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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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陆行川就拉住了锦燕的手,喊:“夫人。”
锦燕低头,对上他的笑颜,终于应了。
短暂的也好,假的也好,这一刻,那个称呼,锦燕不再执着了。
因为在他晕倒的那一刻,锦燕是真的慌。
好怕他醒不来,好怕他走了。
所以她不再非要守着心,不再害怕那短暂的黄粱一梦,大大方方的应下了陆行川那句“夫人。”
陆行川笑了,与她相拥。
忽然觉得这场受伤,值得。
终于让她改口,对外称呼他为夫君了。
从不知道这两个字,原来在心爱之人口中喊出,那么好听。
陆行川想,他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二人腻歪一会儿,锦燕关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没?”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可是把她吓死了。
陆行川没有不舒服,甚至说是浑身舒服。
大难不死,还有人收留,陆行川忽然开始相信真的有所谓的气运一说了。
这里偏僻,没有追兵,陆行川本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又会好起来。
可是他又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就是他跟锦燕,早就没钱了。
抓药看病要钱,凛冬将至添置衣物要钱,要再去云南,路上全都需要钱。
那这一段时间的花费哪里来的?
邱健好心借的吗?
邱健家看着可不富裕,上还有一位老母亲奉养。
能收留他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仿佛看出他的心事,锦燕主动问:“你在担心钱吗?”
“嗯。”
锦燕笑了,“别担心,我们今年运气真的算很好,昨天我跟邱大哥上山挖野菜,无意中挖到了一根野山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卖到药铺,给了二十两呢。”
陆行川诧异,“二十两?真的?”
“当然啊,我骗你干嘛。”
锦燕从袖口里掏出钱袋子甩了甩,都是金钱碰撞的声音,“看吧,我还了邱大哥的钱,还有剩的呢,你啊,就别操心了,乖乖喝药,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毕竟,这里我们也不能久留。”
万一再有追兵,锦燕和陆行川都不想连累善心的邱健一家。
二十两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真的是够吃一年了。
燕儿管钱,陆行川自然不会好奇的去看去数,只觉得瞬间安心了。
有了钱,他的燕儿才不会那么苦。
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每日按时喝药,打坐,不再多想,终于休养了五天后,终于能扶着墙慢悠悠的走。
燕儿还没回来,虽然他们有了卖山参的钱,但是后面要开销的地方也多。
燕儿白日还是会去山上跟着邱健辨认草药,指望挖些草药贴补。
想起燕儿每次回来都感觉像是耗尽了力气一样,陆行川无疑是心疼的。
却也帮不上忙。
今日他终于能走了,内心十分兴奋。
想着等燕儿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要告诉燕儿,他快好了,好了之后可以去打猎挣钱,可以让她休息。
陆行川的箭法毋庸置疑,肯定比邱健好,一定能打到猎物卖钱的。
他满怀希望,想多走几步,谁知,走到门口,刚好透过缝隙,看到邱健和燕儿走来。
他们有说有笑,邱健帮她提着篮子,燕儿还帮他打了袖口的泥。
恰巧看到他袖口破了。
锦燕说:“我的绣活还可以,邱大哥不介意的话,今夜把衣服送来,我帮你补一下。”
邱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应了,“行,那就劳烦姑娘了。”
邱健一直喊她姑娘,明明燕儿说过他们是夫妻。
这称呼,早就让陆行川看出,邱健别有心思。
他曾想提醒,但是燕儿又说一个称呼而已,无需计较。
毕竟他们寄人篱下。
陆行川便忍了。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邱健喊得那声姑娘好刺耳。
看着燕儿查看他袖口的动作,刺眼。
二人这才进院子,一推门,锦燕看着他站在院子内,欣喜道:“你能走了?”
“嗯,能走几步了。”
锦燕当即就要过来扶他,可是因为心急,脚下一绊,是邱健扶住了她的腰。
温声的叮嘱她小心。
虽然对方很快松开了,但是陆行川背在身后的掌心都快攥出青筋了。
锦燕也没功夫在意这些,匆匆说了句谢谢,就直奔了陆行川。
然后对着他嘘寒问暖。
陆行川手上的青筋才消。
“今天回来的倒是早。”
“嗯,没什么收获,就早点回来啦。”
锦燕冲他笑,亮晶晶的眉眼,好看。
陆行川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近来真是辛苦夫人了。”
锦燕没觉出他这动作不妥,还说:“知道我辛苦,那就快快好起来,帮我分担呀。”
陆行川笑的宠溺,“好,我一定会快快好起来。”
他装作站不稳,揽着燕儿,故意与她亲昵。
其实他很幼稚的存了宣誓主权的心思。
果然,邱健见此默默离开。
倒是老太太也出门回来,看到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似乎不太乐意,走上前想说什么。
但是邱健忽然出来,把老太太拉走了。
陆行川总觉得老太太是要指责他们。
老一辈都迂腐,或许觉得成亲后也不得在大庭广众下搂抱吧。
锦燕却在扶着他走时,回头看了看他们二人的身影。
眼中的笑意,似乎散了些许。
陆行川看着,总觉得她好像在意邱健一样。
他自我安慰,是自己多疑,燕儿不是那种人。
她不是容易动心的人,也不是一点苦都吃不了的。
以前燕儿被云熙追杀,可都是一个人躲过来的,她很坚强。
不会因为自己受伤,就觉得累赘,想丢掉他,跟别人走的。
理智如此,但是心里却总是没底。
于是到了夜晚,陆行川要跟她亲近。
可谁知他把手往她衣服里伸时,燕儿却拒绝了,嗔道:“别闹了,你现在可不宜有剧烈运动。”
陆行川其实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想抱抱她,亲亲她,慰藉不安。
但没想到燕儿会没听他说完就拒绝。
他的不安更重了。
于是他把锦燕抱到怀里,故意说:“那像上次一样,你来动好不好?”
“不好。”
她又拒绝了,且拒绝的很干脆。
上次到底他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这次可不一样,再心软,都不能由着他胡来。
锦燕说什么都不同意。
她在这方面,不是迂腐的人,上次都随着自己,这次却迟迟不松口。
陆行川不缠着她了,说:“不闹了,逗你的。”
他垂睫,看着几多委屈。
锦燕心软了,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亲,道:“等你痊愈,我随你折腾好不好?”
陆行川捏了捏她的腰肢,说:“好,到时候可不要说我禽兽。”
很轻的力道,但是却让锦燕眉梢一皱。
只是可惜,她刚好靠在他怀里,陆行川没有发现。
她抱着他,很乖的应了一声。
陆行川听她那么柔顺,乖巧,又在想,一定是他想多了。
燕儿,不会丢下他的,不会变心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陆行川已经可以不用扶着墙了。
他不能出门,所有人都出去后,就一个人在院子里走。
走的累时,正准备回去休息,忽然听到邱老太与人说话的声音。
邱健的母亲不是特别待见他,毕竟觉得他们是麻烦。
所以陆行川一般不在他眼前晃悠。
他转身,正准备回屋,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对话声。
“哎,你们家邱健有媳妇了呀?”是个妇人的声音。
老太太说:“哪儿有哦,不过快了。”
一听快了,八卦的妇人来兴趣,“是不是邱健天天出门带的那姑娘,我瞧见了,长得可水灵,小嘴也甜,上次还跟着邱健一起管我喊婶子呢。”
老太太没否认,反而笑道:“就你眼尖。”
这话一落,陆行川瞳色猛地一缩,什么意思?
燕儿要嫁给邱健?
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那妇人捂嘴笑的声音,“哎呦,老嫂子好福气,不过你们这事办得不地道啊,还没过门,怎么把人接到家中住了,我可是看着那姑娘跟邱健一起回家的。”
邱健不住村里,住在山脚下,偏远,所以并没有人知道邱健天天带一姑娘出去。
就那个婶子碰巧赶上一次,遇到了。
老太太说:“那姑娘是阿健捡来的,暂时只能住我们家中。”
一听捡来的,妇人觉得不靠谱,“你们小心,别是个骗婚的骗子。”
“看样子不像,那姑娘挺实诚的,接了我们的聘礼并没有跑呢。”
“聘礼?你们聘礼都给了,多少钱?”
说起聘礼,老太太肉疼的不行,“二十两呢!”
“那可是我攒了半辈子的本,还有阿健自己的本,都够他娶个秀才的姑娘了。”
谁知儿子死脑筋,最后非要燕儿,说非她不娶。
老太太也没办法啊,谁让儿子这么多年,就开口说要娶这一个了呢。
老太太不由巴巴吐槽,说阿健就是没见过好看的女人。
妇人说:“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就那姑娘的样貌,方圆十里挑不出了,阿健把人娶到家,老嫂子也有面子啊。”
老太太这才笑起来,“倒也是。”
那姑娘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双巧手,且又肯吃苦,若能踏实跟着阿健,她嫁过一次人的事,她也就不计较了。
还没正式定下来的事,老太太也就没多说,送走了妇人,一推门,吓了一跳。
“你杵在这干嘛?”
老太太可不知道陆行川的身份,只当是个残疾的书生,不带怕的。
陆行川双目猩红,看着怪渗人,“你们要挟燕儿嫁给邱健?”
“要挟?”听到这两个字,老太太呵呵一笑,“什么是要挟?这可是燕儿那丫头主动答应的!”
“不可能!”
燕儿不可能会答应嫁给别人。
“什么不可能,你以为你身上穿的,最近吃的药,都是谁的钱?”
老太太掐腰,“我告诉你,那都是我们阿健的老婆本,你以为谁的善心能发到这个程度,收留你们,还把老婆本借给你们?”
“想什么美事呢,这件事,燕儿那丫头当时可以亲口答应的,等你病好,就打发你走,留下来给我们阿健做媳妇的。”
刚刚陆行川院内听到二十两的那一瞬,就知道这钱是怎么来了的。
一时站立不住,扶住了墙。
原来燕儿说的二十两,不是卖山参的钱,而是……
他知道燕儿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宁愿不吃药,不看病,也不要燕儿为他如此牺牲。
“承蒙你们收留相救,二十两以后在下定会十倍奉还,但是燕儿不会嫁给邱健,她是我夫人!”
老太太可不乐意了,“你说十倍就十倍,空口白话谁不会说,有本事现在拿来,我就相信。”
十倍可是二百两,说什么天方夜谭呢。
“本……”陆行川刚想说本王,又咽了回去,“我说话算话,不信我可以给你写借据画押。”
“切,你一个逃亡之人,借据画押有用?”
一听逃亡二字,陆行川当即目色一凛,整个人都肃杀起来,“谁告诉你我是逃亡之人?”
老太太却觉得他反应这么大,自己果然猜对了。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你若不是犯了事,怎么会身受重伤,你肯定是犯了事被追杀,这种情况我们阿健愿意接纳燕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知道她毕竟是个二手货。”
二手货几个字瞬间激的陆行川眉眼一变,“不许你这么说她!”
这一霎,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上来,纵使带伤,还是让邱老太一抖。
“不,不说就不说,总之,燕儿接了我们的钱,是心甘情愿要留下来给阿健当媳妇的,你不信回来自己问她。”
老太还嘀咕,“你自己背着事,还牵连着燕儿,你若真是对她好,就不要缠着她。”
陆行川一个眼刀扫过去,老太这才噤声,哼了一声走。
燕儿敢跟他走,就绝不是怕事之人。
陆行川回来是要问她,问她怎么这么傻?
可是没想到等燕儿回来,竟然披着邱健的衣服。
二人站在门口,竟然是有说有笑,锦燕将衣服还给了邱健,说了一些话。
陆行川看着她对邱健笑,胸口急速起伏,导致他们说什么,他都没听清。
就听清了最后一句,“过几天再送他走吧。”
送走谁?
除了他,还能有谁?
燕儿不是个会轻易为之所动的人,即便是恩情要挟,陆行川觉得他们也可以再商量,想办法。
除非,真的如邱老太所说,燕儿是甘心乐意留下的。
一霎,陆行川所有的怒气又散去,只余心慌。
本欲踏出房门的脚步,也停在门口,如被点穴一样僵着。
若是燕儿真的跟着他累了倦了,想安歇,若是她真的喜欢上邱健,留下来跟邱健,他怎么办?
他拿什么挽留,又该怎样挽留她?
他坐在床边,心思百转,第一次绞尽脑汁想留住一个人。
导致锦燕推门的时候,他就那么呆呆看着她。
锦燕见他面色不好,赶忙放下篮子走过来,“怎么了,面色这么差,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她去摸他额头,又要查看他伤口,那么体贴的燕儿,怎么能不要他?
陆行川忽然将她拉在怀里,“燕儿,别离开我好不好?”
锦燕一怔,感觉到他的轻颤,才轻轻拍他后背安抚,“你怎么了,我怎么会离开你,我都跟你出来浪迹天涯了,离开你,难道我要一个人流浪吗?”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我不如回去做我的苏掌柜,有钱有自由呀。”
一听到钱,陆行川的瞳色一缩,将她抱的更紧,“我以后会有钱的,欠邱健的钱,我十倍,不,百倍还给他,你别跟他,别跟他,我以后也能给你更好的,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
锦燕顿住,“你知道了?”
陆行川抬眸,眼底竟然有些泛红,迫切道:“我都知道了,燕儿,是我亏欠你,让你为了二十两,如此委屈。”
“我已经快好了,马上就能挣钱,这二十两我来还,只要你不走,欠多少钱都由我来还,往后我不让你吃苦,我一定会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的,你相信我。”
锦燕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慌张的样子。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傻啊,我为你放弃了绣庄,又岂止是二十两,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二十两离开你。”
她亲吻他的脸,那么温柔的安抚他,“当时你身受重伤,要看病抓药,我是跟邱健借了二十两,立了字据,若是一月之内还不上,便留下来给他做媳妇。”
说到这,陆行川掌心一紧,将她死命固在怀里,勒的锦燕的腰都痛了。
她也没推开他,仍笑着说,“但是你放心,到今日为之,那二十两我已经还上了。”
“还上了?”
“嗯,你忘了,我是商人呀,不仅仅是刺绣,在商人眼中,任何事都可能是赚钱的机会,而且,我身边还有你这个气运之子,运气自然不会差的。”
锦燕说她是没有挖到野山参,但是前两天却在一家酒楼找到了工作,酒楼老板看中了她出色的算账能力,聘她去酒楼当账务。
一个月给她二两银子呢。
二两不少,但是还钱却远远不够。
锦燕在酒楼观察了几天,发现菜色不错,但生意却淡,于是给老板支了一招,让他做出酒楼特色,除却菜品,服务才是至关重要的。
锦燕在京城结交了不少权贵,深知他们的挑剔心理,还有虚荣心,必须让他们感受道在你这里宾至如归。
除了服务,雅,也是现在有钱人的追求。
他让老板聘请会弹琴的姑娘,每日就餐时,有免费弹琴助兴,且消费到一定程度,还能点曲。
锦燕利用自己的经验,给老板定了一套计划,试用三天,果然酒楼生意翻了一番,老板按约,给了她三十两银子。
锦燕说:“今天老板把钱给我,我当场就把钱还给邱大哥了,而且我们还有余,能再撑一阵呢。”
所以今天回来时,她才那么高兴。
陆行川相信燕儿的经商能力,只是诧异道:“早两天怎么没听你说?”
“还没拿到钱,我可不想让你白开心呀,今天就打算跟你说的。”
燕儿确实是这性子,很沉稳,没有实打实的事,不会轻易下结论。
陆行川欣喜不已,忽然又想起,“那你说的把他送走,是说谁?”
锦燕愣了下,笑了起来,“我说的是我们路上遇到的一只受伤的狗呀,一直跟着邱健,邱健想养,但是邱老太不喜欢狗,就放在外面悄悄养的,说等那狗腿好了,在送他走的。”
亏得陆行川竟然自动代入了自己。
不过终于解开了心结,燕儿不会抛下自己。
陆行川轻松起来,抱着她时,才注意她腰侧的衣服破了。
锦燕立刻攥住,起身又拿了一件衣服穿,说:“今天回来时被一辆马车刮破的,在外面邱大哥怕我出糗,才把衣服借给我遮遮的。”
难怪,她今日回来披着邱健的衣服。
陆行的心结彻底解开了,拉着锦燕道:“我如今已经能走了,我想明天离开。”
锦燕稍微思索了下,“也好,毕竟我们待久了,怕给邱大哥招来麻烦,那你先收拾收拾东西,我去给你熬药,顺便做饭,今夜我们吃最后一顿饭,就当告别。”
陆行川笑了,“好,我马上收拾。”
他勤快的像个灰姑娘,把衣服都整理打包好,还热情的把他们住的屋都打扫干净,蜘蛛网都给扯了。
等他都收拾好,就想去厨房,看看燕儿要不要烧火。
他知道以前燕儿在厨房忙,都是邱健帮忙添火的。
如今他能动了,这活儿可不能便宜邱健。
可谁知刚走出房门,透过厨房窗户缝隙,竟然看到邱健抱着燕儿!
虽然就一瞬,燕儿推开了他。
但是软绵的力道,哪里像是推,不如说是闹。
一霎陆行川目眦欲裂,死死的从外面盯着他们。
锦燕推门出来,见到他,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药我熬好了,走,我们回屋喝药。”
她刚走到陆行川面前,忽然他一伸手,直接把她辛苦熬的药打翻了。
滚烫的药落在地上,药碗四分五裂。
锦燕很是心疼,“你疯了,你知道这药多贵吗?”
“是,我是疯了。”
才会相信你不会离开我,你说的都是真的,是他自己多疑。
却原来,你都跟邱健抱上了。
想起来先前自己眼巴巴的求她留下,陆行川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苏锦燕,你骗我,你若是看上了邱健,直说就是,我没那么小气,成全你就是,何必要假惺惺的来安慰我。”
“你胡说什么!”
“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戳到你痛处了?”
陆行川笑的阴阳怪气,“我都看到了,看到了你跟他卿卿我我,苏锦燕,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别人,我说了我以后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锦燕气的浑身都在抖,气的都要笑了,“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不相信我?”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一个在深宫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不知。
说来说去,是他不信任她罢了。
她可以跟他吃苦,可以跟他流浪,但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竟然只有这一点信任。
锦燕不想在外跟他吵,让邱大哥难堪,便蹲下去,去捡碎片,“你先回屋吧。”
她越是这么淡,陆行川越是生气,猛地上前将她拽起来。
这一拽,锦燕眼前一阵晕眩,跌了下去。
“燕儿?”
陆行川终于发现不对,赶忙要去接着她。
可惜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燕儿抱起。
“邱健,你放开她,她是我夫人。”
邱健一向憨厚的样子,难得带有一丝凌厉,“你若真当她是夫人,就不会这么怀疑她。”
邱健稳稳的将锦燕抱回屋。
陆行川在后也不顾着这些了,赶忙跟上去。
他虽然能走,但是到底未曾痊愈,此时也根本抱不动燕儿。
邱健将锦燕放到床上,说:“她挖金线莲时,掉过崖,后背有伤,这几天又一直奔波,估计是后背的伤口没处理好的缘故。”
“我那里还有金疮药,待会给你送来,你帮她处理。”
掉过崖受伤?
为什么他不知道?
为什么燕儿没说过?
奔波,燕儿这几天不是都在酒楼算账吗,去哪儿奔波的?
还有挖金线莲,那是什么?
陆行川抓着邱健问:“燕儿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邱健停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声叹息。
终于说出了锦燕的不易。
第483章 锦川番外:燕儿是我余生唯一
“你以为锦燕姑娘没找到酒楼活计前,都在做什么?就是去山上跟着我溜达一圈,四处挖挖吗?”
“不,锦燕姑娘并不相信自己运气那么好,能挖到稀奇草药,所以在没有到酒楼前,她一直在做各种零工。”
锦燕的顾绣值钱,但却不能用,那是一种标志性的手艺。
用了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因为这种小县城,根本还没有顾绣。
小生意真的那么好做吗?什么样的小生意能一个月挣二十两啊。
在普通人家,二十两是他们几年的积蓄。
而且她的身份也是被通缉的,陆行亦肯定知道她跟着陆行川走了。
所以锦燕不能找什么光明正大的活,只能每日顶着布巾,盖住大半样貌,伪装成村妇,四处接一些零散的活。
洗衣做饭,做最低等的仆人,给有钱人唱曲儿弹琴,只为了一点赏银。
只要是能挣到钱,她什么都做啊。
总不能真就等着,在原地等着,让人家的老婆本被自己挥霍了。
邱健见过她的拼命,劝她换不要急于一时,他这一年都没娶妻的打算。
但是锦燕却说:“我非常感谢邱大哥的信任,但是你还有母亲,年事已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急需用钱,怎么办?”
就是不为了邱健娶媳妇,她也要为他的家庭考虑。
所以再微薄的收入,都可以积少成多的,锦燕一分钱都不放弃。
最终她还是幸运的。
在一家酒楼打杂时,因为出色的心算能力,被老板看中,让她不要洗碗,去给他整理账本,后面又帮老板翻了生意。
“但是在那之前,锦燕姑娘为了挣钱,一刻不敢停,她听说金线莲值钱,后面为了挖金线莲,从崖坡上摔下来过。”
只是她一直说没事,邱健也不可能查看她的伤口。
直到今天,她腰侧的衣服破了,邱健发现她的里衣有血迹,才猜到些许。
而且她今天明显脸色不好,在厨房熬药时,差点跌倒。
邱健这才扶住了她。
谁知还刚好被陆行川看到了。
邱健为锦燕都觉得不值,“她为你吃了很多苦,有伤也不敢去看,也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晚上回来还要为你熬药,伺候你,这样好的女子,你不珍惜,会有人珍惜。”
这句话算是挑衅了。
但是陆行川此刻没有任何怒气,一步,一步走到锦燕的床前,跪了下去。
是,他不值得,不配。
竟然让燕儿受了那么多苦……
陆行川跪在她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像是被撕开了,疼的浑身都在颤。
邱健早已识趣的走了,陆行川将燕儿的衣服脱了。
看到她后背干涸结疤的伤痕,还有那重新渗出的血,陆行川瞬间眼眶就红了。
难怪前两天她不让他碰。
因为她后背有伤啊。
难怪他说明天走时她犹豫了,因为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可是她都没说,都依着自己,还安慰自己,将自己挣钱说的很轻松。
邱老太送来的金疮药,还有热水。
看到燕儿后背的伤,哼了一声,“怎么就跟了你,若是跟着我们阿健,阿健才不舍得让他吃苦。”
陆行川什么都不说,任由邱老太骂。
只是细心的,轻轻的为她处理伤口,如曾经她为自己包扎一样。
因为他自己身上有伤,用了金疮药,所以未曾发现燕儿身上的金疮药味有何不对。
她的伤口上药粉很少,估计是燕儿为了省,只用了一点。
因为他也要用。
陆行川无法想象,她顶着伤口,还要去做各种工,回来只是跟他轻轻抱怨一句,“今天去山上又是一无所获,脚都走痛了。”
他会为她捏脚,为她舒缓,却不知道,她最痛的,是后背。
不,如今她最痛的,是心。
想起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陆行川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帮燕儿包扎好,陆行川就拉着她的手,沉默的守着她。
她的掌心有很多细碎伤口。
燕儿曾笑着说:“我去挖草药嘛,肯定会有些伤口,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现在他才知道,这些伤口,不单单是挖草药。
还做过各种粗活杂活,才能如此粗糙。
陆行川摩挲着她的掌心,曾几何时,她的手纤细白皙,只拿绣花针,拨算盘。
如今却沧桑至此,如一双农妇的手。
昏黄烛光下,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掌心。
陆行川捧着她的手,缓缓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任由湿热的泪,顺着她的指缝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