福晋的衣裳,桃枝姐姐都会随手赏她点儿什么。
有时候是些贵重的点心,有时候是赏银,甚至有时候还有小巧的首饰。
然后她再把那些东西拿回洗衣房,不说别人有多羡慕她,捧着她,就连姑姑都会高看她一眼。
翠杏越想,心里越是火热。
到了雅园,趁着桃枝仔细的检查衣裳的空隙,翠杏抿了抿唇,小声道:“桃枝姐姐,有件事儿,奴婢想着,还是得说一声。”
府里的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有时候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桃枝没小看翠杏要说的事,一脸认真:“你说。”
翠杏撸起袖子,把梅染贿赂她的镯子给露出来:“桃枝姐姐你看,这是今天被送进洗衣房的一个舞姬给奴婢的。她向奴婢问了些事儿……”
她想起梅染那张长的比自己要好看不少的脸,嫉妒心起,添油加醋道:“那舞姬长的一脸狐媚子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思不安分的,不仅向奴婢打听府里谁最受宠,甚至还打听主子爷……”
“不过桃枝姐姐放心,不该说的奴婢一个字也没说,以后那舞姬在洗衣房,奴婢也会看着她,不让那浪蹄子有机会发*骚。”
翠杏粗俗的话,不禁令桃枝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她没说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个荷包,是平日雅园打赏的二等封,里面足足有一两银子。
递给翠杏后,又顺手拿了张帕子,把桌上侧福晋今日用过早膳后才赏下来的燕窝酥给翠杏包了两块。
“你的忠心,侧福晋会知道的。”
翠杏乐滋滋的把燕窝酥塞进袖口回去了。
桃枝转身把翠杏的话,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年淳雅,只是隐去了最后那句粗俗的话,怕脏了侧福晋的耳朵。
年淳雅调着琵琶的弦,时不时的试下音。
桃枝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怕那舞姬什么时候被四爷看到了,四爷就会多了个新宠。
但是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只要四爷有意,即便不是那舞姬,也会是别人。
不过底下的人有这种意识,她也不会去阻止。
而是交代道:“若是她们安安分分,就不要为难她们。”
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快十日过去,弘历的身体在钮祜禄氏的细心照顾下,慢慢痊愈,只是那日落水时的细节,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钮祜禄氏也彻底的放弃了让弘历亲口指证是有人害他落水,让四爷为他们母子做主的想法。
她其实不蠢,只是有些自负,仗着自己的姓氏,仗着自己曾经豁出了命为四爷侍疾,仗着自己给四爷生了一个阿哥,渐渐的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弘历落水后,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如今的弘历,哪怕身负满洲血脉,可他落下了病根,一个身体不好的阿哥,就没了资格去争那世子之位。
若是她非要这世子之位属于她儿子,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废了三阿哥和五阿哥,但这样风险太大,一旦暴露,她就会连命都没有,甚至会牵连到家里。
另一个就是再生一个儿子。
钮祜禄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争宠。
可就在她刚下定决心要争宠的时候,一场赏梅宴,府里却多了三个舞姬,钮祜禄氏的心情可想而知。
哪怕在知道那舞姬被福晋贬去了洗衣房后,钮祜禄氏也并未放下警惕之心。
她一边拿了支簪子往自己小两把头上比划,一边淡声道:“让人多关照关照那几个舞姬,别让她们一个不小心出来冲撞了人。”
泽兰应是,主动上前挑了支簪子:“格格看这支簪子可好?”
钮祜禄氏扫了一眼,发现更配今日的衣裳,于是点点头:“就它吧。”
“元寿午睡醒了吗?”
泽兰:“阿哥今儿睡得晚,这会儿子还没醒,保姆嬷嬷正在旁守着。”
这保姆嬷嬷是弘历落水后,钮祜禄氏才选到弘历身边伺候的,之前伺候弘历那些,钮祜禄氏早就以伺候主子不利,禀明了乌拉那拉氏,每人赏了一顿板子,如今人还在床上躺着不能下地呢。
钮祜禄氏闻言,没再说什么。
她午睡刚起,肚子有些饿,于是起身走到外间,在圆桌旁坐下,正要吃些才从膳房拿来的点心,但手在触碰到点心的那一刻,顿了下。
泽兰注意到这一异样,忙问:“格格怎么了?可是这糕点不和胃口?”
不应该啊。
泽兰皱眉看着桌上的两样点心,是霜方糕和核桃糕,平日格格最爱吃的了。
钮祜禄氏忍着肚子里的饥饿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了手:“下次再拿点心,不要拿这油腻的了,拿些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