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by爆炒小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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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跟米特共进晚餐,那他为?什么不先将?她的唇摩擦得发红发肿,让她无法张口,也无法吞咽,只能?呼入他的气?息——
仅仅是想象,他全身就一阵发热,仿佛她的呼吸已钻入他的鼻腔,浸入他的皮肤,侵蚀他的骨髓。
但?很快,一个?念头就像冷水浇灭了?他滚热的头脑。
她不可能?跟他接吻。
现在,她之所以?愿意靠近他,是因为?还没有看到他的长相。
等她看到他的长相,她就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再也不愿接近他一分一毫。
——仿佛回避魔鬼与幽灵。
埃里克一直不说?话?, 视线却在她的脸上反复徘徊。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她的唇看了又看,只是每过几秒钟, 就会迅速移开,然后又控制不住地滑落到她的唇上。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他的眼神冷静,视线轨迹却近乎露骨。
薄莉心脏狂跳,差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吻我”。
但很明?显,这话?一出口,他绝对会转身离开。
然后, 主导权又会回到他的手上——什么?时候跟她见面,是否跟她说?话?,全由他说?了算。
尽管他一字未说?,薄莉却能感到, 他不喜欢她穿着男装出门。
跟其?他男人不同的是,他不会从道德规范上禁止她那么?做, 甚至不会告诉她这是不合礼教的。
然而?,仔细看过她双腿或跟她勾肩搭背的男人,却会一个接一个的倒霉——要么?突发眼疾, 要么?平地摔倒。
在此之前, 薄莉从来没有往别的方向想过,还真以为是雾霾太浓或路不平的缘故。
他占据主导的位置太久,早已习惯控制她的一切。
就像不久前, 他不希望她跟米特说?话?, 就用一种冰冷可怖的眼神盯着她。
似乎这样, 就能像操纵提线木偶似的,操纵她的一举一动?。
薄莉并不反感他的控制欲。
他试图控制她时, 会流露出平时更强的攻击性,眼神、行为,也比平时更具侵略性。
这种随时会越界的感觉,比生?死一线更让人兴奋。
她不喜欢的是,他一言不发,就想让她满足他的想法。
凭什么??
他没有长嘴吗?
想要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薄莉清了清喉咙:“今天?演出非常成功,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唇:“……恭喜。”
“就这个吗?”
“你还想我说?什么?。”
他语气冷漠而?粗暴,薄莉却并不动?怒,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去跟米特先生?用餐吗?”
“那是你的事情。”他顿了顿,视线始终看向别处,“如?果你偏好跟虚有其?表的人用餐,我能说?什么??”
要是之前,薄莉肯定会想办法把话?题进行下去,引导他说?出真实的想法。
但现在,她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就该是他主动?跟她说?话?。
于是,薄莉后退一步,轻飘飘地说?:“好吧,那我先走了。本?来想请你回别墅参加庆功宴,但想到你一次也没有在别墅用过餐……就算了。”
埃里克回头看向她,喉咙微微起伏,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
薄莉的表情无害极了:“晚安,再见。”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走出酒馆,仍能感到他如?影随形的视线。
然而?,他没有叫住她,一次也没有。
他的态度是如?此模糊不清,以至于薄莉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万一他只是看看她的唇,根本?不想吻她呢?
薄莉坐在马车上,跟费里曼大娘一起回到了别墅。
玛尔贝他们一直在等她,丝毫未动?面前的晚餐。
薄莉立刻将埃里克抛到脑后,坐下来,跟他们一起用餐。
在吊灯的照射下,桌上的烧鹅、火腿、煎牛排显得色香而?味美,小?型烤架上还有烤得滋滋作?响的牛羊肉串。
回想起马戏团里寡淡无味的带皮土豆,简直恍若隔世。
玛尔贝他们虽然很好,但她现在最想分享喜悦的,其?实还是埃里克。
他就像一匹不易驯服的烈性公马,虽然速度极快,但也可能会让她摔断脖子,或是冲撞其?他骑手,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可说?到底,他才是她抵达终点的最大助力。
没有他,这个庆功宴有些索然无味。
不过,周围人并不知道埃里克的存在——埃里克指点他们时,从不露面,倒是吃得很开心。
薄莉吃到七分饱,就从餐桌上退下了。
她特地带了一瓶香槟和?两个酒杯,回到卧室。
如?果埃里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介意跟他喝上一杯。
今天?她心情不错,从登山包里翻出备用机,开机,奖励自己拍了两张照片——可惜这不是诺基亚,不然她还能玩会儿贪吃蛇。
屏幕上,她一头短发,穿着茶绿色的裙子,除了周围装修略显古典,似乎跟现代没什么?两样——国外?不少?别墅,都是历经几代人的老房子。
但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不少?差别。
最大的差别就是,十九世纪的光线太暗了。
现代总是显得灯火通明?。
薄莉还没来得及伤感一番,就发现照片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放大一看。
黑暗中,站着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薄莉:“…………”
她已经很久没被吓到了,这一画面还是让她的心脏狠狠蹦跶了两下,不亚于恐怖游戏里忽然蹦出一个惨白的鬼脸。
……算了,他确实算鬼。
英文名甚至叫“phantom”。
薄莉不无恶劣地想,要不要告诉他,中文网上很多人叫他“饭桶”?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镇定地放下手机,转而?拔出香槟的瓶塞,倒了两杯酒。
然后,她举着香槟杯,径直看向埃里克的方向,微笑说?:“喝一杯?”
他看着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薄莉舒服了。
总算有他不懂的东西了。
埃里克接过香槟杯,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仍然是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薄莉并不意外?。
他一直这样。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来历,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有开鬼屋的想法。
薄莉不是那种会把现代歌曲当自己作?品发表的人,只要他问,她就会告诉他,这不是她的创意,只是她家乡一个常见玩法。
可是,他一次也没有问过。
他甚至没有问过,为什么?她对克莱蒙这个姓氏反应慢一拍。
他的种种反应,似乎都像是在说?——我对你不在意,不关心,不感兴趣。
然而?,他的视线却又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简直像在引诱她向前,去越过那条无形的界线。
可是,只要前进,他就会后退,甚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她后退,他才会逼近她。
薄莉难得感到一股躁动?的兴奋劲儿。
想让他好奇。
想让他开口说?话?。
想让他压迫到她的身前。
从现在开始,她所面临的,似乎不再是一个恐怖游戏,更像是一个微妙的平衡游戏。
于是,她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忍住继续说?话?的冲动?,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再开口。
谁知,他根本?不忍,喝了一口香槟就离开了。
连道别都没有。
薄莉:“……”
她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口酒,想要让他低头并主动?开口的冲动?愈发强烈。
直到喝了两杯香槟,她才勉强有了睡意,换上睡衣,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体,爬上床睡觉了。
整个晚上,她都睡得不太好,总觉得有人站在旁边盯着她。
视线如?此强烈,简直像要捏断她的骨头。
期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大拇指撬开她的唇齿,按了进去。
薄莉闻到了埃里克的气味。他可能忘了自己最近开始涂香水,气味变得极容易辨认。
那是一种清淡却辛烈的柏树气味,燃烧着她的嗅觉,震颤着她的神经。
他似乎想用手指触碰她的舌尖。
好几次,他都是险些触及,又迅速松手。
要不是薄莉闭着眼睛,鬼压床似的无法动?弹,几乎要以为,是她强迫他半夜来到床前,做出这样诡异的举动?。
最终,他的大拇指还是没有触碰她的舌尖,但擦掉了她不小?心溢出的唾液。
怕她被口水呛到,他还调整了她的睡姿。
但薄莉一想到,埃里克看了许久她流口水的样子,就心情抑郁。
第二天?起床,薄莉看也没看他准备的裙子,换上男装,走下楼。
费里曼大娘早已准备好早餐,两片面包夹煎蛋和?烤牛肉,中间是一层烤化?的芝士。
薄莉吃得很满足。
用过早餐,索恩告诉她,米特家差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薄莉拆开。
信笺上喷了很多香水,散发着浓烈的薰衣草香味,令人不适。
米特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口吻,请她今晚六点钟于花园餐厅与他见面。
薄莉说?:“去告诉米特家的小?厮,我会去的。”
索恩有些奇怪,但他从不质疑薄莉的命令,转身出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米特、莱特和?戴维斯胆量测试失败的新闻,已传遍全城。
人们——尤其?是上流社会的人们,对薄莉又好奇又痛恨。
虽说?米特他们是咎由自取,但他们毕竟是上等人,薄莉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女人,还有什么?比后者驳了前者的面子更加可怕呢?
于是,全新奥尔良的上等人家都仿佛被薄莉当面扇了一耳光,还不能谴责她——这事确实赖不到她的头上,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是米特他们先挑衅的。
普通市民却不觉得上等人被驳面子了,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稳居富丽堂皇的别墅,享用美餐,这事不会对他们的地位造成任何影响。
但确实非常好笑,不少?市民早上都拿此事下饭。
在各种蜂起的谣传和?新闻里,薄莉马戏团的名声越来越大了。
人人都盼望着她的马戏团开业,然后去测试胆量,或看别人的热闹。
晚上五点半,薄莉前去赴米特的晚餐之约。
她戴着宽檐硬草帽,穿着白色西装。别墅里两位男性——索恩和?西奥多,都不敢看她的腿。
薄莉却坦然地坐进轻便马车,跷起二郎腿,翻看手上的杂志。
一路上,她感到不少?好奇的目光。
虽然她大胜了那三位绅士,但还是没多少?人跟她打招呼,大家都默认她是声名狼藉的坏女人,只有她低头看书时,才会飞快瞄她一眼。
薄莉没有注意到那些眼神。
她在想别的事情。
这个时间点,纽约应该爆发了著名的“电流之战”——主角是爱迪生?和?特斯拉,“直流电和?交流电究竟谁更安全”。
最终,特斯拉的交流电取得了胜利。
但手机用的是5V直流电。
问题是,这个时代的发电机,无论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电,电压都高?得吓人,一般用于大型工业机器,远远超过手机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必须找到合适的整流器和?变压器,才能给手机充电。
不知道特斯拉现在有没有名气,能不能找他定制一个发电机。
印象里,特斯拉之所以不如?爱迪生?有名气,就是因为对商业不感兴趣,只想埋头搞新发明?。
而?爱迪生?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商业嗅觉,更擅长推广自己公司的产品。
比如?,爱迪生?不惜宣传电椅,不留余力地推动?交流电成为“死刑电流”,只为了打赢“电流之战”。
而?且,作?为商人,爱迪生?肯定不会对她的定制需求感兴趣。
但特斯拉是个科学家,说?不定会细看她寄过去的信件。
马车在花园餐厅前停下。
米特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西装,头上抹了发油,脸庞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显得英俊无比。
平心而?论,米特的五官非常好看,如?同复古的电影明?星,眼眶深陷,鼻梁高?挺,轮廓分明?。
但不知为什么?,薄莉感觉他毫无男性魅力。
难道智力高?低,还会影响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吗?
她至今还没有看过埃里克的长相,但每次看向他,都能感到强烈的异性吸引力。
那种智力上的魅力,完全不是“英俊”二字可以概括的。
用餐时,米特一直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家族多么?有钱,多么?有地位,多么?有人脉。
薄莉顺口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尼古拉·特斯拉吗?”
“这是谁?”米特一句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那你知道爱迪生?先生?吗?”
“当然知道。”米特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知道爱迪生?先生?,我以为女人都以为电是一种魔法。我跟爱迪生?先生?本?人没什么?交集,但买了他电气公司的股票。”
薄莉立即称赞他的眼光,劝他多买点儿爱迪生?的股票,买得越多越好,以后不管听见什么?传闻,都不要抛售。
米特以为她对爱迪生?感兴趣,朝她输出了一堆跟电力有关的知识——也许在十九世纪的人听起来很有智慧,但对她来说?,还不如?初中的物?理课有深度。
薄莉开始反思,为了埃里克,跟米特吃饭到底值不值。
这一顿饭吃下来,埃里克会不会有反应,还是个未知数。
她先实打实遭受了精神伤害。
第38章
薄莉一边用餐, 一边听?米特吹牛,直到?他开始说电流是爱迪生发明的,才温柔地提醒道:
“米特先生, 电流并不是发明出来的。爱迪生也没?有发明发电机,第一台手摇式发电机是?迈克尔·法拉第制造的。”
空气?凝固了。
米特的话音戛然而止, 脸色猛地涨红,似乎在紧急思考她说得对不对。
薄莉迅速吃完餐盘里剩下的食物。
米特也想到?了挽回颜面的句子:“我承认你说得对,但爱迪生毕竟发明了灯泡,大家认为他发明了电流也无可厚非……”
薄莉忍了忍,没?忍住:“事实上, 灯泡也不是?爱迪生发明的。但确实是?他的团队改进了灯泡,才让电灯开始普及。非常感谢您的晚餐,这顿饭我吃得很愉快。”
米特像被当场打了一记耳光似的,脸色由红转绿。
他怀疑, 薄莉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不然她一个女人,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电气?知识?
连他都知之甚少。
想到?薄莉为了勾引他, 私底下翻看了不少晦涩难懂的电气?杂志,米特胸中郁结顿消,微微一笑:“那明天晚上, 我们?还能共进晚餐吗?”
薄莉陷入沉思。
整个晚上, 她都没?有感到?埃里?克的视线。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跟米特用餐。
幸好跟米特用餐,并不是?完全为了试探埃里?克,也有拖住米特, 让他无力关心?报纸印刷进度的意图。
不然她就亏大了。
薄莉想了想, 说:“当然可以。”
但就像钓线抛入深潭, 周围仍然毫无动?静。
薄莉有些?困惑。
难道那天她的感觉错了,他那么盯着她的唇, 并不是?想要吻她?
那他半夜又为什么到?她的床前,用大拇指抚摩她的唇,甚至按进她的口中?
薄莉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埃里?克的身影。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餐厅,用的都是?银制餐具,上面有“蒂芙尼”的标志;瓷器则是?产自匈牙利的“赫伦”品牌,盘底绘有鲜艳灵动?的知更鸟图案。
周围只有两三桌客人,都是?新奥尔良的有钱人,尽管对薄莉的传闻感到?好奇,但几乎没?人看向她,也没?人议论她。
埃里?克不在这里?。
是?他真的不在,还是?她抛下的钓饵不够刺激性?
薄莉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钓鱼了。
这次钓线空了,确实会?激起她再度抛下钓饵的冲动?。
米特看着薄莉,忽然低声问道:“克莱蒙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下次约会?,你能否穿着裙子赴约?”
薄莉微微歪头?:“为什么要我穿裙子?”
米特看看她的手背,又看看她的唇,别有深意地说:“因为我还没?有对你行过吻手礼。”
话音落下,薄莉终于感到?了久违的被注视感。
她仍然不知道埃里?克在哪里?。
但能感到?他的视线钉在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
薄莉精神一振,浑身疲乏顿时一扫而空。
从?米特的角度看去,薄莉听?到?“吻手礼”三个字,脸就变红了。
看来她期待这个吻很久了。
米特朝她凑近了一些?,说:“还是?说,你希望我为你亲自挑选衣裙?也不是?不行,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我叫人送到?你的府上。”
被注视感越发森冷。
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感,视线冷得像是?要杀了她。
薄莉知道原因。
——她已经好几天没?穿他准备的裙子。
昨天的绿裙子,也不是?他准备的,而是?她找人定制的。
现在的绿色染料都含有一点?点?砷,被称为“有毒的裙子”。
不少女士穿上这样的绿裙子,一开始没?什么,时间?一长,皮肤却会?开始生疮、溃烂。
然而,那绿色是?如此美丽,以至于明知是?有毒的,人们?也趋之若鹜。
薄莉一开始穿绿裙子,只是?图个新鲜。
相较于其他颜色,绿色也更为吸睛,能引发更加广泛的讨论度。
当然,她并没?有蠢到?贴身穿,叫人缝了厚厚的内衬,裙摆也缝上轻纱,戴着长及手肘的真丝手套,才敢穿在身上。
她和埃里?克的关系,也像绿裙子一样,是?危险的,有毒的。
但又令人着迷的。
不过,今天早上,她起床一看,那条绿裙子已经不见了,估计被埃里?克销毁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薄莉感受着他的视线,想象着他的心?情,手心?一阵汗津津的,手指也因兴奋而微微震颤起来。
“都行,”她说,“只要是?正确的人送的,什么款式我都无所谓。”
这句话是?真的。
埃里?克送的裙子,并不是?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有的太素净,太寡淡,像把一匹白缎披在了身上。
但她从?来没?有说什么。
埃里?克却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
视线越发强烈,简直像是?在咬啮她的皮肤,要在她的背上钻出?两个窟窿。
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感到?肩上一沉,被什么警告性地撞了一下。
薄莉猛地回头?。
只有一位侍者推着餐车,从?她的背后经过。
她的肩膀,应该是?不小心?被餐车撞到?了。
米特立刻站起来,探过身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他撞伤你了吗?”
说着,他就要去叫那位侍者。
米特凑过来的那一刻,薄莉一个激灵,从?头?到?脚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埃里?克似乎真的动?怒了。
恐怖的危机感从?背后袭来,令她的心?脏一阵麻痹,手背也渗出?冷汗来。
刺激过头?,就不好玩了。
薄莉见好就收,避开了米特的手:“没?有,米特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想回去了。”
米特以为她被那位侍者扫了兴,一定要去给她伸张正义。
薄莉懒得阻拦他,只见米特气?愤起身,径直走向那位侍者,趾高气?扬地命令他给薄莉道歉。
那位侍者果然不是?埃里?克,听?见自己不小心?撞到?薄莉后,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不小心?走神了。这位女士,我没?有撞伤您吧?”
薄莉摆摆手:“没?事,你别放在心?上。”
她强调了好几次自己没?事,才勉强摆脱米特,坐上马车,离开了花园餐厅。
米特回味着薄莉的表情,开始幻想给她买怎样的裙子——她肤色苍白,仿佛轻度贫血一般,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非常适合浓绿色的裙子。
确实,绿色有毒。但他又不打算跟薄莉长相厮守,只要能满足一时的欲念就行了。
米特喝了一杯酒,带着对薄莉的幻想,走上马车。
一路上,他只要想到?薄莉穿上绿裙子,倒在他怀里?的样子,四肢百骸就像燃烧似的燥热。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米特才发现,车窗外似乎并不是?回家的路。
他叫了一声马车夫的名字,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车门:“查尔斯,你老糊涂了吗?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没?有回应。
米特推开车窗,探头?朝驾驶座望去,才发现马车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下两匹马自顾自地向前跑着。
天色渐暗,雾气?越来越浓,水汽也越来越重,街道上的灯光反而衬得黑暗越发浓厚。
米特打了个寒战,莫名觉得自己在朝死路前进。
他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酒劲顿时清醒了一半,推开前面的小门,就要登上驾驶座。
谁知,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米特一愣,随即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接管了自己的四肢,不由自主跌坐在车厢的座位上。
黑暗中,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伸出?来,铁箍般扣住他的颈骨。
米特的喉骨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响。
对方的手劲大得恐怖,似乎随时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最可怕的是?,米特发不出?声音,连惊恐的喊叫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阴影里?探出?身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车厢光线昏暗。
米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他空洞、冰冷的金色眼睛,如同两团燃烧的金火,令人毛骨悚然。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可是?完全想不起来。
这时,对方注视着他,缓缓开口:“你对波莉·克莱蒙有何打算。”
米特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跳上车,不劫财,也不劫车,居然只是?为了问他对波莉·克莱蒙有何打算?
让米特惊恐不安的是?,他居然把内心?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想占有她。”
对方静了片刻:“为什么。”
“她长得漂亮,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想得到?她,再抛弃她。这样人们?就不会?在意我没?有通过胆量测试的事情了。”
“她知道你的想法么。”
“不知道,”米特深吸一口气?,想要紧紧闭上嘴巴,却控制不住地继续说道,“我伪装得很好,年轻又英俊,家世还好,她明显对我心?动?了,甚至让我给她买裙子。”
对方顿了顿:“买裙子?”
“是?的,绿色的裙子。”米特说,“绿色很衬她的肤色。最重要的是?,绿染料里?有砷。她太美丽,太聪明,又太难把握。即使我抛弃她,她也很可能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扭转舆论。但要是?她的皮肤被砷毒害,开始溃烂,就完全不同了。到?那时,人人都会?记得她是?个丑陋的荡妇,而不会?记得我没?有通过胆量测试。”
“米特先生,”对方的声音几分讥讽,“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表里?如一的人。”
这时,米特忽然夺回了对喉咙的控制权,连忙说道:“……你也听?到?了,我心?里?想的最坏的事情,也不过是?谋害一个女人而已!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总归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对方却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米特:
“现在,你觉得很热。”
米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忽然感到?锥心?的热意,从?四肢百骸传来,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似的发热。
与此同时,对方继续在他的耳边说道:“热气?穿不透皮肤,只能在你的血管里?奔流,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你的皮肤底下爬动?。”
这人的声音低沉冷冽,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控制力。
米特立刻感到?了致命的瘙痒,不由自主抓挠起来。
“告诉我,”对方说,“你下一步的打算。”
米特喃喃说:“我要抓破自己的皮肤……让血流出?来……”
对方允许了他这一做法。
米特马上抓起脸来,指甲在脸上反复摩擦——抓挠——刺灼的剧痛从?脸上传来,他尖叫,哭嚎,可是?无法停止,只能惊恐地看着指甲里?全是?肉泥似的皮肤,鲜血汩汩而下,浸湿了他十根手指。
对方一直冷眼注视着他,似乎要监视他,将伪善的外表一寸一寸抓扯下来。
头?晕目眩的剧痛里?,米特喘着气?,眼眶通红,已经有些?恍惚。
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破相了,我完了。
令她失望的是, 进来的是费里曼大娘。
费里曼大娘见她一直没起床,用托盘把早餐端到了她的床上。
薄莉不太喜欢这么吃早餐, 总感觉会掉一床的面包碎屑,但?现?在反正不是她换洗床单,就坦然吃了起来。
费里曼大娘说?:“克莱蒙小姐,有人把一个礼盒放在了门口,写的是您的名字, 要留下吗?”
薄莉想到昨晚米特说?要送她衣服,估计就是这个了,有些恹恹地说?:“放这里吧。”
感觉以米特的审美,也送不出?什么好衣服。
早餐是煎蛋、火腿和芝士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