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系统让我当大佬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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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小时,里面的会终于结束,孟秋忙站起来。
沈远山从会议室出来,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顾鹤年说话,突然看到她。
“孟秋,你怎么在这儿?”
开会的人不少,都看了过来,孟秋稍稍有些不自在,她说:“沈教授,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来,到我办公室说。”
两人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办公室里传出朗声大笑。
外面还没走远的众人:嗯?说什么了?沈老这么高兴?要知道刚才的会上,沈老的眉头就没松过。
而顾鹤年,默默收拾文件资料,头也不抬,只是几份资料收拾了又收拾,始终没离开。
办公室里,听完孟秋来找他的原因,沈远山笑得停不下来。
他手指点点孟秋,说:“你呀,推测得很好,下次不用了。”
孟秋投以委屈的眼神:“那您是什么意思啊?您敲了我三下,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明明跟菩提祖师的做法一模一样嘛。”
沈远山道:“我就不能单纯想敲你?”
“啊?”就这么简单?
沈远山瞪眼:“怎么着,你前脚拒绝我,后脚又改变主意,还不许我拿拿乔?”
孟秋:“许许许,那现在……”
沈远山往椅子上一坐,老神在在:“这件事啊……我考虑考虑。”
“别啊,”孟秋道,“要不您……现在就考虑考虑?”
沈教授“哼”了一声,孟秋忙走过去,端茶倒水,捶肩捏背,小心伺候。
沈远山勉为其难地松口:“你想好了?当我的学生,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孟秋道:“想好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沈远山打量了一下她:“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要是在城里,白天上上班,晚上看看电影,偶尔去饭店开个洋荤,吃个西餐,日子过得多舒坦啊,何必自讨苦吃?”
“是不是自讨苦吃,别人说了不算,自己说的才算。”
孟秋认真道,“我不觉得学习是一件苦差事。比起看电影、吃西餐,我更感兴趣的是生命的起源是什么,时间是否可逆,宇宙中到底有什么,蓝星是唯一一颗有生命的星球吗……”
沈教授手痒,又敲了她一下:“地面上的事还没搞清楚,就好奇起天上来?”
孟秋捂着脑袋,谴责:“沈教授,不能敲脑袋,会变笨的。”
“当老师的,敲一下怎么了?”
“当老师也……”等等,孟秋反应了一下,“沈教授您的意思是……”
沈远山佯装不满:“还喊沈教授?”
孟秋福至心灵:“老师!”
沈教授突然收学生的事震惊了研究所的一帮人。
沈老都多少年没收过学生了,谁啊这是,让沈老这么另眼相看?
大家八卦心起,纷纷打听起来。
当得知被沈老收为学生的人是谁后,大家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前段时间,研究所有个实验室被封锁,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只看那阵仗就知道,必定是研究出重要的东西了。
而那个实验室,正是那个叫孟秋的小姑娘他们几个人的,据说他们那个项目的主要部分就是她负责的。
果然啊,能让沈老破例收为学生的人,肯定不简单。
而有的人知道的更多,比如张教授,就在懊恼:“哎呦,当初怎么就没早点知道小孟?”
要是早知道,就可以早点下手了,现在人被沈老抢去了,想拐来跟他学半导体都不行了。
还有的跟孟秋之前接触过,比如马红玲。
食堂里,大家在吃饭,马红玲就说起孟秋:“当初在我们小组的时候,就很好学,人还非常聪明,什么东西讲一遍就会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姑娘不简单,就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竟然能让沈老看上!”
另一个人道:“不对啊,她当初不是跟着时教授吗?时教授是搞材料的呀,怎么会被沈老收回学生?”
沈老主要研究的是物理,这俩跨度有点大啊。
“有些天才不能以常理来论。”马红玲道,“你们知道孟秋进研究所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
孟秋打从进研究所,除了在项目组,还是在项目组,他们对她还真不太了解。
马红玲道:“刚上完高中!”
“听说她去年才高中毕业,结婚后,跟着对象来到驻地,偶然间被时教授知道,把她招了进来。进研究所不到一个月,她就加入了韩芸他们项目组,后来就研制出了制退器。”
“据韩芸说,他们那款制退器能够研制出来,孟秋占主要功劳。再之后,大家就知道了,到咱们项目组来帮忙,跟时教授搞可燃药筒,据说可燃药筒的想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再之后,就是那个保密的项目了……”
关于那个项目,其实不少人都知道一点,之前韩芸他们做的时候,还没保密呢。不过大家知道轻重,既然保密了,就不往外说。
桌上的其他人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
“那这么说,她才多大?十几二十岁?哎呦我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难怪她能被沈老看中,就她这个成果产出的速度,别说是个新人,就是一般的研究员,也做不到,天生搞研究的人啊!”
“这么看,她比当年顾鹤年刚进来的时候,表现得还要突出……”
提起顾鹤年,有人就随口聊起了他。
“说起来,顾鹤年在沈老身边这么多年,沈老怎么没收他为学生?”
“他不是跟沈老学生一样吗?”
“那‘一样’不也说明不是吗?以前还以为沈老是不打算收学生了,可是现在收了孟秋,怎么不收顾鹤——”
话未说完,说话的人“嗷”了一声:“谁踩我脚啊?”
坐在他对面的人冲他连连使眼色,他一点儿都没领会,好心提醒他的人气道:“闭嘴吧你!”
说话的人后知后觉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吃饭吃得一个比一个认真,他仿佛感受到什么,回头一看。
顾鹤年刚好从他身后经过。
顾鹤年神色如常,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说话的人:“……”
我爱吃饭,今天的饭真好吃。
顾鹤年走出食堂,他是沈老的助手,他的办公桌就在沈老办公室外面。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一道身影追了上来。
“顾……师兄。”
顾鹤年瞥了她一眼,眼神不屑,很快转过去,脚步不停,扬长而去。
孟秋默默将邀请他去做客的话咽了回去。
确认过眼神,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把顾师兄得罪得有点狠。
这年头,拜师也不好有什么正式的仪式,二哥说还是要表示一下重视,就让她来邀请两位老师和林哥,去家里吃饭。
孟秋想着林师兄都邀请了,就顺便邀请一下顾师兄,刚好看见人了。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休息那天,一大早,孟秋和季屿就准备起来。
老规矩,季屿是大厨,孟秋负责打下手。
孟秋每次看她二哥做饭,都觉得她二哥真厉害。
一手拿刀,一手抓鸡,咚咚咚咚,一整只鸡就被剁成了大小均匀的鸡块。
再拎起一条鱼,往砧板上一摔,菜刀一拍,鱼鳞一刮,刀刃在鱼腹一划,手腕一转,鱼肚子里的内脏就被掏了出来,一条鱼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再用清水洗净,一只锅炖鸡,一只锅炖鱼,炖鸡的放泡发的干蘑菇,炖鱼的放豆腐。没一会儿,香味儿就出来了。
孟秋嗅着鼻尖的香味,由衷地感慨:“二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谁还能做出这么符合她胃口的菜啊。
季屿嘴角勾了勾。
沈教授、时教授他们过来时,就见左右两口锅都在工作,煤炉子上还炖着东西。
他系着围裙,正左右开弓,一会儿炒菜,一会儿切菜,一会儿撒盐,一会儿擦灶台,忙得团团转。时不时还要夹一筷子菜,让他们学生尝尝好不好吃。
而他们学生,就坐在灶台后边,一边吃,一边说几句诸如“好吃,好香啊”、“二哥,你太厉害了”之类的话。
沈教授和时教授面面相觑。
本来他们对这么早就拐走他们学生的男人是有点意见的,尤其是知道这个男人比他们学生大好几岁后。
现在那点意见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突然泄气了。
看这个境况,他们学生好像没受欺负。
跟在后面的林亦寒很想说,我就说没有嘛,我都来过好几次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就算真有人受欺负,还不一定是谁呢!
饭桌上,两位老师再次对学生家属的厨艺表示了肯定。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一个给季屿灌迷魂汤,说男同志体力占优势,更适合干家务,像他这样主动做饭的男同志,才是好同志。
另一个就说大道理:“新时代了,女同志也有自己的工作,家庭需要双方共同承担,你说是不是?”
季屿嘴角抽了抽,他能说什么,只能道:“是。”
一旁的林亦寒听得瑟瑟发抖,照老师和沈老这个标准,他以后结了婚,妥妥的一个不合格的男同志啊!
沈远山打量着季屿,见他脸上并没有勉强的意思,又道:“听小孟说,你已经是营长了?”
季屿道:“嗯。”
“这个年纪,能到营长,算是年轻有为……”
季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直觉小蝉这个新老师说这些不是夸他,果然就听他说。
“……部队的工作忙吧?保家卫国,忙是应该的,按理说家人要体谅。但,小蝉年纪小,既要学习,又要做研究,论起繁忙程度,你们二人应该不相上下。”
“在我看来,你们二人并非良配。”
沈远山夹了一颗花生米,用筷子点了点季屿,又点了点孟秋:“你呢,是武,小孟,是文,一来你们缺少共同话题,二来你们二人工作都忙,无法兼顾家庭。”
“小季啊,你应该找一个贤内助,这样才能让你心无旁骛地去拼事业啊。”
沈远山语重心长地说,一副为季屿考虑的样子。
季屿却敢肯定,他要是真顺着他的话说,呵呵绝对没好果子吃。
季屿道:“您这个观点,我不赞同。901所是军工研究所,研究的很多东西都是给部队用的,我和小蝉不会没有共同话题。第二,就像现在这样,我能照顾好小蝉。如果将来真的有需要,我不介意退一步。”
沈远山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他看着季屿脸上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进行过一场交锋的学生,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这人别的不说,就是记性好,将来若是……我可是帮亲不帮理的。”
时教授也表态:“当老师的,自然帮的是自己学生。”
季屿保证道:“您二位放心。”
林亦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在心里暗道,啧啧刀光剑影啊!
他提起的心刚要放下来,就听小孟又提起一个话题。
“老师,您为什么一直没收顾组长当学生啊?”
林亦寒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不是……师妹,你这么直接的吗?
沈远山一点都没有被问到不可言说的事的意思,他道:“鹤年,他不早就是我学生了吗?”
这下惊讶的轮到其他人了,连时教授都不知道这事。
在一番询问下,他们终于弄清楚了大家对沈教授的错误认知。
在沈教授的心里,顾鹤年早就是他学生了,当年本来是要收徒的,只不过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后来沈教授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是师生了,不必要拘泥于形式,就一直这么着了。
至于沈教授不打算再收学生,那也是个误会。
沈远山道:“什么人都能当我学生吗?”
他也是有要求的好吧?从鹤年之后,没一个他看得上的,他收谁去?
就是这样?大家都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那还能怎么样?”
时教授实在没忍住:“那小顾……”
沈远山道:“鹤年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脸上都写了三个字——您确定?
饭桌上的气氛诡异了沉默了一下,季屿打破沉默,拿起酒瓶,给三人添酒。
为了今天的饭局,他特地备了酒,小蝉还在喝中药,不能喝酒,便由他代替。
沈教授喝了一口酒,心里还在疑惑,难道鹤年真的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好喝好,将几盘菜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浪费。
季屿让他们坐,他来收拾,时教授叫林亦寒去帮忙。
林亦寒吃得肚子溜圆,很乐意去帮忙。他帮忙收拾了碗筷送去厨房,见炉子上还炖着东西,就问了一句:“怎么还在炖?”
季屿道:“那是小蝉等会儿要喝的药。”
林亦寒惊讶:“小蝉还在喝药?”
之前说是去检查身体,医生给开了药调养,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要喝?
季屿道:“分阶段的,之前吃的是第一阶段,现在根据小蝉的身体情况,又重新调整了药方。”
林亦寒担忧:“是药三分毒,总这么吃也不事儿啊。”
时教授和沈教授听到里面说话,问道:“什么药?”
林亦寒就把这事说了一遍,沈教授问:“小孟心脏不好?”
孟秋点头:“其实没那么严重,平时生活中只要多注意点就行了……”
“都连着喝了几个月药,还不严重?”林亦寒道。
沈教授眉头皱了起来:“心脏上的事不是小问题,得抓紧看。京城有位老大夫,姓柳,我跟他有几分交情,回头我给他写封信,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你们去京城,让他瞧瞧。”
时教授问:“姓柳的大夫?是柳仕春柳大夫吗?”
“是他。”
时教授立马叮嘱孟秋:“得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旦柳大夫有空,就尽快过去。”
柳仕春大夫可不是一般大夫,柳家祖上便是御医世家,柳大夫本人更是国医圣手,听说他的大徒弟还是大领导的保健医生。
季屿也知道柳大夫,他之前一直想联系的就是那位柳大夫,只可惜他似乎去做什么疾病研究了,联系不上,没想到沈教授竟然认识他。
他郑重地向沈教授表示感谢。
沈教授只摆摆手:“这件事不能耽误。”
季屿应道:“是。”
沈教授和时教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虽然所里没有给他们任务,但即便没有实验,他们也会看看书、看看资料,或者指导指导学生。
是以,两人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开。
家属院里平时就这么些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了大家的眼睛,更何况是来了三个生面孔。
从沈教授他们进去,家属院的嫂子们就琢磨呢。
“那几个人是谁啊?难道是季营长的亲戚,或者是小孟的娘家人?”
有眼睛尖的就说:“哎呦那个那个……咱们是不是见过?”
“谁啊谁啊?之前来探亲过?”
“哎呦喂什么探亲啊?那不是研究所的人吗?”
“研究所的?”
“你们再好好想想,那个老头,就头发都白了,走在中间那个,之前过年搞文艺演出的时候,坐在首长旁边的那个不就是他吗?”
其他人经这么一提醒,纷纷回忆,发现还真是,不止那个老头,连其他两个人似乎也见过,也是研究所那一波的。
有人就问:“坐在首长旁边,那老头得是什么身份啊?”
另一个嫂子道:“我好像听过有人喊他什么所长……”
“所长?是不是就是研究所最大的官?”
“什么官不官?现在那叫领导!”
“甭管叫什么,那不都一个意思吗?关键是,那什么所长他们来小孟家干什么?”
大家十分好奇,心里猫抓似的,一直盯着小孟家的动静。
孟秋和季屿送沈教授他们出来的时候,一众嫂子们扫院子的扫院子,摘菜的摘菜,看似忙得不可开交,实则耳朵竖起来,眼睛也瞟过去了。
然后她们就听见小孟喊人“沈老师”、“时老师”。
小孟怎么多了两个老师?
其中一个还是那什么所长?跟她们部队首长一个级别的官?
家属院的嫂子们又受到了一波冲击,不得了了,以后更不敢惹小孟了,老话不是说嘛,老师就跟父母一样,小孟的“父母”就在跟前,这谁还敢惹小孟?
冯大娘不服气地嘟囔:“什么父母不父母?不就是老师嘛……”
嘟囔归嘟囔,冯大娘心里还是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的,打这之后,她是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试图占孟秋便宜了。
虽然以前她貌似也没占到过。
多了一个老师,于孟秋而言,最大的变化就是她要“搬家”了。
最开始时教授让林亦寒带她,林亦寒把她安排在了他们实验室同一层楼的一个空办公室,后来孟秋加入了他们项目组,主要活动地点就一直是那个空办公室和实验室。
沈教授给她安排的学习任务重,第一时间就让她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去他办公室外面。他事儿多,要是不把人带在身边,说不定还真抽不出时间来教她。
于是孟秋就和顾鹤年成了“同桌”,嗯,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一个坐东边,一个坐西边,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那种同桌。
顾鹤年在沈教授的安排下,帮孟秋搬了东西。为了表示友好,孟秋主动打招呼。
“顾师兄。”
顾鹤年抬头,眼里第一次看到她,冷冷道:“谁是你师兄!”
孟秋道:“可是……老师说,在他心里,你就是他学生呀。”
顾鹤年神情一顿。
“鹤年,”沈教授在办公室里喊他,“你过来一趟。”
顾鹤年起身,第一时间过去。
沈教授道:“把门关上。”
顾鹤年没问为什么,照做。
沈教授清了清嗓子:“咳咳……鹤年,我最近发现,咱们之间似乎有个误解。”
他让顾鹤年先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说。鹤年,当年我就有意收你为学生,后来被你师母的事耽误了,一直没有正式说,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学生。”
顾鹤年的神情动了动。
沈教授道:“哎,先听我说。这几年咱们爷俩相处融洽,你这个学生,我很满意。你一直喊我教授,我也没多想,觉得咱们就是师生,不用在意这些形式。”
“这两天经别人提醒,我想了想,鹤年,你是不是把你师母的事怪在了你身上?”
顾鹤年的嘴唇抖了抖,他垂下头,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愧疚:“教授我……”
沈教授叹了一口气,原来真是这样,他就说怎么回事。
上次在小蝉家吃过饭,见他们几个表情奇怪,他就发现似乎事情跟他以为的好像不太一样。
回来之后,他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几年,偶尔开玩笑,也不是没提到过怎么不喊他老师,每次都被鹤年岔开了。
可要说他不拿他当老师,绝对没有。
那这不就奇怪了?
沈教授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鹤年要是真有什么心结,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他说:“那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真要说起来,是他欺师灭祖,也是他故意刺激你师母,他尚且毫不愧疚,你愧疚什么?”
“我……可是如果没有我,陈国平他或许就不会……”
“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顾鹤年没有回答,沈教授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畜生。
当初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畜生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面对沈教授收孟秋为学生,
顾鹤年同志破防: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在此之前,沈远山正式的学生并不多,总共不过一个巴掌之数。
其中,最小的一个学生叫陈国平。
陈国平出身不太好,父不明,母亲是个在旧社会受压迫的妇女。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出身,才会造成他既自卑又自傲的扭曲性格。
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真实性格。
沈远?*? 山第一次见到陈国平的时候,他因为家境贫寒,险些被迫辍学。沈远山见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遇到困境,不肯轻易放弃,心生怜惜,暗地里资助了他学费。
后来他考到了沈远山当时执教的大学,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是他资助的他,省吃俭用把钱还给了他。
因为这两件事,陈国平一开始给他留下的是一个出身贫寒但刻苦求学的形象。
同在一个学校,又上他的课,一来二去,他们便有了交际。陈国平在物理上确实有天赋,沈远山就收下了他。
那个时候,陈国平年纪不大,因为条件不好,人瘦得吓人。
而他和妻子早年有过一个孩子,却因病去世,妻子在生产时,身体受到损伤,没办法再怀孕,他们便一直没有孩子。
他们死去的那个孩子若是活着,和陈国平的年纪差不多大,因为这点相似之处,他的妻子产生了一些移情心理,对陈国平很是照顾,时常叫他来家里吃饭,后来更是在家里给他准备了房间。
沈远山是偶然间发现他这个人并不像在他们面前表现得那样纯良。他一面仗着他的势去打压一个学弟,一面抛弃学校里的对象,去勾搭一个领导家的女儿。
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沈远山一开始试图教育他,然而他在他面前做出悔改的姿态,私下里却变本加厉地打压学弟。
沈远山不得不出手将这个被他无故打压的学弟捞了出来,这个学弟就是顾鹤年。
也算是因为陈国平,沈远山才意外注意到顾鹤年。
陈国平有天赋,然而越大心思越不在学习上,顾鹤年却真正地心无旁骛,相比较之下,沈远山自然更喜欢后者,慢慢地也动了收其为徒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陈国平反而记恨上他,在他阻止他继续与领导家女儿勾搭时,这个畜生恼羞成怒,以他学生的名义,举报他们夫妻立场有问题。
因为之前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也因为他妻子的成分不太好,这个举报,让他们夫妻受到了一定的非议。
沈远山一怒之下,宣布与其断绝关系。
陈国平竟变本加厉,偷偷找到他妻子,以他们过世的那个孩子刺激她。他妻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因为这事病倒,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他们夫妻二人相伴多年,他先送走他们的孩子,又送走妻子,也病了一场。等他病好,欲找陈国平,他却已经不见踪影。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桩事。
没想到那个畜牲在走之前,竟然还在鹤年面前说三道四。
看鹤年这样子,他不用问,都能猜出来那个畜生说了什么。
沈远山道:“这不怪你。没有你,还有张鹤年,王鹤年。他的人品有失,即便没有‘鹤年’的出现,将来也势必会与我们夫妻发生矛盾。”
“他这样的性格,记仇不记恩,一旦发生矛盾,还是会记恨上我们。”
“你师母性格良善,那些年,她是真的将陈国平当作孩子看待过。真正刺激到她的,除了我们那个早逝的孩子,还有陈国平的狼心狗肺。”
真正付出过心血的人,有一天却将她当作仇人看待,甚至恨不得她去死,他妻子怎么能不伤心?
顾鹤年想到师母过去对他的照顾,眼眶红了。
沈远山伸手揽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鹤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师母亦如此,她若是知道你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至此,即便在另一个世界,又怎么能安心?”
顾鹤年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却微微颤抖。
师生两个终于将事情说开。
顾鹤年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沈远山看着他这副难得有些符合这个年纪的姿态,忍俊不禁,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现在,愿意喊我一声‘老师’了吗?”
“……老师。”
“哎,好!”沈远山拍拍他,欣慰道,“你师兄师姐们分散各地,跟前就你跟你小师妹两个,你小师妹年纪小,就交给你这个师兄照顾啦。”
顾鹤年抿了抿唇:“好。”
顾鹤年从办公室出来时,除了眼眶还有些微微的红,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扫了一眼,见自己办公桌对面没有人,眉头皱了皱。
正在这个时候,他寻找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师兄?”
顾鹤年没有应,孟秋挠头,难道老师还没跟顾师兄说开?
“顾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当师兄?”孟秋猜测,很好脾气地建议,“要不然……我当师姐?说起来也算是我先入门吧?我愿意当师姐!”
当师姐多好啊,她要是能当大师姐就好了,整个师门除了老师她最大。
顾鹤年伸手扼住她的后脖颈:“师姐个屁!”
孟秋:“!”
顾师兄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继沈老突然收学生之后,研究所又发生了一件让大家意外的事,顾鹤年他竟然改口喊老师了哎!
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突然改口,奇怪,太奇怪了。
然而,沈老和顾鹤年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沈老那边是没人敢问,顾鹤年这边是大家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大家只能好奇着,并自己瞎猜,直到另一件事吸引走大家的注意力,那就是研究所竟然给大家发了一样新的计算工具。
这个工具正是计算器。
在此之前,研究所里并不是真的没有计算工具。除了算盘,他们还有计算尺和手摇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