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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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么能怪你呢?”
“嗯,你的事我肯定放心上。”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一刻钟,直到何子帆的朋友专程找了过来叫他,两人才挂断电话。
何子帆和朋友一起往回走,正是二十出头的正当青春的男孩子,活力明媚的令人动容,随随便便的T恤牛仔裤,都能穿出海风拂面的气息。
许轻轻站在KTV门前,一边咬着甜滋滋的棒棒糖,眼神一寸不落的放到由远而近的何子帆身上。
长相清秀,眼神清澈,笑容纯真。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青春的青涩,酸甜是有保质期的,最多十年而已,甚至更短。
但却在何子帆这个人身上保存的极好。
以至于,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很容易让历尽千帆的女人,产生怜惜感。
眨眼间,何子帆和另一位同学已经走到了门口,许轻轻腿一抬,穿着短靴皮裙的腿,踩在门框上,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然后朝两人伸出一只手:“过路费。”
另一个男孩子看到许思思只是嘿嘿笑,然后从钱包里抽出张信用卡,放进她掌心。
“够不够?”
何子帆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人,并没有插嘴,许轻轻冲何子帆眯眼笑了一下,笑的很甜,两个梨涡悬在嘴角。
“你的呢?”
这个笑简直要把人迷的魂儿出窍。
可何子帆却依旧只是笑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没等许轻轻和何子帆多说上两句,包厢里的其他人走过来,左右手分别掐住许轻轻和何子帆的肩膀。
“等你们喝酒呢?快进来快进来!堵住门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位很自来熟的大哥叫王月,喜欢混迹各种圈子,把一群毫不相关的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然后又形成新的圈子。
何子帆喜欢跟王月一起玩儿,不为别的,就为新奇。
每次攒局,都能认识各式各样的朋友,每个人性格不同,经历不同,背景也不同。
不混圈的人是很难体会到每次都认识新朋友的刺激感。
许思思也是王月带进这个圈子里的。
何子帆最开始对这个传说中的女明星非常好奇,毕竟她生活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全然不同。
接触以后,才发现她跟他们没两样。
非但没什么架子,还很活泼,很可爱,很会来事儿,像一朵解语花,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精准击中别人的情绪,给予最舒适的情绪价值。
这样的女孩儿,谁不喜欢呢?
王月一左一右裹挟着两人,歪歪扭扭的朝前走,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哪里还分得清楚东南西北,与其说他拖拽着怀里的两人走,还不如说这两个人搀扶着他。
等他一屁股落在沙发上,举着啤酒瓶又喊继续喝。
早已经喝的大了舌头的人,口齿都不清晰起来,哪里还敢让他继续喝,何子帆和许思思几乎是同一时间去争夺他手里的酒瓶子,劝他别再喝了。
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起。
何子帆不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嘴角的一贯挂着的笑也很僵硬。
许思思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卷翘的眼睫轻眨,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然后两个人坐回王月两侧,隔着那个巨型大汉,两人格外沉默,气氛也变的离奇。
何子帆并不是第一次察觉到许思思对他意思。
对于一个女孩特别的关注,特殊的关照,男生向来很敏感的,他们只是装糊涂,来逃避自己不喜欢女生的示好。
而许思思对何子帆的青睐,落在了任何不易察觉的细节之处,比如一起吃饭时,会记得单独给他拿一瓶矿泉水放在右手边,明明才吃过一次饭,那么多人,她却偏偏记住了他不喝酒,只喝矿泉水。
还有,之前在ktv包厢里,何子帆点的歌被人切掉了,何子帆本人并不怎么在意,隔了一会儿,还是看到许思思又去了点唱机前,将他被人切掉的歌又重新点了回来,还刷新到了第一页。
等轮到他的时候,她蹦蹦跳跳的接过话题,弯腰递给他一个。
自己又留了一个。
她很客气:“学长,这首歌刚好也是我最拿手的,不介意一起唱吧?”
多欲盖弥彰的举止。
像是天真女孩别扭向自己动心的人靠近的婉转。
明明是她自己点的自己擅长的歌,却先把话筒递给了他,面对女孩子的邀约,他若拒绝,那就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说实话,要是没点儿男人的虚荣心是不可能的。
许思思毕竟是一个长的极其漂亮的女明星,全校那么多男生都在追她。
何子帆虽然心里有喜欢的人,但他们叫他出去玩,说有许思思在的时候,他也并不觉得抗拒。
他只是单纯的没想太多。
哪里晓得,这个许思思就是害苏语鹿特别惨的许轻轻。
许思思是许轻轻的新艺名,专程请道行高深的老道看过,是一个能红遍半边天的名字,保证她富贵荣华,名利全收。
网络是没有记忆力的。
许轻轻在网上也没有留下太多印迹,所以更换成许思思后,也没多少人还记得她曾经的名字叫许轻轻。
为了接近何子帆,许轻轻让寓意花钱弄关系把自己送进了江城大学。
对外的宣传是充实自己,给自己打造一个上进爱学习的人设。
真实的目的,却是冲何子帆来的。
洗白人设也好,念大学也好,这些都很容易,但要让何子帆爱上自己并不容易。
像他那样的家庭出身的男孩子,见过一点世面,不多,但足够眼高于顶的瞧不起人,表面上都是谦和,骨子里都是高傲。
不能再用从前对付男人那套应付他,只能慢慢渗透进他的生活。
经过前期一系列铺垫,许轻轻发现何子帆能够看懂她的暗示。
不接招。
却也没有明显的拒绝。
任务进展很慢,许轻轻有点着急。但转念一想,像这样的男孩子,要么不认真,要认真起来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他还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就是好消息,。
王月突然捂住嘴弯下了腰,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的异动打断了许轻轻的思绪,许轻轻看了他一眼,看样子是喝多了想吐的样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月呈喷射状吐在桌上。
整张茶几上全是他的混合着酒和嚼碎了食物的呕吐物,一股恶臭的酸腥气味在弥漫在密闭的包厢里。
站的最近的许轻轻首当其害,赶紧捂住嘴,立刻离他远远地。
差点吐出来。
王月那一吐,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另有好几个原本也喝的差不多的人闻到这个味道,一下子也跟着吐到了地上。
顿时光线昏暗的包厢里,又是有人随处吐呕吐物,又是有女生慌乱的尖叫。
还好许轻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极其镇定。
瞅了一眼何子帆,那小子用两只手深捂住鼻息,眉头紧皱,眼底全是极致的厌恶。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恶心的情况,这个爱干净的人整个人都懵了。
许轻轻伸手拉住何子帆的手腕,带着他逃离了地狱般的包厢。
两人出去以后,站在走廊里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心绪平静下来,两人相视一看,捧腹大笑。
笑了半天,突然又觉得这件事恶心的要死,没什么好笑的。
两人止住笑,何子帆眉头紧皱:“不行,得找工作人员来帮忙。”
“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许轻轻指了指他的衣服。
原来那卫衣上有一块污渍。
何子帆这才看到,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整张好看的小白脸都扭曲起来。
还是许轻轻有主意:“你等我一下,我去借一件衣服。”
隔了十分钟,她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内搭长袖T恤,何子帆被她拽拉到卫生间,她隔着门缝,接过他换下来的卫衣,再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递进去。
在卫生间隔间里,裸着上半身的何子帆拿到衣服,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因为那衣服一股香水味,他捧在手里细细闻了一下,跟许思思身上的香水味一样。
“许思思,你在哪儿借的衣服啊?”何子帆在卫生间隔间里喊,这衣服拿在手里跟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许轻轻在门外说:“你管哪里借的,有衣服穿就没错了,你还穿不穿啊?这里是男厕所,你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算了,你还是把我卫衣还给我吧,我用水洗洗先顶一下。”
许轻轻眼珠子一转,赶紧把何子帆的卫衣用水打湿,放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丢进垃圾桶。
她装作一副犯错的委屈模样。
“哎呀,何子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那衣服你不要了呢,我都给扔垃圾桶了!”
“什么?”
何子帆直接拉开门栓冲了出来,与许思思撞个满怀。
他低头,便看到许思思抬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抱除苏语鹿外的其他女孩儿,心跳立刻漏了好几拍。
几乎一个推的动作,把两人黏在一起的身体分开。
“不好意思,对不起!”
许轻轻差点以为,这一次他该上钩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立刻就把自己推开。
但她继续投入纯情少女的角色,红着脸,背过身,语无伦次的说。
“你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我……”
何子帆想说,我也不是故意耍流氓,是意外。
越解释越像是掩饰。
他手忙脚乱的很,不得已只能三两下把衣服先套上。
“好了,我已经……”
T恤很大,oversize款式,若不是上面的香水味,倒很难区别出是女孩子的衣服。
许思思转过身来,何子帆扯着衣服,问她怎么把自己的衣服脱给自己了?
许思思脸红的发烫,有点娇嗔的语气。
“哪有那么容易去找衣服啊?”
她伸了伸衣袖,准备不装淑女了:“你看吧,为了把衣服让给你,我外套里面已经是内衣了,明明是想着为你好,这么冷的天总不能冻着回学校吧?你还一副怪我的语气。”
许思思不愧是久经情场的“女杀手”,瞬间就拿捏住了年轻男孩子的软肋,这话说的坦荡又直白。
她是好心没好报,宁可自己没衣服穿被冷着,也担心他被冻着。
而话里话外,又隐约透露着些暧昧意味。
她拉紧拉链的外套里,是只着内衣的胴体,令男人很容易联想到内衣是什么材质,什么颜色,而穿上内衣的身体又随时如何曼妙。
实在引人无限遐想得很。
该换何子帆脸红,衣服穿在身上像针扎一样,却又不能再忤了别人的好心,直接把衣服脱下还给她,这么做就太无情了。
他讪讪的,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再说下去。
被她软刀子一步步逼进无法婉拒的境地,可何子帆还认为……许思思是一个善良活泼的女孩子,不仅没有一点明星架子,还很乐于助人。
第97章 LA Beato酒吧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有点尴尬。后来许思思主动提出何子帆先送自己回学校好吗?
何子帆当仁不让。
出去后叫了一辆计程车,何子帆给许思思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自己去了前排副驾驶。
即便已经是晚上很晚了,校门口的小马路上全是卖夜宵的摊贩和学生。
两人下车从东门进了学校,路过小树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缓解尴尬。
何子帆问她:“你竟然也会住学校?”
许思思歪着脸俏皮笑道:“那有什么竟然?我不是学生吗?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摆什么艺人架子。”
何子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她印象又好了一些。
终于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就是最边上那栋,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她含含糊糊的做了个告别手势,手一直抄在两边衣袋里,转身小跑进宿舍楼。
何子帆望着她的背影,张口喊住她:“许思思!”
许轻轻回过头:“怎么了?”
何子帆拎了拎身上的衣服:“衣服洗干净我还给你。”
“什么臭男人穿过的衣服,我才不要。”
何子帆被噎了一下,赶紧又说:“那……留个电话,或者加个微信,我把衣服钱转给你?”
许轻轻站在逆光阴暗处,嘴角缓慢上扬。
带着热情天真的微笑,许轻轻再度走到路灯下,两人互加了微信。
再度说了拜拜,才各自离开。
但这一晚对许轻轻而言,绝对是里程碑似的一天。
在此之前,她跟何子帆只算得上几面之缘,害怕打草惊蛇,她一直没有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
若不是何子帆主动找她要微信,她又怎么能在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蛰伏了这么久,猎物终于有入网的迹象,怎不让她兴奋。等何子帆人走远到见不到人影。
许轻轻才从女生宿舍楼道间走出来,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她赶紧派司机接自己回家。
挂掉电话,她看了一眼朴素的女生宿舍楼,嫌弃的朝地上吐了口痰
——就这种烂环境,好几个人挤在一个毫无隐私的格子间,她怎么可能住的下去?
语鹿给何子帆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他的回复。
“不行,见不到薄先生本人,我打过去直接助理转接,要约见他需要排schedule,你等不了那么久,而且我觉得按照他每天工作的重要程度,薄先生看都不会看这一条消息。”
语鹿一下子泄气。
但何子帆马上给了她第二套方案。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但……你要试试运气了。”
语鹿眼睛一亮:“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然后何子帆告诉她,薄司礼这个周都在北城,他有个习惯是工作结束后在斯洛阿拉莫斯花园酒店的LA Beato酒吧浅啄。如果薄司礼要去LA Beato,那么那天酒吧就不会对外营业,但是何子帆可以把他之前实习期的工作证发过来,她拿着工作证假装汇报工作,让酒吧放她进去。
“这只是理想的计划,不能保证你在活动开始前能在LA Beato遇到他,就算遇到他,你能不能进去酒吧见到他,他会不会答应你的邀请,都是未知数。我觉得……你要不要再想点别的办法?”
何子帆的话讲得非常和气,方法他已经给她想了。
只是他也觉得这事儿对她难度很大,八成没戏。
语鹿有点受挫折,想了想又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邀请不到他嘛,所有的后果我一切承担,既然我都不怕承担后果了,也就去跑两趟,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样想就好。”何子帆又说:“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两人匆匆聊完,语鹿准备出发去斯洛阿拉莫斯花园酒店。
可是,一想到那家酒店,她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
她闭上眼睛,环抱住双臂,强按下内心的恐惧。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该面对的还是得直面……她不能任由自己在这个自己从没有犯过错误的事上,爬不起来。
整理好情绪后,语鹿打了一辆车赶向斯洛阿拉莫斯花园酒店。
斯洛阿拉莫斯花园酒店,是北城市里最奢华的酒店之一,隶属于薄氏集团的酒店产业。
差不多一年前,语鹿就是在这间酒店的三十楼,被许轻轻出卖,被薄司寒强暴。
一夜之间,平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此开启了被遥控,被屠宰的人生。
车子把语鹿送到酒店后,她下了车。短短几分钟的车程,像是有一个季节那么久远。
脚步越发沉重。
光是站在门口,心脏一阵心悸,就好像看到一切再度重演。
她看到一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穿着不属于自己的昂贵衣服,膝盖打着抖,被周然押解着从电梯里走出来。
语鹿的眼泪一下子漫到了眼眶。
人生不能重来。
人生不能重来的意思是,即便她现在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把握当下。
但她依旧能对那时候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感同身受。
她曾经没能救的了自己。
她现在也救不了自己!
原地站了很久,苏语鹿眼泪断线珠子似的掉,为自己的委屈、懦弱、妥协让步感到羞耻。
隔了一会儿,她抹掉眼泪,继续上到第二十九楼的LA Beato酒吧。
人必须不断往前走,因为没有回头路。
不能把她打倒的,终将把她变的更坚硬。
二十九楼只有一间酒吧。非常大。
只是站在入口处,就能看到里面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随便从哪个角度看出去都可以看见北城灿烂繁华的风景。
LA Beato酒吧门口挂上了牌子,今日不营业。
苏语鹿运气实在是好,如果何子帆的说法成立,那么薄司礼现在就在里面!
剩下的唯一问题是,她要怎么进去?
语鹿走到门口接待台,看到一位侍应生从里面走过,她立刻叫住他。
那侍应生看到这个时间点,竟然有客人上门。
脸上露出诡吊的神气。
他面若寒霜,张嘴就让苏语鹿吃了闭门羹。
“不营业哦小姐,”他指了指指示牌:“不识字吗?”
第98章 尾生抱柱
“你好,我是寰宇银行的实习生,从江城过来的,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汇报薄先生。”
侍应生对这套说辞是不信的。
但薄司礼在这里是个不公开的秘密,非内部人员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语鹿立刻拿出手机里何子帆发给她的的工作证照片,照片和名字用P图软件做了处理,换上了语鹿的照片和名字。
侍应生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又狐疑的看了苏语鹿一眼。
“没有提前打电话吗?”
她紧着嗓子撒谎:“我上司跟他联系过,他知道。”
侍应生想了想,谨慎的丢下一句:“稍等一下。”
便进去了酒吧里头。
再出来时,斩钉截铁的语气把语鹿推了出去,并且拉上了隔离带,把她隔离在外。
“对不起,这里今天没有客人。”
“薄先生就在里面对不对。”她有点冲动的想往里边闯。
侍应生回应的语气依旧没什么人情味。
“今天没有营业。小姐,如果你想直接闯进来就叫非法入侵,我们就要报警了。”
说完,就走了。
语鹿十分确定,薄司礼就在里面。那个人刚才进去应该是去请示他的意见,然后被他以不认识为由拒绝掉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这人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人,什么随随便便的人是想见他就能见到的吗?
这样更好!
她可以就在酒吧外面等。
他总不可能整晚都住在酒吧?
她不需要太多时间,五分钟就可以了。剩下由他来裁决。
酒吧外面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她就在酒吧外面晃来晃去。偶尔能看到酒吧里的侍应生们站在一起,望着她,估计在讨论她,会说什么不入耳的话她也能猜到。
语鹿脸皮够厚,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就打退堂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中途薄司寒和何子帆都打过电话,一个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另一个问她进度怎么样?前者她爱答不理,后者她告诉他只是在尽力。
站的小腿都肿了,酒吧里依旧灯火通明,毫无打烊的迹象。
她干脆坐在地上,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打发时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约莫几十页,眼睛干涩,困意袭来。
她这样尾生抱柱,至死方休的态度,倒真等来了转机。
干净的地面多出一道阴影。
语鹿瞬间清醒。
来人还是刚才接待她的那位侍应生,一脸不耐烦的低头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语鹿合上书页,只是呵呵一笑。
那人再度开口:“你不是记者什么的吧?”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实习生。”她竖起三只手指。
那人挺无奈地看她一眼:“走吧,他说可以见你。”
语鹿兴奋的要命,立刻恭恭敬敬的跟着对方往里走。
整个酒吧的设计很独特,由粗糙的石块和沙土,蒂芙尼蓝的色调构成,灯光模拟着海水波纹,伴随着清扬的钢琴声,澎湃在墙和地面上。
就像是进入了浪漫的海底世界。
语鹿越往里走,脑子里就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紧张的要命。
这心情就像要去应考的早上,突然下了一场雨,原本就是惴惴不安的心情,瞬间变的老往坏处想。
走到最里面,有一块从地面抬起的几平米的高台。
侍应生抬手指指窗边的三角钢琴。
语鹿看过去,果然就是薄司礼。
正坐在琴凳上演奏。
弹的是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里的插曲《be the na》。
他长得非常英俊。
看来他们家的基因很好,一个顶一个漂亮,却又各有气质。
穿着一身黑色衬衣白色马甲,手臂上戴着袖箍。
没有打领带,衣领也解开了两粒衣扣,跟她上次见到的沉稳严谨有些不大一样,可能是喝了一些酒,看上去更神采奕奕些。
而语鹿跟薄司寒在一起久了,语鹿几乎可以一眼就分辨出这套高级定制西服的出自哪家手工定制洋服行。
她觉得,这套衣服他还缺一根漂亮的领带。
巨大的白色琴身在柔和海水波光里幽幽反光。
音符叩动心弦。
语鹿沉浸在优美的节奏里,仿佛穿越时空般,看到薄司礼身后明亮又淡蓝的天色,沙沙低唱的海波,黑白琴键在他手中,弹出的全是温柔。
音乐由挥洒如流水般淌过的意境,突然停顿下来,最后几至听闻不见。
薄司礼修长手指按下最后一个琴键,终于转过头看到苏语鹿。
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还是陪男朋友加班的学生,什么时候变成我员工我都不知道?”
语鹿也有些意外,他不过才见过自己一次,竟然还记得自己。
“您的记忆力很好,没想到只是一眼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的记忆力很好,”这句平平无奇的马屁薄司礼很受用:“看过的书随便抽一句我能告诉你是在第几页?”
他的手再度弹琴,这一次的音乐不再是忧郁的,而变的轻快又活泼。
他又说:“好了,我们谈正事,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来听音乐的吧?”
语鹿拿出邀请函以及活动企划书,走上前,递了过去。
薄司礼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的琴凳上,低头认真翻看着那些资料,认真看资料时,侧脸线条也更分明。
连一分钟时间都没用到,他便把资料和邀请函一起放在琴盖子上。
然后带着点儿笑容看着她:“你知道我每年收这种东西,能多到塞满下水道吗?”
两个关键词,多到能塞满下水道。
语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这不是一般的沙龙,我们也邀请到很多生物物理领域做深度的科学家。我是听说您新成立了一家公司人工智能交互公司,也许这个沙龙也是一次专家之间深入交流的机会。”
薄司礼没有打断她,而是等她说完,才跟她做解释。
“我刚才看到你的邀请名单了,或许他们本来就存在于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呢?”
“我……”
“不好意思,我对这个沙龙的确没什么兴趣。不过,打动我让你坐到这里的是你的做事风格,竟然能想到在LA Beato堵我,勇气可嘉!如果你还愿意再坐会儿的话,我可以请你喝酒,不谈正事,就只喝酒。”
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对于不感兴趣的事,多花五分钟都嫌浪费时间。
薄司礼端起放在琴盖上的马丁尼,酒杯放在唇边就没停下来过,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一向不太善于拒绝人,但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希望她能明白,不拖泥带水对她是件好事。
不切实际的希望往往只能带来更加剧烈的失望。
语鹿眉间挂起丝丝缕缕的愁绪。
一分钟以后,她释然了,也可以说是放弃了。
起码她做了可以做的一切。
只是筹码太单薄,还不足以打动他。
“我明白了,很荣幸您给了我十分钟时间,至少让我尝试过能不能成功。”她顿了顿又道:“除了正事以外,我也要跟您澄清一点,我到这里来真的是为了邀请您做这个沙龙的嘉宾,而不是故意来勾引您跟我上床。”
薄司礼立刻转过脸去看她。
半晌后,脸上带着点戏谑的笑。
语鹿才不管他笑里是什么意思,或许他会觉得她是在找台阶下,但她还是要为自己正名。
“我没有这么想,我知道面前这个小朋友不是那种女生。只是真心想请你喝一杯。”
语鹿拉回了神,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竟然没来由的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破碎的温柔。
“其实,我也不太会喝酒,让不会喝酒的人喝酒挺浪费好酒的。”她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虽然任务失败,我还是要感谢您让我见上一面。还有,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夫人还在家里等您呢。”
她对着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是个礼数周全的孩子。
薄司礼对着她笑了笑,视线在她背影定格两秒,转过脸,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坐姿,一个单音一个单音用手指敲钢琴键。
苏语鹿刚才叫他早点回家,说家里有人等……心底渐渐浮现的感情就那样一层层的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