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骂我拜金,可我老公超爱by梦诡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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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思潼听完,轻笑着握住梁时清的手:“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丁克,你会怎么?选?”
梁时清愣了一下,他沉思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那我去结扎,问就是我爸教的,至于继承人怎么?办,我们可以从伯公叔公姑奶奶那边选一个?,我们不用养,无?论男女,反正他们都不允许我参军,出个?人继承家业是应该的。”
丁克是现代社会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基本上?每个?男人都说自己一定坚定地跟老婆走,但实际上?,等?年纪大了,都会选择偷偷摸摸找小三生一个?,嘴上?是爱老婆的,下半s
hen是无?所谓的。
而梁时清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想过?了所有可能?面对的问题后,选择结扎,直接一了百了,他爸也是这么?干的,大不了全把锅推他爸身上?,到时候他老婆跟家族都有回应。
杭思潼安抚地拍拍梁时清的手:“这就是你们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根本不担心,你放心吧,你不是封闻聿,我也不是阮梦梦,原著里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但封闻聿的回答跟你完全不一样?。”
梁时清在杭思潼身边坐下:“还有这种细节?”
“嗯,”杭思潼点点头,“原著太长,这种细节我都略过?没给你说,作为一个?新时代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阮梦梦当然会担心这个?问题,网上?有句话很?火,想知道找的是不是好男人,只要?跟他聊丁克以及男女平权的问题就好了。”
“所以阮梦梦去问了?她得?到什么?回答?”梁时清好奇地问。
杭思潼反而沉默了,她斟酌许久,说:“封闻聿说,封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如果梦梦你不愿意,那我们至少也该养一个?,不然将来我们老了怎么?办?”
梁时清贴着杭思潼的脸:“好像跟我说的没什么?区别啊。”
闻言,杭思潼微微摇头:“有,封闻聿强调需要?养一个?孩子,但是阮梦梦是否做好心理准备接纳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这并没有明文写出来,而且,如果这个?孩子出现了,必然姓封,那对阮梦梦来说,算不算平白给封家养了个?继承人?”
其实就是个?话语重点问题,梁时清的重点是他要?尊重杭思潼的意见?,既然丁克,那就一起,至于财产,他们享受了一辈子,临死前自有梁家的团队处理,他们不管。
但封闻聿的意思是,如果阮梦梦不生,那就随便养一个?封家旁支的孩子当继承人,保证封家的一切不落入外?人手中。
不管多小心的人,听见?这种话,肯定会高兴的,想的是封闻聿太好了,爱女主到不愿意女主生孩子,可生孩子也不是生就完了,看书的读者估计都是年轻小女孩,根本考虑不到一个?孩子从怀孕到完全长大的隐形成本。
光是小孩子从怀孕到大学毕业期间?需要?提供的情绪价值都无?法估量,何况是那些照顾的精力以及金钱呢?
“不生干脆就咬死了别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就成今天这样?了?阮梦梦觉得?封闻聿对自己是真心的,但封家逼迫也是真的,她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家庭,她选不出来,只好让别人给她选。”杭思潼无?奈地叹息。
说到底,阮梦梦和封闻聿有太多观念不合的地方,杭思潼跟梁时清因为想得?足够多,反而少有摩擦,他们两个?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遇到问题先把所有方向都想一遍,那最后自然会得?出最保险的答案,冲突也就少了。
而阮梦梦被封闻聿养成了感性浪漫主义的人,封闻聿自己却长成了资本主义,那不完犊子了?
梁时清握住杭思潼的手,低声道:“我希望你永远这么?清醒爱自己,不要?为了我妥协任何事情,该阮梦梦吃的苦,那是作者说的,你不应该吃,如果有一天,我的设定也变了,你一定记得?跑得?远远的,你能?重生,必然有特殊的地方,不要?心软。”
杭思潼回握他:“委屈我自己,我就不是杭思潼了,杭思潼永远爱慕虚荣、品行?低劣、本性难移。”
下午杭思潼跟梁时清都没出书房,消息倒是一波一波送来,医院跟药店的人手已经?蹲守完,顾君珏那边也联系了人,保证医疗系统一发现阮梦梦或者楚文矜的踪迹就上?报。
而去家政市场和书店的,因为系统不互通,反而没来得?这么?快。
梁时清并不着急,还有闲心问杭思潼当时是怎么?照顾养母的。
杭思潼正在喝下午茶,顺便研究一下怎么?堆出好看的雪人,外?头雪的厚度差不多了,她歪头想了想,说:“就是养母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那时候那么?小,能?懂多少东西??直到她把自己喂进医院,被我养父打了一顿。”
“不是,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孩子吧?怎么?吃错东西?进医院还要?打?”梁时清惊呆了,感觉他给这家人的惩罚是不是轻了。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你应该看的都是资料,你拿到的资料应该分别说他们生不出孩子,要?领养,同时呢,又写他们找了大师想要?招弟对不对?但其实,我养母不是不能?生,是女儿都打掉了。”杭思潼嘲讽地说。
梁时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直接跑去保险箱里找出资料,确定没有医疗记录:“不对啊,你养母根本没有治疗记录,如果她不想要?女儿,那应该有引产记录啊。”
国内是不允许告知产妇及其家属关于胎儿的性别,却可以用别的方法偷摸了解,一般偷摸了解到的,为了安全,肯定是去医院做人流,不然很?容易一尸两命。
杭思潼不意外?梁时清会有资料,她也跟着看了眼,说:“根据我的记忆,她一般是去找大师算,算出来八成是男胎,才会生下来,加上?他们没有上?一辈的人跟着,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生养过?,也不乐意去了解,更多是听大师的,而大师基本上?都告诉他们说怀孕了就是女胎,不用好好照顾,这样?没多久就会流产?”梁时清已经?被这对夫妻的三观震惊了。
“对,他们就是靠大师辨认男女,然后只要?不注意,开头三个?月容易流产,孩子自然就没有了,还省去了去医院的钱,但最后这一次,大师说,七成是男胎,只是孩子发育这个?东西?讲不好,有些孩子可能?后面突然就变了性别,因为这个?,我养父才随便殴打我养母。”杭思潼无?语地说。
该说不说,大师还是挺准的,前面的孩子如何杭思潼不知道,最后这个?孩子,确确实实是男孩,居然没有算错,杭思潼命中确实有弟弟,养母流产了那么?多孩子,唯独这个?生下来的是男胎。
杭思潼那时候都在想自己要?不当神?棍去了得?了,这么?能?掐会算,她不得?想办法给自己弄个?三五百亿玩玩啊?
梁时清冷笑:“什么?七成,话都让他两头堵死了,根本就是把高中生物说了一遍,如果这胎最后是女的,他就说是养母不科学喂养,让孩子在发育后期变了性别,他算太早了,没想到,然后你养母就又得?挨揍呗。”
“那我可喜闻乐见?,打得?好啊。”杭思潼笑出声来,打得?清醒算好事一件,打不清醒那就纯属活该咯。
不过?自打养母在医院挨了一顿揍,多少还是愿意科学喂养了,指使杭思潼去书店买了两本书回来,老老实实按着书做的,后面养母嫌弃杭思潼年纪小,她肚子大了,杭思潼难以照顾好她,就想请保姆。
本来应该找自家人的,这样?不用花钱,但她跟养父在商量过?后,觉得?请人要?给钱、请亲戚要?出房子跟吃喝,还不好请走,不如继续压榨杭思潼这个?年纪小的,反正生出儿子来就没用了,不如多压榨点回本。
出于这两个?原因,照顾养母的人还是杭思潼,所以她才这么?了解,后期进医院生产的东西?都是她准备的,如今那些知识还记得?。
梁时清心疼杭思潼,越发觉得?自己整那一家三口的计划没错,就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好在,快了,等?他们全落入谷底的时候,就可以跟杭思潼报喜。
稍晚一点,梁时清就带上?全副武装的杭思潼下楼去堆雪人,杭思潼已经?打印好了许多图片,想多做几个?用来庆祝跨年。
楼下的三人只有封闻聿睡不着,苏伊尘和路冷禅太困了,他们两个?靠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梁叔儿子拿过?来的毯子。
梁叔儿子看到他们下来,小声问好:“阿清少爷、杭小姐,晚饭还需要?一点时间?。”
“咦?你跟梁叔长得?好像啊。”杭思潼仔细打量对方,感觉跟梁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不用叫这么?隆重,你喊我小梁总就行?,她照旧,潼潼,你可以叫他梁助理,将来毕业了,他可能?会跟着我。”梁时清给他们两个?介绍一番。
杭思潼点点头,伸出手去跟梁助理握了一下,随后就要?堆雪人的工具,梁助理微微点头,从楼梯间?里找了出来,装备齐全。
这动静都没吵醒犯困的苏伊尘跟路冷禅,只有封闻聿听见?了,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显然对他们这种秀恩爱行?为感到不爽,但他老婆没了,现在憋屈
得?慌,连去嘀咕两句都没心情。
屋外?院子特地留了一大片地没走动,专门?给杭思潼堆雪人的,梁时清带上?了相机,他们来到外?面。
梁时清举着相机说:“潼潼,我们先拍两张照片,这雪是特地给你留的,别浪费。”
杭思潼猛点头,小心走过?去,先拍了好几张雪地平整的样?子,紧接着是杭思潼的一些搞怪照片,她还捏了个?小心心举着,看得?出来下午她全研究这些了。
堆雪人没什么?技巧,主要?是北方的雪靠谱,不像南方的,一碰就化,堆雪人特别麻烦,北方的甚至能?卷起来。
梁时清跟杭思潼合伙卷了两条,都让人录下来了,卷好的雪再稍微修饰,就是雪人需要?的球,再拼到一起,放上?眼睛鼻子就是雪人。
胡萝卜是从厨房拿的,杭思潼小心给它戳上?,她退后两步,可惜道:“哎呀,忘记给它买围巾和帽子了,只有眼睛鼻子看起来光秃秃的,好穷的样?子。”
“围巾帽子而已,应该有圣诞节剩下的,阿姨们什么?节都过?,我记得?她们有去参加活动领的免费帽子跟围巾。”梁时清正在捏小雪球,听杭思潼一说,就放下了雪球去找梁助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白天堆其实更好,还能?拍照片,但白天雪还没那么?厚,毕竟不是大东北,降雪量有限,这一等?,就等?到晚上?了。
梁时清很?快回来,拿着一个?红帽子和红围巾,他说:“还挺合适,都是红色的,带白色毛球。”
杭思潼一喜,直接拿过?来,小跑过?去给雪人戴上?,有帽子跟围巾,像模像样?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杭思潼猛点头:“这就对了,这是潼潼堆的第一个?大雪人!必须拍照留念!”
这一晚上?,杭思潼留下了特别多的照片,而且都很?有意思,也好看,她纠结着要?选哪一张当朋友圈背景图,以及怎么?发朋友圈。
别墅花园里搭了小棚子,杭思潼坐在里面烤火,梁时清则是跟其他人热闹地在准备烤全羊,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活动,不会因为封闻聿他们过?来就不办了。
烤全羊的香味勾醒了苏伊尘跟路冷禅,他们看这些人跑来跑去的,还端着不少吃的往花园走,有些奇怪,等?走过?去,才发现那些东西?都放在棚子里,杭思潼坐在火盆旁边在看手机和相机。
苏伊尘跟路冷禅对视一眼,想过?去,却被忽然出现的梁时清惊得?停住脚步。
梁时清穿着普通的衬衫毛衣,撸起袖子,跟其他人一样?端着吃的,他端的是果汁和水果拼盘,还不忘跟旁边的梁助理交代等?会儿其他样?式的菜应该怎么?上?,量是多少。
所有人都在准备,苏伊尘跟路冷禅倒是不好中途打扰,梁时清送完果汁又去了厨房,他路过?客厅,扫了两人一眼,没多说什么?,默认他们可以去问杭思潼。
有些恩爱,得?从当事人嘴里听见?,才最让人羡慕。
路冷禅耐不住,他直接跑出去,外?头特别冷,雪似乎还大了,他搓着胳膊跑到了花园的棚子里,在火盆旁边坐下才觉得?舒服点。
杭思潼扫他一眼,没说话。
佣人们似乎是一批一批过?来的,送完一轮东西?就出现了空档期,周围很?是安静,只有火盆燃烧的噼啪声,加上?落雪声,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平白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路冷禅烤了烤手,等?身体逐渐回温,他轻咳一声:“咳,潼潼,你们准备……做什么??”
“我们约好今晚一起吃烤全羊过?年,但你们过?来了,里面那个?更是一脸如丧考妣样?,不好庆祝得?太高兴,只能?改厨房烤,我跟梁时清切一部?分出来一边赏雪景一边吃。”杭思潼不太高兴地回答。
本来算是家庭烧烤,留在别墅的人都可以参加,但因为客人在,又很?不高兴,只能?大家分一分,躲开吃。
路冷禅听出来杭思潼不高兴,他也知道他们三个?算不速之客,肯定不怎么?受欢迎,只是看杭思潼跟梁时清这么?恩爱,反而是心里的不舒服占了上?风。
看着杭思潼良久,路冷禅低声说:“你以前,好像并不喜欢这种人多聚会,梁时清怎么?还会计划这样?的活动跟你庆祝跨年?”
杭思潼的注意力终于从手机上?回来,她偏头看向路冷禅:“你这种挑拨手段真的很?低级,我到底是不喜欢聚会还是不喜欢聚会的人,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如果是梁时清开宴会,你觉得?他会让我有一点点难堪吗?那我为什么?要?不喜欢?”
路冷禅被这个?问题给噎住了,他确实忘记这一茬了:“呃……你别生气,我是想起来你跟着苏伊尘的时候,那时候他光带着你到处跑,你好像也不是特别高兴,所以我以为……”
无?论之前跟他们哪一个?在一起,杭思潼在宴会结束后都特别疲惫,因为她会应酬很?多人,跟找下家一样?,场上?笑意盈盈,场下一脸嫌弃,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觉得?杭思潼不喜欢。
杭思潼顿时脸色不好看了:“你以为我想去吗?我都跟苏伊尘说好多遍了,我那时候很?忙,忙死了,他非得?带我出去,我一出去就得?讨好那些人,结束了还得?赶死线,要?不是粉底用得?好,我黑眼圈都掉地上?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伊尘其实就跟在路冷禅后面, 他只是想让路冷禅去打头阵,避免先触了杭思潼霉头。
可没想到,杭思潼居然还是骂到他头上来了, 对?于杭思潼的控诉,他觉得自己也很?冤枉,因为他其实并?不知道杭思潼有多?忙。
那时候苏伊尘满心都是烦躁,有对?阮梦梦的、有对封闻聿的、还有一些针对?杭思潼, 他总看不惯杭思潼那些谄媚的行为, 觉得她很?不要脸, 所以对?杭思潼反驳的话,就没那么上心。
现在听杭思潼抱怨,苏伊尘恍惚想起, 杭思潼有一阵子, 确实不太乐意?的样?子, 还跑回?了自己的房子住, 那也是她租的,滨城寸土寸金, 她根本买不起房, 就算有后来他给的五百万,估计也买不到什么好的房子。
此刻苏伊尘才意?识到,她不是不开心拿乔,是单纯忙得不可开交, 结果还得受他和苏家那群佣人的气。
杭思潼根本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无?论是跟着路冷禅还是和梁时清在一起, 她都过得自在就可以发现, 曾经她被苏家的佣人排挤闹脾气,单纯是因为她忙得顾不上了。
就这样?, 她也只是想躲开,毕竟苏伊尘算是她老板,没想到被阮梦梦发现,苏伊尘气不过,反过来训了杭思潼一顿,后面她的情绪就更不好了。
苏伊尘生出几?分羞愧来,无?法迈动脚步进入棚子去厚着脸皮跟杭思潼见面。
棚子里的路冷禅就爱听这种话,反正被骂的又不是他,于是他非常认同地跟着骂:“你说得对?,这件事就是苏伊尘的错,他明明当时跟你最亲近,却没注意?到你的情绪,更没注意?到你工作忙,还给你找麻烦,就是他不对?!”
杭思潼无?语地上下扫视他一圈:“他有问题是他的事,你这么激动也不会显得你比他强多?少,少废点力气吧,只要梁时清不退后,我是不会选择跟梁时清分开的。”
“那你怎么没公开过?是不是心底也觉得他不够好?”路冷禅脱口而?出。
没想到路冷禅会这么说,杭思潼还愣了一下:“啊?没公开?”
路冷禅仿佛在上万条代码里找到了一处无?法运行的bug般高兴,立马追着说:“是啊,你一直都没公开,其实我知道,你比较谨慎,共度一生的人要好好选,肯定是因为有所顾虑,才没公开的对?不对??”
但路冷禅不知道,有些代码,就是靠bug运行的,没了bug,代码就会报错,哪怕后来把这bug补回?去,依旧是无?法运行的。
就像他与杭思潼之间的关系,一开始的bug忘记修复了,后来的代码,无?论怎么调,都无?法恢复如初。
杭思潼轻笑:“我还要怎么公开?他朋友家人都知道
我,而?我的新朋友、新同学?老师都知道他,而?我没有家人,这还不算公开?这应该叫除了到民政局领证以及举办婚礼,算是人尽皆知了。”
路冷禅直接傻掉了,他没想到,认识超过十年了,居然连个熟人的位置都没混上,他怔愣地指指自己:“我、不是,我们啊,我们不应该算在你公开的范围里吗?”
“你觉得你们有谁是我想接触的吗?没有阮梦梦失踪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你们今天甚至不会有资格来打扰我跟梁时清的约会。”杭思潼没好气地否认,真是什么东西都想来蹭她关系了,以前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一句反问,不仅棚子里的路冷禅破防,棚子外?的苏伊尘更是听不下去了,他以为,曾经关系再?差,也是认识十年的熟人,杭思潼一直没公开,是对?梁时清同样?没信心,谁知道,杭思潼单纯是觉得他们不是熟人,不用通知到他们。
从杭思潼在滨城跌落谷底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主意?与滨城的一切割席,他们所有人的道歉与赔偿,在杭思潼眼中,大概都跟笑话一样?。
苏伊尘拳头握紧又松开,他很?难不去埋怨梁时清的出现,会想,如果没有梁时清的撑腰,杭思潼会不会对?他们的道歉与补偿接受得更良好一点?或者说,她会对?他们更宽容一点?
至少,不是这种与他们全部割席、恨不得从来没到滨城生活过的状态,仿佛与他们认识,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棚子里同样?陷入了长久的安静,路冷禅或许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而?杭思潼这个不会让场面陷入尴尬的人,却一声没吭,任由沉默蔓延,没有一点缓和氛围的意?思。
苏伊尘难过地转身,猛然看到梁时清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他单手?端着一盆蔬菜沙拉,右手?拿着叉子,戳了一颗圣女果正准备吃的样?子。
看见梁时清,苏伊尘吓得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棚子,跟担心自己朋友被抓奸似的。
梁时清轻声道:“别?看了,我知道你们要趁机来跟潼潼套近乎。”
苏伊尘于是收回?目光,转向梁时清:“你故意?让人没过来。”
明明佣人们看起来还有很?多?东西要搬出来,却忽然就让杭思潼跟路冷禅单独聊了这么久,就算是分批次送东西,这么久一点东西都没再?出现也不正常,只能是梁时清制止了。
梁时清点头:“是,有些话,总得亲耳听到才能死心,我其实不太能理?解的,你们总觉得靠点补偿就能让潼潼原谅你们的理?由是什么?凭你们有钱吗?”
明明有钱是个许多?人都无?法拒绝的优点,可从梁时清的嘴里说出来,就十分嫌弃,仿佛成了一个人人讨厌的缺陷。
苏伊尘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也没有觉得潼潼就应该接受我的道歉,我只是在担心潼潼过得不好,我们不是什么好人,资本家活该挂路灯,你一个当地主的,又好到哪里去?”
突然间两人就这么互相攻击起了彼此的身份,杭思潼听见动静,也没挪动一下,路冷禅却被他们的话说得心中一动,大家身份确实都半斤八两的,怎么杭思潼就对?梁时清这么宽容?
只听梁时清说:“好在我没压迫过潼潼啊,我不用比你们好到哪里去,只要我好这一点,就赢了。”
也不能算完全没压迫过,但谁让梁时清滑跪得快呢,不仅自己认知明确,还有花姑、梁奶奶猛刷印象分,杭思潼这才没把梁时清归到苏伊尘之流,当然,还得感谢突如其来的世界线修正,让梁时清有了可以共享杭思潼秘密的机会。
要不是种种原因,梁时清在杭思潼眼里,也就是个应该被打的地主,顺便跟资本家男主们一起挂路灯。
苏伊尘快被梁时清气死了,他咬牙切齿:“你也就仗着你来得晚,要是你以前看到潼潼,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可我见到潼潼的时候,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啊,哪里有早晚这个说法,你们不正常,现在稍微正常了点才觉得后悔,我可是一直正常的。”梁时清意?有所指地说。
杭思潼趁这个空挡,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别?在外?面聊了,梁时清进来,不知道外?面冷啊?”
明明外?面站了两个人,但杭思潼就只喊了一个,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梁时清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直接绕过苏伊尘,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苏伊尘无?声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再?次睁开眼后,猛地转身,也跟进了棚子里,他还非插这一脚不可,什么先来后到后发制人,他就不信次次都是梁时清这小屁孩占上风。
临时搭建的棚子也不逼仄,选用火盆保暖好像多?了点露营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拒绝这种野营氛围。
只是四个人就会显得很?拥挤,还有点排挤封闻聿的感觉。
杭思潼坐在火盆旁边看照片,路冷禅就跟她隔了个火盆,梁时清这不要脸的,干脆贴着杭思潼坐,明明还有大片地方,不靠着火盆也不怕自己被冻死。
这么个坐法,多?个苏伊尘就显得很?突兀,他站在棚子前,非常碍眼。
路冷禅先受不了他这个站位:“你要进来就进来,站那里干什么?帮我们挡风吗?”
苏伊尘瞪他一眼,径直往里走,随便找了把椅子在火盆后方坐下,顿时他觉得被排挤的人是自己,他这个位置本就只能看他们的后脑勺了,偏偏三个人都没有回?头给他眼神的意?思。
“你们三就非得对?着外?面坐吗?”苏伊尘忍不住问。
梁时清好心回?他:“这本来就是给潼潼搭建来看雪景用的棚子,等会儿零点了,我们会看烟花跨年,当然得对?外?看了。”
苏伊尘一听,更心塞了,想着自己应该说两句挑拨一下,可死活找不到可以挑拨的点。
他跟路冷禅真的尽力在挑了,谁知道梁时清这么无?懈可击,每个问题都能用一种很?独到的角度给解决了,最主要的是,杭思潼信他,这种信任莫名其妙,跟中邪了一样?。
棚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杭思潼偶尔按动相机按钮的声音,她是真的在挑选。
挑着挑着,杭思潼忽然抓住梁时清的左手?拍了张照片,没有故意?摆拍也没有刻意?选角度,随便拍下,背景就是外?面被火光与灯光照亮的雪地,甚至因为杭思潼玩了许久,那块地方的雪有些坑坑洼洼,新下的雪还没能完全填平所有脚印坑。
突然的照片声清脆,没人知道杭思潼想干什么,只当她依旧不满意?刚才拍的照片想多?拍点素材,就连梁时清本人都没多?想。
梁时清看她松开自己的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端来的羊肉上开始切片,他端来的只有一条腿和几?根羊肋排,肯定足够他们四个人吃,倒也不是好心算上路冷禅跟苏伊尘的人头,而?是照顾杭思潼,把她喜欢的部位都选了一些出来。
小心切了羊腿肉跟排骨的,梁时清直接喂到杭思潼嘴里,跟照顾饭渣子小朋友差不多?。
这种事路冷禅本想嘲讽他作秀,何?必在他们面前演,刚准备开口,就发现杭思潼爱吃的就会提前张开嘴等着喂,不爱吃的就不张嘴,比如梁时清偷偷给想给她喂烤过的圣女果时,杭思潼死活不吃。
除了小孩儿,没有人会在等候吃饭的时候提前张开嘴的,因为对?方如果不配合,就会很?尴尬,小孩儿被训练几?次,都会懂得应该自己吃饭,而?不是张着嘴等人喂。
杭思潼会有这种习惯,说明她经常在忙的时候,梁时清就会照顾她,所以她潜意?识里认为,梁时清在身边她就可以享受小孩子的待遇。
路冷禅欲言又止,觉得梁时清这么惯着人真的不好,很?容易把人养歪,他下意?识看向苏伊尘,想看看他的态度。
苏伊尘把眼神分给路冷禅,他也在盯着梁时清的动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路冷禅拿出手?机给苏伊尘发消息,试图组队。
【路冷禅:你在看什么?不就秀恩爱吗?没见过啊?这几?天他们秀得还少?肯定是故意?做戏给我看呢!】
【苏伊尘:……你长点脑子,你没发现梁时
清每次只给潼潼喂一定量的同种食物吗?那应该是严格按照营养师定的量喂的,秀恩爱秀到这种程度,你秀一个我看看?】
路冷禅再?次抬头去看,观察了一下餐盘里少的分量,发现还真是,梁时清尽量做到了荤素搭配有营养,即使杭思潼可能不太爱吃味道奇怪的东西,他也尽量喂了,能吃一点是一点,谁让营养好的食物味道总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