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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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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他对他那个二弟真的喜欢不起来。
他们两个注定,相生相克,水火不容。
反正这个孩子是薄司寒的孩子,是死是活,跟他薄司礼毫不相关,他要是够心狠,大可以鼓动苏语鹿立刻拿掉它,再让薄司寒追悔莫及。
可是这个素未蒙面的孩子,是他的亲侄子,还是苏语鹿的血肉。
多少在他心底里投下一点温柔的影子。
语鹿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迎着风忍不住掉下来。
使劲作出一个笑容,眼泪珠子却掉的更快……总有人说孕妇会因为激素的影响而变的情绪敏感,她宁愿是因为激素情绪波动。
而不是心疼这个小孩。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要是生了这个孩子,我就一辈子都跟他捆绑在一起了。”
薄司礼听到她的哽咽,知道她哭了。
他没有打扰她,而是安静的给她时间。
语鹿哭了一小阵,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
“其实我挺害怕的,我一想到要做手术,就会回想起一段非常不好的经历。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经历一次。”
时隔两年,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马桶里的绒毛胚胎,满地的血……浑浑噩噩里,刺眼的无影灯,穿着手术服的外国医生,还有她几乎神志混乱的呻吟。
那时候她还不到十九岁。
几乎一个女孩能经历过的所有恐怖,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近乎于的无助。
薄司礼安慰她:“我也有过这种经历,自己一个人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我害怕麻药推过头,我会永远醒不过来,脑子里也总是幻想着手术刀切过皮肤,黏稠的鲜血从我身体里涌出来的画面。”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个医生,医生最怕的就是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可是语鹿啊,那就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我向你保证,就只有一点点痛。我会在手术室外等着你,你睡一觉起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十分超然。
这份十分的超然,给了语鹿十分的安全感。
在这种情况下,给薄司礼打电话,显然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然而,与薄司礼的通话还未结束,她的手机便不停地震动起来。
孩子的父亲电话来的太晚,错过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不过事实证明,有些决定,孩子的母亲单方面根本做不了主。
手机几乎不间断的响了三次,最后一次静止下来,屏幕只跳出一条微信。
“接电话!”
就像他就站在她耳边命令她一样。
语鹿随即和薄司礼匆匆说了两句,薄司寒告诉她自己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再跟她联系。
手机刚还给护士。
一辆库里南堂而皇之的停在医院正门口,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身矜贵的暗纹黑西装,下车后领着几个保镖一脚踏进医院。
医院里的病人看见他都发怵,躲得远远的。
可是他刚走到医院大堂,就看到走楼梯下来的苏语鹿。
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楼梯间。
愣愣的望着他。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语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抓个正着。可能是已经有过好几次被活捉的经验,她倒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可能就是习以为常了,因此表现的格外镇定。
只是,手上的化验单被她偷偷的藏在身后。
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丢掉。
薄司寒微抿薄唇,朝她走了过来。
“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里来了?”
他只是盯着她,没提一句心里的不满。
但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时间尤其煎熬。
薄司寒的声音又起,嗓音沉沉。
他轻轻笑道:“你到这里来,是见谁?”
也不知这人是太敏感,还是太敏锐。
兴许他还是察觉到了,在他和苏语鹿之间还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即便苏语鹿最近还算乖,他还能哄得住,但他的本能始终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感。
语鹿确信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是真的慌了。
因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还是说,当她以为她和薄司礼的联系瞒得密不透风的时刻,其实这个人已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
薄司寒见她不说话,视线落到了她竭力想隐藏在身后的手上。
他浅浅的微笑了一下:“手上藏着什么?给我看看?”
她既不回答,也不让他看。薄司寒倔劲儿上来了,非要看到不可。却又不敢下重手,只能伸手抓她胳膊。
手从背后拉了出来。
没来得及丢的化验单从她手中夺了过去。
语鹿本来还想抵抗一下,可能是意识到躲是已经躲不过去,还是先服软比较好。
趁着薄司寒拎着化验单冷冷的打量,她轻轻的比了个手语。
【我怀孕了。】

第186章 新晋爸爸
薄司寒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她的手语,视线扫过化验单,目光逐渐从敷衍到专注。
片刻后,视线惊落到语鹿脸上。
有一点不敢相信的表情,却很克制的控制住了失控。
“是真的?对吗?”
薄司寒扬了扬手中的化验单,从未有过那样认真的表情,向她确认。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却也说不清楚哪里奇怪,只是语鹿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有一点泪光闪现,甚至还有一点害怕的神色。
她相信是自己看错了,那不过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大概是吧。】
她淡淡的抬手,比划比划,脸上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喜色。
【这么往前推的话,应该就是你出差前那一次。】
嗯,应该就是那天晚上了。
她拿着酒和皮鞭,敲开了卧室的门,他们度过了很疯狂的一夜,却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直到最终从语鹿口中确定了那个期待已久的小生命是真实存在的,薄司寒只觉得胸口有一块郁结,在变得酥软。
随即从心里絮絮多出了许多想说的话。
大到对未来事业蓝图的畅想,小到这辈子最细微的小事,都想拿出来讲给她听。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连像他这样一贯冷静,逻辑清晰的人,也有些说不清楚,但是怎样一种真实体验。
很强烈。
强烈的是这是他这辈子离幸福最近的一刻。
很惶恐。
惶恐的是这感觉就像在天晴的日子捧着一捧雪,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一个不注意它就会化掉。
他的开心是真实的,具象的,恐惧也是真实的,眼神里不禁掺杂了些忧伤。
那矛盾复杂的表情落到语鹿眼里。
她实在有些看不懂他了。
难不成他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要小孩子。想来之前叫她生小孩,不过是说说而已。
那倒也好……正遂了她的心意。
可是,没等她回过神来,薄司寒便已经着急着把她拉近自己,把她的脸捧在手心,清浅的吻落下来,落到她的眉心,鼻梁,然后是嘴唇。
动作很轻,很轻,轻的就像怕惊扰了神灵。
他吻着她的呼吸,在嘴唇分离的一瞬,才喃喃道。
“语鹿……对不起,谢谢你……”
“……”
她楞在原地,干嘛说对不起,又说谢谢你。
薄司寒这人对自己的定位很准。
直到从苏语鹿那里确认了自己的新身份,他立马就成为了最称职的父亲。
只是这位新晋父亲还缺乏经验。
一来就把医院搞出了很大动静,搞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
“周然,车里有软的垫子吗?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方便垫在腰后,要软一点的。”
“没有现在就去买,还要我教你!”
周然撞到枪口上,因为不够机灵被狠骂了两句,但薄司寒骂了两句,紧抿住唇,闭上眼睛。
满腹的暴怒强按回肚子里。
心里碎碎念,当爹的人了,别生气,别骂脏话,胎教不好!做好表率!
等情绪平息下来,对语鹿露出一个微笑,又拉着语鹿往外走。
可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弯腰直把人横抱起来。
他可真行!
这里人来人往的,这么多陪孕妇来孕检的丈夫,就没见他这么显眼包!
可薄董凭借风度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领袖风范,镇压了其他丈夫的咬牙切齿,拈酸吃醋!
薄司寒刚抱着语鹿走下医院台阶,语鹿原想着他的作妖该结束了。
哪里晓得这人突然一转身,又抱着她往回走。
她仰头望着他,眼睛瞪的贼大。
【你又干嘛!】
薄司寒轻声说道:“还是得再请医生看看,我实在不放心。”
抱着语鹿掉头就钻进电梯。
此时已经早过了下午六点钟,坐诊医生都已经下班了,只留下值班医生。
这人财大气粗,恬不知耻,硬是把今天还在休息的顶尖产科专家给摇来了。
专家喘着粗气被医院副院长硬拖进诊室。
很有些脾气,吹胡子瞪眼的,很没把眼前这个土老帽暴发户放在眼里。
这不到二十平米的病房里,充斥着尴尬的怨气。
不过专家就是专家,职业素养好,虽然对病人家属很不满,对病人却是很尽职。
B超显示仪上,黑乎乎的一团。
老专家指了指某一团朦胧的光环:“在这儿呢。”
薄司寒视线都黏在了屏幕上。
温暖柔和的光晕照在他深邃的轮廓上,语鹿突然觉得他眉目间的那一股子不安定,突然沉淀了下来。
这时,薄司寒突然伸手,握住了语鹿的手。
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发问。
“是男孩儿呢,还是女孩儿呢?总不能让语鹿两个都生吧。”
这专家有点无语,现在就一颗小黄豆呢,送子娘娘来了都看不出男女。
老头嘴皮子一张一合,言简意赅:“就一个孕囊。”
薄司寒垂眼望着语鹿笑了一下,笑出了一种吊车尾小学生的傻气。
偏偏还特别好学。
“哦,那一个孕囊是生不出两个小孩对吧?”
老头儿明显有些受不了他这么愚蠢的提问,但良好的职业修养,把他钉死在了官方式的回答上。
“孕囊里看胎芽数,有可能一个或者多个,或者没有。”
“为什么一个孕囊可能没有小孩。”
“孕囊就像是一个包裹种子的茧,空孕囊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胚胎因素、母体因素、父亲因素以及环境因素。”
他不由觉得手心冒汗。
紧张又小心的问:“那我家这个呢?”
专家有点忍无可忍:“你听不到它的心跳声吗?声音那么大,心率每分钟都140了。”
语鹿躺在床上只想把脸蒙上,装作不认识这人。
真是太丢脸了。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目前只看到一个胎芽,薄司寒双胎梦想幻灭。
不过当医生说它很健康的时候,苏语鹿还是眼见着这人开心的眼睛发亮。
哪里瞧得出半分平日里的生人勿进冷气逼人。
他又细细问了很多医生很多注意事项。
三个月以内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同房,烟酒奇奇怪怪的药都不能碰。
他记得很用心,一边记一边用胳膊肘撞苏语鹿,虽然嘴巴上没说什么,眼神已经在警告苏语鹿了。
你可给我悠着点儿。

初为人父的欣喜若狂走进尾声,薄司寒心情依旧是肉眼可见的好。
望了一眼下沉直到陷进黑暗里的夕阳,拉了拉她的手指:“走,去吃点东西,别饿着我儿子。”
语鹿耸了耸肩,冷笑,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她想问,但是没有问。
趁着自己对这个小东西还没产生感情,多探讨一句关于它的事都是奢侈。
上车以后,薄司寒不着调的找话题跟她聊天,说起今天白天有电视台来采访,因为不久后要给他颁奖,类似于什么杰出青年贡献奖。
他不稀罕那些虚名,只是告诉她,其实这种头衔也会有些好处。
“名望就是一张信用背书,也是规则的钥匙,拿着这把钥匙,你在走迷宫时,可以打开一些别人打不开的门。”
天晟已经过了度过了最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期。
一切尘埃落定,稳稳上道。
从前是他到处去求着银行放贷,陪人喝酒喝到胃抽筋,现在否极泰来,三轮国际融资追着他合作,拿钱拿到手软。
诚然,现在天晟是光鲜,是行业巨头,是未来可期。
可没人知道天晟最初建立那会儿,薄司寒的日子有多煎熬。
把头栓在枪口上创业,不能往后退半步。他的一个决策,可能就关系到跟他一起叛变的兄弟的身家性命。
因为别无选择,只能埋着头朝前闯,退半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都不够凑的。
薄司寒悻悻的说了许多公司里的事,也讲那些跟他一起创业的兄弟,说起他们来他脸上隐隐有自豪的表情。
语鹿打了个哈欠,则有些倦。他转过头看着她,突然就不说话了,可她都没有发现。
偶尔薄司寒也会怀念从前,那时候苏语鹿还是个好学的好姑娘,很喜欢听他讲,还缠着他教。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喜欢听。
事业上的事,问题再多。
他总有办法解决。
眼前的状况,却是无解,就像他在名为苏语鹿这门课上,被判失去考试资格,永久的出局。
薄司寒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这些……你不爱听对吧。”
语鹿望他一眼。
他又说:“你一次都没有去过天晟。”
天晟,那是他的心血,他的名片。可是她一次都没去看过。
没有陪他站在天晟大楼的玻璃楼顶,一起俯瞰芸芸众生。
她怔了一怔。
不觉笑了。
【你要让我去,我肯定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薄司寒轻轻勾着唇角。
在昏暗光影中,脸上那点儿热切劲儿渐渐消退。
语鹿低垂着眼帘,微微抿了唇瓣。
好像明明听懂他想在说什么,却装作听不懂,遂笑着比划比划。
【怎么不一样呢。】
车开到他常去的私房菜府。
那里口味清淡,食材也新鲜,菜府老板提前接到电话知他要来,单独腾出顶层的一间包厢迎接他。
人落座,热帕子擦完手。
厨师把菜单递过来。
那是一张暖黄底色有金字印花的硬卡纸,上面是手写的今日新到的一些食材名目。
清蒸还是爆炒?想怎么吃?全看客人的想法。
薄司寒一手拿着菜单,空余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子。
“不要葱,不要蒜。”他说完抬眼皮瞅了下苏语鹿:“还有什么不要?”
她不喜欢吃葱,也不喜欢吃蒜。
摇了摇头。
【没了。】
薄司寒垂下眼皮,食指弯曲,轻顶着鼻尖。
“还有不要姜、不要兔肉,不要螃蟹,水产和水果都不要上寒凉的,河虾可以来一点,其他……你们自己看着选,口味要清淡,营养搭配丰富一点,蛋白质、维生素都要有就行了。”
他把菜单递回给厨师,又吩咐道:“专业的事给专业的人做,我知道你们会安排好。”
厨师连连点头,保证会用心把这顿饭做好。
苏语鹿:“……”
然而,厨师正对着两人往后退出去时,薄司寒又突然叫住他。
“没有预制菜对吧?我需要反复确认一下。”
“薄先生,我们这里是不可能有预制菜的,唯一会用的调味品只有喜马拉雅盐和柬埔寨胡椒。当然,您是老客户了,知道我们这里的用材最大的特点是真材实料。”
“行,下去吧。”话音刚落,又歪头喊上周然,动了动手指。
“你还是去厨房检查一下。”
苏语鹿:“……”
吃顿饭而已,有够这么折腾人的么?
不过像这种只面对部分特定人群的私房菜,弄出来的菜还真是没话说。
腥荤明明只有鱼虾海鲜,其他全是素菜,人家楞是能把素菜也做出肉的味道来。
每道菜都是每个人单独一小盅一小碟的端上来。
这样的份量,不自觉就吃了很多下去,也察觉不到。
语鹿不动筷子还好,一动筷子不自觉就觉得饿的要死。
吃的有些风卷残云,简直没什么形象可言。
也是,她今天憋了一肚子心事,四舍五入约等于什么都没吃。
薄司寒吃东西一向吃的很慢,就好像他对吃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以表示对厨师的尊重。
瞧着语鹿吃的很急,忍不住去抽她手头的勺子。
“慢点吃,吃那么急,一会儿胃该难受。”
她把勺子抢了过来,很凶的表情,朝他比了比手语。
【你尽偷吃好吃的。】
他们之间的气氛终于吃这件事,有了很大的进步。
薄司寒一下子就乐的不行:“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
行啊,原来圈套设在这里。
害她没得话可说。
她脸上讪讪的,薄司寒突然伸出手来,落到她的耳旁,手指擦过她的嘴角,擦掉一点菜粒,然后放进自己口中,用舌尖舔走。
其实只是一个小动作,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她还是微微僵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软。
他看着她不说话,眸色深沉。好一会儿,他才忽地笑了笑。
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缓慢的,擦手,他突然抬起头看着苏语鹿,脸上的微笑渐渐就变了味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偷跑去医院?”
语鹿一听他这语气,心里咯噔一声。
还以为薄司寒是查到或是猜到了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她,突然张口:“你原本想瞒着我把它弄掉,对吗?”

第188章 保大还是保小?
薄司寒下午忙着采访,无暇顾及其他。中途休息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语鹿的定位已经去了医院,这才打电话问保镖苏语鹿人在哪里。
保镖说苏语鹿一直在学校。
他这才觉得到不对劲。
理论上他觉得苏语鹿不会再逃跑,毕竟她跑了,她亲人、父母还有朋友可跑不了,当然语鹿应该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除非薄司寒自己放手,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有本事把她轻易抓回来。
但是苏语鹿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医院,这件事实在解释不通。
后面十分钟采访几乎是草草结束,然后便一直给她打电话。
而语鹿,期初接到医院叫她去一趟的电话,以为只是去简单地拿个报告,要不了十几分钟。
白天薄司寒又很忙,也不会时常用远程监视着她。
所以白天进入学校以后,就像往常偶尔会做的那样,装作回女生宿舍,把保镖甩开。
因为之前一直没出过纰漏,保镖也知道苏小姐不可能跑,当然监视的也就没那么严谨。
语鹿是因为怀孕这个消息,忘记掉了自己被监控起来的事。
现在面对薄司寒突然的追问,她很担心。
因为这个人很聪明,她稍微一个不太对劲的表情可能都会让他察觉到她在说谎。
然后会刨根问底的不断追问细节,直到拔出萝卜带出泥。
她都猜到他会问一些什么问题。
比如,怎么会突然就去医院做上了体检?
是不是经常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甩开保镖去做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既然如此,她就好好交代一下,她都瞒着他干了些什么?
如果她硬撑着不说,他也会去调查。
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
语鹿低垂下眉,正想着怎么把谎给溜圆。
在薄司寒看来,有躲避之意,但是他猜中了结局却没猜中前头。
“所以,你是察觉到自己身体有情况,瞒着我想去医院把孩子流掉对吗?”
他嗓音有些沙哑,又重复了一遍。
语鹿缓缓的抬头,有些愣怔的望着他。
她的反应,可以说很慢很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脸上没有一丁点儿为人母的高兴。”
他心里极不舒服,他忍她很久了。
这不高兴要么一直忍下去,但话到一旦到了嘴边根本就忍不住。
但面上却是淡然。
“你嫌弃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语鹿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而且这种生气,完全是对人不对事。
就挺……挺那啥……
就好像在替他那毛都没长全的好大儿出头的那种生气。
她突然觉得有点……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然后呢……
【嗯?你想怎么?】
算了,就顺着他的话说。
她看他今天整个人就不大对劲儿,顺着他的话说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薄司寒见她还是那副不重视的态度,不可避免的落下重话。
“苏语鹿,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你别不把他当回事,还有,你要是敢伤他一下,我……”
【你怎么?你想怎么?】
她冷了脸,面上颇有些厌恶之色。
手捏成拳,用力的捶了几下桌子。
【即便是我十个月都躺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没有谁能保证它就能安全的度过十个月呱呱落地。即便生下来,它也可能面对疾病,夭折各种情况!你刚才的意思,倘若它活不了,你就要拿我陪葬是吗?】
苏语鹿那张嘴,完全就是扭曲事实,强词夺理。
事实上,苏语鹿并非不知道薄司寒想表达什么,但她就是故意要把水搅浑,让对话无法正常的进展下去。
毕竟对男人来说,事情的正确与否,如何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但女人通常只关注男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所以女人一旦强词夺理起来,男人还真说不过她,因为她们就是情绪作祟,非得让你认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那如果遇到这样一种情况,比如我跟小孩之间只能有一个,你保大还是保小?】
薄司寒咬了咬牙。
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怎么会上升到保大保小这种程度。
语鹿继续咄咄逼人。
【别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随时都可能发生,发生的可能性极大!我现在半条命都在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薄司寒整个表情隐隐都有些颤栗,就在语鹿以为已经惹得他耐不住烦躁时,这人出乎意料地镇定下来。
垂下眼皮,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钟。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与坚定。
“当然是保你。”
那番话他说的极其认真,冷着脸挑衅他的语鹿,一连串备在嘴里的说辞,也被他一句“保你”击碎的不成调。
鼻子有些发闷,缓缓地,低下了头。
这感觉让她好不舒服,她宁愿薄司寒像以前一样。
凶一点,霸道一点,残忍一点,再干出一些不是人干的事儿,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想打掉孩子的决定有什么不对。
显然,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但语鹿还是已经吃的很饱。
饭后薄司寒做了一件很没品的事,直接叫老板出来,把厨子让渡给他。
结果人家厨师自己也是老板,还得坐镇店面。
薄司寒当着老板的面一通电话,直接把店按溢价盘下来了。
语鹿简直有些看不懂,就这样,被土豪当众拿钱打脸,自己店都易主了,这老板还满脸开心。
笑逐颜开的跟薄司寒合计合计。
——厨子每天提前做好,让人装进食盒给苏语鹿送去。这样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路途上会耽搁一些时间,食物口感肯定会比店里堂食差一些。
不过语鹿没那么讲究,也没提奇奇怪怪的要求。
出了店门,语鹿就忍不住指责薄司寒。
【你就跟旧社会的土地老爷似的,看上人家的地,买了,看上人家的房子,买了,看上人家的媳妇儿,要了!整个儿一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大奸商!】
薄司寒就笑:“溢价百分之三十,把店盘给我,他继续在这里做管理,我给他百分之七十的干股,风险我自己承担,傻子才不愿意接受呢?”
“你还当他刚才对着我笑是应付我呢?那是真开心啊!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狠狠砸破了他的头!”
语鹿有些不明白。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人跟人之间除了钱别的都没什么好谈的吗?投入多少,回报多少,一定要算清楚,除了围绕这个目标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扯淡。亏本买卖,真不像你!】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当真生气了,把她抓到怀里抱住她。
“直接订购,怕他不用心,现在我是他的老板,他只会紧着赶着巴结你,饭菜只会往好了做,绝对不会掺假。”
薄司寒在语鹿额头上吻一下,说:“不这样做我真的不放心,毕竟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她望着他发呆。
他很喜欢她这个表情,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眉目清丽,眼睛里蒙着雾,只装着他一个人。一秒钟以后,他低头去吻她,轻轻的摩擦她的上唇和下唇,分开它们,带着一点欲望很是无赖的含住唆吸。
她还是有些难过。
躲闪着跑到大马路上。
他追过来,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把她抓进怀里。
再次落下吻来,吻在她唇上停留时间很长。啃咬了十几分钟,再次来了感觉,只能死死的把人摁在怀里,粗喘着气。
现在可不是能胡来的时候,以前是巴不得闹出人命,现在是不敢闹出人命。
隔了一会儿,情欲平息下来。
他轻声许诺。
“我们会好好的。”
对她,对自己,更是对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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