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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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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问她家属呢。
她说家属在外出差,现在赶不回来。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后,发现她开宫口开的很慢,就让她进了专属病房。然后给其他人打了电话。
稍微晚点,薄司泽和温知知先到。
薄司简去接岳静宁。
薄司寒是在电话掐断后的十三个小时以后,才出现在医院。
是所有人当中,到的最晚的一个。
可还是已经错过了语鹿最希望他在身边的时刻。
这十三个小时,宫口从一指开到七指,语鹿从不明显的阵痛,到痛不欲生那种痛,宫缩间隔时间缩短,疼痛和强度也增加了很多。
这种痛光靠忍的根本忍不了。
几乎是到达了一个人能够忍耐的疼痛的峰值。
薄司寒刚走进来,她一看到他就觉得又委屈又生气。
她才二十二岁。
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此时她被那种没有尽头,痛的快要死掉却始终无法死掉的疼痛,搞的心情无比的坏。
这种痛跟四年前薄司寒在酒店里硬把她身体掰开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无能为力,同样的只能被迫接受。
她开始无比痛恨薄司寒毁掉了她的人生。
痛恨自己必须躺在这里为他生小孩。
更痛恨她必须一个人面对生小孩这件事。
别的孕妇生小孩时,身体上再痛,也有丈夫的呵护和疼爱,她这算什么?她又有什么?
于是薄司寒一进来,她挣扎着坐起来,哭着尖叫着叫他滚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
憎恨和宣泄让她的身体稍微好受一点,否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薄司寒风尘仆仆的赶来,半只脚刚踏进病房,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叫他滚出去。
病房里雪白刺眼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那股凌厉的气息。
他头发和衣容都有些凌乱。
看了一眼失声痛哭的苏语鹿,她身上的蓝色病号服被汗水浸湿,本来就苍白的唇几乎没有了一点血色,下唇有两个地方因为咬的太用力,早已咬出了血。
可她还有力气愤恨地看着她,目光里浓稠的恨意几乎要喷射出来。
鸦羽似的睫毛垂在眼睑,薄司寒转身退了出去。
他被挡在外面,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她。
但是语鹿一看到他在看她,赌气似的扭过了头。
隔了一会儿,薄司泽踱步过来,拍了拍他,把他叫到了走廊一侧。
然后递过来一支烟。
薄司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被吓到了吧?女人第一回 生孩子都这样,因为遭罪,脾气也会变的不好。”
薄司寒摆摆手,谢绝他递过来的烟。
一路上神经都是极其亢奋的状态。
现在突然疲惫从骨头里涌了起来,觉得浑身就像棉花一样松软,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就不动了。
薄司泽拉着他找了跟椅子坐下,不管他,自己先抽上了。
吞云吐雾里,又问他:“十三个小时,从巴黎回到北城最短的时间。”
他勾了勾嘴角,有些戏谑的神色。
“私人飞机起飞需要申请人至少提前13个工作日向审批机关提出申请,还是我二哥有本事,还能找到最快回国的飞机。”

薄司寒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
苏语鹿那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打来,他瞬间就六神无主了,直接改变了他在欧洲的所有行程。
等动用所有关系,找到最快回国的飞机。
上了飞机上他却又自嘲,关他什么事。
他顶多算是个名义上的监护人,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命。
可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赶来了。
然而,赶来了又怎么样。
苏语鹿又不想看到他。
她那么生气,脾气那么暴躁,大概还是因为薄司礼此时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在这种时刻她的确需要人陪伴。
但需要的人不是他。
薄司寒莫名觉得很烦躁,伸手又找薄司泽讨烟。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面无表情,然后又心领神会的一笑。
可烟刚点燃,温知知慌慌张张跑出来找两人。
“你们不在那会儿刚开十指推进产房了,不过不行……”
薄司寒将烟灭掉,立刻站了起来。
温知知说:“本来胎儿小医生建议她顺产,可是她太瘦了,而且刚才大喊大叫喊得都没有了力气,她生不出来的。现在胎儿窘迫,还是得剖腹。”
“剖腹产就剖腹产吧。是不是需要我签字?”
语鹿痛的薄司寒心里难受。
在这种时候,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薄司寒还是挺有担当。
只要他愿意负责,他就会负责到底。
只是任何时刻,语鹿都把事情做的很绝。
当她知道薄司寒想签字时,她就跟医生说她自己对自己负责,然后拿起笔,哪怕痛的笔都握不稳,还是在同意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的事就变的简单了很多,一个不到四斤的小子。
医生和护士把他取出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发出细微的哭声。
语鹿也跟着流泪。
小孩用蓝色的襁褓包裹起来,赶紧送进保温箱。语鹿在手术台上多躺了半个小时,缝合伤口。
然后过床,再被推出去。
手术室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所有人都去看孩子去了。
只有薄司寒还站在手术室外。
她垂下眼睛装作很累的样子,躲开他的目光。
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情绪平静而笃定,直到她被送进了病房,他才转身离开。
对语鹿来说,怀孕到生产的痛苦,到此刻依然不是终点。
她昏昏欲睡,麻药过去后又被伤口痛醒。无法翻身,但是医生会叫你翻身,因为害怕伤口粘黏。
最可怕的是产后压肚子,上午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痛到不能呼吸,疼的死去活来,就像是受刑一样。
这就是漫长又痛苦的产后恢复期。
“五一”那边情况比语鹿好很多。
身体虽然瘦小了些,却是个很健康的宝宝,没有什么并发症,只是器官还没发育成熟。
有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几对一的照顾,“五一”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起来。
小孩出生后,大家都叫他“五一”,还没有起正式名字。
按理说,作为薄家的子孙,他的名字应该由长辈起。
长辈不在了,就该由父亲起,生父不在了,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薄司寒头上。
但是大家一提到这个事都犯了难。
因为语鹿压根不允许薄司寒碰小孩。
五一出生一周以后,由于长的比较好,各项指标都正常,在医生的允许下可以暂时抱出保温箱一两个小时。
于是,一天语鹿从昏睡中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薄司寒正把孩子抱在臂弯里。
温知知正在教他怎么抱小孩,怎么给孩子喂奶瓶,喝完奶后怎么帮他拍嗝。
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臂弯里,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膛。
薄司寒个子很高,于是显得那个孩子格外的小,像个软趴趴的奶兔子。
他僵硬又小心的捧着那个孩子,小心的摇晃,静静的看着他。
虽然这是薄司礼的孩子,薄司寒一看到五一,竟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非常讨厌这个小孩。
可是在看到五一的第一眼,薄司寒却想的是,血缘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
他在五一身上看到薄司礼的影子,也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瞬间被拉回到跟大哥亲密无间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
他们如此势不两立,却也曾经也彼此信任,相互支持,开怀大笑,分享快乐与悲伤。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五一光凭那股清甜的奶味儿,就融化了薄司寒那颗矛盾的心。
像是刀锋划过皮肤一样深切体会,他觉得他应该保护他,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长大成为他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薄司寒摇晃小孩的动作被温知知这个三娃辣妈一顿骂。
“不能摇晃小孩,否则小孩习惯以后不摇晃就会哭。”
平日里那样嚣张肃杀的人,身段无限的软下来,讨好的微笑。
问温知知这样做对不对?那样抱五一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这副反差感极强却又温情无限的画面,让语鹿落下泪来。
她是突然就情绪失控。
手上还扎着针,不管不顾拔掉针头就从床上摔下来。
她尖叫着不允许薄司寒碰她的孩子,要把孩子从他手里夺回来。
这个动静很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后跪在地上起不来。
薄司寒瞳孔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钟,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要靠近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他把小孩交给温知知后,就离开了苏语鹿的视线。
这一回情绪激动造成的后果挺严重的,缝好却没吸收完的线再次迸裂,她被推进手术室,进行二次手术,局部缝合。
打那以后,薄司寒就再也不敢靠近小孩。
也不敢靠近语鹿。
等到孩子必须起名字办理出生证明时,薄司寒怕再次刺激到苏语鹿,所以把起名字的事交给了语鹿。
“让孩子的母亲起名字,她为了生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孩子的名字应该由她来起。”
这之后他一直没有再过问过小孩的事。
一直到语鹿坐完月子,再到薄司寒动身离开北城去了漂亮国三年。
薄司寒都不知道孩子的正式名字究竟叫什么。

天晟在境外成立了分公司是薄司寒离开北城的主要原因。
进军海外扩大业务范围,提高市场占有率,打开天晟的国际知名度。
这对天晟来说是好事,也是薄司寒事业上的一个新挑战。
为保万无一失,他决定亲自去新公司挂帅。
这个计划……是五年。
当然,令薄司寒如此果断的做出这个决定,根本原因还是出在苏语鹿。
语鹿的产后抑郁症格外严重。
激素水平陡然下降,母爱却跟着泛滥。
外加上身体上的不适,她变的异常敏感而脆弱。
一开始还只是不想见到薄司寒,也不让薄司寒碰五一。
到后来竟严重到不想看见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说话。
从医院回到薄家后,她就把自己和五一关在了房间里,与五一寸步不离。
不仅是佣人,连岳静宁也没办法把五一从她手里抱走。
一旦有人表现出一丁点想从她手里抱走五一念头,她就会像被激怒的母狮,表现出极强的戒备心和攻击性。
医生看过她的情况后说这是典型的产后抑郁。
每个新手妈妈产后抑郁情况都有所不同,归根究底还是跟个体有关系。
有的母亲抑郁症状会表现的特别明显,有的可能粗枝大叶也就过去了。
当然,集中在苏语鹿身上体现出的是她特别缺乏安全感。
五一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把五一视为一体共生。
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她都觉得会伤害他。
医生给出的解决的办法是尽量不要做出太过于刺激她的事,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和关心,分担照顾小孩的事。
可一听到这个结论,连薄司寒都笑了。
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与关心,分担照顾小孩的事,似乎是个永远的悖论。
语鹿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五一。
从喂奶、洗澡到换尿不湿、哄睡,所有照顾五一的事她一手包揽。
她的眼睛就像长在了五一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五一的一举一动,他的一丁点动静都会让她草木皆兵。
累到不行时,好不容易睡过去一会儿。
小孩睡眠时间短,又嗷嗷大哭起来。
她被惊醒,一顿没头没脑的检查他哪里不舒服。
缺乏足够的休息,使得她的精神状态更加糟糕。
接踵而来的是她没有奶水了。
五一常常因为吃不饱而饿的张大嘴巴哇哇的哭。
大家劝语鹿给五一换奶粉。可是她只是哭,抱着孩子躲到房间里,将门反锁。
把衣服解开拼命给五一喂奶。
五一被硬塞了一嘴,靠着本能用力吮吸,吸的小脸通红,小肚子瘪进去,小小的肋骨凸出来。
可拼尽全力还是什么都没吃到,只能生气的撕心裂肺的嚎。
语鹿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看到他哭也跟着哭,整夜整夜的流泪。
这成为一个恶循环。
她心情不好,就照顾不好五一,五一不舒服,她更加心情不好。
这种情况,任谁都束手无策。
因为别人若想从她手里带走五一,她就会跟疯了一样。
薄司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从前以为女人生小孩就是瓜熟蒂落的事,是喜事,是好事。
却没想到女孩变为母亲的过程,这么遭罪。
温知知见状也只能无奈叹息:“妈妈也曾经是女儿啊,谁又不是一出生就是妈妈,会照顾孩子。”
薄司寒闻言怔了一下。
像木桩一样,极其缓慢了点了点头。
然后问温知知:“知知,你是过来人,总不能让她们母子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不管是孩子还是对语鹿,都不好。”
他把话说的很委婉,很委婉。
这个状态再下去,说明了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薄司寒的确没有什么经验。
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一些什么,处理亲密关系对他来说远比经营公司操盘商战更难。
温知知勉强地扯出一抹为难的笑。
她也产后抑郁过,但没见语鹿这么疯的。语鹿这样下去,是会先把孩子熬死,孩子死了,她也就死了。
“二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温知知突然轻声说。
“怎么?”薄司寒认真的听着。
温知知一字一句慢慢道:“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爱也是施予与占有,可浓烈而不克制的爱,往往带来伤害。”
一向冷静克制的男人忽然乱了呼吸。
温知知明明说的是语鹿对五一。
她太在意他,太爱他,这过度的爱与保护,反而会给五一带来伤害。
可薄司寒却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爱太浓烈,也是会给对方造成伤害的。
他想起那段时间,被苏语鹿和薄司礼背叛的每一天,他不管怎么伤害自己,不管如何努力工作,心里依旧迈不过去一个坎。
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苏语鹿可以爱何子帆,可以爱薄司礼,就是不爱他。
论爱一个人,薄司寒不觉得他比他们做得差。
只要语鹿愿意给他一个笑脸,他可以把天上的月亮都给她摘下来。
可不管他怎么对她好,即便是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语鹿始终不为所动。
薄司寒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他跟语鹿之间的症结所在。
她不爱他,从来都不是她的错。
他爱她,付出了很多也没错。
他们之间的爱从来都是真的,以爱为名的伤害也是真的。
这时,五一再一次大哭起来,薄司寒眸光一沉,这一回,他没有再袖手旁观,任由语鹿继续错下去。
他硬闯入房间,把孩子从语鹿手里夺走。语鹿手上一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薄司寒把五一抱给温知知。
反手抱住语鹿,把她摁在怀里,两人跌坐在地上,她对他拳打脚踢,像泼妇一样对着他吐口水。
薄司寒把语鹿抱的紧紧的,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接着又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说。
“没有人会伤害他好吗?也没有人会伤害你。”
男人高大的身影萦绕着浓重的寂寥与寡然,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目光温柔的落到她脸上。
“语鹿,你是一个好妈妈,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他长得很健康。你看他出生的时候还不到四斤,现在已经快六斤了,可见你照顾的有多用心。你没有做错什么,五一也很喜欢妈妈。”
他话音刚落,语鹿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大脑“轰”的一声。
在他掌心中坚硬的脊背,逐渐软了下来。
他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抽泣。
最后,哭声还是从她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一直在哭,他一直在哭……”
她像个生病的孩子,稍微放松了些戒备,将头埋在他的掌心,在他臂弯无助地抽噎着。
薄司寒静静地陪着她, 握着她的肩膀, 手掌收紧用了点力气,似乎是在鼓励她。
他笑了笑:“他哭是因为看到你难受才哭,他舍不得你为他难过。”
语鹿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时,薄司寒用下巴抵了抵她的额头,又亲了一下,然后让她看另一边。
温知知拿着奶瓶,正在给五一喂冲泡好的奶粉。
五一咬着奶嘴,咕噜咕噜大口刚咽两口,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奶嗝又把奶吐了出来。
语鹿差点从薄司寒怀里冲出去。
但被他踏实温暖的胸膛紧紧抱住。
再然后,语鹿看着五一哇啦哇啦两声,又含住奶嘴,就跟没事儿似的大口大口咽着奶。
三两下功夫,就把150毫升的奶喝的干干净净。
喝完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
那一瞬间,语鹿也跟着笑起来,她看了薄司寒一眼,与他对视,得到他肯定的眼神。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掉。
那天恐怕是她哭得汹涌的一次,泪腺似乎也特别的丰沛。
但那天以后,她的内心像暴风雨后的大海,一日日的平静,一天天的平息。
逐渐变的广阔而舒散。

语鹿还是会在看不到五一的时刻产生分离焦虑。
总不断地幻想五一被呛到奶导致窒息,五一吃坏了肚子串稀,佣人不小心把他摔到地上摔破头,或者他自己从床上滚下来摔断了脖子。
就连五一脸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包,她都怀疑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痴痴颠颠的埋怨,春天都还没到,哪里来的毒蚊子。
尽管在薄司寒眼里,这也就是一个包而已。
犯不着这么小题大做。
但是他却愿意耐心陪她小题大做。
为了打消语鹿的被害妄想症,薄司寒针对她的每一个担忧都给出了具体的答案。
他让佣人最开始五分钟抱着孩子出现在语鹿面前一次,让她看到五一不在她视线范围里的时候,依然完好无损,甚至睡的很踏实。
再然后是十分钟出现一次。
二十分钟一次。
三十分钟一次。
他不断延长她看到五一的时间点,这样让她相信,即便她有好几个小时没看着五一,五一依然是安全的。
而她就有整块的时间去睡觉,去吃饭,去休息。
养精蓄锐以后,才有更多的力气陪伴五一。
“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在睡觉的时候你也应该好好睡觉,换尿不湿喂奶的事你交给佣人去做,等到五一吃饱睡好有力气玩,你也吃饱睡好,才有精神陪他玩。”
他的办法是有效的。
五一一觉醒来,看到精神头十足的母亲,他也会很开心。
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咯咯笑个不停。
而五一开心,语鹿就会开心,母子之间仿佛心有灵犀。
至于语鹿担心会摔着五一,薄司寒甚至请人加班加点在薄家老宅的每一块地板砖,墙壁,还有有锐角的地方包上海绵垫。
看管五一的佣人由最初的两个增加到六个,两人为一组,轮班看守他。
儿童医生更是隔三差五就请到家里常住,一切只为了让语鹿那根紧绷下来的弦放松下来。
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们娘俩,薄司寒跟公司请了一个月育儿假。
说起请育儿假这个事,天晟里的几个高管还在私聊群里吐槽。
讨论薄总自己的公司休育儿假都要提假条走签字流程,是不是杀鸡儆猴给下属看?
理由是连薄总请假都要遵照国家法定假日休假,其他人更是休想请霸王假。
平时薄司寒在那个高管群里是不大说话的。
以至于长久以来,大家都完全遗忘他还静静的躺在列表席的第一位。
几位高管在群里“舌战群雄”,不断把话题度刷新高峰。
薄司寒往往上一条还没看完,很快就被刷屏了。
然后看着这几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高管,没想到还有这么猥琐的一面,越聊越没谱,简直比隔壁邻居大妈还能浮想联翩。
高管A:【不知道薄总在家带娃是什么样子的?】
高管B:【他那么凶巴巴,估计他儿子一看到他就哭唧唧。】
高管C:【说实在的,那天去找他签字行政说他请育儿假,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没结婚呢?这咋突然就冒出个儿子?石头里蹦出来的?】
高管A:【我也以为他没结婚,你看那段时间他天天在公司里带头加班,加的我肝炸!我当时就想他一定是缺女人,要是家里有美娇妻,哪里会一天到晚没事干在办公室里肝工作!五点一到就闪飞回家了。】
高管D:【我也以为他没结婚,你看那段时间他天天在公司里带头加班,加的我爆肝!我当时就想他一定是缺女人,要是家里有美娇妻,哪里会一天到晚没事干在办公室里肝工作!估计还没下班心都已经飞回去了。】
高管B:【对对对!说到那段时间狂加班,我一直以为他是被女人甩了,才会变的如此变态!】
关于五一的身份,薄家人都做好了保密工作,没有对外公布过任何信息。
除了薄家人自己,就只有律师知道薄五一是薄司礼的遗腹子。
当然,薄家远房表叔也知道薄五一的存在。毕竟之前他们处心积虑就想把五一弄死,可惜棋差一着,没得手。
事后还被薄司寒狠狠敲打了,现在龟缩求生,暂时老实着呢!
此时,薄司寒躺在长沙发上,看着高管群的聊天记录,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半晌后,他打了两个字,按了发送键。
薄司寒:【礼金。】
整个高管群瞬间就像被封群了一样,刚才还叽叽喳喳跟猴闹,现在静的鸦雀无声。
没想到薄司寒那一句“礼金”,悬吊吊的挂在所有聊天记录的最后。
竟然成为这个群的话题终结者。
隔了好一会儿,高管A默默地甩出一个转账红包——【88888】。
高管A:【祝宝宝健康成长,一生平安喜乐!】
这个高管A就是陆明。
其他几个高管看到陆明如此鸡贼狗腿,瞬间气疯了。
霎时,群里吉祥话和转账红包乱飞,跟斗法似的。
【薄总,这个188888是我送给小薄总的见面礼,小薄总一定虎父无犬子,一朝奋起鲲鹏翅,直上青云啸九天。】
【薄总,一点小意思,299999祝贺您喜提麟儿,下次您再诞千金时,我一定送上足金的千金给小公主庆生!】
【薄总,我不会说话,听到您家宝贝出生我特别高兴,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家父还有一幅齐白白的《多子多福》图,绝对保真,改明儿我给您送府上。现在市面上画这个东西不好估价,但咱们送的就是礼轻情意重,祝小宝贝幸福健康!】
薄司寒看的又好气又好笑。
一群狼崽子,刚才不还在吐槽他么?现在倒是玩儿起了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把戏。
把他当韭菜割,一个割的比一个狠。
原是这群跟他十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心腹都知道他的脾气。
现在如此大手笔纷纷给他砸大礼包。
一来是感恩他的提携,真心诚意的祝福他。
二来也知道薄司寒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死心塌地跟他的人,现在送出去的礼,只会翻倍回到他们手上,绝对不会让他们亏一星半点儿。
这不哈拉着口水表忠心,暗戳戳的等着他分肉喝汤么?
薄司寒当然也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图个热闹,所有红包都收了。
然后大手一挥,简洁明了。
【礼金我收了,等着喝满月酒。】

薄司寒勾了勾唇角,像是很是愉悦的样子。
可刚直起身子来,趴在薄司寒肚子上的小小五一打了个哈欠。
他的动作下意识变的缓慢、轻柔。
身体长久的维持着同一个动作,肌肉跟骨头都又酸又麻,也只是微小的调整一下幅度。
因为不想打断薄五一的好梦。
薄五一软塌塌的脖子趴在肉乎乎的小胳膊上,做了个很丑的小表情,然后将脸换了个方向。
眼睛都没睁一下,继续呼呼大睡。
自打开始喝奶粉,薄五一没多久喝出了肠绞痛。
每次发作,面部涨红,小小的拳头紧握成拳,背拱起憋着一股劲儿。
一阵一阵烦躁的大哭,哭的很使劲,可又哭不出声。
那小模样,不仅是妈妈如火上蚂蚁急的不行,其他人看着也心疼。
用过各种方法去哄孩子,都没有用,拍嗝和飞机抱用处也不大。
咨询了专业人士,这是大部分孩子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五一又是早产儿,肠胃功能稍差一些,反应自然也更大一些。
当然等他再大一点,这种症状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小家伙的每一个伤心的表情,都会引起语鹿心碎的连锁反应。
薄司寒和家里人只能瞒着语鹿,说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尽可能的避开她看到五一肠绞痛发作时的样子。
也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原本哄着薄五一的温知知腾开手去接电话,顺便把薄五一直接放在薄司寒肚子上,让他看一会儿。
他还没反应过来,薄五一的表情慢慢的从迷糊到伤心。
薄司寒嘴角僵了僵,心里有点慌,知道他又要开始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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