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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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里,薄司寒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苏语鹿仿佛是已经结婚很久了。
他们住在一栋纯白的漂亮房子里。除了房子,他们还有四个小孩和一条大狗。那时候苏语鹿已经胖了不少,时常会凶巴巴的叉腰骂孩子们淘气,也骂他不管小孩。傍晚,薄司寒从外面回来,孩子们朝他跑过去,大声喊:爸爸,爸爸。
门口有美丽的花园,出入须得经过一大片湖泊,除了风声水声,就是小孩子的叫声,苏语鹿的笑声。
曾经的他是心无牵绊的,潇洒的来去,全心全意地争名夺利。
自己也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
唯一的意外,是她。
把人送回别墅以后,薄司寒和周然交换守备。
他把语鹿交到了周然手里,再三提醒他,不可以欺负她。
周然听的耳根子起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两辆车分别开往不同的地方。
这一回,周然直接把车开回了城里,结果又把带带回了星河湾。
黄阿姨抱着小薄,开门迎接她。
屋子里的陈设、衣柜里的衣服,还有梳妆台上的香水,一切都跟她离开前一模一样,纹丝未动。
薄司寒得车下山以后直接去了一家茶楼。
两边侍者拉开贵宾包厢的大门,薄司寒西装笔挺的走进去,里头先是空无一人,只有靠墙边站着荷枪实弹目不斜视的保镖。
薄司寒用目光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八个。
闲杂人等退了出去,大门“咔”的一声锁上。
两个侧门打开,叶盛杵着拐棍先走了进来,坐到黄花梨木的椅子上。
薄风坐着轮椅,分别被一个佣人推了起来。
两位在北城赫赫有名的商业霸主这才亮了相。
叶盛神态看上去老了不少,唯有一对鹰目清癯,眼神冰寒地望着她,像是冷血动物在锁定攻击对象。
而薄风就更枯朽了,随身带着氧气包,口鼻上还戴着氧气面罩。
薄司寒在灯下不动巍然不动。
哪怕站在这两位老霸主的领地上,依旧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挺直了腰背,喜怒不形于色。
他态度依旧客气且礼貌:“不知两位长辈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叶盛微眯眼,随手捡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朝薄司寒掷去。
刚好砸在他面门上。
玻璃杯落地,四散溅裂。
“薄司寒,你别太放肆。有我叶盛在,什么时候有你在北城说话的份儿,我告诉你,想摆我们叶氏一道,你还不够格!”
他刚发完一顿脾气,薄风立马伸出颤抖的手,拦了叶盛一下。
他颤颤巍巍的摘下氧气面罩,拿出了长辈给晚辈收拾烂摊子的教育口吻。
“司寒……你之前做那些事……我跟你叶家爷爷已经……商量好了……”
“你年轻……不懂事……我们原谅你……”
“你好好的……悔过吧……”
第150章 东窗事发
薄司寒听的有些好笑,他与叶薄两家的商战进行到现在,那两人早就大势已去,不过强弩之末。
若此时薄司寒再不收手,叶薄两家的辉煌,就只能成为历史了。
这也正是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儿,约他到这里来谈判的原因。
薄司寒镜片左下方映出一丝金属光影,心里想着,他们两个真的是老了,现在谁为刀俎谁为鱼肉都还没看清楚,敢叫他悔过?
他有什么好悔过的?
薄司寒不以为意,甚至当着两人的面,没经过允许,散漫地在沙发上坐下:“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两位爷爷在说什么。”
叶盛情绪激动。
“薄司寒,少给我来这套。你放出假新闻,恶意收购叶氏,又让叶氏跟薄氏交恶互咬,你坐收渔利,真是好手段!”
拐棍在地板上重重杵了七八下,他继续说:“我跟你爷爷,几十年的老朋友,就被你这么挑拨离间!”
薄司寒轻拈袖扣,从容道:“怎么能说是挑拨离间呢?两位爷爷,你们从小就教我,商场如战场,战场就是无情的,残酷的。按不按规则、有没有套路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把对手打倒。”
他抬眸看向两人,理直气壮:“玩弄手腕,不是商人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吗?”
“你!”
叶盛被他一席巧舌如簧气的缓不过气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薄风极力地平复着嗓音打原场:“司寒……快跟你……叶爷爷……道歉……你既然……肯来这里……就该……”
“那行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他十指交扣,灯光掩映之下,颌骨线条清冷自若。
叶盛喝了口茶水,缓过来口气。
开始讨价还价。
“其实,我今天…就是陪你爷爷来清理门户,你看看你做的事,哪一件,哪一桩,是人干的?先不说你阻击叶氏和寰宇,自己人残害自己人,亲者痛,仇者快!你对我家珊珊,对我珊珊要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怜悯,也做不出来婚礼逃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
叶盛恨得急了,满脸通红。
薄司寒对叶盛的那些指证内心一概不认,要不是他们先出手要他的命,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唯有对叶珊,他会有所亏欠。
叶盛挥着胳膊,继续愤慨道:“我不管你耍什么把戏,告诉你,薄司寒,第一,我要你立刻收手,把天晟解散,叶氏的钱全部还回来,一个字儿都不能少!第二,我要你诚心诚意的跟珊珊跪地求饶,然后跟珊珊结婚。”
薄司寒眼皮一跳,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散漫危险。
直接回绝。
“那不可能,两个都不可能!”
被拒绝的叶盛暴跳如雷:“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我他妈宰了你个王八蛋。”
薄司寒忽略掉颅内也在暴跳的神经。
说话的态度很客气,却是那种敷衍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客气。
“我正经做生意赚来的钱,哪有一个子儿不留还回去的道理,叶家爷爷,你当初搞的人家家破人亡的时候,人家叫你还钱,也没见你这么猴急赶着还钱呢?至于叶珊,我承认我有错,以后我会用其他方式补偿她,但我从我放弃跟她结婚开始,我就没打算再回头。”
然而,薄司寒的话音刚落。
那八个保镖的枪便整齐的掏出来,直指薄司寒。
叶盛已经不想多费唇舌,直接下命:“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薄风却伸手阻拦了一把。
趁着现在意识还算清醒,他拖着仅剩不多的一口气,用沙哑到快散了的口吻,对叶盛说:“老叶啊……这毕竟是我亲孙子……还是我来劝劝吧……”
说完了,薄风抬起头看着薄司寒,看得非常仔细。
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但看到他为了自己站出来那一刻,薄司寒内心很是触动。
好像那一刻,之前对他所有怨恨,他所有的不公,都可以原谅。
接下来,薄风让佣人把轮椅推到薄司寒面前,薄司寒正想说点软话,让爷爷能够体谅自己。
这份心软……无知且天真的感动,却以枪械上膛的铮响结尾。
薄风怀里竟还藏着一把枪。
他用那把枪抵住了薄司寒的胸口。
“你别让……爷爷……为难……”否则,他只能亲自清理门户了。
只要薄司寒死了,薄氏跟叶氏还可以重修旧好,联盟再创辉煌,他虽然活不了多久,但薄氏的一切,还要交到司礼手上。
如果这个二孙子不能退出,他也是没办法了,与其让他成为嫡孙最大的威胁,不如他亲手了结他。
薄司寒盯着枪柄,施然抬眸。
薄风断断续续说:“你也是……孙子……我也想……你活着……”
酸楚逐渐蔓延到了薄司寒眼眶,他审视清楚了爷爷的想法。
对啊,他说,他也是孙子。
同样是孙子,为什么他永远都做的最多,被骂的最多,却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既然他也是孙子,为什么到了这一次,爷爷还是选择了薄司礼,而不是他……为什么……爷爷就不愿意相信他一回……除了杀了他,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对吗?
薄司寒并没有像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次,当意识到自己被放弃时,难过孤独到嚎啕大哭。
因为他的心早就已经被薄风捏的稀碎。
已经碎掉心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他抬眸,薄唇勾起一个阴恻恻的微笑:“你确定,你要惩罚我是吗?”
薄风见他冥顽不灵,嘴硬,准备先喂他一颗枪子儿让他尝尝厉害。
他还以为,薄司寒还是那个乖戾却听他话的孙子,即便心中有埋怨,却永远不会真的恨他。
毕竟他永远都是他心中最敬重的英雄,最爱的爷爷。
薄司寒的眼眸却像染上一层冰雾,他薄唇轻启,声线极其优雅冷酷。
“爷爷,你好像忘了你吃药时间了。”
薄风闻言一愣,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果然又开始发起抖来。
他手越抖越厉害,犯起病来,两只手紧握都渐渐握不住一支枪。
张开嘴巴,像一尾上了岸无法呼吸的鱼,眼睛瞪的凸出来,面目十分狰狞。
照顾薄风的佣人从薄风手里抽走了手枪,递给薄司寒,又从药包里拿出薄风的药,喂到他嘴里,用水送服下去。
薄风暂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照顾自己良久的佣人。
这个….也是他安插的人…..
佣人并不说话,推着轮椅,把薄风推到一边,让他静静地看戏。
叶盛见势不对,跳起来又命人道:“开枪!开枪啊!傻愣着干什么!”
八支枪的枪口都对着薄司寒。
薄司寒却懒懒散散往后一靠,睫毛轻抬,表情冷淡。
“他们不开枪,是因为他们的主人还没叫他们开枪!”
随即,右手做了一个调转枪头的动作。
八支枪口立刻齐刷刷对准了叶盛。
叶盛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自己动一下就会被射成筛子。
薄司寒从沙发上站起来,席来一身消杀之风。
冷冷瞥他一眼,又朝薄风看了一眼,眸色清冷隐忍,没有什么波澜。
伺候薄风的佣人也是他安排的,自从查出阮生玉在老爷子日常吃的药里动了手脚,他就想办法换成了自己人。
本意是为了让老爷子远离阮生玉的迫害。
但这个佣人在取得老爷子信任后,察觉到老爷子和叶盛的计划,又转头告诉了给自己开工资的真老板。
在刀刃上讨活的人向来警惕,明枪要躲, 暗箭更是要防。
不然怎敢来赴这场鸿门宴。
薄司寒走到叶盛面前。
叶盛气焰依旧嚣张:“你别以为你横!”
薄司寒反应不大,只是笑,手中的枪抵在了老叶的眉心。
他偏要横!
老叶那张不肯认怂的嘴终于被打上封口条,瞬间气得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
薄司寒冷笑道:“你知道你这次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没玩儿死我!就要被我玩儿死!”
叶盛起了一身冷汗,额上流下的豆大汗珠将枪口打湿。
薄司寒将枪口移到他心脏处,漫不经心的来回蹭,枪头在衣服上蹭的发亮。
“不过老叶啊,你老当益壮,一定长命百岁。好好熬个几年,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的叶氏集团拆成我天晟的子公司。”
叶盛差点被气的当场身亡。
“薄司寒!薄司寒!算你狠!”
除了反复臭骂,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收拾完姓叶的,薄司寒又走回到薄风身边,蹲在他轮椅前。
薄风狠狠瞪了一眼神色愉悦的薄司寒,两只白眼都要翻上天。
薄司寒不急,嘴上慢悠悠地和他周旋。
“你知道你的病是怎么来的吗?”
薄风说不出话来。
薄司寒继续道:“临老入花丛,连自己领养的孙女也不放过,牡丹花下风流,也要你看你这把老骨头受不受的住。”
“她倒是爱你,大把大把毒药往你嘴里塞,你还夸她孝顺。我看你是脑子被蛀了,哪个女人不爱俏?她爱你什么?爱你这身鸡皮鹤发,还是爱你这副病残之躯。”
他用手枪一下一下拍着老薄的皱巴巴的侧脸。
“老头儿,谁对你好,你不知道!我可告诉你,人家就等着你这老东西早日归西,你要不死,她又怎么能重新投回薄司礼的怀抱。”
枪冷,薄司寒话音更冷。
“你啊,押错宝了!”
薄风哪里受得了真相的刺激。
万万想不到。
自己疼爱的枕边人,才是一直谋划自己性命的真凶。
当即被一席话激的视线混乱,胸口恶心。
薄司寒幽幽的看着他。
看着他嘴里呜咽着,似哀嚎,似愤怒,更似一只苟延残喘的兽。
他的恨需要宣泄。
只有让爷爷体会跟自己一样被人背叛的绝望痛苦,他才可能跟自己和解。
薄司寒站起来,语气寡淡。
“弱肉强食,生存角逐。”
再度走到大厅正中,他单手放在胸口,弯腰,向两位曾经的枭雄微一欠身,姿态矜贵。
再度直起腰背,他仰起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头顶的水晶灯凄惨的撒下白光,他沐浴在这冷涩的光晕里。
清醒又沉迷的享受着站在食物链顶端,战无不胜的感觉。
美好,残酷,无情。
只一瞬间功夫,他浑身上下带来的压迫感逼仄到令周围所有人窒息。
他嗓音低沉:“两个老东西,你们的时代,结束了!”
语鹿在家里等着薄司寒回来。
听到有人敲门,黄阿姨正要走到门前看是谁,蹲在地上撸猫的语鹿跳起来。
“我去开。”
她兴奋过头了,忘了自己家里人,根本就不需要敲门。
一边把衣袖往下捋,一边走到门前,拧开门手把。
“这么快就……”
她满脸笑容僵在唇角,下意识后退一步。
门外穿着白T恤,一身清爽气息的何子帆。
何子帆抬眼看到看门的人是她,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明明天气还不冷,他却觉得浑身发凉。
他神色冷淡,没有说话,视线朝屋内张望。
语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只是不想让他往里面看,遂又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何子帆看苏语鹿的眼神更冷了。
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婊子似的。
“鹿鹿,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语鹿感觉被他那正义凛然的眼神一盯,浑身上下的感官似乎都在示弱。
“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何子帆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姑妈知道你住在这里吗?”
语鹿被他问得发怯,摇了摇头。
何子帆默默看她,冷笑更甚,投来的尖锐目光充满鄙夷,嗓音很轻,却足以让语鹿无地自容。
“哦,那姑妈也不知道你被人包养,是吗?哦,对了,她知道的,所以她才会被你气的生病住院。”
何子帆拧起眉头。
“你才多大点啊,就靠着出卖身体给有钱人换取优渥的生活吗?你们家也没穷到这种地步吧,就算生活上再不如意,我们家也没少你吃喝啊?”
“对了,那时候我妈妈发现衣柜里的漂亮衣服,就是这个男人送给你的对吧?你当时不是说是别人借给你的衣服,你要还回去吗?你还到哪里去了?你还到直接住进人家给你买的房子里了是吧?”
何子帆越说越愤怒,他愤怒是因为他那么相信苏语鹿。
他把她视做心尖上的白月光,连碰都舍不得碰她一下,生怕一丁点不合时宜的举动就会玷污她。
当所有人都在侮蔑她,向她泼脏水,说她做援交的时候。
只有他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边,相信是她清白的。
原来,只有他才是个傻子啊!
何子帆下巴收紧,脸颊的肌肉微微跳动。
一想到苏语鹿那光洁无暇的身体,在那个男人身下滑的不像样。
想到那个男人一把摁住她摇晃的脑袋,摁着她死压在床上。
想到她高高翘着的屁股迎接着那个男人……
何子帆脸色发青,怒火中烧,这愤怒像是要把他连皮带骨焚烧殆尽。
下一刻,何子帆得手像钳子似的钳住了语鹿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方式把她从房子里拖了出来。
他的嗓音划破了空气。
“你还嫌我脏,嫌我睡了许轻轻,你没办法原谅?”
“苏语鹿,你好不要脸!”
语鹿挣扎着要把自己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这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解释。”
何子帆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心也剧烈的绞痛起来。
“你看看你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看她自己:“你看你浑身上下,哪一件不是他给你买的。”
语鹿的申辩又被他堵了回去,只剩下默默无语,红透眼眶。
越是这样,何子帆的火就越是压不住的往上窜。
“不行,我要带你回去,我要跟姑妈说这个事,不能让你再错下去。”
语鹿一听到何子帆要把自己带到妈妈面前,头顶犹如惊雷闪过。
“不行,你别这样,哥,你别告诉我妈妈我还跟他在一起。”
她拼命往回瑟缩,哪里抵得住何子帆的力气,她手腕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却还是被他拖动着往前。
而语鹿越反抗的厉害,何子帆就越相信她是一个虚荣心极强,迷恋奢靡生活的女人。
两人争执,对峙。
最后她被他直接压在了公寓门上,身体撞在结实的木制门上一声闷响。
她从他的钳制中滑脱出来,痛的弯下了腰。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哥,你生气要发脾气,都没关系。但我们需要谈谈,你不能现在就带我去妈妈那里,她要是知道,会疯掉的。”
何子帆垂眼看着她无助流泪的模样,他几乎就要陷进她的柔软里。
不是他自制力太弱,而是面对着语鹿,即便她爱慕虚荣、下贱已经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但他还是没办法对她彻底狠下心来。
黄阿姨看家里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又跟小姐拉拉扯扯的,立马转过身想给周特助打电话。
但何子帆一眼就看到黄阿姨鬼鬼祟祟背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他冲进去一把抢过她正在拨号的手机,用力砸烂在地上。
“啊!”黄阿姨抱着头尖叫一声,看着这个浑身戾气的年轻人,浑身发抖。
语鹿跟着走进去,乌黑的眼睛只有不可名状的无奈。
她拉了拉何子帆的衣服下摆。
“哥,我们出去说吧,阿姨她什么都不知道。”
何子帆颓唐的看着她,又冷酷的威胁阿姨:“不许打电话通知你主子。”
“她不会的。”她又拉了拉他,安抚他的情绪。
转过身看到阿姨担忧的眼神,语气很轻松:“他是我哥哥,没事的,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担心。”
想了想又说。
“别告诉周大哥,也别告诉那个人。”
两人出去以后,一前一后默默无言的走着。直到看到附近有一个茶室。语鹿转身上楼,何子帆跟在她身后。
两人要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服务员进来上过茶水后,出去就再没进来过。
何子帆喝了一口茶,舌尖的苦涩感像是一片灰暗的阴影,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语鹿,那片阴影就越发笼罩在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无法摆脱。
语鹿双手握着杯子,回避着眼神交流。
后来想了想,还是勇敢的抬起眼睛。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何子帆并没有彻底冷静下来,他只是在克制。
喉结上下滑动,半天才说:“许轻轻。”
语鹿听到这个名字,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越显苍白,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
“你知道她叫许轻轻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们……你们怎么样了?”
何子帆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的苦笑。
“许轻轻得艾滋了。”
语鹿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片刻后反应过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抓住何子帆的手。
“那你呢?”
何子帆的笑容略微僵硬。
“我只跟她做过四次,虽然每次都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但都醒过来的时候都知道确确实实发生过。”
他停顿了许久。
“她是查出自己感染上以后,才来找到我,她不知道怎么办,求我不要离开她。在那之前,我们总是闹矛盾,许轻轻又是有很多工作,我们也不是经常在一起。”
“她告诉我她有艾滋的时候,我当时整个人都……就像被抛进无边冰冷的深海里,浑身血液都凝固了。然后我就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在等待结果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幸好我们很早就分开了。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抬头看她,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
语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呢?”
“检查结果是阴性,我很幸运,躲开了。”他继续说。
她感觉到在听到“阴性”那两个字的一刹那,整颗悬着的心都落地为安。
何子帆又道:“等拿着结果从医院走出来,我突然开始觉得不对劲,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许轻轻会有事,我没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许轻轻在我们关系存续期间,出轨了。”
语鹿像是听到一件荒唐至极的事。
她眨了眨眼:“你确定吗?”
“我当时心里很乱,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知道为了她我搞丢了你,我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去照顾她的时候就问她,是不是出轨了。”
许轻轻突然就情绪失控,狼狈的从床上滚到地上。
双手疯狂的撕打着何子帆。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你是不是要回到苏语鹿那个婊子身边去?”
“同样都是婊子,你以为她高尚个什么劲儿啊?还不是分开腿被人操烂的玩意儿,你还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等着你来爱呢?”
“何子帆,你清醒一点,你的鹿鹿妹妹,早就被人用烂了。在北城星河湾,那里是金主给她置的金屋子,他供她吃穿,上学,上她上了不止有一年之久。哦,对了,她还给他流掉过一个孩子,就在你们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儿。”
许轻轻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因为她偷偷跟踪过苏语鹿。
跟了好几天,才查到薄司寒给苏语鹿购了房子,把她养在里面。
在有一回跟踪语鹿的时候,正好遇到语鹿因为痛经去医院做检查,她挂了号假装是病人跟在人群里排队,语鹿进去看诊的时候,她就拧开门锁偷溜进去。
在帘布后面听到了医生和语鹿的谈话。
“你流过产刮过宫是吧?”
“当时什么情况,子宫壁刮的有点薄,以后要小孩困难哦。”
第153章 前因后果
自从许轻轻发现何子帆的对象是苏语鹿,自然就怀疑到薄司寒跟苏语鹿的关系不一般。
她处心积虑的跟踪她,果然发现,两人之间有着不伦关系。
拿捏着这个秘密,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再在薄司寒身上挖一口肉,却不想在不久之后,她自己先感染上了HIV。
这个晴天霹雳瞬间把许轻轻劈的晕头转向。
可她第一时间不是反省自己为什么会染上不治之症,反而在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嫉妒恶毒,汇聚成一头怪兽,直指向了苏语鹿。
凭什么苏语鹿运气会那么好,轻易就攀上薄司寒这个高枝。
为了做人上人这个理想,她牺牲了那么多,费尽心机却什么都没得到。
嫉妒一口一口咬痛她的骨头,差点把她逼疯。
其实,在许轻轻拆散了何子帆与苏语鹿后,薄司寒并不是没有给她好处。
他给了她很多资源帮她抬咖位。
奈何许轻轻想要的实在是太多。
摊上这么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薄司寒也觉得头疼。
他可不是什么阿拉丁灯神,她想要什么就能无限次的许愿。
索性一锤子买卖,攒了个局把她送给了另一个商界大佬做长期买卖。
那位金主大人模样周正,脾气温和,不仅出手阔绰,也愿意在事业上给她助力。
许轻轻自然喜不自收。
而那位大佬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有奇怪的XP,经常带着许轻轻出入一些场所,参加一切奇怪的活动。
许轻轻才跟了他两个月不到,就染上了病。
同时,金主手机上也收到许轻轻的检验报告的消息,没想到他非但不害怕,霎那间笑的眉飞色舞。
还给了她一个拥抱:“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许轻轻瞳孔微微一震,大脑轰的一下炸开。
大概在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的金主早就感染上了。他靠吃着价格高昂的特效药,伪装自己病态,掩盖了他是携带者的事实。
金主答应她,就算是她病了,自己也会一直养着她,直到她不再年轻、美丽。
许轻轻蓦的怔在原地。
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她终于想起身边还有个何子帆,神志不清的跑去告诉何子帆,自己要死了。
把何子帆也给活活吓了个半死。
何子帆开始稀里糊涂的照顾她,许轻轻却格外敏感多疑,她知道何子帆心里还放不下苏语鹿,时时刻刻都担心何子帆会丢下她。
一次情绪失控下,便将苏语鹿包养的事全盘托出。
当何子帆听到许轻轻的诋毁,他的脸像是被混凝土铸住了,傻呆呆地站着。
许轻轻疯了,也想把其他人统统逼疯。她哈哈大笑何子帆是个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