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他捂住胸口，却看到指尖未干的水痕。
是云薇的泪水……
温热的，汹涌的，让人心疼的。
PS：不虐不虐不虐，纯属脑洞。

顾长凌失忆的事，不出半个时辰就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许老和叶梦娆还有湘姨苏媚轮番上阵，给他切脉诊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也查出了一个问题，就是顾长凌不是完全失忆。
许老土明高岩还有云朝，他全都认识。
根据他们询问，大概判定顾长凌的记忆停留在高中状元后被陷害入狱。
那正是和云薇有交集的时候。
过后他说他记不得了。
全部人诧异，怎么就独独忘记遇见小薇儿之后的事了呢？
但见他看小薇儿表情之陌生冷淡，又不似作伪。
许老和梦娆还有湘姨苏媚轮番上阵为他诊治，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估摸着许是当时除蛊毒的后遗症。
毕竟那个时候，他太虚弱了，可能头部里也被毒素影响，只是一直没有发出来。
云薇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许老，阿凌的身体没事吧？”
许老说：“没什么事，就是这个记忆不知道何时能恢复。”
云薇倏地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身体健康就好。”
顾长凌听到这句，诧异的看向她。
她不是很爱自己吗？
忘记她，她没有难过伤心，只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健康就好？
顾长凌不懂爱，不懂爱一个人就想对方好，对方开心，即便是把她忘了，她也只要阿凌健康快乐。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顾长凌被吵的是脑瓜疼，刚揉了揉额角，云薇就看出他的不适，忙说：“头疼吗？那我们都出去，让许老一个人给你诊断好吗？”
这里他最熟悉的人就是许老。
顾长凌视线在她关切的眉眼上停留片刻，然后落在了她的脚上。
终于知道穿鞋了。
只是衣服还是乱糟糟的，发髻也没有绾，一点没有初见时那种凌厉跋扈，高高在上。
稍顿，他点了点头。
留下来的就是高岩土明还有许老，他比较信任的人。
云薇走时惯性的帮他盖好被子，又去点了一些凝神的香，还叮嘱许老和高岩一次不要说太多，慢慢来，不要急于让他想起。
许老助攻的问：“为什么不要让他急于想起？”
“因为他回忆起，好像会头疼。”
“行吧行吧，老夫有分寸。”
吱呀一声门关上时，顾长凌听到了梦娆的声音。
“薇薇，不要担心，我相信顾大人一定会想起你的。”
云薇回答的语气很轻松，“放心，梦娆，我不担心。”
“即便他记不起来我也没关系，记忆我们可以再去创造，但是若他身体垮了，可就没有陪我啦。”
梦娆又问：“你不担心他没想起你，爱上别人了呢？”
云薇回答的斩钉截铁，“不会。”
“这么笃定？”
“嗯，我相信我与他的缘分，更相信这一路的回忆，已经烙印了在了彼此心里。”
叶梦娆叹气，“我也相信。”
相信你们这一路的经历，谁都不会抛弃。
她拍了拍云薇的肩膀，“行吧，就当老天给你俩一次机会，再好好谈次恋爱。”
云薇笑了，声音欢快。
顾长凌听着她的笑声，竟然有些微出神。
还是被高岩一句“大人”才唤回来，道：“说说我高中之后被陷害以后的事吧。”
因为他之前装昏迷的时候，听得土明和高岩谈之前的事，似乎都跟他的生活轨迹一样。
出现分歧点时，好似就是云薇介入后，所以他才装作不记得云薇。
高岩回：“是。”
半个时辰后，顾长凌终于得知了后续发展的所有事。
听起来好匪夷所思。
这个世界里，与陆行川最后相争的竟然不是太子陆行止，也不是自己，而是曾经的病秧子陆行亦。
可是他那个世界的陆行亦，却是温和雅润，一心一意的帮助陆行川，甚至还帮过自己，最后心衰力竭，死在了二十五岁那一年。
这个世界的陆行亦病治好了，当了皇帝，但也死在了二十六岁，差了一年……
事情太多太复杂，高岩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就说了个大概，着重还是说了他跟郡主的感情。
顾长凌没想到竟然是云薇陪他一路患难过来的。
土明嘴笨，不会表达到底怎么个患难法子。
高岩也无法几句话就阐述出他们一起患难的经历，最后一句话总结：“大人很爱郡主。”
顾长凌问：“多爱？”
高岩说：“愿意为之舍弃生命。”
顾长凌沉默了。
他猜想或许是独宠一人这种，毕竟他的女人现在都被分散了，只有云薇一个妻子。
却没想到竟然是舍弃生命，这么沉重的四个字。
要多爱，才能舍弃生命？
从高岩口中得知，云薇与他成婚后仍是跟他记忆里一样，百般羞辱过他的，那为什么还能爱到生命都不要？
他做不到，亦理解不了。
许老和土明高岩都走了，因为云薇来了，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炖了甜品，还有些小点心，吃点吧。”
这次，她终于换了衣服，穿的整齐，一身黛紫，清新秀丽。
发髻也绾的简单，更没有那些珠宝罗翠，就是一根簪子斜插在发间，温婉又随意。
顾长凌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才起身说好。
云薇放下托盘，下意识就要来扶他。
刚动两步，又停住，转身去给他拿了衣服。
顾长凌多细心，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尽管知道他们以前是夫妻，但是在他心里，不是。
他接受不了云薇的靠近。
本想着如何表达，没想到她倒是识趣。
他接过衣服，客气的说了谢谢，走到桌旁。
云薇帮他打开汤盅，放好汤匙，递到他眼前。
一股子甜腻的香味就散了开来。
顾长凌低头一看，是雪耳牛乳羹。
这道甜点，再没有人能做出他喜欢的味道。
云薇也不能。
给面子的浅浅尝了一口，一霎僵住。
一样的，和母亲做的味道，是一样的！
顾长凌怀念这一口，怀念了好多年，没想到还有一日，能喝到……
他将这道甜品喝完了，也将云薇做的小点心吃完了。
都是合他胃口的。
云薇在一旁支颐看着他。
果然，他二十岁之前的习惯还是没变，喜欢喝雪耳牛乳，喜欢吃甜食。
吃完早膳，顾长凌以为这女人会借机跟他说说过往，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收拾了东西说：“不舒服就再休息会儿，我晚点来看你。”
顾长凌又想，现在不说，晚上肯定还会来。
她不是很爱自己吗？肯定会想唤起自己的记忆的。

第534章 凌薇脑洞番：不想心动啊
结果意外的她每次来，都不怎么提以前，只是会开心的跟他说一些关于安若的事，或者是生活中很琐碎的事。
比如她的铺子生意又好了，又赚了多少钱。
说起钱时，她的眼睛很亮，像星星。
比如高岩和苏媚要成婚了，婚礼该怎么操办？
关于他们二人，顾长凌已经不惊讶了，也觉得不会还有什么能让他惊讶的。
直到云薇又来一句，“哦对了，今天青澜来了信，你知道嘛，青澜将段忍留下做驸马啦。”
顾长凌：“……”
好，很好，这一世是真清净。
他没注意，自己从没为哪一个女人生气，最多也只是感叹一句轨迹不同。
没注意自己，没为任何一个女人伤心。
现在他的耳边，只有云薇的声音。
衣食住行都渗入了她的关心声。
前天晚上她说：“我在珍宝阁给你定做了一件衣服，快试试。”
“哦放心，你自己试，我不偷看。”
昨天中午她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还喝雪耳牛乳羹吗？”
今天早上她说：“要出门嘛，今天有些凉，你再加一件披风。”
然后就蹬蹬的跑回去，给他拿一件披风，会很体贴的递到他手里，从没有因为他们是夫妻，就擅自靠近他。
照顾他的情绪，照顾他的身体，克制自己的情谊。
每日都来关心他，但又是恰到好处的关心，不会让人感觉不适。
她对待每个人都很好，和每个人都合得来。
顾长凌常听到她跟梦娆和芳如在一起大笑，跟若雨瞎八卦，惹得若雨脸红。
又跟隋林生闹成一团，常常调侃他，一点没有骄矜的架子。
还跟苏媚整天瞎捣鼓赚钱的方子，没事就往店铺跑跑。
当然多半时间还是在府中，抱着安若散步，晒太阳，给孩子唱摇篮曲。
意外的，她唱歌很好听，都是自己没听过的曲子。
顾长凌每每看她抱着孩子温柔的样子，听到她的歌声，总是会驻足，出神。
有那么一瞬，他能理解这个身体为什么会爱上她。
这么温柔活泼的性子，如果没有那些羞辱，他也会喜欢的。
可惜，那些羞辱存在，他能保持面上的客气，已经是极限了。
这几天顾长凌趁机在顾府游走，翻过以前看的书，写的字，还有笔迹。
可以肯定，这个身体是他的。
因为所有习惯都一样。
可是这个身体胸口又有一道伤，是他没有的。
所以是他，又不是他……
非常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来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在另一个他的身体里，只是命运，截然不同。
顾长凌是失忆，不是失智，所以仍是正常上朝的。
陆行川私下召见他，言语间都是殷切的关心，没有防备，疑虑，对他全心信任。
甚至南平之战事，都交于他处理。
顾长凌有些诧异，在他那个世界里，南平战事陆行川一直提防他，不愿松手，明知道唯有他最合适，可就是不放心。
这个世界的陆行川，和他似乎有着深深的信任。
他这几日去朝堂，提出建议陆行川都会很认真的听，也会跟他分析，言语之间满是尊重。
一瞬间，顾长凌觉得这种信任感让人心中陡然一松。
斗太久，他也累了。
顾长凌下朝回家时，阳光正灿烂，才走进花园，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是云薇在逗安若。
五个月了，安若会笑，咯咯的笑声一进门他就听到了。
云薇第一次听女儿笑的这么开心，导致顾长凌来的时候，她的笑容都没收起，乐呵呵的抱过来说：“阿凌阿凌，你女儿会笑了。”
“快，安安，给你爹笑一个。”
这会儿安若不配合了，只是朝顾长凌伸手，咿咿呀呀的。
平日里安若很是粘父亲的，毕竟顾长凌下朝就抱她。
云薇顺手将孩子递给他，“安若要你抱。”
顾长凌看着奶团子，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抱一样。
云薇就教他，谁知道孩子一放到怀里，他又像是有肌肉记忆一样，很自然的抱着。
安若闻到父亲怀里熟悉的味道就笑了，一直哦哦的跟他说话。
眼睛亮的像是黑葡萄，小脸粉嘟嘟的。
手一直乱抓，顾长凌伸了一个手指头，她就抓住，一直不松。
软乎乎的手，可爱的样子，让顾长凌第一次笑了。
来到这里好些天，他没有笑过，除了面上那种客气的笑。
但是这一刻，抱着女儿，他内心忽然觉得很暖。
“她吐泡泡了，你看。”
顾长凌很稀奇，抱给云薇看。
云薇经常看，摆摆手说：“奶娘说安安要长牙啦，就会口水多，吐泡泡的。”
“是吗？”顾长凌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可爱。
轻轻的晃着闺女，来回走动，温柔的样子，让云薇一瞬出神。
好似看到了以前的阿凌……
说是不介意他慢慢想起来，可是云薇仍是怀念啊。
怀念那个回来会先抱她，再抱女儿的阿凌。
怀念那个每日逗她，将她宠成公主的阿凌。
怀念那个夜里陪她痴缠，总是很深情喊她的阿凌。
顾长凌将安若晃睡了，一扭头就看到云薇眼里没收住的情谊。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就是看一眼，会很容易让人心动。
他不想心动。
所以收回视线，又恢复冷淡，“安若睡了，我送她回去。”
然后独自抱着女儿离开。
云薇感觉到了，只是没有出声，一个人继续坐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轻晃。
顾长凌转身时，其实看到了她眼神里的落寞。
这个女人从他失忆后，一直都是笑着的，好似没心没肺一般。
这是第一次，她露出那种神情。
顾长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爱上她的不是自己，是“他。”
顾长凌把另一个自己，称呼为“他。”
他不应该顾及她，不应该心软，毕竟他们经历不同，他没有那些美好的记忆，有的只是云薇给的羞辱。
可是送回安若，准备回书房时，还是绕路了。
花园里云薇躺在摇椅上竟然睡着了。
他走过来，如画和如玉就很识趣儿的退下去了，还说：“郡主这几天一直在看书很累，大人将郡主抱回房中睡吧。”
顾长凌没有拒绝，嗯了一声。
等她们走后，他看了看云薇的睡颜。
睡着的她很恬静，绵密的眼睫轻垂，像是帘子落了下来。
静看一会儿，他猜弯腰，准备抱她，谁知猝不及防看到她手中还握着一枚玉佩。
玉佩雕刻着吉祥如意的纹路，玉石雪白，他再熟悉不过。
顾长凌眉梢微蹙，这玉佩，“他”送给她了。
这是娘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生辰礼物，顾长凌没有送过任何人。
而他，竟然送给云薇了。

顾长凌想拿回来，可是刚摸到玉佩，云薇醒了。
一向清澈的眼眸像是落了一层薄雾，柔软的让人想触碰。
她轻轻眨了眨眼，然后又闭上了，伸出双手很自然亲昵的圈住了他的脖子，撒娇般的咕哝了一声，“阿凌，抱……”
距离一下拉近，二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顾长凌有些不适应。
这是第二次离这个女人如此之近。
第一次是床上……
她也是这样极其自然的卷帘的偎进他的怀里。
停顿片刻，他将云薇抱起送回了房。
自从他来，云薇就将主卧让给他睡，自己睡在偏房的。
在主卧和偏房之间，顾长凌竟然将她送回了主卧。
她很轻，也很软，躺在床上安静的睡颜，一时竟然让顾长凌想不起来她嚣张跋扈的模样。
顾长凌觉得，自己还是受“他”影响了。
因为他竟然不排斥云薇靠近，甚至将她放到床上时，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她。
最后又给她盖了被子，就坐在床边，把玩着手中玉佩出神。
要多爱，“他”会把这块玉佩送给云薇？
这一瞬，顾长凌是真的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云薇？
可也仅止于一瞬而已。
他不想知道他们的过往，也不想参与，更不想去共情。
如果以后回不去原来的世界，那在这个世界里，他最多能和云薇做到相敬如宾，别的，抱歉。
他想的是理所当然，信誓旦旦。
可是当第二日下朝，看到她坐在院里，跟隋林生有说有笑，甚至还交头接耳时，顿时不悦了。
再不待见，那她也是自己妻子，怎么能跟别的男人笑的欢快？
“薇薇。”
这是他来这里第一次没有喊郡主，喊了薇薇。
一出口，倒是顾长凌先愣了下，薇薇，薇薇……
一直觉得这名字喊起来过于亲昵，没有想到忽然喊出来时，竟没有想象中的别扭，可以很自然的喊出来。
云薇也僵住，见他面带微笑朝自己走来，久久不动。
阿凌失忆不过七八天，但是她却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他喊薇薇了。
顾长凌瞧见了她眼里的微光浮动。
又把他当成“他”了。
这一段时间，她虽然待自己温和，保持距离，但顾长凌又怎能感觉不到她时常默默看着自己出神，时常眼里含着百般柔情，去迷惑人的心。
顾长凌不喜欢她这么看他，一般察觉后会转身走掉。
不过这一刻，他一点不介意，甚至稍微倾身，故意靠近：“在跟隋统领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云薇回神，冲他一笑，“没什么，就是隋林生说无聊，跟我借点鬼怪的话本子看。”
鬼怪是不可能鬼怪的，那可是云薇的珍藏！
隋林生当即把书背在身后，打着哈哈道：“对，就是借本书，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芳如该着急了。”
看着隋林生匆匆离去的背影，顾长凌阴阳怪气的，“没看出隋统领还会喜欢看书。”
云薇摸了摸鼻子，“如今他成亲了，总是要多看看书，稳重些的。”
顾长凌直觉有点不对，可也觉得没有立场再多追问。
不然会显得他吃醋，便转身离开，去看安若。
云薇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今天不忙啊。”
“嗯。”
“皇上近来是不是又给你安排了好多工作？”
“还好。”
“肯定给你安排了好多，你身子还没完全好，不要太拼命了。”
“嗯。”
“对了，早上我让你帮我送给锦燕的东西，你给皇上了吗？”
“给了。”
就这样，云薇叽叽喳喳，他淡淡回应，一路落下清浅的回音。
很奇怪，他一直不喜欢聒噪的女子，为什么对云薇的细碎，却不觉烦呢？
顾长凌忍不住回头看她。
云薇正无聊的甩着披帛，毫无端庄，随性随意。
可说起话来又灵动俏皮，眼睛里落的都是午后的光，笑起来，明媚动人。
尤其是那句，“阿凌。”
喊得那么脆生生，又自然，又温馨。
温馨的让他生出一份留恋来。
起初这个称呼他是一点不适应，还曾委婉说过让他称呼自己的名字，表字，甚至夫君都可以。
可是她总是记不住，总是见到他第一声就是：“阿凌。”
听得多了，他似乎习惯了，在她每次喊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应一声。
会自然的回头，看她欢快的朝自己走来。
顾长凌现在不仅习惯了云薇的称呼，还习惯了另一件事，就是每次下朝回来，必须去看安若，抱一会儿安若。
明知道是“他”的女儿，但是顾长凌心里就是软。
他会安慰自己，他们其实是一个人，所以，也是他的女儿。
他喜欢安若，喜欢抱她，喜欢回这个家……
每当顾长凌抱着安若的时候，云薇总会不经意的忘记他没有记忆。
因为他看安若的时候，是最像阿凌。
她会下意识的说：“看，安安的眼睛最像你，像是盛满了星辰大海，多好看。”
是吗，他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吗？
安若笑的时候，她也会笑，“安安笑起来也像你，都说女儿肖父，果然啊，你说我们以后要是生个儿子，是不是就该像我了？”
她就这么仰着脸看他，眉眼里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这一瞬，顾长凌不可思议的想，若真的有一个儿子，像她应该也是极好看的。
因为云薇很美，美的让人动心。
尤其是她每每站与长廊，仰望天际之时。
微风吹得她芙若罗裙轻轻晃动，斑驳阳光落在她的肩头，那一刻顾长凌觉得她像是从喧嚣与尘粒的罅隙之间出现，清婉的背影，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与她并肩，问一问她，“看什么呢？”
她会笑着回：“看夕阳啊。”
“夕阳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好看，没有你好看。”
“……除了看夕阳，你没有其他爱好可以做了吗？”
“我以前有很多爱好的，现在就剩一个。”
“什么?”
“就是爱你。”
爱这个字，她说的很轻很随意的，但是顾长凌就觉得心口一震，像是一根弦被她拨动了，不重，就是余音绕梁。
他别开眼，说：“无聊。”
云薇正经了，举着手说：“诶，我的手今天受伤了，你看，有个口子。”
顾长凌瞥了一眼，是有个小口子。
她举着给自己看，是要自己吹，还是要做什么？
想法还没完全，就听她说：“你也划一个口子呗。”
“为什么？”
“这样我们就是两口子啦。”
“……”
“哈哈哈。”
云薇见他无语，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土？”
“有点。”
“但是这些话，都是你以前跟我说的。”
顾长凌怔住，就看她明媚的笑意后，藏着厚重的怀念，厚重到让他不敢看，不想看。
因为那不是属于他的……

第536章 凌薇脑洞番：往事成荫
随着相处时间增加，顾长凌觉得自己对云薇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了。
不排斥她无意间的靠近，不排斥她喊自己的名字，不排斥她闯入他的生活……
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将这一切变化归功于是受了那个“他”的影响，毕竟这身子是他的。
导致后面他有一天提前回来，撞到云薇在卧房里换衣服，一瞬起了反应时，也是这么觉得。
不是他起得欲念，是“他”的。
他猛地转身走了，像是不悦一样，门都关的比平时响亮。
云薇愣了片刻，才穿戴好后出去。
顾长凌就站在门外，已经很平静，淡淡的说：“以后我睡偏房吧。”
云薇说：“不用，我下次会注意。”
她解释只是衣服被安若吐奶弄脏了，才回主卧换的。
云薇虽然住偏房，又没打算彻底不回来，所以衣服带的少。
她笑着说：“我刚刚命人将我的衣物暂时都搬出来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让你生气了。”
不，他不是生气，只是不想那一瞬的反应被她看到，狼狈的离开时，没有注意房门的声响，让她误会了。
见她笑容中含着失落，一瞬顾长凌竟然想解释。
可是张张口，又咽了回去，冷淡的回了一句，“嗯。”
冷不丁的误会，让他又清醒过来。
不能再这样由着她靠近了。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才短短半月，他竟然对她没一点厌恶之感了。
顾长凌不想忘了那些羞辱，也不想习惯她的存在和陪伴。
更不想去当人的替身。
过后几天，他开始有意无意疏远了她，不让她接自己的衣服，不让她陪自己吃饭，去看安若时，也不让她同行。
他的变化，引起一堆人的不满。
本来看他们相处的愉快，一行人背地里都偷着乐，想着他们的缘分果然深厚，没想到冷不丁的长凌就淡了。
许老和湘姨率先来质问他怎么回事？
顾长凌很平淡的回：“就是忙，再说，我不记得她，也想不起她，就一定要陪她演无聊的恩爱戏码吗？”
“我没那时间和耐心。”
话刚落，他听到了窗子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吱呀。
一回头，就看云薇站在窗口，手中还端着托盘。
那一刻，顾长凌心中竟然倏地一紧。
因为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难过和伤心。
这一段时间，她从不把任何难过表现在他面前的。
许老一声惊呼，“小薇儿，你别听着这混账胡说。”
云薇还勉强撑着笑容，说：“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说完，就把托盘塞给了梦娆，匆匆离去。
“薇薇，薇薇！”
湘姨先追出去的。
梦娆气的恨不得把托盘给扔了。
但是又知道这是薇薇特意给他做的，不想浪费薇薇的辛苦，气的噔噔走过来，将托盘往他面前一扔。
叉腰道：“顾长凌，你要是有一天回忆起往事，我保证你肠子都悔青。”
梦娆动作大，将汤盅的盖子荡开，是雪耳牛乳羹。
这道甜羹，唯有她能熬出自己想喝的味道。
顾长凌怔怔的看着那碗甜羹，缓缓收紧掌心。
回忆不起来的，因为根本不是他的记忆。
他不会后悔，不会！
顾长凌的冷淡，让所有人恨不得都轮番来指责。
甚至连一向最听话的若雨都来说他。
倒是没看出来，她跟所有人关系都挺好。
不过顾长凌不在意，都指责了吧，反正早晚的事，他不可能一直跟云薇扮演下去。
顾长凌的一意孤行，让所有人都没有辙。
叶梦娆是个急性子，气的想把顾长凌全部扎失忆了，干脆从头来过。
苏媚第一个赞同，甚至还可以帮忙。
若雨也支持，大家都是好心，但也都知道不靠谱，还真能给顾长凌扎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啊。
万一扎出个好歹。
几人就围在一起想办法，琢磨或者用以前的场景，刺激他回忆，讨论的一头劲儿。
只有云薇，托腮望窗，几分无奈道：“不用这么费心，他已经想起来了。”
“什么？”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她。
云薇叹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阿凌讨厌云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表面上再客气，眼神里都是凉薄的。
毕竟她就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
从顾长凌开始疏远，云薇就猜到了，“他应该想起来我以前怎么对他的了。”
那种羞辱，谁又能坦然接受。
云薇将顾长凌的疏远，都当做是他回忆起最初导致的。