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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 by芋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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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好事。
崔厉也知道应恂考虑的没错,她在他身边待的时间太短了,以常理度之,她不可信。
很可能哪天她的口风不紧,又或者被人利用,就把他这事给泄露了出去。
到时要是别人再想尽法子收买他身边的侍女或护卫,把那东西想方设法掺尽他的吃食里……
崔厉沉沉皱着眉,脸色不好看。
应恂见状,口中嗫嚅,无声用唇语表示,“大人,那臣……”
崔厉的脸更沉了。
他心中烦躁,还有极其浓郁的不快。
这股不快也不知道是对着连梨,亦或是对着应恂,又或者是对着此时竟然迟疑了的自己。
有什么可迟疑的呢,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最初把她带在身边也只是因为她胆子大,她又正正好碰上他想设计擒崔冶那个节点。
如此,按理说处理便处理了,不过萍水相逢的一个女人罢了。
虽然,她好像挺合他的意,可这世间女子何其多,这一点点的心思,过些日子也就湮灭了。
相比起来,自然还是他的安全更重要。他碰不得莲子的事,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很好分出轻重的一件事,但崔厉此时却迟迟未有表示,眉心不自觉又皱了一分。
应恂看陛下竟然一时没发话,神情有些默然。而心里,则忍不住想。这么一件小事,陛下竟然没马上发话?这个女子,难道还真得了陛下几分眼?
此时在如此机密之下,陛下竟然没有马上让他处理了她。
应恂皱眉,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当下,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陛下心软,恐不想这么就让连梨没了。可连梨,是否又当的起陛下信任?要是她哪日真把事情透露出去……那陛下在吃食上便要更防备了。
从前便得再三试过毒才能入口,经此之后,那便是无时无刻都得警惕了。
嘴巴张了张,应恂想劝,劝陛下还是以自身安危为重。
眼神中忧心,他看着陛下唇语嗫嚅:大人,三思。
连梨在长久的沉默下手心发凉,脚上也发凉。她生平头一回知道了煎熬的滋味,神思发散,嘴角苦涩,连梨觉得时间好像突然变得格外的漫长。
要是早知道说出那句话会让他们是如此反应,她那时一定把嘴巴封紧,宁可装哑巴。
嘴角抿了抿,神情有些苦。
这时,看到崔厉的眼神从应恂身上移开了,神色不定的看她。
眼睛里沉凝,黑暗无边无际。
连梨抿了抿干涩的唇,眼睛一眨不眨对着他的。
崔厉沉沉望了她片刻,终于,嘴角轻掀,要发话了。
却是这时,忽然一道声音打破沉默,“大人,霍大人往这边来了。”
话到嘴边的声音止住,崔厉嘴角一凝,示意辛貔先把地上的莲子捡起来。
继而,眼睛深深望一眼连梨,“过来。”
连梨听到这一声,僵硬着腿脚就要过来,不是她故意的,也不是心有踌躇,她的腿是实实在在的僵了,因为之前过于紧张,又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这时难免僵顿一些。
崔厉看她走得这样僵硬,声音似乎不悦,“快些。”
霍谡那边要过来了。
他碰不得莲子的事已经多了一个她知道,不能破例又让一个人知道。
连梨勉强将步子迈的大些。
步子一大,脚上便有些踉跄,到他跟前时差点撞倒。
崔厉拽着她的手掌一拉,坐下,正好让她衣服上的广袖遮住他的手背。
他穿的是窄袖衣裳,遮不住手掌。
应恂看陛下拉着连梨衣袖遮挡,默默和辛貔一起捡了莲子,静静立在一边。
连梨被崔厉攥住,身体不受控制又变回了第一回 随他回宅子里的情形,难以避免僵木。
崔厉感觉到了,心情莫名不快。握着她的手掌一掐,沉沉看她。
连梨深呼几口气,想让自己放松。
可……她控制不住啊。刚刚的情形只要一想起,就让她后脊骨发凉,他虽对于应恂想要处置她的暗示迟疑了,也久久沉凝似乎没有立刻下决定。
可她怕他过会儿忽然又改了主意……
连梨欲哭无泪。
崔厉瞧她竟然还僵着,更不悦了,他还没让应恂把她怎么样呢。盯着她,手掌又是用力一握。
连梨嘶一声,暗暗瞄他,他不让应恂下手,要自己下手了不成?疼死她了。
一手的骨头。
崔厉看到她的眼神,嗤着哼了一声。
这么会儿功夫,霍谡也走到跟前了,“大人,柴县令那边请见。”
崔厉不耐烦,“不见。”
霍谡心想这在意料之中,陛下现在哪有那个功夫见人。他点点头,又把手中一卷册子递过去,“这是齐勇他们交代的东西。”
崔厉眼神这才分了一半过来,接过,单手打开扫了几眼。
点头肯定,“做得不错。”
霍谡笑笑。
崔厉:“还有别的事?”
“没了。”他摇头。
“嗯,那你先下去罢,回去好好歇歇,昨夜你忙的晚。”
霍谡作揖笑道:“是,大人。”
他转身往后退,走远了,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忍不住挑了好几下眉,他禀事时,陛下没有让连梨回避。
陛下已经对她宠爱到如此地步了?
霍谡走远后,应恂看了眼陛下仍然抓着连梨的手,心中有种直觉,或许,陛下真的不会处置她了。
可……应恂不放心,他是真不信任连梨。
担忧的看向陛下。
崔厉看到了他的眼神,面对霍谡时的平静脸色已经变成又沉了眉的凝色。
“这事……便先如此。”
应恂:“……”
心想果然。
“大人……”忍不住想劝一劝,如此风险,真到出事的时候,往后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崔厉捏着连梨的手不知不觉又紧了许多,甚至,力道比之前连梨觉得痛的那一次还要重。
连梨默默咬牙承受着,不让自己冒出声。
崔厉目光看向连梨,沉默几息,淡淡道:“如我说的,便先如此。”
至于要是她真泄露了出去……崔厉嘴角一绷,目光突的尖利了一分,像是要扎进连梨的眼睛里。
若是她真敢把他这事泄露出去,第一时间,他会让她后悔的。
他身边容不得背叛他的人,无论,他是什么人。
应恂心里叹气,陛下意已决。
既如此,以后只得对连梨多加警惕些。
“是。”
辛貔也是同样,“是。”
“你们先下去罢,到走廊那守着。”
“属下遵命。”
崔厉等他们走远了,目光深着睨连梨,而握着她的手早已经松了。
连梨手心几乎已经被握出了汗,她摸摸手指,平复劫后余生的感觉。
崔厉盯着她,嘴角冷淡,“今日的事,你若是说出去……”
连梨苦笑,她哪敢说?
他手底下这么多人,还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好手。
保证:“大人,我一定谁也不说。”
想了想,又轻声道:“以后谁若是往您跟前拿莲子,我帮您掩着。”
崔厉表情好些了。
朝她伸手,“嗯,过来。”
连梨搭上他的手。
才搭上去,听得他声音略讽略刺,“手指颤什么?”
连梨心闷,他说她手指颤什么?吓得啊。刚刚应恂那个架势,这亭子里的沉默……劫后余生后手指控制不住的紧张,因而细微发颤。
“说话。”
连梨咬牙壮胆,轻声,“吓得。”
崔厉心想她倒是实诚。
嘴角浅勾了一下,又平复,拉着她一把过来,“知道怕,以后就把这事烂在肚肠里,明白了?”
连梨点头。
崔厉满意了。
这之后,亭中许久无话。
崔厉又不满了,“你哑巴了?”
连梨:“……”
他要她说什么?她都悔死了之前说了那一句话,现在哪还敢随便挑话头。

默默望着他, 连梨张了张嘴,还是无言。
崔厉眼神沉了,嗤的扯一下嘴角, 凉着睨她,“平时驳我的劲呢?”
这时倒真成哑巴了?
连梨眼睛眨一下,“……也没驳过你几回。”
崔厉:“呵。”
手指痒痒,也不知是不满她现在的态度觉得她欠揍,还是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碰过莲子此时才会觉得手背红痒。
心里琢磨不清, 只掌心无意识动了动,沉着脸, 抬手便在她手上重重压了下, 冷着声音瞥她,“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再往袖子里乱揣东西!今日的罚且先记着!”
连梨:……所以只是记着,以后还要罚……
难以避免苦了脸。
但, 好在他这语气不算太冷,总归没有先前那种让她冷如冰窖浑身都要僵硬的感觉, 便也默默哦了一声,“好。”
崔厉目光冷飕飕,淡哼了一下,“不情不愿的。”
连梨沉然,半晌, 抬眸轻声说:“我要是欢天喜地的,您也不信呐……”
谁挨罚还能心甘情愿的?
这一句, 得到男人一声冷哼, 她看到他手指捻了捻, 也不知是想又罚她,还是仅仅因为那莲子惹得他手再次痒了起来。
眼神多瞄了瞄, 连梨的手指伸过去,慢慢碰上他的手指,同时,看着他问:“大人,您的手还痒不痒?”
崔厉的手指有一瞬僵直,但也只有一瞬,他凉凉看她一眼,不答反讽,“你说呢?”
连梨知道了。
“我给您挠挠?”
“挠得我越来越痒?”他呵了一下。
连梨:“……”也是,那还是算了。
可才这般想,却见他手掌抓着她的手一压,把她的指尖按在了掌心里,贴在他的膝上。
连梨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刚动,被他用力一按,眉眼不悦,“哪来那么多小动作,老实些。”
“哦……”哦完,却是笑了笑,到这时,之前心里的僵怕已经减轻了许多许多。
自应恂退下去后,他和她说话的语气虽一直都不算好,可之前颤颤害怕的心思,莫名踏实了。
嘴角弯弯,连梨身上也渐渐放松许多。
崔厉感受着她终于放松下来的身体,轻哼了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抬起,在她腮边掐了记。
连梨一疼,轻轻唔了声。
皱眉看他。
崔厉淡淡看着她皱了的眉,“害得我又痒又难受,先罚你这一记。”
“……行。”连梨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叹着。
崔厉嘴角弯了弯,脸上放晴。
连梨看着他,慢慢地也笑了笑。
崔厉心想她倒是也还算缓的快,放松的往后靠,同时,摁着她的那只手松了松,只浅浅压着她的手背。
连梨见状,放松的也往椅背上靠。但才靠上去,她眉心一皱,又忽地坐直了身子。
嘴巴轻轻嘶了一下。
崔厉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嘴角一声凉,似笑非笑,“怎么,椅背上有针扎你不成?”
没有针,但她觉得她背上或许长了“针”……连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前被他推的那一下,在石桌上好像撞的有点厉害,当时她没觉得怎么疼,刚刚那一块恰好碰上了椅背,才让她回神发现背上有点不舒服。
眉间蹙着,眼睛望着他,略努了嘴,“是背上疼。”
崔厉看一眼她的背,眉心忽然一沉,也想到了之前刚发现手心的东西是莲子时,那一刻的反应。
他把她从怀中推了出去。
他对莲子那东西实在是厌恶,当时他脸色就变了,没有掩饰的难看。
但那时第一时间虽是狂滔而起的不悦与冷怒,可他手上却是压了力的,推她出去的力道,并不算太重。
崔厉拧了眉,看着她已经微微沉了眼,那么轻轻的一撞,她还真伤着了?
眼风扫到她背上,忽地手一伸,拉她过来,手掌精准摸到她之前撞到的那处。
连梨直接被他拉的撞进他怀中,且下巴才碰上他的胸膛,便察觉到背上已经覆上男人手掌,下意识的,不知哪来的胆子,声音快过反应,已经先从他怀中呢喃出声,“您轻着些。”
崔厉淡淡瞄一眼她的发顶,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因为他的手掌仍然是之前的力道,来回在她后背几处碰了碰,“这里?”
连梨贴着他的肩头点头,“嗯。”
“有点酸疼。”这一声轻轻有些哑。
崔厉嗤一声,像是讽她,“细皮嫩肉。”
手上这时却已经轻了力道。
“回头让辛貔找罐药,让你那婢女给你擦擦。”
连梨抿唇,笑一笑,“嗯,好。”
之后似乎是突然想起,慢慢又加一句,“谢谢大人。”
崔厉笑一声,睨了眼她头顶。
这时,手掌也不知为何仍放在她背上,“没在心里记恨我?”
之前她吓得发白的脸色,还有向他走来时僵木的身体,他都没忘。
连梨:“没有。”
“只是吓着了。”这一声格外的轻。
崔厉原本心想这一声没有倒是一点都不可信,但她后面那句,以及轻的发飘的语气,让他脸色沉默了一瞬。
眼底黑浓,静静垂看着她靠在他肩上的发顶。
不知看了多久,他淡淡嗯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从上往下传到她耳里。
这一声后,两人俱是无言,亭子里再次静悄悄。
连梨便这么倚着他,奇异的,竟然有种安宁的感觉。心里升腾起这个念头时,脸上空了那么一息,旋即失声哂笑。才经了生死关头,在他身边竟还觉出安宁的感觉了。
很冲突的感觉,但细想,好像又不是太突兀。她不算太蠢,从刚才应恂他们的反应也不难明白,他碰不得莲子这件事,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当知道被别人发现时,他们第一个念头是要解决了她以绝后患,但崔厉……他最终没有处置她。
连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抿了抿唇,下颌轻轻缩进他肩头,只轻声道:“大人,您这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
“我保证。”女人的声音很轻,却郑重。
连梨很珍惜她自己这条命,也从没打算过不识相的用这条命去挑战他们的底线,所以这件事她真的不会和任何人说,她会死死守在心里。
崔厉手掌顿了一下,几息之后,依旧是一声沉杂而低哑的嗯字。
连梨笑了笑。
连梨回到了屋里。
他那一声嗯之后,没多久她就看见应恂又回来了,是有事。
连梨也就先回来了。
寰叶见她回来,笑道:“姑娘,您回了?”
连梨:“嗯。”
寰叶:“那您饿不饿?奴现在去拿膳来?”
连梨看了眼天色,好像是快到正午了。
“好,你去拿吧。”
“哎!”
但还没等寰叶出去呢,辛貔先派了个护卫过来,来送药。
寰叶便先把药拿进来,“姑娘,辛大夫说这药消肿止疼,让您一天涂三次,过几日背上也就没痕迹不会觉得疼了。”
连梨接过药点点头,“我知道了。”
眼睛凝着它,有些怔,倒没想到辛貔的药来的这般快……她也才刚回来坐下没多久啊。
半晌,回神。
她也没让寰叶给她涂,自己进了内室,照着铜镜摸索着把药抹上。
涂上去凉飕飕的,比上回的膏药好像要更温和些,涂着没觉得疼。
涂完药,寰叶倒是正好把吃食端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她要喝的药。自从上回臂上受了伤,她的药一天都没有断过。
用过膳又吃了药,连梨躺下歇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好像有些久,而且,越睡反而越觉得困,眼皮都觉得跟睁不开一样。
崔厉过来时,她还在睡。
他打发了在一边守着的寰叶,走向床榻。
她是侧着睡得,左臂挨着床榻。
眼睛望了眼她的后背,在榻前坐下,寰叶说她睡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还不醒。
声音淡淡发出,“起了。”
连梨听到声音了,她睁了睁眼,还以为是寰叶喊他,看到是他时,倒是有点愣。
崔厉轻哼一下,声音平平,“人都睡傻了?”
连梨:“……没。”
翻个身,起来,曲坐着看他,“您用过午膳了?”
崔厉一声嗤笑,瞥她,“都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你还问我午膳?”
连梨略懵,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她赶紧看一眼更漏,这一看,松了口气。才是半下午呢,哪里有他说得那么晚。
眼神瞄他一下,她朝更漏努一下嘴。
崔厉眼神一掀,淡淡道:“不叫你,可不是要睡到傍晚去?”
连梨嘟囔:“哪有?”
也不继续与他争这个,脑袋往他这边探了探,眼睛看他的手,压低声音,“您的手如何了?可还会痒?”
边说着,细细的手指碰上他的手指,仔细看了看。
崔厉垂看她一眼,淡声:“痒。”
还痒?连梨皱眉,捧着他的手左右再次仔细看,可她瞧他手上的红点已经消了啊。
不过是碰了碰,几个时辰都过去了,他的手竟然还痒?连梨心想他还真是丁点都碰不得那东西,难怪应恂他们对这事瞒的那样紧。
“要不,再叫辛大夫来看看?”
崔厉看一眼她还抓着他手企图找到小红点的模样,挑了下眉,忽然,反手按住她的手,而眼风,却是已经望到了她的背上。
不再提他手上的事,反而道:“背上如何了,掀起来我看看。”
连梨:“……”
她眨眨眼睛,抬眸望他的眼睛。
崔厉眼神低垂,扯一把她的手,“嗯?”
连梨:“……嗯。”
心跳加快了,她挪了下位置,以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方向时,手心已经紧的有点冒汗。
也不知他仅仅只是要看看她背上的伤,还是还要做别的。
连梨小心把肩头衣裳往下松,到了一处,停住,声音紧的有些哑,“便是这了。”
一片青紫映入眼帘。
崔厉看着青紫的那一块,皱眉。
他没想过,只那么一下,她的背上就直接
眉心拧着看了一会儿,提着她的衣裳往上扯了下,“嗯。”
连梨也就把衣裳系好,系时,因为自己的多想无声哂笑了下,他真的只是要看看她背上的伤而已。
但这个念头才落,忽觉手肘被人往后一拽,她不受控制往后倒去。心里一震,下意识回头看,这时,嘴角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
崔厉倒是只想吓她一吓,最初说看看她背上情况,确实只是想看看她的伤而已,刚刚提起她的衣裳示意她穿好时,也依然没有别的念头,但当她的衣裳才没过肩头时,眼睛一眯,不难猜出她在刚刚那一瞬里肯定会想到别的方面去。
于是,手掌扯上了她的手肘,倒是想看看她一惊一松又再次被惊到的表情,没想到,她嘴角竟是笑着的。
相反的,她眼底确实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出来的震惊。
崔厉眼睛眯了眯,盯着她看。
后来……
在忽地把她拉过来,又碰上她的唇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手掌不知不觉收紧了,条件反射把她往怀中再搂。而他的唇,在触上她的那一刻便大力的吞允。
他从不知道他还有野蛮的一面,但这时心中一种狂躁的情绪深厚,吻着她无意识中就用了力,狠狠攫取她的呼吸,唇齿扫荡她的口腔。
手掌热的发烫,薄茧粗糙,温度透过她薄薄的里裳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崔厉的呼吸深了深,鼻端有了躁意。
连梨难以避免呜哝了一声,轻轻的,低低的,绵长似羽毛一样。
她肩上微微紧了下,脸颊热的发烫。
从他吻上来的那刻,身上便绷紧,接着,他吻着她的力道前所未有的重,口腔里一种窒息感,呼吸都来不及换,便被他拉扯进彼此唇角紧贴的眩晕里。
神思发麻,腰上被他手掌握着的地方烫得好像要着火。
连梨长呼了一声,心口起伏很大。
突然,她低声又唔了一声。
他咬了她,不知是为何。唇上一种很轻很小的刺疼感,她退开想捂住唇,但他不让,他的手掌不再禁锢在她的腰上,直接整条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背,她整个挨近他怀中。
连梨手脚软的无力,大口呼吸,碰着他再次紧贴过来的唇。
手指无意识中揪紧了他身侧衣裳,拽得用力。
这时他的手掌在她后脑一压,唇与唇之间最后一点空隙被淹没。
他的鼻梁重重靠着她的,两人的额头轻轻擦碰,嘴唇相抵,呼吸度过来,马上又被淹没,短短片刻,连梨已经有缺氧的感觉。
这一场吻很强势,也很芜杂,迷糊间连梨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她低叫一声,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往地上看去。
而地上,在一声清脆的响声后,碎了一地的瓷片。
那罐她涂完随手放在榻边的一小瓶药,刚刚不知怎的被她扫到,摔落床榻成了一地的碎瓷。
连梨心疼,身子一探就想下地再挽救挽救,好歹把还没来的及脏的那些膏药挑出来,省省还能再用。
但这时腰上一紧,她被人往后拉,他的眼眸沉沉不悦低睨着她。
连梨眼皮跳了一跳,旋即,便看他沉着眸把她又搂过去。
连梨赶紧冒出一声,“膏药摔了。”
崔厉很不快,神情黑沉,谁还管那劳什子膏药!她又扫他的兴!
嘴巴一堵,便封住她的唇。
后来,连梨的脸便更红了。
等他的唇终于离了她,她的脸上已经红润似霞,眼中则似秋日波动的水。
连梨心口起伏的看他,崔厉也在看她,背肌绷成一片。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刺亮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很明显,很刺眼,表示着外面正是大白天。
他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慢慢松了她。眼睛沉沉看向别处,吐一口浊气。
连梨自己坐好。
她的脸颊上仍然热。
心口也热,说不出是被躁气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没做别的,刚刚只是吻了她而已,但那样的吻,也足够她心跳快的像随时要从喉咙眼冒出来一样。
在他看向别处的这片刻时间,她小小的摸了摸发红的脸颊,轻轻呼一口气。
这口气才到嘴边,便忽地看他扭头又看来,连梨屏息,他还要来?
崔厉嘴角扯了扯,抬手在她额上碰了下。
连梨默默摸一摸额头。
崔厉一笑,这么轻一下,她还能觉得疼不成?
确实不疼,连梨只是条件反射想摸一摸。摸完也笑了笑,看他一眼,之后,她挪下榻打算把地上那些膏药拾掇拾掇。
崔厉挑眉,眼神懒懒看她的动作。
可看她竟然直接拿手去捡那些碎瓷,眼神变了,大步一来,拉开她的手,眼神沉沉,“要等把手戳烂了,才知道疼?”
连梨被他拉开的时候懵了一下。
不过听到他后面这句,明白他只是好心而已。
她笑一笑,“我很小心的,不会被瓷片扎到。”
说着,打算先挑那些大瓷片。
从前家里不小心摔了碗砸了碟什么的,都是这样收拾的,她从来没伤过。
崔厉的脸沉了,他冷着表情,心想他等着她被扎的血流不止的时候哭哭啼啼,到时别在他跟前委屈喊疼。
但,在她捡了几块大瓷片,还真打算去碰那些小瓷片时,眼中极不悦。
冷冷呵了声,拽着她手起来,眼神凉凉的盯着她。接着,扬声直接喊寰叶。
寰叶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来,一进来,便见大人冷沉的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好的朝地上一指,“收拾了。”
平淡无起伏的一句命令。
寰叶:“是,大人!”
连梨看崔厉。
崔厉没好脸色,待寰叶用东西把地上收拾干净了,手一松,大步出去。
连梨哪里不知道他是不快了。
几步追来,拉上他手腕。
崔厉瞥她,“松开。”
连梨:“您别气,我是真觉着不会伤着才碰它们的,我也怕疼的。”
崔厉敛眸,睨着她。
半晌,讽声,“谁说我是因为这事气的?”
“你手扎成稀巴烂才好,最好再喝一个月的药。”越说声音越淡。
连梨:“……嗯,不是。那您不气了?”
仰脸笑着望他,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
崔厉哼声,手一抬,就要给她一个暴栗。
连梨看他这架势,心头有点耸,但想了想,硬撑着没躲。
他刚刚好心,却以为被她当成了驴肝肺,生气也是自然。只努嘴小小声,眼睛瞄他,“您轻点啊,弹完了可不能还气的。”
崔厉扯一下唇。
手依然往下落,但在快要碰到她额上时,却是突然一收,只冷着表情,“先记着。”
连梨展颜,笑意弯弯。
崔厉凉凉看一眼她的笑,被她抓着的那只手腕收回来,出了她的屋子。
连梨还是笑,她知道,至少这事他是不计较了。

崔厉从连梨房里出来后, 去了书房。他坐下,打算看看应恂又递来的一本东西。
才翻一页,忽地, 手一顿,抬眼看了眼应恂,“让人去辛貔那,让他再送瓶膏药去连梨房里。”
应恂眼睛愣了下,陛下不是已经让辛貔送过了?一天的时间都没过去, 怎又要膏药?
但心里疑惑,也只敛着, 点头道:“好。”
辛貔听到应恂派来的护卫说得话, 眼皮跳了跳……他皱了下眉,旋即啧了声,也不遣护卫去送膏药了, 直接自己揣了一瓶就往连梨那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后来知道是她不小心摔了, 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
行吧,长叹一口气。
把药瓶递过去,顺带道:“您手腕伸出来,我再给您诊诊脉。”
“好。”连梨把手搭在脉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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