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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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避讳,就是多年。
如诗现在才觉出不对,这么多年,郡主竟也没有主动问起过一次呢?
是随着年纪增长,小时候忘完了吗?
顾长凌又问:“她脚上的玉珠,谁送给她的?”
如诗摇头,“奴婢不知,就是郡主当时风寒病好后,奴婢服侍郡主穿衣时,才发现郡主脚上多了颗玉珠。”
如诗当是好奇的问过郡主哪里来的?
郡主想了想,说:“忘了,管他是谁的,反正在府中的都是我的。”
郡主霸道跋扈,她们都是知道的,再也没有问过这玉珠来自哪里。
而郡主似乎很喜欢那颗珠子,一戴多年。
如诗对云卓的了解,仅限于此,再多也就问不出了。
顾长凌略沉思,忽然问:“薇薇八岁那一年,府中可有丫鬟或者亲戚中,名字带有芙的女子?”
如诗果断摇头,“没有,府中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丫鬟名字含有芙的。”
“为什么?”
“因为先夫人闺名中含有芙,丫鬟们万不能重了主人的名讳。”
顾长凌一惊,是他岳母的闺名中有芙字?
电光火石,刹那之间,他闪过了一个极为悖逆的猜测。
但是都被他掩饰了下去。
土明和如诗下去后,顾长凌一个人在书房里,呆了许久。
直到亥时更响,才起身回屋。
推开门,屋内只点了一盏细烛,昏昏暗暗。
床上被窝拱起,薇薇又睡了。
顾长凌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被窝暖和,熏得她脸红扑扑的,一缕发落在小巧的鼻子下,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顾长凌将那缕发拨开,又帮她捋了捋散乱在枕头上的发,不然待会儿他躺下,肯定会压到她的头发……
他动作还挺轻的,却还是将她扰醒。
云薇眨了眨眼,葡萄般黑亮的眼睛蒙了一层软雾,朦胧如瓦上霜。
顾长凌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睡吧。”
话落,她就捉住了自己的手……
他以为她会如以前一样,抱着他的手睡。
谁知道她忽然亲了亲他的手指……
顾长凌一顿,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指尖一热。
竟是她含住了自己的指尖……
柔软的舌尖勾缠,在昏暗烛光下情迷又暧昧。
“薇薇……”他的声音沉了。
她没应他,只是贪恋他的温度一般,往上汲取。
被子滑落,她爬了起来,往他怀里靠,去亲他……
顾长凌一瞬就给了她反应。
这还是第一次薇薇如此主动。
不由得让他想起下午开玩笑的那句,晚上由着她折腾……
还真是折腾他。
顾长凌今天不打算动她的,毕竟确实太频繁了不好。
但是难得她放下羞赧主动,他怎能不配合。
轻点就是。
只是他想着轻点,某人却跟被冲昏了头一样,倒是挺重。
啃咬着他的唇,来回渡换,稍微分开,都是暧昧的晶莹丝絮……
二人气息急促,顾长凌轻轻一拽,就将她抱到怀里,跨坐在他腰间。
这个阶段,她比较适合这种姿势。
亲也好,做也好,都是刚刚合适。
云薇难得没有任何别扭,乖乖的配合,双腿挟着他劲瘦的腰,就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顾长凌还未沐浴,身上的常服不是寝衣,一扯就散。
她急了,竟然蛮力的一扯。
与云薇身上的痕迹比,顾大人才是惨。
因为他真的不受力,脖子以下,都是云薇留的痕迹。
就是挠他一道,都得消个几天。
往常他一脱衣服,云薇都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杰作,搞得自己很凶悍一样。
但是今天,她仿佛什么都看不见,火热的指尖在他微凉的肌肤上,急切的游走。
最后勇猛的将他推倒,吻落在了他的胸口,反复的吮咬……
顾长凌承认薇薇主动很刺激,很兴奋,但是同时,也察觉出了不对。
“薇薇。”
他喊她,她不理。
“你弄疼我了。”
他又说,薇薇还是不理。
往常只要顾长凌说这一句,她不是羞,就是真的会心疼。
因为他胸口那道伤,是薇薇永远的痛……
可是今天,她都不理,只是像是瘾君子一样,在他微凉的肌肤上亲吻。
说是亲,不如说是咬。
她好像野兽,双眸泛红,盯着他的喉管,撕开,要饮里面的血液……
顾长凌皱眉,忽然咬破指尖,放在了她的唇边。
一瞬,云薇像是嗅到鱼腥的猫,将鲜红的血珠舔舐干净,甚至又去撕咬……
顾长凌终于将她的双手固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还得注意不能碰到她的肚子。
云薇不满的扭动了几下,气息很急,最后好像发觉挣不动了,才渐渐安静。
双眸中的红也缓慢褪去,又是雾蒙蒙的样子。
眼眸半阖,灯光在晃。
一团光晕处,她看到了有人伏在自己身上,轮廓模糊……
“阿凌?”
她声音微哑,带着刚睡醒的那种慵懒一样。
顾长凌这才松开她的手,紧张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云薇有些头晕,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看到他衣衫半开,眼角泛红,一瞬就明白了。
肯定是他趁着自己睡着,又发情了。
以往这种事他没少干,睡着都给她折腾醒。
云薇动了动腿,果然是蓄势待发。
还问她哪里不舒服,孕期这事,舒服也要控制啊。
脸热的推他,“你又来,湘姨说了,孕期要节制的。”
顾长凌微怔,她……忘了刚刚?
他不动声色,默认薇薇误会了他。
云薇摇头,“真不行,你让我歇两天好不好?孕期这事太频繁了不好。”
顾长凌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似无奈的妥协给她,拢了衣裳。
“行,不动你,我去洗澡。”
这个时候洗澡,多半是冷水澡。
初春还是清冷的。
云薇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要不,我帮你?”
顾长凌勾了一抹旖旎的笑,逗她,“怎么帮?”
云薇伸出右手晃了晃。
顾长凌揉了揉她的头,“行了,一会儿又喊手酸。”
云薇咕哝,“那你就不能快点?”
“这话,我更喜欢……”后面几个字,在云薇耳旁说的。
云薇乖了,什么也不帮了,催他赶紧去洗漱。
不然再说下去怕是要走火了。
顾长凌这才起身,捞了寝衣去耳房。
门闭,他背靠着门,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敛去,无比严肃。
云薇也没睡,感觉口渴,起身去倒了杯水喝。
口中好似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云薇还以为自己牙龈出血了?
舔了舔唇,嘶,舌头疼,唇也疼。
她猜到了,怕不是这厮又偷亲她了。
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吻素来霸道,激烈的时候,有时会有淡淡的血腥味。
云薇没有在意,只是腹诽顾长凌,到底是多禽兽。
难怪她方才做梦,一直觉得疼呢。
说起梦,她又停住脚步,刚刚做什么梦觉着疼呢?
奇怪,想不起来了……
此时还没睡,而是研究蛊。
近来除了培养金鳞,其余时间都在研究陆行亦临死前,用那些少女练得蛊,究竟是什么蛊。
她翻阅许多书籍,都未找出蛛丝马迹,不由稀奇。
大凡采用极端方法练蛊,目的不外两个。
一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二是功力大增,百毒不侵。
可是她取了那些姑娘体内的蛊,培养到现在,实在看不出这未知的蛊跟那两个目的有何关系。
再说,陆行亦当时已经有了金鳞,而且身体也好了,作甚还顶着风险练蛊?
叶梦娆想不通,自己带的关于蛊虫的书籍有限,她要想继续琢磨,怕是需要回一趟族中。
再说,关于她不做蛊主一事,也要好好回去交代才行。
不过还有月半她就要跟阿朝成亲了,叶梦娆想起上次之变故,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婚成了,再回族中。
亥时更响,屋外还没动静。
叶梦娆便知阿朝今日不来了。
有些不满。
前天晚上说他不节制,不让她休息,他说后面几天都不来扰她,还真不来。
昨天到今天,才两晚的功夫,怎么她就跟怨妇一样了,巴巴的盼着他来。
盼着与他缠绵……
那纠缠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叶梦娆就浑身发烫,腿都软了。
她不是个禁着自己欲念的人。
有想法,就行动。
今天大不了她去爬墙。
刚刚将蛊虫收起,准备吹灯,忽然门被敲响,来者是土明。
着急的说是大人请她现在去顾府一趟。
能让顾长凌紧张的,只有薇薇。
薇薇出事了?
叶梦娆一瞬啥爬墙的心思也没有了,拎着药箱就去了顾府。
推开门,许老和湘姨都已经在了。
“怎么回事?”她问。
顾长凌一脸凝重的上前,将云薇先前的反常详细说出。
他沐浴出来后,薇薇又睡了,本想着明天再请叶姑娘的。
但委实又不放心,这才连夜请的叶梦娆。
听到薇薇对血有兴趣,叶梦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许老捋着胡须道:“小薇儿除了心脉较平常人弱一些,老夫切不出异样。”
湘姨的医术师承许老,自然是也帮不上忙的。
叶梦娆也不耽搁,立刻撩开薇薇的衣袖,切关脉。
这事暂不知具体情况,顾长凌不想让云薇知道忧心,所以点了她的睡穴。
此刻她安静的躺着,呼吸绵长,面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
少頃,叶梦娆眸色微沉。
她又拿出苗疆黑蛊盒,取了薇薇一滴指尖血。
若是薇薇体内有蛊,这个黑盒里面的蛊虫就会躁动……
谁知血刚落进去,黑盒竟然隐隐震动,叶梦娆惊了。
能让蛊虫如此躁动的,代表薇薇体内的蛊比它们都强……
可是这么强的蛊,为什么她之前从未发现?
不可能,不可能她连这个都能诊错。
叶梦娆让所有人出去,她要解开薇薇的衣服……
顾长凌不用出去。
叶梦娆拉开薇薇的衣服,她胸口的那团红痕,第一眼就吸引了叶梦娆的注意力。
掌心微触,似乎能感觉到心跳之下,另一抹轻微的浮动。
叶梦娆用银针辅助,再以手法将心脉的血往檀中穴推,忽然那团红晕在扩大,云薇面露痛苦。
她猛地收手,红晕又缓慢缩了回去,缩回指甲大的形状。
顾长凌立刻紧张的将云薇抱起,“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
叶梦娆神色严肃,“薇薇中蛊了。”
“什么蛊?”
“我也不知。”
大凡种蛊,总是有症状的,可是薇薇,从没有任何异样,除了这次表现出来的嗜血。
但是嗜血的蛊也有很多,薇薇体内的是哪一种?若是嗜血的蛊,就不可能做到没有症状。
叶梦娆也想不通,但有一点她能断定,“这个蛊,薇薇或许种了很多年。”
蛊也分为外来蛊和一体蛊,顾名思义一体蛊就是在宿主体内很多年,几乎融为一体。
这样确实很容易被忽略。
但是陆行亦给薇薇种噬心蛊的时候,她可是特意给薇薇检查过,仔仔细细的,不可能诊不出来。
所以,是有什么隐藏了她体内的蛊?
叶梦娆拧眉,“她胸口的红痕什么时候有的?”
顾长凌:“应当是昨夜过后。”
为什么偏偏是昨夜过后就有了?
叶梦娆问:“昨夜薇薇有吃什么,或者用了什么,较之以往的不同习惯吗?”
顾长凌一瞬想起那个玉珠,“昨夜她摘了脚链。”
“脚链?”
顾长凌帮薇薇拢好衣服,盖上被子,才开门问湘姨要回玉珠,递给了叶梦娆。
触手温润光洁,好玉。
迎着光看,里面似乎有丝丝水波涤荡,甚是好看。
顾长凌又将先前里面的丝絮变红了说出来,并补充了一句,“薇薇戴了很多年。”
戴了很久?
湘姨和许老都不放心的进屋了,只留如画如玉在门口守着。
湘姨道:“民间素有玉石养人一说,我寻思着是不是薇薇这玉石带出了灵性,才会变红?”
关于民间这种说法,叶梦娆保持中立,她拿着珠子对着烛光看,除了通透点,似乎没什么大区别。
叶梦娆捏着珠子,有些诧异:“这珠子还挺香的。”
湘姨和顾长凌同时诧异道:“香?”
“是啊,你们闻不到吗,就是一股花香。”
从顾长凌递给她的一瞬,她就闻到了,只是当时没觉得这么香。
攥了一会儿,发现香味浓郁了。
叶梦娆对香味可没有研究,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香味,就是感觉闻着有一种心悸。
二人摇头,“没有闻到。”
叶梦娆疑惑,“你们确定?”
顾长凌确定,因为他喜欢这个玉珠,亲热的时候,常常摩挲,并且吻过,若是有香味,他不可能闻不到。
他道:“薇薇有佩戴过栀子花香包的习惯,但是这颗珠子,我确定没有闻到任何香味。”
栀子花香她也在薇薇身上闻到过,但是和这种香味是不一样的。
说来奇怪,以前,似乎以前也没闻到薇薇身上有这种香味。
怎么现在闻到了,而且好像只有她能闻到?
叶梦娆直觉,这个玉珠,许是跟薇薇的蛊有关?
“这个珠子我要拿回去研究,至于薇薇体内的蛊,我想我得回一趟苗疆。”
只有回去,才能接触书阁,找到更多典籍翻阅。
湘姨道:“可是你婚期将近,若是回去一趟,怕是赶不上了。”
叶梦娆道:“婚期早一点晚一点都没事,但是薇薇这事等不了,我很担心。”
两女孩子的友谊湘姨是知道的,一声叹息。
一听小梦儿要回去,许老就知道很棘手。
想起小薇儿多灾多难的,好不容易和长凌修成正果,却没想到又遇这一遭。
他愤愤,“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在小薇儿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给她种蛊?”
顾长凌掌心微紧,忽然问叶梦娆:“叶姑娘应该见过孙毅吧?”
叶梦娆一顿,“你怀疑是孙毅给薇薇种的?”
她摇头,“不太可能,这个蛊要从很小就开始接触的,孙毅那个时候都不认识薇薇,不可能就选中她了吧?”
顾长凌却道:“孙毅长什么样?”
他们都没有见过。
叶梦娆想起孙毅那耷拉的皮,就恶心,“很丑,很老,像是干枯的树皮。”
顾长凌道:“看着像多大年纪?”
“七八十吧。”
“那他有七八十老人的伛偻之态吗?”
这么一说,叶梦娆才注意,孙毅很老,但是,走路如风。
当时在山洞,她都快爬到山洞口了,而孙毅轻飘飘的将她拖了回去,一点不吃力。
“好像……没有。”
顾长凌又道:“你仔细看看许老。”
许老一脸莫名,“看我干嘛,我还没有七八十呢!”
湘姨失笑,“对,你还年轻。”
别人说这话,许老觉得肯定是瞎话,但是湘儿说出来,许老不自在的回,“也,也不年轻了。”
叶梦娆看着许老的皱纹,忽然明白了。
孙毅很老,可是老的不正常,那耷拉的皮肤不像是岁月自然老去的痕迹,倒像是被什么剥夺了一样,忽然松弛。
“他练邪术,把容貌折腾坏了也不无可能,可是又跟薇薇有什么关系?”
顾长凌道:“你们还记得陆行亦死前的话吗?”
他曾叮嘱薇薇小心孙毅和苏眉。
当时薇薇说出这句话,大家更多的关注都在叶梦娆身上。
因为只有她被孙毅种了不知名的蛊。
可是现在,顾长凌忽然想到,“有没有可能,小心孙毅这句话其实是陆行亦对薇薇说的呢?”
陆行亦为了权利,确实丧心病狂,可是,他无论怎么利用,到最后应该都没有想过要薇薇的命。
而且,薇薇说过他有先知之力,比她知道的更多。
所以,顾长凌推测是陆行亦早就知道了孙毅的过去,知道薇薇体内有蛊,才会死前单单叮嘱这一句。
可是当时薇薇一直是正常的,什么都看不出,才一直拖到现在发现。
叶梦娆都快绕迷糊了,合着那老头的最终目的不是她?
她不明白,“可……若是孙毅,那岂不是代表他很久之前就认识薇薇了?”
顾长凌沉默片刻,“关于这点,我要去国公府确认一件事。”
叶梦娆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去找阿朝。”
她明天就要出发,要跟阿朝去告别。
顾长凌回眸,将薇薇的睡穴解开了。
她也没醒,只是皱皱眉,咕咕哝哝一句,“阿凌……”然后又睡了过去。
顾长凌摸了摸她的耳畔,才拜托许老和湘姨好好照顾薇薇,和叶梦娆离去。
月如银盘,夜凉如水。
两匹马在街道上疾驰,直等到国公府才停。
顾长凌去找云震,叶梦娆去找阿朝,可是被未来公公告知阿朝不在。
“梦娆,你怎么来了?阿朝刚刚骑马走。”
叶梦娆便知,阿朝去了南平侯府。
这么晚才去,还以为他今日不来了呢。
她立刻再打马回去。
云震还没睡,仍是穿着白日的常服,鬓发霜白,但是眼神一直如鹰。
从未败过一样……
他让人给顾长凌斟茶后,诧异,“长凌夜半前来,何事?”
顾长凌拱手,“深夜叨扰岳父,小婿抱歉,只是有一件事,小婿必须要前来问您,不会做岳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震带他去了书房。
门闭,顾长凌直接道:“小婿想知道关于二叔云卓的事,以及当年二叔为什么会离府?”
云震一顿,语气似乎有些不悦,“怎么会忽然夜半来问他?”
顾长凌将缘由说了出来。
云震听完一惊,“什么,薇儿中蛊了?她现在怎么样?”
“暂时无碍,但是叶姑娘和许老都查不出具体原因,只能从源头去查。”
源头就是薇薇关于二叔模糊的记忆,如诗的偶然一窥,还有陆行亦最后一句话。
种种迹象,让顾长凌觉得那个二叔,并不简单。
也让他有一种大胆的推测……
“此事有可能关乎薇薇性命,还请岳父,详细告知,勿要隐瞒。”
云震沉默片刻,轻叹,“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时过多年,我也不介意了,是他比较犟,这些年,竟也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这个弟弟,并无继承爵位的雄心壮志,一心只钻研医道。
可是过于钻研,也不行……
云震望着烛光,眼眸中蒙上一层白雾,回忆仿佛被拉远……
顾长凌从国公府出来时,月色隐匿在云层里,浅浅淡淡,凄凄惨惨。
他看了看手中的同心锁,在月色下旧了。
翌日云薇醒来时,意外的发现阿凌没走,就坐在榻上看书。
一身最简单的青衣,墨发披在背后,早晨的阳光落在他翻书的手上,清清淡淡,如玉如烟……
她抱被瞧着,也不出声。
猝不及防顾长凌回眸,一缕阳光略过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醒了?”
“嗯。”
他放下书,走过来。
云薇去抱他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蹭的一鼻子淡雅的墨香。
顾长凌好笑,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发,“起床吃饭。”
云薇哦了一声,有些稀奇:“今儿没有上朝?”
“嗯,今天休沐。”
三月各大藩王进京,顾长凌确实忙活很久没有休沐过。
云薇道:“是该好好休息,不然这起早贪黑还没双休的,我都担心你身体扛不住。”
古代的官也是真的辛苦,卯时上朝,所以寅时就要起床倒腾仪容,吃点东西去排队了,不然迟到可是大不敬的。
而且阿凌参与的议事很多,回来的也晚。
云薇也是心疼老公的,“那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作甚还起那么早呀。”
顾长凌替她选了一套浅绿的裙衫,和他今天的衣服搭。
伺候她穿着,“最近一直在忙,都没陪你出去逛逛,听说今天有庙会,想带你去看看。”
说起来二人确实很少一起去逛,云薇比较兴奋,赶忙起身更衣洗漱,吃饭。
二人刚坐下,忽然如玉来报,“郡主,紫苏姑娘来了。”
云薇诧异,“她怎么来了?”
如玉道:“说是给您送香包,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在门口徘徊,好似不敢进来,还是一个小厮看到她的衣服,猜到她是绣庄的人,才去问了她。”
“哦,小姑娘还挺上心。”
她昨天提了一嘴,没想到今日紫苏就送来了。
云薇摆手,示意人去请。
顾长凌问:“紫苏是谁?”
云薇将高岩救她的事说了一通。
听说是个小姑娘,顾长凌略停顿,高岩可不爱多管闲事。
云薇见他沉默,就知道和自己当时一样的想法,“我也觉得高岩不是随便救人的性子,特意问了高岩,他说,是因为紫苏长得像他走散的妹妹。”
他救高岩时,是知道他有个妹妹,不是走散了,是被卖了。
或许,是那个姑娘触动了他的情怀?
思索间,紫苏一袭绣庄标准同意的鹅黄嫩衫,跟着如玉身后走来。
她一路低头,不敢乱看,将一个乡下妹子的怯懦演的淋漓尽致。
等如玉移开身体后,紫苏就要行礼,余光一扫,忽然僵住。
顾大哥……
堂厅宽阔,晨光熹微。
顾长凌凤眸冷淡地垂着,并未瞧她,只是专心帮云薇布菜,搅拌冒着热气的红豆粥。
家常便饭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像是执笔挥墨一般,儒雅温润。
紫苏心口狂跳,怎么都没想到今天顾大哥没去上朝。
朝思暮想的脸猛然出现,让她一时都忘了说话。
顾长凌抬眸,猝不及防和她视线对上。
顾大哥看她了!
紫苏顿时心跳露了一拍,呼吸都紧张起来。
如玉见她呆呆的,赶忙小声提醒,“还不快请安?”
紫苏这才惊回,赶忙低下头,掩住眼里的痴迷,“奴……奴婢参见郡主。”
第一声奴,略低,和后面纤细的嗓音有些不一样
顾长凌眉梢微皱。
紫苏涨红着脸,表现的似乎没见过高位之人,那般怯懦,眼睫乱眨。
云薇昨天就知道紫苏胆小的性子,也借机试探了,并未觉出奇怪。
“不用多礼,听说你一大早就来了,累你久等。”
紫苏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是奴婢唐突,扰了您吃早膳……”
说着,她赶忙把香包双手奉上
如画上前接过,递给云薇。
一股淡淡的兰香传来,让云薇觉得天灵盖都是通透的。
稀奇:“你这香包不仅好闻,还挺提神的。”
紫苏忙说里面配了哪些香料,又做欣喜状道,“都是奴婢生母自己胡乱配的,蒙郡主不嫌弃,是奴婢的荣幸。”
云薇自然是不会嫌弃,正要示意如画赏她,忽然,顾长凌伸手,将她的香包拿了过去,宠溺道:“先吃饭。”
云薇哦了一声,刚想端碗,就见顾长凌挖了一勺子粥,竟然喂到了她的嘴边。
“……”
她不张嘴,顾长凌哄道:“我搅凉了,不烫。”
众奴婢内心:这是烫不烫的问题吗,这是大庭广众撒狗.粮啊。
顾长凌见她一副“你抽风了”的样子,盯着自己,无视一笑,继续哄,“乖,尝一口,我搅了半天呢。”
“还是,你今天不想喝粥,那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说着,真要唤人来去重新折腾。
云薇赶忙尝一口,意外的,今天的粥好香。
她顺势接过碗,“我自己来。”
私下里他要是喂她,她可以娇气一点,由着他。
但是今天这么多人呢,云薇可不好意思,配合喝了一口,绝不让他动手。
顾长凌也没再动手了,只是看着她吃的喷香,眼神宠的能溺死人。
然后才回头,像是才注意到紫苏一样,“紫苏姑娘的香包做的不错,如画,赏。”
“是,大人。”
与先前宠云薇的样子比,此刻他的语气瞬间切换到无平无仄的状态。
冷淡疏离,高高在上,让人仰视。
紫苏攥紧了掌心。
一直以为顾大哥是清冷淡漠形的,没想到,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如画从袖口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紫苏。
紫苏像是没见过这么大银子一样,慌乱的不敢接。
如画说:“郡主给的你不要,可是不敬呀。”
紫苏这才接下,然后道谢,告退,跟着一个小婢女离去。
顾长凌望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
云薇慢吞吞的品着粥,道:“她有什么可疑的吗?”
顾长凌道:“她方才第一句话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像谁?”
“苏眉。”
云薇喝粥的动作一顿,问:“苏眉喜欢你,是吗?”
顾长凌多精的人呢,嗅觉还敏锐,刚刚忽然秀恩爱,她还琢磨他今天抽了呢。
原来,是有目的。
顾长凌嗯了一声,又立刻表态,“但是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云薇知道,阿凌现在的心,她还能不相信吗。
只是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