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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系统让我当大佬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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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想了又想,发现目前来说,以她的情况,最合理且最有可能的一个渠道就是——稿费!
前提是她能够写出被报纸采纳的稿子。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不尝试,就永远不会成功。
孟秋打算先买一些往期报纸回来研究研究,新的她买不起,只能去废品站淘,顺带还可以找找有没有高中相关书籍。
原身虽然念完了高中,可书籍实在太少,除了课本,几乎没有其他书。
家里面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连孟夏也出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正好方便她行动。
孟秋带上全部家底——一块七,直奔目的地,一下午,连跑三家废品站,收获颇丰。
傍晚,她抱着一沓书和旧报纸,心满意足地从最后一家废品站出来。
孟秋抬头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今天天气可真好。
因为几乎花光了所有钱,回去的路上,孟秋不得不步行,这家废品站离机械厂家属院有些远,走路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怀里的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破坏她的好心情。
孟秋抱着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公园。穿过这个公园,再走大约十几分钟就能到机械厂。
她进了公园,走了一段路,感觉身体疲惫,四肢沉重,便停下来休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们都才十八岁,正值青春的年纪,原身的身体素质好像比她差多了,没走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三月春暖花开,小河水声潺潺,几只鸟飞过,落在河边的柳树上,叽叽喳喳。
孟秋看着小鸟,一边捶着酸痛的胳膊,一边漫无目的地想,到了该放风筝的季节了。
要是在家里,她应该会带上她的蝴蝶风筝,去郊外野炊、露营。天空中密密麻麻,有蝴蝶风筝,有老鹰,有孔雀,有大雁,有长龙,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样式,一定很热闹。
不知道“孟秋”会不会放风筝?
她那么聪明,学一学应该就会了。
希望小孟同志好好放她的蝴蝶风筝。
休息好,孟秋抱起书,她得赶在吃晚饭前回家,最好在孟母他们下班前,不然很大概率又会被骂。
才走了几步,孟秋就不由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
钱,包?
孟秋歪了歪头,果然是钱包。
孟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疑似失主,她犹豫了一下,将钱包捡了起来。
这个时代,捡到钱包应该送到哪里?派出所?厂里保卫科?或者公园的工作人员?
话说,公园有工作人员吗?
正犹豫间,一道?*? 声音从身后传来。
“同志,请问你有看到一只钱包吗?”
声音清朗,语气温和。
孟秋转过身。
说话的人很高,他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挺拔,眉眼近乎锐利,但脸上却带着笑,笑容冲淡了相貌上带给人的压迫感。
看到这身衣服,孟秋的心便放下了五六成。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核实清楚。
她悄悄地把钱包藏到身后,问道:“你好,方便说一下你丢的钱包是什么样式的吗?”
对方描述了一番,孟秋暗暗点头,和她捡的这只外表确实一样。
“你还记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一些钱票,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有我的证件,上面……”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应该有我的照片。”
孟秋睁大了眼睛:“!”
这么关键的信息竟然不早说?
孟秋看了他一眼,将书往上抱了抱,打开钱包,果然找到一张证件,右上角附着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
她将证件举起来,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看看后面,又看看前面。
照片上的人和面前的人五官是挺像的,但是气质迥然不同。
面前的人嘴角含笑,眉眼自然地舒展开,气质沉静温和,虽然长得有些凶,但一点儿都不让人害怕。
而照片上的人,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冷淡,就……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像是看出来她的疑惑,面前人主动开口:“季屿,我的名字。”
孟秋看向证件上的名字,眉头一松,露出笑容来:“那就没错啦!”
她将钱包和证件交还给他,季屿接过东西,再三道谢,孟秋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
“不,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不是。”季屿的神情很认真,他道,“钱包里的证件对我很重要,如果遗失,轻则受处分,重则被开除队伍。”
这么严重?
季屿点点头,严肃道:“是的。群众中还藏着一些敌特分子,如果证件被那些人利用,说不定会对人民造成伤害,对国家造成损失。”
“所以,同志,你帮了我大忙。”
孟秋挠头:她……有吗?
“当然有。”季屿再次肯定。
孟秋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秒。
她可真是个好同志!
“为了表达感谢,同志,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不,不用了……”
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就是捡个钱包而已,哪里用得着吃饭?这个时代在外面吃饭,不仅要钱,还要票呢!
季屿又说:“那这个请收下,这是我一个战友送的,只是两包糕点。”
孟秋连连后退,还是不肯要。
她道:“季同志,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东西就不用啦!”
“那……”季屿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有些苦恼,看了看孟秋怀里的书,提议道,“我送你吧?”
孟秋想了想,或许季同志就是那种特别讲究知恩图报的人,她帮了忙,却不让他回报,他心里过不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季同志长臂一伸,书便到了他手里。她抱着很有份量的书,在他手里,仿佛什么都没拿一样。
孟秋在心里暗暗感叹,真是令人羡慕,要是她有这样的力气就好了,说不定下乡还能当种地标兵。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季屿问。
孟秋这才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孟秋,我叫孟秋。”
“一叶知秋的秋吗?”
孟秋眼睛一亮,一般人听到她的名字,会问“是秋天的秋吗”,虽然这两个是同一个字,但是对她的意义却不同。
孟秋的名字是她爸取的,一方面是希望她能有“一叶知秋”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另一方面却是她爸促狭,因为她妈姓叶。
一叶知秋,她的名字也代表着老孟同志对叶女士的爱。
“你怎么知道?”孟秋有些惊喜。
季屿笑了笑:“听说过这个词……”
两人就此聊了起来,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孟秋还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到了?
季屿同志实在是个聊天的好伙伴,她说的话他都能接得上,还总能说起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
孟秋莫名有些不舍,但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她接过书:“谢谢。”
“不客气。”季屿指了指她的胳膊,“书有些重,回去之后,胳膊要是酸的话,像这样,捏一会,会缓解一些酸痛。”
说着,他在自己的胳膊上演示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孟秋心说,不愧是军人同志啊,就是好。
“我进去了,再见。”她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季屿突然叫住了她,孟秋疑惑地回头。
季屿忽然一笑:“孟秋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时至傍晚,金乌西垂,大片大片的晚霞像打翻的颜料倾洒在蔚蓝色的幕布上,金色、红色、蓝色交相辉映,形成绚丽的画卷。
灿金的霞光中,身材高大的男人笑容灿烂,隐隐显出几分温柔。
孟秋也笑了起来,眼睛像月牙:“季屿同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第4章 意外
眼看着下乡的时间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孟母越发着急,嘴角上起了一圈燎泡。
孟家大事小事都是她做主,她心情不好,家里谁都别想好过,从孟父到孟冬,上上下下都让她骂了个遍。
骂到孟夏,这次她竟然没顶嘴,而是说:“不就是找对象吗?我给三妹找!”
“你找?你能得跟什么似的,你自己都找不到,还给三妹找?”
孟夏说:“我那是不想结婚。”
孟母也是被逼急了,死马当作活马医,问:“你怎么找?”
孟夏道:“那你别管,你把工作给我,我给三妹找个对象,保证比你找的那些歪瓜裂枣好。”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去去去,边儿去!”
“你要是不信,我先介绍,事成,工作归我。”
孟母狐疑地看着她,见她一副笃定的样子,将信将疑。
孟夏也不分辨,只说:“等着,我这就去联系。”
孟母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大女儿一个姑娘家,给人介绍对象还能比得过媒婆?
只是媒婆那边总没有好消息,她不免将希望放在了大女儿身上。
在催促了几次之后,大女儿竟然真的给了信。
“我已经和人说好了,要是需要,明天就可以见面。”
孟母说:“见面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那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多大年纪了?长得怎么样?家庭……”
孟夏说:“问这么多问题,我先说哪个?你先坐,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说。”
孟夏拽着孟母坐下,先喝了一口水,说道:“咱们机械厂上面不是还有个一厂吗?就是那个总厂,听过吧?”
江州市第三机械厂是建国后才建的,江州市本来只有一个机械厂,就是现在的一厂。一厂的历史就久了,据说能追溯到民国时期。当初建三厂时,就是一厂的人来支援的。就是现在,厂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会找一厂。
所以,大家又把一厂称为总厂。
别看外面人把三厂叫做大厂,其实一厂规模才是真正的大,人家那里工人足有上万人,厂里面食堂、澡堂、电影院、理发店……应有尽有,俨然一个小社会。
孟母听孟父说过,老头子去总厂出差,回来给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她点头:“听过!”
孟夏继续道:“这人就是总厂的,宣传科的一名干事。年纪不大,今年二十三,个子也不矮,跟大哥差不多高。长得嘛,不丑,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
听到这里,孟母不由打断道:“也戴眼镜?他的眼镜片不会也跟啤酒瓶底似的吧?”
上回那个“地主老财家少爷”就戴个眼镜,跟个半瞎没两样。
“那没有。”孟夏摇头,找了个她妈认识的人举例,“就跟咱厂里刘会计的眼镜差不多。”
“哦——”孟母舒了一口气,又催促,“你继续说,他家里什么情况?小伙子为人怎么样?这个年纪了,还没结过婚?”
“为人……你去打听打听,提起这人,总厂那边都是夸的。”
“他之前结过一次婚,但情况特殊。这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他妈一个人带着他,日子过不下去,就给他定了一门亲……”
哦,娃娃亲。孟母表示明白。
“……哪知道这人聪明,特别会读书,长大后更是考上了大学。当时他跟那个娃娃亲对象还没结婚,人家都劝他,说他现在有前途,完全可以娶个领导家女儿,至于那个乡下女人,可以给人家一点补偿。”
“这人却坚决不肯答应,说人家对他家有恩,不管他以后有没有前途,都不会抛弃对方。”
孟母不由夸道:“这小伙子人品可以。”
“他结过的那次婚就是跟那个娃娃亲对象。可惜那姑娘没福气,进了城,还没过两年好日子,瘫了。这男的倒也没抛弃她,几年如一日地照顾妻子。”
所以,认识的人都说这男的人好,不抛弃糟糠之妻!
“去年冬天天气冷,他在厂里加班,他前妻在家里烧煤炉子取暖,门窗关太紧了,煤气中毒,死了。”
“听他家附近的邻居说,他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说自己要是早点赶回去就好了……”
孟母听得直叹息,可是一想到这是要跟自己女儿相亲的人,心情就复杂了:“他跟他前妻感情这么好……万一忘不了前妻,那后娶的这个不倒霉吗?
孟夏说:“他前妻都卧床四五年了,感情再好也不是男女之情吧。”
孟母先是点头,而后又瞪她,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说男女之情说得这么顺口是想干什么?
孟夏翻了个白眼。
总厂宣传科干事,坐办公室的,还是大学生,工资肯定不低,家里就一个妈,家庭情况也简单,关键是人品好。
孟母仔细数了数,说:“这人条件还算不错。”
其实不是算,这样的条件,是很不错了。
“就是人家这条件,能看上我家吗?”
孟夏说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口水,道:“你放心吧,人家先点头的。人家就想找一个简单的人家,我把三妹的照片拿给他看了,他很满意,现在就看我们这边。”
孟母这才高兴起来,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一拍巴掌:“你总算给干了一件好事,这事得好好安排!”
说不定前头几个不行,就是为了让她家三妹遇到这个,那句话咋说的?好事多磨!
孟母越想越美,立马就催大女儿带小女儿去跟人家见面。
孟夏:“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你懂什么?这优秀的男青年相一个少一个!”
被喊出来的孟秋:痛苦面具jpg.
她不想去,真的不想去,相亲这件事已经让她快产生ptsd了。
她最多一天见了六个,六个啊!
那些人介绍的时候个个都说得天花乱坠,见了面才知道世上奇葩有多少。
“我真的觉得下乡——”
“你给我闭嘴!”孟秋话还没说完,孟夏呵斥道,“下乡?你以为下乡是去玩?红霞姐的事没听说?”
孟秋张了张口,孟夏立马两眼冒火光,仿佛她再敢说什么下乡,她就让她看看什么是喷火龙。
孟秋:呜呜呜。
“孟秋?孟秋?”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声音,孟秋如同找到救星一样,也顾不上是谁,噔噔噔跑出去,留下一句:“有人找我,我去看看。”
孟母本来还追她,朝楼下看了一眼,突然不喊了,反而改主意了:“那就明天再见。”
孟秋下去才知道,来找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拦下她的蒋超。
她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人怎么又来找她,那天的事,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蒋超满脸激动,神情亢奋,一把将她拉上车:“快!”
孟秋吓了一跳,还没坐稳,车子便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咻”地冲了出去。
孟秋被吓得急忙抓紧座椅。
身后有人追过来,破口大骂:“蒋超!蒋超!你给我回来……”
“我才不回去!我说了要跟秋秋在一起,就要跟她在一起!”蒋超回头,大喊,加快了速度,哈哈大笑起来。
“蒋超你快停下!”
“秋秋!我带你去街道开证明!我爸妈不同意没关系,只要我们结了婚,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
什么?孟秋一脸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蒋超停下,放我下来……”
“秋秋你别怕……”
蒋超载着人,风一样地冲出家属院。
他走的是后门,家属院后门是小路,因为历史遗留原因,路面不平整,且起伏不定。
自行车在上面颠簸,好几次孟秋都觉得自己差点摔下去,她拍拍蒋超,大声喊:“停车!”
蒋超却仿佛没有听见,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速度,直直地冲了下去。
速度最快的时候,他甚至张开胳膊,大喊:“呜呼——”
孟秋攥紧了他的衣服,感受着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过,耳膜鼓胀,心跳也仿佛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急促地喘息着,感觉那股风好像进到了心脏里,它在心脏里肆掠。
“蒋……蒋超……”
蒋超没有听见这一声,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
他知道他妈肯定会追他们,特意抄小路,没想到他妈竟然还叫了他表哥他们。
他紧了紧车把,眯眼:“二表哥,三表哥,别拦我!撞到我可不负责!”
他的两个表哥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刹车的意思,慌忙闪躲:“超子,你竟然真敢撞我们?!”
蒋超将他们甩在身后,张扬地大笑。
下一秒乐极生悲——
车子撞上了挡路的石头上,歪歪扭扭,走出来喝醉酒的架势。
蒋超手忙脚乱地调整车子,却听他两个表哥突然大叫:“哎小心!小心!后面的人——”
蒋超一着急,扭头去看,见后面人整个人往下滑,吓得神飞魄散,慌忙刹车。
一阵闷响后,蒋超“呸”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一看,孟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秋秋——”
他脸色都变了,连滚带爬扑过去,就见地上的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双眼紧闭,额头上一层冷汗。
孟秋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浑身都疼,最疼的是心脏,以前只觉得钻心是夸张的说法,现在才知道这个词有多么形象。
“疼……疼……妈妈……爸……”
我好疼……
蒋超处于巨大的惶恐和惊吓中,不知所措:“秋秋?秋秋你怎么样?秋秋——”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挥开蒋超,来人单膝跪地,俯身。
“救……救……”
“好,好,没事了,没事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孟秋恍惚间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听到“医院”两个字,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哎你谁啊?你干什么?你要带秋秋去哪儿?”
蒋超见这个莫名出现的陌生男人要带秋秋走,忙追上去阻拦。
“滚!”
男人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含着冰碴似的,蒋超一下子僵在原地。

这是医院的味道。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了旁边的点滴,一滴一滴,顺着输液管,流进她的身体里。
孟秋摸了摸心口,咚,咚,咚,心跳声平稳有力,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那是怎么回事?太紧张导致的错觉吗?
可是那种钻心的疼,仿佛喘不上气一样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孟秋想得太认真,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的输液管,带动悬挂药瓶的铁架子移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孟夏第一个冲进来。
“三妹你醒了?”
孟夏见她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忙走到床边,将她扶了起来。她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后面,让孟秋半靠在枕头上。
“医生说你不能激动,别着急,慢慢呼吸,慢慢来……”
孟秋皱着眉:“我到底怎么了?”
孟夏沉默了一下,在她后面进来的孟父、孟母以及一个衣着整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的中年女人也都沉默了。
孟秋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一咯噔,抓住了孟夏的胳膊:“我、我到底怎么了?”
孟夏顿了顿:“医生说你……有心脏病……”
“什么?!”
“你别激动!医生说没那么严重,只要好好调养,别累着,别激动,没事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孟秋仿佛被雷劈了一下,这个时候,她脑子里想的竟然是,难怪穿越之后,她总觉得容易累,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啊。
孟母一把抱住她,哭天喊地:“你个死丫头,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跟你爸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好好的,都长这么大了,以前都没事,怎么突然就有了心脏病……”
孟父有些尴尬地冲旁边的女人笑笑:“柯主任,她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遇到事情,一惊一乍的。”
柯主任道:“哎孟师傅,你这话我就得批评你了。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女同志和男同志一样,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话可不正确。”
孟父忙道:“是是是……”
柯主任又叹道:“赵师傅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是当妈的,看到孩子躺在病床上,哪个当妈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医生再来检查检查,之后该怎么办怎么办。”
“医药费、住院费之类的,你们别担心,我来交。”
“虽然之前医生也说了,小秋这病是因为早产没发育好,但怎么说,这次受伤也有我们家小超的缘故……”
孟父脸色微僵,孟母不满意,张口要说话,孟父拦住了她。
还说什么呀,没听出人家的意思?医药费她家愿意承担,其他的人家根本就不接茬。
医生过来检查,说暂时没事,又补充了几条注意事项:“不能劳累,不能干活,不能情绪激动,注意休息,注意补充营养……”
末了又补充一句,“有条件的话,还是建议去京城的大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还要去京城啊?”孟母问。
医生说:“有条件的话,最好去一趟。”
“那……那她这个病要治的话,大概要多少钱啊?”
“这个不好说,主要还是看病人自身的情况。心脏出事,不是小问题,有时候想治也没办法。”
医生是把两人叫出去说话的,孟父和孟母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声深深的叹息。
孟秋没有受多少外伤,心脏病的事,留在医院也没办法解决。于是第二天做完检查,确认可以出院,她就出院了。
当天,蒋厂长和柯主任就登门了。
蒋厂长和柯主任正是蒋超的父母。
两人是在五六点上门的,正值家属院里人多的时候,两人提着满满当当的礼物,一路走,一路问,一直找到孟家,身后早跟了一群好事的人。
孟父和孟母看到两人,惊讶道:“厂长、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蒋厂长微微一笑,歉意道:“养不教父之过,孟师傅啊,我们家蒋超顽劣,不小心导致孟秋同学受伤,实在是抱歉啊。”
孟父和孟母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孟母看了一眼外面,见一栋楼的人都快跟过来围观,“砰”把门关上了。
门外,大家见门关了,没得看了,议论纷纷。
“蒋厂长和柯主任到老孟家来干什么?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可都看见了,蒋厂长和柯主任手上提着麦乳精、罐头、糕点,还有奶粉!
别说麦乳精、奶粉这种不好得的东西,就是罐头,他们要是去谁家,上门提了两瓶,那都不要太有面子。
老孟家何德何能啊,厂长给他家送礼?
就有人神秘兮兮道:“嗨,你们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到底因为啥啊?”
“孟家三妹知道吧?那姑娘长得好吧?厂长家儿子不是见天儿地往我们这边跑吗?就是看上她了!”
“哎呦!那这么说,老孟家要和厂长家做亲家了?”有人酸道。
“什么呀?厂长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能同意?我听说,蒋超那小子回去跟他妈说,柯主任不同意,蒋超带着三妹要私奔——”
“什么?私奔?!”
围观众人一下子炸了。
“嗨你们别急啊,听我说完。蒋超带着三妹骑车走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摔了!三妹那姑娘小时候身体不好吗?这么些年没事,还以为她好了,哪知道这次复发了!”
“哦对,早上碰见,我问了一嘴,老孟说是从医院回来……”
“怪不得刚才厂长道歉,八成就是因为这事。不过,蒋家和孟家的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怎么说。”
有住在孟家左右隔壁的,一拍脑门,想到什么,噔噔噔跑回家,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
有人跟进去,还有人挤不上位置,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孟家的房门,心里十分好奇。
屋里,蒋厂长和柯主任把东西放桌上,说都是给孟秋带的。
孟父孟母推拒:“这怎么好意思……”
杨梅倒了两杯白开水送过来,柯主任看了眼杯子,没有碰,笑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是给小秋补身体的。医生不是说了,小秋要好好养身体吗?”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孟秋,亲切地问:“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医嘱要听,你年纪还小,养养就好了……”
孟父和孟母互相看了看,孟母上前道:“好是好些了,不过身体还是虚弱。”
柯主任笑容不变:“那就慢慢养,孟师傅赵师傅,你们当父母的,也别太着急。”
“唉,我们着急也没用。不过,医生也说了,她这个身体,慢慢调养,以后跟正常人一样,不影响生活……”孟母意有所指,“对了蒋超怎么样吧?他没事吧?”
柯主任道:“他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被他爸揍了一顿,在家里养伤呢。”
孟母见她不接茬,主动试探道:“其实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年纪已经不小了。”
柯主任说了这么一句,不待孟母高兴,紧接着又道:“孩子之间,小时候一起玩没事,大了还是要注意分寸。小超被我和他爸惯坏了,光长年纪不长心,还跟个孩子似的,玩起来没轻没重的。”
“虽然小秋的身体是早产的原因,但毕竟这次是跟我们家小超一起玩受到了惊吓。我们家小超也有责任。这是一百块钱……”
她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放在桌上,继续道,“是给小秋的赔偿。”
孟母攥在一起的双手微微发抖,气的。
柯主任站起身:“至于小超,这孩子性格顽劣,我们打算把他送去部队,好好教育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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