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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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靠着树,捂着胸口,怕反噬现在发作。
不然,她就暴露了。
幸好,云薇她们一行人很快就走了,进了院子里,推开门。
这里是碧琼院,正是云薇未出嫁前的闺房。
等一行人走进屋,紫苏立刻又按原路,纵深一跃跳回去。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屋内研究的声音就渐渐安静了。
许老和云薇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如玉和如画还真当那是个珠子,均没起疑……
紫苏一路踉踉跄跄回去,躲在马车里,生怕母蛊反噬,她要打坐压制。
结果她一直等啊等啊,都没等来任何反应。
登时,脑中灵光乍现,浑身僵硬。
母蛊没发作,就只有一种可能,子蛊没死……
捏碎的是许老,难道,子蛊入了许老体内?
种蛊有两种途经。
一是喝下去,那个珠子遇水即化,在酒水汤药里,都看不出来。
二是从血液里进去,许老当时手有伤吗?
离得远,她看不清,但是好似听到云薇后面关心了一句,许老手怎么伤了,可是那个珠子有毒?
顿时轰隆一声,紫苏只觉得一道天雷炸开,劈的她外焦里嫩。
苍天啊,她才不要跟个糟老头子同心!
今天必须去找孙毅,想办法解了。
只是她一个人回去可疑,不得不继续等高岩。
幸好高岩确实结束的早,暮色刚合,余晖渐落,他就回来了。
撩帘上车的时候,一股稍浓的酒气传来。
看来喝的不少,紫苏故作关心,“庄家是不是醉了?”
高岩靠在马车小榻上,姿态随意,揉了揉额心,说:“没醉,这点酒,还不至于。”
就是感觉有点热,可能是今天天气回暖了,也可能是酒的后劲儿大。
此刻一进马车内,那股子闷热更加严重了。
尤其是闷热中,还夹杂着一缕甜丝丝的香味。
她肯定又吃糖了。
高岩不能脱衣服,只好打开了车帘,凉风穿过,直达脑海一般,才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合,奴婢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在外面候着的一些仆婢是有人送饭的,只是,都没有紫苏的伙食好。
紫苏知道,有可能是高岩单独吩咐的。
自从这厮把她当妹看,对她确实很周到,紫苏没觉有什么。
就是个替身而已,他又不是真正的想对她好。
但是吃饭的时候,别人都羡慕她的伙食,还是划过一丝羡慕。
被人照顾的感觉,是这样的……
高岩嗯了一声,说:“这个给你。”
紫苏一抬眸,就看他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福袋。
上面绣龙凤呈祥,丝带上系珍珠,单看福袋,就觉得很贵重了。
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呀?”
高岩说:“打开看看。”
紫苏打开,里面是圆墩可爱的小纸包。
用大红油纸包着,上面写了喜字,还系着蝴蝶结,别提多精致了。
而且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应该是吃的。
好奇的拨开油纸,入目是雪白的软糖。
高岩说:“这是喜糖,郡主特意从义昌福定的,用的是牛乳蜂蜜,红茶熬制的,听说口味不错,我不爱吃糖,给你吧。”
这个福袋,紫苏在外面无聊的等着时,看有些早归的妇人都拿了,好似很金贵一样。
可没有舍得送给婢女的……
而且,他不爱吃甜的,小五那厮爱,小五跟着他更久,应该优先选择给小五吧?
为什么要给自己?
紫苏不会觉得高岩真的分不清替身和正主的区别……
正琢磨呢,忽然听得高岩叮嘱了一句,“小五最近吃你做的糖酥酪吃多了,蛀牙,你回去后不要偷偷给他吃。”
“对了,近期也不要给他做甜食了,不然他那一口牙真的要拔了。”
他这么一说,紫苏瞬间明白了。
为了把小五一并讨好着,她最近给他做了不少次甜点。
原来是这样。
就说呢,高岩怎么选择给自己。
行,弄明白原因,她也就没矫情,乐呵呵的收下,道谢,将那颗拨开的糖,放到口中。
入口浓浓的牛乳香,甜度刚好。
马车静谧,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甜丝丝的奶味蔓延。
高岩似乎也乏了,捞了一个靠枕掂着,靠在马车内,闭目小憩。
风撩起他额前的一缕碎发,露出他风流的眉眼。
许是因为饮酒,他白皙的脸色,泛着一层浅粉,像是桃花瓣的蕊,白里透红……
紫苏别过脸,不再看他。
不然,会觉得他好看。
至少,比许老好看啊。
紫苏这一瞬竟然莫名生出一个想法,就是同心蛊被高岩捡走,也好过许老啊。
想起那当爷爷的年纪,紫苏鸡皮疙瘩起一身,恨不得立刻马上去找孙毅。
高岩他们的马车在前面走,云薇和顾长凌的马车在后面。
顾长凌撩帘看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才缓慢放下车帘。
“看什么呢?”云薇好奇的问他。
顾长凌将她抱到怀里,“看高岩呢,他今天似乎喝的有点多。”
云薇看他那种如长者担心孩子的心情,不由揶揄,“怎么,你担心他酒后乱性呀?”
顾长凌竟然很正经的嗯了一声,“当然担心,毕竟我可打算给高岩好好指一门婚事,可不能让他婚前弄出乱七八糟的事,毁了一辈子。”
更不能让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控制高岩。
高岩送回来的那个盒子,许老当时没说什么,过后悄悄告诉他,那可能是同心蛊。
他在小梦儿的蛊书中看到过。
两人为了给薇薇研究解药,蛊啊药啊都是一起讨论的。
许老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不过不太确定,才没有冒然开口。
顾长凌当即找借口拉了阿朝出来,去找叶梦娆。
虽然是人间的洞房夜,但是高岩那里也不容闪失。
云朝推门时,他的好媳妇早就自己掀了盖头,坐在桌边吃饭呢。
她才不委屈自己。
叶梦娆看到云朝进来,还以为宴席结束了,筷子一扔,急吼吼的过去抱他,“快快,洞房啦。”
天知道今天他这一身大红新郎装,让她多心动。
但是她还是记着薇薇的叮嘱,温柔的给他宽衣,不能撕破了。
云朝脸色一热,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等一会儿……我……”
“你什么?你喝多了不行啊?”
“……不是。”
“那等什么,你不知道我现在还能斯文的解你衣服,用了多大的毅力!”
云朝真是服了她这没遮没掩的性子了,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往后看。
这一看,叶梦娆石化了。
好家伙,他洞个房还带着顾长凌和许老作甚,围观啊?
许老一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打扰人家洞房,打哈哈道,“那什么,打扰你们一会儿,就一会儿。”
顾长凌倒是很淡定,将那个盒子递给叶梦娆,“这是高岩从苏媚身上顺来的,麻烦你帮忙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说苏媚,叶梦娆就正色起来,打开一看,眼神玩味。
“同心蛊,是苗疆为了防止爱人背叛专门炼制的一种蛊。”
“起初,这蛊不叫同心蛊,叫痴心蛊,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种。但是总有些人会爱而不得,于是就把同心蛊与迷魂蛊杂交结合,升级成了同心蛊,与母蛊同心。”
“这样,下蛊的一方是母蛊,另一个种了子蛊的就会受其影响,开始往母蛊靠拢,逐渐喜欢上对方,不过这种手段许多人都不喜欢,就有人抗议,这个蛊后面就被苗疆禁了。”
没想到孙毅还能弄到。
叶梦娆捏起同心蛊,对着光看了一眼,水滴中间,清透如水。
“哝,这个蛊,已经被种了。”
顾长凌皱眉,“高岩从苏媚身上顺过后,期间说自己好奇打开过。”
“那他大概是中招了。”
叶梦娆啧了一声,苏媚要给高岩种蛊,私下多的是机会,偏偏今天冒险跑过来,就证明高岩不是目标。
“顾大人,看来高岩是给你挡的桃花哦。”
顾长凌可没有心情玩笑,急问:“可有解蛊之法?”
叶梦娆道:“子蛊没有办法,但是母蛊可以。”
“就是要受反噬,最直接的方法是把子蛊杀了,反噬最小。内力强一点,身子强一点,也能扛过去的。”
“最难办的一点就在于,若是不舍得杀对方,或是没能力杀,又想解蛊的话,反噬就就大了。”
“轻则内力尽失,重则丧命。”
许老清奇的问:“不能杀母蛊吗?”
叶梦娆:“……不能,不然子蛊会殉情,宿主会心衰而亡。”
云朝插话,“如此代价,苏媚未必愿意解。”
操控一下高岩,对苏媚也是有益处的,利益使然,她也未必想解。
顾长凌低声,“除非,不解的代价比反噬更大……”
这话落,他忽然灵光一现,看向许老。
云朝,叶梦娆,也都跟着他看向许老。
许老还在认真的思索什么样的代价更大呢,被三个人盯的有点发毛。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顾长凌笑呵呵的说的,“叶姑娘,这蛊是怎么种的?”
叶梦娆说:“吃进去,或者从伤口中爬进去。”
哦,还挺简单的。
顾长凌很是客气的请求,“许老,有事麻烦您了。”
许老很热情的问:“什么事?”
顾长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许老拇指上扎了一道小口子。
许老嗷一嗓子,荒唐!
竟然让他背负所有,可怜他一世英名,要晚节不保!
叶梦娆摆摆手,“不用激动,就做个样子而已,谁让就属您代价最大,最理所当然啊。”
若是普通男人,小厮,老头,苏眉可以直接杀了。
只有许老这个爷爷,不仅被保护的很好,自己又有一身医术和功夫,想杀,可不容易哦。
许老哼哼,“什么叫我代价最大,老夫年轻时,可是医术界的一枝花!”
叶梦娆衬,“对对对,不然湘姨一直追您呢。”
说起湘姨,许老嚎的嗓音小了,“不要让湘儿知道,不然老夫跟你们这帮兔崽子没完!”
三个人一起点头,都懂都懂。
解蛊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叶梦娆还有一个建议……
但无论哪一种方法,叶梦娆叮嘱暂时都不能让高岩知道自己中蛊了。
因为一旦知道,就会潜意识的给自己暗示,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对方,这会加快子母蛊的联系。
所以,顾长凌没说,只说让高岩稳住苏媚。
但还是架不住担心意外……
云薇其实什么都知道,许老这信使做的很好,扭头就全部告诉她了,并拉着她去配合呢。
阿凌对高岩和土明之看中,倒是能理解他的担心。
尽管许老已经跟她配合,让紫苏误以为蛊种到了许老身上,刺激紫苏想办法解蛊,但是最终结果,还未可知。
云薇也不能问太多,笑笑带过,“那是当然,高岩的婚事,自然是要慎重的。”
说起婚事,她又想起如诗如画,“如今芳如和梦娆都已经出嫁了,我今天看土明着急的模样,盘算着也尽快把如诗如画的婚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顾长凌稍顿,道:“我担心你会太累。”
云薇哎了一声,“这有什么累的,我只是动动嘴,有人跑腿,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无聊。”
顾长凌犹豫片刻,“那行,你自己看着办,让高岩多帮帮忙,自己不要操太多心。”
“放心。”她靠在他怀里,轻轻的说:“这样一来,她们也都有了归宿,府中又添喜事,多好啊。”
她的语气,像是带了一层艳羡,掩盖住了那一丝悲伤。
顾长凌抚着她的发,说:“羡慕别人成亲?”
云薇往他颈窝蹭了蹭,“不是羡慕,是欣慰。”
“欣慰?”
“是呀,被我阴差阳错拆的,都有了归宿,吾心甚慰。”
她话锋一转,又故意逗他,“哦,当然,对你是可惜,因为白月光朱砂痣都跑啦。”
顾长凌将她的手握紧,笑着说:“不可惜,因为我的白月光,朱砂痣,从来都只是你,往后余生,也只有你……”
云薇怔住,一瞬心中波浪砰訇,久不能静。
夜色在马车内弥漫,遮住了彼此眼中的情绪,云薇只觉他把自己往上提了提,然后唇间一热。
他吻了过来……
他最近很爱亲她。
不做,就是享受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舌尖勾缠,仿佛余生都勾缠在了一起。
云薇坐在他怀里,被他亲的呼吸发烫,唇齿都是兰花酿的余香……
她喘息着问:“你今天……喝了多少?”
顾长凌含着她的耳垂,“不多,不会酒后乱性。”
这是她刚刚调侃的话。
云薇抱住了他,这个时候,不乱性,乱心……
乱的甜蜜和苦涩交替。
白月光是爱而不得,朱砂痣是得到后失去……
阿凌,如果可以,我更想做那个陪你细数流年的平淡枕边人。
栖迟庄。
月上柳梢头,院内月色皎洁。
紫苏悄悄推开门,确定没有一点动静,才找出守卫最薄弱的地方,跳出了墙。
在她刚跳出,一道黑影从树后缓缓出来。
随即,也跃出墙,跟在紫苏身后。
紫苏一路很谨慎,不时回头,走到百米处的柳树下,放了什么,然后就悄悄回去了。
她没走多远,只是走到装外百米之处,在柳树下放了一封信,然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洒向天空。
看着一片粼粼紫色,慢慢消失在月色下,紫苏才悄悄的回去了。
等她走后,黑影没有靠近。
那紫色落在草丛上,微弱的光,不知道是毒还是什么。
冒然靠近,难说。
黑影只好暂退。
紫苏刚轻轻落地回来,没走几步,听到有人喊她,“紫苏?”
紫苏一僵,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小五的声音。
是他就行,小五呆。
她回眸,甜甜的喊,“小五哥哥。”
小五打了个哈欠,好奇的说:“你怎么还没睡啊。”
紫苏:“我晚上吃多了,有些积食,准备溜达溜达再睡呢。”
小五瞄了一眼她这溜达的方向,不正是靠近庄家的院子吗?
在撮合方面,他是认真的。
立马把手中托盘送给紫苏,“那刚好,庄家的醒酒汤,你给溜达送过去吧。”
紫苏手上一重,不乐意。
最近端水倒茶的,还都把自己当丫头了。
她不动,小五以为她害羞,又说:“哎呀,紫苏妹妹,小五哥哥今天忙了一天,真的累了,那就行行好,帮我送送行不行?”
这话一说,让紫苏好奇起来,小五今天做什么去了?
高岩竟然没带他去婚宴。
她来的时间虽然短,但是高岩的贴身事宜,可都是小五办的。
高岩很信任小五。
四下看看,紫苏从荷包中掏出一颗糖,“小五哥哥,请你吃糖。”
小五摇头,“不不不,最近糖吃太多了,牙疼,庄家不让我吃了。”
紫苏可惜道:“这可是庄家特意从婚宴上带回的喜糖,味道特别好,比糖酥酪还好吃,我悄悄给你留着的,就这一颗,你不吃,可惜啦。”
她正要塞回去,小五还是嘴馋,接了过去,“那你可别告诉庄家啊。”
紫苏点头,“嗯嗯。”
小五吃了糖,瞬间化开,咬了两口,动作就慢了下来。
眼睫耷拉,整个人也呆了下来。
紫苏试探性喊了一声,“小五哥哥,你今天做什么去啦?”
“今天去见了一个叫白首鬼医的人,他跟庄家有交易,庄家今天要参加喜宴,只好让我帮忙去交易””
小五眼光黯淡,呆愣的像木偶。
说话也一字一句的蹦。
紫苏皱眉,白首鬼医她也有耳闻,苗疆被驱逐出来的一个疯子,但是,蛊术不错。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小五说:“不知道,庄家交代盒子不能打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白首鬼医说解药分三次给。”
高岩找白首鬼医要什么解药?
他又没中蛊,也没有中毒。
紫苏想不通。
小五是个死脑筋,高岩要是交代了他确实不会打开,她只能暗示,“下次你再去见白首鬼医,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在交易什么,听到了吗?”
“是。”
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紫苏正想给他解了控制,看到醒酒汤,就想起今天高岩给自己的糖……
她复又停住,多问一句,“小五,高岩最近对我很好,有何目的?”
小五继续呆呆的回:“因为庄家喜欢你。”
“哈?”
这话惊的紫苏差点托盘都没端稳。
高岩喜欢她?可拉倒吧。
那种性冷淡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庄家不是性冷淡,秦楼楚馆都有相好的,庄家的性能力很强。”
紫苏那句嘀咕不小心说出来了,被小五听到,依旧呆呆的回答。
她面色不自在,谁让你回答这个了。
不过,高岩还有相好的?
她还没有听到过高岩这方面的八卦,来了点兴趣,“那他相好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小五很诚实,“胸大屁股大的美人,庄家说丰满的女人才好看。”
紫苏莫名想起那次他捏自己,说了一句,真小!
瞬间脸色不好看了,“肤浅,好色,无耻之徒。”
“庄家说好色为男人本性。”
“……”
呵呵,以为高岩把她当妹。
弄半天高岩是在把妹。
紫苏顶了顶后槽牙,“如你所说,他的相好都是丰满的,怎么会看上我呢?”
倒不是她贬低自己,着实是十四岁,没长开……
小五歪着脑袋,死鱼眼眨了眨,“庄家说过一句话,你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个字陌生又熟悉。
紫苏沉默了。
即便高岩真这么觉得,怕是也只是因为自己像他妹。
小五肯定是误会了。
她想把托盘扔给小五,不去高岩眼前凑。
但是看小五呆呆的样子,怕高岩查出端倪,只好自己送,袖中香一放,小五眼珠动了动,紫苏暗示他回去睡觉。
小五慢慢恢复知觉,声音疲乏,含糊不清的,“紫苏妹妹,那我回去休息了。”
紫苏瞬间切换表情,“小五哥哥慢点哈。”
等小五走远,她端着醒酒汤往高岩院子里去。
高岩坐在窗边,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
就是方才跟踪紫苏的探子,轻功绝佳。
探子正在报备紫苏的行为。
高岩指尖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思。
大人今天暗中告诉她,务必盯好紫苏的一言一行,因为有可能今天紫苏会去见孙毅。
他暗中派人盯着,结果紫苏没去,只是弄了封信。
这女人,倒是谨慎。
高岩嗯了一声,“做得好,先不要打草惊蛇,派人去那里蹲着,看什么人去取。”
“是。”
“帮我送一封信到大人那里。”
“是。”
探子揣着信前脚刚从侧门走,后脚紫苏就踏进了院子,看到高岩的影子倒映在窗纸之上。
他坐的很随意,脚是放在桌上的。
透过影子,紫苏看到他揉了揉太阳穴。
她在门口调整好表情,才敲了敲门。
“庄家,是我。”
高岩诧异,她怎么来了?
把脚从桌子上放下,端坐,才出声,“进。”
紫苏推门,堆着笑,“庄家,这是小五哥哥熬的醒酒汤,他说他不舒服,托我给您送来。”
高岩嗯了一声,“放那吧。”
“是。”
放下醒酒汤,紫苏自然是要走的,高岩却喊住她,“会敲背吗?”
“过来帮我捏捏肩吧。”
要是之前,她就是捏肩心里也一堆怨言。
但是看在他最近待自己不错的份上,紫苏没吱声。
只是装作害羞的说:“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要是捏不好,庄家别生气。”
“没事,随便按按就行。”
紫苏放下托盘,这才慢慢走到他身后。
她会按摩,为父亲学的,只是这点孝顺在父亲眼里没用,不如练会一味奇毒来的有用。
可是练到最后,还没等她有发挥之地,星月教都被屠了。
父亲最后只留给她一样东西,叮嘱她务必练成……
唯有炼成,复教有望。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帮孙毅做了探子,因为她需要用幽冥蛊。
孙毅才不关心教派问题,不会无私奉献幽冥蛊,她只能跟他交易。
许是室内寂静,许是小五那个家字影响了她。
这一刻,紫苏忽然在想练成那个东西之后,再练毒,振教,然后呢……
然后找顾大哥一起帮忙,和和美美的生活?
嗯,就是这样。
不要迷茫。
许是她真的捏的很舒服,紫苏一回神,高岩睡着了。
眼睫低垂,倒是显得很乖。
紫苏停下,端详他。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防备终于松散了。
都能在她眼皮下睡觉了。
好兆头,下次他再去顾府,就可以带着自己了。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和云薇建立关系,到那一天可以顺利将她约出来。
现在要表现的更好一点,紫苏转身去给他拿了个毯子来。
轻轻的搭上……
还怕他睡得不舒服,帮他头下也垫了件衣服。
谁知道把他弄醒了。
紫苏刚要解释,他又缓慢闭上了眼睛,呢喃了一声,“阿紫……”
紫苏顿住,莫名这一瞬,又想起小五说的那句,“你让他有家的感觉……”
可惜,她不叫阿紫。
她叫媚儿。
高岩好似真的醉了,一直没醒,呼吸平稳。
紫苏转身离开,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吱呀一声,屋内灯火轻晃。
高岩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目色清明,眼底光华熠熠,哪里有半分醉的影子……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时间快到,总是有人会比他更急。
只是,看着薇薇欢快的笑颜,对未来的憧憬,看着她一天天在自己面前消逝,他怎能不急呢。
甚至忧心如惔,百般煎熬。
顾长凌不是个喜欢唉声叹气的人,但是如今,却也只能剩叹气。
他走到床边,帮薇薇盖了盖被子。
下马车的时候,薇薇就睡了。
今天奔波一天,她很累。
顾长凌将她一路抱回来,都没有醒过。
昏黄的烛光将她的睡颜照的一片温暖。
他捉住云薇的手,放在掌心吻了吻。
吻过她手腕上的红绳。
薇薇,如果我真的有气运,那么我宁愿把所有气运给你,祈祷你平安无事……
翌日,云薇说干就干,吃了早膳就拿了一本黄道吉日翻了起来。
还没翻几页,如玉就进来了,意外的,身后跟着紫苏。
一进门,紫苏就赶忙见礼,声音欢快。
和之前的拘谨比,终于自在了许多。
云薇诧异,“紫苏,你怎么来了?”
如玉说:“高公子来了,去了大人书房,奴婢看紫苏一人在外等着无聊,便把紫苏带来了。”
云薇放下日历,笑道:“原来是跟着高岩来的呀,我还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呢。”
紫苏忙道:“奴婢,奴婢就是想来看郡主的,这才跟着庄家来的。”
“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冒然来见郡主……也恐打扰了郡主。”
云薇诶了一声,“莫要这样说,我初次见你,便觉得投缘,你做的糕点又好吃,下次想来看我,直接来便是,不用顾及这些。”
“再说,我在府中也无聊,难得有个人来看我呢。”
紫苏心里一喜,虽然是句客套话,但是对婢女愿意用这种客套话,代表自己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得了这句话,总是方便再来,当即甜甜的应下。
云薇摆手,让紫苏前来,关心道:“高岩昨日饮的不少,回去吐了没?”
紫苏摇头,“没有,庄家只是有点不舒服,让我帮忙捏了会儿肩就睡了。”
云薇故作揶揄,“哦,没事就好,我当时见他有醉意,让他留下歇息歇息再走,他非不听,执意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有谁等着他呢。”
紫苏一愣。
想起昨天他问自己是不是等的无聊。
他散席确实比想象中的早,难道,是因为自己特?
若没有小五那句话,她肯定不会多想。
但到底一句喜欢,和高岩近日的表现,让她有点上了心,会多想。
紫苏明显听出云薇语气里的揶揄,就故作害羞,“奴婢也没见有人等他呀,许是庄家醉了。”
让云薇误会了也好。
若自己单单是一个小婢女,可没什么面子,但若是跟高岩挂钩,云薇就会改变态度。
比如刚刚那句客套话,让她常来走动。
亏她还以为自己讨她欢喜呢,看来,是高岩的功劳。
无所谓因为谁,只要是有利目的就行。
云薇道:“高岩这人啊,看着冷,其实内心是热的,你也不用多怕他。”
“奴婢知道,庄家是好人。”
听到好人二字,云薇忽然有些叹息,“高岩最怕听到人说他是好人。”
紫苏第一次没按住好奇,问了句,“为什么呀?”
“因为他常说,好人却落不得好报。”
云薇问她,“紫苏觉得好人应该有好报吗?”
紫苏点头,“应该。”
云薇笑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的故事很简短。
说有一年汉北闹饥荒,一位乘坐马车的夫人看到路边昏倒一个小姑娘,家人全部死于饥荒,孤苦无依,夫人怜她,将她救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