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by青丝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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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爷与和嫔,什么事都没有,日后不许再妄加揣测。”
而关于当年和嫔选秀时,差一点就成了他的格格一事,四爷绝口不提,也没有了提起的必要。
年淳雅点了点头,又犹豫道:“那和嫔娘娘那里,妾身是不是该送份谢礼过去,毕竟今日妾身承了和嫔娘娘的一份情。”
四爷轻轻揉着她的脚,漫不经心道:“爷会让苏培盛备下厚礼,你让人送去就好,日后见到和嫔,不必亲近,只需不失了礼数即可。”
“妾身明白了。”
一件心事解决,年淳雅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许,可当她的视线又落在那玉如意上时,心情陡然又沉重起来,脸皱做一团:“这玉如意......”
玉如意摆的位置很是显眼,四爷想看不到都不行,在看到玉如意的第一眼,四爷就认出了这玉如意本是前些年皇上给太后贺寿寿礼中的其中一件。
虽然这玉如意很是贵重,但对于见惯了好东西的太后来说,不算得什么。
四爷没什么心理负担:“长者赐,不可辞。既然是太后赏赐,你便安心收着。”
只不过令四爷好奇的是:“爷竟从来都不知道,雅儿还会蒙语。真是让爷好生惊讶。”
一提起这个,年淳雅就心虚的咽了口口水,而后装的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爷也没问过妾身啊。”
四爷哼笑:“那爷现在问,雅儿还会些什么?”
年淳雅用手指点了点四爷胸膛:“妾身什么都告诉爷了,那就没有惊喜了,自然得爷自己慢慢发现。”
四爷挑了下眉梢,不置可否:“太后那里,去的也不可过于频繁,免得扰了太后清净,每五日去请次安便好。”
考虑到这次行宫避暑,来的人员和关系都比较复杂,四爷又捡了些重要的人和事一一给年淳雅说了说,最起码日后再见到谁,能做到心里有数,不会被谁给坑了。
年淳雅明白四爷的用心,听的很是认真,不明白的地方还会问。
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等四爷停下,屋里已经有些暗沉了。
梨花伴月,和嫔看着年淳雅让人送来的厚礼,什么也没问,就挥手让秋筠退下。
和嫔的宫女冲着秋筠离去的背影哼了声:“这年侧福晋也太没规矩了,您帮她得见了太后,她才能得了太后的青眼,如此大的恩情,不说亲自来,竟只是派了个婢女送些礼。”
和嫔低头继续绣着翠竹扇套:“不来便不来吧,左右是本宫愿意帮的,她承不承本宫的情,都没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帮年氏,看的是他的面子。
那宫女没再说什么,转心坐在和嫔身旁的小杌子上劈着丝线:“您绣一会儿便罢了吧,省的伤了眼睛,皇上今日一早就让人来传话,说要来用晚膳,还是要早些准备着的好。”
和嫔刺针的动作一顿,“知道了。”
秋筠回去后,年淳雅不放心的问:“和嫔娘娘可有为难你?”
她自己也知道让秋筠自己去送礼,着实是有些失礼,但四爷这么吩咐,她只能照办。
秋筠忙摇了摇头:“和嫔娘娘很是和善,并未为难奴婢。”
年淳雅这才放下心,赏了秋筠后,便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问起这行宫里有什么景色好的地方。
秋筠在行宫里待了有些年,对于行宫的景色也是熟悉的很,当即就开始一一介绍:“行宫内共有三十二景,每一处都是皇上亲自赐名。其中行宫北面是草地和树林,皇上等闲时候会去那里赛马。西北面大多数是山景,紧挨着行宫外围,建立了许多寺庙。湖泊则是集中在东南,大大小小的湖泊共有八处,分别是银湖,镜湖,半月湖等,每处湖泊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至于主子们住的宫殿,都集中在行宫南面,离湖泊不远,赏景也方便。”
有了秋筠这个活地图在,加上行宫里山水环绕,清凉不已,年淳雅就不再窝在屋里,而是几乎天天出门游玩。
玩的同时,还不忘算着日子,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了她仍旧很热切,只是年淳雅实在是不擅长和老人家聊天,尤其是这位老人家地位尊崇,就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
为难之下,年淳雅索性就想了个法子,给太后讲故事解闷。
就从西游记开始讲,虽然没看过小说,但看过那么多遍电视剧,对于剧情还算是记得住的。
讲故事的时候,年淳雅用的就是汉语,等到太后发表意见,她解释的时候,说的才是蒙语。
年淳雅照常坐在太后身边的绣墩上,笑盈盈道:“太后,咱们上次讲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今儿妾身接着给您往下讲......”
康熙带着四爷,恒亲王,七贝勒还有十五阿哥来给太后请安,尚未踏进殿内,就听到一道伶俐又轻快的声音,从话中所说的内容听来,像是西游记。
康熙停下脚步,浑浊老态的眸子未动,“谁在里面?”
见了康熙一行,早就跪下行礼的守门宫女道:“回皇上的话,是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来给太后请安,正陪着太后说话呢。”
年淳雅第一次来给太后请安的经过,早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但康熙还是表现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康熙侧头,睨了侧后方的四爷一眼:“老四的侧福晋?”
四爷欠身拱手:“是。”
康熙笑着拍了拍四爷的肩:“不错,知道常来陪太后解闷,是个有孝心的。”
如若忽略康熙那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四爷还真就信了康熙的话,只不过四爷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年淳雅的声音随着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停下,连忙起身退到一旁,连头都没敢抬,直接跪下请安。
直到康熙和太后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寒暄完,又叫四爷等人起来后,太后才同康熙道:“皇上,这孩子还跪着呢。”
康熙闻言,这才看向年淳雅:“起来吧。”
没人扶她,年淳雅缓慢起身:“谢皇上。”
“朕方才在外面时,听见有人在给太后讲故事,是你吧?”
康熙明知故问,年淳雅毫无所觉:“回皇上,正是妾身。”
听着她只单纯的回他的话,而没有一句多余,康熙颇为侧目:“讲的什么?”
“是《西游记》。”
“读过书?”
又是一句简短的问话,年淳雅却隐隐觉得一股压迫感朝她袭来,令她后背绵绵密密的出了一层薄汗:“妾身只是喜欢读些游记之类的,上不得台面,让皇上见笑了。”
太后不知是不是瞧出了什么,笑道:“什么上不得台面,哀家就觉得,你这故事讲的极好,若是能天天来给哀家讲一会儿,那就更好了。”
康熙顺势道:“皇额娘若是喜欢,让她天天来也就是了。”
太后瞧了年淳雅一眼:“哀家也想,不过这丫头心细,怕扰了哀家清净,每五日才来一次。”
“哦?如此说来,是个懂规矩的。”
康熙大手一挥:“赏。”
康熙赏赐了雍亲王侧福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行宫。
与此同时,宣扬出去的还有年侧福晋孝顺的名声。
后来不知怎的,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雍王府上下,个个儿都是孝心可嘉,可见雍亲王素日教导有方。
于孝道一途上,四爷在前朝是狠狠的得脸了一回。
事后,年淳雅琢磨着这些流言,不知不觉的就琢磨出点不一样来。
从她一开始去给太后请安,到后来四爷建议五日一去,再到在太后那里见到皇上,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只是......四爷怎么就能确定,她能够讨太后喜欢,而不是令太后厌恶呢?
她扫了眼正立在案前练字的四爷,神情肃穆,姿势笔挺,沾墨挥笔,顷刻间就写下了一个硕大的孝字。
四爷垂眸看着这个孝字,勾唇轻笑:“觉得如何?”
年淳雅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凭心而论的话,她能察觉到这个字里暗藏的锋芒。
都说字如其人,如今看来,是一点也不假。
“极好。”
四爷闻言,无奈的笑笑,把笔放在笔架上,拉过年淳雅磨墨的那只手,用年淳雅的帕子给她擦着手指上沾染的墨迹:“这般敷衍?”
年淳雅睨了四爷一眼,理所当然道:“妾身的字不比您的字好,又哪里能随意评价。”
她只是勉强把原主写的那一手簪花小楷给练习的差不多相似而已。
四爷不由失笑:“知道自己的字不好,平日还不勤加练习?”
年淳雅不大乐意四爷在这上面对她说教:“妾身又不用做学问,字也不必拿出去给旁人看,那么勤奋做什么。”
一听到这些歪理邪说,四爷就忍不住想要开口训斥。
然而苏培盛在此时拿着一封信进来,倒是打断了四爷的要说的话:“主子爷,这是府上的家书。”
“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四爷边拆了信,边问苏培盛。
苏培盛摇摇头:“送信的人没说什么,想来是没什么大事。”
离府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便是没事,按照乌拉那拉氏的习惯,也会每月递一封家书来的。
四爷看信很快,信上内容刚入眼底,年淳雅就注意到四爷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分喜悦。
她好奇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四爷没隐瞒,将信塞到年淳雅手里,素来沉稳的声音中含了明显的笑意:“是有件喜事,福晋在信中说,怀恪有喜了。”
弘时等人尚未成婚,怀恪有喜,哪怕只是个外孙,也是四爷的第一个孙辈。
年淳雅还未反应过来,苏培盛已经迅速的跪了下来道喜:“奴才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
四爷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院子里伺候的,都赏一个月的月例。”
苏培盛响亮的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办这件事了。
年淳雅大概的扫了两眼信上的内容,怀恪有喜跟她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她和怀恪的关系并不好。
但看四爷如此高兴的样子,她还是很给四爷面子的笑了笑。
四爷见她笑的勉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微敛,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在她耳侧低声安抚:“爷等着你调养好身体,再给爷生个孩子。”
年淳雅哼道:“那爷可有的等了。”
何嬷嬷可还没说她如今的身体能受孕来着。
四爷低头不带一丝情欲的吻了吻她的耳畔,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带来些许酥麻的痒意:“无妨,多久爷都等的起。”
年淳雅花了一个半月把行宫都逛了个遍,只除了行宫北面的草地和树林。
她不是不想去,只是听秋筠说,北面时常会有人去骑马,她自己去难免会碰到一些外男,让人看去了免不了一些闲话。
所以年淳雅只好让四爷带她去,顺便也学学骑马。
四爷没有不同意的,只是他闲暇的时候不多,年淳雅一等就又等了半个月,才等来四爷空闲。
这日,年淳雅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骑装,跟着四爷一起来到行宫北面的马场。
有马场,当然就有马,行宫里的马都养在这里。
四爷和年淳雅一到,立即就有马场的管事迎了上来:“奴才给王爷请安,给年侧福晋请安。”
马场管事没见过年淳雅,但当奴才的嘛,没几分眼力劲儿怎么成?
“免礼。”四爷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冷面王爷,不苟言笑,说的话也是言简意赅:“本王带侧福晋来骑马,马场里可有温顺的马匹?”
“有有有,王爷和侧福晋随奴才来。”
马场管事立马点头,引着四爷和年淳雅往马厩那边走:“一个月前,行宫才到了几匹好马,其中有匹母马,通身雪白,额间缀着一点红,性子再温顺不过了。”
早在皇上赏赐了年侧福晋后,他就多留了个心眼儿,叫人打听了年侧福晋。
在知道年侧福晋最近在行宫四处游玩时,便知年侧福晋迟早会来马场,这匹温顺的母马,是他早就备好了的。
说话间,管事说的那匹马已在眼前。
年淳雅不懂马,只知道这匹马颜值很高,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四爷自幼骑马,对马的了解当然比年淳雅多,大致检查了一下,便知道马场管事的确没敷衍他们。
苏培盛见四爷露出满意的神色,忙给马场管事的递了个荷包:“差事办的好,王爷赏你的。”
沉甸甸的荷包搁在手里压手,马场管事顿时乐开了花,“奴才多谢王爷赏赐。”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拉着年淳雅的手先让她学着亲近马匹。
马场管事也有眼色,正了正略有些歪斜的帽子,在苏培盛的允许下无声告退。
有伺候马匹的奴才拿来了饴糖,四爷捏了一块儿放在年淳雅手心:“喂喂它,让它熟悉你的气息,待会儿你骑它的时候,它才不会反抗。”
年淳雅似懂非懂,把整个手摊开,将手心的饴糖送到马的嘴边。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或许是它没有在年淳雅的身上感受到威胁不善的气息,这匹马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吃了年淳雅手心的饴糖。
马的舌头伸出来卷起饴糖时,还舔到了年淳雅的手心,那股痒意让她没忍住,快速的把手缩了回来。
四爷眼底含笑,让人把马牵了出来。
他看了眼牵着缰绳的奴才,那奴才会意,忙把缰绳恭敬的交到四爷手上,自己退至一旁。
四爷把年淳雅扶上马,自己利索的上了马背,和年淳雅同乘。
年淳雅纳闷儿:“爷不是要教妾身骑马吗,怎么您还上来了?”
四爷拉了拉缰绳,马在原地走了几步:“爷先带你骑一圈,让你感受一下,待会儿更好学一些。”
说着,四爷驾着马,速度缓慢的在草地上走了起来 。
坐在马上,年淳雅能够看到的地方更远,视线也更广,身后的四爷更是给足了她安全感。
不一会儿,年淳雅就不再满足于慢走,她扭头看向四爷:“爷快一点儿,太慢了。”
四爷没听她的,依旧控制马匹慢悠悠的走着:“不能太快,不然你会受不住。”
马奔跑起来,不会骑马的人一开始会不大舒服,所以还是得慢慢来。
慢慢来的后果就是,明明骑一圈只要一刻钟的时间,四爷磨蹭了大半个时辰。
待两人回到起点,马场里突然就多了几个人。
四爷率先下马后,亲自扶了年淳雅下来,这才走上前同那几人打招呼:“五弟,七弟,十五弟。”
三人同时拱手:“四哥。”
年淳雅默默的跟在四爷身后行礼:“见过几位爷。”
五爷忙道:“小四嫂快请起。”
他如此客气,也是看在他那四哥对这位年侧福晋的宠爱的份儿上,不然的话,唤一句年侧福晋也是不出错的。
年淳雅对此心知肚明,羞赧的笑了笑,只往四爷身后站了站,并不说话。
十五阿哥那不老实的眼珠子看了一圈,打趣道:“四哥,难得见你有如此闲情逸致,竟和小四嫂同乘。”
四爷向来不喜欢被旁人谈论关于他的私事,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来马场了?”
五爷好笑道:“来马场自然是来骑马的。”
七爷跟着说:“方才我还和五哥十五弟说,准备一起赛马,既然四哥也在,不如和我们一起?”
七爷邀请,四爷不好拒绝,对上三道满是戏谑的目光,他回头叮嘱年淳雅:“爷把苏培盛留在你身边。”
年淳雅笑着福了福身:“爷去吧,不必担心妾身。”
四爷跟着五爷他们离开后,苏培盛上前请示:“侧福晋,可还要骑马?”
年淳雅点了点头:“把马迁过来吧。”
本就是来学骑马的,总不能因为四爷不在,她就只能干看着吧。
又说四爷那边,各自挑了一匹马之后,在奴才的号令下,四匹马几乎同时越过红线,向前冲去。路上经过的层层障碍,也毫无困难的跨越过去。
四爷射箭的功夫虽说不行,但骑马还算尚可,四人的赛马中,领先其余三人,勉强占了第一,十五阿哥只比四爷慢了一息的时间,排在了第二。
他翻身下马抹了把脸,敬佩道:“四哥这马术功夫,在兄弟之中,怕是没几个人比的上。”
四爷把缰绳扔给奴才,“十五弟过奖了,我这骑术,不过寻常而已。”
至少,比他强的这次都不曾随行,才让他在不擅骑术的兄弟里占了个光。
“四哥你就别谦虚了......”
十五阿哥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马鸣声,随即是一阵尖叫:“侧福晋......”
四爷脸色霎时变了,连招呼都顾不得打,抬脚就走。
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意外的发生,总是一瞬间。
哪怕四爷距离年淳雅不是很远,可等他急急赶到,年淳雅已经跌下了马。
好在苏培盛眼疾手快,在年淳雅跌下去的瞬间躺在了地上做了人肉垫子,马又被马场离的近的奴才给及时驯服,这才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即便如此,年淳雅也还是结结实实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右手手腕也在下意识的撑地中给扭着了。
疼的她眼泪当时就流出来了。
四爷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把年淳雅抱在怀里,看着她泪流不止的模样,脸色沉如锅底:“伤到哪里了?”
紧跟而来的五爷见状,忙不迭的吩咐奴才去传太医。
年淳雅双目含泪,咬唇忍痛:“手......”
她的右手手臂不知怎的,这会儿疼的格外厉害,连抬都抬不起来。
不需把袖子给撸起来,四爷就看到那手腕处的红肿,正肉眼可见的变紫,周身的寒气像是不要钱一样,不停的往外散,冻的五爷几人都有些不适应。
四爷不敢去动年淳雅的手臂,忍着怒气正要吩咐人去传太医,五爷忙道:“四哥,太医我已经命人去传了,只是这马场到底偏远些,太医来的慢,你总不好就这般抱着小四嫂等在这里,总不是个事儿。”
马场管事的这会儿得了消息,脸色大骇,连滚带爬的滚过来,就听见五爷的话,连连道:“马场里有专门备下供主子们休息的房间,奴才给王爷带路。”
关心则乱,四爷一时慌乱,没有五爷考虑周到,此时听了五爷的建议,渐渐缓了神色,避开年淳雅右手手臂把人抱起来,冷冽的黑眸扫向那匹惊了的母马和周围的奴才:“苏培盛,这里交给你。”
他从来就不相信巧合。
“嗻。”
苏培盛被年淳雅给压了一下子,好在有年淳雅的右手支撑了一下,并没有把他砸出个好歹,只是身上稍微疼了一会儿,对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来说,这疼也就是小事,一点儿都不耽误办差。
马场传了太医,年侧福晋惊马受伤的事情,自然就瞒不住。
宜妃正在伴驾,听到消息,忙问:“人可有大碍?”
前来禀报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回宜妃娘娘的话,据说年侧福晋伤了手,雍亲王大怒,想来伤的不轻。”
宜妃眼底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情绪,面上故作疼惜的摇了摇头:“这好好儿的,马怎么就惊了呢?”
小太监道:“奴才不知,说是还在查。”
康熙骤然把手中折子给撂下,意味不明道:“是该好好儿查。”
宜妃端着茶盏递到康熙手中,叹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这丫头素日也是被雍亲王娇宠着的,如今竟要受这份苦,真真儿是叫人心疼。”
康熙掀眸看了宜妃一眼,不动声色的呷了口茶水,随口说了句:“朕记得你与德妃的关系一向不睦,怎么这会儿这般关心老四的侧福晋?”
四妃之中,每个人的关系都不好,这也是康熙喜闻乐见的,要是她们好的穿同一条裙子,那他才要发愁了。
故而康熙这话也只是出于帝王多疑的试探,奈何宜妃心底有鬼,又怎能平静的下来。
宜妃的心猛然一紧,像是被谁给握了一下,脸上差点维持不住那份完美的表情。
半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无暇的笑意:“臣妾与德妃关系是不好,换做往常,这事儿臣妾也不会多问,只是最近年侧福晋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呢,臣妾不得不多问上两句,届时等太后问起,臣妾才好答话啊。”
康熙对此不置可否,他搁下茶盏,重新翻开一本折子,宜妃正要伺候笔墨,就听康熙不紧不慢道:“你既然关心这件事,那便去看看吧,省得你放心不下。”
宜妃镇定自若的屈膝告退。
一出门,脸色就微微变了:“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叫本宫纡尊降贵,去看一个侧福晋。”
宜妃的宫女南菱大胆猜测:“会不会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是......”
“不可能。”宜妃斩钉截铁:“不过是收买了一个小太监罢了,皇上日理万机,又怎会知道这种小事。”
她话说的绝对,但心里却是有些信了南菱的话,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方才和皇上的对话,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在无意中露了马脚。
然而想了半天,宜妃也没想出哪里不对,只好作罢:“算了,即便皇上真的知道了,也不会因为此等小事责怪本宫。”
南菱赞同道:“娘娘说的是,只是件小事而已。”
说着,她看了眼宜妃的脸色,“那......咱们还去马场吗?”
宜妃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当然要去,毕竟是皇上的吩咐,不是吗?”
乘了妃位仪仗,宜妃很快就到了马场,而苏培盛也找出了马惊的缘由,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当时就只有一个马场的奴才在前牵马,苏培盛护在年淳雅身侧,银针是谁扎的,答案不言而喻。
“说,是谁指使你的?”苏培盛厉声问道。
他可不相信,要是没人指使,一个马场里牵马的奴才,会有如此胆子。
牵马的奴才涕泗横流:“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苏培盛惊的眉毛都快要从脸上飞走了:“你这话,自己信吗?杂家劝你老实交代,也能免受皮肉之苦。”
那奴才声音颤抖:“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人只是告诉奴才,若是奴才照他说的做了,等圣驾回宫,就会带奴才一起回宫。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下了糊涂事,还请王爷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行宫的奴才,爬到管事的还好,像他这种的,都是最底层的,命贱,除非有个好机遇,不然一辈子就这样了,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管事的给打死了。
有人找到他,给他开了这样一个有诱惑力的条件,并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自然心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万一就成功了呢。
只是这等阴私之事,他也是头一回做,没什么经验,才做的如此浅显,一下子就让人抓住了把柄。
一个人说的是不是实话,苏培盛没有完全的把握能确定,况且又事关年侧福晋,苏培盛也不能自作主张,便请示了四爷。
要不要继续查下去,还是只打死一个奴才了事,得四爷拿主意。
太医已经来看过年淳雅的伤势,并让医女给年淳雅上了药,包扎了手臂,喂了汤药。
这般一折腾,年淳雅早就睡了过去。
外间,四爷五爷等人坐着,听完苏培盛的禀报,四爷还尚未有决断,宜妃就到了。
“见过宜妃娘娘。”
“给额娘请安。”
五爷笑着迎了上去,扶着宜妃在主位上坐下:“额娘怎么来了?”
宜妃道:“这里的事情传到了你皇阿玛那里,你皇阿玛便让本宫过来瞧瞧。”
说着,她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雍亲王,年氏如何?伤的严重吗?”
四爷略微颔首:“伤到了手臂,太医已经来看过,说是要休养三月。”
“可怜见儿的。”宜妃摇了摇头:“可有查出缘由?”
四爷瞥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忙又重新说了一遍。
宜妃眯了眯眸子,往门外望去:“就是外面的那个奴才?”
“是。”苏培盛弯了弯腰,脸皮都要僵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主子。”宜妃突然怒喝:“查,必须要彻查到底。”
四爷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脑中思绪纷纷。直到指肚感受到微微灼热,他才停下动作,神情早就恢复了以往的冷峻无波。
五爷犹豫道:“额娘,这......彻查起来,动静难免会闹大,影响到底不好。”
又不曾闹出人命,为了一个侧福晋,何至于此?
宜妃瞪了五爷一眼:“行宫诸多事宜,都是本宫在管,如今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怎么也要查个明白,给雍亲王一个交代。”
四爷捏紧扳指,面无表情道:“宜妃娘娘好意,本王心领。五弟说的不错,彻查下去,若是有了结果,自然是好,怕只怕,一番折腾后,什么也难以查到。”
行宫本就鱼龙混杂,真要彻查下去,搅混了这水,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但这件事,也绝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那雍亲王的意思是?”
四爷盯着地上的石砖,语气微冷:“皇阿玛令宜妃娘娘管理行宫事宜,这件事,全凭宜妃娘娘处置,本王自无意见。”
宜妃长叹道:“既然如此......”
她眼神倏地一沉,说出的话却轻飘飘的:“那就把外面那个狗奴才给杖毙了吧,另外,马场管事侍上疏漏,也赏他三十板子。”
伤了一个侧福晋的胳膊,她拿一个奴才的命来填,也算是对得起年氏了。
马场之行,人是走着去的,回来时却是被软轿抬回来的。
金风看见被四爷抱进屋的年淳雅,瞬间慌了神:“这是怎么了?”
四爷没空搭理她,也不会给她答疑解惑,可她得不到答案,人是镇静不下来的。
苏培盛灌了一杯凉水后,三言两语的又给金风解释了一遍:“侧福晋伤了手臂,姑娘记得告诫那些丫鬟,伺候侧福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