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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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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一周,薄司寒看语鹿看的很紧。孕检早期只是一周一次。薄司寒还是安排私人医生每天来家里一次。
商务应酬能推则推,下班后早早回家来陪她吃饭,时不时会给她惊喜。
语鹿穿着睡衣倦倦的从卧室走出来,他手上拿着东西,腾不开手,张开双臂叫语鹿帮他拿一下衣服口袋里的东西。
结果她摸出来,是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串珍珠手串,圆润华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语鹿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的珍珠,被震的一愣。
“喜欢吗?”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不管她脸上有没有表情。
“喜欢就会开心,哪怕只是一瞬间,你心里肯定也都笑了。”
他猜得没错,女人呢,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虽然她不大爱好珠宝首饰和打扮,但的确有被它漂亮到。
可她依旧全程沉默。
隔了很久,抬手摸了摸手串。
【谢谢。】
有时候是一束手花。有时候是别的东西。
还有几回是小孩子的玩具,很劣质很廉价那种老式玩具,上发条会跳的青蛙,还有扔到墙上会翻跟斗的小人。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她小时候学校门口才会卖的小玩意儿,然后薄司寒说小时候路过穷人念的小学,看到那些孩子趴在地上玩这些玩具,玩的跟皮猴似的,明明看起来也没多有趣的玩具,不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会玩的那么忘乎所以。
当时他取下随身戴的纯金怀表,跟他们换了一只发条青蛙。
拿回家还没跟弟兄们炫耀,就被佣人发现了,说有病毒就给他扔垃圾桶了。
真是好遗憾。
“今天开会,突然就想到这个东西了,我还专程跑了好几个地方去找。原来现在学校门口都不卖这个东西了,最后还是在二手地摊市场淘到的。”
“本来老板要卖我五百的,还是周然厉害,直接砍价砍了一个零,五十块钱就买到了。”
原来遗憾就算不去想,它始终搁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然后会在某一个恰好到的时刻,跳出来,告诉你它一直都在。
语鹿:“……”
瞧着他还眉开眼笑。
她也不知薄司寒是哪根筋不对,就这……就这……五十块钱她都觉得买亏了……
她瞅他的眼神逐渐无语。
【你个做买卖的人不是挺会讨价还价的吗?就这玩意儿,五块钱我能给你搞一堆。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薄司寒没生气,只是好脾气地微笑。
“就是突然特别想要。”他说。被揶揄了心情依然很好,跟以前暴脾气爱面子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小时候没玩具玩吗?】她没好气的说。
薄司寒想了想,特别平淡的语气:“打从我有印象起,我们兄弟之间的游戏就只有竞争。玩具是不少,但是家里的规矩是不能不带目的的玩儿。”
情绪越是平静,信息量越大。
语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些他送给她的钻石和五颜六色的宝石,都被她随手塞进了抽屉里。
但只有这只发条青蛙,被她放在梳妆台的一个水晶坐台上,每天眼睛都看得到的地方。
她也不明白这个青蛙有什么特别,但是总比那堆冰冰凉凉的宝石钻石有温度。
因为语鹿怀孕,这两人每天的日程安排里又多了一个安排。
晚上吃完饭,散步半个小时。
这算是薄司寒理想化的家庭生活的一部分。
两人一边慢慢的走,他一边一桩一件的张罗接下来的安排,有条有理,事无巨细。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新房子的装修进度。现在他只要有空,就会跑去新房子那边坐坐,督促一下装修进程。
现在两个人要变三个人,以后还会变四个人,五个人……
原本拿来做书房的房间,被隔成了两个单间。
一间房刷上了蓝色的漆,一面墙上手绘画了些海洋,邮轮,海螺和贝壳的涂鸦,另一间则全是粉色的,还没有图彩绘。
薄司寒想问问语鹿的意思,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涂鸦?
【你搞两间房?医生已经说了啊,不是双胞胎。】
“开盲盒,留下那一间下一次用。”
语鹿被他套路进去。
【万一这一次是男孩,下一次还是男孩呢?那不就……】
意思刚表达清楚,便看到薄司寒促狭一笑,她讪讪的别过头。
看他还在笑,只能伸手去锤他。
拳头挨在身上,他也没躲,只是笑着跟她闹。
【没有下一次。】
他也不恼。
“有没有下一次,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她更加用力揍他,却被反拉住胳膊把她圈进怀里,他叫她动作别太大。
她挣了挣,没挣开,只得轻声喝道。
【薄司寒,你放开我。】
薄司寒抿了抿唇角,缓缓松开了手。
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前慢慢的走。
走一小段,她的手放在他掌心细细观摩,粉红圆润的指甲白净可爱,放在他的掌心明显比他短了一截。
黄昏黯下去,无数的五彩的霓虹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光影变换落到潮湿的街道上,像电影慢镜头里那样缓慢优美。
那样的时刻总是会有一个一个柔软敲在薄司寒的心头,直到他不自觉地轻轻的说。
“我是第一次做人家父亲,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薄司寒整个人都开始变的柔和。
语鹿看得出来薄司寒对这个孩子很重视,但她搞掉孩子的念头一直没有打消掉。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弄掉它的心情越来越急切。
怕拖的越晚,自己也会舍不得。
可是薄司寒看她看的太紧,为了照顾她又多安排了一个阿姨在家里帮忙,只要他自己没事,也都会跟公司告假陪着她。
这种严防死守,她连给薄司礼发个消息都很难。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
有天晚上半夜起来上厕所,用纸擦了一下,发现有淡淡粉色的血丝。
她当场就呆愣在卫生间。
薄司寒本来睡眠浅,卧室卫生间的灯已经亮了有十多分钟,他猛地睁开眼下床。
一进去便看到苏语鹿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手里还拿着那张带血的纸巾。
一看到薄司寒,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然后向他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
不想要小孩是一回事。
她宁愿是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它告别,最好是一眼都不要看到。
如果又在卫生间里再重复一次胚胎直接从身体里滑出去的感觉,她一定会疯掉。
薄司寒也知道她在怕什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上一次在飞机上,他闯进去时,卫生间里马桶里全是血。
那种场景,那种怀里抱着昏厥苏语鹿,感受她的生命在自己手里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语鹿,别怕。”
他走过来,将她横抱起,抱到床上套上一件外套,然后抱着她连拖鞋和睡衣都没换,就到楼下抬手打车。
她也有些意外,那样精致得体,出行嫌计程车脏从不打车的一个人……
送到医院检查后。
“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语鹿心里有一种很沉重,又很释然的情绪。
垂下眼皮,心里在想,是不是宝宝知道妈妈不想要它,所以它自己都知道不要给妈妈带来麻烦。
她瞥了一眼薄司寒,想看看他的反应——他脸色实在不是太好。
医生说只能尽量保来看看,开了黄体酮、维生素C点滴。语鹿躺在病床上,看着液体一点点注入体内,眼皮渐渐开始干涩,沉重。
已经又是两周过去,没有意料之中的孕吐。
怀孕对她来说,就像一场感冒,没有精神,没完没了的睡眠,以及出奇好的胃口。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半梦半醒之间,看到薄司寒两只手握着她的手,额头抵在她的蜷缩起来的手指。
他喃喃念道:“我愿意折寿二十年,来换这孩子长命百岁。”
那串他一直戴在手上的佛珠,被他视为守身护命的佛珠,他摘下来,绕了几圈,戴到了语鹿手腕上。
他好认真。
如此虔诚。
一点点不知道来由的眼泪不自觉的润湿语鹿的眼眶,堆积出温热的沉痛。
薄司寒没有看到苏语鹿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泪水,而且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她为他流过那么一点点眼泪。
如果当时他看到,或许他们之间又是另一个故事。
连续一周的保胎,HCG值翻倍翻的很好,除了那一天晚上有一点点血迹,之后便再没有出血迹象。
孩子算是硬保了下来,却不知道功劳该归功于医学,还是薄司寒的毒誓。
连续一周的精神紧张,薄司寒终于松懈下来,脸上也少有的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还在回家的车上时,语鹿便看到他忍不住合上了眼皮,手撑着头小眯了一会儿。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
到了晚上,她主动提出两个人吃一点好的,庆祝一下。于是两个阿姨做完饭后,就被打发走了。
薄司寒卷起衣袖,戴上围裙,亲自下厨,语鹿就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他忙赶她去休息,她偏不,就在他旁边闹。
越是平淡,越是潮涌。
越是眷恋。
时间就像察觉不到是怎么滑走的一样。
端上桌的是标准的三菜一汤。
语鹿开了一瓶红酒。薄司寒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不喝,这些日子照顾我,你辛苦了。】
他一愣。
语鹿斟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温柔的笑了笑。
【庆祝我出院,这是我敬你的。】
她只不过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在乎,他就是她手上的提线木偶。
情绪只由她左右。
那天晚上,语鹿一直在敬薄司寒酒,而她自己只是喝果汁,很快一瓶红酒下去,一向酒量不错的人也有了醉意。
他醉酒倒不像有些人,话特别多。
反而特别安静。
语鹿把他扶到床上,薄司寒嘴唇轻轻的吻过她的脖子,手抚摸着她的肩膀。
夜晚的微凉让她对他的滚烫体温感触尤深。
语鹿拿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才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低声说。
“下次不要再灌我酒了,我胃好疼。”
她心跳落了一拍,可薄司寒没再说什么,而是把她搂进怀里。
他胃里还是隐隐的痛,但她的体香能熨帖那种痛。
连日的疲惫与神经紧张,以及大量酒精的作用,薄司寒很快熟睡过去,而且睡的很沉。
他就那么抱着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好像过了很久,她动了一下,从他怀里抽出身来。
苏语鹿给他盖上被单,又看了他一眼,关上门。
离开了公寓。
出去以后,就立刻找了一个便利店,先买了几样东西,然后跟售货员说自己忘带手机了,想借一下手机。
售货员把手机递过来,她拨通了薄司礼的电话。
薄司礼那边接起来很快,似乎也是久等了这通电话。
“整整一个月,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薄司礼,你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这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就在语鹿以为薄司礼不会冒着风险来帮她忙时。
薄司礼问她在哪里。
“我马上开车过来找你。”

十五分钟后,薄司礼接到了苏语鹿,
上了车,薄司礼开车,语鹿坐在副驾驶,简单的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情况。
太突然了,那天刚跟他打完电话在医院就被逮了个正着。
这段时间他看她看的很紧,好容易等他放松警惕,才找到机会跑出来。
薄司礼将车一路开到江边,停车,手摸到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低头正准备点烟,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孕妇。
他把东西囫囵塞进操纵台下的储物仓。
“你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问也是白问。
她要是肯留下小孩,肯定不会再跑出来。
苏语鹿说:“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处理掉。”
薄司礼别过头,上下扫了她一眼。
语鹿特别冷静,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养胎保胎,反而让她更坚定了最初的决定。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爱上薄司寒。
他的每一个无限包容和关怀的表情,还有他每次情不自禁流露出对家庭的渴望。
无时无刻不让语鹿心尖笼罩上一片轻柔的温度。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不感动。
但是她不能爱上这个人。
爱上一个狠狠伤害过自己的人,这是她不能原谅的事,不能因为他现在变得温柔,变得不再那么不讲道理,他对她造成的永久精神伤害,对何子帆做下的诸多恶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一笔勾销。
如果语鹿真的爱上他,那将是最大的笑话。
那些无数个无法挣脱开的噩梦,无数个想自残想自杀的夜晚,又成了什么?
“我害怕我会爱上他,我不能陷进去。”语鹿视线一直直视前方:“这么做,这样对我跟他来说,会变的简单一点吧。”
薄司礼唇抿了一下。
这让他突然想起阮生玉来。
那时候风水先生站出来说小玉的八字旺老爷子,小玉被迫要嫁给爷爷。小玉曾在一个家里其他人都不在的深夜,穿着极其轻薄的睡裙,敲开他房间的门。
“司礼,你要了我吧,再过几天我就要嫁给爷爷了。但我只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你,这样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睡裙很滑,胸前美好的轮廓从那薄裙上顶出形状。
在圣洁灯光照耀下,阮生玉就像一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美玉。
他面无表情的朝她靠近两步,手指拨了一下睡裙的带子,睡衣从她光滑的肩头滑落,空气遮挡不住姣好的身材,跟着她的动作,薄司礼能看到她起伏的胸脯。
真是美好!
眼前这女孩,是薄司礼打从意识到男女之情时,就想拥有的女孩儿。
青春期那么强的占有欲,只因为珍惜她,再难以忍耐,也只敢在深夜的幻想中触碰。
此时她就在眼前,赤条条的等着他品鉴。
可他只冷冰冰的看着那皮囊,然后走到书桌后,拉开抽屉。
“你的第一次是给我没有遗憾,还是给司寒没有遗憾?”
抽屉里躺着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叠阮生玉在水中嬉戏的大尺度照片。
薄司礼反手将照片扔到阮生玉脸上。
“很开心是吧?跟我在一起,我也从没见你这么放得开过!”
照片里,阮生玉只穿着内衣浮在水池中被薄司寒捉弄,而她脸上浪荡的表情,跟平时娴静明慧的模样判若两人。
阮生玉见东窗事发,脸上吓的惨白。
她哭着跪在地上抱着薄司礼的腿求他。
“我当时是知道要嫁给爷爷太难过了,然后又喝了很多酒。我和二哥什么也没有做。”
她哭的满脸是泪,悔不当初:“司礼,我爱的人是你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跟二哥什么也没有做过,你相信我。你要了我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薄司礼眼神冷淡的捏起阮生玉的下巴,眼底有一点痛心疾首,在瞥到地上的照片时,瞬间灰飞烟灭。
一个人眼神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特别是在喝酒以后,更显本性。
薄司礼一字一句的说:“你知不知道,薄二把这叠照片送给我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他的语气更轻了。
“我很想死啊!”
阮生玉一抖,眼泪珠子像断线的珍珠,地毯被晕染成一片深色。
“不是的,阿礼……你原谅我……”
他只是嘴角轻轻一勾,越发轻描淡写:“你知不知道,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你瞒着我跟薄二勾勾搭搭。你以为你那些故意招惹他的小动作,还有试探他的小眼神,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我是爱你,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我不会要你的,谁爱要你,你找谁去吧?你还是不是处女,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顾她哭的撕心裂肺,甩开她的下巴,丢下她离开了房间。
薄司礼一想到阮生玉,他又想抽烟了,心里实在烦躁难耐。
事实上,到现在他依然爱着阮生玉。他这辈子就爱过这一个女人,她在自己生命中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她做出那样无法原谅的事,他依然无法克制对她的爱意。
阮生玉也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放下过自己。
他身边还留着她以前送给他的信物,他把他们曾经的照片像最珍贵的宝贝封存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因而,在爷爷去世以后,阮生玉给过他好几次想跟他重修旧好的暗示。
破镜重圆,四个字说起来简单。
可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即便是硬凑在一起中间那条裂缝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已经回不去了……
就像苏语鹿刚才说的那样……在无法原谅面前,爱这个字眼如此脆弱。
“我下车抽个烟,你等我一下。”他对苏语鹿说。
薄司礼推开车门,下了车。语鹿摇下车窗,看着他在夜风中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烟抽完了,他重新回到驾驶室。
“你的资料已经建档了,我只能另外给你找地方单独处理。”
“不过你要想好,司寒的性格我了解,他不会轻易放手的。我可以给你庇护,整个北城能与薄司寒抗衡的人不多,愿意站出来公然与他作对的人更是没有。现在唯一能给你绝对庇护的人,只剩我,也只有我。”
语鹿立刻心领神会。
“我会报答你。”
薄司礼打断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拿什么来报答我?钱?我的钱已经够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
语鹿被他一句话说的浑身僵硬,不是她自己想歪,但他说得对,他不要钱。
可除了钱以外,语鹿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除了……女人那点儿事……
这时薄司礼突然又说:“语鹿,在今天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愿意帮你目的并不单纯。我不想骗你,但我能向你保证我绝不会伤害你,其他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要接受我的帮助就可以了。”

第192章 住进薄家
凌晨,薄司寒渐渐酒醒。几步之外的落地窗没拉窗帘,腰上盖着被子一角,衣服没有脱。
身边没有人。
他起身在公寓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床沿边坐下。沉默着重新拿起了打火机,新开的烟盒里拿出一支。
两腿交叠着靠到真皮的床头上,领口大开着,一言不发地抽完一整根。
然后续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把整包烟抽完,烟灰缸里再装不下。
就跟以往的每一次逃跑一样,薄司寒没花多少时间就查到了苏语鹿的去处。但是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了……
薄司寒姿态优雅的立在电脑前观看着视频。
便利店门口,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薄司礼。
他瞳孔里映着薄司礼绕过车尾,来到副驾驶旁,为苏语鹿拉开门的画面。
苏语鹿都不带犹豫就钻了进去。
薄司寒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轻的颤抖,轻得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
唯有眼底那抹难以言喻的疯狂,泄露了他的情绪。
薄司礼则当天晚上把苏语鹿直接带回了薄家。
把她带回薄家是因为他知道这里是薄司寒绝对不敢踏足之地。
当时薄家对薄司寒的处理做的很绝,薄风的死亡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所以家族里对这个人算是彻底死心。
连族谱上的名字都给他划去。
而薄风葬礼出殡上,严防死守薄司寒出现。
因而薄司寒只能远远地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对着爷爷墓地方向,跪地叩头祭拜,然后在地上放上一束白菊,以表达对爷爷最后的忏悔。
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阮生玉还没睡。
黑暗里一束黄色灯光铺开撒在地面上,在窗户上一闪而过。
阮生玉立刻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站在楼上,遥遥看着薄司礼的车开进大门。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往身上喷了些他以前最喜欢的香水。
登登下楼,却看到薄司礼牵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阮生玉足足呆了半晌。
薄司礼却连声招呼都没跟她打,直接越过阮生玉,牵着语鹿上了楼上,将她安排进了离自己房间最近的一间客房。
“事发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今晚先将就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去买需要购置的东西。”
他说话语气很慢,很斯文,却一点不见外。
语鹿点点头,突然有些犯尴尬,因为自己就这么搬到人家家住下来,而且可能还不是小住。
要住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她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然后说谢谢。说完谢谢,两人突然相视一眼,三秒后,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也不知道笑什么,但就是很有默契。
“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你叫我。”
薄司礼并没有表现出对女性的唐突,统共在她房间里逗留不超过十分钟,就离开了。
薄司礼走后,语鹿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洗漱后,便和衣躺在床上。
雌激素的发挥让她母性逐渐泛滥,手总是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放在小腹处轻轻抚摸。往往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是这样一个动作了。
窗外树影婆娑,狭长的窗帘在风里向房间中央散,她思绪飘的很远,不禁想起每天晚上睡觉关灯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薄司寒总是喜欢把耳朵贴在她小腹上,然后眯眼问她:“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它才会踢我?”
她带着点对昨日睡前的回忆,进入了今晚的梦乡。
翌日睡醒,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
薄司礼竟然没去上班,而是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用平板浏览着今天的新闻。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让她去吃早餐,自己则端起咖啡,饮了一口,继续看新闻。
等语鹿吃完东西,他让她等他四十分钟处理公事。
然后带她逛了逛薄家。
昨天晚上进来的晚,又装着重重心事,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薄家的房子有多大。
薄家的房子很大。
嗯,用很大来形容并不准确,应该说叫超级大。
对语鹿来说,简直就跟城堡一样。
前后加起来一共有六层,房间多不胜数,走廊宽的可以开展览会。
在第三层时,还有一个空中花园,足足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那是薄家搞户外接待时常会用到的地方。
语鹿跟在薄司寒身边久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只是这套房子,价格后面跟了多少个零,她想她光是掰着手指头数也数不清楚。
她跟在薄司寒身边时,吃穿用度都是顶级,但是那个人更讲究实用性,房子不一定太大太奢华,但里面的设施设备一定要最先进的,最舒服的。
也就是很多东西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能价格一说出来会吓死人。
但薄家就不一样了,明目张胆的金碧辉煌,让你踩在镶金砌玉的地板上,都惭愧自己不配。
“你干嘛带我来逛你家?炫耀啊?”
她真的挺烦这些有钱人的,人挺好,就是爱装逼。
薄司礼大喊冤枉。
“我害怕你走丢。之前有客人来了以后找不到地方出去,当时又没遇到佣人给他指路,找卫生间都找不到。”
当然,这只是薄司礼明面上的说辞。
语鹿却能察觉到他更深的一层用意……
其实薄司礼和薄司寒恰恰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阶级——前者是老钱,后者是新贵。
所以薄司礼能自信满满的告诉语鹿,只有他能庇护她。
哪怕他本身能力不足以与薄司寒抗衡,但薄司寒想弄垮薄氏,这辈子都不可能。
接下来的一切事宜,薄司礼都安排的很妥帖。
一副不把她当外人的模样,亲自陪她去采购衣物用品。
语鹿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这安排太妥帖了,其实他完全犯不着亲自陪她选购,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有想法,但难保外面其他人不会误会。
而且薄司礼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万一刊个小报上个头条什么的,对他名声也不好。

“要不要去添置一些鞋子?”
孕期水肿基本上只有到了孕晚期才会出现,但薄司礼这位黄金单身汉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常识。
他挑选了好几双同款不同色的平底鞋,并且要了大一个码。
店员让苏语鹿坐到圆形鞋凳上,把新鞋从盒子里拿出来帮她试鞋,薄司礼上前一步接过了鞋,在语鹿面前单膝跪下。
这举动明显远超语鹿理解。
她伸手拦他,可薄司礼却已经抓住她的脚踝。
“不要拒绝一位绅士的示好,否则店员会嘲笑你,她们嘲笑你就是嘲笑我,她们很会嘲笑人。”
他与她对视,眼神十分的认真的说道。
她略一愣怔,他拍了拍她脚背:“起身走走,看看合不合脚。”
语鹿没有说什么,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脚上的鞋。身后薄司礼的嘴角不自主的弯起,全然不在意是不是会有人正看着我们。
两人买完东西从商店走出去,薄司礼察觉到有目光投掷到他身上,遂停下脚步。语鹿问他怎么了?薄司礼眸光一闪,嘴角立刻挂上微笑,主动拉住身边女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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