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欢迎来到梦术回战by脏脏猫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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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要逃走的话。
……他就吃掉梦子。
让她长在自己的身体里。
梦子淡笑着欣赏夜空,再也没有精力反抗埋在脖子处吞咽的未婚夫了。
惹了她,那可算是惹到她了,鬼舞辻无惨惹了整个游戏最好惹的人,相当于什么都没惹。
读档根本没有意义。
游戏将她反复碾压,竟让她变得更加柔软舒适。
身体一阵阵发冷,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血液一点点流逝,又被贪婪的唇舌反复汲取。
无惨伏在她的身体上吮吸血液,梦子能够理解他因动情而急促的呼吸、拧紧的眉宇——因为她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那种异常的进食,给官能带来的快慰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在迷蒙的恍惚中,梦子听到了已经听过很多次的、柔情蜜意的命令:
“张开嘴,梦子。”
要喂给她血了么……?
每次说出这样的命令,无惨就会把血给她。
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呢?
在这么多次读档中,除非梦子反应激烈地逃跑反抗,其他的时候,就算她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无惨也一定要把她变成鬼……或者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作为人类的梦子,和作为鬼的始祖的未婚夫。
无论走到哪里、变成什么样的身份,苍白而昳丽的贵公子身旁,都有梦子的身影。
五条也好、藤原也好,在那些属于无惨的路线里,其他所有人都变成了“不相干的人”,梦子什么都不需要想,无惨会带着她去到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他把那个地方叫做无限城。
‘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他蜷曲的黑发与梦子的长发交缠在一起,视线也是,身躯也是,红色的眼睛好像要把梦子的灵魂也吸进去。‘你不需要在意。’
曾经随口说出的谎言,似乎慢慢变成了真实。
无惨像是玩收集游戏一样,创造了许多根本不想创造的同类,作为下属和延伸的触肢,为他寻找传闻中青色的彼岸花。
但不论是强大的上弦,还是稍弱的下弦……始祖不允许其他鬼称呼梦子的名字,她是禁忌的、生活在鬼的无限城的人类。
说出她的名字的鬼,就会被诅咒而死。
所以在那条路线中,梦子被叫做“鬼喰姬”。
【被鬼吞食的姬君】,或者【作为鬼的食物的姬君】。
人类和鬼,非术师和诅咒,这样的组合要怎样共生呢?
她和无惨之间古怪阴暗的亲密关系,又扭曲着陷入了更加毛骨悚然的漩涡……既是约定了婚约的恋人,也是捕食者与食物的关系。
爱意与食欲混杂在一起,难以分割,令他矛盾不已,在饥饿和爱憎中挣扎。
现在想一想的话,也许无惨的命运,在他的名字中就已经预兆了。
鬼舞辻,无惨。
恶鬼跳舞的十字路口。
残酷和不幸。
鬼杀人吃人的“无惨绘”。
所以作为无惨的未婚妻、成为他最亲密的人以后,梦子也得到了【鬼喰】的命运。
在那个存档中,梦子一直被无惨注视着。
以一种看恋人,看食物的,充满垂涎和纠缠的,令人脊背生寒的冰冷眼神。
有的时候无惨真的很想吃掉她。可是凑到了嘴边,梦子以为他会张开血口咬下来时,又只是一个压抑的亲吻。
那些纠葛痛苦的心情,全部变成另一种癫狂的欲.望。
明明这么难受的话,不要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无惨很执着。
一遍遍,一遍遍,每一次读档都是这样。
梦子不明白无惨在想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明白的:她要么成为鬼,要么成为食物,无惨不可能让她离开。
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打开她的口腔,苍白的手指强硬地伸进嘴里,从指尖开始涌出始祖的血液。
“唔……”
被迫吞咽着。
梦子不想被吃掉,也不想陷入囹圄般的无限城,但是变成鬼的话……
她无意识地想起无惨鬼化的样子。
四肢长满了嘴巴,背上还有触手状的刺鞭。
现代地图将自己砍成两半的、两面四手的怪物,肚子上也长着嘴巴,在她GAME OVER时轻蔑地点评道:
‘你喜欢的女人,肉看起来很好吃啊。’
反胃感瞬间涌了上来。
几乎将理智淹没的美味之中,她恍惚地想到:
变成鬼的话——不就和那种货色一样了吗?
“对……就这样,吞下去。”
无惨轻声蛊惑着,一点点将血液灌入她的咽喉,在感觉差不多时抽出手指,去擦梦子嘴角的唾液。
……然后被她握住了手。
“无惨。”
无惨顿了顿,垂眸:“……什么?”
被精心养育、愈显纯洁的少女躺在靛蓝色的和服中。她黑色的发丝铺在地面,衣领、脖子和雪白的脸上都沾满了血液,宛如盛开后坠落的红色椿花,正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梦子露出了不太清醒的笑:“你已经满足了吗?”
墨玉般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和无惨一样艶丽的猩红。
“不行的吧……?这种程度。”
饥渴难耐。
食欲,憎恨,痛苦,爱欲……全部融为一体,交缠扭曲,压缩成漩涡的形状。
只是成为同类根本不能满足,一定要变成鬼的话——
让她来做【始祖】好了。
“被我吃掉好不好?”
梦子还残留着血液的嘴唇贴上无惨的唇角,充满食欲地、飘飘然地笑道。
她看到自己身为始祖的未婚夫,似乎是怔了一下。
‘被我吃掉好不好?’
梦子,想要吃掉他……?
鬼舞辻无惨低着头,看着对自己微笑的未婚妻,思维停滞了片刻。
虽然才刚刚给梦子灌入自己的血……但是无惨隐隐意识到,她不会愿意成为鬼。
无论如何想让她堕落,梦子的心都不会腐坏。
她一直都喜欢保持整洁美丽的样子,讨厌粗暴地对待他人,更不能容忍自己渴望人肉的丑态。
无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只是觉得这样的事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次,每一次梦子都没有接受变成鬼的结局。
真的吃掉她也好,强行把她变成鬼也好,哪一种都像是饮鸩止渴,无法平息胸中那无穷无尽的焦躁和空虚。
延伸得最长的记忆,是没有把她变成鬼的那一次。
‘不想吃人就不要吃了,作为人类也无所谓’——这么想着,忍耐着一日比一日旺盛的食欲,将梦子藏在无限城或者自己的身边,不允许任何人呼唤她的名字……
梦子学习医术的时候,每次的药她都会尝一点。
也许是那种药让身体发生了变化,又懂得反转术式,她虽然不是鬼,寿命也变得漫长。
所以梦子总是会在自己的身边。
一直,一直。
就像生病时约定的那样——今天在这里,明天也会在这里。
无数个明天,从平安时代,到大正时代……无惨记得梦子喜欢奢侈的生活,所以他会给梦子买各种各样昂贵的服饰和用品,让她像在平安京中一样生活。
千年里鬼舞辻无惨使用各种手段壮大自己。制造大量的鬼,同时利用数不尽的人类寻找青色彼岸花,喟叹、赞美、狂热和恐惧席卷而来,野心和傲慢不断膨胀,膨胀,膨胀。
鬼害怕提到始祖的名字,人类只不过是食物。
他已经不再困于死亡的恐惧,而是执着于“永恒”,似乎注定成为最高级的存在。
但内心没有得到满足。
至今为止凡是强烈渴望的事都必然如愿以偿*,无论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只有梦子不同。
只要看到那张脸。
只要听到那个声音。
无惨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常年弥漫药味的地方。在无尽的虚弱和痛苦中,只有梦子身上的香气,一如既往,不会改变。
只有梦子和自己,不会将对方独自留在黑暗中。
想要吃掉梦子。
害怕梦子会死。
强烈的焦渴永不停止,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的食欲。
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从身体的内部一直连接在一起。
纠缠,痛苦,又溢出一丝癫狂扭曲的满足。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青色彼岸花,克服阳光和对人肉的食欲——直到鬼杀队的人闯入无限城,闯到梦子面前的那一天。
手持日轮刀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美丽的鬼喰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说:
“鬼舞辻无惨,你真可悲。”
无惨没控制住自己,周围的一切轰的一声变成了碎片。
在怒火爆发、杀掉所有碍事的人之前,梦子牵住了他的手。
他扭过头,和她墨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就到这里吧,无惨。”
梦子说:“约定,我不会忘记的。”
无惨愣了一下,没有理解她的话语。
在惨烈的战斗后,他最终被拖到阳光之下。
肉.体即将崩坏之际,梦子抱住了他,跪坐在地,对他露出微笑。
她身后是手持日轮刀的鬼杀队。
短暂的思绪空白后,鬼舞辻无惨明白了——
那是处刑的姿态。
梦子的头被砍下。
那一瞬间,世界破裂了。
她的头掉在了地上。
明明眼球已经快被太阳焚毁,无惨却好像看到了她黑色的眼睛,像溪水浸泡过的墨珠。
……梦子。
‘我可以治好鬼杀队的所有人,但有一个请求——’她对伤痕累累的少年说:‘请在无惨的面前,将我的头砍下。’
梦子的一切都如此可恨。
这是她对【永远】这个约定(诅咒)的回应。
双眼涌出潮湿的液体,口中溢出无意义的哀嚎。
被夺走重要之人的心情——无惨挣扎着抱住那颗头颅,终于体会到了。
驳杂而混乱的幻觉在脑海中闪现,又轻得像一颗水珠的坠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要哭。”
少女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令无惨回过神来。
时间的流淌似乎变得缓慢,他看着梦子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身体,毫无理由的,感觉身体中空洞许久的缝隙,被她填满了。
无惨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去追寻她的双唇。
生物无一例外会死去,肉.体的消亡就是终结*,诅咒却是不灭的。
“梦子。”
“……想吃的话就吃吧,梦子。”
他会诅咒梦子、也被梦子诅咒,直到【永远】。
这是谁都不能插入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永恒。
第15章 无魇鬼餐箱庭
甘甜的、美味的力量,一点点从口腔涌入身体,经过食道、还没有到达胃部,就与全身融为一体。
究竟是无惨吃掉了梦子、还是梦子吃掉了无惨,已经不清楚了。
怀中拥抱着的人、拥抱着她的人,从接触到的皮肤开始,一点点,一点点融入了自己的内部……或者说,她融入了对方的体内。
【永远】不会分开。
[18岁,你成为了鬼的第二代【始祖】。]
[你失去了未婚夫。]
[快乐-15]
“梦子……”
[咒力+500]
[体质+500]
[魅力+500]
[你已经不再是人类,被相关npc发现将会遭受敌视。]
“梦子。”
[你获得了弱点:【致命阳光】]
[你获得了弱点:【人血食欲】]
[作为鬼,你无法使用【反转术式】。]
“……你在想什么?”
叮叮咚咚的系统提示声、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梦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坐在地上,沉醉在疼痛的芬芳里。
好久……
好久没有这样了。
无惨的一切浸泡着她脆弱的精神,冒出一个个小小的、癫狂悲伤的气泡。
“……唔……”
寂静的、燃烧着火焰的院子里,梦子的喉咙里溢出一丝无意义的气音。
“唔——啊啊……呜……”
真是的。
她用手捂住满是血的脸。
手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血,怎样都擦不干净……完全被无惨的气味淹没了。
就像一直被无惨抱住一样。
【梦子】
【梦子】【梦子】【梦子】……
这样呼唤着她。
脸颊在发烫。
胸口一阵阵发紧,身心都沉浸在那种可怕的、短暂而虚幻的幸福中。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按在梦子沾满血的脑袋上,使她睁开眼,与一双苍蓝色的璀璨眼瞳对视。
“提问。”
那个人说:“还认得我么?”
“……”
梦子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
“是老师啊。”
“正解。”
对方露出一个笑脸:“很好很好、看来脑袋没有坏掉嘛。”
……五条知。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话,就会很安心。
多次读档、被官能刺激填满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定认知力,梦子看清了五条知以外的景色,整个院子都变得一片混乱。
血,全部、到处都是血。
……墙壁和家具上,身体上,无惨和她的衣服上……
视野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占据了。
五条知固定着她的头,一下子凑到几乎相贴的距离。
苍蓝色如无垠天空的双眼,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甚至聚焦不了视线,只能被那种透明的蓝色和雪白的睫毛占据所有目光。
“我看看……哦、全部混在一起了。”
白发青年自言自语着,说话时柔和的吐息也喷洒在梦子的脸颊和嘴唇上。
脑海空白了一瞬。
梦子看见他微微弯起眼睛,笑盈盈的:
“一阵子没见,梦子的变化还真大啊。吓我一跳。”
语调还和过去一样轻快而跳跃,既像是活泼俏皮的少年,又像是可靠稳定的大人。好像一粒苦药后的蜜饯,把可怕荒诞的东西都裹上一层轻飘飘的糖霜。
好温柔。
为什么会有人讨厌这样的人呢?
“五条老师还是和之前一样。”
梦子说。“要杀掉我吗?”
成为鬼以后,反而能更清楚地感知到六眼术师的力量——按在她头顶的这只温暖的大手,可以轻易捏碎自己的头颅。
但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力量。
自己尖锐的问题,没有让青年产生任何动摇,双手依然那样稳定、平静。
并不是因为梦子的生命不重要。
而是因为,五条老师是一个精神非常强大的人。
“怎么会。”
青年的嘴角始终含着浅浅的笑意,把她轻轻抱起:“如果是藤原在这里,你已经被骗进日月星进队了。善恶观太极端可不行哦。”
梦子依偎着他的肩膀,思绪也跟着飘远。
“……日月星进队?”
——不记得了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五条知的语气没有变化:“那个啊……藤氏的直属暗杀部队。天天说些「灭私奉公」什么的,名字都没有的家伙们。”
火焰舔舐着木材、扬起火星和灰尘,无下限术师从上面走过,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沾染梦子和他的衣摆。
“梦子会变成那样吗?”
他垂下眼。
在六眼的视野中,仔细看的话……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不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一团浓郁到变成黑色的诅咒。
诅咒就像茧蛹一般将人体完全吞噬,密不透风地裹住。
她还保持多少理智?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又能够清醒多久、会不会咒杀他人……问题就像鸭川中的尸首一样多。
人形的诅咒抬起头,被污染成红色的眼睛凝视着他。
“老师担心我变成那样吗?”
像是挣扎着、刺破虫茧一般,梦子的手臂攀上他的脊背。
“不要怕。”
五条知又觉得不能把梦子叫做诅咒了。
因为梦子是五条老师最喜欢的弟子。
晚上开始起风了。
刮过庭院的风吹过她的发梢,有一颗火星从颊边擦过,没有突破无下限,就这样消失在黑夜里。
被梦子这样抱住时,五条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问她的问题:
【对梦子来说,人类和诅咒的区别是什么呢?】
她或许也不明白,才会说出“想要在死前被五条老师神隐”的请求。
在被自己“神隐”之前,梦子先变成了鬼(诅咒)。
然后,在成为鬼之后,她说:
“我来当老师的同伴吧。”
“这样的话,天灾就不止你一个了。”
五条知一顿。
昏暗的夜晚,周围只有火焰燃起的些微亮光,他像被晃到似的眯起眼睛,让人有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没错呢。”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被视为天灾的术师慢慢穿过废墟,对变成鬼的梦子说:
“……梦子,真是聪明呢……”
无数屏风围起的房间,这里是咒术界权力的中心。
藤原、菅原、安倍、贺茂……坐在纸门后的贵族与神官们,只会在门上留下黑色的剪影,看不到任何人的脸。
咒灵作乱的事在平安京中并不少见,但这次不一样。
鬼舞辻家的嫡子死了。
从人类变成了鬼,甚至将另一个反转术师同化成了堪比特级的诅咒。
“按理应当处死。”
“不,她曾是反转术师,再怎么说秘密处死也太……”
“你们分明想收为己用吧?”
不同的家族争论着如何处置鹤谷梦子,都要吵起来了,一个没人想听到的嗓音打断了混乱。
“没关系的吧?”
菅原支流的五条家家主笑眯眯的,声音并不大,但他开口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瞬。
“以前不是也有会津的家伙砍了五虚将吗?不是也被招进都城录用了吗。”*
他一说话,所有人的大脑都冷却下来,心惊肉跳的。
反杀五虚将的会津人士……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已被藤原收入麾下。
“好像是叫做‘万’吧。”
六眼术师说话时,态度总是略显轻佻,用绷带蒙住眼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负面的情绪。
但无论他表现得怎样荒诞不经,只是坐在那里,身上的压迫感就已经令人胆寒。
众人沉默片刻后,有人开了口:
“那么,果然……”
“对。”
五条家主应道。
“鹤谷梦子由我来监管。”
“如果出现意外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阻止她……祓除她。”
监禁室。
梦子安静地坐在注连绳下。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四面的墙壁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贴满了黄色或红色的咒符,地上只有盛放着蜡烛的纸灯,照不亮高高的屋顶,抬头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绳索和隐入虚空的黑暗。
鬼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难受的。
【梦子。】
梦子知道,未婚夫的路线大概结束了。
但是时不时的,梦子会在恍惚中听到无惨呼唤自己的名字,或者说一些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
就比如现在。
【守门人没有什么本事。你不用吃任何人,只要他的血就可以。】
【梦子,你和那些低级的诅咒不同,会变得越来越强。】
【让我来帮助你。】
身体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咒符施加在皮肤上的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血肉中涌出的力量,似乎什么都能做得到,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指甲像是在呼应一般慢慢变长,颜色也从粉色变成了不祥的青黑色。
只要用这样的指甲随便在哪个人身上划一下的话,对方就会被同化成鬼,受到【始祖】的操控。
她可以分享那些鬼的视野,在近距离下得知他们的想法,甚至让任何说出自己名字的鬼被诅咒而立刻死亡。
就像始祖曾经为鬼喰姬做的那样。
梦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把手轻轻按在胸前。
“无惨。”
她呢喃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于是指甲又慢慢缩短,恢复原本的颜色,只有血液中那种温暖的力量没有消失。
就像被抱住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黑暗中刺进一线白茫茫的光……监禁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鬼舞辻嫡流之子鬼舞辻无惨死亡。]
[经由残秽判定,为鹤谷梦子鬼堕后吞噬。]
[将其视为诅咒,判处监刑。]
[行刑人:五条知。]
“梦子,”
穿着狩衣、眼部蒙着绷带的白发咒术师从光亮中走来,向她伸出手。
“我们走吧。”
外界的空间向她敞开。
梦子望着他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慢慢握住他的手,被五条知牵着跨越了那一道界限。
迈出这一步的一瞬,她有一种穿透某种隔膜的错觉。
仿佛《梦术回战》中属于咒术的世界、诅咒的世界,才真正展现在自己面前。
……咦。
这应该是一个恋爱游戏没错、……吧……?
[你现在可以看到【咒灵】和【诅咒】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术师众多的平安京内部,梦子还没来得及看到真正的咒灵。
在她眼里,更特别的是【人】。
对于始祖来说,充满人类的京都就像一个挤满了美味佳肴的巨大餐盘。
人,人,人。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人。
血肉、疾病、细胞……肉.体的信息毫不设防地敞开,就像是标注了口味的食品包装。
就比如梦子最喜欢的五条老师,系统贴心地标注了——是毛豆生奶油味的。
[五条知
五条家主·六眼·无下限术式
血液:极
口味:毛豆生奶油味]
……擅自变成美食游戏了……不过老师果然是甜的。
梦子感叹地将目光转开。
眼睛从人类的黑色变为鬼的红色,梦子看到整座京都都笼罩在一层又一层不显眼的精妙结界中,天上、空气、土地……每一处的咒力都分布得如此均匀。
那是天元的结界。
天元——自奈良时代起就存在的术师,咒术界的所有行动几乎都有赖于对方的结界……总之,是一位活了很久的、概念近似于【神】的npc。
但这些对梦子来说还太遥远了。
“走了哦,梦子。”
毛豆生奶油的手臂很温暖,声音很镇定。
她被五条知拢在臂弯里,用宽大的、黑色的衣袍兜头罩住,登上门口的胧车。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丝阳光接触到皮肤,但当那种温度照在衣服上、隔着布料笼罩了自己时,梦子还是有了一种隐隐的灼痛感,心中紧缩,感到一种汗毛倒竖的、本能的恐惧。
她身体一绷,揽住她肩膀的手就更紧了一点,让她能缩在那个温热的臂弯中。
[你近距离观察了阳光,心生惧意。]
阳光对于鬼是致命的。
变化却不止于此。
根据此前无数次读档的结果来看,鬼是要吃人肉的。那种食欲难以依靠意志抵抗,是一种条件反射类似的本能,初生的鬼会更加不受控制。
但是这次不一样。
和无惨融合、成为新一代始祖后,梦子“进化”了。
曾经摄入的微量【未完成的药】让身体发生了变化,食欲转化为无尽的口渴……直到饮下人类的血液为止。
她不需要吃人,只需要鲜血就可以。
“虽然同样很糟糕,但还勉强在咒术界的各位接受范围内呢。”
五条知摸着下巴评价道,眼睛下暼:
“……所以、现在感觉怎么样?”
断食十五天,被绳索绑住四肢,面前就是六眼术师散发着甘甜香味的、血淋淋的手臂,梦子的瞳孔根本无法控制,死死盯在他的伤口。
还嫌不够刺激似的,五条知那只带血的手伸过来,在梦子的尖牙上按了一下。
“牙齿,冒出来了哦。”
“呜……”
那颗牙齿上好像也长出了神经,被带血手指触碰的感觉径直传递到了脑子里。
甚至能用牙齿感觉到他指腹的纹路。
梦子呼吸一滞,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跟着舌尖发麻了。
做着这样挑战她神经的动作,白发的咒术师还要说:
“不行,梦子。”
他的血就随着手指滴在梦子嘴唇和牙齿上,却声音低沉而残酷地命令道:
“不准咬。”
皮肤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恐怕已经陷入六眼的阴影之中了。
但是这是梦子需要的。
绑住手脚的绳子对于鬼来说可以轻易挣断,五条知也不需要靠把她绑住来降低危险——他可以轻易地单手就将梦子制服。
那些绳子只不过是精神上施加的提醒。
想要扑过去撕咬时,身上的绳子就会勒紧皮肉,带来一丝轻微的疼痛,以维持清醒。
不受控制、变得尖锐的牙齿都已经压住五条的手指,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刺破那层温热的皮肤,流出甘甜的血……又被梦子强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必须努力控制着自己咬合的欲.望。
五条知摩挲着她的牙齿,看着梦子强忍着食欲,微微抽搐的下颌与湿湿的眼睛,不为所动。
这种训练很过激,但如果梦子不想被一直关在五条家,就必须克服这种本能。
不能让她被带去日月星进队或者其他更糟的地方,所以必须不择手段,直到梦子能够做到为止。
五条知将手心的伤口抵在她的唇前。
“梦子要做老师的同伴。”
白发的青年凝视着她,苍蓝色的眼睛氤氲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在那种似有似无的、仿佛要将自己笼罩的压迫感中,他的声音堪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