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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欢迎来到梦术回战by脏脏猫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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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杀光了一群咒灵的手轻轻落在她头顶。
“梦子真是聪明呢。”
含笑的嗓音像是裹了蜜。
从空中瞬移过来的人身上连灰尘都没沾到,和这片血肉横飞之地格格不入,简直像是来这里散步的。
五条知揉了揉梦子的发顶,苍蓝色的眼睛暼到乌鹭,冲她点头:“哟,乌鹭队长。受伤的快点找人抢救一下,别让他们死了哦。”
乌鹭亨子没劲地捏爆剩下几只侥幸逃脱的咒灵。
她真的——真的讨厌这种抢风头的家伙。
就和藤原雪鵺一样。
总是说什么没必要执着于出人头地的藤原也好,一出生就被视为天灾的六眼也罢,这种人和她根本不是一条路的。
“这种事不用提醒。”
粉发的女人转身去处理后续了。
梦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头顶又被揉了一把,不由得抬起头,和白发的青年对上视线。
五条知弯腰,那张笑脸凑到她面前,“梦子去帮忙,好不好?”
没有被蒙住的蓝色眼睛,被白色睫毛半掩着,格外迷人。
真好看。
梦子欣赏了一下他的美貌,愉快地点了头。
瘟疫滋生的咒灵解决之后,事情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
乌鹭清点着从咒灵潮中救下来的人,正要安排到感染的病人之中,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人没有生病哦。”对方停在她身旁,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椿花的香气:“他只是受伤了,需要休息。”
乌鹭不由得侧目:“你可以从血液判断这些吗?”
“嗯。”
回应她的是梦子的笑容。
“血的种类,疾病或遗传的血脉……这些东西都可以看到。”梦子在病人身旁蹲下,检查起对方的状况:“而且,我也跟医师学习过医术,应该可以帮上你的忙。”
血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安置点,以人血为食的少女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动摇。
鬼喰姬红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地面躺着的病患们,甲胄牢牢地覆盖着嘴部,让乌鹭心中涌起一阵微妙的怪异感。
直到梦子面不改色地又处理了几个人的伤,她才开口:
“总监会就这样一直锁着你?”
“嗯?”
“那个咒具。”乌鹭亨子拧着眉头:“既然都能忍住流口水的冲动治病的话,你不用戴这种东西吧?他们拿五条知没办法的,直接摘掉也没问题。”
但事实似乎和她的猜想有所出入。
鹤谷梦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嘴部的面具:“这个?这个不是总监会要求的,是我和五条老师的约定。”
乌鹭觉得自己可能在日月星进队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被折磨太久了,以至于有点不太明白同龄的正常人在想什么,“什么约定?”
“这个嘛……”
快要接近黎明的时刻,不该有名字的人和变成鬼的人坐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河畔,淡弱的月光和烛火照亮了周围。
柔和的声音,在蒙蒙的黑夜里传来,让人一时间陷入恍惚。
“我和老师约好了,只喝他的血。”
乌鹭亨子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只能,喝,五条的血?
……哈?
先不说提出这种约定的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这个约定甚至要戴上咒具……?
为了什么?
禁止她咬其他人?
那种暗藏的独占欲,让乌鹭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这个疯子,鹤谷梦子为什么会受得了呢?
乌鹭忍不住又看了同龄的“正常人”一眼。
夜色最深的时刻,黑色的长发披散在鬼喰姬的脑后,就如同延伸的肢体般隐入黑暗中。
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祖侧过头,红色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柔和的、仿佛传说中的鬼怪般黑甜而温暖的微笑。
不论是谁先提出的,另一个人一定什么都明白。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日出即将到来时,乌鹭凝视着鹤谷梦子缩小了体型,钻入六眼怀中的木箱。
鬼喰姬。
鹤谷梦子还有一个身份,即赐予乌鹭姓名之人——藤原氏的心友。
于他人而言的形象不断变幻,每一种都怪诞而迷人。
乌鹭看着单手抱起木箱的六眼,心有所感般闪过了一个念头。
吞食了未婚夫的鬼喰姬,监管饲养鬼姬的六眼术师……
也许都发自内心地享受着这隐藏暗潮的、亲密无间的关系。
——就像被梦子吃掉的未婚夫一样。

这个称呼,明明是在无惨的最终路线里先出现的……结果这里竟然也会有啊。
不过现在的所谓“鬼喰”,不是指【被鬼吞食的姬君】,或者【作为鬼的食物的姬君】,而是【吞食他人的鬼姬】。
食欲和鬼的身份紧紧连在一起,无法分割,充满了贪婪与垂涎。
五条知在的时候,能够短暂地令她得到满足……但相对的,一个人留在五条家的时候,那种饥饿和空虚感又被无限的放大。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藤原雪鵺这么说。
少年坐在她身边,保养着还残留一丝战火气息的咒具,青涩褪去的脸上多了些细小的伤痕,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神色。
清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梦子不难受吗?”
阳光强烈的午后,周围被藤原雪鵺的结界包裹着,太阳的光线被阻隔在外,梦子难得能在白天到外面来。
她坐在溪边的草丛里,将赤.裸的双脚伸入溪水,轻轻拨了下水面。
散发着粼粼波光的溪流、深浅不一的绿叶将他们包围着。
听到他的问题,梦子“嗯”了一声:“我不害怕一个人。”
因为她和雪鵺不一样的。
只要看到属性+1+1的提示,就算是枯燥的日常也……好吧,还是会非常无聊。
不过现在梦子还有耐心。
无论在哪里,她都可以独自生存下去。
藤原雪鵺和她不同。
无论是过去一起吹笛的心友,还是如今成为强大术师的雪鵺,性格中的那些东西并没有消失。
“雪鵺害怕孤单吧。”她说,“所以总是帮助其他人。”
已经成为藤原北家重要战力、在术师中被称为“雪鵺大人”的少年,闻言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嗯……是的。”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梦子的侧脸。
“……我是这样的。”
乌鹭则是在藤原雪鵺离开后才过来找她。
说起来有些奇怪,明明同属藤原北家,对方还是给她名字的人,但乌鹭亨子从不和藤原雪鵺同时出现。
“哈?”
提起这个,粉头发的女人漂亮张扬的脸上露出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没什么,没有矛盾……我只是和那家伙合不来。”
乌鹭的神色像是被迫吃到了讨厌的东西。
“总是说‘钱和出名之类的事不重要’什么的大人物……你不觉得有点恶心吗?”
“是吗?”
梦子看着她古怪的表情,轻轻扬起唇角。
“雪鵺被乌鹭大人讨厌了啊。”
乌鹭的眉毛微微抽动,变成了另一种别扭的表情。
“你这家伙也是。”她吐槽道,“没法理解的怪人。”
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日月星进队,遵守着克己奉公的教条,连名字都无法拥有的乌鹭亨子。
如果是她从普通人变成诅咒的话——
一定第一时间兴风作浪,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她的存在,都害怕自己才好。
比起张扬的自己,梦子就更加……
乌鹭有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她看向身旁。
窗外明媚的阳光一丝一毫都不会钻到这里,梦子的面容被笼罩在阴影中,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
坐在胧车里,避开阳光和人群行驶在山野的鬼姬。
比起自己,鹤谷梦子更像是蛰伏在黑暗中,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胧车即将抵达五条家的禁地时,乌鹭说:“你要是想逃走了,可以找我当打手。”
“哎?”
梦子露出了让人晕头转向的笑脸。
“乌鹭要当我的帮凶啊?”
“只是觉得这样更好出名,偶尔也想一拳揍到那群人的鼻子上试试看。”
出身贵族的大小姐看着她,脸上却没有露出让乌鹭有任何不舒服的表情,红色的眼睛微微弯起。
“感觉会很有趣呢。”
梦子说。
“那这次,乌鹭也要平安回来哦。”
春日的傍晚,天空的颜色变成绚丽的橘红色。绿色的叶子、夕阳的光芒,溪水流动的声音。
黑发的少女注视自己的目光。
就是这一刻。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总是在厮杀完后,无意识地来到梦子这里。
就像藤原雪鵺,就像五条知……或许还有其他的人一样。
梦子的身上,有着他们这些人无法抗拒的东西。
从来没有得到过,因此一旦尝到便无法离开。
抛弃了梦子的鹤谷家,乌鹭也曾去看过——不过只是些再平凡不过、醉生梦死的窝囊废……为什么能够养育出这样的人呢?
风吹过她们的脸颊,让乌鹭回过神来。
一只盘旋许久的鸟儿飞过窗外,终于得以停歇在水面的树枝上。
乌鹭听见自己说:
“我知道了。”
回到空夜屋,忍了一路流口水的冲动的梦子跑到房间里,喝掉一杯五条老师的血。
没有办法,雪鵺和乌鹭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而越强大的术师闻起来越香。
梦子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贪婪的一面。
五条知给她封存起来的备用血液冷冰冰的,没有那么新鲜,也没有亲口咬破皮肤吮吸时的那种快.感……
但偶尔吃点毛豆生奶油味的刨冰也不错。
等到太阳落下的时候,梦子走出房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花圃。
离开平安京的医师似乎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传回来的信件总是断断续续,一直没有找到青色的彼岸花。
不过他给梦子寄来了自己的手稿。
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除了吹笛子和练习咒术,梦子也可以选择[研究医术]和[培育青色的彼岸花]了。
目光落在花圃上几秒,相关的讯息弹了出来:
[你培育的种子似乎已经死掉了……]
[你培育的种子有些干枯。]
[你培育出了一株豌豆。]
[你培育出了一株青色的豌豆。]
“……”
至、至少这次长出了豌豆……!
梦子熟练地给干枯的种子浇水,又移除了失败品。
这种事情已经要习惯了。
绝对不是因为玩家是植物杀手,而是青色彼岸花是隐藏物品的原因……
她冷静地摘下豌豆和青色的豌豆,放在五条知的零食碗里盖上盖子,决定让五条老师来吃掉这些不明物种。
想了想,梦子又加了个保存新鲜度的咒术。
好……这样就可以了。
她真是个贴心的弟子。
“咦?”
头顶传来一道含着笑的声音。
“这次要吃的是蔬菜耶?”
梦子的后颈被他说话的气息吹拂着,不由缩起肩膀,下意识回头:“老师?”
“嗯。”
白色的发丝被绷带向上压住,眼睛蒙起来的青年抬起梦子的下巴,拇指戳了下她还没有变回去的尖牙。
只露出鼻子和嘴唇的脸上,唇角勾起:
“看来晚了一点呢……梦子已经吃饱了吗。”
“嗯……”
虽然已经没有进食的需求,但被肉质的指腹轻刮着牙齿,还是让她微微拧起眉,有点敏感地抖了一下。
“这样很难受哦。”
五条知笑了笑,松开了她的牙齿,又用手指勾下蒙眼的绷带。
然后捧起梦子的脸颊,亲了上来。
“……唔……”
和平时悠闲又散漫的样子不一样,他主动的亲吻总是充满了侵略性。
舌头伸到嘴里以后,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想要退开一点喘气,也会被追过来继续。
“今天好累……梦子不要躲我嘛。”
发丝垂落在眉毛和额前的五条老师看起来就像是同龄人一样,低声说话的时候总有种甜甜的感觉。
月光落在他白色的发丝上,就像是牛奶一样。
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又微笑着凑过来,轻轻亲了下梦子的脸颊。
“可是,会有点呼吸不了。”
梦子说:“你也不能总是舔我的牙齿。我会想咬下去的。”
“哎、那样会很痛吧?我又不能在亲你的时候用无下限。”
五条知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露出苦恼的表情,眼睛却弯了弯:“要不,梦子把舌头伸出来?”
这种难为情的要求,真亏他能提出来。
不过梦子也很喜欢他捉弄人的表情。
她凑上去,在五条知带笑的目光中,轻轻舔了下他的嘴唇,又在他反应过来后、舌尖追出来时退开。
红色的眼睛在月光里闪闪发亮。
“好啊。”
梦子的手轻轻按在五条老师的胸口,说。
“老师不许动,让我来亲你吧。”
五条知总是拒绝不了的。
“胆子真大。”
他轻笑了一声。
“……可以喔。
“来款待我吧。”

初夏,是人们负面情绪不断爆发的时间段。
就像是虫子会在统一的季节破卵而出,诅咒也开始大量地爆发。
蝉鸣让空气变得吵闹燥热起来的时候,乌鹭和藤原雪鵺先离开了。
紧接着,五条也是。
“这次要去很久吗?”
五条知整理衣襟的时候,梦子就趴在被子里,半张脸埋在臂弯中,歪着头看他。
虽说以往的夏天大家也会很忙,但这次不一样。
最近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藤原北家的日月星进队、五虚将去了播磨一带;安倍家的精锐和菅原家结合到一起,成立涅漆镇抚队……
没有人告诉她相关的任务情报,但梦子大概能猜到——应该和天元大人有关。
平安京乃至这片土地的结界,都依靠名为“天元”的术师的强化,才能稳定地运转,延续着咒术界的各种行动。
自奈良时代起就是这样。
天元的术式是【不死】,可是也是人类,是会变老的。
现在的天元,大概已经活了几百岁……
咒术界的诸位大概正在想办法,让对方能够继续以稳定的肉.体状态维持下去吧。
为了这个,所有术师都会行动起来。
而想要打破一切的人……一定也在寻找机会。
“是呢~”
青年蹲下,凑近的脸几乎令人陷入恍惚。
他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梦子的头发。白色睫毛下,宛若无垠天穹的苍蓝眼睛微微弯起。
“梦子要一个人呆很久呢……办得到吗?”
梦子慢慢地眨了一下眼。
“老师会尽快回来吗?”
在关键的时刻,五条知总是在风暴的中心。
这样的人,总是会有很多事要去做的。
青年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会的哦。”
“……我知道了。”
红梅色的双眼微微闭上,梦子握住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我也会保护这里哦。”
五条知凝视着她。
“嗯——没问题的~”
拇指轻轻蹭了下梦子的脸颊,五条知的声音含着温和的笑,放得很轻。
“是梦子的话,一定做得到。”
[你在五条家吹了一天的笛子,【音律】+1]
[你独自待了太久,快乐-10]
绵绵的笛音在空夜屋中响起,因为无事可做,梦子每天都会吹很久的笛子,直到太阳落下,夜晚到来。
她离开房间,穿过花丛,在溪水边坐下。
折射月光的溪水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那模糊的剪影隐隐绰绰,看起来竟然像是有人从身后无声抱着她。
梦子和水面上红梅色的眼瞳对视。
【你相信了五条的话吗?】
耳边似乎响起了朦胧的低语。
【难道你觉得他会信任你吗?】
【不对不对不对……梦子,他只是在利用你。看看你的周围,地板,墙壁,泥土……这里到处都是封印。】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很是熟悉,非常轻柔,又带着冰冷的意味。
每当他对自己说话时,身体中的血液就像是在鼓动什么一般,变得有些滚烫起来,心脏不停地跳动。
水中的倒影缠绕着她。
【让我帮你离开这里,梦子。】
如果离开的话……又怎么样呢。
那些咒术家族一定会来追杀她,或者,把她当作研究的对象,用始祖的血肉制作咒具。
就算离开平安京,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变换面目、隐藏身份生活在人类中——这样的路线,作为鬼之始祖的人类未婚妻时,已经体验过了。
梦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般问:
“在无惨的身边,和在五条老师的身边,有什么不同呢?”
一瞬间的寂静,暴虐的情绪骤然翻涌起来。
【……有什么不同?】
【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怎么可以相比……?
那个人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用谎言和好听话骗人的家伙……!
如果是他的话……!
至少——
至少,不会让你忍受饥饿——至少,不会留你一个人——至少,不会让任何人对你——
憎恨的火焰焚烧着。
恨不得挖掉每一双垂涎觊觎梦子的眼睛,吃掉每一个妄图夺走梦子的人。
扭曲的心情在胸口混乱地翻涌着,原本诱惑优雅的低语也变作不成语句的零碎词语。
但无惨说的最多的,是梦子的名字。
【梦子】
【梦子】
“我知道。”
梦子说,不由自主向水面的倒影靠近。
水中红梅色的眼睛凝视着她。
“我知道的。”
[你自言自语许久,言谈+2]
系统的提示打断了这长久的混乱。
梦子回过神来,撑起身体,远离了几乎贴到唇边的水面。
唉,就是因为总是这样自己跟自己说话,言谈都被刷高了……感觉很快就会变成别人眼里的【疯狂】了。
虽然、当疯子好像也很不错。
她向后躺倒在草丛里,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慢慢地闭上眼睛。
“呼……”
[你忘记所有悲伤和苦恼,安静地睡着了。]
[【意志】+1]
【音律】【言谈】很快全都满级,梦子连笛子也不想再吹了。
她开始继续培育青色的彼岸花。
稍微有些苦恼的是,仆人们都恐惧着空夜屋中的鬼姬,觉得听到她的声音会让自己生病……很难让他们冷静地听她的要求。
【你可以给他们注入你的血,把他们都变成鬼。】
指甲一点点变长,散发着不详的青黑色。
【五条知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被始祖变成鬼的人,即使恐惧也会保持忠诚和顺从,姑且可以作为下属。
梦子的目光跟着他看向门口的仆人。
可是她在无限城的时候见过失去理智的鬼——那种啃食人肉的丑态太糟糕了,梦子对这种黑暗路线没有任何兴趣。
而且,她不喜欢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于是漫长的独处持续了下去。
每天听脑子里未婚夫扭曲的爱语,直到某一天日常选项变成了这样:
[吹笛子]
[发呆]
[走入阳光]
[和镜子中的自己聊天]
“走入阳光”……这个活动,对鬼来说有点不太妙吧……?
充满负面情绪的文字描述,简直像是在现代地图的疗养院的时候。
梦子迟疑地拉开系统面板,果然看到了这样的文字:
[快乐:-89(你很孤独。)]
……啊呃。
她好像,确实,有点……宅得可怕……
所以游戏就给出了这种黑泥的选项么……!!
不愧是能想出那么多黑深残Bad Ending的游戏。
梦子勉强选择了[和镜子中的自己聊天]这个安全一点的选项。
变成鬼一点也不好。
她在心里如此评价着。
如果不想变成无惨那样的反派血腥路线,就只能被人类阵营警惕地关起来……这样和无限城有什么区别?
甚至连属性都很难刷。
脑子里的未婚夫却说:
【被所有人恐惧有什么不好?】
【恐惧到极点,他们就什么都不敢对你做。】
【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只要想要的都能如愿。】
“你总是这么说。”
梦子把培育失败的彼岸花扯得稀烂,红梅色的眼睛凝视着身旁的镜子。
“我只是不想变成那样。”
【什么样?】
他用轻柔而低沉的声音问。
【你说说看。】
“就是……”
梦子的回答被一阵巨响打断。
不远处轰然作响,建筑倒下,弥漫起一阵烟尘。
梦子从屋檐下抬头,伴随着结界和墙壁的碎裂,混乱的呼喊声隐隐传来,然后——
那个怪物在月光中闯了进来。
长着扭曲怪异的两张面孔、四只手臂的男人。
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怪物身上沾满他人的血,盯着她半晌,嘴角爬上一个可怕的笑容:
“看来今天能尝尝鬼的肉了啊。”
“……”
梦子掌心的彼岸花瞬间变成齑粉,从指缝滑落。
虽然知道会有事件发生,但是居然是这种事吗?
她当然认出来了。
现代地图抢夺了攻略对象的身体、把她砍成两半的家伙……!
“……就是这个样子噢。”
梦子听见自己几近于无的声音。
不想变成这种样子。
[【特殊】你看到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生有四只眼睛、四条手臂,肚子上长着第二张嘴的怪胎。
这家伙被叫做诅咒之王吗?
现代地图的时候梦子没有达到隐藏情报开放条件,但变成鬼之后,她能看出来——
这个怪物无疑并不是咒灵,而是术师。
[两面宿傩
(可攻略)
诅咒之王·两面四手·???·???
血液:极
口味:???]
可恶,这种货色居然是[可攻略]吗?!
光是看到那张脸,梦子的胃部就开始抽紧。
还好没有写出这家伙是什么口味的,不然她或许会对那种食物产生反胃的阴影。
梦子的眼睛里燃烧着他人不能理解的火焰。
现代地图的时候,无论怎么读档,最后都会被宿傩抓住,随手捏死虫子一样被杀死。
明明出手的态度那么轻蔑,仿佛是一时兴起,但是读档第3次的时候,梦子就明白了——
是故意的。
他要让伏黑惠亲眼看着这一切。
【伏黑惠(两面宿傩):“你的女人,肉看起来很好吃啊。”】
用惠的声音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也是真的在考虑用惠的身体把她吃掉。
完全邪性的攻略角色。
绝对只有彻底放纵的混邪玩家才会喜欢的路线吧?要是站到那一边的话,Happy Ending大概就是和宿傩一起去村庄屠杀女人和小孩……?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现实中只不过短短一瞬,梦子抬起了手。
[诅咒之王闯了进来,并表示想尝尝鬼的肉,你决定:
A.如果你想吃鬼,我可以把其他人类变成鬼。
B.你是什么人?
C.你去地狱尝吧。]
余光能看到周围的人都在逃走。
梦子毫不犹豫按了C。
“去死吧——”

【血鬼术·黑血枳棘】。
虽说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其实只是把血液变成荆棘和铁丝一样的鞭子,抽打敌人。
梦子还记得无惨对其他人用这一招的样子。
无惨这个阴险的家伙,会偷偷在攻击的时候往对方身体中注入一定血液。
根据始祖的意志,血液会变得宛若猛毒,疯狂地破坏人体的细胞,直到肉.体崩坏而死*。
黑色的血鞭迅猛地刺向两面宿傩,穿着松垮和服的男人稍一偏头错开攻击,嘴角以令人极度不适的角度扬起:
“不错嘛,加把劲加把劲,女鬼~”
BOSS打架话这么多的么?
“离我远一点。”
梦子微笑着说起恶毒的话。
出身贵族的姬君别开脸,以衣袖掩面,遮住了嘴部:
“居然长了四只眼睛和两双手,还会用肚子上的嘴说话……恶心死了。为什么不去死啊?”
和敌人的等级差距到底有多少、不逃走会变成什么结局……全部都被她抛到脑后,双手、背部和双腿上生出数十条刺鞭,从袖袍和衣摆中钻出,疯狂地挥舞起来。
周围的墙壁只不过被她的刺鞭轻轻碰到一下,房屋便轰然倒下,半数都被破坏。
“呵呵……”
被划伤胸口和脸颊的宿傩反而咧开嘴,挂着畸形的笑容,一挥手便砍伤了两条刺鞭。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梦子,闲聊般开口:“你竟然有胆这么说么?”
鬼喰姬皮肤苍白如纸、双眼红如鲜血,一头黑发如乌檀木般美丽。
但她挥舞着触肢、发狂的样子,比起自己更不像是人类。
“明明已经被那边(人类)放弃了吧,女鬼。”
吞食了未婚夫的二代始祖——以及,两面四手、肆意屠杀的诅咒之王,在那些咒术师的眼里,两者恐怕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应该被祓除的存在(诅咒)。
“不对哦。我和你完全不同。”
唯独不想被划到那种劣等的罪犯之中。
梦子知道自己偶尔会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但她有着严格的底线和行为美学,不会容忍自己变成狂妄下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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