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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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仔细阅读了语鹿的档案资料,这才发现她的丈夫是现在的北城首富薄司寒。
那时候正是七八月,北城最热的天儿。
肖莱手拿着语鹿的个人档案,不寒而栗。
因为他记忆力还算不错,想起很多年前,语鹿突然失踪了三天。
岳静宁到处托老苏的旧下属去找她,肖莱也自然在找寻她下落的人之中。
好不容易找到苏语鹿的消息,语鹿已经去了警察局报警强暴,当时她指证的人……如果肖莱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薄司寒……
肖莱对当时薄司寒带着律师在警察局为自己做辩护的场景记忆犹新。
因为那实在是一场看上去很奇怪,但从法律和证据链条上来看完全找不出破绽的完美辩护。
语鹿也因为缺乏有力证据,不仅状告强暴变成了诬告,还反而被扣上了做援交的帽子。
肖莱是警察。
警察就是即便对当事人的遭遇充满了同情,纪律也不允许他做出远超职权范围内的事。
所以当时的他除了阻止岳静宁暴打“不争气”的女儿,眼看着薄司寒嚣张的扬长而去,他什么都不能做。
后来,听说语鹿和岳静宁都病了,他还时常去探望。
再后来,她们母女搬去了雪都,他除了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没有再过多去打扰她们的生活……
肖莱看着近在咫尺的语鹿夫妻,心中疑窦丛生。
说实话,他们两个坐在这里,旁人是绝对看不出来两人已经结婚四年。
因为两人的状态不像老夫老妻,倒像足了刚开始确认关系的小情侣。
尽管空气里都是甜蜜的气息。
尽管彼此一个眼神都是爱意交流。
但彼此之间又还没浓稠到甜腻出来,有些生涩,有所保留。
这就真的很奇怪……
语鹿来这里工作三年,可从没提过自己这个丈夫。
一直以来她身边带着个小孩,因为她从不吭声,大家都以为她不是丧偶就是离异……
此时肖莱再看着这两人……这个奇怪的组合……
不管是“被诬告”的受害人娶了“仙人跳”的援交女。
还是被侵害的少女嫁给了强奸犯?
……怎么……都很匪夷所思。
“我说呢?鹿儿怎么从没把人拉过来给我们洗洗眼。”
他笑了笑:“工作比较忙,语鹿托你们照顾了。”
言谈间有些拘谨,话不多,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
有时候问到一些不好开口的,他也只是微笑,招牌式的笑容更是未曾松懈半分。
周遭的人见他似乎不太善言辞,便没太为难他。
纷纷抢着活跃气氛。
“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帮你看牢了她的,老实着呢!绝对没有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薄司寒原本谈话兴致不高,不过听到这话,微微挑了下英挺的眉尾。
顺着旁人的视线望向语鹿,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是吗?”
语鹿被男人眼风一扫,故意说:“也不是没看,偷着看,我时刻准备骑驴换马。”
他被摆了一道,微阖着眼眸。
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叹道:“果然啊,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唉,坏女人。”
一桌人哄笑起来。
气氛很融洽。
笑声一轮接着一轮。
当然,有人笑,就会有人摆黑脸。
肖莱就是。
此时,肖莱心里已经给薄司寒打了不及格。
以他搞刑侦多年的观人经验,只觉眼前这个男人过于精明,既懂得审时度势,又善于伪装。
其实,鹿儿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
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嘴。
但肖莱还是不放心。
语鹿是肖莱师父的女儿,现在肖莱又是语鹿的师父,他就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侄女。
是真舍不得她受委屈。
若真是恩爱无比,这男人就不可能把小孩和母亲丢在国内好几年不闻不问。
若真是两情相悦,当初在警察局那事儿就越发解释不通了。
于是肖莱坐在饭桌上看薄司寒。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混蛋,还是特别会哄人的那种斯文败类。
只想不通鹿儿也不傻,不知道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果然女人还是三观跟着五官跑么?
勾勾手指就忘了疼,跟人贴心又贴肝了。
肖莱只不知道,真真勾勾手指,就跟着人跑的是他眼里那个混账东西王八蛋。
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是绿帽也戴了,盘也接了。
什么底线都没了。
除了把一条命送给她,他还真是没了底牌。
此时,旁人给薄司寒倒酒。
语鹿连忙帮他挡酒。
把他那杯酒放在自己跟前,还给他叫了罐可乐。
她护他护的那么上心,落到肖莱眼里,又点了导火索。
借着酒劲儿,冷漠的表情忽换成了炙热拉拢。
肖莱准备狠弄一下薄司寒。
“鹿儿,你这就没意思了,在座的爷们儿哪一个不是上白的,就你男人上糖开水,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欺负师父和师兄们没老婆疼不是?”
大手一挥,肖莱立刻叫老板打来三斤用蛇虫鼠蚁等乱七八糟东西泡的杂酒。
“要是真把咱们当鹿儿娘家兄弟,先自罚三杯再说!”
语鹿看着简陋的杯子和廉价的酒水,拧紧了眉头。
知道薄司寒的脾气,他哪里碰的了这个。
语鹿还是把今天这个饭局想的太简单。
这顿接风宴除了是同事的盛情难却,语鹿会答应下来,也有私心,因为她也想和薄司寒单独相处一会儿,还想把他拉进自己的生活。
显然,比起让语鹿去适应薄司寒的生活方式。
薄司寒适应语鹿的生活习惯更难。
对她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可能对他来说,处处都是雷区。
“师父,他喝不了酒的。”
她拦着师父不让他欺负薄司寒,连帮着挡酒。
“你要喝酒,我帮他喝了好了。”
其他人见状,没想到语鹿这么护短,纷纷控制不住面部表情露出痴笑。
还有的看出肖莱本意是想给语鹿在丈夫面前撑个脸面,可惜语鹿没有领会到其中精髓,反而把为她出头的师父将了一军。
赶紧给肖队支了个眼色,挤眉弄眼:怎么的,枉做小人了吧。
肖莱酒都喊来了,叫嚣也喊了出去,这时候怎么能往回退。
让他刑侦大队队长的老脸往哪儿搁。
对语鹿横眉冷竖:“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爷们儿的事儿,女人靠边站!”
薄司寒看到肖莱目光抛来电光火石的一瞥,倒有些心疼自己女人被自己师父骂。
关键这挨骂,还是为了护自己。
他心情很好。
心情一好,就不在乎那酒杯脏不脏,那酒泡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吴三桂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自己不就为苏语鹿喝三杯,死不了的!
他悠然站起来,接过了肖莱递过来的塑料杯。
劣质的塑料杯里的浑浊液体,还有些不明物体在打着旋儿。
他抿紧的薄唇很明显的僵住。
最后还是朝肖莱笑笑,跟着语鹿喊师父:“师父,您说的对,其实我早就该跟着语鹿来见见大家,拖到现在才来,自罚三杯,应该的。不过我的确不胜酒量,就喝一点。”
肖莱没说什么,只是扬了扬下巴,让他屁话少说,赶紧吞。
于是薄司寒握住杯子跟肖莱的杯子碰了一下。
头一仰,往喉咙里倒酒。
辛辣的味道直冲大脑,薄司寒的味蕾和胃明显都不适应。
可肖莱压根不给他缓和的余地,抬住杯子底部,将杯中液体全部推进他嘴里,楞是一滴没剩。
一杯喝完,薄司寒深深蹙起眉头,没想到这杂酒,这么上头。
感觉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去。
他低头咳嗽了两声,语鹿赶紧给他递上茶水,让他喝两口漱漱口。
但肖莱立刻又递来第二杯,把语鹿的茶杯挤到一边去。
他竖起拇指。
“哈,带劲!来,第二杯!”
有的是敬酒,有的则是罚酒。
当薄司寒咬着牙喝完第三杯时,肖莱又把第四杯酒递了过来,他便有些明白了,肖莱的这杯酒属于后者。
只是语鹿这师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跟他不对付。
再细细打量肖莱两眼,觉得他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倒没回想起是在哪里见过。
肖莱将酒杯直接握进他手里,薄司寒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这一回喝完,他是真的有点来不及,止不住的咳嗽不说,脸上也绯红一片。
语鹿看的干着急。
“薄司寒,别喝了。”
肖莱压根不管他受不受得了,又把第五杯酒倒好,递了过来。
“师父,他真的喝不了酒!”语鹿眼神一沉,往肖莱手里夺酒:“你非得让他喝,那我帮他喝。”
肖莱把手抬得高高的,让她抓不着。
薄司寒刚缓过气,他又把酒递了过来,对着薄司寒沉声说了一句话。
“小子,你好好想想,我今天这酒,应该没为难你吧。”
薄司寒的头已经开始发晕。
兴许是多喝了两杯,受到酒精刺激,突然就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
那是在六年前,苏语鹿在警察局报警,这位警官也在场。
那时候他还不是肖队,只是一名普通刑警,看着语鹿被岳静宁暴打,拼命阻止。经年岁月,他胖了,也老了,脸上都是风吹雨晒的痕迹。
可他还记得薄司寒,也记得当初在警察局里发生的事。
薄司寒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安看了一眼语鹿,突然很害怕肖莱会说些什么,打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于是薄司寒立刻又拿起酒倒进了肚子里。
肖莱知道薄司寒应该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薄司寒。
这两个男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一直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壶底三斤酒都见了底。
薄司寒的脸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
转身离开包厢,去到外头草丛里,吐了个翻江倒海。
语鹿拿着矿泉水紧张的跟去,只是没有经验,不知道喝吐的人不能喝水。
喝了水胃痉挛的更厉害。
薄司寒吐到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胃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只能倒了些苦胆水来。
饭桌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大的还以为就是肖莱身为语鹿的师父开心,才找他斗酒。
肖莱坐在饭桌上抽了一支烟,思忖片刻,还是走出门看看情况。
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人身后,看到语鹿弯着腰,拍着薄司寒的背。
薄司寒吞咽着矿泉水漱口,一边对语鹿挥手,哑着嗓子说自己没事。
肖莱丢了烟蒂,淡淡地把视线转回到薄司寒身上,揪起他的衣领猛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你跟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律师,你早该进监狱了。现在鹿儿既然已经嫁给你了,从前的事,我看在她和小孩的面子上,就算了。”
一向冷静又遵守纪律的肖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什么原因,今日肝火格外的旺。
直接爆粗。
“他妈的姓薄的,但是再让我知道鹿儿在你这里受了一丁点儿委屈,你看我查不死你。”
语鹿没想到肖莱上来就会说这些。
瞬间恍然大悟。
他刚才为难薄司寒,全是为她所受的委屈打抱不平。
她还以为他早就忘记那件事了,也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薄司寒。
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师父……我……”
肯定师父会觉得她很下贱吧……竟然跟当初强暴自己的人结了婚,可是,她跟薄司寒的事走到今天真的有些说不清楚。
语鹿双手握拳放在身前,薄司寒却握住她的手腕向他这边轻轻扯了一下。
不管她情不情愿,硬把她手握在自己手心,紧紧的十指交扣。
“我今天接您的酒,绝对不是因为你是警察我怕你。”
他嗓音被酒浸得微哑。
深沉的眸子在路灯的映照下,带着坚定的情绪,重复了一遍。
“我从前是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现在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因为我不想再错过她。”
“倘若哪天她受了委屈,我会很欢迎你来查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亲自把手铐戴在我的手上。”
肖莱听得薄司寒那番话,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里宛如有浪潮滚动。
而语鹿只感觉到薄司寒修长骨感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染上丝丝滚烫的温度。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点微妙。
然后打破了沉默。
语鹿轻叹了一声: “师父,我很感激你还记得当年的事,你可能是为数不多信任我清白的人,虽然这件事已经隔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感激,你还愿意帮我出头。”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难忘记那天,带给我的耻辱感。那是我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事。”
她眼睛里有明显的失落,绷紧的肩膀也有些颓然。
话音一转,她眼睛里漾开一抹笑:“但是,怎么说呢?我想嫁给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我。”
“当然,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换任何正常人,都无法理解。”
“其实我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想,为什么?怎么会?疯了吧?但是这件事我想不出答案来,大概是因为很多事它就是没有原因,没有逻辑。”
语鹿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手背上甚至都泛起了青色的脉络。
她浑身血液都在往脑顶上冲。
她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
知道自己大概是要让肖莱失望了。
但她这一次,还是坚定的选择站在薄司寒身边,哪怕是错,那至少让她遵从一次自己的内心真正的声音。
“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语鹿说完这些,虽然表明了自己态度,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感觉前路迷茫。
其实她跟薄司寒之间还有很多矛盾和问题,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
可预见的未来,充满艰辛,好在,时间给了她冲破荆棘的决心。
才到这一步,因为别人的看法,准备放弃了吗?不,她从来不是这种人,她从来都只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这次回来薄司寒有察觉到语鹿对他的态度上的转变。
但她对他又不是彻彻底底的敞开迎接,反而像是放了一个挂了鱼饵的钩子,欲拒还迎的钓着着他晃。
而他三番五次的想咬住她的钩子,她却坏心眼的又把他推开。
不肯让他上岸。
此时,语鹿亲口说出心甘情愿嫁给他这种话,顺着夜风,吹进他本人的耳朵。
滞了一瞬。
片刻后,薄司寒忍不住弯了唇角。
他等她一个“心甘情愿”等的心都干涸了,它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真是出乎意料的转折。
无懈可击的意外。
他哑声望向她,目光流连。
语鹿看也不看他,冷柔地咬字重复。
“我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薄司寒的目光从她脸上,又移动到肖莱脸上,伸手沉稳地将语鹿揽入怀中,在不经意间飞给肖莱一个似笑非笑却讨打的眼神。
说话要讲点到即止,不说破,不点破。
肖莱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确看不下去这么腻腻歪歪的画面。
脑子转得极慢的咯噔了一下。
肖莱突然觉得自己特别自讨没趣。
烦躁的说:“我又没叫你们离婚,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吧,回家带孩子去。”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其实他也只是想警告一下薄司寒而已,搞的他好像是故意要拆散人家一样。
肖莱最后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背过头转身就走了。
语鹿看着肖莱逐渐远去的背影,缄默许久,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再抬头时,发现薄司寒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要是先前在车上,他还有所克制,只是拐弯抹角地试探她的底线。
现在,显然他是把刚才她那番搪塞肖莱的话给听了进去,完全不必再顾忌绅士风度与礼貌。
她看着他视线落在她苍白柔软的耳垂上。
略显迷离地眼眸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欺身上前,手指捏住她的耳垂,乳白的耳垂,敏感稍开始充血,小小的一粒殷红在他指尖流动。
熟悉又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薄司寒哑然笑道:“苏语鹿,你不准备跟我一个解释?”
语鹿眼睫一颤。
又变回冷淡的神色。
耳珠从他手中溜走,他只抓到一抹空气。她转身要走。
好不容易等到她有些回心转意的意思,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现在。
借着喝了酒。
就他们两个,现在问清楚是最好不过的。
薄司寒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前提是……他当猫……而不是被老鼠玩的团团转。
迫不及待抓住语鹿两只手腕,把她拉近自己。
带着微醺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把她的脸也熏红。
“你得说清楚,刚才是谁说心甘情愿嫁给我的?你也稍微对你说的话负点责好吗?”
就这么一会功夫的疏忽,男人低沉的声线再次飘入耳畔。
有些躲不了了。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可是男人铜墙铁臂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
他的手顺着腰肢向上。
她的腰被瞬间握紧。
细弱的反抗瞬间被吞入腹中。
咬了了一下下唇,她泠幽幽的看他一眼,立刻表示抗议。
“你刚才不是醉的不行了吗?吐的跟条狗一样。”
男人低声笑了笑,胸腔发出细微的震动。
“我要不吐,你师父估计还会再叫三斤酒,那我今天真的就得躺着回去了。”
语鹿抬眼望着他,有些无语。
不仅是肖莱,就连她,刚才也被他的演技骗到。
她突然沉默。
想起刚才跟肖莱说的那些话。
其实语鹿刚才说那些话。
半真半假。
经过三年时间缓冲,语鹿的内心的确是有些动摇。
当初叶珊在五一的满月礼上说的话,虽然不是刻意为薄司寒说好话,但有些一些的确有说到语鹿心坎上。
那些年他的强取豪夺令人窒息,却也让她的身心再也离不开他。
这六年的折磨,让语鹿失去了再去好好爱一个其他人的可能。
在薄司寒离开的三年里,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摆脱掉他的阴影重头开始。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任何一个新的追求者出现,她总是不能克制的拿对方的任何一个方面去对标薄司寒,然后发现,薄司寒是她这里的标准模板,其他人都不及格。
其实这个症状,早在薄司礼带她离开薄司寒时就已经出现了,那时候她总是不由得由阿礼联想到薄司寒。
以为是因为两兄弟长得相像,才会产生这样频繁的联想。
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她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感染了。
最终变成了他想要的形状。
哪怕她不愿意接受,不肯承认。
但薄司寒对她身心带来的影响是绝对的。她已经没办法做到彻底离开他。哪怕身体分开,她的心里始终有一处地方,给他腾开了位置,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这才是让语鹿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的根本原因。
此外,他这些年的努力改变,她也看在眼里。
特别是五一出生以后,他更是跟从前判若两人。
尽管语鹿自己因为生育的事被折腾的够呛,可薄司寒对薄五一可以说不仅仅是手下留情了。
完全是用了十二分的精神,来照顾这个“敌人”的孩子。
要知道从前的薄司寒,贴在身上的标签就是冷酷,绝情的,毫无怜悯之心的,他能有如此大的转变,这可真是太不容易。
语鹿其实心里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跟薄司寒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可能是因为已经习惯他就像习惯了呼吸一样。
也彻底的清醒,一切都不可能重头再来,
还有小五一日渐长大,不能失去爸爸。
出于很多很多考虑,语鹿想尝试着跟薄司寒,重新相处看看。
也许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会有新的境地。
当然,语鹿还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都分开三年了,薄司寒也是想过离婚的。
在纽约,工作那么忙,他总不可能形单影只,夜半孤影没有红袖添香。
如果他已经有新的伴侣,语鹿自然是不会打扰他的新生活的,甚至连五一的身世,她也准备带进棺材里,绝对不会影响他去追求他的幸福。
但是薄司寒今天在警察局一碰见自己。
他看她的眼神就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而且她话还没说完,他就说等她。
一句多余的疑问和解释都没有,好像就是在等她开口留他似的。
从重新见面起,两人就在暗涌中互相试探。
既害怕自己越界的太多,被拒绝,又害怕彼此按兵不动,错过了冥冥之中的因果。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缝缝补补的漫长过程,不要将恨意当成痛苦生长的温床。
不过,谈到爱呢,她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他不可能在她心里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借用叶珊说过的一句话,当他对人好的时候,真的很难拒绝。
但语鹿对薄司寒的感情,又比对何子帆时复杂得多。
如果有的选,她还是更愿意选择跟何子帆在一起时那种单纯的感情,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遇到薄司寒这样的人,纠缠上这样复杂的人生。
他的爱跟他的占有欲一样浓烈,还是会让她感到恐慌。
比起语鹿在感情上的优柔寡断,薄司寒显然要坚定的多。
他素来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不太容易相信人,更极少对谁掏心。
只是谁一旦被他列入真心对待的范围里,他就学不会拐弯,习惯性把一条路走成死路,走不通也要头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
他这个老毛病啊,是薄风惯出来的。
因而在他对薄风的态度上表现的最明显了。
薄风就是死了,他也一直把爷爷的话记在心上,敬爱他还是比恨他来得多。
是啊,他跟语鹿分开了三年。
可这三年,他对她从来没有变过,这三年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时间上的概念。
但只要她稍微对他好一点,他都可以把以前的不愉快忘掉,然后继续爱她,照顾她,保护她。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感情这块儿,像废物一样。
薄司寒经过今天一系列的偶然,偶然被薄五一抓到,又偶然在警察局遇到了语鹿。
偶然跟她一起出去吃了一顿他极度不适应的大排档。
最后得到一个必然的答案,她说是心甘情愿。
感觉今天有些像是在做梦。
怎么就会有那么多巧合呢?
肖莱走了,他便拽着语鹿不许她走,非得让她讲个子丑寅卯来,讲不清楚,不许她离开。
薄司寒刚刚说完。
就看到语鹿无语的白他一眼。
手环在她的腰上,微眯起眼睛,耍起赖皮。
“别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呢?”
“没有啊,我要是不那么说,你肯定会报师父暴打一顿的,我师父可是跆拳道黑带。”
语鹿还是口是心非。
当着肖莱还可以半真半假的承认自己心里是愿意跟薄司寒的。
但当着薄司寒的面就不行了。
这里面多少有点儿说不清楚的东西。
非得要找理由,可能还是因为,要彻底的向他敞开心扉,就意味着将要把所有身心都彻底的对他打开。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薄司寒有点……实在忍不住,侧过头去,丢了休养,嘴里骂骂咧咧爆了句粗口。
“妈的。”
总觉得自己又被她玩儿了一样。他白高兴一场。
想了想,薄司寒还是有些气不过。
再加上喝醉了酒……虽然他看着人还清醒,还能口齿伶俐的给你掰扯讲道理,酒劲儿已经上头七分。
这人平日里是红的白的加起来千杯不醉,一旦真醉了以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接着就说了很多自己平时都不爱说的胡话。
“你看你给我夹菜,你还给我挡酒呢。然后师父收拾我的时候,你还护短。以前的事,你也说……不计较了……这你又怎么解释,你干嘛要这么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只要稍微对我好一点点,我都会很开心。”
薄司寒语气中压制着浓烈的不满。
“苏语鹿,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做的事都很矛盾。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你心里有我的时候,你就立刻把我推开呢?”
语鹿被他一连串的追问逼的呼吸有些无法呼吸,连的喉咙里也发苦。
她小声嗫嚅道:“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但薄司寒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最爱骗人。”
薄司寒低下头来一把抱住她,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垂首在她的耳边委屈巴巴的开口。
“算了,我早都习惯了。骗我也好,要骗你就一直骗下去,反正你说的谎话我每一句都信。”
他拥抱她的时候力道之大,简直让她背过气去。
他真的喝了不少的酒,身上都是高浓度的酒精和烟草的味道。
两人在外面磨磨唧唧十几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