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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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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没得选,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执念。
既然已经拿到了法学学位,不如直接去考警察,一则是继承父亲的意志,二则当初在警察局被污蔑冤枉至今心有余悸。
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为正义正名。
“那倒是挺好,能坚持自己的理想,这很不错!我会全力支持你。”
薄司礼笑起来时弯弯的,眼底似有碎光溢出。
或许是因为他的理想未能实现,所以对于苏语鹿的理想,他也当成了自己的理想,毫无保留的支持。
正式举行婚礼的那天。
薄司礼是把整个童话故事都搬到了现实中来,长长落落的水晶钻石随处可见,各式各样当季不当季的花铺满地板呵墙面。
像是传闻中花仙子的故乡。
这次婚礼策划师别出心裁的没有安排俗气的儿童唱诗班。
而是挑选了三十来个儿童,打扮的像森林里的小精灵。她们穿梭在宾客之中,给来宾指引座位,顺便递上花篮,让他们抽一张幸运签。
每个来宾都有一张幸运签,幸运签上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实实在在的礼物。
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抽盲盒。
“薄司礼想出来的玩意儿,据说最大的盲盒是一条价值六十万的水晶鞋。真是好大的手笔。”
叶珊朝身边神色冷淡的男人笑了笑,将手伸进了穿粉色蓬蓬裙戴白色翅膀的小女孩的花篮中。
搅动纸条,抽出一张。
“呵,是一只百达翡丽的腕表。”
虽然叶珊不缺那个钱,但抽到不错的礼物,心情还是十分开心。
薄司寒抬眸,目光很是平静,毫无波澜。叶珊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口。
“你也抽一个?”
薄司寒不为所动,央不住叶珊一直起哄。
勉为其难的抽了一张,打开一看,叶珊眼底的期待落空。
因为只是一张“好运咒语”,签纸上还涂着一朵蓝花楹。
“这张签很棒!”那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天使说。
薄司寒笑了笑,随手将签条塞进了西装衣袋里。
然后跟随叶珊一起落座,等待着仪式开始。
薄司寒并不是跟叶珊一起来的,他甚至不在受邀名单之内。
因此一走到婚礼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刚好叶珊从阶梯底走上来,眼尖地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却进不去的薄司寒。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极其得体端庄,笔挺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副闪光灯下的油画。
叶珊心里瞬间像是下着雨。
却忍不住还是想为他撑一把伞。
薄司寒被身边的人碰着手臂,冷漠的转过脸来,眼前女人穿着简洁的淡黄色礼服裙。
叶珊高傲的扬起公主般的头颅,朝门口的工作人员递出请柬,然后朝薄司寒指了指。
“我们是一起的,这是我的男伴。”
薄司寒没有什么意外的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查验请柬后,笑嘻嘻的的拉开警戒线放人进去。
薄司寒神色如常,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两人走在一处,谁也没再开口。
“怎么感觉我就像送灰姑娘去参加舞会的仙女教母似的?”
叶珊打破沉默,语气很轻。
薄司寒依然没有说话,淡淡地垂眸,目光中依旧还是睥睨众生的冷漠。
叶珊瞅他一眼,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突然惊讶的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捂住嘴,压低声音一惊一乍小声道:“你,来抢婚?”

第205章 血色婚礼(上)
薄司寒俊眉朗骨里一片疏离淡漠,推一把眼镜,隔着镜片的眼神尖锐带刺。
态度则比较暧昧。
没有否认,自然也不会承认。只手插进裤兜,往前又走一步。
叶珊紧跟在他身后,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到了。
大门敞开,重重人影隐在两旁。
新娘一身圣洁的走出来。
超长拖尾像繁星璀璨的银河之路,她只身一人捧着手花走向新郎。
而在道路尽头的薄司礼今天看起来格外英俊,一身白色礼服还有着暗绣的花纹,裤管笔直得没有一点点皱褶,上身西装更是熨帖,平整。
矜贵又讲究,如坐云端。
当语鹿走到薄司礼面前,薄司礼朝她露出由衷的微笑。
薄司礼伸手掀开语鹿的头纱,她今天漂亮的实在令人有些感动。
薄司礼眼眶一热。
拉着语鹿的手面向神父。
轻缓的婚礼背景乐《AVE maria》缓缓淡出。
此时已经到了宣誓的环节。
期间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婚礼真是有意思,堂堂寰宇的掌权人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苦丫头。新郎新娘连一个至亲长辈都没有。”
话音刚落,前排的男人便转过脸来。
斜斜看说话的一眼,冷得像看一件器物,隐约的一股狠劲儿却困不住得往外泄漏。
那人一瞅是薄司寒,惹不起的人。
立刻闭上嘴。
叶珊瞅了他一眼,撑开手中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冲薄司寒小声的嘀咕:“还不动手?再晚就迟了。”
薄司寒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动。
叶珊实在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继续把注意力转到新人身上。
礼堂一片安静。
身披白袍的神父问道薄司礼。
“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
“从今天开始圣洁的婚姻生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贵或是贫穷,健康或者疾病,爱她珍惜她直到生命尽头吗?
“我愿意。”
新郎干净果断的回答。
神父又将慈爱的目光转向语鹿。
同样的问题。
语鹿蓦然抬头,目光撞进薄司礼深邃的眸子里。
说:“我……”
“我不愿意!”
一个嗓音径直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美好。
在场所有人应声回头。
礼堂正大门还站在一位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
逆光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肤色白皙如玉,气质清绝。
白色纱裙一层叠一层,随着她迤逦的脚步,残忍又华丽的绽放,她与新郎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在场的宾客看清她的脸。
纷纷挂上看好戏的表情。
叶珊拉了下薄司寒的的手腕,眼角挑起一个笑。
“怎么是阮生玉?我还以为今天抢婚的主角是你?”
薄司寒的身体自然地靠在远离叶珊的一侧,也皱了眉,锋利的眸光将三人来回睃巡,尤其停留在苏语鹿身上的时间特别得长。
阮生玉兴高采烈的朝薄司礼走去,步伐越走越快。
看到阮生玉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薄司礼不由得呼吸一顿。
把阮生玉送到郊外别墅后,明明派了很多人严加看管,按理说她今天不可能逃出来在自己的婚礼上捣乱。
除非……有人帮她……
薄司礼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是薄司寒,他将苏语鹿拉到自己身后。
同时用厌恶和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她,阮生玉脸上如花般幸福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随即也停下了步伐。
薄司礼冷着脸率先发出了逐客令。
“小姨奶奶,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还请回吧。”
只一个眼神,几个保镖便走过来准备押走阮生玉。
阮生玉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轻易就把她打发走,她用力的甩动四肢把所有想要拿下她的人挥开。
一个人单打独斗,只如困兽之斗。
但阮生玉朝众人觊了一眼,扭头食指撑在唇上做了个噤声声动作,嘴角擒着一丝笑意。
撩开厚重的裙摆,她大腿上竟然绑着一支枪。
枪口拿过上膛后被重新举起。
犹如将所有人的心脏栓在油锅上炸。
阮生玉将枪口对准每一个想靠近自己的人,成功将保镖呵退。
“阮生玉,你怎么会有枪?”薄司礼咬着槽牙,极度憋炸暴躁:“你别发疯了!”
“阿礼。”阮生玉眼尾的红色眼影越发浓艳,凌乱额发和神经病似的微笑,将她修饰得更为魅惑。
白色婚纱却干净得没有一丝玷污。
她她目光停留在语鹿头顶上那盏满钻的王冠,轻牵唇角,轻轻地,伴着低沉的呼唤声,。
“阿礼。你还记得你向我保证过,它一定会是我的,你曾经对我发过誓,你说小玉,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现场一片哗然。
早有传闻说薄家长孙跟薄家去世老爷子的小夫人有一腿,没想到是真的!
这真是本城近年来最大的丑闻!还是他们薄家会玩儿,爷孙用享一女,肥水不留外人田。
薄司礼的脸被惨白的炽灯照的更加惨白。
看到人群窃窃私语,满是戏谑的眼神嘲笑着他与阮生玉的不伦之恋。
扣在语鹿手心的尾指轻颤,冥冥之中他仿佛又看到爷爷冷眼看着他。
“阿礼,我对你失望透顶!”
是他让薄家蒙羞了。
“阮生玉!”薄司礼呼吸急促,似乎是被气得极为愤怒。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在我新婚妻子面前诽谤我!”
急于跟这个女人撇清一切关系,挽回薄氏脸面的薄司礼,咬字似乎在蓄意揭穿她撒谎。
“我知道你失去爷爷以后精神不太正常,念在你是我爷爷的妻子,我劝你立刻离开这里别来捣乱,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
可惜,薄司礼的威吓起不了任何作用。
阮生玉今天敢来,就没想过要顺利离开。
她听完他的义正言辞,禁不住狂笑起来,笑的浑身发抖。
眼泪横流。
“情面!”
眼泪冲散了红色的眼线,在涂抹着厚重粉底的脸上冲刷出两条血泪。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情面!”
“你要是真顾着我们那么多年的情面,你怎么……”
“你怎么舍得设计我,怎么舍得设计我……把我嫁给爷爷。”
她断断续续地溃散,所有的不甘心在最后一刻,脱口而出成一句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个风水先生是你安排的,是你让他告诉爷爷我的八字可以给他续命!”

真相被揭露的一瞬间,薄司礼下意识的松开语鹿,朝后退了两步。
语鹿不了解薄家的往事,只是看着薄司礼表情逐渐僵硬,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慌乱无措的抓住他的手。
“薄司礼,你怎么了?”
薄司礼的状态很混沌,猛的攥住语鹿的手腕,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想说什么,可嗓子是抖的,张了几次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望向语鹿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
这件事的确跟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当时阮生玉的婚事定下来以后,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风水先生的事往薄司礼身上靠。
毕竟谁都知道他爱阮生玉如生命,因为无法忤逆爷爷的强权,买醉折磨自己吐到胃出血。
可人们往往忽略掉,最强烈的爱,也会带来最强烈的恨。
更何况,对薄司礼而言,阮生玉的背叛还在其次。
她爱上谁都可以。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薄司寒。
当她爱上薄司寒那一刻,当她以为薄司礼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卖弄风骚撩惹薄司寒的时候,她的所作所为,就把薄司礼永远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因为珍惜她,他连接吻都只敢浅尝辄止,生怕激情上头而无法控制。
但薄司寒勾勾手指,就能轻易让她自己宽衣解带。
薄司礼输的彻底。
这一局,五雷轰顶,轰的薄司礼很长一段时间根本抬不起头来,轰的薄司礼支离破碎。
既然她毁灭了他。
他也只能毁灭她。
否则,他还能怎么办呢?
所以,那风水先生压根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薄司礼蓄意报复的一环。
“薄司礼,你没事吧?”
薄司礼整个人像是身处冰窖之中,巨大的寒意满上他的脊背。
他原以为这会是一个永恒的秘密,因为他将这个秘密守的密不透风,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阮生玉如今的悲剧到底是谁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今天在婚礼上突然揭穿……薄司礼原本以为,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语鹿担忧的声音猛地将薄司礼从乱糟糟的回忆中扯了回来。
他冷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连眸光都是黯淡的,紧紧抓着语鹿的手没有放开,像是浮萍找到了依靠。
“没事,语鹿。”他捏紧她戴着长手套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轻啄了下,说:“她只是疯了。”
薄司礼冷静下来,勾了勾唇,转过脸来直接否认。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薄司礼根本不信阮生玉会开枪,因为阮生玉根本就不会用枪,他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她吗?
雷声大雨点小。
别以为薄司寒给了她一把枪,她就真的能拿着这把枪威胁自己!
开枪时要先检查保险是否打开,她知道保险在哪里打开吗?
可当薄司礼落下这样的话时,坐在看台下的薄司寒只是冷笑了一下。
随即对叶珊说了一句:“一会儿场面要是乱起来,记得躲我身后。”
薄司寒的语气很平淡,因为是那种不咸不淡谈天气的语气,所以叶珊根本预料不到他口中的乱到底是有多乱。
下一秒,被薄司礼的冷酷无情刺激到神经敏感的阮生玉,举着手枪继而大声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谎!你说谎!”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开始胡乱扣动扳机。
薄司礼根本就没看到她打开保险,哪里晓得子弹直接就射出来。
第一枪因为瞄不准,直接打到了婚礼用的冰雕上。冰雕直直砸下来,薄司礼抱住语鹿弯腰叩倒。
接着阮生玉拿着手枪一阵乱扣。
薄司礼当然不会知道,那枪被绑在阮生玉腿上起,保险就一直是打开的,让阮生玉携枪而来的人,压根不在意阮生玉自己的死活。
正门涌入呼啸的狂风猎猎,将人们四处逃窜的尖叫声吹到了婚礼礼堂的任意一个角落。
语鹿被薄司礼死死拥在身下。
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见每一声剧烈的枪响。
“砰!”
“砰!砰!”
“砰!”
“砰!砰!”
恐惧中,薄司礼紧紧环抱她,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衣服,他的胸膛,紧密地像是和她共用一个身体,一份心跳。
而每一声枪响响起时,语鹿隐约察觉到薄司礼身体抖了几下。
独有的咸腥味,从很近的地方涌入鼻息。
从极淡,极薄,到浓郁……沉重……
语鹿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说不上来得眼眶一热,眼神无比迷离。
滚烫豆大的泪珠便不受控地滚了下来。
当她挣扎着要从薄司礼的保护中挣脱出来时,薄司礼却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依旧把她摁在怀中。
“对我而言,你像是带来了光。”
他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逐渐疲惫、无力。
“我真希望……还能有机会……保护你……和孩子……”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薄司礼口中呕了出来,那喷涌而出的血,就像夏天说来就来的暴雨一样。
哗啦啦得不要钱地喷在了语鹿的肩颈窝。
血滴猩红刺眼,从婚纱的前襟,蜿蜒着游经腰间。
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致有五千毫升。
但在真正的生死来临时,这五千毫升轻易就会逝去。
连雪白的裙摆也不能幸免。
而语鹿却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婚纱是每个要结婚的女性的梦想,谁都想要在婚礼当天,穿上璀灿如星河般的婚纱,将手交给自己所爱之人。
尽管薄司礼不是她所爱之人。
但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婚纱。
此时阮生玉已经杀红了眼,走到了苏语鹿面前。
语鹿怀中,薄司礼的呼吸逐渐式微。
阮生玉将抢孔抵住语鹿的太阳穴,空着的那只手,从语鹿头上将那顶满钻的王冠用力拔下来,戴到了自己头上。
多年前的一个炎炎夏日。
薄司礼牵着她带着她躲进薄风的收藏室,他拿出薄风保险柜里的绿丝绒盒子,拧开暗扣,盒盖弹上去,露出那顶钻石王冠。
她拼命想取下来,他却拼命要她戴上。
他说:“戴着它,我喜欢看你戴着。”
人往往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
“只有我,才是薄家的长孙媳妇。”
阮生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尾里流露出缱绻。
一边笑,抵住苏语鹿太阳穴的抢孔,更用力的朝她头上顶,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再度往下一扣。
苏语鹿抱着薄司礼一点点冷却的尸体,全然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了任何反应。

枪械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
弹夹已经空了。七颗子弹,一颗打在冰雕上,六颗打进了薄司礼身体里,一个不剩。
两个新娘。一个癫狂乱语,一个空洞麻木,一个纯白婚纱如雪,一个浴身血海似鬼。
薄司寒在一片混乱尖叫中,一步一步踩过血染的白色鲜花。
狂风穿堂而过,他衣袂簌簌作响,颇似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脚步声。
逆行至两位新娘身旁。
从阮生玉手中抽走手枪时,阮生玉本能出手反抗,却被薄司寒无情压制。
冰冷的手指掐住阮生玉的脖子,根本就没有人类的体温,仿佛某种生来就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雪白灯影垂在他额前的黑发上,骨节逐渐用力的声音无疑是最具压迫力的死亡绝唱。
阮生玉无法呼吸,脸胀的紫红。
两耳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全身上下感受到的只有薄司寒骇人的力量和窒息般的禁锢。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薄司寒直接掐断脖子时,薄司寒松开了她。
缓缓启唇,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了一句。
“Game is over!”
视线低向另一个女人时,却渗着阴森的沉翳。
语鹿抬眸望与眼前的恶魔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死灰复燃的情绪。
只一瞬的功夫,空气便充满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肃杀意味。
警察局,侯问室。
苏语鹿:
“我丈夫跟阮女士没有任何私情,你们完全可以查得到,关于阮女士在婚礼上的诽谤,纯属无稽之谈。”
“阮女士在丈夫去世以后的确有过数次针对我的过激行为,这也是我丈夫把她送到郊外别墅休养的原因,但我并不认为她有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如阮女士以精神疾病逃脱应受的惩罚,我会一直追诉到最高法院。”
“请你们严查杀害我丈夫的幕后主使。”
“薄太太,刚才您说幕后主使是指?”
苏语鹿:
“我有十足的把握,唆使阮女士杀人的是天晟集团的总裁薄司寒。”
警察:“薄先生,薄司礼的妻子苏语鹿小姐坚持指证你是幕后主使,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我觉得非常可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在婚礼现场是我救了苏语鹿小姐,否则她此时应该已经在地下跟她的新婚丈夫团聚了。”
薄司寒文雅散漫。
顿了顿,牵了牵嘴角,冷笑一声:“不过我们必须理解,寡妇新丧,看谁都有杀夫之仇。”
警察:“据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消息,阮生玉两天以前跟你有过一次见面对吗?”
薄司寒短暂沉默,面色不显。
“是。”
警察:“她找你干什么?还是你对她说了什么?”
“当时她找到我公司,一定要见我,从中午一直等着见我等到了晚上。”
“后来呢?”
“我给了她十分钟,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当初那个风水先生是我大哥薄司礼安排的。”
“哦?”
“这里面有个传说,说当年有一个算命先生算出阮女士的生辰八字能给我爷爷续命,所以我爷爷才会娶她。阮小姐认为,这个算命先生是我大哥薄司礼刻意安排的。”
做笔录的两位警察同时皱眉,相视一眼。
薄司寒将双臂慵懒地搭在椅背上,不经意地看着前方两个做笔录的警察。
“当然是信口开河。我当时也是这么跟阮女士说的,如果算命先生的话真的管用的话,阮女士今天就不会杀人了。”
两个警察深吸一口气。
薄司寒的意思是,如果算命先生的话管用,那薄风现在就会活的好好地,阮女士就不会失心疯的去杀别人家的丈夫。
“可以了,今天就暂时在这里。”两个年轻的小警察低头急笔奋书,如实记录。
末了又简单吩咐了两句。
“劳烦您在这里签个字,表示您今天所说绝无虚假。之后可能还请薄先生你继续配合调查。”
薄司寒捞过笔在纸上笔走龙蛇。
签完字,遂又将笔掷于桌面。
满脸不耐烦的交叉手指,睨了一眼两个小警察。
“还是别请了,要是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劳烦两位警官别再联系我。频繁出入警局,你知道对我天晟的股价影响有多大吗?”
懒懒地扬了扬下巴,拢衣起身。
这人一向是如此嚣张恣肆,毫不顾忌旁人的想法。
把两个警察气到吹胡子瞪眼。
薄司寒刚走出警察局门口,就遇到了苏语鹿正从里面走出来。
他听到一声自己的心跳,像是春暖复苏的融雪。
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苏语鹿身上。
即是面容再冷峻,也挡不住金丝镜片后的那双湿漉瞳眸。
她身上还穿着婚纱,那婚纱已不能叫婚纱,只能叫做……血嫁衣。
心中不免悲悯,这女人还可真是够可怜的,明明死了丈夫,这种情况下却只能只身一人来警察局配合做调查。
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视线又落到她那已经圆滚滚的肚子上,眼中幽怨横生,恨恨的想,这才到哪儿啊,你以为死了一个薄司礼就是天塌下来了了吗?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苏语鹿,接下来的事,你根本应付不了。
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
薄司寒的眸中翻起卷涌之意,恨不得把这个女人钉进自己骨头里,既然她让他痛不欲生,那也好,她也别好过。
炙热的阳光洒在两人,身影透着金色的光。
语鹿看到薄司寒从警察局走出来。
一身黑灰色定制西装,肩宽腰窄,身材高大,精致整洁的就像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演员。
明明站在太阳,语鹿却觉得脚底和手心却愈发冰凉。
瞬间刚刚死去的无辜的薄司礼,她心脏仿佛重重地摔下碎成一地烂肉。
疼得她只得痛苦地捂上心口。
凭什么这个人,害死了薄司礼,却每次都能干干净净的把自己摘出去。
燥热的风吹到脸上,像是一个又一个有力的巴掌,拍的精准强力。
身体不禁被风拍打的摇坠,眼前发黑。
刚才还在想不管苏语鹿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都绝对不会管她的薄司寒,饶见她脸色煞白,不太对劲。
一个箭步走来,拉了她一把。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随后响起的耳光声。
振聋发聩,心惊肉跳。
“这一巴掌,是我替司礼还给你的!”
她颤巍巍的,用尽仅剩的所有力气,送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好一会儿,用舌头顶着脸上被扇巴掌的地方,才慢慢回过来。
原本是好意,却又是被浇一盆冷水。
眼中当即就闪过了一丝恼意,抬眸换了副发狠的眼神看着她。
而语鹿更是怒极跳脚。
“我知道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个十足混蛋!”
她眼睛猩红,一副恨不得咬上他一口的模样。
薄司寒原本只是单纯的薄怒,不知何时演化成了嗔怒。
面上露出一丝凶狠。
手插在裤袋里,一步步地欺身上前,傲慢地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语鹿退了一步,便不再后退,而是以牙还牙的回给他一个恨意滔天的表情。
薄司寒勾了勾唇,笑容越浓,眼中则无喜无悲。
“苏语鹿,没想到你们俩还真是情深笃厚。也对,不然阮生玉那六颗子弹怎么全他一个人挨了,被打的像个筛子似的。”
“你!”
她再度扬手,薄司寒面色一变,沉沉地盯住她,粗暴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不论语鹿如何挣扎,在他手里就只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就是这样,薄司寒仍旧是不解恨。
冷淡地笑了一下,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住她瘦削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力气大的近乎要把她骨头捏碎。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半晌,他半眯着眼睛道:“原本我还想好好折磨一下薄司礼呢?我要亲眼看着他怎么将爷爷的拱手送给他的江山,一点一点的输出去。可惜,他欠的债太多,死的太快太容易!”
语鹿被他一席话激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薄司寒他用力甩开她的手:“你想替他报仇?我等着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的呼吸都搅在一块。
彼此眼里只有汹涌恨意。
“叶珊,我们走。”他叫上叶珊的名字,好似两人早已经重归于好,带着叶珊潇洒而去。
语鹿看着薄司寒与叶珊相携离开的背影。
“薄司寒,你等着!我就不信你永远都是赢的那一个!”
撂下这么一句孩子气的狠话。
可惜薄司寒连头都没回,根本没把她那威胁放在眼里。
一上车,薄司寒自动跟叶珊拉开距离,坐到了车座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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