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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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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珊是薄司寒爷爷世交的女儿。
对待叶珊,薄风比对自己亲孙子还亲。
后来想起来,也是怪。
薄风明明有四个孙子,偏偏他走过来,把她牵到对方手上的,却是薄司寒。
薄司寒那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看着叶珊的时候,却是那么放肆无礼。
薄风却千叮万嘱告诫他:“叶珊是小公主,你必须好好守护她,照顾她,关心她。”
但或许是碍着薄风的耳提面命,遵照着薄风的意思,守护她,照顾她,关心她。
而这种关心和守护,随着年龄的增长,薄司寒也一直没变过。
薄风一直希望自己的孙子能与叶家联姻。
叶家也很乐意跟薄家亲上加亲,而且他们对彬彬有礼的长公子薄司礼很有好感。
常常在饭桌上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叶珊。
“薄家大哥哥好不好,想不想嫁给他做媳妇?”
薄司礼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翩翩佳郎。
温润如玉,很有古典气质,是很多女人心中的白月光。
叶珊也像很多喜欢漂亮男人的小女孩那样,对他心生向往。
没有说不好,沉默代表了默许。
然而,薄司礼和薄家养女的地下恋情被曝光后。
叶家害怕被丑闻波及,有辱门楣。
不仅立刻斩断了大公子与叶珊之间的姻缘,还极其避讳的薄司礼和叶珊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
与薄司礼的婚事作罢,叶珊既不难过也不恼,只有些许落寞。
毕竟她跟薄司礼也算不得真正的有感情。
很快,一向很少在她眼皮子前露面的薄司寒,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填补了那一段时间她心里的落寞。
那时她即将去法国念大学。
他却敢当着叶家父母的面掏心窝子的发誓:“我希望等叶珊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一定会等她,如果她学成归来反悔,我也尊重她的意见。”
叶珊在外头跟朋友做spa,微信群亲友群里,薄司寒为爱追婚的消息炸开了锅。
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把原本因薄司礼的而对薄家有所芥蒂的叶家人全都哄的高高兴兴。
巴不得他跟叶珊两人就地成亲。
急得叶珊头发都没洗完,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开着车去他大学堵他。
她跟他交往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他就想先上车后补票。
彻底把她整不会了。
薄司寒在逆光中回过头,背着背包走过来,半个身子趴在她的敞篷车窗上。
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叶珊不自觉就觉得矮他一头。
“你识大体,又漂亮,还会画画,放眼整个京圈,除了你可能找不出第二个配得上我的人吧?”
叶珊气的直磨牙。
“什么?我配你?你把我当什么了薄司寒,你是不是真以为除了你我没人要了!”
她一向高高在上惯了,他这什么态度。
薄司寒从斯文过度到痞坏只用了一秒,微微眯起眼睛,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
“我比那些隔三差五换女友,整天花天酒地的二代好多了吧。跟了我你会幸福的,叶珊,只要我还是男人堆里无人可及的王者,你在女人堆里就一定是众人仰慕的女神。”
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美人是否已经一脸铁青,他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那吻冷漠又克制,却诱起叶珊心底一阵颤栗汹涌。
她彻底栽到了他手上。

叶珊一愣,随即浅笑:“他说了算。”
薄司寒戴着一次性手套剥了一只虾放在她碗里,半开玩笑半认真:“都我说了算?那今晚不回叶家住这里,你听不听我的?”
叶珊红了脸,伸手去推他。
满桌子的人都在笑。
饭后,佣人便真的张罗起来她今晚要住在这里的东西。
叶珊则理所应当坐在沙发上陪着长辈说话,抬眼看到薄司寒和周然站在花园里说着什么。
看不到周然的表情,只看到薄司寒散漫不羁的抽着烟,一脸无所谓。
后来薄司寒走进来坐到她身边,叫她给自己削个苹果。
长长的果皮从叶珊手里掉下来,她切了一牙喂到他嘴里,好奇的问:“周然跟你说什么,着急成那样。”
薄司寒脸上温和笑意不变,却只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可是叶珊刚才从旁边走过时,明明偷听到他把周然臭骂一顿:“今天什么场合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就是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
明明说着没什么的男人,半夜还是离开了。
叶珊半梦半醒间,隐约听的他接了通电话,“嗯”了几声,起身便穿衣服。
床上一轻,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男人转过头来,目光微闪。
他走过来坐到床沿边,高挺的鼻梁压过来,一个吻落到她额头。
他冰凉的衬衣不经意的摩挲着她的脸,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公司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
薄司寒嗓音沉了沉:“处理好就回来。”
楼下车子发动时,橙黄的灯光照亮了二楼的窗户。
叶珊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呼吸着那上面薄司寒的余温,心里无限落寞。
原本以为今天会发生点儿什么,结果还是老样子。
其实这些年薄司寒一直是模范未婚夫,什么都顺着她。
若论哄女孩子开心,只要他想,她就不会有嘴角落下来的时刻。
他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和谐了,和谐到没有任何激情。
在巴黎的时候,他每隔两三个月过来一次,住在她公寓里却都不碰她。
每次接吻,都是他主动,但那吻总是那么蜻蜓点水的。
就像是在完成任务。
一开始,叶珊以为薄司寒在这方面是少了根筋。
毕竟平日里大家出去玩,逢场作戏左拥右抱,唯有他陷在沙发里独善其身。
朋友们还会偷偷拍下视频传给大洋彼岸的她。
“唉,叶珊,你这驭夫有道,姐妹们好生羡慕。”
叶珊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自己在女人这方面他兴趣缺缺。
搞的好像是她善妒爱吃醋,把他管得严一样。
时间久了,她也渴望着心爱人的怜惜与体贴,渴望着灵与肉的结合。
有时候,叶珊真搞不懂薄司寒心里在想什么?
看上去她好像对他很重要。
她时常又有种直觉,她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从北城到苏语鹿所在的海滨小城雪都,开车只需要一个小时。
薄司寒凌晨三点出门,到了苏语鹿舅舅家楼底,才四点多。
天都还没亮,他就一直坐在车里,一直等到天亮。
早上九点多,苏语鹿终于出现了,他下意识的微扬起下巴。
正准备推门下车,从楼道里突然蹿出来一个生的十分斯文漂亮的男孩子。
苏语鹿一见他就眉开眼笑。
薄司寒冷然的盯紧了两人,心底有种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苏语鹿轻车熟路就爬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两人车走远后,薄司寒也开着车跟了过去。
这两人先去了一趟医院。
苏语鹿的母亲转院后就住在那里。
岳静宁还有一个亲弟弟,在雪都做生意。
知道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立刻赶来善后。
不仅接手了岳静宁的一切事宜,也办理好了苏语鹿休学手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母女两人同时生病,但他也没多问,只是叫语鹿在雪都好好养病。
“学校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健康最重要。”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则是岳森的儿子,苏语鹿的表哥何子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岳静宁虽然人醒了过来,意识却还不太清醒。
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也出现了语言表达模糊不清等症状。
苏语鹿小口小口的喂她吃完早餐,安静的坐在床沿边。
岳静宁把头转了过去,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何子帆不停的说着好笑的事,让病房里静到诡异的气氛稍微变的活泼点儿。
直到说到口干舌燥,这对母女像一对木偶,脸上都不带点儿表情。
“我还有事,先走了。”苏语鹿突然站起来,起身就走。
“姑姑,我们今天就先走了。”何子帆赶紧对着岳静宁说了两句客气话,拽过包追出门去。
他在电梯门前伸手,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迈步进去,站在苏语鹿左侧。
医院人员往来密,电梯门每开一次,何子帆就用胳膊肘撞撞她。
“你猜这个是病人还是家属?”
“刚才那是第几层?原来肛肠科是在第三层吗?”
他不停的用胳膊撞她,撞的她心里烦的要死。
苏语鹿杏目圆瞪:“何子帆,我惹你了?”
何子帆复读机式攻击:“我又惹你了?”
梯厢里响起电子提示音:“first floor!”
苏语鹿撞了他的手臂一下,走了出去。
刚走到树荫下,就被拽了手腕拉进了何子帆怀里。
这一幕也刚好被不远处的薄司寒尽收眼底。
然而,这一对玉一样般配的小人儿,却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何子帆抱紧了苏语鹿,语重心长劝慰:“你妈妈都生病了,你跟她较什么劲儿?”
“不是我要跟她较劲儿,是她不想看到我,不想要我这个女儿。”
“不是的,姑姑她只是经历了太多事,你给她一些时间。”何子帆语速渐缓:“也放过你自己好吗?鹿鹿。”
苏语鹿被他一句击中软肋,眨了眨眼,卸下防备。
然后无奈的摇摇头。
“子帆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这一年多我在江城,每次跟你打电话,你都表现得很正常的样子,你爸爸去世的时候,我赶回来参加葬礼,你当时还笑着对我说,爸爸是为了他的理想牺牲的,只要爸爸不觉得遗憾,你就不会感到非常难过,其实你根本就是在逞强,但我却没有发现。”
苏语鹿深深叹了口气,随即鼻头开始发酸。
因为她除了努力积极乐观,没有别的选择。

何子帆比苏语鹿大两岁,在江城大学念大三。
其实他并不是岳森的亲生儿子,而是妻子秦思思前夫的孩子,岳森把他视如己出,苏语鹿却一直没把他当表哥看待过,她从小就喜欢他。
这种喜欢就像是天性使然的一种吸引。
何子帆也喜欢她,小的时候,他对这个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小妹妹只是无限宠溺,习惯性的在人群里搜索她的身影,习惯性的年夜饭的时候在身边给她留一个除了她谁也不许坐的座位。
在任何场合,他对苏语鹿都偏袒的有些过分。
甚至引来了亲眷的打趣,好像苏语鹿才是他的亲妹妹,连秦思思与岳森生的佳期都跟他没这么亲。
何子帆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语鹿在他这里就是排第一。
那年父母离婚,秦思思改嫁。
临近新年,他跟着母亲离开了跟父母一起住了九年的房子,搬到新爸爸家。
一切都是陌生的。
只有站在门口笑眯眯迎接他的苏语鹿,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人小鬼大的跑过来帮他搬行李,一口一口脆生生的“哥哥”,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两人一起收拾好何子帆的新房间,何子帆转身去厨房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
递到她手里时,两人的都碰到一下。
苏语鹿像是被冻到,瑟缩了一下脖子:“哥哥的手好冷哦。”
何子帆刚想说什么,却见她捧着杯子,一脸福至心灵咽着热可可。
“可是手冷的人,心里暖,爸爸是这么说的。”
何子帆愣了一下。
冷硬的心脏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好像真的涌过一阵暖流,让浑身都热了起来。
因为家庭原因,何子帆一向沉默寡言,什么都落到行动上,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早熟。
只有在苏语鹿面前,他才像个那个年龄该有的样子,话痨又顽皮。
其实一开始,何子帆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是自从考上大学,离开了北城,去了江城,见识了不一样的风景。
才察觉了自己对她不止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
这次她家里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后知后觉,继而后悔不已。
好在叔叔和妈妈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
他可以好好照顾她。
不过隔了几个月没见到语鹿,她完全变了个样子,以前的语鹿虽然安静,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孩,充满了灵气与活力。
就是她父亲去世的那一段时间,她虽然难过,却依然很坚强,眼睛里还有光。
现在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仿佛刻意与人保持着某种距离,眼里都光也没了。
那天何子帆还没放假,便听到岳叔叔说语鹿病了,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在他们家养病。
他差点连考试都没考完就想跑回雪都见她。
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却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了他很久才把他认出来。
何子帆忽然一阵冷意,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心疼的要命。
后来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非常体谅她的心情,凡事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在他的陪伴下,苏语鹿稍微走出一点心理阴影,不像最初的时候见到人都怕。
整天只想埋在被子里,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是想死的念头。
如果没有何子帆陪着她,她可能真的就死掉一百次了。
但语鹿很多时候依旧对他欲言又止。
何子帆敏感察觉到可能事情还有隐情,但是她什么也不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去开解她。
就像现在一样,她虽然靠在他怀里,但她的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何子帆心头。
苏语鹿捏成拳的手指,很快又松开。
“子帆哥,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这么自责。”
“怎么没有关系?”
何子帆觉得自己很挫败,猛的转身,一肚子怨气没处撒,最后一脚踢在树桩子上。
苏语鹿也急了,伸手去拉他。
“跟它又没什么关系,你对着它发什么脾气?有种你冲我来!”
“我倒是想冲着你来,我敢吗?你就是仗着我不敢冲你发脾气,才这么折磨我!”
“你好端端的,干嘛要生气!”
“苏语鹿,你心里知道!别给我装傻!”
两个人闹起脾气来,针尖对麦芒。
可是心里又都是对着对方好,不想对方不开心,只吵了两句,便都默契的不再说话。
彼此长长的对视一眼。
何子帆伸出手,又把她拉回怀里,牢牢的抱着她。
“苏语鹿,你对我,要放心。”
苏语鹿内心挣扎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伸出手环上他的腰。

苏语鹿原本是要回家的,何子帆七拐八顺把她拐去了商场。
“别少闷在屋子里,你就是天天躲在家里才老跟自己过不去。”
天气炎热,也只有商场里能好过一点。
她被他拉着玩了电动,吃了冰激凌,消失的笑容渐渐回到了脸上。
从商场楼上蹿到楼下,正巧遇到珠宝店搞活动,何子帆又硬拉着苏语鹿一起参加。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连连获胜,最后毋庸置疑的拿到了特等奖。
商场里客人多,只觉得这是一对漂亮又养眼的小情侣,纷纷起哄让何子帆给她戴上。
何子帆走到苏语鹿身边亲手戴在她脖子上,望向她时宠溺的目光,令所有女士羡慕不已,青春,多好啊!
而何子帆望着那截细长的皓颈,情不自禁亲了亲她柔软的肌肤。
苏语鹿转过脸,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何子帆微微红了脸,他什么也没说,走出商场时却是牵着她的手走出去的。
“有几个朋友,知道我回来了,一直叫我晚上一起吃饭。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这样不好吧。”
她有顾虑,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不是询问意见了,而是要求。”
何子帆的手握的那样紧,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到了晚上吃饭那会儿,哪怕何子帆没做特别介绍,一桌人也都明白这两人怎么回事。
苏语鹿便一直被当做被调侃的对象。
“妹妹,你不知道何子帆这小子可太坏了,我们读书那会儿多少女孩子喜欢他,他老用我要好好念书这个借口挡回去。现在我们倒是明白了,他心里鬼着呢,早就心有所属了,还在那儿装!”
“何子帆,你就趁七夕表个白咯。”
“七夕还有一个多月,表什么白!”
“那就从今天开始,每天表白一句,一直表白到七夕当天!”
怂恿建议引起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
何子帆看了语鹿一眼,眼神极其坚定。
“我争取。”他表态。
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唉唉,不能争取,答应了就要做到哈!苏妹妹,我们都是见证人!”
语鹿被戏弄的面红耳赤,都不敢看何子帆,只能埋头一直喝饮料。
吃过饭,一群人要何子帆请客二台。
好像真当是官宣什么喜事,摆流水席都要摆好几次。
何子帆满口答应,就在附近找了个清吧继续聊天。
然而,苏语鹿刚坐下没多久,一位服务生专程给苏语鹿送来一杯“螺丝刀”。
何子帆有些坐不住了,阴着脸问服务生什么意思。
服务生只能赔笑。
“那边那位先生给这位小姐点的,说她面善。”
何子帆顺着服务生的视线望去,只看到角落的卡座上男人,拥有着英俊华贵的外表,举手投足十分优雅。
何子帆是站着的,照理应是气势比他更有压迫力,但那男人光是从容自若的坐在那儿,气场却十分狂妄。
一个极冷地扫眼神到何子帆脸上,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雄性之间争锋相对根本不需要掩饰。
苏语鹿的表情则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远离北城,逃到雪都。
除了自己家里人,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处。
但还是轻易被他找到。
苏语鹿都不明白,她到底跟薄司寒结下了什么怨,他对折磨自己这么执着。
薄司寒用眼神打压何子帆的同时,也抬头看她,笑的十分温柔。
之前一直隔得远,看的不真切。
这才发现她真的瘦了许多。
瘦的只成一把骨头,可怜巴巴的。
怎么回事?
可人一瘦,五官变的更清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便大得有一种惊吓之意,连挂在眼皮上的睫毛也越发浓密。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总是变化很快,三两天不见,就是另一幅模样。
但他还是觉得,她好像又长漂亮了些。
何子帆却不知大难将至。
端着那杯“螺丝钉”迈着怒气腾腾的脚步朝薄司寒走去,苏语鹿拉都拉不住。
反倒被他一起拖到了薄司寒面前。
与薄司寒对视的那一眼,让她浑身发紧,语调都软了几分。
“子帆哥,算了吧。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何子帆看了语鹿一眼,捏了捏她挂在自己衣服上的小手,低声慰哄:“语鹿你别怕,我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都把你当什么了。”
也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人就是喜欢她。
可语鹿是他心上的人,他怎么允许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何子帆转头将那杯酒往桌上重重一搁:“这位先生,这杯酒还给你,我妹妹喜欢什么我会给她买,不劳您费心。”
男孩儿年轻气盛。
老道的薄司寒只是摇晃着酒杯,蓦地扬起嘴角,要在喜欢的女孩子跟前逞男子汉。
勇气可嘉!
玻璃上挂壁的红酒激荡,他嘴角的微笑逐渐冷酷,他是不是该举起酒杯祝福他们这纯情的真爱?
苏语鹿看到薄司寒瞥一眼何子帆,那眼神像是看一团不自量力的垃圾,心脏怦怦乱跳,为何子帆担心的要命。
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苏语鹿站在了何子帆身边。
“这位先生,对不起,这杯酒我们就退还给您了,谢谢您抬爱,我不会喝酒。”

薄司寒深不见底的眼神转冷。
慢悠悠地回道:“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认错人了,把她认成了我一位很亲密的朋友。”
他是意有所指,语鹿不会听不懂。
语鹿整颗心都缩在一起了,只想拉着何子帆立刻逃走。
逃到再没有人会找到他们的地方去。
但他好像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们的意思。
薄司寒收回了那杯酒,一饮而尽,痞坏摊手,诡异的气氛看上去好像就结束了。
眼前这关算是过了。
然而,当语鹿回到他们的座位上,还是不放心。
这个人都已经到雪都了,不是语鹿自恋,他总不会真的是跟她偶遇吧?
过得片刻又偷偷看他一眼,却发现他无聊拿出一张小纸片用打火机点燃。
小纸片上火苗簇燃,他就着那火送到嘴边点烟。
语鹿一阵眩晕。
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纸,那是何子帆的照片,是何子帆高考毕业后送给她留作纪念的证件照。
她不知道他手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苏语鹿着急的推搡着何子帆:“子帆哥,我们回家吧,太晚了,一会儿舅舅要给我妈打电话。”
她很聪明,没有直接点破。
只想带着何子帆立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何子帆今天跟朋友在一起,磨磨蹭蹭,又喝了不少酒,看到苏语鹿真的有点生气了,才提出今天到此为止。
一群人结完账走出酒吧时,语鹿下意识朝薄司寒刚才坐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早已经空了。
她越发不安。
拉着何子帆加快了脚步。
刚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波混混。
苏语鹿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两帮人马就起了冲突。
何子帆这边虽然也有四五个年龄接近二十岁的男生,但这些人在学校都是非常用功的学生,他们只是在面对女学生时会有点吹牛而已。如果要和那些从小就经常在街头混迹的问题少年打交道,情况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很快就落了下风。
但那群人除了摁着那几个男生往死里揍,对站在一边的苏语鹿视同空气。
苏语鹿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趁乱跑回了刚才的酒吧,气喘吁吁的与酒吧前台交流。
“有没有一位姓薄的先生,留下什么字条,或者口信什么的?”
“有的,您姓苏吗?那位薄先生给您留了一个电话。”
前台小姐姐递来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一串刚劲有力的数字,颇有点瘦金体的风骨。
语鹿拿出手机,立马拨通电话。
就在她以为那个电话不会有人接起时,薄司寒细不可闻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来。
“是我,苏语鹿。”
“我们认识吗?”
沉默半响后,对面轻飘飘的反问。
语鹿不想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薄先生,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你放过我哥。”
“你哥还是你男朋友?”
语鹿微诧,她不太清楚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办法不把他往坏处想。
何子帆当然是和自己越没有关系对他越好。
“那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
薄司寒打断她:“苏语鹿,你敢对我说谎,就别怪我动你的心头肉。”
语鹿面色极为难堪,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瓣,沉默着不说话。
听筒里,薄司寒只听到她极轻的呼吸声。
隔了一会儿,她出声:“他真的是我表哥,我没必要骗你。”
片刻后,却听到他无情的嘲弄声。
语鹿简直有些忍无可忍,何子帆还在因为她被挨打,她压根听不进去这笑声。
说来也奇怪,她一向是个柔软的姑娘,善良又怕事。
可是为了保护何子帆,她竟然也变的坚强敢跟他硬碰硬。
“你想怎么样?”
薄司寒等的就是她的一句自投罗网,可不知为何,她这口吻语气,却堵的他心里莫名的不爽。
“我给你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以后我在哪里……”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语鹿赶紧又跑回刚才斗殴的地方。
那群混混已经走了。
何子帆伤的不轻,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呼了两辆计程车,把人全都送到医院。
何子帆伤的最重。他今晚必须在医院住一晚了。
语鹿真想守着他,一步都不想离开他。
可手机上的时间跑的那么快。
她不敢不去。
不为了自己,就为了何子帆也得去。
何子帆觉得脑袋又胀又痛,眼睛根本睁不开,全身骨头像是被拆了一样,痛的要死。
他长这么大,可从没吃过身体上的苦头,这也算是这辈子第一次重大事故了。
隐约听到抽噎声,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眼皮睁开一丝缝,只看到语鹿在哭。
满脸都是泪水,哭得眼睛红的像小兔子,睫毛都黏在一起。
“语鹿,我没事,哎呀,有什么好哭的,男人身上哪有不挂点彩的时候?”
他一出声,语鹿的压抑的情绪决了堤,她钻起了牛角尖,不明白,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薄司寒不要放过她!
她常常会因为自己肮脏不堪,哭着从梦中惊醒。
躲在房间惊声尖叫!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龄人里只有她遭遇了这些,为什么许轻轻不出卖别人只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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