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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by爆炒小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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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接管了她的身体,操纵她的双脚,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烛光下,他的眼睛似乎由琥珀色变成了金色——简直像一头兴奋的野兽。
金色的眼睛。
原著里,埃里克眼睛的颜色。
……原著。
薄莉猛地清醒过来,后退两步:“——为什么?催眠我??!”
埃里克没有回答。
薄莉吞了一口口水,心脏怦怦狂跳,想起自己以?前有些好奇,他除了音乐大师、建筑大师和魔术大师,还有什么?大师头衔。
这下,她全?想起来了,他还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催眠大师!
薄莉擦了擦冷汗,感觉自己真是?捡到了宝。
要是?埃里克能跟她回现代就好了。
有他的帮助,在现代,他们也能把鬼屋做大做强。
埃里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薄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催眠她。
可能因为她看向他的表情太过恐惧——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脸颊上有病态的潮红,不停吞咽唾液。
他想让她别那么?怕他。
但是?失败了。
于?是?,他只能移开视线,冷冷地说:“不关你事。”

她有求于他, 不跟他掰扯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几天这么心神不宁,不会是因为他在催眠她吧?
薄莉心里非常清楚, 催眠没这么厉害,达不到这种效果。
一般来说, 想要催眠一个人,必须让对方信任你,然后?利用心理暗示,让对方进入更深层次的放松状态。
刚刚她之所以会被催眠,一是?因为相信埃里克有操控她的能力?, 二是?,他打了个响指。
就像电影里催眠师手上不断晃动的怀表。
他当?着她的面,凭空点?燃了卧室内的烛火,进一步加深了她对他能力?的信任。
所以, 她才会放松下来,任由他操纵自己的四肢。
她这段时间的胡思乱想, 更像是?——
薄莉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念头。
太危险了。
不能再想下去。
然而,她又不由自主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一段时间过去,他似乎长高了一截, 身高超过一米九, 不再像之前那样瘦骨嶙峋。
手臂、腰腹、大腿的肌肉逐渐变得紧实而优美,充斥着浓烈的异性吸引力?。
比催眠时的吸引力?还要强。
他早已不是?那个瘦得吓人的少年,正在长成?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
她忽然有种无?路可退的感觉。
仿佛被他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围剿。
这时, 他冷不丁伸手, 扣住她的下巴, 把?她的脸转到另一边去。
他不喜欢被她注视。
薄莉猛地回?过神,暗骂一句鬼迷心窍, 看得太入神,差点?忘了正事。
她清了清喉咙,上前一步:“那个……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想另组一个马戏团吗?”
他一如既往没有回?应。
薄莉继续说:“现在前期准备得差不多了……但还差最重要的一环——”
他看了她一眼:“钱?”
“你。”
他顿了一下,松开她的下巴:“说下去。”
薄莉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鬼屋,琢磨片刻,开口问道:“你知道幻景屋吗?马戏团里最常见的那种——”
话音未落,她眼前忽然压下一片阴影。
他毫无?征兆地逼近她,单手掐住她的喉咙,重重抬起她的下巴:“谁告诉你的。”
“什么?”薄莉有些蒙,“我……”
他审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提到幻景屋。”
“我只是?举个例子……”他眼中的冷漠与警惕,令她后?背发?凉,有那么一刻,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关系,“我想打造一个类似幻景屋……但内容比幻景屋更加丰富的鬼屋……咳,松开,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注视着她,一点?一点?地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掌。
薄莉一下子跪倒在地。
她一边艰难呼吸,一边努力?回?想,原著里任何有关“幻景屋”的内容。
不记得有什么地方提到过“幻景屋”。
那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不。
薄莉瞳孔微微紧缩,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她想起来了。
原作里,他在马赞德兰王宫,曾以“幻景屋”为原型,打造了一座恐怖的酷刑室。
酷刑室呈正六角形,内部有铁树、强光灯、电动升温装置,以及各种各样的镜子——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
只要按下机关,异形镜面就会随着轴承开始转动,强光反射交错,空气如地狱般燠热。
犯人被关在里面,不到半天,就会陷入癫狂,绝望地吊死在里面的铁树上。
……怪不得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他以为她接触过波斯人。
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
薄莉心念电转,说:“我说过,我不会把?畸形演员当?成?一次性展品……我想让观众记住每一个畸形演员,为他们的故事买票,而不是?异于常人的相貌。”
几秒钟过去,埃里克已恢复冷静:“你想怎么做。”
“玛尔贝的‘大脚’确实罕见,但再罕见,也不是?独一无?二。真正罕见的,是?她的经?历。”
“说下去。”
薄莉的呼吸也平定下来,语气镇定地继续说:
“试问,有几个人能有她这样的经?历?天生畸形,被特?里基强买强卖……我准备租下一幢别?墅,或一座酒馆,把?玛尔贝的故事改编成?剧本,但并不是?舞台剧那种剧本。”
“在我的构想里,人们买票进来,不是?来‘观看’畸形人的,而是?来‘成?为’畸形人的。他们将扮演‘玛尔贝’,切身体会那种被歧视,被追杀,被买卖,但无?处躲藏的感觉。”
“当?然,玛尔贝只是?我想改编的第一个故事,”薄莉说,“等以后?有钱了,我可能还会改编艾米莉的,弗洛拉的……”
埃里克没有说话。
薄莉却看到,他不再像刚才那么警惕,眼中犹如金火燃烧。
他对她的话感兴趣了。
“人是?非常复杂的动物,会为了惊吓的感觉买单。”她说,“观看畸形秀、灵异展品、恐怖小说……本质上都是?为了被惊吓。恐惧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比如,食欲、生存欲和……”
她话音一顿。
——恐惧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她最近对他的感情这么复杂,是?不是?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总之,”她深吸一口气,“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会迷恋恐惧……迷恋那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紧张感。”
“在我的设想里,观众扮演‘玛尔贝’,逃离特?里基和博伊德的追杀后?,还必须面对自己的心魔——由玛尔贝本人扮演,才能彻底逃出别?墅。”
“在这一过程里,他们不仅能体会到恐惧带来的刺激,还能感到逃出去的胜利和喜悦……如果仅仅是?观看‘畸形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
薄莉坚定地说:“我非常确定,只要他们玩过一次,就会想玩第二次,只为了反复体验恐惧带来的兴奋感……”
“不过,”她转头看向他,“我会有这样的构想,都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才能实现这么复杂的构想,不然这些全是?一纸空文。”
他似乎陷入沉思。
薄莉有些忐忑,怕他再度提及“幻景屋”,也怕刚刚发?生的事情影响他对她的态度。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声音才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会帮你实现。”
薄莉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你的想法……”他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很完美。”
她感到一阵隐秘的悸动。
从心脏的位置传来。
她的感官像是?生锈了,完全分不清这是?逃过一劫的庆幸感,还是?被天才肯定的喜悦,抑或是?单纯的——
问题是?,这真的是?心动吗?
还是?对恐惧的一种迷恋?
人在面对恐惧时,会被激发?战斗或逃跑的本能——心跳加速,瞳孔扩大,呼吸急促,肾上腺素飙升。
几乎与心动无?异。
薄莉看着埃里克,眼也不眨。
她不再回?避他身上的男性特?征,强迫自己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
他的下颚线其实非常好看,轮廓分明?,线条冷峻而清晰。
他的喉结突出,指骨、手腕的轮廓凌厉而流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艺术美感。
除了脸庞,他简直无?可挑剔。
催眠的力?量似乎再度降临到她的头上。
她几乎是?无?法自控地走向他,一步一步。
然而,她的头脑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她冷静地想,假如她看到他的脸,还会感到那种悸动吗?
她还有勇气迷恋恐惧吗?
这时,他低头,视线下移。
他们的视线相交一刹。
在她看来,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冰冷,神秘,捕食者瞳孔的颜色。
他的眼里像是?有某种不知名的烈药,仅仅是?对视,她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热,变软——
“这个构想是?我最大的秘密。”她说。
这是?实话。
她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那么聪明?,只要稍作思考,即可推测出她并非波莉·克莱蒙。
人是?靠交换秘密拉近关系的。
她如此平凡,在他天才的头脑面前,这一秘密堪称不值一提。
但她还是?想跟他做个交易。
“所以,我能不能……”她说,莫名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看看你的脸?”
气氛僵滞。
空气中,微妙的感觉荡然无?存。
他一把?扣住她的脸颊,俯身,迫视她:“为什么想看我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薄莉愣了一下,才说:“……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我保证不会……”
他冷冷打断她:“我不是?奥利弗·索恩,你对他说的那番话对我没用。”
薄莉语塞。
不对,他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又怎么知道,她对索恩说过这番话?
“希望你是?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他俯视她,声音冷得骇人,“再有一次,我会直接杀了你。”
薄莉不知道是?自己感官错乱了,还是?什么——他似乎并不会杀她。
之前,他每一次威胁她,要么用刀子恐吓她,要么掐住她的脖子,直到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重响。
而且整个过程中,他不会说一句话,她必须绞尽脑汁,极力?恳求,才能逃过一劫。
这一次,他却只是?扣住她的脸颊……还说了那么多话。
简直像虚张声势。
是?她疯了,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有那么一刻,薄莉完全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是?心动,是?恐惧,还是?对未知的好奇——
她抬起手,覆上他的手。
他戴着黑手套。
她摸到的是?触感冰凉的皮革。
他却猛地松开她的脸颊,反应激烈地后?退一步。
薄莉觉得自己可以前进一步:“你想怎么杀死我?”
他冷漠地看着她,呼吸粗重,全身僵硬,仿佛是?她在威胁他一样。
“用匕首、绳索、手枪,”她说,眨了下眼睫毛,“还是?……你的手?”
他没有说话,眼神可怖地看着她,像是?要用视线将她逼退。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希望是?你的手,因为你的手非常好看——”
薄莉说着,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但更变态的人,不是?他吗?
他跟踪、监视、催眠她,还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测量她的脚掌——甚至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了她的身材尺寸。
现在,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就露出了这种饱受迫害的眼神。
到底是?谁在迫害谁?
她本来是?一个阳光积极的成?年女性,不抽烟,不喝酒,最大的嗜好就是?蹲在家里打游戏,用恐怖电影下饭。
是?他把?她迷恋那种恐惧感具象化了。
是?他强迫她对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上瘾。
是?他引导她步入这段畸形的关系。
她才是?受害者。
他凭什么露出这种眼神?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已经?攻守互换。
他侧着头,下颚绷得极紧,似乎不想与她对视,脖颈上暴起一根很粗的青筋。
薄莉感觉自己再逼近一些,他就会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然而这时,他突然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远了一些,冷声逼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他不止一次抓住她的头发?,但前几次她都吓得动弹不得,冷汗直流。
这一次,她却发?现,原来头皮被扯紧的感觉,也能让人感到轻微的悸动,就像那天——
她给他剪头一样。
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手臂微微一僵,喉结剧烈滚动一下,立刻松手了。
薄莉正要乘胜追击,眼前却骤然陷入黑暗——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卧室的烛火熄灭了。
等她找到火柴,摸黑点?燃蜡烛后?,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薄莉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火了。
万一他一怒之下,不帮她做鬼屋了可怎么办?

薄莉有些担心, 埃里克又?会消失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她的鬼屋计划就得暂时搁置了。
谁知, 第二天醒来,她的床上又出现了成套的衣裙。
薄莉:“……”
她心情复杂地穿上, 感觉他去开个服装店,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吃过早餐,弗洛拉告诉她,有一位中年妇女看到报纸上的招聘启事,前?来应聘了。
薄莉一听到中年妇女?, 就想到梅林太?太?,不由有些警惕。
她吃过一次亏,不会再?吃第二次了。
来应聘的,是一位黑人妇女?, 前?雇主都叫她“费里曼大娘”。
费里曼大娘身材魁梧粗壮,手脚麻利, 谈吐爽直,之前?在一家疗养院里当护工,专门伺候神经?衰弱的女?病人。
听见可能要照顾三位畸形人, 费里曼大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我能伺候这些人。”
薄莉想了想, 说:“但?我要找的不是医院里的护工,而是可以信赖的家人——我可以信任你吗?”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雇主急着打感情牌,让员工当自己的家人, 只说明一种可能——不想按时付工钱。
如果费里曼大娘是个骗子、小偷, 为了快点?进别墅, 肯定会立马认下“家人”的头衔。
但?如果费里曼大娘是个正经?人,听见这话, 第一反应必然是雇主不太?靠谱。
果不其然,费里曼大娘眉头微皱,说:“克莱蒙小姐,我虽然皮肤是黑的,但?心里是亮的——很多人都瞧不起我们自由黑人,怎么可能要跟我当家人。我不求您像家人一样对待我,只求您把我当成工厂里的女?工,按时结钱就行。”
薄莉先为自己的唐突道歉,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书。
“我当然会按时付你工钱。”她说,“这是协议书,上面规定了你的工作内容、工作时间,以及每月工钱的数额。如果有一天,我没能按时付你工钱,你可以拿着协议书,去找仲裁人申诉。”
“当然,同样的,如果你消极怠工,我也可以用这份协议书,追究你的责任——”
“我明白,”费里曼大娘说,“我识字,不是那?种没文化、没眼界的人,看?到字就觉得有诈。”
她看?完协议书,利落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我知道签这个对我也有好处。”
薄莉对费里曼大娘非常满意,让她自己挑一个房间住。
费里曼大娘选了别墅一楼的佣人房,理由是离厨房近,方便干活儿。
第一次面试就如此顺利,薄莉差点?以为自己能在一天内招齐所有人。
谁知,后面来应聘的人,要么满腔油滑,看?上去就像个江湖混子;要么仗着自己在大户人家当过佣人,看?不起她一屋子的畸形演员。
费里曼大娘这样直爽、诚实、通情达理的妇女?,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两天过去,薄莉才勉强敲定马车夫的人选。
话说回?来,她好久没有看?到恺撒了——那?匹脾气极差的白色阿拉伯马,应该被埃里克牵走了。
恺撒只听埃里克的命令,薄莉并不想念它?。
她真正想念的是埃里克。
自从?那?天,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而每天早上,她睁开眼睛,都能看?到成套的衣裙。
他仍在跟踪她,监视她,为她挑选每天的穿着,只是不再?让她看?到他。
让薄莉稍稍安心的是,她关于鬼屋的设想,给玛尔贝写的剧本,他都会翻看?,还会用红墨水留下简短的评语,仿佛老师批改作业。
他的头脑敏锐得可怕,思维冷静而清晰,反应极快,即使是从?未涉及的领域,也能迅速触类旁通。
有时候,她一段话还未写完,他就猜出了她的意思,并给出一针见血的见解。
薄莉很喜欢跟他共事。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她仿佛没有穿越,还在跟现代?人对话。
不,有的现代?人不一定有他那?样的眼界。
他去过太?多地方,看?过太?多风景,学过太?多东西,近乎无所不知,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人。
薄莉很想跟他面对面交谈,可不管她如何?恳求,甚至威逼利诱,他都拒绝现身。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久前?,对他来说,恐吓她,还只是一场游戏——寻求肢体接触的游戏。
现在,她想要玩这个游戏,他却收起匕首,不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恐吓她。
她该高兴还是难过?
薄莉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推到脑后,专心致志地写文章。
在演出正式开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营销。
现代?社会,想要把一个人打造成商品,该怎么做呢?
——立人设。
就像早年的电视节目,选手们为了拉票,在台上大谈自己的悲惨经?历。
后来,这种拉票方式虽然销声匿迹了,但?“立人设、吸粉丝”的方法却永久保存了下来。
在现代?,网友们已经?对明星网红五花八门的人设感到厌倦,甚至起了逆反心理。
但?幸好这里是十九世纪,人们还没见过这种营销手段。
薄莉准备把马戏团几个畸形演员的经?历,写成短篇故事,刊登在本地的报纸上。
接着,雇几名报童,在酒馆、剧院、餐厅、花园和广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段叫卖。
然后,雇两个人扮成绅士,在酒馆为此事争论起来,甚至闹到要用手枪决斗的地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当然,不会真的决斗死人,只是一个噱头,让人们对报纸上的内容产生?好奇心。
薄莉没有当过商人,不知道这方法是否可行,只是姑且一试。
很多人以为,演员只要会演戏就行了,实际上这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职业——不仅要能剧本上的内容,还要有一定的创作能力,去设计角色的台词、走位和肢体动作。
为了当好演员,薄莉看?过不少剧作书,有一定的写作基础,文笔算不上好,但?好在玛尔贝的故事本就惊心动魄,不需要过多修饰,也能震撼人心。
写完以后,她找到本地报社,塞给经?理一笔钱,请他刊登在报纸的头版上。
本地的报纸刊登的,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狗丢了,猫跑了,帽子掉在电车上了,某地老鼠成灾重金寻灭鼠专家等等。
她去投稿时,特地换上了男装,看?上去温文尔雅,一表人才。
报社经?理以为她是个心怀梦想、有钱烧得慌的富家子弟,看?也没看?内容,就答应了下来,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新闻。
起初,人们没怎么在意玛尔贝的故事,直到两名“绅士”为了此事,闹到了要决斗的地步。
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在城里掀起了不小的热度。
很多人都在问:玛尔贝是谁?
这个马戏团又?在哪里,什么时候来新奥尔良巡演?
薄莉并不急于公?布演出日期,继续让人在酒馆等地造势。
她散布消息出去,要是有人能看?完整场演出,而不中途退出,即可获得一百美元。
如果说,玛尔贝的故事只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这一消息直接令全城议论纷纷。
一百美元!
要知道,就算在工厂里把缝纫机踏出火星子,一天也只能赚一美元。
——马戏团的经?理疯了,还是想捞一笔票钱就跑路?
一时间,女?士们男士们都在讨论此事。
不少人都笃定,这是一个骗人的把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无法看?完的演出”。
除非马戏团经?理在玩文字游戏,让他们不吃不喝看?几天几夜的演出。
只能说,马戏团经?理的见识还是太?浅了,没见过穷困潦倒的贫民。
——为了得到那?一百美元,哪怕几天几夜不吃饭,他们也会坚持看?完演出。
这事甚至引起了新奥尔良警局的注意。警长上门跟薄莉打招呼,让她别玩小聪明——要是真的有人因为看?演出而活活饿死,可不好收场。
薄莉却神秘一笑?:“请您放心,演出不会超过三小时。”
这下,连警长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演出,让她有胆子做出这样的承诺?
薄莉敢做出这样的承诺,当然是因为埃里克。
她写玛尔贝的故事时,曾对着空气问过一段话: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成功,可能会赚很多钱,成为整座城市的明星。但?如果失败,我们可能会变得声名狼藉,甚至身无分文。”
“你说,我们做还是不做呢?”
卧室内,一片寂静。
但?她知道,埃里克就在房间里。
他正看?着她。
在黑暗中呼吸。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什么想法?”
薄莉眨了下眼睛:“我们能面对面说吗?”
没有回?应。
“好吧,好吧,”薄莉有些悻悻,“这个想法能否成功,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
他静了片刻,缓缓开口:“我?”
“只要你能实现我的构想,”她说,“我们就能成功。”
薄莉并不知道,她说这话时,埃里克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早已习惯隐栖于黑暗中。
没有他的允许,她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在试探他对她的态度,强迫他承认合伙人的关系。
她的头脑比他想象的要灵活——虽然没有大智慧,但?在小事上非常机敏。
她从?不忌讳抛头露面,必要时甚至会换上男装,跟男人们称兄道弟,也会顺势跟太?太?小姐们调情。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身上那?些违和之处——东部口音,但?按理说,她应该从?未去过美国东部。
她也不像别的女?士那?样容易害羞。
不少淑女?穿裙子,裙下只会露出两英寸的鞋子,她却经?常穿着灯笼裤,把裤腿挽到膝盖,露出苍白光洁的小腿,在别墅里走来走去。
他知道,她这么做,并非出于放荡,很可能是因为来自一个作风开放的地区——只有从?小教养如此,行为举止才会这么坦荡。
可是,看?到她那?样出现在人前?时,他还是感到了——嫉妒。
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是她对身体的坦荡态度,还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的身体。
这一想法,令他感到强烈的不适。
更?让他不适的是,他似乎已经?嫉妒过很多次,只是最?近才发现这种情绪是嫉妒。
他为什么会有嫉妒的情绪?
就像那?天,她一步步逼近他,要看?他的脸,他又?为什么会感到慌乱?
她就像他掌心的小鸟。
他轻而易举就能杀死她。
可是,为什么下不了手?
她的脖颈是如此纤细,颈骨是如此脆弱。
之前?,他差点?就拧断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想要杀死她。
然而,手掌刚扣住她的脖颈,感到她的脉搏,他最?先感到的居然不是杀意,而是一股触电般的微妙震颤。
他杀过很多人。在他恐怖的掌力之下,没人能撑过三秒钟。
她的皮肤温暖,血管在突突跳动,呼吸均匀。
她对他毫无防备。
他可以迅速折断她的脖子,毫无痛苦地结束她的性命。
这甚至算得上一种仁慈的死法。
然而,她的体温,却像有生?命似的覆上他的身体。
他感到自己的伪装正在融解。
阴影被驱散,黑暗在消褪。
即使她在睡梦中,也能让他感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耻辱感。
仿佛面具被揭开,手套被脱下,无处躲藏。
最?可怕的是,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无法下手。
就像现在,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她的意图,她的试探。
他却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能实现。”
口舌、思想都背叛了他的意志。
他感到身不由己,但?无力阻止。

随着马戏团的热度越来越高, 薄莉很快成为了新奥尔良人人谈论的人物?。
男士们都断定?,马戏团的演出必然会失败,薄莉会赔得?血本无归。
原因一, 薄莉是个女人,男士们从来没有见过由女人带领的马戏团。
女人们想要投票权, 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现在居然穿着男装,满大街宣传自己的马戏团,简直是伤风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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